01幽靈事件

  暑假結束後的頭一天,白玉堂起了個大早,將陪著里斯本和小獅子玩了一夜的陽陽推醒,換上衣服,送他上學去。
  洛天這個暑假,很遺憾地沒有陪到陽陽。
  警局最近受到國際維和部隊的邀請,選送兩個警員去接受反恐訓練,對受訓者身體條件要求相當嚴格。
  SCI得到了一個名額,白玉堂以前參加過這個訓練,強度很大,不過對鍛鍊專業素質很有用。整個SCI裡面唯一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就只有洛天了,而且洛天潛力無限,因此白玉堂把那個名額分配給了他。不過訓練的時間是兩個月,七月到九月,洛天都要去國外。也就是說,要參加培訓,就不能陪陽陽過暑假了。
  陽陽平日是個非常好學的孩子,除了上課之外,還要練功夫,要看課外書外加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都是他自己挑的,基本沒有玩的時間。他都攢到暑假一起玩兒了,這個暑假他早就將節目表安排得滿滿的,去遊樂園啊、博物館啊、還有去旅行,而且他還要洛天和馬欣一起去,這樣還能給兩人製造機會。
  洛天得到訓練的機會後,自然很想去,但是又捨不得讓陽陽難過,展昭等人就準備集體做陽陽的思想工作。可沒想到的是,陽陽一聽到他老爸有了這麼個機會,趕緊就答應了,還說了句很經典的話——男人以事業為重!
  最後,洛天依依不捨地上了飛機,陽陽就被展昭他們接回家養了。
  於是,這一個暑假,陽陽過得無比的充實,SCI一群人輪班來,每人帶他一天,晚上基本都去馬欣那兒,馬欣值班,就跑來這裡陪里斯本它們。

  「書包裡要不要放水?」
  今天第一天上課,白玉堂給陽陽整理書包,拿著一瓶果汁問他。
  「不用,班級裡有飲水機,帶杯子就好了。」
  「是麼?」白玉堂想了想,還是把果汁給他放上,「飲水機不衛生,喝自己帶的。」
  「哦。」陽陽點頭,接過書包。
  「中午飯呢?」
  「學校食堂。」陽陽回答。
  「要不要帶點心?」
  ……
  「傘?」
  ……
  「對了,食堂吃什麼?要不然接你來警局吃?」
  「白叔……」陽陽有些無語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示意自己明白了,不過他也沒照顧過上小學的孩子,只好多問。
  展昭也起來得挺早,兩人準備送陽陽去學校後,就上班去。

  車子到了小學門口,陽陽下了車,提上小書包,跟白玉堂他們說拜拜。
  白玉堂對他擺擺手,道,「進門馬上去教室,晚上我們來接你。」
  「好。」洛陽想了想,又問,「白叔,我爸爸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對。」白玉堂點頭,「搞不好今天就回來了。」
  洛陽聽後,歡呼一聲,歡歡喜喜地跟兩人說再見,就往學校裡跑了。
  白玉堂和展昭目送陽陽進了校門,遇上了同班的同學有說有笑一起走進校園裡頭了,才放心開車離去。
  「洛天真可能提前回來。」展昭拿著一份報紙看著,道,「聽那天包局說,洛天在最後一輪考試中得了最高分,還在登山的時候救了一個美國大兵,可算賺足面子了。包局說起來就樂,你上次不是也得了個第一麼?馬漢那次也是第一,所以他們都說SCI牛了。」
  白玉堂笑道,「這可是好事,回來給他慶祝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也曬成我當年那麼黑。」
  「鐵定。」展昭笑眯眯道,「洛天本來就黑,可不像你白隊長,天生麗質。」
  白玉堂失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問,「最近案子呢?上次那個後續怎麼樣了?你那天不是跟國際刑警那邊通電話了麼?」
  「交涉失敗!」展昭頗有些不滿,「那邊跟我打官腔,說還在偵查中,等到有了結果會主動跟我們聯繫,氣死!」
  「擺明了不告訴你啊,趙爵那邊呢?」
  「趙爵好像這陣子很忙,那天發了個短信給我說最近一段時間別找他。」展昭又翻了一頁報紙,到了社會新聞版,微微皺眉,「呵……」
  「怎麼了?」白玉堂見展昭笑得有些無奈,就問。
  「有一個計程車大叔說撞鬼了,從而引發了汽車追尾事件。」展昭看著報紙道,「傷了三個人,幸好沒人死亡。」
  「撞鬼了?」白玉堂皺眉,「那司機喝醉了吧。」
  「不,沒有發現藥物也沒有發現酒精。」展昭將報導看完,道,「也無精神病史,而且家人說他平時很正常,開了十來年出租車了,一直都是先進工作者……會不會是壓力過大呢?」
  「也沒准啊。」白玉堂問,「具體看到什麼了?」
  「嗯……說是在體育館門口,被一個白衣服的年輕女人攔下了。女人上車,說要去海邊。」展昭給白玉堂念了一下報紙中描述的具體情況,「可是到了海邊,回頭一看,女人沒了,司機當時就嚇壞了,趕緊開車離開。但是上了路,突然看到後視鏡裡頭,那個女人還在,驚得他趕緊急剎車,於是就追尾了……後來他下車又叫又找人看……但是車子裡什麼都沒有。而且消防員查看了他的車子,說車子後面被嚴重撞壞了,車後門被卡死,不可能有人出來。」
  「也就是說,後面沒人了?」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了點頭,「要不然,就是那大叔突然產生幻覺了,要不然麼……就是真撞鬼了。」
  「產生幻覺的可能性大麼?」白玉堂問。
  「嗯……在沒有服用藥物的情況下,幾率就和你前半夜做了一個噩夢,醒過來驚出一身冷汗,然後躺下,後半夜做這個夢的後續一樣。」展昭說著抖了抖報紙,翻到娛樂版。
  「趙禎誒!」展昭看娛樂版頭條,「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啊,專場演出的廣告都打到這裡來了。」
  「大哥的娛樂公司跟他的團隊合作的吧?」白玉堂問,「上次好像聽到雙胞胎和他的經紀人在談,這次搞得挺大。」
  「趙禎的確厲害。」展昭點點頭,「用於挑戰科學極限!」
  白玉堂笑。
  「幽靈巫師?」展昭看了看另一個版面的標題,道,「新上的歌舞劇,這個月演出真多。」
  「什麼歌舞劇?」白玉堂將車子打彎,準備回警局。
  「國內知名劇團來演出,聽說領舞也是個世界著名的演員,得過很多獎,他獨創了一種幽靈舞。」
  「幽靈舞?」白玉堂皺起了眉頭,問,「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帶著一個幽靈面具跳舞吧?好像說很震撼。」展昭笑問,「要不要去看?」
  「什麼時候啊?有空的話去,我問問大丁小丁能不能弄到票子。」
  「明天晚上。」展昭道,「洛天肯定回來了,應該不用陪陽陽。
  「好……」白玉堂一聲好字剛剛出口……突然一個急剎車猛打方向盤。
  「呃……」展昭抓住安全帶還是往前撞去,白玉堂急按喇叭,驅散旁邊的行人,他的車子則是沖上了路邊的空檔……幸好這裡有個臨時停車位。
  「怎麼了?」展昭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餘驚未消地問……卻聽到「呯」一聲巨響。
  展昭抬起頭,就看到原本開在他和白玉堂前面的一輛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而在他們後面那些躲閃不及的車,撞了上去,追尾。
  不過有白玉堂那一個急剎車和按喇叭的提醒,後面好些司機都轉向停車或者減速……因此只追了三輛,後面還有幾輛擦了邊。一時間,街道上都是車子按喇叭的聲音和行人的尖叫聲。
  展昭,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白玉堂則是解開安全帶下車,跑到了第一輛追尾的車子旁邊,就見車子擋風玻璃上都是血,司機似乎是撞了一下,趴在方向盤上喘氣。

  「玉堂!」
  白玉堂回頭,就見展昭指著第二輛追尾的車子,臉色嚴峻。
  白玉堂走過起一看,忍不住皺眉,後面那輛車子太快了,撞擊太猛烈,出租車的後備箱整個撞扁了,而第二輛車的前部也撞凹進去了一塊,司機似乎沒系安全帶,當場就死亡了。
  第三輛車子撞得也挺重,不過安全氣囊彈出來了,司機也繫了安全帶,白玉堂和展昭去幫他把車門打開,他就自己爬出來了,看樣子有些暈不過沒大礙,坐在車邊問,「怎麼回事啊……」
  後面的司機也都出了車子,紛紛仰臉看第一輛出租車,很快,交通警和救護車都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站到一旁,跟一個交通警說了一下當時發生事故的情況。是那出租車司機突然急剎車,可以說是單方面責任的事故,後面的車子避讓不及不及,所以追尾了。
  這時候,救護人員將出租車司機抬了下來,送上救護車,展昭和白玉堂看著他被推上車子,就聽他迷迷糊糊地嘴裡喊,「鬼啊……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對視了一眼。
  「又是一個啊,最近是不是真的有鬼啊。」那交通警收起了記錄用的本子,嘆氣。
  「有鬼?」白玉堂問,「昨晚上也發生了一起追尾吧?」
  「嗯。」交通警看了白玉堂出示的證件後,點點頭,道,「白隊長,這事情真玄乎,都是這半個月裡頭發生的。已經三起了,每一起都是出租車司機出事,要不然追尾要不然撞車,每一個抬出來都說有鬼!」
  「有這種事?」白玉堂皺眉。
  「可能最近社會壓力太大了吧。」交通警聳聳肩,去疏散交通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上了車子,回警局。
  「怎麼看?」展昭問。
  「古怪。」白玉堂道,「可是這種事情,該不會是人為的吧?」
  「嗯……也不一定啊,因為他針對了某一個特殊的群體。」
  「你說出租車司機?」白玉堂想了想,「可是這個要辦到,太有不小啊?」
  「除非是投放藥物一類的……嗯,或者變魔術。」展昭點頭,「很有難度,而且藥物不可能讓人產生異樣的幻覺。」
  「問問趙禎?」白玉堂問,「估計他會說,跟逃生遊戲差不多。」
  「可是那種逃生遊戲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機關,出租車是行駛中隨機挑選的!」展昭道,「如果再發展下去,我們估計有事情要辦了。」
  「嗯……」白玉堂將車子停到了SCI的停車場,道,「一會兒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去問問包局。」

  S市第一小學,三年級的班級裡,第一節課下客。
  陽陽起來活動了一下,打開果汁瓶喝果汁。喝了一口,有些無奈地看看瓶子——胡蘿蔔番茄汁,難怪味道那麼怪了,果然是白玉堂的風格,陽光又健康。
  「陽陽。」他前面桌子的一個女生轉回頭來問他,「剛剛送你來的車子,好帥啊。」
  陽陽想了想,也是,白玉堂那兩車子雙飛翼的,是很帥。
  「那兩個是你什麼人呀?」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
  「哦,我爸爸的同事。」陽陽回答。
  「陽陽的爸爸是有錢人麼?」
  「不是。」陽陽搖搖頭,「我爸爸是警察,那個車子是工作需要。」
  「是詹姆士邦德麼?」
  ……
  陽陽只好傻笑。
  「陽陽,你爸爸是警察啊?」
  這時候,鄰座的一個男生湊過來問,「那他們有沒有在抓鬼?」
  「哈?」陽陽不解,問,「什麼鬼啊?」
  「我爸爸是開出租車的。」那同學說,「他說,最近他好多同時都遇上鬼了,也有說幽靈,害得他都不敢出車,車子租給別人開,準備轉行了。」
  「真的麼?」陽陽坐下來,認真問,「什麼樣子的鬼啊?」
  「說是白色的女鬼,也有說白色的幽靈。」
  「幽靈和鬼一樣麼?」
  「都是吃人的吧。」
  「幽靈不是透明的。」
  「鬼是飄來飄去的。」
  「幽靈也會飄飄……」
  幾個小孩兒七嘴八舌,陽陽卻是單手托著下巴發呆——幽靈啊……

02不可思議的異象

  別墅中。
  「大哥,一會兒有個商務會議。」小丁拿著個記事本跟在白錦堂後面,白錦堂昨晚通宵工作,剛剛睡醒,正在換衣服,「取消了吧。」
  「不談了麼?」小丁用支筆劃了個叉叉,「讓大丁去吧。」
  「東西買好了沒有?」白錦堂問小丁。
  「大丁去拿了,一會兒送過來。」小丁說完,道,「對了,剛剛娛樂公司那邊打電話來,說袁臨想要見你,商談合約的問題。」
  「哪個袁臨?」白錦堂將領帶打好,拿起衣架上的西服,問,「位子定好了沒?」
  「定好了。」小丁從口袋裡拿出定位子的牌子,交給白錦堂,白錦堂塞進口袋。
  「就是那個世界級的舞者啊。」小丁道,「跳幽靈舞那個,還帶了個團隊。」
  「不記得了。」白錦堂說著,戴上手錶,問,「我要的那支酒送過去了?」
  「嗯,送到餐廳了。」小丁合上本子問,「也就是說,今天大哥你一點公事都不管是不是啊?」
  白錦堂一挑眉,「沒錯。」
  「幹嘛?」小丁不解,「又是高級餐廳又是紅酒,還有禮物,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又不是情人節。」
  「今天是我和公孫結婚一週年。」白錦堂挑了挑嘴角。
  「靠!」小丁憤憤地將本子塞進了口袋裡,「那你早說呀,我一個小時也很值錢的!」說著,伸手,「給我兩個紅包。」
  白錦堂白了他一眼,道,「車子呢?」
  「樓下停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今晚可能會晚回來,你跟大丁放假吧,明天再說公事。」白錦堂說完,優雅地單手插兜,往外走,去SCI接公孫,一起共進晚餐,然後過一個浪漫的結婚週年紀念日。
  小丁跑去找大丁,晚上一起去吃烤肉去,然後去看通宵恐怖片,爽呀!
  ……

  警局裡。
  展昭和白玉堂被包拯從辦公室裡趕了出來。
  兩人說了連環撞車,出租車司機遇害的事情。包拯起先聽得挺認真,但是兩人一說出幽靈兩字包拯就毛了,「你倆還是警察麼?竟然在我辦公室裡說幽靈犯案?!」
  在包拯爆粗口罵人之前,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地跑了出來。

  「包局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啊。」展昭小聲嘀咕,「是不是更年期要到啦?」
  白玉堂失笑,「我看他就是勞碌命,你看其他幾個老爺子日子過得多舒坦。」
  「就是啊。」展昭點點頭,剛走到SCI門口,就聽到裡頭的說笑聲音。
  對視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只見眾人圍著一個人正在說笑,那人穿著一身迷彩,旁邊放著一個行李包,看背影,那個精神啊,挺拔得……
  白玉堂和展昭一愣,就見那人回頭,「隊長,展博士!」
  「洛天?!」展昭和白玉堂差點不認識了,好傢伙,洛天這兩個月練得太像樣了。
  白玉堂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覺得硬邦邦的,點頭,「好小子,不錯!」
  洛天點點頭,道,「那個……陽陽……」
  眾人無語,就算練成了蘭博,洛天也是個二十四孝老爸。
  「送去上學了,一會兒去接他就行,早上還惦記你呢。」
  洛天傻笑,「我快想死他了。」
  「唉,就想陽陽了啊?」趙虎眯著眼睛壞笑,「想別人沒?有人可是除了上班,二十四小時全職照顧陽陽,比媽還媽了。」
  洛天臉上有些尷尬,摸了摸頭。
  「最近沒案子。」展昭對洛天道,「一會兒接了陽陽,去請欣欣吃頓飯吧,她這陣子挺費心的。」
  「嗯。」洛天點頭,眾人都笑。
  「最近沒案子麼?」洛天問。
  「別提了。」蔣平架著腿靠在轉椅上打哈欠,「自從上個案子之後,就再沒案子了,我們也放了個暑假,人都胖了一圈了。」
  「沒案子也是好事啊。」白馳在一旁,用一個攪拌機做奶茶,最近天熱,每天下午白馳必然做冰鎮奶茶。

  「小白小展。」這時候,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眾人回頭,就看到盧方站在那裡,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交警制服的人。
  「盧方。」白玉堂和展昭走了過去。
  「交通科的同事說想跟你們談談。」盧方說著,讓兩人進來。
  「你好白隊長、展博士。」說話的那個人大概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幹練,身後一個年紀小一些,也是精明強幹形的。的75fc093c0ee742f6dddaa13fff98f104
  「這位是交通科的科長衛東,這是交警隊的隊長王學陽。」盧方給介紹,「他們本來是找包局的,包局接了電話,說讓直接找你們談。」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
  「來,坐下說。」趙虎搬過來凳子,兩位交警都點頭坐下,白馳的奶茶也做好了,順便給兩人也準備了一份。
  一口冰鎮奶茶下肚,兩個原本有些緊張的交警也放鬆了一些。
  這時候,公孫和馬欣也過來了,因為到下午茶時間了,他們來喝奶茶的,馬欣還拿了一塊黑米糕,看到洛天後愣了愣。
  洛天對她笑了笑,馬欣上下端詳了半天,對洛天變厚了的胸肌和二頭肌還有立體了一些的肩頸肌肉非常滿意,當然……咳咳,腹肌應該也不錯。
  馬欣想著,喝了一口飲料,再啃一口黑米高,一旁趙虎提醒,「唉,妮子,口水!」

  「兩位,是不是要談剛剛交通事故的事?」白玉堂問。
  衛東和王學陽對視了一眼,衛東問白玉堂,「白隊長,知道剛剛的交通事故?」
  白玉堂和展昭都明白了,兩人可能並非是為了剛剛的交通事故來取證,就點點頭,沒再多說,問,「究竟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衛東道,「白隊長最近有沒有關注過報紙上面的多起車禍案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有!」
  「那麼幽靈騷擾計程車司機,導致多起慘重交通事故的事情,白隊長也知道吧?」王學陽問。
  「知道!」白玉堂點頭。
  「那個我也在電視新聞裡面看到過。」白馳問,「真的是幽靈麼?」
  兩個交警臉色變了變,衛東道,「白隊長,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些,正常人也都應該不會相信的吧?」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眾人都點頭。
  「不過……」衛東道,「因為最近連連發生多起交通事故,而且司機們說的大多一致,因此我們就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所以,我們隨機抽取了幾輛出夜車的出租車,裝上了攝像頭。」
  眾人聽到這裡,都提起了一些精神來,問,「後來呢?拍到了什麼?」
  「這麼巧。」王學陽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筆記本電腦來,道,「那天晚上,出事的那個司機的車子裡正好也裝著攝像頭,並且,還拍到了一些東西。」
  說著,王學陽將電腦打開,點開了一段視頻,給白玉堂他們看。

  SCI眾人都圍攏過來觀看,就見畫面質量還可以,車子停了下來,有一個人上車。
  攝像頭是放在後視鏡上面的,因此眾人清晰地看到了上車的人的容貌……就見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生,看樣子年紀還挺小的,像是高中生。
  不過面孔看不清楚,因為她低著頭。
  車子行駛起來……不多久,畫面中突然一頓……再看……
  「誒?」白馳叫了一聲,有些不敢相信地甩了甩頭,問,「人呢?」
  「對啊!」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女生不見了,剛剛還活生生坐在後座的人,竟然不見了。
  「這畫面被剪輯過沒有?」展昭問衛東。
  衛東和王學陽都搖頭,「我們請專業技術人員鑑定過,沒有!」
  隨後,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司機回過頭……愣住。
  眾人就看到那司機驚慌失措地趕緊發動車子,往前開……隨後,更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鏡頭之中,緩緩地出現了一個人形……不多久,剛剛消失了的那個女生,又突然出現了,此時她緩緩地揚起臉,鏡頭前出現了她的面容,就見他臉色蒼白,明顯的黑眼圈,還有黑紫色的雙唇……以及臉上詭異的笑容
  隨後,就看到那司機驚慌失措地踩了剎車。
  剛剛停下,車子就一陣猛烈地晃動,整個畫面也抖動了起來,同時,就見那個女生又一次消失了。

  眾人看完了視頻,都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是某個恐怖片的片段吧?」白馳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不斷地發生,起先我們都不相信是真的。」王學陽道,「直到我們看到這段視頻之後。」
  「這視頻還沒有對新聞媒體公開吧?」盧方問。
  「這絕對不能公開?」衛東連連搖頭,「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一來會被說我們交警蠱惑民眾製造恐慌。另一方面,以後無論哪輛私家車違反交規發生了車禍,都說是幽靈作祟不就行了麼?」
  「不過說起來。」展昭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們剛剛遇到車禍的時候是白天啊……幽靈可以在白天出沒的麼?」
  眾人一愣,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
  「我們始終不相信那是幽靈。」衛東和王學陽都道,「可是這種案件遠遠超出了交通科的能力之外,所以,我們想將案子轉手給SCI,查出真相。」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看展昭,一挑眉——貓兒?如何?
  展昭點點頭——有意思!
  「好的。」白玉堂站起來,跟衛東和王學陽握手,「我們接了,今天開始,這件案子正式轉交SCI處理。」

03趙禎的麻煩

  一段視頻,看得SCI眾人大白天的直冒涼氣,白馳研究著要不然做一個薑茶布丁暖暖胃。
  「頭。」
  交通科的同事們離開之後,趙虎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問白玉堂,「這個……惡作劇還是真的啊。」
  白玉堂想了想,問白馳,「趙禎最近是不是忙著表演?」
  「哦,他今天最後一場演出完了就休息了。」白馳小聲補充了一句,「最近他挺累的。」
  展昭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們諮詢他一下,不會讓他抓鬼的。」
  白馳臉一紅,看了看展昭,展昭眯起眼睛對他笑。

  「蔣平,找專業人士分析一下這段視頻。」白玉堂對蔣平道,「看看有沒有作假,還有……」
  「我會一幀一幀分析的!」蔣平看起來幹勁滿滿,拿著筆記本電腦裡拷貝出來的視頻就跑了。
  「我們去交通拿那資料,然後找目擊證人查證。」馬漢和趙虎王朝他們也一起走了。
  洛天也想去,白玉堂攔住他,道,「唉,你明天才正式上班呢,走吧,去接陽陽還有請馬欣吃飯去。」
  洛天有些著急,白玉堂笑著推了他一把,看馬欣,「帶著人走吧。」
  馬欣微微一笑,拽著洛天的衣領子就拉走了。

  「公孫你去不去找趙禎?」白玉堂問他,「一會兒叫上大哥一起吃飯吧。」
  「咳咳。」公孫意義不明地咳嗽了一聲,沒接茬,看一旁。
  白玉堂一愣,展昭拽了他一把,眯著眼睛對他比了個一的手勢。
  白玉堂先是頓了頓,隨後立刻醒悟了過來,咳嗽一聲,點頭對白馳道,「那我們去吧。」
  公孫微微笑了笑,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去法醫室換了身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笑眯眯走出來,跑進電梯裡下樓……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了樓下白錦堂的車子停在那裡。
  「嗯……」白玉堂不無羨慕地說,「結婚都一週年了啊。」
  展昭皺了皺鼻子,「小白,我們也去結!」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他,「貓兒,你這算是求婚?」
  展昭對他挑挑眉,伸手去挑他下巴,「你嫁不嫁呢?白隊長。」
  白玉堂左右看看,發現整個辦公室裡只有白馳紅著臉在一旁攪奶茶,其他人都不在,一把按住囂張的展昭,懲罰一下!
  ……

  時間一到,白馳趕緊收拾東西,趙禎最後一場表演絕對要看。
  趙禎最近的一次巡迴演出進行了將近半年之久,據說這次表演結束之後,他可以休息一年多,研究一些新的節目。白馳也替他鬆了口氣,總算是能休息一下了。趙禎平時極懶散,但是每次魔術巡演的時候就很拚命,總覺得他會很累。
  上了車,白玉堂發動了車子,忍不住問白馳,「趙禎這次休息的話,是不是應該找個營養師調一調?還是我這段時間都做熱量高的食物比較好?」
  「嗯……」白馳也有些鬱悶地趴在兩人的椅背上面,道,「我覺得應該多吃些有熱量的東西。」
  「每次魔術表演都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瘦麼?」展昭問,「很不健康啊。」
  「因為魔術師身上要藏很多東西。」白馳道,「但是他的賣點之一又是他很帥所以不能胖,最後只好儘量把自己弄瘦。」
  「和拳擊運動員一樣啊。」白玉堂突然發了一聲感慨,展昭看他,「小白,不要說冷笑話,趙禎的衣服沒拳擊運動員的性感。」
  白玉堂失笑,看展昭,「貓兒你才說冷笑話,一天比一天冷!」

  車子停在了大劇院的門口。
  「嚯。」白玉堂下車,道,「看著滿廣場的車子。」
  「這次表演很轟動哦。」白馳道,「據說票子兩個月前就定完了。」
  「那我們沒票子。」展昭有些擔心,問,「會不會進不去?」
  「我有工作卡。」白馳將工作卡戴在脖子上,道,「跟我進去就行。」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往裡走,展昭小聲說,「看到沒?屬於內部人員。」
  白玉堂失笑,「貓兒,你今天興致很高啊,是不是有案子所以興奮了?」
  展昭點頭,「這次的案子很特別啊,不覺得麼?」
  「嗯……的確是特別。」白玉堂頗有些無奈,「特別到晚上想做惡夢的那種類型。」
  兩人邊說笑,邊跟著白馳往裡面走。

  果然,保安放他們進去了,白馳走的是後台,迎面遇到了趙禎的經紀人。
  「小白白,來啦?」
  趙禎之前的經紀人因為健康問題退休了,據說趙禎換了一個新的美女經紀人。
  這一看,果然是個美女。看著三十來歲吧,身材火辣,五官也好,一看就是干練的類型。
  「喂。」那女經紀人摟住白馳的肩膀,笑問,「那兩個帥哥是誰?」
  白馳笑了笑,道,「是我哥。」就跟她介紹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
  「哥,他是李穎,趙禎的經紀人。」
  「嗨,帥哥。」李穎性格相當開朗,熱情地跟展昭和白玉堂打招呼。
  兩人曾經聽大丁小丁說過,這女人是頂級經紀人,非常能幹,人脈也極廣。趙禎今年的巡迴演出,無論是前期準備、後期宣傳還是臨場指揮,她都做得非常到位,讓趙禎可以什麼都不用操心,專心研究魔術。
  這次由於合作無間,白錦堂簽下趙禎的時候連她也一起簽下了,現在是大丁小丁負責的公司的專屬經紀人。

  「唉,小穎。」跟了趙禎五年多的助理吳叔走了過來,笑著對李穎道,「這可是白氏集團的少東家。」
  「哦?」李穎兩眼放光,湊過去問,「你倆如果不是一對的話讓我挑一個吧?」
  白玉堂和展昭一起給她看戒指。
  李穎立刻受傷一般地抱著一旁的柱子,「又是一對……我有心理陰影了,本來到白氏準備勾搭白老大這鑽石王老五的,沒想到結婚了。趙禎也是肥肉沒想到控小正太,天下好男人一半有主了一半的一半配給好男人裡面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叫我這個大齡剩女情何以堪啊……」
  「李穎,別逗了,他們都是警察,你說不能嫁的那種。」白馳拍拍她,以示安慰。
  「不是吧……」李穎睜大了眼睛看兩人,「這麼帥當警察?!」
  吳叔低聲跟她說,「他們SCI有很多帥哥哦,各種類型的都有。」
  「SCI?」李穎睜大了眼睛扒上去,問,「要不要組個團體出唱片?」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搖頭,堅決搖頭,毫無興趣。
  李穎再一次扒著柱子蹭來蹭去做哀傷狀。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這經紀人有些抽。
  白玉堂也好奇,「為什麼不能嫁警察?」
  「因為遇到的變態多!」李穎毫不猶豫地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也對。

  白馳此時已經跑到了後台的場邊看台上,台下觀眾情緒很高啊,可見趙禎這次的表演很成功。
  等白馳走了,李穎放開了柱子,一個年輕的小助理給展昭和白玉堂拿了兩杯飲料來,紅著臉跑了。
  「對了。」李穎挺自來熟,湊過來說,「你們是警察就好辦了。」
  「怎麼了?」白玉堂看她。
  「嗯……方便跟我來麼?我給你們看些東西,趙禎最近遇到了些麻煩。雖然小白馳也是警察,但我不敢給他看,趙禎說不準。」李穎說著,引著展昭和白玉堂往後台的辦公室裡走。
  「出什麼事了麼?」白玉堂敏銳地感覺到,可能是有什麼人騷擾趙禎,不過按照他大哥的勢力,趙禎是白氏集團旗下的藝人,誰敢呢?大丁小丁沒用火箭筒把他們轟上火星去麼?
  李穎帶著兩人到了辦公室裡頭,關上門,用隨身的鑰匙打開了抽屜,翻出一疊信封來,交給了展昭他們。
  「信件麼?」展昭接過了那一疊信封,打開看。
  「演藝公司每天都會接到很多信件和包裹。」李穎給兩人搬來凳子讓兩人坐下,自己也坐下,道,「但是像這樣大規模的寄來信件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規模?」白玉堂微微皺眉,問,「怎麼個大規模法?」
  「這半年來,幾乎每天一封,必到!風雨無阻。」李穎苦惱地笑了笑,道,「這幾十封只是這一個月的,還有一百多封在公司抽屜裡鎖著呢,趙禎不讓告訴白馳,怕他擔心。」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打開信封,就見裡頭大多是趙禎的照片和剪報,非常多。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了看,覺得無論怎麼說,都有些噁心的感覺。
  「很噁心吧?」李穎也問,「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天到晚什麼事情都不做,就是跟蹤偷拍趙禎還有做他的剪報。」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屬於什麼心理疾病?」
  展昭一封封耐心地拆看著信件,看完後,道,「偏執、極端、這個人很危險。」
  白玉堂看李穎,「為什麼不報警?趙禎回來也不說?」
  「這半年他一直都在籌劃全球巡演。」李穎無奈嘆氣,「趙禎很懶,所有魔術和白馳之外的東西他都不怎麼在乎,這些信件第一次寄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就說很普通麼,不用管。可是過了好幾個月還在堅持,他就說別理會……總之就是一拖拖到現在。」
  白玉堂嘆了口氣,「按照趙禎的性格,估計是要等到那變態追上門了,然後親手收拾他吧?」
  「這次可能沒那麼簡單。」展昭盯著其中的幾張剪報看了起來,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這人的偏執相當嚴重,而且按照日期來看,他的情緒是越來越急躁的。」的4c5bde74a8f11065
  「什麼意思啊?」李穎不解地問。
  「嗯……」展昭看了看那些剪報,舉起來,對著燈光照了照,輕輕一揚眉,「貼剪報的紙上面好像寫了字啊。」
  白玉堂拿過來,對著燈光看了看的,點頭,「的確,字好像很大,筆記也很粗,像是記號筆。」
  「嗯……拿一臉盆水來吧。」展昭對李穎說。
  「好!」李穎跑去捧了一臉盆的水來,展昭和白玉堂拿了幾張剪報放到了水裡。
  不多會兒,用來粘帖報紙的膠水被水融化了,展昭將報紙取下,就看到下面用來粘貼報紙的是普通的A4打印紙,但是這些紙上,都用黑色的記號筆寫了一句話。

  「呵……」李穎一張張地看了之後,驚得將紙扔了回去,捂著嘴睜大了眼睛,「天呀。」
  展昭看白玉堂,「你怎麼看?」
  白玉堂聳肩,「看來,問題真的比想像之中嚴重很多啊。」

04幽靈和魔術師

  白色的A4紙上,是用黑色記號筆寫的字,並非是多麼惡毒的詛咒,也不是什麼瘋狂的示愛,而是……簡單的數字,用中文寫的數字。
  這三封信展昭是按照日期來拆開的,第一封信上面寫的是「第九百七十二天。」第二封上是,「第九百七十三天。」第三封信上是,「第九百七十四天」……
  「他是在數數麼?」李穎將信扔下,「真變態啊,那些天數是什麼意思?他盯著趙禎的日子還是別的什麼?」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無奈地搖了搖頭,「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最好能把所有的信件都拿回去仔細分析一下,才有可能查明原因。」
  「好的。」李穎點頭,「這些你們先拿走,明天我讓人將所有的信件還有趙禎近期的表演錄像,隨行人員拍的記錄以及接觸過的人員資料都送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信息那麼完整麼?夠坐專業情報員了。」
  「呵呵。」李穎略帶得意地一笑,「我以前帶的那些明星哪個不是帥哥美女妖孽得要命,這種人招惹變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的,所以我是有豐富戰鬥經驗的人!」說完,一挑眉,「抓住那個變態後,老娘要親自廢了他!讓他再禍害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果然是王牌經紀人,好有氣魄啊。

  趙禎的表演很成功,最後一個魔術結束後,他的巡迴演出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大幕落下之後,趙禎就覺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好累啊!
  就在萬分疲累之時,趙禎突然聽到後台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禎。」
  趙禎回頭,果然,就看到白馳飛撲過來,「精彩呀!」
  趙禎一看到白馳,就感覺精神百倍,終於可以有一整年的休息,可以陪著白馳好好玩玩了,雖然他也是很忙……趙禎之前已經開始考慮,之後不做大型巡演了,就參加一些舞台演出。等到兩年的合同結束之後,就退休了吧,反正他的存款足夠他和白馳躺著生活好幾輩子了,但問題是馳馳不肯讓他養,每天忙忙碌碌。
  這次白錦堂跟他簽這個合同,無非是想給他一個好的保障和自由的空間,根本沒想著要用他掙錢,不然,也不可能一整年都是休息的。

  「馳馳。」趙禎摟住白馳,「好累哦。」
  「累啊?」白馳有些心疼,一會兒要不然先讓禎吃了飯睡一覺,然後再讓哥他們問案子的事情吧。不過每次巡演結束,趙禎都會懶洋洋睡上整整三天,這期間飯送到嘴邊他吃,不送來就寧可餓著睡,也沒辦法,誰叫他從小就是大少爺。
  白馳拉著趙禎回了後台,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跟李穎一起從休息室裡面走了出來。
  「哥。」白馳跟展昭他們打招呼。
  趙禎就看到展昭拿著個文件袋,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李穎一眼。
  李穎對他笑了笑,白馳看看眾人,問,「怎麼了?」
  「沒。」趙禎摸摸他腦袋,「好餓啊,找個地方吃飯吧。」
  「對哦,我有好東西!白老闆很慷慨哦。」李穎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金卡,道,「美食城的金卡哦,一個大包廂一個小包廂,所有工作人員都去,隨便點哦!」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禎走到沙發上先坐一會兒,工作人員整理東西再給他卸妝,趙禎問,「你們怎麼來了?哦,對了,今天是白大哥和公孫結婚一週年。」
  「有些事情想詢問你的專業知識。」展昭略帶狡黠地笑了笑。
  趙禎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點點頭,「哦……那一起去吃飯吧。」說著,摟著白馳蹭來蹭去,「我好餓啊。」
  這時候,來友情串場的里斯本和小獅子也從前台被工作人員帶了過來。
  里斯本一看到白馳就衝了過來蹭,小獅子則是朝展昭撲過來,展昭趕緊接住抱起來。
  「那就一起去吧。」李穎笑著道,「我去開車子。」
  隨後,眾人一起熱熱鬧鬧開車去了白錦堂開在S市五星級賓館裡頭的美食城慶功。
  大包廂留給了工作人員,大家在一起合作太久都感情深厚,今天終於結束了長達半年的巡迴演出,自然是要好好慶祝一下然後回家休假的。白錦堂向來慷慨,這次必然是獎金多多,而且美食城隨便吃,一幫人都在大包廂裡面鬧了起來。
  趙禎和李穎給他們開了兩瓶香檳喝了杯慶功酒,就趕緊撤了。
  到了隔壁的小包廂裡面,菜已經差不多上來了。

  趙禎到了白馳身邊坐下,白馳就給他端了一碗湯上來,「你怎麼不吃點東西就去喝酒啊,不怕胃疼啊。」
  趙禎笑,端起碗喝湯,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端著碗也跟著喝湯,兩人對視了一眼,趙禎滿臉倦容,現在打擾他問問題,不知道好不好。
  趙正吃了些東西落肚,精神好了不少,里斯本和小獅子在一旁啃著一大一小兩塊牛肉。
  趙禎看白玉堂和展昭,「要諮詢什麼?」說著,不忘調侃,「我發現你們SCI最近抓的犯人都超級有才,還會自己發明魔術,上次那個跳樓的就是,竟然用高端道具。」的cb70ab3756625
  「這次這個更高端。」展昭道,「幽靈出沒。」
  「咳咳。」趙正正在喝湯,一口湯汁嗆住,咳嗽了起來。
  白馳在一旁給他捶,邊道,「真的哦,我們看視頻的,一個女人上車,突然就不見了。」
  「視頻呢?」趙禎用紙巾擦嘴。
  展昭將剛剛從車上拿來的小筆記本打開,交給了趙禎。
  趙禎看桌面上的那段視頻。
  李穎好奇,也湊過來,站在趙禎身後看著。
  當看到那個女人消失的時候,李穎尖叫了起來,「啊!真的不見了!」
  趙禎也是皺眉,到後來發生車禍鏡頭劇烈晃動的時候,趙禎突然按住了視頻的定格。
  「看這裡!」趙禎說著,伸手指了指畫面之中的一點,道,「看!」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就見趙禎指著的,是車窗的位置。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緊張。
  「車窗上有影子!」趙禎認真地說,「那個女人的影子!」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對啊,這個時候,女人還在車子裡頭坐著呢,外頭漆黑一片,車窗就跟鏡子似的,照出車子上的人很正常吧。
  「禎。」白馳戳了戳趙禎,問,「那個影子,說明什麼啊?」
  趙禎皺眉,看了看眾人,「你們不明白?」
  白馳搖頭,白玉堂也搖頭看展昭,展昭老實搖頭,他向來堅信自己很聰明但是這次真的完全不明白。
  「說明什麼啊?」李穎也覺得納悶,催促趙禎,「快說呀,別賣關子啊。」
  「嘖。」趙禎道,「她不是幽靈麼?幽靈怎麼可能有影子?所以說,她不是幽靈!」
  ……
  趙禎說完,眾人沉默。
  白馳尷尬地去夾菜吃,那個小點心好好吃哦。
  趙禎看展昭和白玉堂,就見兩人此時神色複雜,似乎都有些想要揍他的衝動。
  展昭和白玉堂的確想要揍他,害他們情緒吊得那麼高後來直接摔了下來,大起大落有傷身體的!
  身後李穎牙齒也是磨得咯吱響,「你最近很冷誒,說正經的呢!」
  趙禎嘆氣聳了聳肩,「那麼沒幽默感啊?」邊將視頻看完。
  「怎麼樣?」白玉堂和展昭問,「魔術能做到麼?」
  「魔術什麼都可以做到。」趙正笑了笑,夾起菜邊吃邊道,「你讓我把太陽變沒了都行,只不過,魔術是欺騙人的五感的藝術,這個與其說是某種魔術,到不如說是某種……嗯……」趙禎似乎是在斟酌語言,半晌才道,「……這麼說吧,捏造的證據。」
  「你覺得這段視頻是假的?」展昭問。
  趙禎點頭,「我覺得是鏡頭製造的假象。」
  「可是……」白玉堂道,「司機和車子都是隨機挑選的,存在作假的可能性麼?」
  「嗯,魔術是一種藝術,騙術是一種下三濫的東西。」趙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檳,「在美感上差別很大,起碼這個我就沒看出任何美感來。」
  「兇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嚇人。」展昭道,「有沒有法子破解兇手的手法?如果手法破解了,那就有了重要線索。」
  「嗯。」趙禎點點頭,看了看兩人,問,「還有其他視頻麼?最好一起分析一下。」
  「呃……」白玉堂皺眉,「交通科只拍到了這一個。」
  「咦?」展昭聽到這裡,忽然單手摸著下巴發起呆來,「這麼說來,有些古怪啊。」
  「嗯?」眾人都看他,「哪裡古怪?」
  「就只有一段視頻啊。」展昭自言自語道,「那的確啊,換視頻比上演實際的魔術要簡單也有用得多啊。」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
  「會不會我們把事情想複雜了呢?」展昭想了想,道,「如果說,司機面對的是一次騙局,那麼一個騙局只騙了一個司機,讓他們發生了車禍,大家對此事不過也是將信將疑。有些覺得這就是司機的幻覺、或者說是有人惡作劇,如今這個年代,遇到這種事情很少有人會去信鬼神一說,都是找科學原理。而那段視頻,將事實擴大化了,變成了用一個事實證明了所有的騙局,然後所有的騙局震懾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自覺地將那個騙局和事實聯繫到了一起,於是,隨著越來越多人的參與,騙局很快變成了事實,事實則是漸漸被人淡忘,變成了騙局。」
  白馳被繞得有些暈,李穎也覺得費勁,問,「那個,能說的明白點麼?最好簡單點。」
  展昭眯起眼睛,就聽到白玉堂補充道,「貓兒的意思是,只要製造那個視頻假象,那麼所有人都會相信幽靈出沒。」
  趙禎白馳和李穎一起點頭——懂了!
  「媒體會蜂擁而至來報導這種可以掀起軒然□的消息……這其中其實蘊含了很多問題!」展昭道,「兇手的意圖還不明確,因為以她現在的行為來看,可以達到很多目的,真正的兇手現在肯定很著急,等待著警方無能為力,傳言滿天飛,然後爆發的那一天,他要的就是那種混亂和刺激。」
  「那個。」
  李穎突然舉手提問,「你們真的沒想過,可能是幽靈干的?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幽靈不存在啊。」
  「幽靈才不會那麼無聊呢。」趙禎笑了笑,「只有人才會想出這種沒有創意的東西來。」說完,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們最近的案子好像很棘手啊,專心查吧,不然更多的司機和無辜路人倒霉,其他的事情就別分心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禎似乎不想他們查跟蹤者和匿名信的事情。
  「什麼其他的事情啊?」白馳不解地看趙禎。
  趙禎微微笑了笑,在他耳邊低聲說,「比如說,床事房事那種事。」
  白馳臉一紅,白了趙禎一眼,趙禎挑起嘴角笑。

  這之後,眾人吃飯,邊吃,趙禎邊反覆看那段視頻,準備休息兩天後,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還挺有些意思的。」
  展昭和白玉堂,則是決定換個偵查角度,等明天,先從那些見鬼的出租車司機哪兒下手,好好查一查。

05突然發生

  公孫坐著白錦堂的車,來到了一家精巧的小餐館門口。
  「以前沒來過這裡。」公孫看了看店面的門臉,感覺挺新鮮。
  「剛買下來的。」白錦堂將車子停好,兩人下車,往餐館裡走,門口兩個服務生將門打開。
  白錦堂和公孫一起步入餐館內部。

  整個餐館佈置得異常浪漫,但是只有正中間一張桌子。公孫才想起來,門口的參觀名字他沒有看,退出去看了一眼,只見是——結婚紀念日。
  公孫有些不解地看白錦堂,就見他微微一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人結婚,這裡應該每天都有生意,不過每年今天都訂不到位子。」
  公孫失笑,看了看四周,覺得白錦堂還挺浪漫的,應該花費了不少時間。
  白錦堂帶著公孫坐下,餐館裡並沒有音樂,也沒有燭光,因為白錦堂知道公孫不喜歡這些。
  不過白錦堂打開桌上那瓶精心選購的美酒時,公孫已經欣喜,是他最喜歡的。
  「還有東西送給你。」白錦堂給公孫倒酒,兩人對視品酒,公孫笑,「一會兒沒法開車了。」
  「我讓雙胞胎來接我們。」
  「嗯。」公孫點頭,笑問,「什麼禮物?」
  白錦堂笑得頗為神秘,「你猜我想送你什麼?」
  公孫單手托著下巴,「有些難度。」
  「猜不到要罰。」白錦堂伸手過去,手指優雅地輕輕敲了敲公孫的手背。
  「嗯……」公孫想了想,問,「有沒有提示?」
  「你一直想要的。」白錦堂低笑。
  公孫倒是愣了愣,他已經很久沒想要什麼東西了,抬眼看了看白錦堂,公孫眯起眼睛,就見那人笑得得意。

  實在沒有頭緒,公孫準備認輸,要不然,讓白錦堂才自己給他準備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汽車急剎車聲音。
  公孫微愣的同時,卻見白錦堂轉臉望向外面,然後猛的站起來隔著桌子拉住公孫。
  同時,就聽到「轟」一聲巨響,瞬間,臨街的那一面牆壁被撞開……一輛汽車衝了進來。
  事情來得太突然,公孫只感覺整個人都呆住了,而白錦堂則是拉他退到一旁,但是汽車速度太快,被他撞到的櫃子桌子亂飛起來。
  「低頭!」白錦堂將公孫拉到懷中往旁邊一閃,公孫就感覺他們似乎飛了出去……混亂中就聽到了剎車的聲音,還有白錦堂悶哼了一聲。
  很快,一切歸於平靜。

  等公孫再回過神來,剛剛浪漫的飯館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臨街的牆都塌了。
  「錦堂?」公孫低頭看還摟著自己的白錦堂,就見他雙目逼著,額頭一側有血緩緩流下。
  「錦堂!」公孫坐起來,摟住白錦堂看,慌了手腳。
  「大哥!」這時候,在後廚忙碌的幾個餐館工作人員都跑了出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有幾個跑到了車邊看……就見衝進來的是一輛出租車,司機靠在方向盤上,睜大了雙眼……已經死了。
  「錦堂。」公孫摟著白錦堂,不敢去測他的鼻息……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趙禎白馳吃了個飽,從美食城出來。
  李穎喝了兩杯有些酒意,拉著眾帥哥說要去續攤喝酒唱歌泡美人。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無奈地負責送她回去,趙禎也喝了兩杯,覺得累,白馳扶他上車。
  剛打開車門,白玉堂的手機響了起來,無奈將歪歪斜斜的李穎交給了展昭,展昭將她塞進車裡。
  「喂?」白玉堂接起電話後,皺了皺眉頭,「喂?公孫?你別急慢慢說……」
  展昭回頭,一旁的白馳和趙禎也看了過來,就見白玉堂臉色一變,「在哪個醫院?」
  問完掛了電話,對已經意識到出什麼事了的眾人道,「大哥出事了。」
  ……

  開著車風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白玉堂等衝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就見到大丁小丁還有好多人都在,公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神有些木訥。
  「公孫。」展昭走過去。
  公孫緩緩抬頭看他。
  展昭和白玉堂心一涼,第一次看到公孫這種神情——脆弱。
  白馳坐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公孫低頭繼續皺眉不語。
  「怎麼樣?」白玉堂問小丁。
  「不知道那個瘋子怎麼會開車撞進餐館裡的!」小丁咬著牙罵人。
  「大哥在做手術,醫生說頭部被撞了。」大丁還稍微有些理智,回答白玉堂。
  「有沒有危險?」展昭問。
  「一半一半吧。」大丁嘆了口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怎麼會這樣……
  眾人也沒有心思說其他的了,都在手術室外面等著。

  五分鐘後,電梯門打開,SCI的人跑了進來。
  白玉堂皺眉,有些不解,「你們怎麼來了?」
  馬漢走到白玉堂身邊,低聲對他和展昭道,「交通科的人剛剛給我們案子,我們看到資料才發現是傷的是白大哥。」
  白玉堂皺眉,問,「什麼案子?肇事的是出租車?」
  「對。」公孫突然仰起臉來說,「是輛出租車,突然就撞進來了。」
  「駕駛員呢?」白玉堂問。
  「死了!」趙虎回答,「我們已經派人調資料了。」
  白玉堂點頭,還是有些混亂,他看一旁展昭,就見他臉色不善似乎也有些疑惑。眾人現在心裡都有一個想法——為什麼那麼巧?是真的上天安排?還是別的什麼理由。偏偏是今天,偏偏出事的是公孫和白錦堂?
  另外,展昭也想到,自己和白玉堂也算是剛剛遭遇過一次車禍,要不是當時白玉堂機警,說不定也出事了,會不會彼此之間有什麼牽連?
  馬漢等見白玉堂此時千頭萬緒,也不便多說,就拍拍他道,「頭,你繼續等著,我們先去調查。」
  「嗯。」白玉堂點頭。
  SCI的眾人離去,其他人繼續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手術室的燈一滅,眾人都心頭一顫。
  手術室的門推開,一個醫生走了出來,邊摘口罩邊抬頭,看到眼前的陣仗驚了一跳,問,「家屬……」
  「他怎麼樣?」白玉堂問,「我是他弟弟。」
  「哦,他腦部受到了撞擊,還存留了一點點瘀血,不過過一段時間會自動消除。其他除了手上有一些擦傷之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很有經驗,避開了關鍵的一些部位。他已經醒了,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沒有不良反應就可以出院了。」
  「也就是說……」白馳看醫生。
  「嗯。」醫生點點頭,「非常幸運,幾乎毫髮無傷。」
  「呼……」醫生的話說完,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公孫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一些。
  大丁小丁打發趕來的兄弟們先撤,公孫則是和白玉堂等一起進了病房,探視白錦堂。

  單人病房裡,白錦堂頭上包著一圈紗布坐著,一個醫生在一旁,正在詢問他問題。
  見眾人進來,那醫生皺著眉頭問,「你們誰是他的家人?他可能有一些問題。」
  眾人剛放回肚子裡的心又提起來了,看著那醫生。
  就聽白錦堂道,「玉堂,這人是你們安排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公孫走到他床邊,「錦堂?」
  白錦堂似乎有些吃驚,抬頭看了公孫一眼。
  雙目相對,公孫就是一愣,白錦堂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大哥?」展昭也覺得不對,走過去問,「你怎麼樣?」
  白錦堂搖搖頭,道,「有些暈,不過這醫生跟我說現在2010年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然後又有些茫然,問,「大哥……你覺得呢?」
  白錦堂更是不解了,道,「不是2007年麼?」
  ……

  展昭愣住,白玉堂也愣住,身後的白馳趙禎都睜大了眼睛,公孫則是覺得……一片空白。
  「他怎麼了?」白玉堂有些激動,問那醫生,「剛剛那醫生明明說他沒事。」
  「他身體的確沒事。」醫生還比較平靜,「不過可能是殘留的瘀血造成了三年的記憶失去,不過不要緊,應該可以恢復的。」
  「多久能恢復?」白馳問。
  「也許一天,也許一年。」公孫突然開口,「也許永遠。」
  眾人都一驚。
  白錦堂伸手揉了揉額頭,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不過抬手,卻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白錦堂愣了愣,低頭看著那枚戒指發呆。
  「喂。」展昭推了推白玉堂,「怎麼辦?」
  白玉堂搖頭,看一旁的白馳和趙禎。
  白馳也急,趙禎則是一臉的無奈,「這個……有些戲劇化。」
  「大哥。」大丁小丁問,「你……是不是逗我們呢?」
  白錦堂皺眉看了他倆一眼,兩人一驚退後了一步——一點沒錯,這是以前的那個白錦堂,完全沒認識公孫之前那個白錦堂。
  「到底幾年?」白錦堂問白玉堂。
  「大哥,你出了車禍遺失了三年的記憶。」白玉堂道,「不過應該很快會回來……呃,這三年對你來說很重要。」
  白錦堂愣了愣,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問,「我結婚了?」
  白玉堂和展昭點頭,「嗯。」
  白錦堂覺得有些好奇,「你們大嫂是誰?」
  眾人都有些尷尬,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公孫,就見公孫現在的臉色,比剛剛在手術室外面等的時候還要難看。
  「誰?」白錦堂不解地眾人。
  大丁小丁伸手,指了指公孫。
  白錦堂一愣,抬眼看公孫。
  兩廂對視,良久,白錦堂突然笑著搖頭,「你們說我跟一個男人結婚了?」
  眾人就覺得後脖頸冒涼氣,此時的公孫,周身都散發出了一股寒意來。
  白錦堂伸手,似乎想把戒指拿下來,白馳趕緊道,「等一下啊。」
  白錦堂抬眼看眾人。
  卻聽公孫冷冷道,「你敢拿下來!」
  白錦堂一愣,看公孫,就見公孫臉色蒼白,眼圈卻是有些紅,那樣子,似乎是很激動。
  「公孫。」展昭想安慰公孫一下,畢竟特殊情況。
  公孫咬了咬牙,看白錦堂,「你記住,你敢拿下來,一輩子都別戴上去。」說完,轉身急匆匆就走了,還撞到了門口的櫃子。
  「公孫。」展昭追了出去,白馳左右看了看,也追了出去。
  白錦堂微微皺眉,靠在床頭看白玉堂。
  「大哥……」白玉堂也有些無奈,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慢慢養病,總之都會好的,不過……」說著,白玉堂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千萬別拿下來,我怕你後悔。」
  白錦堂沒吱聲,不過終究是沒將戒指拿下來,並且對剛剛那個公孫,產生了一些興趣……的確似乎是有點熟悉的感覺,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白玉堂對雙胞胎道,「你們照顧大哥,跟他說一下三年來發生的事情,我們回去破案。」說完,走了。
  趙禎左右看了看,也趕緊跟了出去,他倒是很想陪陪白錦堂,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況,似還不認識自己吧。
  「大哥。」大丁小丁湊過去,白錦堂抬手擺了擺,道,「給我多找幾個這方面的醫生來。」
  「嗯。」小丁轉身走了。
  白錦堂看大丁,「說吧,剛剛那個男人叫什麼?」
  「公孫策。」大丁回答。
  「我這三年都幹什麼了?」白錦堂問。
  「大概有百分之一的時間在處理工作吧。」大丁回答。
  白錦堂覺得有些奇怪,「那其他的時間呢?」
  大丁沉默了一下,回答,「公孫、公孫、還是公孫……」
  白錦堂一挑眉,大丁瞄了一眼他的戒指,道,「你……千萬別做衝動的事情啊。」
  「行了。」白錦堂嘆了口氣,道,「具體的事情,一件件說。」
  「哦。」大丁搬了把椅子來坐下,給白錦堂講了起來。
  ……

  「公孫,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展昭追著公孫勸,「那個,大哥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沒在意。」公孫快步走回了法醫室裡頭,踹開門踹飛凳子,戴上手套,準備處理新送來的兩個司機的屍體。
  「你這幾天休息吧?」白玉堂道,「多陪陪大哥。」
  公孫沒吱聲,開始解剖屍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驚,覺得公孫不像是要解剖屍體,倒像是像要分屍。
  「大嫂……」展昭和白玉堂最後,忍不住一起叫了一聲。
  公孫一抬頭狠瞪兩人。
  兩人都有些無奈。
  公孫放下刀,咬牙切齒,「混蛋!」
  「對啊。」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是很混蛋。」
  公孫轉身出去。
  「公孫,去哪兒?」展昭又追。
  「那混蛋還欠我一件禮物!」公孫氣哼哼往外走,見人就瞪殺氣騰騰,嘴裡念叨,「敢把老子忘了,跟你沒完!」

  「那……驗屍怎麼辦?」等人走了,展昭看白玉堂。
  「我來吧。」
  這時候,門口馬欣探頭進來。
  「你不是和洛天約會去了麼?」展昭和白玉堂吃驚。
  「被我甩了。」馬欣的殺氣沒比公孫小多少。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不是吧?
  「你倆怎麼了?」白馳也不解。
  馬欣眯起眼睛,「你們說我如果用棒球棍猛擊他的頭部,讓他只保留在SCI的記憶,將之前的都遺忘的幾率有多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平靜地走了出去,白馳趕緊跑。

  回到SCI的辦公室裡,就見陽陽抱著胳膊,一臉鬱悶地坐在蔣平身邊的轉椅上,摟著小獅子生悶氣,洛天一臉無辜地站在旁邊,看兒子臉色。
  展昭嘆氣,白玉堂扶額——怎麼那麼亂呢。

06離奇指紋

  這輛肇事的出租車上並沒有安裝攝像頭,而且司機當場死亡,因此不知道是單純的車禍,還是和之前那些司機一樣的見了鬼,又或者是根本有人蓄意為之。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之前的司機大多急剎車,這司機怎麼就衝進了一旁的店舖呢?而且還那麼巧,剛好撞到了公孫和白錦堂他們吃飯的那一家。
  另外,就算是蓄意的,有人會用這種方法來蓄意殺人麼?這需要多大的精準度?而且那車子也未必就一定能撞開牆壁衝進來,飛起來的櫃子也未必就一定砸到人。

  白玉堂見眾人都有些累,就趕回去先休息一下,第二天來上班。
  洛天拜託白馳幫忙帶著陽陽回去,他留在這裡陪陪馬欣,不過他也是個呆的,怕影響馬欣工作,就是在走廊的凳子上靠著等。
  白玉堂本想讓展昭也回去,但是展昭現在也沒什麼睡意,他坐在了蔣平旁邊,提了一些線索,蔣平負責幫他搜索。
  白玉堂在馬欣的房間裡幫她打下手。
  馬欣低頭檢驗機構司機的屍體,最後那一具屍體因為送來得很急,所以先要將屍體衣服裡面的相關證據都取出來,馬欣拿著鑷子和證物袋忙碌著。
  白玉堂坐在一旁等,心中有些擔心白錦堂,大哥其實還挺任性的,而且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應該也不是很好搞的人,別對公孫做出什麼讓公孫不爽的事情,那到時候就麻煩了。

  「嗯……」
  這時候,就見馬欣拿著一張從死亡司機口袋裡拿出來的紙片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可憐。」
  「怎麼了?」白玉堂問。
  「是他兒子的成績單吧,一百分的。」馬欣道。
  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他家裡人通知了沒有?」
  「盧方剛剛拿走了他的身份證件,應該已經在處理了。」馬欣搖了搖頭,道,「整個警局大概盧方的神經是最堅強的,我要是做他的工作每天就是負責告知被害者家屬親人遇難的噩耗,我肯定早就抑鬱症了。」
  「盧方有定期找貓兒心理輔導。」白玉堂道,「不過貓兒也經常說他有鋼鐵一般的神經。」
  「錢包裡有他和孩子、妻子的照片。」馬欣將錢包小心地放進了證物袋裡面……
  「咦?」
  「有發現?」白玉堂問。
  馬欣點頭示意白玉堂來看。
  白玉堂走過去,就見馬欣輕輕掀起死者的袖子,讓白玉堂幫她拿著鑷子,自己取來了指紋膠帶,道,「隊長,看這裡,有四枚指紋。」
  「很清晰啊!」白玉堂看著那四個分部在死者小胳膊上面的黑色指紋,皺起眉頭,道,「是反著抓的!有人從後面干預他開車了!」
  「嗯。」馬欣點頭,「司機雙手抓著車的方向盤,如果這個時候後面突然有一個鬼撲上來抓住了他的雙手……他受驚,自然而然會使車子失控,撞進一旁的建築物也是可能的,當然,也有可能是鬼抓著他的手打的。」
  馬欣說完,抬眼,卻看到白玉堂微微張著嘴巴,呆呆看著那四個手指印子,那神情,馬欣從來沒在白玉堂臉上看到過……
  「隊長?」馬欣問,「怎麼了?」
  「可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白玉堂突然開口。
  「什麼不可能?」
  「這從後面襲擊司機,還抓住他的雙臂。」白玉堂搖頭連連,「出租車司機的位置周圍有一圈防護罩的!」
  馬欣也一愣,不是白玉堂那麼說,她還真是忘了,可是轉念又一想,突然就覺得的詭異起來,「那車子上面的防護罩毀壞沒有?」
  白玉堂搖頭,立刻打電話去存放車輛的證物室查證,負責值班的警員去檢查了一下,說車子只是頭部撞凹了,其他部分並沒有損壞,駕駛位四周的塑料保護板很堅固。

  白玉堂掛掉電話,皺眉不語。馬欣做法醫這麼久,聽了結果,也是頭一回覺得背後冒涼風。
  白玉堂想要和展昭商量一下,轉頭,就見洛天在外頭的座椅上坐著,看著法醫室裡的眼神有些複雜。無奈地搖搖頭,白玉堂對馬欣道,「我去跟貓兒研究一下,讓洛天來陪你。」
  馬欣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稀罕。」
  白玉堂失笑,問,「你們倆幹嘛吵架?」
  馬欣瞄了他一眼,道,「我們在遊樂場遇到了一個同學,她們見我抱著陽陽和洛天一起吃冰激凌,就問是不是男朋友,你猜他怎麼說?」
  白玉堂搖搖頭。
  「他趕緊解釋說不是,是親戚。」馬欣皺了皺鼻子,「我很丟人麼?老娘當年也是醫校一枝花!」
  「行了一枝花。」白玉堂有些無奈,「洛天是為你考慮,怕你難堪,你那些同學語氣也沒多好吧?」
  馬欣扁了扁嘴,道,「幹嘛在意別人怎麼看啊……他們那是嫉妒,他有很多優點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不見得這麼想,洛天與世隔絕那麼多年,還是比較單純的。」白玉堂道,「你倆若是真覺得合適乾脆把事情辦了吧,別拖了,陽陽也好安心唸書。」
  「他不肯。」馬欣不爽。
  「你哥怎麼說?」白玉堂問。
  「我哥讓我強了他!」馬欣回答。
  白玉堂乾笑了兩聲,道,「你要是真喜歡,乾脆我幫你打暈他,你強了他吧。」
  馬欣狠狠地看白玉堂,「你們怎麼都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樣?!」
  白玉堂聳肩,搖搖頭出門了,對洛天指了指裡頭。
  洛天不解。
  白玉堂道,「欣欣說她害怕,你進去陪著她,我要去辦公室。」
  洛天還有些吃驚呢,馬欣還有害怕的時候?馬欣看著他那眼神了,一腳踹翻凳子,「老娘不是女人啊?!」
  白玉堂趕緊就跑了,洛天只好硬著頭皮進去,看馬欣解剖屍體。

  展昭此時正在看著蔣平打印出來的資料。
  「貓兒。」白玉堂進來,到他身邊坐下。
  「給欣欣和洛天製造完機會了?」展昭調侃他,「現在兩人怎麼樣了?」
  「總之很複雜。」白玉堂嘆了口氣,將剛剛驗屍時候發現的手指印說了一下,驚得一旁的蔣平睜大了眼睛,「不是吧頭兒,我不敢開車了你再說下去,我一個人住的,不行,一會兒上虎子哪兒避難去。」
  「這真的邪門了。」展昭道,「我怎麼覺得除了趙禎沒人能辦到?」
  「很有可能是魔術的手法……或者……」白玉堂對展昭一挑眉。
  展昭堅決搖頭,「我寧可相信恐龍會復活,也死都不相信幽靈會飄出來害人。」
  「對了,貓兒。」白玉堂問,「趙禎的案子呢?」
  展昭搖了搖頭,道,「不是你說我差點忘記了,可能沒空幫他查。」
  「我找其他的警員調查一下?」白玉堂問。
  「要不要問一問趙禎?」展昭道,「我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太想我們插手。」
  「等我找個時間跟他聊聊吧……可惜大哥受傷了,不然可以直接交給雙胞胎做,肯定能查出來。」
  「對哦。」展昭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大哥和公孫怎麼樣了。」
  ……

  凌晨一點三十分,公孫坐在廚房的櫃子上面,看著認真熬湯的白馳,道,「馳馳,麻煩你了。」
  「沒事。」白馳笑眯眯道,「我正好多熬一些,最近大家都很累,天氣也熱,都補一補吧。」說著,白馳回頭看公孫,就見他手上抱著紗布,坐在那裡,神情有些暗淡。
  「公孫?」白馳安慰他,「別擔心呀,大哥會好起來的。」
  公孫看了看他,點點頭。
  剛剛白馳回來的時候,公孫正在跟那一鍋湯奮戰,本來就處於極度暴躁中的他差點把廚房炸了,幸好白馳來得及時,幫他包紮了燙傷的手,還重新開始熬湯。
  「大哥要是知道你為了熬湯把手都燙傷了,肯定會很心疼。」白馳道,「公孫,你要相信大哥啊,給他些時間。」
  公孫輕輕挑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白馳的頭,「我知道。」

  凌晨三點,大丁長出一口氣,喝了一壺茶,口乾舌燥對白錦堂道,「就是這些了,講到剛剛你們去慶祝結婚紀念,然後悲劇發生。」
  白錦堂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去睡吧,我也累了,明天把這三年的公司賬務、業績報表還有日誌都拿來給我看。這三天就說我去國外辦事了,別聲張。」
  「就這些?」大丁和小丁睜大了眼睛看他。
  白錦堂看了看兩人,道,「嗯,對了,還有白氏集團的大概規模,主要競爭對手,S市如今的情況,詳細都給我一份資料。」
  「誰問你這個啊?!」小丁想要掀桌,「我是問你,公孫怎麼辦?」
  白錦堂一挑眉,「管你屁事。」
  「呵……」大丁小丁倒抽了一口冷氣,跳起來嚷嚷,「白錦堂,你有種,老子回去挑撥離間,讓公孫這輩子都不跟你同房!憋死你!」說完,撒丫子憤憤就跑了,大丁無奈也只好追出去。
  等兩人都走了,白錦堂伸手,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地笑了起來,自言自語一般,「嗯,還不錯。」

  「哈啊~」次日清晨,展昭在沙發上,被白玉堂的冰咖啡貼臉法弄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打了個超級打的哈欠,「天亮了啊?」
  「嗯。」白玉堂給他準備早飯,邊道,「對了,我剛剛給老爸打電話了。」
  「大哥受傷的事情?」展昭問。
  「嗯。」白玉堂笑著問,「你猜老頭怎麼說?」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模仿著白允文的腔調說,「那個兔崽子,該忘的不忘,不該忘的全忘了,不爭氣!」說完,對著白玉堂壞笑。
  白玉堂挑眉,一臉讚賞地伸手捏了捏展昭的下巴,「真是聰明!」

07襲擊連發

  清晨,白錦堂淺睡中就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靠近,略微有些吃驚,竟然腳步聲如此接近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過他心裡倒是並不擔心,也沒感覺到有什麼威脅,怎麼說呢,這個腳步聲,讓他莫名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當那腳步聲充分接近的時候,他突然一伸手……
  「礙…」
  被他抓住了手腕的人輕叫一聲,直接摔在了他的床鋪上,壓在了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只那一聲輕叫和壓在身上的重量,就讓白錦堂莫名興奮了起來。
  睜開眼,就見眼前人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問,「你……記起來了?」
  白錦堂一愣。

  來的人自然就是公孫。
  公孫和白錦堂都很忙,因此相聚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兩人工作都沒有時間限制,時常公孫回來的時候白錦堂正在睡覺。
  公孫一般都會放輕腳步過去,而白錦堂就必然如此偷襲他,拉到床上,直接按住,早安吻或者晚安吻,反正免不了一番溫存。
  所以剛剛公孫又被他偷襲了,驚了一跳的同時心中卻是歡喜,只可惜……白錦堂眼中算過的那一絲疑惑,讓公孫明白……還是沒有醒,只是本能反應麼?

  而同樣的,公孫眼中閃過的那一絲失落,讓白錦堂有心中一頓的感覺。
  「可以出院沒?」公孫站了起來,將手中密閉的湯鍋打開,盛出白馳燉的雞湯給白錦堂做早餐。
  白錦堂坐了起來,看他,「你做的?」
  「白馳做的。」公孫回答。
  「白馳是誰?」白錦堂有些不解,「我爹又生了一個還是咱倆的孩子?」
  公孫狠狠瞪了他一眼,白錦堂一挑眉,接過雞湯喝了一口,覺得還不賴,繼續喝。

  這時候,他的主治醫師走了進來,查看白錦堂的病情。
  公孫問,「他怎麼樣?」
  醫生點頭對公孫道,「可以出院了。」
  「複診什麼的不用了麼?」公孫有些納悶。
  那醫生笑了笑,道,「複診也不用來醫院,昨天白先生深夜請來的那些世界級腦科權威無論那一個都比我有料。」
  公孫尷尬,那醫生則是笑了笑,湊近公孫問,「你有電話號碼麼?」
  公孫愣了愣,以為那醫生要和他保持聯繫好時刻關注白錦堂的病情,就想報號碼。
  醫生卻突然笑了起來,做無奈狀,「行了,我走了。」
  公孫莫名其妙,轉回頭看白錦堂,就見他微微眯著眼睛,目送那醫生走出去,手上拿著湯碗,那樣子有些不善。
  「你真把腦科權威都請來給自己看病啊?你就不能等到出院了再說?」公孫問他。
  白錦堂一挑眉,「他們亂治把我治傻了怎麼辦?」
  公孫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惡地看白錦堂,覺得好丟人。
  白錦堂低頭繼續喝雞湯,突然想起來了,問,「對了,你幹哪行的?」
  公孫白了他一眼,「法醫。」
  白錦堂有些意外地看他,笑道,「還挺刺激,咱倆在解剖台上做過麼……唔」
  話沒說完,公孫一枕頭飛了過去,幸虧雞湯已經被喝完了。

  很快,雙胞胎來了,見公孫在呢,吃驚,「公孫,你什麼時候來的?昨晚上睡了沒?」
  公孫沒吱聲,道,「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帶他走吧。」說完,帶著鍋子轉身出去等了。
  白錦堂揉了揉脖子站起來,腦袋突然嗡嗡直響。
  他單手按住太陽穴,腦袋裡竟然出現了一個超級香豔的畫面。
  「嗯。」白錦堂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
  「大哥,你想起什麼來啦?」大丁小丁也是一臉的驚喜。
  白錦堂看兩人,「你倆怎麼知道?」
  「因為你臉上表情好下流。」小丁直接回答。
  白錦堂微微一笑,問,「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麼公事?」
  「就是演藝公司開業剪綵和晚宴宣佈趙禎加盟的事情比較大一些。」大丁小丁道,「就今晚,你要是沒法參加我們可以推遲。」
  「不用,不然外界真傳言我撞腦癱了就不好了。」說著,又問,「對了,公孫不用上班的麼?」
  「他跟玉堂請假了,照顧你幾天再去復工。」大丁回答。
  「哦……那這幾天讓他陪著我吧。」白錦堂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應該會很有趣。」
  「大哥,你真不厚道。」大丁忍不住道,「小心公孫不理你。」
  白錦堂笑了笑,低聲道,「不會。」
  大丁小丁對視了一眼,有些吃驚,白錦堂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他以前那麼緊張公孫,哪裡捨得這樣戲弄。
  白錦堂換衣服,又問,「我跟他是一見鍾情,是麼?」
  「唔。」大丁小丁點頭,「算是的。」
  「嗯……所以更有趣了。」白錦堂換好了衣服,道,「對了,我要經常單獨跟他在一起,你倆別來礙事。」說完,大踏步走出去,追公孫去了。
  小丁推了推大丁,問,「這算怎麼回事啊?」
  大丁,「我覺得大哥很興奮。」
  「你也這麼覺得啊?」小丁自言自語,「公孫好像要倒霉,大哥黑化了。」
  「走吧。」大丁拉了他一把。
  「去哪兒?」小丁不解,「大哥說別做電燈泡的。」
  「嘖,那麼老實呢?大哥這次受傷說不定不是巧合,我們多帶些人跟。」
  「對哦!」小丁點頭。
  ……

  「好的,嗯,驗屍馬欣能搞定,你多陪陪大哥。」白玉堂掛掉電話,就見展昭拿著兩罐可樂跑過來,問,「公孫打來的?」
  「嗯,他說大哥出院了。」白玉堂接過一罐打開,一口冰可樂下肚,立刻長出了一口氣,覺得全身舒爽,這天還是有些熱。
  「趁這個時機再談一次戀愛,其實也不錯的。」展昭自言自語道,「他倆也好久沒休息了。」
  「不會有事麼?」白玉堂自言自語,「我怕大哥玩太大到時候真想起來了沒法收場。」
  「放心。」展昭擺擺手,笑道,「他不是沒把戒指拿下來麼,不怕,不過會趁機折騰折騰公孫那倒是肯定的。」
  「我比較擔心他記起來之後,公孫會直接宰了他。」白玉堂將可樂喝完,把可樂罐捏扁了扔進可回收垃圾箱裡頭。
  「捏扁可樂罐表示你某種潛意識裡頭,有暴力傾向,扔進可回收垃圾桶說明你還有理智,你的理智和暴力在對抗。」展昭道,「你這次捏扁罐子的動作比以往要粗暴,表示這次的犯人讓你覺得很煩悶,特別是他傷害了你的親人,所以你現在非常暴力!」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展昭,就見他將罐子捏了捏,放到地上,一腳踩得死扁,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裡邊,若無其事地說,「我也很暴力!我也需要發洩,最好能抓住那個兇手,她如果真是幽靈,我就用蠟燭燒她的頭髮。」
  白玉堂笑了笑點頭……同時,兩人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傳來。
  兩人同時一驚,神經緊繃到了最高點,滿大街尋找哪裡發生車禍了。
  但是,街上的車子還是井然有序,這種急剎車的聲音其實還挺常見的。
  「呼……」兩人鬆了口氣,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果然太過緊張了些麼。
  再看街上,就見好多司機都將車子停下,有些緊張地下車張望了起來。
  「據說最近交通情況好了不少。」展昭突然對白玉堂道,「交警說司機開車都很注意保持車距,一聽到急剎車的聲音都神情緊張。」
  「雖然沒有給公眾看那段視頻,不過幽靈殺手的名字顯然已經傳開了吧。」白玉堂自言自語道,「所有人開車都怕遇到幽靈。」
  「某種意義上,他造成了很大的騷亂。」展昭道,「相比起來,他的威力可能比連環殺手還要大。」
  「這倒是。」白玉堂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讓展昭進去,繫上安全帶,問,「貓兒,出租車公司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接下來去哪兒?」
  「嗯……」展昭想了想,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白馳的。」展昭接起來聽,「馳馳?」
  「嗯,好。」
  掛掉電話,展昭精神提起來了一些,道,「馳馳說,剛剛趙禎打電話來,他從視頻裡看到了些線索,說馬上來警局,讓我們去那裡等他。」
  「總算有線索了。」白玉堂鬆了口氣發動車子,「所以說麼,就是要專業人士出馬才夠行啊。」

  車子一路沿著繁華的大街往警局開,展昭突然感慨,「唉,玉堂,我們是不是太久沒逛街了,總覺得S市的街區很繁華啊。」
  「逛街?」白玉堂失笑,「大概有好幾年沒逛過了吧,最多過年去超市買東西。」
  「是哦。」展昭摸了摸下巴,衣服也一直是媽媽們買,邊說邊指著前方一座高樓,道,「你看那裡,好大一張廣告!只有一個穿內褲的男人。」
  「內衣廣告吧。」白玉堂掉轉車頭,就見前方巨大的LED屏幕前聚集了不少人,屏幕上正在播放趙禎表演的片段集錦。
  「趙禎還挺牛的啊。」展昭靠在著車窗看著外頭,道,「上次白馳說,趙禎已經不能去商業街的中心區了,特別是比較大的商場,會被人認出來然後圍住要簽名。」
  「這麼有名了啊?」白玉堂也有些意外。
  「嗯,據說他本來在國外就非常有名,後來為了馳馳定居國內之後,事業中心就轉移回來了,這次大哥的公司能簽下他,據說拚殺掉了很多其他公司。」展昭認真道,「昨天的娛樂版,整整三版都是趙禎的專題。」
  「曝光率那麼高,難怪會有瘋狂粉絲做這種不理性的事情。」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警局的門口,就見白馳那輛金龜子也停在那裡,他正費力地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馳馳?」展昭過去看他,「你又去借書了?」
  「嗯。」白馳點頭,展昭拿起幾本書看了看,一臉佩服地看他,「這麼敬業?你看這些晚上不會做惡夢?」
  白馳有些緊張地說,「不知道呀,今晚正好要值班,我讓禎把里斯本帶來了,有了它陪我,估計我就不怕了。」
  「什麼書?」白玉堂湊過來看,就見書名是,《鬼屋怨靈》、《閣樓裡的死屍》、《千屍屋》、《猛鬼記》……
  白玉堂看白馳,「你不是最怕看這種書麼。」
  白馳一臉認真地說,「不是,為了工作我可以忍耐!」
  白玉堂伸手拍拍他肩膀,道,「盡力而為就行了,不要勉強。」
  三人一起往警局裡頭走。
  白馳眼尖,一眼看見了遠處十字路口的趙禎的車子。
  「他來了!」白馳走到路口去對趙禎招手……

  與此同時,就見旁邊一直停著的一輛吉普突然發動了起來,筆直朝著白馳撞了過去。
  幸虧白玉堂就在旁邊,扔了書過去拉開白馳,但沒想到的是,那車子調轉了方向,對著一旁的展昭又撞過去。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展昭還挺機靈,扔了書繞著警局門口的車子轉彎,跑到了台階上,那車子見追不到展昭,轉而又調頭回來。
  此時,警局門口一團大亂,好多行人都成了那輛吉普的目標。
  就在車子發了瘋要衝進人群的時候,趙禎那兩輛普開了過來,他一打方向盤將車子擠向路邊。
  行人趁機都散開,就在那車子往後倒想往公路上開的當口。
  就聽到一聲槍響。
  白玉堂一槍打爆了那車子的左前胎,車子速度挺快,一個側翻就滾進了路旁的花壇裡頭。
  那輛發瘋的吉普車總算是停了下來。

  「沒事吧?」趙禎過來看白馳。
  白馳沒受傷,就是書丟了一地,哭喪了臉,還有好些被受驚的行人踩了,要賠圖書館的。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幾個警員往花壇趕過去,白玉堂進入花壇裡看了一眼,就對外面的人喊,「叫救護車還有消防隊過來,司機卡住了!」
  展昭也走進花壇,就見吉普車側翻在了地上,司機被卡在了方向盤和座椅之間出不來,過人還活著。
  展昭蹲下看那人的樣子,就見他瘋了一般捶著窗戶,大喊,「鬼啊!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往他車子裡面看過去,車裡除了他,一個其他人也沒有……而且這是普通的私家車不是出租車啊,怎麼也鬧鬼了?那鬼怎麼上去的啊?
  「呵。」展昭冷笑了一聲,道,「別的是不敢肯定,不過這鬼,應該跟咱們有仇吧?」
  白玉堂看了看他,皺起了眉頭,最先是他和展昭、後來是大哥和公孫、如今是白馳還有展昭……襲擊接二連三發生,說是巧合,誰信?!

08大停電

  消防員和救護車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現場,幾個消防員拿著鉗子,將被撞變形了的車門剪開,對裡頭的司機進行救治。
  這司機樣子很有些古怪,還瘋瘋癲癲地叫嚷著。
  「隊長,他好像精神有問題。」一個消防員對一旁蹲著看車子角度的娃娃臉男子說,「先要想辦法制服他才行啊。」
  「嗯……」那消防隊的隊長摸了摸下巴,道,「最近怎麼那麼多精神病啊。」
  他邊說著,邊問身旁的醫生,「有沒有麻醉槍啊?給他來一槍。」
  那急救的醫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獸醫啊?有麻醉槍也用來對付你。」
  兩人似乎是認識的,鬥了幾句嘴,那醫生試著去勸那個瘋司機,但是沒什麼效果。
  「有人能打昏他麼?」那醫生問白玉堂等,「他的肋骨壓斷了,再掙紮下去,要傷到內臟大出血的!」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聳聳肩,走過去,對那醫生示意,他有辦法。

  那瘋司機還在叫嚷著,展昭讓其他人退開一段距離,蹲下,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就不知道嘀嘀咕咕說起了什麼。
  那個醫生好奇地在一旁看著。
  幾個消防員也在後面等著,不知道展昭是在幹什麼,但是既然是警察,估計有道理的吧,而且那人那麼瘋狂,也實在是救不出來。

  過了片刻,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吧,就見展昭站起來,轉身回來了,而那個司機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傻呆呆愣在那裡,不動也不叫了。
  那消防隊的隊長和醫生面面相覷,醫生問展昭,「真打暈了?」
  展昭一笑,對他道,「他流了不少血。」
  「死不了。」醫生帶著幾個急救人員,配合消防隊的一起救人。
  司機不再抵抗,救援就顯得很方便了,眾人將他弄了出來,放上擔架。
  「確定死不了吧?」展昭和白玉堂問。
  「沒事。」那醫生點頭,馬漢和趙虎跟著上了救護車。
  關車門前,展昭伸手,在那個司機耳邊打了個響指,那司機像是被解穴了似的,一下子醒了過來,立刻又開始大叫掙扎。不過他的雙手雙腳已經被事先綁住了,而且馬漢和趙普按著他的胳膊,那醫生長大了嘴巴看展昭,白玉堂給他們關上車門,救護車開走。

  「真牛啊。」那消防隊隊長一臉佩服地看著展昭,自言自語道,「你出不出外勤的啊?那我們再遇到神經病放火的時候要不然請你也去吧,就不用麻煩了。」
  「神經病放火?」展昭有些好奇,問,「你剛剛說最近很多神經病?」
  「可不是。」那消防隊隊長點點頭,「這個月連著有好幾次了,都是放火把自己家裡燒了的,有些家裡還有老婆孩兒呢。」
  「燒自己家?」白玉堂也有些納悶,「都是神經病患者?」
  「不神經病誰幹這事兒啊。」那消防隊隊長說著,就跟幾個隊員往回走,邊嘀咕,「還說看見鬼,放火燒鬼呢。」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都聽到了,上前攔住他,「看到鬼了?」
  那消防隊長愣了愣,看著兩人,點頭,問自己的隊員,「這幾天那些放火的是說看見鬼了吧?」
  「嗯!」有兩個小隊員都點頭,「都說看到個白衣服女鬼,在家裡進進出出的,後來他發現那女鬼怕火,就放火燒她了。一個把窗簾燒著了,然後大火,一個更牛逼,把煤氣罐點了,還有一個最不幸的,放火的時候老婆孩子都在房間裡,全死了,後來自己也進精神病院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那小隊員似乎還想嘮叨幾句,那隊長道,「這些你都從哪兒打聽來的,別宣揚封建迷信啊。」
  那小隊員吐了吐舌頭,白玉堂叫住了那個隊長,問他,「有沒有空去樓上SCI辦公室坐坐,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
  那隊長和幾個隊員對視了一眼,配合警察工作麼,大家都算大半個同行,自然就跟著上樓了。
  到了大廳門口,就見趙禎正和白馳站在一起。
  SCI其他下來幫忙的人都在幫白馳撿地上的書,有些其他科室的女警見白馳望著那些被弄破了的書很心疼的樣子,立刻母愛爆棚,趕緊幫著撿起來,邊安慰他,「馳馳呀,別難過,姐姐們幫你都粘好。」
  「真的啊?」白馳一臉欣喜,於是,母愛再度爆棚的女警們捧著破書就進辦公室去修補了。
  沒有損壞的書都被SCI其他成員撿起來了,趙禎則是擔心地看白馳,「有沒有受傷?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白馳都搖頭,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那個人,也更不明白幹嘛要撞他,不過看行為,應該是個瘋子吧,估計是巧合。

  眾人分批坐電梯上樓,里斯本在大堂經常會引起騷動,所以白馳呆著它先上去了,趙禎留在後頭,見白馳上去了,就走到白玉堂和展昭身邊,問,「你們怎麼看?」
  展昭聳聳肩,「那輛車子一直都停在那裡,沒理由馳馳來了就突然發瘋了。」
  「而且當時真的有不少人在場,他調轉車頭完全可以去撞別人,卻是一頭衝著貓兒去了。」白玉堂道,「再加上上次大哥和公孫的事情,很明顯,這次如果不是針對我們,那就是家裡有什麼東西方位擺錯了,犯凶神了。」
  「你也信這些啊?」趙禎無力地看著白玉堂。
  「就是因為不信所以要查麼。」白玉堂也是無可奈何。
  「呃……」
  正說著,一旁兩個消防隊小警員湊了過來,遞上了隨身帶的小筆記本和筆給趙禎,「趙禎,幫簽個名唄。」
  趙禎愣了愣,伸手接了給他們簽。
  眾人邊走進電梯裡頭。
  那兩個年紀很小的消防隊員得了簽名欣喜若狂,都一臉欽慕地看趙禎,還拿出手機合影留念,趙正很配合地根他們拍照,那消防隊長似乎挺狀況外,就問,「是明星麼?」
  「隊長,你好凹凸啊!」一個小警員道,「大魔術師啊。」
  「是麼?」消防隊長有些吃驚地看著趙禎,「那能讓電梯瞬間停下來麼……」
  他的話剛說完,眾人就感覺電梯一抖……停住了。
  那隊長嘴角抽了抽,「那個……我開玩笑的。」
  趙禎一聳肩,看白玉堂和展昭,「跟我沒關係。」
  白玉堂伸手按住電梯的一側,皺眉,「地震?」
  「不是吧。」展昭搖頭,「里斯本剛剛跟他們上去的時候很平靜,沒異狀啊,動物在地震前都會拒絕進入封閉空間的。」
  白玉堂和趙禎都一臉佩服地看展昭,有些感慨,這種情況下還能理性分析問題啊,不知道該說他冷靜還是反應慢。

  「隊長,都是你烏鴉嘴!」那幾個小隊員驚恐狀,「呸呸呸!」
  那隊長也很是無力。
  此時,電梯的燈也閃了一下,熄滅了。
  「怎麼回事?」白玉堂皺眉。
  這時候,就聽到一聲響指聲傳來,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絲光線,就見趙禎的手指上方亮著火光。
  「哇!」三個消防隊員鼓掌。
  「呃……」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趙禎。
  趙禎一笑,「新道具,正在試驗中。」
  展昭摸索到了急救鈴,按了兩下。
  「隊長!」這時候,洛天的聲音傳來,「停電了!你們忍耐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電梯裡亮起了應急燈。
  「是警局自己的發電系統。」白玉堂說著,往上方看,「短時間能估計是恢復不了,應急電支持不了電梯。」
  「怎麼辦?」展昭問白玉堂。
  「禎,哥,你們沒事吧?」這時候,白馳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沒事。」趙禎回答。
  展昭算了一下,「這電梯秒速是8米,一層樓大概是3.5米,底層高一點,有五米,我們進電梯不超過六秒鐘,也就是說在10——12層。」
  「我馬上來。」洛天答應了一聲,下了樓。
  消防隊員們面面相覷,那隊長道,「如今警察的素質真高啊。」
  展昭微笑,對白玉堂使眼色——這個消防隊長性格很活潑呀。

  不一會兒,電梯門就被往兩邊扒開……洛天出現在眾人面前偏下方。
  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有四分之三在十樓,四分之一在十一樓,眾人彎著腰跳下去正好。
  很快,都出了電梯。
  洛天問眾人,「沒事吧?」
  「沒。」展昭搖頭,眾人回SCI的辦公室。
  洛天給陽陽打電話,讓他和同學們留在教室裡頭不要亂走動。
  「怎麼就停掉了?」白玉堂有些不解。
  「是全市停電。」
  這時候,盧方走了進來,到,「整個S市都停電了,交通一片混亂!」
  白玉堂皺眉,「怎麼搞的?這種年代了還會意外停電?」
  「不是說,紐約大停電是外星人造成的麼?」盧方一笑,「估計他們又造訪S市了吧。」
  眾人都無語。

  「嗯……」這時候,那個消防隊長突然有些擔心地道,「那輛消防車,不知道安全到醫院了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拿起電話撥通了馬漢的手機。
  沒人接聽。
  白玉堂掛掉了手機,大概過了三分鐘,手機鈴聲大作,白玉堂接起來,就聽事趙虎氣喘吁吁的聲音,「頭,我們到了,人送進急救室了。」
  「沒事吧?」白玉堂問。
  「沒,就是累得夠嗆。」趙虎嚷嚷,「是不是做醫生的都跟公孫似的啊,我們車子被困在路上了,這急救醫生趕著我們跑了幾條街抬著擔架來的醫院。」
  白玉堂失笑,「你倆在那兒等著,他的證詞很重要,還有,找醫生給他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好的。」趙虎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事件千頭萬緒,眾人總隱隱覺得,這次停電不像是那麼單純。
  「事故原因還在排查。」盧方往外走,「等查完了,我讓人將結果送來。」
  白玉堂叫住他,「對了盧方,幫我調這段時間縱火案的相關資料過來,就是精神病患者燒自家房子的那些案子。」
  「好。」盧方點點頭走了。
  幾個小消防隊員拽了拽自家隊長,「隊長,這警局那麼牛逼呢?比咱們消防隊強太多了啊!」
  那消防隊長似乎是在出神,聽到幾人的話,也沒多說什麼。
  展昭注意到他的反應,就問,「怎麼稱呼?」
  「哦,我叫秦鷗。」消防隊長自報名姓。
  「來談談關於那些神經病縱火的案件吧。」白玉堂讓他坐下,趙禎見眾人有事要做,也不著急,先到一旁的沙發上,靠著里斯本坐下。SCI其他人也都納悶,白玉堂怎麼把個消防隊長弄來了。
  「關於那幾起神經病縱火案件?」消防隊問。
  「具體能說一下麼?」展昭問,「可能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係。」
  「好的。」秦鷗點頭,說著就拿出了一個筆記本來,道,「我做了一些記錄,你們看比聽我說要快。」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接過了他的本子看,就見那本小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了很多,相關線索,案情分析……
  「消防隊員有這樣的要求麼?」白玉堂問。
  秦鷗一笑,「不,我以前是拆彈部隊的,大概有些職業本能,覺得不像是簡單的縱火案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心說這個有點離譜吧,拆彈部隊的人員本來就很緊缺,竟然轉行做消防員去了?
  「拆彈部隊秦鷗?」一旁的蔣平驚駭地睜大了眼睛,「你不就是五年前,抓住連環投彈手的拆彈專家麼?」
  「哦,我也聽說過!」王朝舉手,「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秦鷗笑了笑,「娃娃臉麼,三十多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秦鷗這個名字的確聽說過,而連環投彈手則是赫赫有名,那是個投彈十多年的變態,聽說最終被一個拆彈專家抓住了。
  「哇……你不是拆彈界權威麼?」蔣平似乎有些難以接受,「聽說還上過戰場幫維和部隊拆彈,怎麼會……」
  秦鷗看了看自己的制服,一笑,「專家也有退休的時候麼。」
  眾人見他笑得開懷,也不像是有什麼不滿,便也不好多問了,不過拆彈部隊對年齡並不是多麼嚴格限制,為什麼三十多歲就不干了呢?

  隨後,白玉堂和展昭又詢問了一些相關的線索,秦鷗辦案經驗豐富,人也極聰明,他將線索記錄得很全面。當然,真正引起他懷疑的,是那些縱火犯看見的女鬼,基本都是一樣的。而在白玉堂和展昭看來,秦鷗按照縱火犯形容的樣子,畫下來的女鬼圖,和出租車幽靈事件裡頭的女鬼,也是非常的相似。
  全部說完了,秦鷗也沒有多問別的,展昭和白玉堂將他送走。
  白馳喃喃自語,「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該行了呢?當然……消防員也是很偉大,但是拆彈專家真的很難得啊。」
  「大概壓力過大吧。」張龍道,「不是說拆彈專家都有心理疾病麼。」
  「看來的確是因為心病啊。」這時候,蔣平查出了一些資料,搖了搖頭,道,「他查那個投彈手,是因為那投彈手找他麻煩,炸死了他的親人、朋友、女人、兒子……」
  眾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蔣平。
  蔣平聳聳肩,「要是我,我也不干這一行了,不是,我估計不活了。」
  眾人唏噓不已,都搖頭嘆氣。

  「對了。」白玉堂回過神來,問趙禎,「視頻有線索了?」
  「嗯。」趙禎微微一笑,「應該對你們有用。」

09魔術

  秦鷗等剛走,電就來了,整個警局恢復了正常,大家都在議論是因為什麼而停電的,警局裡的接待電話也是爆響不停,據說很多人發生了事故,還有遇險的,正在組織人救援。

  SCI辦公室裡。
  蔣平將視頻點開,趙禎走了過來,拖動播放按鍵,指著屏幕,對展昭他們道,「這整段視頻展現的其實是一段魔術,而在這裡,有一個破綻!」
  眾人看視頻,就見趙禎指著的,是鏡頭之中,後視鏡的畫面。
  「後視鏡?」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嗯哼。」趙禎微微一笑,「我看了很多遍,這種手段魔術之中很常用到,用這個方法,必然會有這個破綻。」
  「後視鏡?」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車子還在證物室呢!」白馳道,白玉堂帶著趙禎他們一起下樓去,檢查車子的後視鏡了。
  證物室在底樓,有一個很大的房間,密封的,專門用於保存特別大的證物,之前鑑識科的人已經將整輛車子都拆開了,沒找到什麼線索,不過……後視鏡,好像還真是沒拆開。

  到了樓下,展昭抬眼,就看不遠處的二樓玻璃樓梯上,包拯和一個人一起走進了電梯。
  展昭微微一挑眉……那人的背影,是剛剛的秦鷗。
  「貓兒?」白玉堂也看到了,回頭看展昭,展昭想了想,道,「你們先去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跟趙禎白馳一起去證物室看車子了。
  展昭則是上了樓,看電梯……只見是到了頂樓。
  想了想,展昭走進了旁邊的電梯,特跟上頂樓去了。

  到了地下的證物室裡,白玉堂和白馳給趙禎打開前座的門。
  就見趙禎戴上手套,那著螺絲刀坐到了駕駛座上,將那後視鏡上的鏡子往下撬。
  「咔嗒」一聲,鏡子被撬了下來,只是薄薄的一片玻璃,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趙禎輕輕摸了摸,對著白玉堂和白馳一挑眉,往下一撕,將鏡子後面那一層灰色薄膜撕了下來,竟然發現在鏡子後頭,有一個夾層,裡頭有一組芯片和一些電線。
  「這是什麼?」白玉堂問。
  「應該是個可控制的電子屏幕。」趙禎將鏡子放到了白玉堂手裡,笑問,「知道怎麼看出來的麼?」
  白玉堂和白馳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鏡子上,後車窗的角度不太一樣,這個司機應該是個好司機,他每次上車,都有調整後視鏡的習慣。」趙禎一笑,「用屏幕控制的壞處就是總會和真實之前有差距,我們平時也擔心這樣子出錯。」
  「有人給出租車動了手腳?」白玉堂問。
  「很明顯。」趙禎點了點頭,道,「沒有幽靈這是肯定的,所以能做到這一切的,不會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功能完備的魔術團體,他們有策劃佈景,包括自己的技術開發,還要有一個以上極優秀的演員」
  「團夥作戰?」白玉堂覺得有些意外,「那整個過程呢?能詳細重現麼?」
  趙禎一笑,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和我的團隊可以模擬給你看!」
  「當真?」白玉堂驚喜。
  趙禎一挑眉,「我可是魔王,沒可能連個幽靈都擺不平。」
  白玉堂一笑,「有理。」說完,伸手拍了拍趙禎的肩膀,「辛苦了。」
  趙禎咳嗽了一聲,「那個,借馳馳給我幾天吧。」
  「幹嘛?」白馳聽到了,看趙禎。
  趙禎一笑,「要你幫忙麼。」
  白馳想了想,問,「我能幫什麼忙?」
  「馳馳,去給趙禎幫忙吧。」白玉堂一笑,「順便把你那些書給看了,你一個人看不也害怕麼?」
  白馳臉上微紅,但還是沒吱聲了,點點頭,和趙禎在一起的話,再有里斯本,看書就沒那麼嚇人了吧。
  三人離開證物室,拿著芯片等回到了樓上,白玉堂看了看樓梯,展昭沒在那裡,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和趙禎白馳一起上樓去了。
  ……

  警局的樓頂。
  「給我的?」秦鷗接過包拯遞過來的熱狗,笑問。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警局外面的熱狗麼?」包拯雙手搭著圍欄,看他,覺得他氣色還不錯,也算放心了些。
  秦鷗接過來拆開包裝,笑道,「很久沒吃到了。」
  「最近怎麼樣?」包拯問他。
  「老樣子啊。」秦鷗啃熱狗。
  「你這次是特意來的吧?」包拯問,「這種事情,小弟來就行了,幹嘛隊長出馬?」
  秦鷗嚼著熱狗,「包局,我也是很有責任心的隊長麼。」
  「你發現的線索都告訴他們了?」
  「嗯。」秦鷗笑道,「不過話說回來,SCI真是不得了,才幾年時間,難怪能解決了那麼多案子。」
  「你要不要過來?」包拯問,「來SCI。」
  「我?」秦鷗笑著搖頭,「年紀大了,有很久沒有走動反應也慢了,不適合了。」
  「三十多歲,並不大,你的專業技術還是沒人能比的。」包拯道,「我不逼你,不過希望你考慮考慮。」
  秦鷗笑了笑,將熱狗吃光了,拍拍手,「我還是回隊裡去了,有什麼事就叫我。」
  「這是白玉堂和展昭的電話號碼。」包拯給了秦鷗兩個電話號碼,「你有什麼發現或者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他倆就行。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也可以打給展昭。」
  「哦。」秦鷗點頭,「我看過他的書,做心理諮詢麼?收不收費?」
  包拯搖頭,「那天吳玠追殺你的時候,你還能到他倆那兒避難去。」
  「哈哈哈。」秦鷗忍不住笑了起來,接過了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跟包拯告辭,下樓了。
  等秦鷗走了,包拯從平台出來,到了樓梯間裡頭,問,「都聽到啦?」
  這時候,平台的門後面,展昭探出頭來,對包拯嘿嘿笑。
  「案子查得怎麼樣了?」包拯問他。
  「有線索了,正在跟進。」展昭走到包拯身邊,跟他一起下樓,「包局,你認得那個秦鷗啊?」
  「很熟,他那時候在警局名氣可不比玉堂小。」包拯搖頭,「可惜啊,做這一行,要冒險啊,代價太沉重。」
  展昭看了看包拯,就見他一臉的惋惜,便笑道,「包局,這秦鷗的確不錯,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對案件很關心,這麼厲害一個人,錯過可惜了。」
  包拯看展昭,問,「你有什麼鬼主意?」
  展昭聳聳肩,笑道,「給我個他的電話唄。」
  包拯疑惑,見展昭掏出電話來,就報了一個號碼給他,展昭記下了電話,保存起來,笑眯眯道,「留著好備用麼。」說完,笑呵呵走了。
  包拯有些納悶,展昭笑得好生怪異,不知道打什麼注意呢。
  跟他一起往樓下走,問,「錦堂怎麼樣了?」
  「剛剛公孫說已經出院了,一會兒晚上要去參加他新娛樂公司的開幕儀式。」展昭回答。
  「今晚?」包拯皺眉,「安保問題解決了沒?那次車禍不見得是意外啊。」
  「嗯,我個人覺得絕對不是意外。」展昭摸了摸鼻子,認真道。
  「那還讓他在公開場合露面?」包拯皺眉。
  「那個娛樂公司開幕,趙禎也是被邀請的,我和玉堂會帶著SCI部分人去參加,畢竟,如果是針對我們,那這次的確是引出線索的好機會。」
  「不怕有危險?」包拯和展昭一起進入了電梯。
  「呵呵。」展昭微微一笑,「放心吧,大哥第一次是被暗算的,有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雖然失去了幾年的記憶,但白錦堂始終還是白錦堂麼。」
  「有理。」包拯點了點頭,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包拯接起,「喂?我是……」
  良久,包拯點了點頭,「明白了,嗯,小心處理。」
  掛了電話,就見包拯面沉似水。
  「對了包局,這次斷電的原因查清楚了沒有?」展昭問。
  包拯看了展昭一眼,就見他笑得狡黠,忍不住搖頭,「就你精明。」
  「怎麼回事?」展昭問。
  包拯看了看左右,湊過去,在展昭耳邊低低地聲音說了幾句。
  展昭一愣,睜大了眼睛看包拯,「怎麼會這樣?」
  包拯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吧。」說完,電梯也到了地方,出來往外走,包拯對展昭道,「你和玉堂,還有整個SCI的人,都小心些。」
  「我明白。」展昭點了點頭,回到了辦公室。

  SCI辦公室裡頭,眾人臉色嚴峻,展昭有些疑惑,不會那麼快就知道了吧,也沒動聲色,走了進去,只見馬欣也在,白玉堂正看著一份資料,蔣平飛快地搜索著什麼,像是有重大發現一樣。
  「怎麼了?」展昭問。
  「這是那天撞傷大哥那個司機手臂上的指紋調查報告。」白玉堂說著,將那份報告遞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就見指紋屬於一個高中女生,就有些奇怪,「真是高中女生啊?但又往下看……最後一行,該女生於2009年六月死於車禍,死時年僅16歲。」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這是……」
  白玉堂一聳肩,「嗯,看看照片。」
  展昭看了一眼死者的照片,雖然視頻上人的面容不是太清楚,但是和死者真是有幾分相似。
  「王珍凝?」展昭看了看名字,「還蠻詩意的。」
  「她父母都是教師,已經聯繫了她的家人,我們去調查一下?」白玉堂問。
  「好啊。」展昭點頭,跟白玉堂出門,到了樓下,馬漢等打來電話,說那在警局門口肇事的司機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檢查後說他是個癮君子,所以才會一直甩頭嚷嚷,他們大致問了一下,一無所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無奈搖了搖頭,竟然是個吸毒的?
  ……無奈,兩人只好上車,先到王珍凝家去,調查那個憑空多出來的幽靈了。

  S市白氏集團的辦公室裡頭。
  白錦堂正在翻看著財物報表和日誌,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沙發上躺著的公孫。
  昨晚上跟那鍋湯鬥爭了一夜,後來凌晨又睡不著,早早醒了來看白錦堂。只是白錦堂不肯回家,非要來公司,公孫只好陪他來了,剛坐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白錦堂突然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沙發旁邊,坐在了茶几上,看公孫的睡顏。
  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公孫的頭髮,手指頭不自覺往下,輕輕點了點公孫的額頭,然後是鼻子,最後捏了捏公孫的下巴,白錦堂微微笑了起來。
  公孫大概是累壞了,所以沒醒,睡得迷迷糊糊的。
  白錦堂湊過去,手指頭輕輕戳公孫的嘴唇,收回手指,低頭去親吻。
  與那人的生硬性格不同,嘴唇是溫暖而柔軟的,白錦堂體會那份柔軟的同時,不禁好笑,這個人當年自己一定是一見鍾情,因為無論長相、性格、手指甚至是頭髮,每一樣都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
  邊看,白錦堂不老實起來,伸手捏了捏公孫度的腮幫子。
  「嗯……」公孫被吵了,翻身往裡,伸手本能地趕,一般會吵他睡覺的不是白錦堂就是家裡那三隻貓科動物。
  白錦堂失笑,不再去吵他,讓他安靜睡覺。

  回到了桌邊,白錦堂拿起資料看了起來,注意到桌上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剛剛在充電,大概是因為突然斷電的緣故。
  將手機拿起來,開機……手機大概有自動恢復的功能,回去了幾天前,桌面上有一個日誌提醒——紀念日,禮物、驚喜。
  白錦堂摸了摸下巴……什麼禮物呢?

10晚宴

  「宴會?」趙禎拿起電話聽到李穎說的才皺了皺眉頭,「差點忘了,還有啊……白錦堂身體好了麼?現在就去宴會?」
  「沒辦法啊,他是老闆,他說要去的,還有很多大明星到場,都是他旗下演藝公司的,今天要揭牌的,你可是大牌,不到不行。」
  趙禎嘴角抽了抽,李穎說那個揭牌的時候,他怎麼聽著像是掛牌接客一樣……
  「你穿好看點,別襯衫牛仔褲就來了,是很性感不過不要到這裡勾引女孩子然後被媒體亂寫!還有啊,來了之後不准跟白馳勾肩搭背,你也不想害他吧?!」
  說完,李穎掛掉了電話。
  趙禎眼皮子抽了抽,放下手機,嘴裡嘟囔了一句,「女人……還好馳馳是男的。」
  「嗯?」白馳湊過來看他,他正在檢查那些母愛氾濫女警們給他粘好的書,心中讚歎,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這時候,就見展昭白玉堂回來了。
  「怎麼樣?」眾人見他們垂頭喪氣的,覺得奇怪。
  「別提了,人不在,怎麼找沒找到。」展昭有些無語。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可疑。
  「我去找套衣服換一換。」趙禎說著站起來,對白馳道,「一會兒你大哥的晚宴你去麼?」
  白馳想了想,道,「哥沒讓我去,我比較想看完這些書。」
  趙禎也知道白馳很內向不喜歡參加這種晚宴,不過想了想,問,「那你在哪兒待著?」
  「我和里斯本先回家等你唄。」白馳回答。
  趙禎想了想,道,「嗯……里斯本我一會兒準備送回去,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白馳有些納悶,問,「幹嘛?」
  趙禎道,「嗯……你最近還是別離開我身邊,剛剛上午還有車子撞你,我不放心。」
  「嗯……好吧。」白馳點點頭,顯得還是比較乖順的。
  「呼……」趙禎吐了口氣,「那我去換衣服和送里斯本。」
  「我也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白馳帶了槍,準備跟上,趙禎略微一猶豫,正巧展昭走過,道,「馳馳,去哪兒?我們一會兒都要去宴會,玉堂要統一佈置。」
  「呃……這樣啊?」白馳看趙禎,趙禎趕緊道,「沒事,你忙,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小心點哦。」白馳囑咐,似乎很擔心。
  「放心。」趙禎摸了摸白馳的頭。
  白馳笑眯眯走了。
  趙禎鬆了口氣要往外走,卻見展昭上來,低聲說,「你有外遇?」
  趙禎驚得趕緊對他搖頭,展昭壞笑。
  趙禎嘆氣,看展昭,「你性格也太惡劣了?」
  展昭跟他到了走廊裡,問,「你要去幹嘛?」
  「我去換件衣服準備晚宴啊。」趙禎說著,對里斯本招手。
  里斯本溜躂著向他走過來。
  「哦?」展昭笑問,「還有呢?」
  「嗯……我大概知道那個給我寫信的人是誰,想去確定一下。」說著,趙禎聳聳肩,「別跟馳馳說,沒必要讓他再多擔心一些。」
  「嗯,明白的。」展昭想了想,道,「對了,有件事情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什麼?」趙禎看他。
  展昭湊過去,在趙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趙禎微微皺眉,看展昭,一挑眉,像是問——真的?
  展昭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趙禎轉身走了。
  展昭溜躂著回去,遇上了白玉堂,拉著他到一旁,嘰嘰咕咕說了一陣話,說得白玉堂是眉頭緊鎖。

  「這是今晚的服裝。」這時候,盧方來了,給眾人發服裝。
  「黑的?」白玉堂生理性厭惡黑色的東西,「幹嘛穿黑的?」
  「假扮成保鏢啊,白錦堂遇到襲擊,加強安保是正常的吧?」盧方道,「而且保安比較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戴上墨鏡再,跟黑超特警一樣了,帥吧?」
  白玉堂皺起了眉頭,道,「不用了吧?總有一兩個例外的,我站在角落裡就行了。」
  盧方將兩件西裝交給了展昭,對他挑挑眉,意思像是說——你來吧。
  展昭接過了西裝,咳嗽了一聲,看白玉堂,道,「你覺得你自己不夠帥麼?你不怕N多媒體記者拍了你然後放到明天的報紙上說你是白氏集團小開或者新簽約的潛力藝人麼?你不怕走在路上一大堆人找你簽名合影還有一大堆女生等著摸你在你耳邊尖叫然後再將你的頭像PS到施瓦辛格的果體上去麼?」
  白玉堂伸手一把接過了衣服,道,「我穿,別說了!」
  展昭笑眯眯,回頭,盧方對他豎大拇指。
  比較奇怪的是,衣服上面還有名字,眾人的身材號碼竟然都一模一樣,穿著很合身,跟量身定做的一樣。
  「上次量尺寸就是為了做這些麼?」展昭問盧方。
  「嗯,考慮到你們參加辦案的時候可能需要一些統一的服裝,所以就定做了一些,主要是去年經費多出來了很多,今年又多出一項服裝預算來,所以就給你們多做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麼。」
  「嗯。」眾人都點頭,白玉堂有些為難地問他,「沒別的太誇張的款式了吧?做這些都多餘,有錢就捐助災區吧。」
  盧方聳聳肩,「服裝還在預定之中。」
  「我要!」馬欣突然舉手,湊過來說,「強烈要求軍服裝。」
  眾人都無奈,盧方逗她,「欣欣,這麼早暴露本質不要緊麼?」邊問邊看了洛天一眼。
  馬欣橫了洛天一眼,洛天更是無辜了。
  「先去食堂吃飯,然後集合,去參加晚宴去。」白玉堂看了看手錶,吩咐一聲,眾人一哄而散。
  白馳慢慢往樓下走,似乎心不在焉,展昭走過去搭住他肩膀,問,「馳馳?怎麼了?」
  「沒。」白馳搖了搖頭,看展昭,道,「我有些擔心禎……總覺得他怪怪的。」
  展昭微微一笑,道,「最近在風頭上,他很紅啊,怕被媒體拍到你給你惹麻煩吧。」
  「是這樣麼?」白馳問。
  「嗯。」展昭點頭,拍拍他肩膀,也是暗自嘆氣,趙禎某些地方,還是稍微有一些像趙爵,很是難搞啊。

  放下眾人吃飯不提,白錦堂白氏集團的辦公室裡頭。
  公孫睡醒了,就感覺頭昏腦脹,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熬夜對他來說也算是常事了,從來不曾有這種難過的感覺,大概是因為擔心白錦堂,連著幾晚上沒睡好,然後在沙發上躺太久受了涼。
  公孫爬起來,就感覺頭重腳輕的,發現身上披著一條西裝,拿起來看了看,是白錦堂的。
  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看到眼前的茶几上面,有一根燃盡的香煙,白錦堂應該在這裡待過一會兒。
  公孫莫名抹了抹嘴唇,剛剛好像被人親過,這種感覺跟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一樣……還是錯覺啊?
  想到這裡,儘管很累很不舒服,公孫還是有些暴躁地扔了西裝,站起來,熟門熟路走到櫃子旁邊打開櫃門,取出一瓶酒和一個杯子來。倒了一杯酒,喝一口,覺得清醒了一些,放下杯子。
  「你就這樣醒覺?」
  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公孫回過頭看他。
  白錦堂端著一杯咖啡還有一份點心站在門口,「我不太捨得叫你起來,你睡得好熟,但是時間要來不及了,你要吃點東西,換件衣服,我們就去參加晚宴。」
  「什麼晚宴?」公孫有些懶懶的,早吧晚宴的事情忘記了,接過咖啡想喝,白錦堂伸手擋住了咖啡杯子的杯沿,遞過蛋糕去,「先吃這個。」
  公孫連咖啡都不想喝了。
  白錦堂湊過去笑,「要我喂你?」
  公孫微微皺眉,將咖啡杯放下,退開一步,靠著酒櫃仰臉將杯子裡頭那剩下的一點酒喝了下去。
  白錦堂看著一滴紅色的酒液,順著嘴角劃過下巴,滑入頸項流入脖領子裡頭……莫名就有一種原始的衝動奔騰在了血液裡頭,心頭滾燙的感覺,眼神也凌厲了幾分。
  公孫將酒喝了,轉眼看白錦堂,見他的神色,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白錦堂一愣,公孫的笑容裡頭有一些促狹,也有一些瞭然,還有一份莫名的安心。
  白錦堂有些挫敗,自己沒失憶之前,是不是被這人治得死死的?
  剛想到這裡,就見公孫伸過手來,輕輕托起他下巴,低聲道,「是那麼回事。」
  說完,白錦堂就感覺唇上微熱……

  隨後,他只知道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和頭腦,莫名的衝動完全將他掌控了。等可以自由思考的時候,嘴裡已經有淡淡的酒香,以及心頭無法滿足的慌亂之感。
  公孫伸手推開他,放下酒杯,走到沙發邊問,「衣服呢?」
  白錦堂良久才走過去,伸手拉公孫。
  「別鬧。」公孫推他,「你沒清醒之前別碰我。」
  「你剛剛親我了。」白錦堂道。
  「准我碰你不准你碰我!」公孫理直氣壯地不講理。
  白錦堂失笑,搖了搖頭,強行將他抓了回來,公孫閉眼,半天,沒什麼動靜,只有白錦堂的手心按在了他額頭。
  公孫睜開眼,就見白錦堂微微皺眉,低聲說,「燙。」

  隨後,公孫在換衣服的時候嘴裡叼了一根溫度計,等溫度計拿下來,私家醫生也已經來了。
  看了溫度計,醫生皺眉。
  公孫道,「沒事,感冒了而已,給我打一針退燒針就行了。」
  那醫生有些年紀了,一頭白髮,看了看公孫,瞪了一眼,道,「你是醫生我是醫生?坐下!」
  公孫讓他嚇了一跳,白錦堂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賞他的尷尬。
  公孫有些洩氣地坐下,看那醫生。
  那醫生似乎挺強的,中西結合,還給公孫診了脈,道,「你身體要慢慢調理,你幹哪行的?怎麼熬成這樣子?」
  公孫張了張嘴巴想說自己是法醫,不過估計那醫生會說,是醫生還這麼不自愛?!所以決定閉嘴不提了。
  那醫生給他開了些藥,拿出藥箱來,說,「先打一瓶點滴。」
  「點滴?」公孫剛想爭辯兩句,那醫生瞪了他一眼。
  公孫只好嘆氣,在沙發上靠著,讓醫生給他扎針,然後將點滴架起來,還不許他開快,說至少兩個小時。
  公孫有些鬱悶了,問白錦堂,「晚宴還有多久?」
  白錦堂卻是問醫生,「他除了感冒還有別的什麼毛病麼?」
  「嗯,主要是疲勞綜合徵和亞健康。」醫生說著,看了看桌上的酒、咖啡和蛋糕,皺起眉頭,道,「少吃這些垃圾,多吃飯喝湯和飲水。」說完,提著箱子走了。
  白錦堂聳聳肩,看公孫,「聽到了沒?」
  公孫不說話,伸手抓過一旁的西裝蓋上,打點滴有些冷。

  這時候,小丁敲門進來,對白錦堂道,「大哥,半個小時後開始了。」
  白錦堂點了點頭,道,「推遲一個半小時,對了,給我去買些熱的中餐和水來。」
  「哈?」小丁睜大了眼睛看他,「那邊有幾十個明星、幾十家媒體、上百個記者,還有一群富豪,你讓人家等一個半小時?」
  白錦堂抬眼看了看他,「你要我說第二遍?」
  小丁一個激靈,關上門就跑,嘴裡嚷嚷,「討厭,好可怕!」
  白錦堂覺得他不太靠譜,打電話給大丁,讓他帶些中餐來,最好有熱湯。
  公孫看了看他,白錦堂微微一笑,「我也沒吃飯呢,看到你我餓。」
  ……

  一個小時後,大廳裡頭聚集了各種社會名流,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小丁和大丁安排了很多人講話致辭,還弄了個小型頒獎典禮。
  眾人心中是不是不悅沒人知道,不過白錦堂的面子大家都是給的,所以各個笑容滿面。
  白玉堂左右看了看,走到展昭身邊低聲道,「大哥真行啊,這樣也能遲到?」
  展昭看了看左右,「公孫也不在耶。」
  白玉堂斜眼看他,「貓兒,想歪啦?」
  展昭望天。

  說話間,就看到白馳在門口站著,神色有些焦急。
  白玉堂看展昭,「趙禎還沒來?」
  展昭點點頭,拿出手機來給他看,就見上頭是趙禎的短信——我晚點到,勿急。
  「他給馳馳發了沒?」白玉堂問。
  「發了。」展昭道,「剛剛馳馳跟我說了。」
  「晚點……晚了一個小時?」白玉堂一挑眉。
  展昭嘆氣,「你能怎麼樣?他是趙爵的侄子,不靠譜一點也是正常的,反正肯定不會出事就對了。」
  「這麼肯定?」白玉堂看他。
  「絕對的!」展昭眼睛一眯,「生命力比小強還要強!」

  「阿嚏……」遠在某處的趙爵一個噴嚏打出來,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白色波斯貓,「又說我壞話啊?!」

11身份複雜的舞者

  展昭等眾人在大堂裡頭等候,直等了足足兩個鐘頭,才看到趙禎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來晚了,抱歉。」
  白玉堂瞧了瞧他,笑問,「你不是跟大哥說好的吧?都遲到啊。」
  趙禎一愣,問,「他們也遲到麼?」
  說話間,就見白馳在一旁看著他,眼神有些古怪。
  「馳馳?」趙禎回頭看他。
  「怎麼那麼久?」白馳問,「你不是去換衣服了麼?衣服呢?」
  趙禎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剛才的襯衫牛仔褲,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呃……我突然發現整個S市的西裝都被人買光了。」
  眾人都有些無語地看他,白馳的臉色更是難看。

  展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兩人想走,但是趙禎猛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們幫忙。
  白馳看到了,就追問,「怎麼了?你們有事情瞞著我麼?」
  「不是!」趙禎趕緊搖頭,他和白馳在一起那麼久,白馳已經漸漸從過去那個自卑小孩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了,可剛剛那一瞬間,原先那種很受傷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趙禎一下子失了神。
  展昭嘆了口氣,伸手摟住白馳的肩膀拉他到一邊,低聲說,「馳馳,想哪兒去了,趙禎是最近給你準備禮物,想給你個驚喜。」
  「啊?」白馳一愣,看展昭。
  展昭背著趙禎,低聲對白馳道,「他之前說表演很忙一直冷落了你,所以這次特意準備了一個計劃要哄你開心,讓我們幫他隱瞞,好給你個驚喜。」
  白馳臉上的傷心立刻不見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他小心眼了,疑神疑鬼的,還以為有什麼事情要瞞著他。
  就點點頭,伸手摸著後腦勺笑了笑,「是哦,我想得太多了。」
  隨後,白馳又恢復了常態,回來,伸手拍了拍趙禎的襯衫,道,「你這麼參加宴會呀,小心李穎罵人。」
  趙禎見他不生氣了,哪兒管什麼李穎罵不罵人啊,心也放了下來。
  這時候,果然就見李穎凶神惡煞殺了過來,盯著趙禎直瞪眼,但是已經有很多社會名流過來跟趙禎打招呼。
  白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盯梢,展昭和白玉堂也靜下心來等候,白玉堂看了看手錶,對展昭一挑眉——怎麼搞的?大哥究竟想幹什麼?

  正在這時候,就見燈一關。
  隨後,側門裡頭,公孫悄悄走了出來,走進人群,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來到了展昭的身邊。
  「臉色那麼差?」展昭看公孫臉色微白,有些擔心,他肯定為大哥的事情操心過頭了。
  公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是,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的小型舞台吸引了,只見白錦堂單手插兜,一派優雅從容地走了出來,在場眾人,無論是抱著什麼樣子的心態,都是心中瞭然,白錦堂完全沒事,甚至是連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遠沒有外界傳言的那樣,傷情極重,更不是什麼已經撞死了,請了個替身在撐著場子。
  白錦堂走到了台上,看了看台下眾人,演講稿是大丁小丁事先就給他準備好了的,他也跟著照片大致地對了一下人,心中有數,今晚的主角是趙禎,工作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是講話、第二是揭牌、第三是簽約。

  白錦堂先隨口說了幾句開場白,他向來話就少,因此草草幾句,也沒人在意。隨後,白錦堂側轉身,伸手揭下了招牌上面的一塊紅色綢子,就見上面寫著白氏影業公司。
  眾人拍手,最後,白錦堂給眾人介紹趙禎,並且舉行了一個簡短的簽約儀式。
  趙正上台,簽約時還不忘露了一手,負責給送筆的女服務員手中的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趙禎手裡,現場也是笑聲不斷,整個簽約的儀式進行得很是順利。
  最後,是白錦堂早先成立的音樂公司的頭牌明星,齊樂她們樂團的表演,宴會也開始了,眾名流趁著這個時間彼此交流,玩笑。

  SCI眾人,神經緊繃了很久,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然而出乎眾人預料的是,意外卻並沒有發生。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看展昭,似乎有些失望。
  展昭也無奈,正這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展昭叫了白玉堂過來,問,「那個人是誰啊?」
  白玉堂轉眼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子,身材非常非常的瘦,一頭長發,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五官看不太真切,只有鼻樑很高,看臉型應該也不會難看,皮膚蒼白,嘴唇卻是微微地發紫,看起來像是個非主流的視覺系搖滾歌手。
  「估計是某個藝人吧?」白玉堂問展昭,「怎麼了?」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盯著禎看。」這時候,白馳走到了後面,低聲說。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果然關心就是不一樣麼,遇上趙禎的事兒,白馳竟然敏銳成這個樣子啊!
  白玉堂也注意看了一下,發現果然有問題,這時候,就見齊樂的表演結束了,換了一個彈鋼琴的上去演奏,眾人繼續跳舞的跳舞,吃東西的吃東西,大丁小丁忙碌著招呼。
  齊樂和陳佳怡都在這兒,兩人悄悄到了趙虎和馬漢的身邊,小聲說話。
  白玉堂無奈,「也不怕被媒體看見?」
  「放心。」
  這時候,身後有一個女人說話,「今天的媒體都是打過招呼的,沒人敢亂寫什麼,畢竟是白大哥的地盤麼。」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就見身後是一個穿著紅格子襯衫,打著領帶穿著短褲的女生……齊樂樂團的鼓手,她如今已經是家喻戶曉的鼓手了……當年的那個不良少女陳瑜。
  白玉堂和展昭上下看了看她,都吃驚,這就是女大十八變麼?這個女生原來他們對她印象並不深,當年好像也吃過藥,亂來過……但當年她為了救齊樂差點連命都搭進去,讓眾人都記住了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如今,陳瑜、齊樂、陳佳怡、馬欣,這四個女生可是好姐妹。據說那天馬欣因為洛天的事情不痛快,回去不爽了一場,第二天洛天就受到了這三個女人的狂轟濫炸,連帶趙虎和馬漢也跟著遭殃。
  「幹嘛那麼看人?」陳瑜一挑眉,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展昭失笑,「陳瑜,那鼓好亮。」
  陳瑜一挑眉,手裡的鼓吹叮叮敲了敲,笑道,「全世界最貴的鼓,白大哥出手大方!」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果然!

  「你們看什麼?」陳瑜拿著一份鬆餅嚼著,道,「剛剛去孤兒院陪那些小壞蛋,餓死了,光顧著喂他們吃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兩個丫頭經歷了過太多生死,戒毒、退學、被排斥、到如今的被崇拜變成萬眾偶像,以及家財巨富……如此多的坎坷讓她倆看透了很多,那四個姑娘也是慈善事業的堅決擁躉,聯手開了一個孤兒院,每天一有空就會去那裡忙,因此她們的公眾形象都相當出色。
  「唉,陳瑜,跟你打聽個人。」展昭說著,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盯著趙禎看的視覺系男人,問,「他是誰啊?」
  陳瑜看了一眼,一笑,「哦,是個跳舞的,叫袁臨,聽說過麼?跳幽靈舞的那個?」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都想起了那天看的那份報紙,點頭道,「哦……就是他啊。」
  「嗯。」陳瑜點點頭。
  「他是哪個國家的人?」展昭又看了一眼,問。
  「法國籍吧,至於是不是中國人我就不太清楚了,這種視覺系很難弄明白長相的。」
  「他不紅麼?」展昭問。
  「還好吧。」陳瑜拿過一杯可樂喝了一口,道,「怎麼說呢,氣質太陰鬱,在歐洲那邊,找些俱樂部走一走先鋒路線還可以,不過朋克太小眾了,迷幻先鋒的東西又不適合亞洲市場,他的幽靈舞劇是還蠻震撼的,但是褒貶不一,有些心理學家甚至說他的舞劇裡頭有某種暗示,會讓未成年人自殺率上升,因此很多家長都不放孩子們去他的舞劇看,而對於成年人,他的吸引力就小很多了。」
  「這樣啊。」展昭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你和趙禎熟麼?」
  「熟!」陳瑜笑眯眯,「他是我偶像!」
  白玉堂又問,「他和趙禎熟麼?」
  陳瑜愣了愣,道,「袁臨應該是剛剛來的吧……他還沒有簽約白氏呢。」
  「沒簽約?」展昭一愣,「那他怎麼來了?」
  「估計是拿著邀請函來的客人吧,或者是被什麼名流的朋好友帶來的……總之他之前很想簽約白氏,白大哥好像沒同意。」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白玉堂覺得有趣,展昭也開始打聽娛樂圈八卦起來了。
  「對那個袁臨好奇啊?」這時候,李穎走了過來。
  「你對他熟悉麼?」展昭問。
  「呵呵,熟悉倒是談不上,不過是敬而遠之罷了,這人太彪悍了!」李穎有些無力地搖搖頭。
  「怎麼說?」展昭問。
  「我沒跟白大哥,也沒帶禎的時候,在法國的一家經紀公司,正巧,他是我一個朋友帶的。美國有一個心理學專家,叫理查德•鮑勃頓……」
  「哦……」展昭突然點頭,「他是心理學界的權威。」
  「權威?」白玉堂看他。
  「嗯,他對心理暗示的研究成就很高,更是行為分析的專家,美國那邊很多大案難案,他都有參加。」
  白玉堂想了想,道,「哦……就是上次從美國給你寄來一大本厚的原版書,還簽了名字說什麼『送給我最尊敬的天才』那個,就是他麼?」
  「嗯。」展昭心滿意足笑嘻嘻,「所以說,被天才誇天才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
  「哈哈。」陳瑜樂了,笑了起來,笑聲大了些,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個袁臨也往這裡看了一眼,陳瑜就加以拍拍李穎的肩膀,當做是李穎剛剛逗笑她的樣子,轉身去齊樂那裡了。
  「這丫頭賊機靈。」李穎讚歎道,「我都想跟白大哥說,帶她和齊樂了。」
  「一個趙禎就夠你應付的了吧?」白玉堂失笑。
  「這倒是。」李穎搖了搖頭,抬眼,就看到公孫和白錦堂站在一個希臘式花盆邊,裡頭有噴泉正在噴水,兩人優雅地拿著杯子在一旁,公孫發呆,白錦堂看他,偶爾交流一句,公孫會報以一個微妙的眼神,白錦堂則還回去一個曖昧的微笑。
  「討厭啊……」李穎蹭著酒杯,「他們身邊的空氣都是那麼性感啊!」
  「你剛剛還沒說完呢。」展昭問他,「理查德教授怎麼了?」
  「袁臨的那個幽靈舞劇剛剛出來的時候,相當轟動的,大家都以為看到了一顆巨星,但是對他的舞蹈質疑聲一直都存在,就是他的舞劇,成人根本沒法接受,但小孩子,特別是十四五歲,心智還不太健全還特別叛逆的小孩子們卻特別的喜歡。理查德博士好像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過他的一段表演視頻。那天他到美國巡演,教授就去看了……看完之後就發表了聲明給媒體,說這個幽靈舞裡頭,含有大量的暗示信息,並且列出了一組之前研究的相關數據,看這個舞劇的青少年,自殺率會明顯上升!因為這舞劇裡頭,無論是音樂、還是舞蹈動作,都有一種讓人厭世、暴力,乃至輕生的心理暗示。」李穎說了一大堆,喝了口水。
  白玉堂看展昭那樣子像是問——貓兒,靠譜麼?
  展昭點點頭,「理查德是權威之中的權威,而且為人和和善有愛心,是一位慈愛的長者,沒有根據的事情他是不會說更不會做的。」
  「據說美安全部門非常尊重這位權威的研究成果,於是就封停了袁臨的巡演。」李穎嘆氣,「所有的贊助商也都撤出了贊助,袁臨更是面臨危害青少年的指控。」
  「那後來他離開了?」展昭就想給理查德打電話問一問具體的情況,如果有研究資料,最好傳輸過來。
  「後來他拿槍去槍殺理查德教授。」李穎一挑眉。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皺眉,展昭急了,「那教授呢?」
  「射偏了,教授沒事。於是他面臨蓄意謀殺罪的指控。」李穎道,「可是他請了個不錯的律師,證明他有神經病,然後就被驅逐出境了,灰溜溜回到了歐洲,他的行為給經紀公司造成了天文數字的損失,公司跟他解約了。我也是因為那件事情,發現公司前景不行了才出走到白失的……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就這麼點。」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都覺得,這人可是條線索。

12惡魔復活

  秦鷗從消防隊下班,照例來到了他每天必然會去的公園老年社區,幫著做一下義工,買了些面包蛋糕給老人。
  他進入了社區的大門,迎面快步走出來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套頭衫,低著頭……他走得很快,一頭撞上了秦鷗。
  「抱歉!」那人說了一句後,匆匆跑了。
  秦鷗微微皺眉,那男人剛剛撞到他的一剎那,嚇了他一跳,因為此人的臉很白很白,不像是擦粉,倒像是白種人那種透明,看得到血管的粉白,比那個更白……應該是個白化兒吧?
  他也沒多想,已經看到了前方跟他打招呼的老院長。
  「小秦。」
  「院長。」秦鷗跑了過去,將面包遞過去。
  「每次都麻煩你啊。」張院長笑著道,「對了,你看到那邊下棋的那老陳沒有啊?」
  秦鷗轉臉看了看,笑道,「老陳又來找人下棋啊?他不是孤寡老人吧?每天都上這兒來找人玩兒?」
  「他好像跟孫女兒一起住,孫女兒上班很忙,所以他經常來。」
  話剛說完,就見那老頭轉回頭來了,對秦鷗猛招手,「小秦,過來過來!哈哈,這些老傢伙都沒什麼戰鬥力。」
  秦鷗失笑,心說還說人家呢,你自個兒都是老頭子。
  看了看表,發現還早,反正他回去也沒事情做,秦鷗決定跟老頭下會兒棋,就過去坐下了。
  剛坐好擺棋子,就見老頭給他遞了一張照片過去,「看看。」秦鷗接過來一看,就見是個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就問,「這是誰啊?您孫女兒?」
  老頭點頭,「漂亮吧」
  「嗯。」秦鷗點頭,將照片還給了老頭。
  「嘿嘿。」陳老頭笑道,「我孫女兒還沒對象呢。」
  秦鷗哭笑不得,「老爺子,你孫女兒看起來二十出頭,我都三十多了,你別把人往火坑裡推麼!」
  「怎麼的?」老頭道,「這孫女兒可是我帶大的,她也沒爹娘,我說了算……你別看她野頭野腦的,可是個小明星哪!」
  秦鷗搖頭,「那就更不行啦,這條件得找個大款!」
  「要大款幹嘛?」老頭瞪眼,「嫁給人還是嫁給錢啊?老爺子我就看上你了,她今天參加什麼宴會去了,明兒個你過來,我帶她來,你倆給我相親。」
  秦鷗嘴角直抽,看來明日來不得了。
  兩人下了會兒棋,老頭突然四處張望了起來,「怎麼那麼吵呢?」
  「吵?」秦鷗知道老頭帶著助聽器呢,助聽器這種東西,不像人耳朵那麼智能,它就像是個擴音器一樣,將所有聲音放大N倍,比如汽車喇叭、噪音之類的,都會放大,只是這附近不吵啊,挺安靜的。
  「怎麼像是誰家的鐘在走啊?」陳老頭四處找了起來。
  秦鷗一聽,微微一愣,靜下心來一聽,似乎……
  秦鷗憑藉多年積累下來已經成為本能的經驗,莫名就覺得遍體生寒。的

  「啊!」老頭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用膠帶密封的紙箱子來放到了桌子上,「這誰的包裹啊,怎麼落這兒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眼前的秦鷗雙眼直直地盯著那個包裹。包裹是最簡單的那種黃色紙箱子,只是紙箱上頭,用黑色的記號筆畫著一個黑色的砲彈,上頭寫了一個字——7!
  「唉,小秦……」
  「快走!」秦鷗霍地站起來,伸手一把拽住老頭,對遠處眾人大喊,「散開,都散開!」
  這裡的老人都納悶,秦鷗平時向來溫文爾雅,頭一次看到他瘋了一般大喊。
  「都散開!」秦鷗喊著,將陳老頭拉開,又去拉別的老頭,讓他們都趕緊出去,嘴裡喊,「有炸彈!炸彈!」
  那些老頭也傻了,紛紛往外跑。
  這個老年活動社區是在一個公園裡頭的,後面是個養老院,每天晚飯時間,早早吃過飯的老人都家會到這裡來下棋聊天……眾人聽到了秦鷗的喊叫聲後,都往公園外頭跑。
  就在眾人剛剛到公園門口的時候,只聽得「轟」一聲……巨響過後,是竄起的火光和黑色濃煙。
  一時間,公園周圍的車子警報器猛響了起來,公園外面是公路,路上的行人也停了下來,交通瞬間堵塞,那些老頭們好些受了驚嚇,還有當場血壓上升的,眾人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一時間亂作一團。
  秦鷗卻獨自走回了公園裡頭,那張下棋的石桌子已經被炸飛了,地上一個大坑,這個炸彈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這種體積,那種危害力……還有那個砲彈,以及砲彈上面的倒數。
  秦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腦袋裡頭嗡嗡直響。
  「小秦。」
  這時候,陳老頭回來了,伸手拍了拍秦鷗的肩膀,「多虧你機警啊,不然我們的老命就交代了,這是啥啊?恐怖分子啊?」
  秦鷗伸手撿起地上一個被炸爛了的芯片,還有幾金屬術線,熟悉的感覺立刻泛上,胸口那早已麻痺了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怎麼可能?!
  「小秦啊?」沈老頭見秦鷗似乎站不穩,就拉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這個炸彈是遙控的。」秦鷗突然道,「並不是定時的。」
  「啊?」老頭不是很懂。
  秦鷗沉默了良久,對老頭道,「老爺子,你快回家吧。」
  陳老頭點點頭,吩咐秦鷗早點回去休息,就要走,可秦鷗又突然叫住他,「等等……」
  「嗯?」老頭停下。
  「你等等。」秦鷗看了看四周,伸手掏出了電話來。
  ……

  宴會廳裡頭。
  舞會快要接近尾聲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錶,對展昭說,「時間差不多到了,今晚估計沒戲了。」
  「嗯。」展昭也有些掃興,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袁臨,問白玉堂,「他怎麼辦?」
  白玉堂搖了搖頭,「還是從長計議。」
  「嗯。」展昭點頭,「先放眼線監視他一下,別忘了,一會兒趙禎那還有線索呢。」
  白玉堂點了點頭,轉臉,看向和白馳聊天的趙禎,皺眉,「這小子究竟隱瞞著什麼?」
  展昭搖搖頭,這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有電話進來。
  展昭拿出電話一看,眉頭都皺了起來。
  「怎麼了?」白玉堂湊過去看,就見展昭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是——黴星討厭鬼自以為是裝模作樣老狐狸大混蛋……
  白玉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問他,「趙爵?」
  展昭哼了一聲,打開翻蓋,走到了一旁聽,「喂。」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趙爵含笑的聲音,「喵咪,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這個黴星討厭鬼自以為是裝模作樣老狐狸大混蛋又打電話給我』?!」
  「咳咳……」
  咳嗽的不是展昭,而是展昭身邊偷聽的白玉堂。
  「呦!」趙爵笑著說,「小老虎!」
  「你又有什麼事啊?」展昭問,「每次都沒好事。」
  「嘿嘿,真瞭解我。」趙爵笑眯眯道,「S市附近,有一個石礦山,之前丟了很多雷管,知道麼?」
  「知道啊。」展昭點頭。
  「然後,最近在K市,又有一座石礦山,丟了很多炸山的火藥,知道麼?」
  「什麼?」展昭皺眉,問,「你怎麼知道?」
  「聰明啊!」趙爵回答,展昭磨牙,問,「然後呢?」
  「然後,一會兒估計會有一個叫秦鷗的打電話給你!」
  「啊?」
  展昭還沒問明白,那頭趙爵就對他「mua~」了一聲,掛了電話。
  展昭拿著電話愣了半晌,看白玉堂。
  白玉堂聽到了個大概,又聽展昭說了一遍,也很是不解。

  一旁,陳瑜正拿著電話不停按號碼。
  「爺爺還沒回啊?」齊樂問。
  「嗯……每天這個時候都回家了啊!」陳瑜皺著眉頭,「真是的,擔心死了,給他保鏢保姆他死都不要!說帶著麻煩,還說跟地主似的,他是三代貧農。」
  「有手機沒有?」一旁趙虎笑問,覺著老頭挺有意思。
  陳瑜搖頭,認真說,「不行啊,爺爺動作很慢的,萬一電話響的時候他正在過馬路呢?我不敢打的!手機都是他打給我!」
  齊樂和趙虎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陳瑜有些過度擔心了。

  這時候,展昭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一看……果然是秦鷗打來的。
  「喂?」展昭趕緊接起來。
  「展博士?」秦鷗剛想說一下自己是誰,展昭就道,「秦隊長?之前包局給我你的電話了,怎麼了?」
  秦鷗鬆了口氣,省掉了尷尬的開場白,並且讓他瞭解得展昭的性格,便開口道,「他應該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但是,黃紙箱、黑色的砲彈、倒計時,強力炸彈又出現了,剛剛在公園,一切都和他一模一樣。」
  展昭一愣,白玉堂就貼在他旁邊聽呢,一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展昭。

  正這時候,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一個服務生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個黃紙箱子,那服務生捧著箱子,朝著白錦堂緩緩走過去。
  「大哥!」白玉堂突然大喊一聲,白錦堂回過頭,小丁已經率先衝了過來,就聽展昭喊,「扔出去!」
  小丁飛起一腳,拿出了跆拳道黑帶水準的側踢來,將那箱子直接踢出了窗戶。
  站在窗邊正被陳佳怡拉著碎碎念的馬漢見白玉堂對他使眼色,伸手將陳佳怡一把拉倒了一旁,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槍,對著那個飛出去的包裹就是一槍……
  隨著槍聲的響起,整個音樂大廳裡的人都愣住,就聽白玉堂喊,「都趴下!」……話音落下,是轟天的爆炸聲。
  眾人本能地蹲下,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服務生已經從懷中掏出槍來,對準白錦堂。
  公孫大驚,就想將白錦堂推開,但是一推之後,卻發現白錦堂溫絲沒動,還將自己護到了身後。
  那人用槍指著白錦堂,卻見白錦堂臉上微微一笑……同時,一把銀色的刀直接飛過來,插入了他舉著槍的胳膊,那人痛得手一軟,槍落到了地上。
  就見白錦堂身後不遠處,正站著用刀叉吃鬆餅的趙禎。

  那人轉身就跑,但是白玉堂已經到了他旁,抬腳輕輕一絆,那人一個趔趄,白玉堂伸手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將人跩了回來往上一提,然後往下一摔。
  眾人就聽到了「嘭」一聲悶響,雖然響聲不大,但是莫名覺得,應該很疼很疼,好像內臟都震碎了一般。
  而再看那服務生,就見他仰天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了。
  白馳跑過來問展昭,「哥,怎麼了?」
  「哦,這個是玉堂用來摔人的方法,最快時間讓敵人喪失戰鬥力,內臟不會摔傷,但是肩膀、膝蓋等地放的關節會暫時錯位,韌帶會麻痺,嗯……運氣不好一點肋骨也會斷吧?」說著,展昭略微有些不滿地對白馳說,「馳馳,每次這種情況我們都會被搶風頭!」
  白馳無奈地看他,卻見展昭雙手插兜走過去,指了指那服務生的上衣,對白玉堂道,「口袋裡有東西。」
  白玉堂蹲下去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張卡片來,是黃色的,上面用黑色的記號筆畫著一個砲彈,中間一個6字。
  白玉堂皺眉,看展昭,展昭單手輕輕點了點下巴,湊過去細細地看那男人的容貌,道,「整過容了。」
  白玉堂一愣,一臉迷戀地看著馬漢將槍裝回槍袋,發著花痴的陳佳怡聽到了,湊過來看,道,「整啦!鼻子整高了,眉骨填了,下巴也弄大了,雙眼皮也是割的!」
  公孫好不容易被白錦堂放開了,湊過來看了看,也皺眉,「越整越醜啊!都不符合人類臉部結構特徵了,弄得跟卡恩似的。」
  他的話一出口,被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的眾嘉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展昭聳肩,「既然不是為了好看而整容的,那麼理由只有一個了……你不想我們認出來真面目……或者?你和我們這裡的誰……是老熟人?」

13醫生

  進來偷襲的人被抓了,不過白錦堂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展昭剛剛電話沒關,那頭秦鷗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展昭問了他具體的地址。
  「哪個公園?」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說了地址後,就聽陳瑜衝過來就問,「啊!問他有沒有死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問了秦鷗後,對陳瑜說沒死人,陳瑜臉上才有了些人色。
  洛天等先押著那人回SCI,展昭和白玉堂他們一起趕赴公園,將陳瑜也帶上了。

  公園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白玉堂他們的車子到時,艾虎等已經在了,救護車也停在了門口,交警在疏導交通。
  「公園太靠近馬路了。」展昭看了看路邊圍著的人,「已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了。」
  白玉堂點頭,將車子停下,下車走了過去。
  警員拉著黃線,展昭一眼看到了黃線後面,幾個老頭坐在那裡說話。
  「爺爺!」
  陳瑜一眼看到陳老頭了,跑了過去。
  「呦,你咋來了?」老頭也有些吃驚。
  「隊長。」
  艾虎跑了出來,「你們怎麼來了?我還以為這案子歸拆單組」
  「有人給我們打了電話。」白玉堂道,「出事的人我們認識。」
  「哦……」艾虎明白了,指了指遠處。
  展昭和白玉堂望過去,就見秦鷗站在公園門口,正在和一個警察說話。展昭雙手插兜緩緩走了過去,到他身邊。
  「唉,隊長。」艾虎湊過來低聲對白玉堂說,「那就是秦鷗啊?看起來好年輕啊。」
  白玉堂一笑,「你還聽說過啊?他當警察那會兒你還在警校呢吧?」
  「那可不,他是我偶像啊!」艾虎說著,問,「不過聽說他很慘啊,是不是真的啊?我覺得他樣子看來還好啊?」
  「少八卦。」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問,「案子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啊,就知道沒傷人,多虧了秦鷗機警。」
  白玉堂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就見旁邊的救護車還沒走,似乎是要給那些老人家檢查一下……其中一個來參與急救的就是上次那個和秦鷗吵架的醫生,他倆好像關係不錯。
  那醫生走到老頭身邊給檢查,但是雙眼卻仍不斷地瞄著遠處的秦鷗。
  白玉堂看在眼裡,也沒說話,突然想到,如果是展昭看到了,說不定會過去逗逗那醫生。

  正這時候,就見遠處開來了幾輛樣子挺奇特的黑色笨重車子。
  白玉堂回頭,知道這是防爆拆單組的車子,裡頭是拆單組的成員。
  如今的拆單組,已經變成了一個配合部門,基本就是拆彈,加上支援別組調查,提供專業輔助。
  現在拆單組的組長姓陳,叫陳宓,雖然在一個警局工作,不過白玉堂倒是從來沒跟他合作過。
  車子到了黃線外面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高瘦男子下車,摘下墨鏡,他穿著防爆服,面相長得挺刻薄,白玉堂也聽說過,很多人說陳宓很難相處。
  「白隊長?」
  陳宓看到了白玉堂有些吃驚,他身後還跟了三個警員下來,和他一起過了黃線,來到白玉堂面前。
  「這裡已經歸你們SCI接手了麼?」陳宓問。
  「哦,還沒。」白玉堂道,「剛剛有一起相同的炸彈案發生,可能是連環案件,所以過來看看。」
  「哦。」陳宓笑了笑,「白隊長動作夠快的。」
  白玉堂心說,果然是個計較的,不過他向來不喜歡與人爭辯,而且大家都是同事,又是隊長,所以就笑了笑,「是麼。」
  陳宓身後幾個小警員都臉上帶出笑意來,白玉堂看在眼裡,心裡明了,秦鷗走後隊長換了好幾任,但是不用說,誰都比不上秦鷗,所以很難讓隊員信服。
  「還有這炸彈麼?」陳宓問。
  「哦,已經爆炸了,不過周圍有沒有不肯定。」艾虎回答。
  「去檢查一下。」陳宓對身後幾個警員說話,卻見警員都看著遠處,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展昭見秦鷗回答完了警員的問話,就問,「秦鷗,你認得趙爵麼?」
  秦鷗微微一愣,問,「什麼人?」
  展昭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秦鷗搖搖頭,「沒什麼印象,我認識到人裡頭至少一大半是我不知道名字的,他什麼樣子?」
  展昭想了想,他手機裡倒是保存了一張趙爵的照片,那是之前他從資料上拍下來的,不過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趙爵,不然那人自我感覺太好說自己暗戀他就氣人了。
  看了看左右無人,展昭將手機拿出來翻了翻,翻出來了趙爵的照片遞給秦鷗看,問,「認識他麼?」
  秦鷗接過手機看了看,道,「嗯,我認識。」
  「你認識?」展昭一下子有不好的預感,「怎麼認識的?他也認識你麼?」
  秦鷗想了想,道,「也不算多熟,兩年前吧,有一次S市一幢樓房著火了,火很大,他很著急地跟我說,裡面有個小孩兒。不過當時的情況已經不能救援了,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應該去拿套防護服,可是他就對我破口大罵,後來我穿著普通救活服就直接進去,往外跑的時候就煤氣爆炸。還好我命大,那小孩兒也挺機靈,知道自救。不過他罵人那一張嘴,我可是記憶猶新。」
  展昭失笑,問,「那後來呢?」
  「後來人救出來了,他把小孩兒抱走了,很凶悍地問我叫什麼。」秦鷗道,「我以為他嫌我態度不好要投訴呢,直接告訴他了,他就走了。」
  「你也忒老實了!」展昭不滿,心說,什麼都敢直接告訴別人,就不怕趙爵偷偷摸摸催眠你啊?
  正在說話間,就聽後頭突然有人喊,「隊長!鷗哥!」
  秦鷗眼皮子一顫,這一聲鷗哥叫得他望了望天,回頭,就見三個一臉興奮的防暴組隊員跑了過來。
  「隊長!」
  展昭暗自嘆息,果然,實力就是一切,一般離開了很久的人還能讓人對他唸唸不忘,就證明這人有很強的人格魅力的。
  白玉堂聽到那一聲隊長,再看陳宓的臉色,就知道那幾個小隊員鐵定不服氣他。
  「說起來,這次多虧了秦隊長在這兒。」艾虎也挺白目的沒什麼眼線,說,「不是他啊,就真炸死人了。」
  陳宓冷笑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沒他也沒爆炸。」
  「啊?」艾虎沒聽清楚,白玉堂可是聽得真切,有些反感,秦鷗只是個受害人而已,這不是警察對待案件的態度吧,更何況秦鷗之前還是他的同事。
  陳宓見白玉堂臉色不善,也就走開了,帶著人去一旁檢查。
  那幾個拆單組的組員和秦鷗聊了幾句之後,也走了。

  展昭帶著秦鷗走了回來。
  此時,陳瑜正陪著老頭在檢查身體,那醫生給他量血壓呢。
  陳老頭看到秦鷗了,趕緊對他招手,「唉,小秦啊,看看,這就是我孫女!」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陳瑜,笑問,「漂亮吧……哎呦……」
  話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一緊,那醫生剛剛一個愣神,趕緊回過神來,將抽的太緊的橡皮條放鬆了,狠狠白了秦鷗一眼,秦鷗有些無奈。
  「陳瑜,這就是你爺爺啊?」展昭笑問。
  「嗯。」陳瑜點點頭,戳戳陳老頭,「老爺子,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SCI的警察。」
  「哦……」老頭一個個打量過去,突然伸手給了陳瑜一個燒栗,「哎呀,你個笨丫頭啊,這裡隨便挑一個都好,你怎麼就不跟阿樂似的先下手為強啊?」
  陳瑜揉著腦門瞪他,「你再凶?不准你喝酒!」
  「呃……」老頭呵呵乾笑了兩聲。
  「老爺子,你發現炸彈的?」展昭問。
  「嗯!」老頭點點頭,將發現炸彈的經過說了一遍。
  展昭聽後皺眉,看秦鷗,「你是每天必然來這裡麼?」
  秦鷗想了想,道,「不是,我放假有空就回來,來得挺勤的,但是時間是不固定的。」
  「哦……」展昭點了點頭。
  「貓兒?」白玉堂看他。
  展昭微微一笑,問陳瑜,「陳瑜啊,你跟你爺爺一起,跟我們去趟SCI行不行啊?我們問他些情況,問完了,我們送你們回家。」
  「好啊。」陳瑜點頭,老頭顯得很興奮,能去參觀警局啦!
  展昭也看秦鷗,「你也去吧?」
  「嗯。」秦鷗點點頭,就見旁邊的醫生將聽診器拿下來,脫了白大褂交給了身旁的護士,讓他們先回去,便對著展昭他們說,「我也去!」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對視了一眼,不解看他,「你也去?」
  「嗯!」那醫生點頭,「當年的事情我比誰都清楚!」說完,看了秦鷗一眼。
  秦鷗有些無奈,點點頭。
  「怎麼稱呼?」展昭問他。
  「我姓楊,叫楊帆。」醫生說道,「我是他的康復醫生。」說著,指了指秦鷗。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他們聽包拯說了,當年秦鷗的確受了傷而且有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他甚至連火都無法接近,並且得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多虧了一個很出色的醫生全程陪護,外加心裡干預,才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展昭是這方面的專家,對於這種傷害性心理陰影,短期的心理干預根本是不行的,必須要長期的陪護……
  白玉堂對展昭一挑眉——這楊帆和秦鷗什麼關係?
  展昭眯起眼睛——嗯,微妙啊。

  這時候,陳宓走了回來,對白玉堂道,「白隊長,都檢查過了,一切正常,很安全。」
  白玉堂點點頭,「辛苦。」
  「應該的。」陳宓笑了笑,看秦鷗,「最近還好吧?」
  秦鷗點點頭,「嗯。」
  陳宓對手下招招手,「走吧。」
  眾人跟秦鷗告別後上車,陳宓關上車門,對秦鷗擺擺手,「有空回來坐,兄弟們都想你。」
  秦鷗點點頭,車子離開。
  展昭看白玉堂——呦?不都說陳宓難相處麼?挺有人情味啊。
  白玉堂則是有些納悶——陳宓變臉夠快的啊。
  正這時候,就聽楊帆低聲嘀咕了一句,「偽君子!」
  「嗯?」展昭看他。
  楊帆沒多說什麼,抬眼看秦鷗,「藥吃了沒?」
  秦鷗點點頭,「嗯。」
  展昭和白玉堂問,「吃藥?」
  「哦,我有些感冒。」秦鷗說著,和白玉堂他們一起上車。
  陳瑜和陳老頭進了趙虎的車子,秦鷗揚帆跟著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開車離開。
  楊帆看了看白玉堂的車子,問,「sci的待遇那麼好麼?」
  白玉堂一挑眉,「祖產。」
  「哦。」楊帆點點頭,展昭覺得,楊帆某些地方,和公孫有些像,還挺討人喜歡的。
  「阿嚏……」
  家裡,公孫裹著條毛毯,打了個噴嚏縮在大沙發上,枕著里斯本毛茸茸的背窩著。
  白錦堂給他拿來了水杯和藥。
  公孫覺得還是頭暈,端著水杯吃藥。
  白錦堂坐在他身邊看他,有些無奈,「我是病患吧?不是應該你照顧我麼?」
  「嗯。」公孫點了點頭,「等我病好了。」
  白錦堂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輕輕將被毯子裹成毛毛蟲的公孫抱起來,帶他上樓睡覺去了。

14心理治療

  展昭等回到了SCI的辦公室裡頭,就見白馳和眾人都在,唯獨沒見趙禎。
  「馳馳,趙禎呢?」展昭跑過去問。
  白馳眨了眨眼,道,「他開車和大哥他們一起回去了啊。」
  展昭皺眉,心說,死小子跑得還挺快!有話要問他呢!
  「哥?」白馳問展昭,「你找禎有事情?」
  展昭惡劣性子又上來了,對白馳道,「馳馳,手機關一會兒,咱們開會。」
  「哦,好!」白馳趕緊關了機。
  展昭趁眾人進去辦公室那會兒,掏出手機給趙禎發了條短信,「你完了,有人找馳馳來了。」
  短信發過去不到三十秒,展昭就聽到手機直響,微微一笑,將手機按了靜音,等著趙禎自個兒送上門來,讓你跑!
  果然,又過了三十秒,趙禎一條短信發過來,「我錯了,馬上來,你幫我穩住馳馳。」
  展昭滿意地發了一個笑臉過去。

  眾人到了辦公室裡頭,秦鷗和揚帆先坐到了一旁,陳瑜和陳老頭坐到了沙發上,白馳去給眾人倒水。
  老頭環顧四周,讚歎道,「哦呦,這警局真是漂亮啊。」
  展昭笑著在他們一旁坐下,問,「老爺子貴庚了?」
  「爺爺七十八了。」陳瑜回答。
  「精神很好啊。」眾人都有些意外。
  老頭嘿嘿笑了笑,覺得這裡好多大小伙子都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給陳瑜物色個對象。
  陳瑜見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就咳嗽一聲,斜了他一眼,老頭收斂了些,不過還是一臉的笑意。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白玉堂示意展昭——今天你來吧。
  展昭點點頭,問,「老爺子每天都去公園下棋麼?」
  「對啊!」老頭點點頭,嘆氣,「以後估計去不了嘍。」
  「每次都坐在那個位子?」展昭接著問。
  「呃……是啊。」老頭點了點頭,道,「我耳朵不是不好麼,戴著助聽器就容易吵,所以我都坐最裡面那個位子。」
  陳瑜聽了就蹦起來了,「爺爺,你得罪誰了?那人該不是要炸你?」
  老頭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奇問,「這個……不會吧,我每天就下個棋,雖然我下棋贏了是囂張一點,不過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得罪人要殺我吧?」
  眾人都忍不住笑,秦鷗卻是心事重重,他幾次想要說話,但是展昭都示意他——別開口。
  秦鷗只好忍著,楊帆在一旁看著,斜了他一眼——深呼吸!
  秦鷗愣了愣,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一旦失控還是很麻煩的,多年前的那種無助感又一次湧上來了。
  正在這時,就見洛天走到了一旁拍拍他肩膀,似乎是能看出他心中不安。
  秦鷗抬頭,就見洛天微微一笑,莫名就安心起來,回頭,楊帆也笑——這警察給人感覺真有安全感。

  「您想不出來是誰要害你麼?」展昭問。
  老頭搖頭,道,「不認得會做炸彈的人啊。」
  眾人都轉臉看陳瑜。
  陳瑜趕緊搖頭,「那個……我也不認識啊,那個人好像是去炸白大哥的。」
  眾人面面相覷,老頭聽了倒是一愣,問陳瑜,「小瑜?你剛剛也遇上炸彈了?」
  陳瑜點點頭。
  「什麼?」老頭臉色立刻變了,「哪個王八蛋敢炸我寶貝孫女,我跟他拼了!」
  「唉,老爺子,您別上火。」展昭趕緊讓老頭淡定些,道,「陳瑜那是碰巧遇到了,不是衝著她直接去的!」
  老頭卻是眉頭緊鎖,展昭最善於觀察別人的神色,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來,問,「老爺子,您是不是覺得不妥?」
  老頭抬眼看了看展昭,點點頭。
  「有什麼沒說的麼?」
  老頭猶豫了一些,抬眼看了看陳瑜,似乎不想說。
  「爺爺,你想說什麼啊?」陳瑜不解。
  「有些事情,我沒跟你說起過。」老頭嘆了口氣,「說出來怪丟人的,我怕影響你前途,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不說,萬一真和那時候的事情有關……」
  「什麼事啊?」陳瑜不解。
  老頭嘆了口氣,道,「你爸媽怎麼死的……我從來沒跟你說起過。」
  陳瑜一愣,問,「不是說交通意外死的麼?」
  老頭搖了搖頭,道,「你爹娘……都是自殺的。」
  陳瑜一驚,看老頭
  老頭看了看眾人,找了張紙筆,寫下了兩個名字,交給白玉堂和展昭,道,「這兩個名字,你們做警察的應該聽說過吧?」
  白玉堂接過那張紙片看了看,就見上面寫著,「陳興隆、余鳳。」
  白玉堂一愣,看展昭,展昭也是抽了口涼氣。
  楊帆湊過來看,有些納悶,問,「這兩個人是誰?」
  秦鷗皺了皺眉頭,道,「這兩人是當年有名的雌雄大盜。」
  楊帆睜大了眼睛,問,「雌雄大盜?」
  「這兩人非常有名。」展昭道,「大概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白玉堂點點頭,「那時候,因為陳興隆和余鳳是夫妻,因此也稱作龍鳳大盜,又是一對,他們專門搶銀行的金庫,手法非常高明,陳興隆是相當厲害的炸彈專家,用自己設計的炸藥炸開金庫,犯下的都是世紀大案。」
  「然後呢?」楊帆問,「始終沒有被抓住?」
  白玉堂點點頭,「當年他們所犯的案子都是懸案,沒人能抓到他們,相傳他們還有一夥人,但是後來……陳興隆和余鳳自殺了,警察找到了他們的屍體,但是沒找到他們偷走的錢,可能被團夥拿走了,也說是夫妻兩藏起來了。」
  說到這裡,眾人都看老頭。
  陳老頭嘆氣搖頭。
  「老爺子,我聽說陳興隆和余鳳無親人,沒想到……」白玉堂說著,就見陳瑜一臉的難過。
  展昭聳聳肩——任憑誰都有想法的,好端端的,爹娘是江洋大盜。
  「我知道他們幹那事兒的時候,就將他們趕出家門了!」老頭越說越來氣,道,「那兩個沒良心的,放著小瑜一個人在家裡沒人管,自己跑出去偷東西,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我糊塗啊……竟然那麼晚才發現,死了更好!」
  眾人見老頭火氣上來了,都趕忙安慰。
  陳瑜也不做聲,不過她倒不是柔弱的女生,還挺得住,倒是去安慰他爺爺,讓他別上火。
  「會不會和當年的案子有關係?」展昭問。
  白玉堂微微皺眉,「那麼多巧合集中在一起,感覺倒也不像是假的。」

  正這時候,趙禎來了,身後還跟著懶洋洋的里斯本,顯然是剛剛睡醒。
  「禎,你怎麼來了?」白馳走出去。
  趙禎見沒有別人在這兒,也鬆了口氣,看了看展昭,展昭對他一笑。
  趙禎嘆氣,什麼都逃不過展昭的眼睛。
  「總之……老爺子,你們回去不太安全,陳瑜也是,需要接受保護!」
  陳瑜抬眼看了看眾人的,熬,「沒關係,我們今年的演唱會都結束了,有三個月的休息時間。」
  眾人都點頭。
  展昭問老頭,「老爺子,當年跟陳興隆和余鳳有關係的那些成員,你知道麼?或者,他們當年的那筆財富在哪裡?知道麼?」
  「我沒記錯的話,那應都是他們盜走的黃金和珠寶吧?」白玉堂問,「據說數目驚人的大,當時的媒體都不敢報導。」
  「也幸虧那兩人還有些人性,沒透露我和小瑜的事情,不然的話……」
  展昭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沒人知道你們和那對夫婦的關係……」
  「也不一定的。」老頭突然說,「我記得當年有幾個人,經常到我們家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說什麼。」
  「什麼人?」白玉堂意識到線索關鍵,就問。
  老頭搖搖頭,「太久了,不記得了,我當年就知道喝酒,也很少管他倆的事情,說來說去,歸根結底還是我老糊塗。」
  眾人都不好意思再說了,趙禎在門口,見裡頭情況,就問白馳,「出什麼事了?」
  白馳小聲講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趙禎皺眉,低頭不語。
  白馳始終覺得……趙禎有心事,但是不願對自己說,不過他還是相信趙禎的,可能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怕他知道了擔心,便也不多問,裝傻好了。
  展昭讓趙虎將陳瑜和老爺子安排到了家裡,白錦堂的別墅很大,能住下他們,關鍵是哪裡安保措施嚴,又方便保護。
  等人送走了,輪到了秦鷗和揚帆了。
  當年的事情眾人都還知道一些,馬欣將鑑識科剛剛送過來的炸彈殘骸都放到了桌上,聽說陳瑜去了白玉堂家裡暫時避難,就出門,約佳怡和齊樂一起去陪她。
  秦鷗拿起那些殘骸看了良久,長長鬆了一口氣,將東西放下,搖頭,「不是他……他已經死了。」
  一旁揚帆也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秦鷗的肩膀。
  「當年的事情,能不能大致說一下?」展昭坐下來,看秦鷗。
  「不行!」揚帆斬釘截鐵地拒絕,「要說我來說,你們讓他出去等著。」
  秦鷗轉臉看他,展昭微微笑了笑,看揚帆,道,「你對他的生理治療相當成功,但是心理治療不是有愛就可以的。」
  揚帆一愣,臉通紅,道,「胡說什麼呢。」
  白玉堂也坐下來,「世界級的心理醫生在這兒呢,機會難得,別錯過啊。」
  展昭看了看秦鷗,道,「你根本沒好,不敢回家,強迫自己靠近火、畏寒、做惡夢、厭世……莫名煩躁。」
  揚帆轉眼看秦鷗,似乎有些驚奇,「你……有這些症狀麼?」
  秦鷗看了看他,笑道,「你盡力了。」
  揚帆微微皺眉,不說話,看向別處。
  「長期的心理康復,需要一個能堅持陪伴你的人,但是,更需要正確的治療方案。」展昭架起腿,認真道,「我在歐洲工作那會兒,做過專門的警方心理干預師。這個世界很殘忍,變態的人很多,作為正義的一方難免被侵害,付出的代價和受到的傷害,不是罪犯被繩之於法就能彌補的。我治好過很多精神崩潰的人,不過要讓我瞭解情況,當然,我的另一個目的,還是為了破案。」
  秦鷗想了想,點點頭,問,「要從哪裡說起?」
  展昭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先問你一些問題,等我抓到了重點,你再詳細說給我聽,需要我清場麼?」
  展昭問完後,眾人也都自覺地想要退出去,畢竟,誰都不太想聽這種悲慘的故事。
  秦鷗沒說話,揚帆問展昭,「清場好一點吧?」
  展昭想了想,道,「其實不然……同時和十個人傾訴的效果和分別對十個人傾訴的效果是一樣的,每傾訴一遍,就會少一分負擔,向一百個人傾訴完你心中的痛苦,你的痛苦會降低很多。」
  秦鷗點點頭,他知道這種感覺。
  眾人都留下來,聽著。
  展昭想了想,問,「那人跟你,有沒有什麼關係?」
  秦鷗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他是我以前救過的一個人。」
  「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展昭問話,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眾人發現了很多次,展昭進行心理干預時候,有時候會顯得很無情,當然,這種無情也是對患者有好處的。
  「他是個化學系的學生,那次去銀行取錢,正好有搶匪搶劫銀行,將炸彈捆在了他身上。」秦鷗說到這裡,神色慌張了起來,接著道,「我當時幫他拆了彈……他嚇哭了。」
  「然後呢?」展昭問,「你做了什麼?」
  秦鷗深吸一口氣,「我拍了拍他肩膀,說他很勇敢。」
  「他當時看你的眼神,你還記得麼?」展昭問。
  秦鷗點點頭,「記得……」
  「你後悔了麼?」展昭接著問。
  良久,秦鷗才點點頭,「後悔。」
  「後悔不該救他,還是不該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說那句話?」展昭接著問。
  「兩個都有。」秦鷗老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展昭微笑著點頭,「很好……如果是我,我會後悔當警察,後悔一切和這遭遇有關的事情,可以理解,並不罪惡。」

15關於愛和恨

  白玉堂記得,展昭之前沉迷於心理學的時候,他還是很不解的。展昭有很高的智商,他如果從事其他的學科,也會有很多建樹,然而他卻偏偏對心理學情有獨鍾。
  他曾經問過,「貓兒,心理學到底有趣在哪裡?」
  展昭的回答是,「一個人心裡的變化,比任何物種的進化都有意思,特別是不正常的心理。」
  後來白玉堂經常能聽展昭跟他說一些故事,然後漸漸的,覺得人心可愛,也可怕,當然,展昭的故事大多是可怕到令人髮指的。
  而秦鷗今天給大家說的這個故事,讓人覺得不可理解,匪夷所思,特別是那種被妖魔化了的愛的力量,比恨更可怕。

  那一天,是八年前的七月,和現在差不多的天氣,很熱。
  S市某銀行裡排起了長隊,因為是星期天,所以到銀行來辦理業務的人很多。
  這一天,秦鷗的寶寶出生,是個男孩兒,非常可愛。
  秦鷗到了醫院,不停地給寶寶拍照片。
  中午飯剛過的時候,銀行門口,出現一輛白色的小面包車,車裡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個黑色塑料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另外兩個,背著黑色的帆布包,走進了銀行。
  銀行裡頭排隊的人,誰都沒注意那三人,直到聽到了一陣槍響……隨後是有人喊,搶劫!
  這突如其來的暴行嚇得銀行的工作人員和儲戶都趕緊抱頭蹲到了地上,銀行的一個職員,偷偷按下了警鈴……
  那些搶匪,兩人將帆布袋交給銀行的職員,手裡拿著槍,讓職員往裡頭放錢。
  職員一一照做了。
  不多久,就聽到了外頭警車的聲音,搶匪們似乎早有準備,也不慌張,一人拿著槍威脅眾人,另外一個人,伸手拉起旁邊蹲著的一個戴眼鏡的男學生。
  那男學生嚇傻了,就見那搶匪從黑色的塑料包裡面,拿出了一條救生衣一樣的衣服,上面有很多的電線,還有一些古怪的裝備。
  男生意識到……這個應該就是炸彈。
  衣服被穿上之後,電線被連上了,那個黑頭套蒙面的男人對他道,「別動啊,不然可死定了。」
  隨後,警察包圍了銀行,幾個搶匪拿著幾大袋子的錢,押著那男生出來。
  帶著警員趕來的,正是包拯。
  搶匪們推著一個綁著炸彈的男學生出來,這一點讓眾人始料未及。
  「我們手上有遙控,不讓我們走就引爆,這炸彈能炸飛這座銀行!」劫匪們這樣說。
  包拯皺眉。
  最後,搶匪們走了,留下了那個背著炸彈的男生,而且不知道……那些搶匪們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按下按鈕引爆炸彈。
  包拯無奈,拿出了電話。

  秦鷗在離開醫院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本來就是翹班出來看寶寶的,見來電是包拯,有些無奈,看來又有哪兒出事了。
  他接起了電話,「包局?」
  「秦鷗……有情況。」
  秦鷗聽了一下情況之後,打電話叫了自己的組員,開車去了銀行。
  在場的警員已經疏散了所有的人,偌大的銀行裡面,只有那一個男生。
  秦鷗帶著人趕到的時候,遠遠看到了那個學生。
  「綁匪說是定時炸彈。」包拯道。
  秦鷗皺了皺眉,穿上防爆服裝,走了進去。

  那個男學生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呆呆地坐在大廳的中央,聽到了腳步聲,抬眼,就見一個穿著厚重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生手上拿著一個紅色的信封,見秦鷗進來了,抬眼看他。
  秦鷗蹲下看了一眼那炸彈,伸手,將頭盔拿了下來,對外面豎了豎大拇指,示意——不是定時的!
  外面眾人都鬆了口氣,有個警員給秦鷗拿了工具箱進來,秦鷗將笨重的防爆服脫了,蹲到了那個男生的面前,看炸彈。
  男生呆呆地盯著他看,秦鷗很年輕,又是娃娃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感覺。
  「你……」男生想問,他是不是警察?
  秦鷗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一笑,「呦,還能說話啊?有點膽子。」
  男生瞬間覺得自己即將要崩潰的神經好了許多,道,「你是警察?」
  「嗯,拆彈的。」秦鷗說著,用螺絲刀擰開了炸彈衣上,一個黑色的盒蓋。
  男生問,「能拆下來麼?」
  秦鷗點點頭,「應該沒問題吧,不是很複雜。」
  「我不想死。」男生說著,給秦鷗看那個紅色的信封。
  秦鷗看了一眼,一笑,「呦,S大的錄取通知書啊?」
  「嗯。」男生點頭。
  秦鷗一笑,「我要是拆不下來,咱倆就都得死了。」
  男生哭笑不得,問,「那你幹嘛做這種高危險的工作?」
  秦鷗欲哭無淚,「所以說年輕的時要好好唸書麼,我要是能念S大我就去造原子彈了我也不在這裡拆炸彈啊。」
  男生覺得這個警察好逗,就笑了笑,「你也不大……你也不想死吧?」
  秦鷗一笑,「我老婆剛給我生了個兒子,我怎麼捨得死!」
  男生看秦鷗,「你有兒子了?你看起來好年輕。」
  秦鷗笑,「那是,生兒要趁早麼,不然他長大了我打不過他。」
  男生又笑了起來。
  就在和男生說笑間,秦鷗的手上沒有停,動作奇快……等男生笑完了,想問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秦鷗伸手卻解開了他的衣服,往下一脫。
  男生一愣,外面一個警員拿著一個金屬的箱子進來,秦鷗從衣服取下兩個黑色的管狀物,放進箱子裡,道,「衣服給包局吧,已經沒危險了,可以解除警戒。」
  「是。」警員提著箱子出去了。
  男生仰起臉來看,才發現,秦鷗還挺高的,身材欣長。
  秦鷗見他還坐在地上,笑道,「沒事,可以回家了。」
  男生良久才說,「我腿軟,爬不起來了,警官你叫什麼?」
  秦鷗蹲下,看了看他,見男生臉色蒼白,就對外頭進來的警員道,「唉,外面救護車有麼,給這孩子看看!」
  警員點頭出去叫救護車。
  「我叫梁雁,你呢?」男生問秦鷗。
  秦鷗一笑,就聽一旁鑑識科的死黨喊,「秦鷗,還不撤,我們收集證據了,包局說讓你幫忙分析證據!」
  「哦。」秦鷗點點頭。
  回頭,那就見那男生嘆了口氣,「我真沒用,嚇得腿都軟了。」
  秦鷗見他傻呆呆的,就伸手拍拍肩膀,道,「行了,你很勇敢了,幹得不錯!」
  男生緩緩抬起頭,無框眼鏡後面,是一雙黑洞洞的眼眸,眼裡有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
  秦鷗正好看到他的眼睛,一愣。
  發現自己和秦鷗雙目相對了,那個男生突然幽幽地說,「秦鷗啊……我有個雁,你有個鷗,咱們很配呢。」
  秦鷗就覺得這男生似乎不太正常,但是也有可能嚇傻了吧,就笑了笑,轉身出去了,三秒鐘之內,忘了個精光,就想著回警局給包局分析炸彈,然後再跑去醫院看寶寶。
  在秦鷗的專業分析幫助下,包拯很快就通過線索抓住了那三個搶匪。
  三天後,秦鷗收到了一束花……是藍色的鳶尾,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個數字:1095
  秦鷗拿著那張卡片愣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搞清楚這數字啥意思,是暗號呢,還是時間呢,還是某種密碼?
  而他的同事則開他玩笑,說他桃花又氾濫了。
  秦鷗的確是個桃花運極旺盛的人。
  長相英俊之外,關鍵是性格很開朗,和他在一起的人,都很開心……各種條件結合到一起,讓他變得很有魅力,同事們喜歡他,女人們喜歡他,小孩子喜歡他,有時候還招惹些男人喜歡。
  秦鷗只當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招惹不相干的人了,所以沒在意,而且這之後也再沒發生過了。
  之後的小半年,秦鷗過得很快樂,寶寶一點點長大,可愛得要命,他每天抱進抱出。
  如果說唯一讓他不適應的,就是他偶爾晚上會做噩夢。秦鷗從事的是高風險的職業,可以說是世界最高風險排名第一位的職業,然而他有鋼鐵一樣的神經,哪怕是炸彈爆炸前的最後一秒鐘他都是冷靜的,但是就是這樣的秦鷗竟然做惡夢了。而且噩夢的內容讓他很無語……是那個學生的眼睛……他看到那個學生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
  秦鷗連續三天做了這個夢,隨後就漸漸不做了,於是他又開始了自在的生活。
  又過了半年,他又收到了一束鳶尾,就見上面寫著一個數字:730
  秦鷗幾乎已經將這事情忘記了,所以只好將花扔進了垃圾桶裡頭。
  第二年,秦鷗過得很不順。這一年,他太太跟他離婚了,因為他的職業,給擔驚受怕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負擔,導致了神經衰弱和焦慮症。最後,她選擇了離開,即使當年她殺退眾多情敵,費勁千辛萬苦,才嫁給了這個男人。秦鷗很理解地選擇了接受,淨身出戶,留下了所有的一切給他妻子,當然,他每天都來看寶寶,寶寶一歲多了,生龍活虎,和秦鷗一樣,可愛至極。
  第三年,秦鷗依舊過著他的日子,拆彈加無限溺愛他的那個離婚妻子家中的寶寶,而他妻子也始終沒有再嫁人,只是跟他說,如果他退休了,就復婚吧。
  秦鷗很想馬上辭職或者轉行,這樣可以每天陪著寶寶,只可惜警局極力挽留他,因為他是最好的拆彈專家。在當時……拆彈專家這個職業,幾乎是零領域,一個優秀的拆彈專家,是屬於世界的財富。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怪事,秦鷗開始發現有人跟蹤他,但是又沒什麼頭緒,然後,紫色的鳶尾每個月都寄來一束,上面的數字依次是:365、335、305、275……直到最後一個月,變成了30,然後,開始29、28、27、26……這樣每天都來一束。
  秦鷗再糊塗也能發現了,是某個人,在倒計時,而這個人的倒計時,持續了三年之久。
  包拯也知道了這件事,覺得離奇,對此也很重視,秦鷗也開始處處小心,他開始花很多的時間保護孩子和妻子,包局也抽掉了一定的警力來幫忙。
  可一直沒有事情發生,直到倒數計時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秦鷗沒有收到卡片是0鳶尾,他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回到自己的單身寓所的時候,發現門被撬開了。
  秦鷗微微皺眉,拿出槍,小心進屋時,卻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場面。
  在他的單身寓所裡頭,放了一捧巨大的玫瑰,他的衣服箱子都被人翻開了,讓他很汗顏並且很鬱悶的是所有的內衣都被拿走了,而在那一捧玫瑰上面,夾著一張卡片——你是我的了。
  秦鷗當時就想,要是讓他抓住這個惡作劇的人,一定要痛揍他一頓。
  然而他剛剛想好這個問題,包局的電話就來了,告訴他,他們接到線索,說某處地鐵站裡面有炸彈,秦鷗的好朋友去拆彈的時候,中了埋伏,被炸死了。
  秦鷗當時傻了,去看了現場,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要殺他……於是,整個警局都沉浸在悲痛與復仇之中。
  秦鷗也很傷心,然而還沒等他喘過氣來,第二天,他收到消息,老母親乘公車出行的時候,車子爆炸了,車上十一人全部遇難,第三天,秦鷗的姐姐遇難、第四天、他的又一個親密朋友被炸死、再一天……
  那短短的幾天時間裡,秦鷗身邊的人彷彿被詛咒了一半,一個個死去,而秦鷗能做的,只是寸步不離地抱著他的兒子,同時,接到他妻子也被炸死了的消息……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個兇手究竟是誰,毫無頭緒。他們徹查了所有可能和秦鷗有仇的人,卻始終沒有線索。
  最後,秦鷗將孩子交給了包拯這個他最信任的人,獨自開始追查兇手,而包拯更絕,為了保護秦鷗的孩子,他抱著小寶寶寸步不離地待在證人保護室裡面,外面重重疊疊的警員們圍著人牆。
  秦鷗在眾多的蛛絲馬跡之中,最終找到了線索,等他找到大樓裡頭,看到了那個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的兇手時,秦鷗徹底傻了。那個人,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梁雁,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學生。
  秦鷗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只是跟他說,因為愛……
  隨後,那男人死了,被他親手射殺的,臨死的時候,還睜著一雙眼睛,眼神和當年的一樣,變態一般的愛戀。
  秦鷗回到警局,也就當眾人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那個男人留下的最後一顆炸彈爆炸了。
  眾人聽到了故事的結尾,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們都記得,以前警局發生過一次大爆炸,是一個快遞寄來的包裹……
  「那個……寶寶呢?」趙虎雖然聽說他兒子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被一旁的馬漢狠狠踹了一腳,趙虎鬱悶——他只是希望還有些奇蹟。
  「寶寶沒死。」楊帆突然開口。
  眾人一愣,睜大了眼睛看他。
  「被他外公外婆接去加拿大了,今年已經八歲,經常給他寫信。」說著,伸手指了指秦鷗,「他當年能活下來也是靠那些信,不是我。」
  眾人對視了一眼,八歲的話,和陽陽一樣大了。
  「呼……」趙虎長出一口氣,「老子總算還覺得人生有些希望。」
  馬漢又踹了他一腳,而此時,展昭和白玉堂則是表情嚴峻……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的是——趙禎收到的那些信上,也有倒計時的數字……

16特殊的心裡

  聽秦鷗講完了當年的事,帶給眾人了除了震撼還有就是深深的不解,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呢?那個學生梁雁,他出於何種目的如此害秦鷗?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讓他將秦鷗身邊的人都殺死?這樣還能說是愛麼?
  白玉堂很不解,轉臉看展昭。
  展昭問秦鷗,「你是不是曾經忽略過他給你的暗示?」
  秦鷗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暗示?」眾人都不太明白。
  秦鷗道,「很多,我根本沒在意過,但非要說是暗示,一般人都很難發現。」
  「具體說說。」展昭道。
  「嗯……他說他每年那個時候都會去銀行坐一天,但是我從來沒去過。還說他經常去一家冷飲店等我,我總是會帶寶寶去哪那裡東西,卻從來不看他一眼。還說曾經在過馬路的時候和我擦肩而過,又有次和我一起上一部電梯……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他了。」
  展昭挑挑眉,「你真的不記得了?」
  秦鷗伸手摸了摸額頭,「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每天都見很多人,而且我只記得他的眼睛,但是他沒有看我,我都沒注意到。」
  展昭點點頭,抬眼,看了一眼門口的趙禎。
  趙禎則是微微皺著眉頭,並不說話,低頭想著什麼。
  白馳就在一旁,他也看到了展昭看趙禎,然後趙禎心中有事……心裡不免擔心起來,但是禎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展昭心中,稍稍有一些不滿。白馳雖然是有一些老實,但是一個智商高達一八零的人可不會笨,相反的,白馳是極度敏感的類型……趙禎應該也看出了他的懷疑,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還是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就聽一旁白玉堂問,「他跟了你有三年了吧?如果說前面兩年不是很明顯,那麼第三年你應該察覺到了。」
  秦鷗點點頭。
  「有告訴你的家人麼?」白玉堂問。
  秦鷗愣了愣,搖搖頭。
  「為什麼不告訴呢?」白玉堂似乎不解。
  「他怕人擔心,大男子主義!」楊帆突然開口,「然後家人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他就後悔當初沒告訴他們,那樣至少可以讓他們提高警惕,畢竟,擔心可比意外送命要好得多!」
  秦鷗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崩潰了,楊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最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都過去很多年了!」
  展昭心中想笑,果然白玉堂和他一樣,對趙禎有些想法麼。
  再轉臉,就見趙禎拉著白馳走了。
  展昭回過頭,與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稍稍放下些心來。
  「有沒有人給你分析過梁雁的心理?」展昭問秦鷗。
  秦鷗搖搖頭,「以前的醫生說他神經有一些問題。」
  「就是個瘋子唄!」楊帆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你要忘記他對你的傷害,就要理性地去認識他這個人。」展昭用低而平緩的語氣,給秦鷗剖析梁雁這個人,「首先,梁雁愛上你是有理由的。」
  秦鷗微微皺眉,就聽展昭補充了一句,問,「你現在桃花還旺麼?」
  「旺!」楊帆先替秦鷗回答了,「他簡直就是個桃花製造機!」
  秦鷗一臉無奈地看楊帆。
  楊帆嘴裡嘀咕,「我就不明白了,好在哪兒啊,長得也不是多驚天地泣鬼神,又沒什麼錢,怎麼就男女老少都喜歡。」
  「哪兒有那麼誇張。」秦鷗無力。
  楊帆狠狠白了他一眼。
  展昭笑了笑,道,「可能是你性格上面的某種因素很招人喜歡吧,特別是某一類人。」
  「對的。」楊帆點頭,「還都是些不太正常的,有好些瘋瘋癲癲,自殺鬧事,都不知道他怎麼招惹到的。」
  秦鷗想死的心都有了,道,「我怎麼知道,大多是我救過的人……職業關係吧。」
  「一個人在脆弱的時候,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救命稻草對他的意義就非凡了。」展昭想了想,道,「梁雁是念大學的時候,用了三年的時間學習如何製造炸彈麼」?
  「嗯。」秦鷗點了點頭,「他製造炸彈的手法非常特別,每次都用包裹投彈,包裹上就有那個砲彈的簡筆畫和倒計時。」
  「那這次的炸彈呢?」白玉堂問。
  「不一樣。」秦鷗搖了搖頭,道,「所使用的原材料倒是很像,包裝也一樣,只是在引爆器上有明顯的不同,那個人有他自己的標記。」
  「總體來說呢?」展昭問,「是不是很相似?」
  「嗯。」秦鷗點頭。
  「我一直不太明白,如果說倒數那個數字是代表倒計時或者人數,那那個砲彈說明什麼?只是因為要說明這是個炸彈?」展昭問。
  秦鷗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來不及問他,他就死了。」
  「嗯……」展昭點了點頭,「如果說一個學生,他製造的炸彈,需要很多工具還需要專業知識和訓練才行,我倒是覺得,這炸彈做得很專業。」
  「對。」秦鷗點頭,「這也是我一直都猜不透的,我總覺得有人在幕後幫著做炸彈,可惜線索一直都找不到。」
  展昭想了想,道,「應該是還有人的。」
  白玉堂看他,「貓兒,那麼肯定?」
  「嗯。」展昭點點頭,道,「梁雁的因愛深恨以至於走極端的心態,的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的變化過程是不符合常理的!」
  眾人都皺眉,楊帆聽得雲裡霧裡,看秦鷗,秦鷗也不明白。
  就聽白玉堂道,「你是說,他這麼變態了是對的,但是變態演變過程不對?」
  展昭眯起眼睛,最後還是點點頭,有些挫敗。
  楊帆和秦鷗都一挑眉,一臉佩服地看白玉堂——這樣都能聽懂?
  白玉堂乾笑了兩聲——習慣了麼。
  「每個人的心態都是慢慢形成的,愛也是一步步加深。」展昭解釋道,「梁雁因為你救了他,沒有看不起他,而在那一刻對你一見鍾情,在那一刻,他不會想到要殺光你身邊的人來獨佔你!」
  眾人都點點頭,楊帆也點頭,「對啊,這個不合理。」
  「人對於喜歡的東西都會經歷一個通常的過稱:喜歡——想要——爭取——得不到——放棄\佔有——遺忘\走極端。」展昭接著說,「就算是一個變態,但是他也不會脫離正常的思維模式,只不過是他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已,並且手法偏激。」
  「嗯,是這麼回事。」眾人都覺得有理。
  「他還有自己的生活、又要跟蹤你……很多事情做。」白玉堂笑道,「很難想像他還能有時間系統地學習如何做炸彈,並且他的投彈也很好地避開了警方,沒有高人指點這根本不可能完成。」
  秦鷗皺眉,他的確也這樣懷疑過,只是後來案子擱置了,他也沒再去想。
  「對了。」展昭問,「有寶寶的照片麼?」
  秦鷗微微一愣,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錢夾,遞給展昭。
  展昭打開,果然錢夾裡有一個可愛孩子的照片,六七歲的樣子,胖乎乎的,皮膚很白,像秦鷗,娃娃臉。
  「真可愛。」展昭將錢夾抵還給了秦鷗,道,「你可以申請他的撫養權。」
  秦鷗沉默良久還是搖了搖頭。
  「秦鷗,你是否覺得那個案子還沒完?」展昭突然問。
  秦鷗緩緩抬眼,點了點頭。
  楊帆有些著急,問他,「可是,梁雁不是死了麼,而且過去很多年了。」
  「我找到了殺人的動機、當然,一切都是梁雁所為,但是我找不到他製造炸彈的實驗室,他的炸彈是從別的地方拿來的,大概唯一經過他自己加工的,是那個控制器,因為梁雁是學電子的。」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蹊蹺。
  「還有。」秦鷗拿過錢夾,從夾層裡面拿出一張紙片來,遞給了展昭,道,「那天我收到一封信,寄到警局的,還是國外寄來的匿名信,查不到來源,裡頭有這張紙條。」
  展昭伸手接過來一看,就見紙條上清秀的字跡只寫了一行字——事情還沒完,望小心,孩子莫接回,會替你保護,有困難可去SCI找一隻貓幫忙。
  ……

  展昭一看那字體眼皮子就抽了抽,再看到最後那個「一隻貓」立刻炸毛,他深吸一口氣保持理智,將紙條禮貌地還給了秦鷗,秦鷗還說呢,「我最開始覺得是不是惡作劇,SCI哪兒有貓啊,後來聽包局說,真是有隻貓,據說還是只爪子很利的大貓,是SCI的吉祥物……」
  白玉堂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對秦鷗道,「不用擔心孩子的安全,有他這句話應該不會有危險。」
  「呼……」秦鷗點點頭,「嗯,我起先很擔心,但是後來珍瑪他們打電話來說,這幾天有黑衣人似乎在保護秦易。」
  「孩子叫秦易啊,名字真好聽。」展昭站起來拍拍秦鷗肩膀,拿著手機往外走,嘴裡嘀咕,「是呀,有他保證你就放心吧,他可本事了,比神仙都有本事。」
  說完,踹門出去了。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伸手摸了摸額頭,對目瞪口呆的秦鷗和揚帆笑,道,「孽緣而已,不要在意……」

  門口,展昭風風火火地衝出來,趙禎正和白馳站在那裡,白馳顯然擔心得臉都白了,不過兩人還沒說完,就見展昭徑直走出來,跑到轉角裡頭,拿出手機按號碼。
  隨後,趙禎和白馳就聽到展昭嚷嚷,「怎麼哪兒都有你啊?!」
  電話那頭趙爵掏掏耳朵,道,「別生氣麼喵咪,這次跟我關係不大!」
  「什麼意思?」展昭不解。
  「秦鷗之前救了小方方一命,我很欣賞他,就調查了他一下,想看看有沒有地方能幫他,沒想到一查,竟然遭遇那麼慘。」展昭就聽到趙爵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最近正在查一些案子,發現跟他可能有些牽連,所以就留心了一下,有發現你們也扯進去了,所以先提醒你們。」
  「你知道線索?」展昭皺眉,「查什麼的時候發現的?」
  趙爵笑了笑,道,「我會把線索整理一下,發到你們SCI那個技術帝郵箱裡頭的,你們自己研究吧,不過秦鷗可以放心,小易易我會幫他照顧的,叫他放心吧。」
  展昭嘆氣,「真的只是偶然?那你怎麼知道大哥宴會上有炸彈?」
  「嗯,因為事情牽扯到禎禎,所以我有一點擔心。」趙爵道,「他要是有什麼事情我趙家的優秀血脈就絕後了。」
  展昭皺了皺眉頭,道,「什麼人要害他?」
  趙爵笑了笑,「你們自己問他,我也沒查到呢,先掛了吧。」
  展昭猶豫了一下,問,「什麼叫趙家要絕後了啊,你自己不是還在?」
  趙爵愣了愣,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乖,下次再聊。」說完,將電話掛了。
  展昭將手機收起來,滿肚子疑惑。
  等他從拐角出來了,就看到趙禎和白馳正看著他,展昭笑了笑,道,「你們繼續。」
  「哥。」白馳拉住展昭,「禎那個……」
  展昭聳聳肩,「我們還沒聽過呢,要是能說就一起談談,說不定和這次的案子有關聯。」
  白馳點了點頭,拉著趙禎一起進了辦公室,大家坐下接著談。
  ……

  白家的別墅裡,陳老頭樓上樓下參觀了一遍,道,「哎呀,這品味真不錯呀。」
  說話間,就感覺腿邊一隻胖乎乎的大貓蹭他,低頭一看,就見是小獅子。
  「哦呦!」老頭伸手抱起來,「這貓牛逼啊!」
  陳瑜在樓下呢,對他爺爺招手,「爺爺,你下來坐會兒,走樓梯小心些啊!」
  「嗯,好!」
  老頭答應得挺好往下走,但是又被頭頂上的吊燈吸引了,仰天一看腳下就一滑……
  就在陳瑜他們大驚失色的時候,老頭的胳膊被人拽住了。
  樓下眾人都鬆了口氣,老頭也是驚了一跳,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伸手抓著他的胳膊。
  老頭吃了一驚,仔細看了看,這男人大概三十來歲吧,好帥啊……穿著白色的襯衫,西裝褲……頭髮稍微有些亂。
  「沒事吧?」
  拉著老頭的是白錦堂,他在房裡見公孫睡熟了,就走了出來。
  老頭點點頭,「沒。」
  「白大哥。」陳瑜過來扶老頭,跟白錦堂打招呼。
  白錦堂點點頭,他還不是很清楚怎麼回事,小丁跟他都說了一遍,白錦堂皺起了眉頭,道,「多找些人來保護。」
  小丁答應一聲就走了,白錦堂到廚房拿了杯誰,又上去回到了房裡,公孫該吃藥了,當然,公孫還熟睡著,喂藥的重任就落在了白錦堂的身上。雖然他是第一次做,不過感覺……應該還滿有些經驗的,順利得很,順便還能再得些福利。

17幽靈再出沒

  秦鷗說完,就輪到趙禎了。
  趙禎見一群人圍著自己,跟審訊似的,也有些無奈,道,「我還真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眾人一聽他開口就這麼一句,便也有些洩氣。
  展昭問,「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趙禎嘆了口氣,道,「這人跟了我有一段時間了……我大概知道他是誰。」
  「你剛剛說不知道。」白玉堂納悶。
  「呃……聽我說完。」趙禎笑了笑,道,「沒那麼複雜,最早,我開始表演的時候就注意到,有一個人喜歡看我變魔術,那時候我只是在小酒吧裡變著玩玩,後來才漸漸到大舞台上開始表演。那個人一直都在,跟個鬼似的,我到哪兒他就出現在哪兒。」趙禎失笑,「不過我並不討厭他,他就遠遠地看,每場表演必到。後來我來了國內,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但是巡演開始之後,他又出現了,也就是匿名信開始出現的同時。」
  「他就是看你?」白馳問,「有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趙禎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那天我特意去找了他,他看起來很緊張。」
  「你還去找他啊?」白馳有些急眼了,「你不怕他是變態拿出槍或者拿出刀來呀?你想想約翰列儂,你還敢去見他?」
  趙禎伸手輕輕揉了揉白馳的耳朵讓他安靜,道,「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才不敢告訴你,其實再激烈的追隨者我都見過,那只是一瞬間的衝動,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是多大的問題。」
  展昭聽後似乎有些納悶,問,「為什麼那麼肯定是他?」
  「嗯……」趙禎想了想,道,「那天我對他說,最近收到了一些奇怪的信,他莫名就慌起來,然後就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寫的,但是覺得大概和他有些關係,所以想找他。」
  「然後呢?」白玉堂問,「你又找到他了沒?」
  趙禎微微皺眉,道,「過了一陣子吧……他又來看我表演了,讓我逮個正著,問他究竟怎麼回事,最後他讓我在他胳膊上籤個名,還說,讓我那天中午去東面一個建築工地,他有事情要告訴我。我去了,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沒來,後來看時間來不及了,我找了他一圈沒找到,於是就回來了……我還派了人找他,但始終沒出現,我現在倒反而比較擔心他會不會出事。」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他。
  白馳眼睛瞪得溜圓,「你……你去工地……你不怕那裡埋伏著好幾個人把你綁架啊?你!」
  趙禎見白馳氣得直蹦,趕緊安慰。
  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了一眼——趙禎太不靠譜了!
  「的確是冒險了些吧。」一旁,楊帆也忍不住說,「風格和你好像喏。」邊說,便捅了捅秦鷗。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問「有哪些地方像麼?」
  「呃……」秦鷗道,「我當時查炸彈的時候,也接到過陌生人的電話,說讓我去哪裡,我也去了……也有工地,去了之後也是不見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多少年前的案子和現在的案子那麼相似呢?這其中究竟有些什麼牽扯?」

  正這時候,就聽到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眾人一愣,都被電話驚嚇到了。
  蔣平接了電話,「喂?好的……」說著,回頭,「隊長!」
  白玉堂走了過去,接過電話,聽完後皺著眉頭掛了,回頭對展昭他們說,「幽靈兇手又出現了。」
  眾人都一愣,趙虎一拍腦門,「別說,還真的忘記了還有這麼個案子呢。」
  白玉堂對眾人招招手,秦鷗和揚帆對視了一眼,揚帆說要回醫院去了,秦鷗說要送他,白玉堂突然說,「那個……你倆還是準備和原來一樣照常生活?」
  兩人一愣,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則是對展昭挑挑眉——貓兒,你覺得呢?
  展昭想了想,伸手指了指揚帆,「你,去我們家,跟陳瑜他們一起接受保護,直到案子結束。」
  揚帆睜大了眼睛,「那我工作怎麼辦?」
  「你若是跟醫院商量說,不請假醫院有可能被炸掉,你們醫院領導應該會同意的吧?或者我讓盧方幫你說。」白玉堂打趣說,「我們家也有個醫生,你倆倒是能交流交流。」
  揚帆眨了眨眼睛,就聽一旁秦鷗道,「呃……你也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揚帆有些吃驚地看秦鷗,秦鷗摸摸後腦勺,看別處。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笑。
  白玉堂又指了指趙禎和秦鷗,「你倆就跟著我們吧。」
  「讓馳馳回家吧。」趙禎突然說。
  「那怎麼行?」白馳抗議,「我擔心你的!」
  趙禎微笑,「你跟著出外勤我擔心,你和白大哥他們在一起我比較放心。」
  「我是警察。」白馳不高興了。
  趙禎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想了想,道,「馳馳,那些書你還沒看完呢吧?」
  白馳一愣,點點頭,「嗯,沒呢。」
  「別墅閣樓上面,有一些報紙,你幫著也全部看一下吧。」展昭道,「就是當年秦鷗那個案子發生那段時間的所有報紙。」
  白馳問,「查什麼?」
  展昭一笑,「那就要看你的感覺了……不過我覺得必然有線索。」
  白馳想了想,點頭,「好,我回去看。」說完,別過趙禎,好生囑咐了一番,和揚帆一起回去了,洛天負責送他們,白玉堂帶著眾人,開車趕去案發現場。
  秦鷗和洛天一起先開車送揚帆白馳他們,順便認認路,一會兒由洛天帶過來。
  趙禎坐在白玉堂的車裡,扒椅背問兩人,「這人不錯啊,是不是想招攬?」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秦鷗是個人才,如果這案子能解決了,留在SCI的確很好,就是……」
  展昭問,「是不是擔心他心裡陰影的問題?」
  「對啊。」白玉堂點點頭,問,「能徹底治好麼?」
  展昭想了想,「案子破了就能。」
  「你的意思是,他心裡有陰影,主要是因為案子一直沒破?」趙禎好奇,「我還以為是他家人去世,對他的刺激太大?」
  「那是肯定的,但是有一點……寶寶不是還在麼?」展昭笑道,「兒子在,老子無論如何都崩潰不了的,不信你看洛天,多艱苦的環境都能生存下來,因為陽陽在。」
  「這倒是。」趙禎點點頭。
  「另外麼……揚帆也在。」展昭微微一笑,「是個好兆頭,時間和關愛可以沖淡一切,擁有堅強意志的人,沉淪得深,但遇到救贖也能堅強挺過來。」
  「能好起來就好。」白玉堂道,「留在SCI吧,我挺欣賞他,那天包局也提起了,說如果秦鷗一直在,現在比咱倆鐵定有出息。」
  「那倒是。」展昭點了點頭。
  「怎麼了?」白玉堂問他,「有心事?」
  「在想關於炸彈的事情。」展昭道,「如果說當年的炸彈製造者,和現在這個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隔了那麼久才有所動作?」
  「對啊。」趙禎也點頭,「他是想炸秦鷗,還是炸陳瑜家的老頭子?」
  「還有陳瑜爸媽的案子。」展昭自言自語,「還有幽靈兇手的案子,還有大哥……這一連串案子究竟什麼關聯,總覺得不簡單。」
  「趙爵呢?」白玉堂問,「他為什麼會扯進來?」
  「哦……秦鷗救的那個孩子可能是方行,所以他才會關注他,想幫他忙,沒想到查到了些關於他的過去的事情,他說有些資料會寄到蔣平郵箱。」
  「他現在人在哪兒?」趙禎問,「我很久沒見他了。」
  「在外地吧。他也很擔心你的案子,不過聽口氣,好像還挺忙的。」展昭嘟囔了一句後,就不再說什麼了。

  前方,已經看到了交通警察在疏導交通,這次的車禍發生在一個十字路口,幸好這一帶還比較偏僻,車子不多。
  「有死傷麼?」展昭問。
  「兩輛車的司機都死了。」白玉堂道,「一輛是出租車,後面沒人,被撞的那輛是私家車,副駕駛座上那個人沒死,送去醫院搶救了,交警說有監控錄像,是那出租車的問題,跟瘋了一樣要負完全責任,那兩私家車是在無辜。」
  眾人都皺眉……又來了!
  ……

  白家的別墅裡頭,如今可熱鬧了,又來了好些人,大丁小丁忙著張羅房間。
  揚帆進門就見身後里斯本溜躂進了客廳……懶洋洋打著哈欠躺下,一隻小獅子,和兩隻超級可愛的貓咪,立即衝過來不停地蹭它,顯得很親暱。
  「莉莉婭來啦?」白馳過去,抱起一隻可愛的加菲貓,輕輕揉著毛。
  減肥成功現在玉樹臨風的魯班也上來嗅嗅揚帆和秦鷗,順便蹭一把。
  看到小獅子,揚帆吃驚不已,剛剛在警局看到里斯本就嚇了一跳,沒行到還有小的。
  「很帥吧?」陳老爺子在旁邊笑道,「我剛剛也嚇了一跳。」
  揚帆看了看他,還有他身後的陳瑜,點了點頭,又看了秦鷗一眼。
  秦鷗和洛天與大丁小丁打了招呼之後,就別過眾人走了,白馳則是去樓上看書。
  客廳裡剩下幾人,有些尷尬。

  這時候,白錦堂正好從房間出來,公孫醒了,也退燒了,他就想找個醫生給看看,一聽說揚帆是急診室的醫生,趕緊就請他上去了。
  揚帆一走,陳瑜跩了陳老頭一把,道,「爺爺,看到沒?你別再瞎折騰啦,搞得人家尷尬!」
  「哎呀。」陳老頭擺擺手,「他剛剛給我量血壓抽我那一下我就知道了……又不是傻子,你爺爺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
  陳瑜斜了他一眼,小丁湊上來,「老爺子,想給姑娘徵婚啊?找我也,我認得的人多!」
  「真的啊?」老頭來興致了,被陳瑜一把拽了拉到一邊,「你少聽他倆的,他倆認識的我也認識!」
  小丁在一旁悶悶地笑,道,「我說陳瑜吶,是不是已經有目標了啊?不然怎麼那麼大了都不著急呢?」
  「就是啊,說來聽聽?」大丁也過來笑,「做大哥的給你張羅張羅。」
  陳瑜臉上微紅,白了兩人一眼,拉著老頭去一旁了,小丁和大丁敏銳地對視了一眼——真的有!神秘男出現了!

  房間裡,揚帆走到床邊給公孫檢查。
  「已經退燒,沒事了。」揚帆給公孫量了體溫,又看了病歷和上一個醫生給公孫開的藥,「多休息就行了。」
  公孫斜眼看白錦堂,「都跟你說了吧?」
  白錦堂挑眉,「你是法醫,我比較相信正經醫生。」
  公孫想要炸毛了,揚帆坐下,笑問,「你是法醫啊?我當年也有學法醫學。」
  「是麼?」公孫吃驚,問,「你是醫生?」
  「看得出來?」揚帆問了句傻話,見公孫笑他,立刻也笑了起來,「也是哦,我剛剛還給你看病。」
  隨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了起來,公孫看了白錦堂一眼,白錦堂點了點頭,去隔壁的書房辦公了。
  揚帆也想走,公孫笑道,「你若是沒事就在這兒多待會兒吧,我一個人也悶。」
  揚帆點點頭,他本來也不想下去,下面沒一個人認識的,而且陳瑜他們也在,好尷尬。
  公孫其實也是說了句瞎話,他那性格,一個人才不會覺得悶,兩個人倒是會覺得煩。只是剛剛展昭給他打了個電話,大致說了一下揚帆的情況,並且告訴他,揚帆的心理問題不會比秦鷗的少,他大概需要一個垃圾桶倒一下,公孫跟他類型有些相似,又都是醫生有共同語言,所以最好能幫著開解開解他。
  公孫聽了秦鷗的遭遇,對揚帆也挺佩服,自然樂得幫忙,幾句話一聊,揚帆就真的對公孫噼裡啪啦地說了起來,將憋在肚子裡好幾年的辛酸都說了。公孫打開了藏在被子裡的錄音筆……倒不是說為了什麼不好的意圖,只是展昭囑咐了,揚帆的苦水裡,可能有很重要的線索,因此麻煩公孫錄下來。

18似曾相識

  揚帆在公孫的房裡待了一下午,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後,好過了很多,說到最後,公孫都有些犯困了,揚帆看他,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公孫嘆了口氣,道,「你愛他愛得都快要死了,我還能有什麼建議啊?」
  揚帆不解。
  「直接示愛打昏拖去結婚吧。」公孫打了個哈欠,「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忍的啊?你要槍麼?我找來借給你。」
  揚帆一臉的無奈,「我……估計打不過他。」
  公孫挑挑眉,「那就□!」
  「少開玩笑。」揚帆瞟了公孫一眼,問,「你用過這招?」
  公孫眯起眼睛,「老子不用他也每天跟發情一樣!」
  揚帆聽後笑了,又看看公孫,問,「你怎麼好像心情不好?」
  公孫坐起來,咬咬牙,「爺爺的,狗血八點檔!」
  「啊?」揚帆不解,隨後,反過來,變成了公孫對揚帆巴拉巴拉吐苦水,揚帆震驚,「真的失憶啊?」
  公孫撇嘴,「可不是!」
  「我以前腦外科的,見過記憶短期缺失的人,恢復起來很麻煩。」揚帆道,「不過,那個展博士不是對心理暗示那塊很懂麼?」
  公孫點了點頭,問,「你是說,給他催眠或者暗示讓他想起來?」
  「淤血的話,等血液散了就好了。」揚帆道,「不過還是可以用暗示,我以前見人用過。」
  「國內還有其他會用催眠術的醫生麼?」公孫好奇。
  「我看到的就是個中國人。」揚帆道,「年紀還蠻輕的,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公孫皺眉,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個人,甩甩頭……
  這時候,白錦堂進來了,問公孫,「餓不餓?吃點東西?」
  揚帆抬眼正看白錦堂,剛剛匆忙自己也慌,沒仔細看,如今一看,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他微微皺眉,低頭開始琢磨。
  白錦堂走過來,隨著他開門關門,門口還溜進了里斯本和莉莉婭……竄上床,喵喵地叫著蹭公孫。
  「燒退了?」白錦堂湊過去摸了摸公孫的額頭,發現已經恢復正常了,公孫說要洗澡,白錦堂似乎不同意,揚帆道,「泡個熱水澡沒問題的……對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歪著頭看起白錦堂來,問,「你爸爸是不是警察啊?姓白。」
  白錦堂一愣,公孫也一楞,轉眼看揚帆。
  揚帆仰起臉來想了想,「我好像記得還有個展叔叔……」
  「你說什麼?」公孫覺得有些古怪,問揚帆。
  「哦……我爸爸以前是市醫院的腦外科醫生啊,我們家三代都是從醫的。」揚帆道,「我小時候經常去醫院玩。我記得那時候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姓白,住在隔離室裡,他就是頭部受傷,然後說是記憶缺失。」說著,轉臉看公孫,「我剛剛不是說了麼,以前有個男人可以用催眠將人的記憶喚醒,被喚醒的就是那個男孩子。」
  白錦堂愣在原地,公孫則是傻眼了,問,「那男孩怎麼會記憶缺失的?」問的同時,早已是滿腹狐疑:白錦堂不是因為頭部中彈才將所有的記憶都抹去了麼?怎麼又變成喚醒一部分?究竟怎麼回事?
  揚帆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我覺得有些像而已,那時候還很小,說不定我記錯了呢。」
  「你父親還健在麼?」白錦堂問。
  揚帆搖搖頭,「他好幾年前就死了。」
  白錦堂皺眉,有些煩躁。
  公孫和他在一起久了,自然瞭解他的情緒變化,伸手拉住他讓他別急,問,「你說的那個展叔叔,跟展昭是不是很像?」
  揚帆想了想,「誒?被你這麼一說,是啊……他倆長相很像,但是氣質不一樣。」
  「怎麼說?」公孫問。
  「那個展叔叔很漂亮,就是人冷冰冰的,感覺很凶,另外一個白叔叔就比較好相處了,不過搞心理學的是不是都氣質接近?那個催眠的人,氣質和展博士有些像,他更加慵懶一點,展博士更加健康一點,不過我記得的真的不多。」
  「如果腦部沒有受過損傷的話,可以讓昭催眠把那部分遺忘的記憶挖出來。」白錦堂微合雙目,沉聲道,「那兩個老傢伙,一直都在騙我。」
  公孫看了看他,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催眠他!」
  說話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展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推門進來,身後,秦鷗也跟來了,看來是勘察現場剛剛歸來。
  「又有案子了?」公孫問。
  「唉,別提了一言難盡。」白玉堂也走了進來,問,「怎麼回事?」
  揚帆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
  「他小時候見過大哥。」展昭回頭對白玉堂道,「在醫院裡!」
  白玉堂一愣,「就是那段時間?」
  「嗯!」展昭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揚帆的對過,問,「將你能記得的一切,都完整說一遍給我聽!」
  「哦……」揚帆又將當年事情的零星片段回憶了一遍。
  展昭皺眉,「不對勁,記憶明顯斷層了。」
  揚帆不解,展昭想了想,問,「那個催眠的男人,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說過。」揚帆想了想,點頭,「他問了我名字,還跟我說了幾句話。」
  「什麼話?」展昭問。
  「說這是個秘密,別對別人說,然後……」說到這裡,揚帆伸手,單指輕輕按在嘴唇上面,「噓……」
  他的動作剛剛做完,突然一皺眉,一頭栽了下來……
  「揚帆!」秦鷗趕緊過去接住他,展昭也皺眉,上前去查看,公孫伸手給他把脈,道,「身體沒什麼不正常!」
  「是當年的暗示!」展昭道,「趙爵為了讓他保守秘密,抹去了他的一部分記憶。」
  「能喚醒麼?」白玉堂問。
  「沒把握。」展昭無奈,「趙爵做的事情最好讓他來解除,不然我怕他記憶混亂。」
  「那他現在沒事吧?」秦鷗很是擔心。
  「放心吧。」展昭對他道,「你抱他去休息一會兒。」
  秦鷗鬆了口氣,抱起揚帆,跟門口的小丁一起出去,到了隔壁的房間裡頭安頓下來。
  留在房裡的眾人,可都是說不出話來了,當年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揚帆剛剛說他爸爸有記日記的習慣。」公孫道,「而且他爸爸已經去世了。」
  展昭想了想,到了隔壁,輕輕敲敲門,秦鷗開門,展昭說「……我想看揚帆爸爸的日記。」
  秦鷗倒是很理解,他拜託雙胞胎照顧揚帆,開車,帶展昭和白玉堂去揚帆的家。
  展昭有些好奇,問他,「有鑰匙的麼?」
  「嗯。」秦鷗點點頭,「有時候我會去他那裡。」
  見展昭和白玉堂懷疑的眼神,他趕緊道,「我去給他做飯,然後洗衣服……揚帆沒什麼生活自理能力。」
  展昭和白玉堂眼神更加不信任,秦鷗只好不說話了。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似乎很興奮,剛剛看幽靈兇手現場的時候,不是很沮喪麼?」
  展昭道,「那是……我想當年的事情能有線索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很快,車子到了揚帆所在的小區樓下,揚帆家裡住的小高層,估計是因為家裡世代行醫,因此生活很充裕,房子很棒。
  秦鷗帶著眾人上樓打開門,展昭和白玉堂進入屋內,房間佈置得很雅緻清爽,很符合揚帆給人的印象。
  「他爸爸的東西應該都放在閣樓上面。」
  秦鷗帶著展昭和白玉堂上樓,就見在臥室的隔壁有一個狹小空間。秦鷗進去,推出了好幾箱子東西來,道,「這些都是揚帆整理好的,他爸爸的遺物。」
  展昭坐下,開始翻找。
  白玉堂和秦鷗幫不上忙,秦鷗就轉身下樓去泡茶。
  白玉堂幫著展昭將箱子搬到了樓下,讓他坐在沙發上好好挑,邊參觀揚帆的住處,跟秦鷗聊天。
  「你康復前後,都一直住在這裡?」白玉堂問。
  「嗯。」秦鷗點點頭,給白玉堂遞過去一杯茶。
  白玉堂接喝了一口,挑挑眉,不是紅茶是大麥茶,還挺好喝的。
  秦鷗給展昭又翻出了一大堆相冊放在茶几上,對白玉堂道,「這裡有當年梁雁的照片。」
  「當真?」展昭終於是抬起頭來看了。
  秦鷗翻出一本相簿來,遞給白玉堂,道,「這裡面,全部是他的照片,從小到大的。」
  白玉堂有些吃驚,問,「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秦鷗聳聳肩,「他死前,早就寫了遺書,說這些事要給我的,我就一直保存了下來。」
  「他是想讓你記住他一輩子吧。」展昭嘆了口氣,伸手翻開相簿,一頁頁地看了起來,道,「會不會教他做炸彈的人,也在這裡呢?」
  「很有可能吧。」秦鷗笑了笑,「這本相冊我一直沒翻過。」
  白玉堂也看了一眼照片上小時候的梁雁,微微皺眉,問展昭,「一個小孩子是不是變態好像從小就能看出來,你看他的眼睛多古怪?」
  展昭接過照片來看了看,笑道,「不是古怪,是怨毒。」
  「怨毒?」秦鷗不解,白玉堂想給他看,他搖頭,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那雙眼睛。
  「嗯……看過咒怨沒有?」展昭問,「那小孩兒的眼睛。」
  白玉堂皺眉,「貓兒,你又惡趣味?」
  「不是啊……小孩子的眼睛,瞳仁比較大,所以看起來眼睛會很黑,更有神。而小孩子的情感表達基本是高興、不高興……是在是很少見有仇恨、怨毒……這種表情很從孩子們的臉上表現出來,除非非常早熟,或者是生活經歷特殊。」
  「梁雁並沒有很特殊啊。」秦鷗道,「我調查過,他很正常。」
  展昭又快速地翻起了照片,最後停在一夜微微一笑,「嗯……看來的確是不正常的。」

19詭異走向

  「什麼問題?」白玉堂發現展昭似乎發現了什麼,就問,「又發現了貓兒?」
  展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玉堂看,白玉堂接過來,就見那照片上,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女人的合影。少年呆呆地坐在鞦韆上面,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一個三十來歲的性感女人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對望著鏡頭,是梁雁。他穿著一件古怪的T恤,黑色的T恤上面,左上方心口的位置有一個號碼——870124
  乍一看,這也許是某個牌子?或者某種時髦的款式?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白玉堂總覺得這衣服……感覺令人生厭,就像是囚犯的號衣一樣。
  「這衣服有什麼問題麼?」秦鷗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後,問。
  展昭摸了摸鼻子,道,「你倆對細節都很不敏感吶。」
  白玉堂伸手輕輕掐了展昭一下,瞪他一眼,示意他快說,別賣關子!
  展昭笑了笑,問,「看不出來麼?這件衣服胸口上面那個號碼,是後縫上去的。」
  「那又怎樣?」白玉堂不是很明白。
  展昭咳嗽了一聲,道,「我沒記錯的話,梁雁的出生時間是1987年1月24日。」
  展昭的話一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秦鷗愣了半晌,皺眉,「將生日號碼縫在衣服上面麼?」
  展昭輕輕搖搖頭,道,「這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標誌。」
  「的確。」白玉堂也想起了之前抓住洛天那時候,他對於那串數字的敏感……而且這個女人……
  「貓兒……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白玉堂有些不解。
  「這個女人我也覺得非常熟悉。」展昭點著照片上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留著一頭超長捲髮,帶著一副大墨鏡的女人,問白玉堂,「是個美人不是麼?」
  白玉堂笑,「是不錯。」
  展昭想了想,很肯定地說,「我覺得我見過她,也許只是曾經擦肩而過,或者是遠遠瞧過一眼……總之我見過,而且是不久前。」
  「這張照片至少也有十來年了吧?」秦鷗問,「會不會是人有相似?女人老得很快的。」
  展昭微微一笑,「嗯,一般的女人的確老得快,但是有些老得很慢……有些男人也老得很慢……對不對?」
  白玉堂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慢得驚人。」
  秦鷗不太明白兩人說什麼,給白玉堂滿上些茶,問,「那,梁雁不是普通人?」
  展昭放下了相片集,道,「梁雁可能是一個殘次品。」
  「殘次品?」秦鷗覺得這個說法些刺耳,問,「這……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展昭聳聳肩,「有一個組織,他們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培養了很多人,做了各種的實驗,將人變得很奇怪,這些人的能力大多超過了正常人,有的力量超群、沒有痛覺、有的智慧超群、有的性格怪異……總之就是缺點和優點並存,也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鬼……然後那些殘次品很可憐地脫離了正常人的生活後又回歸正常人的生活環境,造成了許多悲劇。」
  秦鷗聽後皺了皺眉頭。問,「……你的意思是,梁雁只是顆被棄用的棋子,他的行為那麼極端只是因為他不正常,他的那些能力,有人培養和教授給他?」
  「嗯!」展昭讚賞地一挑眉,「你的理解能力可以啊!要不要來SCI?」
  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比我還著急?
  秦鷗則是笑了起來,道,「我怎麼有資格進SCI。」
  「有。」白玉堂立刻點頭。
  秦鷗愣了愣,就見展昭和白玉堂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搖著頭笑了,道,「我很久沒做警察了。」
  「軍警是一家麼,你不還做那麼久消防員麼。」展昭笑眯眯說,「你不用立刻回答,慢慢考慮。」
  秦鷗點了點頭,低頭繼續喝茶。
  展昭翻這揚帆家裡的日記,這揚帆家裡人夠逗的,寫了一輩子日記,祖孫N代人都有。
  「這還挺有意思的。」展昭翻看著揚帆爺爺的日記,道,「連自個兒爺爺和爸爸小時候的事情都能知道,還能知道自家老爸怎麼追求自家老媽的,挺浪漫啊。」
  「嗯。」秦鷗點頭,「揚帆每天都記日記,據說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所以每一個生活細節他幾乎都能查到。」
  展昭又翻出了幾本,是揚帆小時候的日記。他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就笑眯眯不做聲地翻看了起來。
  白玉堂和秦鷗依然坐在沙發上喝茶,聊著那時候的案子。
  展昭原本就想看看揚帆小時候的日記,有沒有關於趙爵的記錄,可是看著看著,竟然發現了一個秘密。
  「哦……」展昭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怎麼了?」白玉堂不解地問他。
  「嗯……沒。」展昭笑著搖搖頭,將日記收起來,看了看秦鷗,問,「對了,你小時候是游泳隊的?」
  秦鷗愣了愣,點頭,「你怎麼知道?」
  展昭微笑,「那太好了,SCI就差水性好的。」
  「我那會兒還拿過市裡比賽的冠軍,要不是有中耳炎,可能進省隊了……說不定還能參加個奧運什麼的。」秦鷗開著玩笑。
  展昭看了看他,問,「有沒有去河裡游過泳啊?」
  「去。」秦鷗點頭,「我每年都去水庫游泳的。」
  「水庫那地方很危險啊。」展昭莫名就跟秦鷗閒扯了起來,白玉堂覺得納悶,但也不吱聲,聽著展昭說。
  「水庫的確很危險。」秦鷗點頭道,「我還救過一個失足落水的孩子呢,跟我差不多年紀。」
  「幾歲的時候?」展昭問。
  秦鷗想了想,道,「十三四歲了吧。」
  「哦。」展昭意義不明地點了點頭,又問,「還記不記得那孩子長什麼樣?」
  秦鷗靠在沙發上回憶,道,「嗯,記得,長得挺像女孩兒的,白白淨淨……」
  說到這裡,秦鷗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你跟那小孩兒說過什麼呀,還記不記得啊?」展昭提醒,見秦鷗有些哭笑不得的神色出現在了臉上,就確定他已經想起來了,道,「你自個兒忘記了,人家可記得啊,還白紙黑字留了證據呢。」
  秦鷗長嘆一口氣,伸手扶著額頭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昭,展昭對他眨眨眼,將那日記翻到某一頁,遞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接過來,就見那是一篇語言頗稚氣的日記:
  8月3號,晴天,熱死了。
  今天去游泳,差點淹死掉。被一個人救了,他救我上來後說,小妹妹下次不准來水庫游泳。
  我腿上弄開了,他說傷了腿有疤以後要嫁不出去的。
  我說,那怎麼辦啊?
  他說,那他吃虧點,娶我好了。
  我說,我是男孩子。
  他說,不要緊的,他也是男孩子。
  然後,他就背我回來了,我長大之後,娶他好了!
  還有,他眼睛大大好可愛哦,哦對了,他說他叫秦鷗,鷗是水鳥的意思。

  白玉堂將日記放下,轉臉看秦鷗,就見秦鷗伸手拿過那本日記,看了良久,嘴角挑了挑無奈地笑起來。
  這時候,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白玉堂見是包拯打來的,有些納悶,問,「包局?」
  「展昭跟你在一起沒?」包拯問。
  「在。」白玉堂按下了免提。
  「小展,要你做談判專家!」包拯說話的聲音有些急。
  「出什麼事了?」展昭聽出了包拯的不對勁。
  「你們聽著,剛剛我們接到報警,說城東一家店舖裡面有炸彈。」包拯道。
  秦鷗皺眉。
  「但是拆單組的組長陳宓沒來上班,聯絡不上!」包拯道。
  「怎麼可能……」秦鷗有些疑惑。
  「你也在?」包拯長出一口氣,「省得我再打個電話,你們都聽好了!」
  三人不說話,聽包拯往下說
  「我現在在那家店舖的外面,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情況是——店舖的卷閘門關著,拉起來……裡面有兩個人。
  一個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手上拿著爆炸裝置,還有一個……是陳宓。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聽我說完。」包拯嘆氣,道,「陳宓的身上,起碼綁了十五公斤炸藥。」
  「呵……」展昭和白玉堂都抽了一口涼氣。
  「把方圓五百米之內活的東西都撤離吧!」秦鷗道。
  「我也想啊!」包拯嘆氣,「但是那個學生說了,不行,他要這裡所有的人給他陪葬!」
  「為什麼?」展昭不解,「總有個理由?想要錢?」
  「不,他高考失利!」包拯說了一個讓眾人噴茶的理由。
  「我不覺得一個高考失利生能弄到十五公斤炸藥。」白玉堂道。
  「我剛剛問了問他,他說他今早只是路過這裡,有人給他的這個控制器,控制器已經打開了,一旦他鬆手,大家都玩兒完!然後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你想要怎樣?」展昭問。
  「陳宓還沒嚇死呢,他看了炸彈,他只說,叫秦鷗來,只有他能拆!」包拯道,「現在很簡單,小展你給我穩住那學生讓他別鬆手,然後秦鷗在最短的時間內拆了炸彈。成功,我們所有人都得救,失敗,大家加上這裡的人一起做烈士」說完,包拯報了一串地址,讓眾人三分鐘之內馬上到,超過一秒鐘就扔他們進廁所!
  「……好暴躁!」白玉堂關了手機看眾人。
  展昭站了起來,兩人看了秦鷗一眼,秦鷗皺皺眉頭,但也沒說別的,站起來……跟兩人一起趕往那商舖。
  此時,而商舖門口,坐著一個滿頭大汗激動不已的學生,商舖裡面,坐著黑著臉的陳宓。
  白玉堂到的時候,發現四周圍並沒有多少警力,主要是包拯怕大家恐慌逃跑,而讓那學生激動起來幹傻事。

  「這不是和平年代麼,上哪兒搞來那麼多炸藥的?」白玉堂走到包拯身邊,問。
  包拯惡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別惹我!老子要提前退休!」
  白玉堂乖乖閉嘴,看展昭。
  展昭走到了不遠處,看了看那學生,突然笑了起來。
  包拯看他,有些激動,「你笑了,你確實笑了對不對?」
  展昭點頭。
  「那你告訴我沒危險?」包拯現在的樣子,心率起碼在一百五左右。
  展昭點頭,道,「最近的案子真有趣。」
  ……

20異國來客

  眾人見展昭笑了倒是驚駭不已,包拯則是一顆心呼啦一下子上來了,看展昭,「你笑了是吧?」
  展昭點點頭。
  「很有趣是吧?」
  展昭還是點頭。
  「有發現對麼?」
  展昭繼續點頭。
  「不用死很多人了是吧?」
  展昭關鍵時候沒點頭。
  包拯一張黑臉就急白了,可展昭卻在停頓了一下後,慢悠悠來了一句,「應該炸不了。」
  「啊?」包拯不解。
  展昭對白玉堂道,「小白,你看那學生的胳膊。」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後,突然也笑了起來。
  包拯不解,卻見白玉堂翻過了欄杆,跑到了那人學生的身邊,那學生突然慘叫了起來,咆哮著叫白玉堂別來,其他的警員也嚇呆了。
  但是白玉堂到了他身邊,不慌不忙,伸手拉住了他握著遙控器的手,往下一扯……隨後,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就見那學生的手被扯了下來——原來是假肢。
  包拯愣住了,警員也愣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言語。
  白玉堂帶著那學生,和那隻假手回到了包拯他們身邊,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問秦鷗,「這控制器是真的麼?」
  秦鷗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形狀的爆破遙控器呢,像是路邊一塊錢買的塑料玩具。」說著,就要將那遙控器拿下來,那學生趕緊喊,「不要啊!拿了會死人的!」
  展昭看他,問,「誰讓你拿著這東西在這兒等著的?」
  那學生苦著一張臉,道,「不知道,一個男的。」
  「長什麼樣子,什麼人?」包拯問,「他給你炸彈的時候怎麼說的?一次性說清楚!」
  那學生讓包拯一張大黑臉嚇壞了,趕緊道,「……我前幾天在自己的微薄裡頭抱怨,說高考失利了,又是個殘廢少條胳膊,所以這輩子沒戲了,要不然就自殺算了……然後就接到了一封私信。」
  「信上說,他也是個高考失利的,然後也不想活了,說,我們不如一起浪跡天涯,做些大事情!」
  包拯皺眉,道,「你長話短說,先說炸彈的事情!」
  「哦……他給了我個QQ,我們私聊了一下,然後,我就來了,他讓我進來這裡,給了我一個東西,夾在我的假手裡頭,然後打開門,讓我看到了裡頭那個被炸彈綁起來的警察。」
  「他就讓我在這裡等,說是有人會來拆彈,到時候勒索警察多少錢,然後將防盜門一關,將手放在架子上伸在外面,卸下假肢就逃走……我跟他一起做亡命徒。還說不能動控制器,不然就會爆炸,而且不准報警疏散人群,否則就會遙控炸彈。」
  「你有沒有腦子啊?」包拯氣壞了,「這點常識你都沒有?!」
  那學生也嚇傻了,道,「我……誰知道我那麼倒霉啊。」
  這個時候,就見秦鷗已經將那個發射器拆開了,打開看了一眼,就將控制器取了出來,遞給展昭他們看,道,「空的,果然是塑料玩具。」
  「那……那他為什麼?」那學生急了。
  白玉堂問他,「他還說了什麼?」
  「沒……沒什麼了。」
  「隊長。」
  這時候,拆單組的幾個小警員都跑了過來,遞給他一個小箱子。
  秦鷗打開箱子看了看,都是工具,合上箱子,提著往商舖走。
  「唉。」白玉堂拉住他,問,「你不穿防爆服?」
  秦鷗笑了笑,道,「這麼大的炸彈,有沒有那身衣服根本不重要……」
  「嘖……」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這時候怎麼還開這種玩笑呢。
  秦鷗無所謂地拿著箱子就過去了。
  那學生問展昭他們,「我……沒我的事了吧?我也能走了麼?」
  白玉堂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想得美!」
  「我……唉,警官!我也是被騙來的好不好!」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讓警員靠近,還不讓人離開?」展昭反問他。
  「我……他讓我這麼做的,他說如果我不照做,就直接炸死我。」那學生小聲嘀咕。
  白玉堂道,「你急什麼,我們話還沒問完呢。」
  「我要在這兒等啊?」學生又往那商舖裡頭望了一眼,此時,秦鷗已經進入了商舖,提著箱子來到了陳宓的身旁。
  「是啊。」展昭也點頭。
  「還要多久啊?」學生哭喪著臉。
  「不用很久吧。」展昭笑道,「炸彈拆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那學生都快急哭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反問,「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自殺麼,怎麼又怕死起來?怕什麼,那麼多人陪你呢!」

  商舖裡頭,秦鷗將箱子放下,半蹲在陳宓身前,低頭先查看他胸前的炸彈,問,「怎麼回事?」
  陳宓搖搖頭,「我昨晚上回家途中被人打昏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被綁了炸彈。」
  秦鷗皺眉,問,「什麼線索都沒有麼?」邊拆開炸彈的蓋子,看裡頭的布線。一看那炸彈的結構,就是一皺眉,道,「不像是一般的技術。」
  陳宓點頭,道,「這種炸彈是特種兵常用的,不是野雞路數。」
  秦鷗半蹲著,用工具刀撬出布線,看下頭,果然還有一跟小玻璃管。
  「要命!」秦鷗罵人,卻聽陳宓問,「你也看籃球?」
  秦鷗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地看他,「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陳宓笑起來,道,「你肯定能拆掉的,我不緊張。」
  「未必啊。」秦鷗道,「我手很生了。」邊說,邊快速拆掉上層裝置。
  「這世上沒有你秦鷗拆不掉的炸彈。」陳宓突然道,「警局裡誰都知道,你是天才……我是廢柴。」
  秦鷗皺眉,「沒有的事。」
  「若不是你離職,我根本坐不上這個位子。」陳宓卻似乎是想趁著死前將心裡話說出來,「當時甚至有很多人懷疑是我害你的。」
  秦鷗忍不住笑了笑,道,「別聽他們胡說。」
  「我怎麼可能害你。」陳宓盯著秦鷗,問,「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秦鷗搖頭,專注於拆除炸彈。

  遠處,白玉堂在詢問那學生,具體與那人交流了些什麼。
  學生說,那人首先是通過QQ騙他,問他有沒有看過亡命天涯這樣的電影。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說,脫線!
  「然後……他又跟我說起了人生多麼不如意,要知道,我也是很不如意,所以就跟他越聊越投機,然後就……」
  「然後就開始所謂的相約見面,商量大事?」白玉堂笑著問他,「你不知道現在網絡上有很多騙子麼?」
  那學生皺起了眉頭,哭喪著臉。
  「有很多人被騙進傳銷組織,還有那些騙你去把你分解了賣你內臟的?」
  學生越聽越害怕起來,道,「警官……我只是以為交了個網友,哪兒知道會有這種事情啊……」

  白玉堂讓警員將他帶走,回到了前頭,只見展昭拿著望遠鏡正看商舖裡頭的情況呢,最有趣的是他的表情,嘴角挑著,翹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來。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貓兒,幹嘛呢?」
  「哼哼。」展昭笑了笑,道,「有趣!」
  「你有趣什麼啊?」包拯似乎有些虛脫了,靠在車邊點煙。
  「包局,沒事吧?」白玉堂看他臉色不好,就問。
  「唉……老毛病了,胃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還會胃疼啊,一直以為是鐵人來著,果然不能以黑白來論身體。
  包拯說著話回過頭,就見商舖裡頭的秦鷗,對眾人做了個手勢。
  包拯點點頭,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問,「怎麼了?」
  「他是說要剪最後那一根線了,讓我們找掩體,萬一不成,炸了說不定還能不死。」包拯說著,蹲下。
  白玉堂問,「不疏散路人?」
  包拯揉著胃部,「你覺得呢?秦鷗要等我指示才會剪線的,我們還有些時間考慮。」
  「疏散街道上的人沒那麼容易。」白玉堂皺眉,「而且動靜會很大,說明也要花很大一部分時間。」
  「不要緊。」這時候,展昭對兩人搖了搖頭,道,「應該沒問題,叫他剪好了。」
  「呵呵。」包拯笑了笑,道,「以前警局裡頭就流傳著一句話。」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包拯。
  「沒有秦鷗拆不掉的炸彈!」包拯道,「今天不知道還適不適用啊。」
  「適用的。」展昭笑了笑,伸手,到車頂對著秦鷗豎了個大拇指。
  包拯狐疑,「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暗號?」
  展昭一挑眉,「我是心理專家!」
  話剛說完,就見白玉堂將他摟了過來,緊緊抱住。
  「幹嘛?」展昭抬眼看他。
  「有什麼萬一的話……」白玉堂笑道「咱倆下去了記得別分開,下次投胎還做個青梅竹馬什麼的,我記得早些下手。」
  展昭哭笑不得,見眾人沒注意,自己又正好在白玉堂的臉測,就輕輕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
  「呵……」白玉堂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展昭,「你……」
  展昭微微一笑,白玉堂鬱悶了,這貓……突然又想到,好久沒有交流過「感情」了,希望這次別有事,回去也好「慶祝」一下。

  秦鷗見眾人都準備好了,就伸手過去剪,邊問陳宓,「對了,有女朋友了沒?」
  陳宓知道,這是秦鷗的習慣,他會在剪最後一根線也就是最危險的時候,和被綁著炸彈的人或者身邊的同時說話,問對方一個有趣的,會分散注意力的問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即便死了,也會忘記恐懼。
  秦鷗沒等到陳宓回答,就已經下刀了,卻聽陳宓突然說,「我喜歡的是你……」
  咔嚓一聲,秦鷗一剪刀好險剪錯了,拍著胸口嚷嚷,「喂,你開玩笑也找個有趣點的,你不想我手抖一下炸死兩人吧?!」
  陳宓皺眉,就見秦鷗已經將他身上的炸彈拆除了下來,這期間,陳宓想跟他對視一眼,秦鷗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而是拿著炸彈往外走,對遠處的拆彈組道,「拿個防爆箱來!」
  包拯趕緊派人過去,將炸彈塞進箱子裡後蓋上蓋子,包拯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嘆息,「我天啊!老子說什麼也要退休」
  一旁展昭幽幽地來了一句,「到年齡了麼?」
  包拯臉刷拉黑下來,惡狠狠瞪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遲早讓你倆掃廁所!」
  說完,帶著大隊人馬準備離去了。
  秦鷗回到了展昭他們身邊,展昭笑眯眯問他,「被表白完了啊?」
  秦鷗一愣,看了看展昭後,嘆氣搖了搖頭,「走吧。」

  S市小學門口。
  「陽陽,你不往這邊走麼?」
  一個小姑娘跟洛陽一起走出校門,見他往反方向走,就問他。
  「不了,我今天不回家。」陽陽到了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支蝴蝶蘭,道,「一個叔叔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哦。」小姑娘跟他擺擺手,「拜拜啦。」
  「嗯,拜拜。」洛陽跟小姑娘擺擺手後,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張石凳子上面,坐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男孩兒。這小孩兒長得像個外國人,皮膚雪白、大眼睛高鼻樑很可愛,還有一頭金發……但是仔細一看,這頭髮應該是染的。洛陽有些好奇,這麼小的孩子就染髮啊?
  就見那小孩兒焦急地坐在路邊的石頭凳子上,手上拿著一張照片。
  「唉。」洛陽走過去,問他,「你是等人啊還是下課?怎麼不背個書包?」
  那男孩子抬眼看了看他,皺起眉頭,用很生硬的中文問,「警局在哪?」
  「你要去警局啊?」
  男孩兒點點頭。
  「去警局幹什麼啊?」洛陽拿下書包,坐到他身邊,問,「是要報案,還是要找人?」
  邊問,邊拿出一塊餅乾給他。
  男孩兒猶豫了一下接過餅乾,道,「我找爸爸。」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洛陽問。
  「不能說。」男孩兒搖搖頭。
  「啊?」洛陽不解,問,「為什麼不能說?」
  「爸爸說,誰問都不能說。」
  「那這樣吧,我認得警局,要不然我帶你……」
  洛陽的話沒說完,突然,就見前面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門一開,有兩個黑衣人下車,朝這邊走來。
  「哎呀!」男孩突然緊張了起來,左右張望,手上拿著吃了一半的餅乾。
  洛陽一愣,他本身就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樣,這種場面也不是沒見過,伸手一把抓起那男孩兒,道,「走!」
  說完,拉著他就鑽進小弄堂,跑了。
  幾個黑衣人跟了過去,但是路不熟,七拐八拐被兩個小孩兒溜走了。
  「被逃走了。」一個黑衣人回去,低頭問車裡的人。
  車裡一個白衣人,單手托著下巴笑了笑,道,「沒關係,那孩子我認識,跟著保護安全就好。」
  「是!」黑衣人打開了手裡的一部定位儀,那男孩兒身上的定位信號正在閃爍著。
  幾個個黑衣人就分頭跟過去了。

  洛陽帶著小男孩兒一路小跑,衝進了白錦堂的別墅裡頭。
  「呦。」
  洛陽一手拿著蝴蝶蘭,一手拉著小男孩兒在別墅院子裡喘氣,小丁溜躂出來正好瞧見了,笑著問,「怎麼了陽陽,小男朋友啊?」
  「胡說什麼呢。」洛陽道,「我來看錦堂叔叔的,然後這個人,被一群黑衣人追,他說他要去警局找爸爸。」
  小丁一愣,這時候,公孫也走了出來,「他爸爸是誰啊?」
  「他說不可以說。」洛陽回答,拉小男孩兒上來,道,「你告訴他可以的,他是警局的法醫,是好人的。」
  小男孩點點頭,睜大了一雙眼睛看公孫。
  公孫微微愣了愣,從臉部結構來看……似乎在哪兒見過,就問,「小朋友,剛剛什麼人追你啊?」
  「趙叔叔的人。」小男孩兒回答。
  「趙叔叔?」洛陽不解,問,「他們要綁架你?」
  小男孩兒搖搖頭,「不是啊,他們是好人啊。」
  「那你幹嘛那麼害怕?」洛陽不明白了。
  「因為……他不准我吃別人給的東西的。」小男孩兒道,「不過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我剛剛只是想把餅乾藏起來,然後你就拉著我跑了。」
  「呃……」洛陽尷尬萬分。

  這時候,白玉堂他們的車子也回來了,眾人下車,展昭問,「哪兒來的小孩兒啊,外國人麼?」
  秦鷗也下車了,看到那小孩兒,愣了愣,那小男孩兒也看到他了,突然歡叫了一聲,「爸爸!」一頭撲了過去。

21各種線索

  一聲爸爸喊了出來,眾人就見小傢伙飛撲過去摟住了秦鷗,抱著腿仰著臉,笑得比頭頂上那個日頭還耀眼呢。
  「小易?!」秦鷗愣了愣,立時又驚又喜地將他抱起來,「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染頭髮了?差點沒認出來。」
  小易撅撅嘴,道,「趙叔叔給我染的,說這樣好看,還說沒有毒的,頭髮也香噴噴的。」
  「呃……是麼?」秦鷗有湊過去聞了聞,的確香噴噴的,些無奈,這頭髮倒是的確適合,看起來就跟個外國洋娃娃似的,只是這好看歸好看,怎麼能給小孩子染頭髮呢?不知道會不會傷身體。
  「爸爸。」秦易似乎和秦鷗很親密,摟住了他的脖子蹭來蹭去,甜甜地叫,並且還湊上去親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哎呀,這個和陽陽完全屬於兩種風格啊。

  「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自己坐飛機來的吧?」秦鷗問秦易,「吃飯了沒?」
  「沒有。」秦易撅撅嘴,嘟囔,「趙叔叔說,要帶我去吃飯,然後我就自己跑掉了。」
  秦鷗微微皺眉,問,「為什麼跑掉?多危險啊,幸虧讓陽陽碰上了。」
  「我怕他們找到你麼。」秦易笑聲嘀咕了一句,「我先找到你,跟你說一聲,珍瑪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秦鷗微微一愣,展昭對白玉堂挑了挑眉——呦,別看長得像個小籠包似的,沒想到那麼有主見吶!

  「都進屋去吧。」公孫走了過來。
  「家裡有食材。」白玉堂往前走,「給你做些好吃的去!」
  展昭也餓壞了,趕緊跟著進去。
  公孫邊伸手幫著洛陽拿書包,邊問「陽陽,你買花兒幹嘛?」
  洛陽有些不好意思,道,「爸爸說錦堂叔叔病了。」
  「所以你就拿著一隻蝴蝶蘭來探病呀?」大丁小丁都有些哭笑不得,道,「陽陽,你下次來探望他,不用帶蝴蝶蘭,帶盆仙人掌就行啦!」
  「啊?」陽陽睜大了眼睛眨啊眨,公孫搖頭,拉著他進屋了。
  秦鷗抱著秦易也往裡走,秦易趴在他肩膀上正好看到展昭了,就叫了一聲,「貓叔叔。」
  展昭眼皮子就是一抽。
  白玉堂忍笑,問秦易,「你覺得他像貓?」
  秦易搖搖頭,道,「那天趙叔叔給我看他的畫像了,畫的好像哦,就說他姓貓,叫喵咪。」
  展昭臉都黑了,心說趙爵這混蛋呀!

  進了屋子,秦易就一頭撲去揚帆懷裡了,比跟秦鷗還親暱。
  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兩人心照不宣,秦易跟陽陽一樣,替自家老爹的未來大事操心的娃。
  白錦堂也下來了,見公孫對他招手,他立刻走了過去。
  公孫對陽陽道,「陽陽,病患來了,給花吧!」
  陽陽挺不好意思地將花給白錦堂,說,「錦堂叔叔早日康復。」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接了那支開得豔麗的蝴蝶蘭,哭笑不得地跟陽陽道謝。
  馬欣他們都在呢,一群女生看到了秦易,都湧過來圍觀,陳佳怡把小秦易抱過去,「哎呀,好可愛的小正太啊!」
  「就是啊!」馬欣伸手捏他白白的腮幫子,「好嫩!」
  「金發很適合啊!」齊樂也點頭。
  「長大肯定是個帥哥!」沉鬱你了捏胳膊,「哎呀,好嫩好軟,滑不溜丟的。」
  秦易不好意思了,一直低著頭做羞澀狀,努力爬回秦鷗懷裡去。
  一旁洛陽一直好奇看著,這個男孩子好靦腆喏,比女孩兒長得還好看吶。
  不久。白玉堂做了意大利麵和焗大蝦,眾人三三兩兩坐下吃飯。
  展昭拿了一大堆日記回來,和白馳一起佔領了整個沙發,邊吃邊看,白馳腳下一大堆恐怖小說,裹著毛毯看得直打哆嗦,的01f78be6f7cad02658508fe4616098a9
  秦易和洛陽正邊吃邊逗小獅子和魯班他們,里斯本懶洋洋靠在一旁給他們當肉墊子。
  秦鷗給秦易喂吃的,問,「易易,你怎麼過來的?趙叔叔帶你來的?」
  「唔。」秦易點點頭,小聲嘟囔,「珍瑪病了,傑克要陪她,我又想你了……最近很多人想要抓我,他們為此都受傷了。」
  「珍瑪和傑克是外公外婆麼?」公孫問。
  秦鷗點點頭,皺眉問,「他們有沒有事?」
  「沒有。」秦易搖搖頭,「趙叔叔安排他們去了復活節島度假,那裡很安全。」
  「什麼人抓你?」展昭問。
  秦易想了想,到,「一些穿黑衣服的人,我都沒有看見,就被趙叔叔的人擋下來了。」
  展昭轉念一想,拿出了那張梁雁少年時候和神秘女人一起拍的照片,遞給秦易看,問,「你認不認得這個女人?」
  秦易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見過啊。」
  「你見過?」秦鷗有些吃驚,問,「在哪裡?」
  「她有一次來過我學校。」秦易回答,「可是她不像是壞人哦,她抱著一條受傷的小狗,讓我帶去醫務室,讓醫生給看看,她要趕時間離開。」
  「那條小狗呢?」展昭問。
  「是條流浪狗,後來被送走到愛犬之家,被人領養了吧。」秦易想了想,道,「可是趙叔叔跟我說,這個女人是個狐狸精。」
  眾人都一驚,揚帆往秦易嘴裡送了一塊蘑菇,道,「小孩子不准這麼說。」
  「她和照片上看起來,是不是一樣那麼年輕?」展昭接著問秦易。
  「對哦。」秦易點點頭,「就三十歲不到的吧,好漂亮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果然又是一個不會老的怪物!
  「可是哦。」秦易又接著說,「我跟趙叔叔說,這個阿姨好漂亮的時候,趙叔叔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說,『什麼很漂亮啊,這就是個老妖怪,千年老妖怪!』」
  說完,嘴裡又被塞進了一個大蝦,一鼓一鼓開始嚼。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笑道,「哦……千年老妖怪啊……」

  這時候,白錦堂吃完了飯走過來,對展昭道,「小昭,關於我記憶的事情……」
  「大哥,你想起些什麼來了?」展昭趕緊問。
  白錦堂見一旁公孫有些緊張地看自己,嘴裡叼著的面都忘記吞下去了,就笑了笑,「想起來了些……很零散的片段,還有……」說著,他伸手指了指照片上那個女人,「我也見過她。」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
  「你見過?」公孫納悶,「什麼時候?」
  白錦堂搖了搖頭。道,「我現在記憶有些混亂,有一些似乎不是近期發生過的事情,場景更像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樣的景象時常像是放幻燈片一樣經過腦袋裡。另外,我記得我是仰著看這個女人的,也就是說,她當時比我高,那我應該還很小。」
  「你小的時候……」趙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問,「意思是這個女人二十多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白馳問,「會不會認錯了?」
  白錦堂搖了搖頭,到,「應該不會,我記得很清楚。」
  「大哥。」白玉堂問,「你是想要用催眠將早先和近期的記憶都恢復過來」
  白錦堂點了點頭,道,「如果按照揚帆說的,我的記憶很有可能並非是外傷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將它封存了……那個人可能是趙爵,同樣用催眠,能不能將它喚醒?」
  展昭聽後皺眉,道,「理論上這種是絕對可行的,但是正如上次我說過的,這樣做有很大的危險性,有可能會導致記憶混亂,除非趙爵肯幫忙。」
  展昭的話剛說完,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白玉堂一挑眉,笑道,「我覺得可能是趙爵。」
  「嗯。」公孫也點點頭,「他每次都很神奇,而且來得又一直是時候剛好。」
  展昭拿出手機來一看,果然……
  接起了電話,趙爵笑問,「小秦易到了沒?」
  展昭點了點頭,道,「到了……你帶他來的?多謝你這次保護他了」
  「嗯,我正好坐飛機過來,因為是私人的所以就順便帶他過來了,最近要抓他的人不少,我若是離開了,放他一個人就算派了保安我也不放心,所以跟他外公外婆商量了一下,帶來你們這裡。」趙爵說著,含笑客氣的話鋒一轉,認真道,「小貓咪,別給白錦堂做記憶恢復。」
  展昭皺眉,問,「為什麼?」
  「還不是時候。」趙爵道,「你聽我的,別著急!」
  展昭沉悶了一會兒,問,「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到時候了,不用你做,我會來做的。」趙爵道,「你也應該發現了,做手腳的人是我,那麼自然也是由我解開最為保險,這次是因為出了個意外,才會搞出如此多的事情,將那些人的計劃都搞砸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你倒是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一下。」
  展昭想了想,道,「嗯……跟那個女人有關係?」
  趙爵笑了笑,「那個女人不簡單,記得遇到她了要小心,她是個重要角色。」
  「你叫她老妖怪,她比你年紀還大麼?」
  趙爵想了想,認真道,「還記得之前你看到過的那些視頻記錄麼?」
  展昭又想到視頻裡那不會老的男人,和古怪的小島,點頭,「的確,應該是經歷了好幾代人。」
  「喵咪?」趙爵見展昭似乎並不想要跟自己對著干,心情也放鬆了下來,笑著問,「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一些這次案件的線索?」
  「呵呵。」展昭笑了一聲,「多謝你了,不過來遲了,我已經想到了,就差證實。」
  「哈哈。」趙爵笑著稱讚,「果然夠聰明啊!」
  「你自己小心吧,這裡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安心做你的是吧。」說完,展昭掛斷了電話,回到了沙發邊坐下,繼續吃飯和看日記。
  白玉堂也沒多問他,展昭似乎已經是有了線索和主意,轉而對白錦堂道,「大哥,看來不是時候。」
  白錦堂頗為無奈,公孫在一旁,涼絲絲地道,「有什麼關係啊,那時候的反正也忘記了二十年了,現在這幾年的你不知道問人啊。」
  「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啊。」白錦堂嘴角一挑,低聲說,「我是想問人,有些細節前幾天我剛剛想起來,你要不然給我講解講解?」
  公孫不疑有他,問,「你想起什麼來了?」
  白錦堂見他緊張,就低聲到他耳邊說,「咱倆在幹那啥來著……這種私密的事,問別人,應該不太好吧,你說我以前有沒有錄影的習慣?如果有的話就好了,咱們可以好好滴探討探討!」
  公孫臉色紅了紅,見一旁秦易和洛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臉上立刻尷尬。

  趙禎剛吃了飯,將盤子放下準備去白馳身邊坐一會兒的,電話響了,來了條短信。
  他拿起來一看,就見是李穎發來的。
  「嘖……」趙禎皺眉,似乎有些煩躁。
  「怎麼了?」白馳問他。
  「哦……那個跳幽靈舞的,還在糾纏合作的事情。」趙禎道。
  「唉!」展昭趕緊攔住趙禎,道,「別推啊,順藤摸瓜!」
  趙禎愣了愣,挑挑眉,「他有嫌疑?」
  展昭點頭。
  「又要讓禎去用美人計啊?」白馳似乎有些不甘願。
  「放心。」展昭擺擺手,道,「那個袁臨有大古怪,我跟著趙禎去,咱們試試他!」
  眾人對視了眼,既然展昭那麼有把握,那就去吧……必然是有線索的了。
  於是,趙禎給李穎回了短信——答應他見面,就今天!

22峰迴路轉

  眾人開始準備趙禎去見袁臨的事。
  「這袁臨背景極不簡單啊。」小丁突然道,「我們之所以一直不肯簽他,也就是因為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實在是太亂了!」
  「亂?」白玉堂有些不解,「是指他當年槍擊老教授的事情麼?」
  「不止這些。」小丁道,「關鍵是他的過去啊過去,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是什麼意思?」展昭不解。
  「咱們自己也不算身家多清白。」小丁笑嘻嘻道,「可是好歹有個出處,哪兒人誰生養的,小時候接受什麼教育這種事情都能查到。你看齊樂陳瑜倆不良少年我們都簽了,不是說看不起人家出生不好。」
  小丁說到這兒,被不遠處正逗秦易的陳瑜和齊樂飛了個白眼過來。
  「這袁臨沒有背景。」大丁手裡拿著一份鬆餅吃著,對展昭道,「零啊,一個過去是零的憑空出現的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有些莫名。
  白玉堂拿起電話,叫蔣平給調出了之前調查袁臨時整理出來的資料……他將詳細的信息傳真了過來,發現這人十三歲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
  展昭突然心中一動,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洛天的過去也是一片空白的!
  白玉堂想了想,的確,洛天的檔案是從他進入警局的時候開始的,能將一個人的檔案前半部分抹去的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那袁臨,看來不是泛泛之輩。
  「而且他明顯對趙禎太感興趣了。」小丁趴在椅背上道,「一個跳舞的,來路不明,誰知道他是不是變態啊,還槍擊心理學家……嘖嘖,所以我們一直都沒簽他,可是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
  「他好像很有錢。」大丁道,「我們給他算過帳了,按理來說,他的表演酬勞,出道之後也沒什麼廣告或者參加活動,根本不應該能辦得起那麼大型的演唱會,他的經濟公司垮掉後,就一直是他在自費演出了。」
  「這個的確。」趙禎也點頭,「籌辦這種大型的演出,如果都是自費那花費不小。」
  「他身家不詳,又不像是繼承了什麼遺產。」小丁道,「又不是做生意的,這種人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幕後有大老闆頂著……換句話說,他是另有目的的,所以不得不防啊。」
  展昭點頭,「嗯,有趣……」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若有所思,就笑問,「有什麼鬼主意?」
  「我覺得……他可能不是對趙禎感興趣。」展昭看了看白玉堂,「而是另外一個人。」
  白玉堂微微一愣,一挑眉——「趙爵?!」
  展昭笑了笑,「嗯,總覺得這種人比較對趙爵的胃口,趙禎相比起他叔叔還是算很安分的了。」
  「啊……阿嚏!」
  在白錦堂他們的別墅外面,一輛黑色車子裡,趙爵戴著耳機,打了個噴嚏,搖頭,「臭貓,敢說我壞話。」
  房間裡,展昭雙手插兜,問白玉堂什麼時候走。
  白玉堂卻是雙眼盯著不遠處的秦易看。
  因為秦易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偷眼瞄他,好像想要說什麼話。
  洛陽在一旁看見了,將被三個女生「玩弄」著的秦易拉了過來。
  白玉堂蹲下問他,「小易,有什麼話說?」
  秦易看了看一旁的秦鷗。
  秦鷗也問,「怎麼了?和白叔叔說。」
  「我看到過和他很像的人。」小易小聲道,「好像、好像、好像哦!」
  展昭一笑,「是不是年紀比他稍微大那麼一點點,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哦。」小易點點頭,「不過他只是來了幾趟,就走了,好像很忙的樣子。」
  白玉堂自然知道那人是誰,提起來就火大,上次問了是不是私生子的問題,害得他現在還進不去白家大門,一進門白家媽媽就追著他打。
  突然……白玉堂注意到小易的衣服領子下面,一顆鈕子有些彆扭。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後,搖頭嘆氣,伸手,將那鈕子一掰……鈕子就掉了下來,顯然是沒用的一顆裝飾品。
  展昭也看到了,見白玉堂接住了鈕子,就伸手拿過來看——竊聽器!
  展昭左右看了看,走過去,將鈕子放到了里斯本的眼前,伸手掐了里斯本的耳朵一下。
  里斯本有個毛病,也是趙禎訓練出來的吧,誰掐它耳朵,他就來一聲獅子吼。
  果然,就聽到它「嗷嗚」一嗓子……震得屋內眾人耳朵嗡嗡直響。
  「哎呀!」車子裡,趙爵趕緊將耳機放下來,滿耳朵嗡嗡直響,一個勁喊「死貓!」
  展昭笑眯眯將竊聽器放到地下,踩踩踩,拿起來,仍經了一旁的魚缸裡頭,拍拍手,轉身對趙禎道,「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個袁臨,看看他是什麼的幹活!」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貓,總算撓勝了一回。
  出了門,白玉堂和展昭陪著趙禎去見袁臨。
  袁臨約會趙禎的地點是在茶樓裡頭,李穎帶著趙禎一起去,在221包廂,展昭假扮成趙禎的助理。白玉堂也想去,但是人太多了不好辦,只好假扮成保鏢站在門外,正好趙爵的方法提醒了他,也拿了個竊聽器讓趙禎戴著,萬一有什麼異動,他好進去救人。
  茶樓離得倒是不遠,展昭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車子停到了酒樓下,眾人下車上樓,包廂門口,等候著袁臨的助手,一個有些兇殘的老外。
  李穎上前打招呼,和面容不同,那老外挺隨和,熱情公關後,開門請眾人進去,白玉堂在門口等候,端著茶過往的服務小姐羞答答看了他好幾眼,估計在想——怎麼這麼帥的保鏢啊!
  展昭跟著趙禎和李穎進屋後,近距離地看到了,那個傳說之中的袁臨。
  袁臨正坐在桌邊喝茶,見趙禎進來了,趕緊請他坐下,不過並沒有展昭想像之中的那般慇勤。
  展昭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這人身材雖然看著瘦削,但是並不像跳舞的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人,與其說他是跳舞的,不如說他身手不錯,因為身上的腱子肉,感覺有些像白玉堂,當然——展昭很肯定,小白比他有看頭多了。
  白玉堂在門口聽著裡頭的動靜,也覺得這袁臨似乎和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不是那麼熱絡,也不像打扮的那麼妖氣,挺自然一人啊。
  展昭等坐下後,袁臨抬眼看了看趙禎,又看了看展昭和李穎,一笑,「聽說你們肯與我合作?我還以為白氏集團的人會跟你們一起來。」
  「無所謂。」趙禎淡淡道,「我看上了就行,白氏是自己人。」
  展昭心裡暗笑——還真是那麼回事。
  袁臨也挑了挑眉,「呵呵……你果然是我欣賞的類型。」
  趙禎看了看表,道,「我沒有很多時間,你想怎麼合作?」
  袁臨對身後的助手點了點頭。
  那助手伸手進了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來——槍。
  「啊!」李穎尖叫了一聲,門口白玉堂一皺眉,出什麼事了?
  趙禎卻是面不改色,道,「道具就收起來吧。」
  袁臨一愣,問,「看得出來是假槍?」
  「我是變魔術的。」趙禎無所謂地笑了笑。
  展昭也在心裡笑了笑,我是當警察的,也看出來是假槍了……雖然我射不準。
  袁臨將槍接到了手裡,咧嘴一笑,「開個玩笑,嚇到那位女士了。」
  李穎臉色變了變,道,「我不覺得這種玩笑好笑,袁先生,你如果沒有誠意合作,禎的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袁臨聳了聳肩,「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
  李穎剛想接著說什麼,趙禎卻突然對她說,「穎,去外面喝杯飲料吧。」
  李穎看了看趙禎,立刻意識到他可能和展昭要單獨跟這個袁臨聊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是警方的事情她也不想參與太多,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想到這裡,趕緊出了門。
  白玉堂在門口見她出來了,李穎給了他一個飛吻,「帥哥,我去喝茶了。」說完,跑去樓下點茶吃點心了。
  見李穎走了,袁臨微微一笑,看了一旁的展昭一眼,「這位的反應卻是很冷靜啊,作為助理,素質很高。」
  展昭也是一笑,「白氏的人大多見過些場面。」
  門口,白玉堂一挑眉覺得這貓這句話受用——嗯!白家人!
  「好吧,我不開玩笑了,那麼……這把像是真的了吧?」說著,袁臨從懷中拿出了另外一把槍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趙禎。
  趙禎聳聳肩,「你要不要開槍試一試?」
  袁臨一愣。
  就見趙禎伸手,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一旁的展昭。
  展昭伸手接了,是七發子彈,還有一張證件。打開那本黑皮的證件看了看,展昭一挑眉,「哇,好闊氣的證件啊,這個天平看著好刺眼,是真貨麼?好大的FBI三個字啊。」
  門口白玉堂皺了皺眉,「哈?」
  袁臨伸手卸下槍的子彈夾一看,有些洩氣——子彈一顆沒剩下,伸手掏了掏懷中,證件也沒了。
  「算我栽了。」他放下了手槍,道,「果然如同大老闆說的,SCI的人不好惹。」
  「你是警察?」展昭將證件還給他,「這標誌就是傳說中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聯邦調查局?」
  「行了展博士。」
  袁臨拿了張濕巾,將臉上妖豔的朋克妝擦掉,邊對一旁的助手說,「請白隊長進來吧。」
  助手聳聳肩跑去開門,白玉堂在外頭早就聽到了,情勢急轉直下,沒想到袁臨竟然是警察。
  進去後略微打了個招呼,白玉堂打電話回去問了問包拯相關的情況,包拯道,「的確有調查局的特別調查員來了這裡,只知道他的證件號麻,他的身份是保密的。」
  白玉堂核對了證件號碼,還給袁臨,問,「你是臥底?」
  「不算,只是特別調查員而已……呃當然也算半個臥底吧。」
  「那之前你槍擊教授?」展昭問,「是你和教授合作?」
  「哦……槍擊教授的不是我,那人被我們抓獲後已經被秘密關押了,我頂替了他的身份,舞台上表演的那個演員也不是我,我之所以化妝成這樣,也是因為用替身不會被發現。」袁臨說著,從助手手裡接過了一個紙袋子,抽出一張照片來,遞到了眾人面前,道,「我們正在調查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而特別想調查這個人,你們認識麼?」
  ……

23懂得

  袁臨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眾人眼前。
  照片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長得很漂亮,一頭波浪捲發。
  「哦。」展昭拿起照片看了看,「她啊……」
  「這個女人經常在我們的案子裡出現。」白玉堂問袁臨,「但是我們對她瞭解很少,你知道她是誰?」
  「知道一些。」袁臨道,「我調查她很久了,她與真正的幽靈舞者有來往……我是通過假身份跟她聯繫上的,但是見了面之後,她似乎對我的身份產生了些懷疑,之後就斷線了。」
  展昭微微皺眉,對白玉堂說,「也就是說,被打草驚蛇了。」
  「嗯。」白玉堂點點頭,「是這麼回事。」
  袁臨嘴角抽了抽,「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老妖怪太精明。」
  「老妖怪?」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這裡還有一張照片。」袁臨又拿出了一張黑白的舊照片,放到了展昭他們的面前,道,「這是三十年前的資料照,當時當局正在調查一起案子,這個女人是主要嫌疑人,但是後來據說她失蹤了。」
  展昭和白玉堂拿過照片來一比……發現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是母女?人有相似?易容術……還是同一個人?
  「你對這個女人的瞭解除了這兩張照片,還有多少?」白玉堂問。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根據之前的資料,她參與了很多起暗殺活動……似乎背後有某個強大的勢力集團在操縱著,但是始終很神秘。」
  「找不出原因和動機麼?」趙禎將那兩張照片拿起來對比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展昭問,「不對勁來啊?」
  趙禎挑了挑眉頭,「我在哪兒見過她……」
  「你也見過?」白玉堂好奇。
  「嗯,小時候見過,她應該和趙爵有來往。」趙禎拿著照片翻來覆去看了看,突然對白玉堂道,「一會兒開車回趟老宅吧?」
  「你原來的家?」白玉堂問。
  「嗯。」趙禎想了想,「那老宅是原先的老房子擴建的,之前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那裡。」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個眼神,決定一起去。
  「然後呢?」白玉堂看袁臨,「你還要往哪方面查?」
  「我的行動目前為止還是保密的,因為我還要找一個人。」說著,他又拿出了一張照片來,展昭想笑,「你身上總共多少張照片?一次性都拿出來行麼?」
  「還有幾張呢,一張張拿問的清楚。」袁臨一笑。
  展昭低頭看照片——一個初中女生。
  「女生?」展昭納悶。
  「我不太確定性別究竟是不是女生,畢竟,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如果秀氣些,也能長成這個樣子。」
  「面熟啊。」趙禎湊過去看。
  「又面熟?」白玉堂好奇,「小時候見過?」
  趙禎聳肩,「忘記了。」
  「呃……好像咱們也見過。」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拿過照片仔細一看,一挑眉,「這是個活人麼?!」
  「怎麼這麼問?」袁臨似乎發現了線索,有些興奮地詢問。
  「和上次幽靈殺手案子裡頭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同一個人?」白玉堂問趙禎。
  「對!」趙禎也看出來了,「那時候視屏裡面是大白臉,看起來跟具屍體似的,活著的時候挺漂亮的麼。」
  「她是不是你的粉絲?」袁臨突然問趙禎。
  趙禎一個激靈,搖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是吧,魔術師是小眾,我也不是多有號召力的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笑道,「太客氣啦,警局至少一半的群眾是你粉絲。」
  趙禎尷尬。

  「她和趙禎有什麼關係麼?」展昭問袁臨。
  「嗯……幽靈兇手的犯案,最早並不是在這裡發生的。」袁臨說著,拿出了一份材料給展昭和白玉堂。
  他旁邊那個凶神惡煞的老外過來說,「最早是在法國出現,後來美國、英國也出現過這種類似的出租車遇鬼案,當時司機都指認是一個亞裔少女幽靈導致了他們車禍。」
  「然後呢?」白玉堂問,「跟趙禎有什麼關係?」
  「那個少女出現的時候,都是趙禎在那裡做巡迴演出的時候。」那調查員說,「我是專門調查這個案子的,因為這案情手法詭異,所以我們當時一直懷疑趙禎是一切的策劃者,但是沒有線索證實。」
  趙禎一笑,「那後來發現什麼了,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們找到這位少女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裡,愣了愣,都皺起了眉頭。
  白玉堂問,「等一下……你說你們找到了這個女生?她還活著?」
  「對啊。」袁臨點頭。
  「這可邪門了。」白玉堂皺眉,「我們查出來這女生已經死了,但是她的家人失蹤了一直找不到。」
  說到這裡,眾人都愣住了,就感覺陰風陣陣。
  「你們在哪兒找到她的?」展昭問,「她現在人在哪裡?」
  「是在紐約,三個月前,她在那裡襲擊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但是那司機是個惡魔文化愛好者,他自認為是驅魔人……於是他用隨身帶的漁網和聖水還有銀鎖鏈將她抓獲了。可是後來那女生說司機有被害妄想症。她告訴法官,她是參加了一個化妝派對回家,但是那司機襲擊了她,並且說她是幽靈。」
  「你們拿著她的照片去問其他的受害者,大家都指認曾經見過這個女鬼,是麼?」展昭問。
  「的確如此。」袁臨聳聳肩,「只可惜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不足,而且法官還認為,我們說殺人的是幽靈,簡直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納稅人的錢……於是案子不了了之了。」
  「那後續呢?」白玉堂問,「不查了?」
  「當然還想調查,但是女生離開了。」袁臨有些惋惜地道,「她來了這裡。」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起了眉頭,那時候開始,幽靈殺手在本地作案了。
  「三個月前,我在紐約有一次活動。」趙禎架起腿,微微皺眉,「是巧合還是……真的只是在我出現的地方作案?」
  「不會那麼巧吧。」展昭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奇怪啊,為什麼死了的人還能出現呢?」
  「會不會上次蔣平查到的那個女生,和這個女生是人有相似?」白玉堂拍拍展昭,「回去讓他再好好核對一遍。」
  「嗯。」展昭點頭,看袁臨,「另外的照片呢?」
  「最後三張。」袁臨拿出了最後的三張照片,那是三個男人的照片,一老、二中……三個都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認識吧?」袁臨問趙禎。
  「嗯。」趙禎點頭,「魔術界還蠻有名的三人,三個流派的代表人物,不過有兩個據說已經死了。」
  「不是兩個,是三個都死了。」袁臨翻過照片,後面有他們的死亡時間,有一個比較近。
  「我知道你與業內的同行並不喜歡太多交流,在魔術界很有名但是也很神秘。」袁臨看著趙禎,「這幾個人怎麼死的,你知道麼?」
  趙禎搖頭,「魔術師是高危職業。」
  「並非死於魔術。」袁臨臉色沉重,「他們都是突然死亡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彷彿是被上帝收走了生命一樣。」
  「這個說法有點惡寒。」趙禎笑了笑,「三人都是一樣死的麼……被毒死?」
  「大概是某種目前尚無法探測的心臟麻痺毒藥。」袁臨說著,問趙禎,「你有沒有受到威脅……或者恐嚇?」
  趙禎一愣。
  展昭和白玉堂出於本能的職業習慣,問,「其他幾人死前,都受到恐嚇了?」
  「嗯。」袁臨點頭,「類似於變態粉絲的倒數計時信件。」
  趙禎聽後,輕輕地挑了挑嘴角微微一笑,展昭和白玉堂則是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不會真這麼巧吧?!
  「有收到過類似的信麼?」袁臨又問了趙禎一遍。
  趙禎將那幾個死亡魔術師的照片放下,淡淡一搖頭,開口,「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不動聲色,在一旁聽著。
  「沒有?」袁臨皺眉,「會不會是你不知道,需不需要詢問一下你的經紀人?」
  趙禎一聳肩,「的確沒有,有的話,我身邊那麼多警察,她自然會告訴我。」
  但是袁臨臉上顯然是有懷疑,對助手道,「去請一下那位漂亮女經紀人吧?問清楚比較好。」
  助手走了,不一會兒,就看到門一開,李穎手上拿著個酒瓶,情緒似乎很high,「嗨,帥哥們,下去喝酒麼?這裡的烤蝦很正點呀!」
  眾人都有些無語,這女人屬於豪放派作風的。
  展昭對趙禎一挑眉——好像喝多了,能不露餡麼?
  趙禎笑了笑,似乎也拿不準。
  袁臨問李穎,「聽說趙禎收到了很多有倒數計時的恐嚇信件?能具體描述下麼?」
  白玉堂和展昭的汗就下來了,這李穎若是說出來了,那可就尷尬了。
  可就見李穎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趙禎,「禎?你被恐嚇了?who那麼大膽啊?老娘給你找人滅了他!」
  趙禎微微一笑,「袁警官開個玩笑。」
  「警官?!」李穎伸手一指袁臨,「你不是明星麼?什麼時候當警官了?!」
  袁臨趕緊對她,「噓……」邊有些無力地看趙禎,趙禎一聳肩,「哎呀,說漏嘴了,抱歉,我一向沒什麼心眼。」
  袁臨尷尬,展昭白玉堂端著杯子望天花板,哎呀,果然是那個人的侄子啊……性格惡劣方面有明顯的遺傳。
  「好吧。」袁臨和趙禎他們交換了彼此的電話,「我不會出去亂說什麼的,你們也麻煩幫我保守秘密,我的身份若是拆穿了,後續線索可就斷了。」
  展昭等都點頭,袁臨告辭歷來,答應日後彼此有消息就聯絡。
  等人走後,眾人上車,開車去趙禎的老宅。
  李穎問,「禎,你幹嘛要隱瞞你被恐嚇的事情?如果有危險怎麼辦啊?」
  趙禎一笑,「不是有警官在保護我麼?」
  說著看了看前方開車的白玉堂。
  展昭轉回身趴在椅背上,問趙禎,「你是不是不想有人跟著你?」
  趙禎笑了笑,「聰明啊。」
  「你想起什麼來了吧?」白玉堂問,「所以要去老宅?」
  「嗯。」趙禎輕輕點了點頭,「有些很重要的線索,和很重要的人……」說著,看了看展昭,「你懂麼?」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懂得~」
  趙禎安心點頭。
  白玉堂看了看後視鏡,轉眼,就見展昭正拿著手機在發短信,問,「找人?」
  「嗯。」展昭笑了笑,「問問那個人,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白玉堂挑了挑嘴角,沒再說話。
  於是,一路三個男人都沉默不語,李穎左看右看,有些哀怨地拿出粉盒來補妝,「我說,為什麼好男人都不喜歡說話呢?」
  趙禎一笑,看她,「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李穎一挑眉,靠在後座和趙禎對視,「你這樣的就不錯,怎樣?要踹了小白馳跟我麼?」
  趙禎搖了搖頭,「不要。」
  「為什麼?」李穎一臉的哀怨。
  「馳馳比你可愛。」趙禎的話剛說完,車子已經停在了老宅的外面。

  自從老管家死後,趙禎和白馳在裡頭住了一陣子,就搬出去了,他不太喜歡老宅的氣氛。
  打開莊園的大門,趙禎往裡走,對展昭和白玉堂道,「有一個地下室……當年趙爵藏了很多東西進去。」
  眾人走到了後院的花房裡,趙禎在地上摸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了一個拉環,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往裡走,邊對眾人道,「小心些。」
  李穎也要跟下去,展昭道,「你不怕麼?在外面等吧。」
  「暈,你們把我留在外面我才怕好不好!」
  李穎非得跟著往下走,展昭也沒辦法攔她。
  白玉堂最後走了下去。
  趙禎將地下室的燈打開。
  展昭就看到這真是一個雜貨庫,什麼都有,堆積如山的資料,還有玩具和書。
  「當年,他把很多東西藏在了這裡。」趙禎道,「我剛剛跟袁臨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小時候一個細節。」
  「什麼?」展昭問。
  「那個女人……我小時候見過。」趙禎回憶了一下,「很漂亮,很年輕,但是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
  眾人都微微一愣。
  我記得那時候,「趙爵告訴我說,見到那樣子走路的女人,要小心。」
  「為什麼?」展昭笑問。
  「因為她的腿上,藏著槍。」趙禎說完,回頭看了李穎一眼。
  李穎臉上帶著笑意,但是不同於剛剛的可愛與友善,而是顯得有些猙獰……
  她緩緩後退一步,卻被槍頂住了背部,白玉堂出現在她身後,低聲道,「別動。」
  展昭瞄了眼她的一步裙,摸了摸下巴。
  「想要搜一下麼?」李穎對展昭挑挑眉,「我不介意給你摸。」
  展昭乾笑了一聲,一旁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他好像介意。」
  李穎一愣,展昭走過去將另外一盞燈打開,整個地下室黑暗的地方都亮了起來,原來在黑暗處的箱子和櫃子後面,還躲了三個人,洛天、馬欣和白馳。
  上頭傳來了馬漢他們的聲音,「頭,怎麼樣?」
  白玉堂點點頭,「守著四周就行。」
  「是!」

  馬欣走了出來,上看下看打量了一下李穎,皺眉,「差點讓你這狐狸精騙了!」
  洛天拿出手銬來,幫著白玉堂將李穎考上,馬欣從李穎的裙子裡搜出了兩把袖珍手槍還有一圈飛刀,「果然是全套裝備!」
  展昭則是從李穎的包裡翻出了一瓶卸妝水來,倒了些在化妝棉上面,在李穎的臉上擦了一遍……一張眾人熟悉的臉露了出來,和照片上的那個美女一樣,三十來歲,十年前是這樣……三十年前也是。
  「嗯!」展昭挑眉,「這化妝技術真不錯,不過本人更好看,若是再配上個大黑捲髮就更好了。」
  李穎一笑,問趙禎,「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趙禎想了想,「就剛才。」
  「那這些人怎麼會在這兒?」李穎看了看白馳他們,問展昭,「你剛剛發短信是在叫他們?可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我只是發短信給馳馳。」展昭點點頭,「不是早告訴你了麼,我們懂的,我不懂得,別人也會懂的。」
  李穎失笑,「小孩子的暗號麼?果然我老了。」
  「所以說。」趙禎搭著跑到身旁的白馳的肩膀往外走,「馳馳比你可愛很多。」
  洛天押著李穎上去,白馳有些興奮,「這回抓到的可是大魚啊!」
  白玉堂收起槍,見展昭摸著下巴發呆,就問,「貓兒,想查這裡的東西?我讓人都搬回去。」
  「嗯……」展昭搖了搖頭,抬眼看白玉堂,「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白玉堂臉色也嚴峻起來。
  展昭握了握拳頭在白玉堂胸口一捶,「被馳馳搶風頭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伸手揪住某隻貓,扛出了地下室。

24迷霧重重

  李穎的被抓,驚動了包拯和白允文。
  人押回去的時候,李穎是洛天和馬漢親自押送的,而且在包拯的授意下,直接關進了特殊監獄,單獨牢房,所在地點保密,四周圍三四層全面封鎖,包拯恨不能派一支武裝部隊來守住這牢房。
  白玉堂和展昭在牢房門口站著。
  李穎自從被抓了之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了,雙手戴著兩幅手銬,靜靜坐在了牢房裡,唯一的舉動就是盯著展昭和白玉堂看著。
  監獄外面,白允文走了進來。
  他在玻璃窗外,看到了李穎。
  李穎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洗乾淨了,如今的她正是照片上那個極有魅力的美人,只是髮型不一樣了,人也冷酷了不少,眼神淡漠而疏離,看到白允文的時候,嘴角帶上了些笑意。
  白允文盯著她看了良久,回頭對包拯道,「讓她說話。」
  「不能用私刑。」包拯聳聳肩,「話說回來,她也應該沒有痛覺吧。」
  「有個人可以。」白允文道,「讓人說話未必要用私刑。」
  「爸……」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白允文竟然會這樣說話,逼供他向來反對,警局也禁止。
  白允文看他,道,「你也殺過人的,知道為了救人些人該死吧?」
  白玉堂張了張嘴說不上話來,展昭有些心疼,怎麼這樣啊,就將白玉堂拉到一旁,不滿地看白允文,小聲嘟囔,「是親生兒子又不是階級敵人,幹嘛那麼狠。」
  這回輪到白允文張著嘴說不上話來了,他也覺得自己可能太著急了。
  「呵呵。」
  這時候,房裡的李穎突然笑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展昭他們說笑。
  「她本名叫什麼?」展昭問。
  「他中文名字叫謝天朗。」白允文回答。
  「這名字好男性化。」趙禎在一旁犯懶,有些瞌睡,白馳知道他巡演結束後一直身體不好,有些心疼。
  「他本來就是男的。」
  包拯一語驚人,讓眾人大跌眼鏡。
  「什麼?!」展昭覺得難以置信,「當真?!」
  「我被shock到了!」趙虎一直搖頭,拉住馬漢問,「唉,他比佳怡還性感啊,馬欣跟他比起來簡直是男人……」
  「我踹死你!」馬欣火大,「沒胸沒屁股犯法麼?!」用力揣得趙虎直求饒。
  「男人……變性的麼?」展昭問,技藝也太精湛了吧,這個女人實在是看不出哪裡像男人。
  「謝天朗?」白馳在一旁歪著頭,「天朗?好像……」
  「你是不是看過之前的報紙了?」白允文問白馳。
  「嗯。」白馳點頭,「他們是同一個人麼?」
  「沒錯。」包拯道,「要不是當年留下了他的毛髮樣本,和後來她留下的線索比對,還真查不出來。」
  「馳馳,謝天朗有什麼新聞?」展昭問白馳。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白馳道,「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偵探,不過建國後S市有幾幢案子的報導裡,提起過他的名字。」
  「什麼?」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他的名字在很多人裡頭,我之前也沒怎麼注意。」白馳道,「可是,有一期報紙的中縫裡,登著他一份尋人啟事,所以我記住了。」
  「呵。」趙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中縫……」
  「他跟你們的案子應該沒什麼關係。」這時候,包拯對展昭和白玉堂道,「你們回去繼續處理你們手頭的案子。」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有些著急了,「包局你過河拆橋啊?!」

  SCI眾人也不服氣,這人分明是他們抓到的,而且她埋伏在趙禎身邊,什麼叫跟他們沒關係。
  「還不去?!」白允文看白玉堂和展昭那神情很是嚴厲,展昭也吃了一驚,白允文平日的確是對白玉堂和白錦堂不苟言笑很兇狠嚴肅,但是對自己一直是非常客氣的,今日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可是……」展昭還是不服氣,好不容易查到了線索,憑什麼叫他們就這樣不查了!
  「貓兒。」
  這時候,白玉堂拉住了展昭,示意他看門口。
  展昭回過頭,就見門口,靠著門框,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熟悉的長發,挑起的嘴角,以及淺淺的法令紋……
  展昭皺起了眉頭,趙爵?!
  趙爵緩緩地走了進來,見展昭看自己呢,就微微笑了笑,「大人的案子,小孩子不要插手。」
  展昭的臉色一寒,趙爵趕緊躲到了白玉堂身後,道,「你家的貓越來越野了。」
  展昭看了看趙爵,轉臉看包拯。的d4c2e4a3297fe25a71d030b67eb83bfc
  包拯咳嗽了一聲,有些無言以對,他也知道展昭不高興,只不過……
  展昭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貓兒。」白玉堂追了出去,留下SCI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新加入的秦鷗,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包拯對眾人道,「這次辛苦你們了,都忙各自的去吧。」
  眾人無奈,只好撤了,不過都有些不甘心。
  ……

  回到了SCI的辦公室裡頭,眾人都以為展昭會發脾氣,但是出乎意料,展昭還挺平靜,倒了杯奶茶喝著,加上白玉堂又安慰了幾句,展昭便好了。
  「隊長。」趙虎探頭探腦湊到辦公室門口,對他招招手,「你們怎麼發現李穎有問題的?」
  「對啊。」洛天也沒鬧明白。
  馬欣來湊熱鬧,「唉……你們別說,佳怡姐的第六感好靈哦。」
  馬漢在她身邊呢,問,「什麼第六感?」
  「她很早就說李穎可能是人妖!」馬欣道。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她。
  白玉堂也有些好笑,問,「她怎麼看出來的?」
  「不知道呀,她很早之前就說了,不過我跟樂樂瑜瑜都不信。」馬欣摸摸下巴,「果然看女人也有技巧的麼,以後娶老婆要小心呀,最好驗明正身,不然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回去,一脫衣服,哇!悲劇了……」
  「欣欣……」眾人都一臉無奈的看她。
  馬欣笑笑不往下說了。
  「這次其實也算是袁臨提醒了我們。」白玉堂走到沙發邊坐下,看了看門口的趙禎。
  趙禎點頭,也到沙發對過坐下,展昭拿著奶茶過來,「……算誤打誤撞,不過有個人可能比我更早發現。」
  「你是說趙爵麼?」白馳問。
  展昭看了看白馳,突然將他拽過來按在沙發上捏臉,「馳馳,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聰明!」
  「哎呀……」白馳讓展昭狠狠捏了一通消了氣,才被趙禎救走了。
  展昭覺得沒剛剛那麼憋屈了,就轉換了一下心情,道,「其實吧,之前,我和小白就懷疑李穎了。」
  「為什麼?」白馳不解地看展昭,「她很正常啊。」
  「因為她將趙禎收到的恐嚇信給了我們!」白玉堂道。
  眾人都不解,展昭看了看趙禎,「你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對她有所懷疑的吧?」
  趙禎點了點頭。
  馬欣盤腿坐在沙發上,問,「這是她作為經紀人職能範圍之內的事情啊,有什麼不妥?」
  「就因為她是個頂級的經紀人,所以不妥。」展昭給眾人解釋,「她也知道大哥和大丁小丁的背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先跟他們商量,就直接將信息告訴我們呢?要告訴,也是大丁小丁暗中交代我們處理,對不對?!」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麼說起來,的確。
  「就算發現我們與趙禎關係密切,但這並不能證明她這樣做就不有違常理。」白玉堂道,「從那天開始,我和貓兒就聊起過,李穎有些可疑。」
  「然後呢?」白馳問。
  「她有意地讓我們關注袁臨,引起了我們的第二次懷疑。」白玉堂接著說,「還記不記得那次她跟我們講了關於袁臨背景和過去的事情。」
  「還有她提起之前和袁臨身處一家經紀公司。」展昭微微一笑,「這其中都有一份微妙在。」
  眾人都點點頭,洛天道,「的確有些不妥,但決定性的證據呢?」
  「因為懷疑,所以我們玩了一個很簡單的假設題。」展昭道,「首先,假設李穎身份特殊,那麼他為何要待在趙禎的身邊?目的何在?」
  「對哦。」白馳也一直疑心這一點,「禎身上其實沒有什麼可打探的東西,莫非是通過禎來靠近我們?打聽我們正在查的案子?」
  白玉堂搖了搖頭,「趙禎跟我們關係雖然好,但是他不直接參與我們的案件調查,另外,我們最近手頭上查的案子雖然詭異,但並不牽扯太多隱秘。李穎為此在趙禎身邊待了很久,她付出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肯定有更大的企圖。」
  「更大企圖?」
  「恕我直言。」展昭單手托著下巴,有些促狹地看趙禎,「你到目前為止遇到過的所有實質性威脅,出了幾個單相思變態之外,大多跟一個人有關係。」
  趙禎無奈地點點頭,「嗯,的確。」
  「他是為了趙爵來的?」趙虎坐到沙發的扶手上,「想要通過趙禎找到趙爵?」
  「未必是找到他本人,而是……想要一些東西。」白玉堂一笑,「沒看到趙禎說想起了什麼要回老宅的時候,她眼裡那陣興奮的光麼?」
  「這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一個地方,也是我們看出問題的關鍵點。」展昭道,「可以說,今天她的行為和她長期以來扮演的性格產生了誤差。」
  眾人看白玉堂,白玉堂邊喝咖啡邊道,「貓的意思是她自相矛盾了。」
  「哦……」眾人都點頭。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笑著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繼續說。
  展昭回過頭繼續,「人的反應大多數都是潛意識不自覺地做出來的,如果要做一個與自己不相符合的人,就會變得有所顧忌,越自然就越不自然,特別是在掩飾自己某種強烈意圖的時候。」
  眾人都琢磨,體會著展昭話裡的意思。
  「就好比說,李穎每次都在我們要她離開的時候離開,顯得很聰明,然而在要她出現的時候又出現,似乎時刻準備著。」展昭笑道,「之前我們對她的一切都只是推測,抓不住她的馬腳因為她聰明!然而……後來她著急了,越來越著急,最後露餡了。」
  「為什麼著急了?」趙虎不解。
  「大概是因為,趙爵來了。」白玉堂笑著,看了看秦鷗。
  秦鷗一愣,反應了過來,「哦……難怪趙爵把小易送到了我這兒,而不是帶去保護起來,他是給了李穎一個信號,他來了。」
  「嗯。」展昭點了點頭,頗為讚賞地看秦鷗,「不愧是包局看重的人,聰明啊!」
  「是我一直以來的疑惑而已。」秦鷗搖搖頭,「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將小易送過來,總覺得他教小易的那個理由很牽強。」
  「沒錯,趙爵的到來,讓李穎……不是確切地說是謝天朗著急了。」展昭道,「她急於想要脫身,而同時,你們不覺得趙爵的到來很巧麼?」
  眾人都一愣,趙虎道,「別說,我一聽趙爵來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沒大事他基本不會來,來了准得出事!」
  「嗯!」展昭拿手指頭點點趙虎,「虎子,你絕對是個聰明人!」
  趙虎呵呵笑了笑,摸摸頭,知道展昭是真心誇自己呢。
  「趙爵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之前跟他通話的時候,也說了,他似乎很忙。」展昭笑,「然而卻突然來了,就表示這裡有特別的東西吸引他!」
  「我們考慮了一圈,想到了很多點。」白玉堂道,「也許是幽靈兇手、秦鷗、趙禎的恐嚇信甚想到了陳瑜父母的劫案……但是都覺得不像。」
  「於是,你們懷疑李穎?」白馳問。
  「我們懷疑,是我們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過的某個細節。」展昭一笑,「於是我們把趙爵上次離開之後,到現在為止出現的所有可疑點都羅列了出來,李穎是其中之一。」
  眾人都點頭,心中琢磨——原來小兩口每天晚上就琢磨這個呢,真敬業啊!
  「與袁臨的見面,李穎充分地露餡了。」展昭笑道,「首先就是袁臨拿槍嚇唬我們那次!」
  「槍?」眾人都一愣。
  「沒錯,袁臨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這是肯定的。」白玉堂道,「他拿出槍來嚇唬誰呢?」
  「他嚇唬李穎?」眾人吃驚,「袁臨發現李穎的身份了?」
  「我覺得他只是性格惡劣和想要試探我們的能力。」趙禎在一旁道。
  「呵呵。」展昭微微一笑,「於是,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麼效果?」
  「他倆原本應該是認識的。」白玉堂道,「都說了是一個公司的,但問題是,李穎是假扮的、袁臨也是假扮的。」
  「所以覺得尷尬,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很生疏。」趙禎點頭,「而且袁臨拿出槍來的時候李穎嚇得花容失色這一點也很怪。」
  「隨後,我們讓她離去,她離去了。」展昭笑,「我們讓他回來,她又回來了,趙禎隱瞞了袁臨恐嚇信的事情、有意透露給她袁臨是警察……她的反應都太靠譜了。」
  「嗯。」趙禎點頭,「這恰恰說明她很著急。」
  「趙爵的老宅裡,必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是她想要但是又找不到的。」白玉堂道,「當然,最直接的證據還是她藏了武器之後的姿勢變化。」
  「於是,我們彼此確認了一下,是否懂得彼此的意思。」展昭道,「趙禎暗示我發短信給白馳,所以我就發了條短信。」
  趙虎湊過去問白馳,「就你昨天看了之後,讓我們去埋伏的短信?」
  白馳笑眯眯拿出手機來,「哥發來說『趙家老宅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你懂麼?』」
  「於是呢?」趙虎眨眨眼,「這說明什麼?」
  白馳笑著回答,「禎的老宅有那個密室,很難找的,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我估計就是要我們去那裡。」
  「呵……」眾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好個心有靈犀啊。
  「還有啊,欣欣。」展昭突然問馬欣,「要是大晚上的,我們三個帶你去一個地下室,下面很黑,上面天黑,你怕,不想下去,會怎麼樣?」
  「我死也會拉一個人在上面陪我的!」馬欣認真道。
  展昭點頭,「嗯,但是李穎急著跟我們一起下去,於是,大晚上的趙禎一句話,她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因為之前我們彼此通氣的時候,她也已經懷疑,我們是否拆穿了她的身份。」
  「可是李穎的這次行動真的很冒險啊!」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她為什麼那麼急呢?」
  「呵。」馬漢冷笑了一聲,「如果他是謝天朗,那建國前就生了,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能不急麼。」
  「也是哦。」白馳忍不住皺眉,「好可怕!」
  「大概……她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吧。」展昭道,「我在懷疑,會不會跟我們遇上的三個案子之中的一個有關係。」
  「三個案子?」馬欣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嗯……幽靈殺手一個案子、莫名其妙的炸彈牽扯出陳瑜父母的一個案子、還有就是,趙禎被威脅,又是一個案子,這三個?」
  「嗯……」展昭點了點頭,突然盯著秦鷗看了起來。
  「怎麼了?」秦鷗有些不解。
  「那天你給陳宓拆炸彈的時候,他除了向你示愛之外,還說了什麼啊?」展昭突然問。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秦鷗,秦鷗有些無奈,展昭趕緊對眾人說,「別告訴揚帆啊,都當做不知道!」
  「哦!」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陳宓跟秦鷗說的話,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想啊,幹嘛要綁架陳宓?」展昭道,「陳宓是什麼人?」
  眾人對視了一眼。
  「哦……」白玉堂瞭然地一點頭,「原來如此。」
  「頭兒?」眾人都眼巴巴地看白玉堂。
  「陳宓是拆單組組長!」白玉堂道,「他都拆不掉身上的炸彈,但是秦鷗拆掉了。」
  「那正常啊。」馬漢道,「警局裡誰都知道陳宓技術上絕對不如秦鷗,秦鷗之前在警局可是傳奇,這世上,沒有他拆不掉的炸彈!」
  秦鷗一愣……突然想起那天,陳宓的確也跟他說了這句話——這世上,沒有你拆不掉的炸彈。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秦鷗的臉色,對視一眼,果然!秦鷗的價值在於——他的能力。
  ……

  X監獄的特殊犯人室裡,光線昏暗。
  趙爵優雅地站起來,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謝天朗比紙還要白的臉,抹去他臉頰上的冷汗,笑看著那人極度收縮的瞳孔,「痛苦麼?」
  清脆的響指聲響起。
  謝天朗猛地地回過神來,只覺得彷彿經過了一場浩劫,精疲力竭。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趙爵,「我說了什麼?」
  趙爵一笑,「我讓你說,你覺得能隱瞞麼?」
  「趙爵……」謝天朗的臉色悽慘,似乎是到了末日一般。
  趙爵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手,挑起嘴角笑了起來,「六十年了吧?」
  謝天朗呆呆地看著趙爵。
  「真想不到,你也有成為棄子的一天。」趙爵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老不死的,原來你也會死,真叫人痛快。」

25傷痛

  公孫靠在沙發上,鍋裡有煮著的湯,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他靠著里斯本軟軟的絨毛,小獅子趴在身邊,下巴靠在他跨上,看著他手裡的東西。
  公孫看的是從揚帆家裡找來的,他祖父和父親留下來的日記,想從裡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最好是能幫白錦堂恢復記憶的。
  白錦堂在他對面坐著,看著手裡的公司資料。
  一旁,揚帆正在給陽陽和秦易往嘴裡送點心,兩個小傢伙在玩遊戲。
  陳瑜和陳老伯就在白錦堂他們身背後的沙發上看電視,就覺得……氣場好強大哦。
  大丁小丁不知道在忙什麼,桌上放著筆記本,兩人聚在一起寫寫畫畫。
  白錦堂看資料的當間,看了公孫好幾眼。
  公孫始終認真看書,一直沒抬頭。
  白錦堂微微皺眉。
  公孫看著看著,就感覺小獅子抬起了頭來,自己的前方,也擋了一個陰影。
  仰臉一看,就見白錦堂站在他面前,低頭看他。
  公孫沒動,跟白錦堂對視。
  白錦堂低下頭,雙手撐在公孫耳側的沙發背上,與他對視。
  公孫眨了眨眼,繼續跟他對視,沒動聲色。
  白錦堂微微眯起眼睛,公孫手上拿著日記本,緩緩地伸上來,擋住了白錦堂,繼續看,無視之。
  白錦堂就聽到自己腦袋裡某根弦「蹦」一聲斷了,伸手,一把搶下日記,放到一旁。
  公孫微微皺眉,看他。
  白錦堂接著跟他對視。
  小獅子仰著臉,好奇地盯著對視的兩人。
  白錦堂和公孫對視了好一會兒,才一屁股坐到了公孫身邊,剛坐下,就聽到「喵嗚」一聲。
  白錦堂一驚,站起來回頭一看,就見里斯本的爪子下面似乎有什麼,伸手將它的爪子連同鬃毛一起撩開,就見魯班和莉莉婭摟在一起,魯班仰天躺著露著白白的肚皮毛,莉莉婭趴在它胸口,兩貓正在相互舔毛,顯然白錦堂剛剛壓到它們了,於是它們就哀怨地盯著白錦堂,表示不滿。
  對視了一會兒,就聽公孫輕笑一聲。
  白錦堂眼眉抽了抽,將里斯本的爪子放下,蓋住兩隻貓。
  公孫拿過日記想繼續看,白錦堂皺眉,伸手將日記搶了下來扔到一旁,伸手將公孫抱起來,上樓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人這種相處模式算什麼意思。
  大丁小丁還在忙碌著,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揚帆給秦易和陽陽遞上果汁,坐在那裡發呆,秦鷗不知道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會不會遇到危險。
  ……

  「嘭」一聲,房間門關上,白錦堂將公孫扔到了床上,伸手扯開領帶扔了外套就撲上去。
  但是公孫雙手托著後腦勺,睜著一雙眼睛看他,沒動。
  白錦堂單手輕輕點了點他鎖骨當中的凹陷處,看公孫,「你不怕麼?」
  公孫眨眨眼,問,「怕什麼?」
  「我對你做什麼!」白錦堂回答。
  公孫無所謂地一聳肩,「你原來每天都做,怎麼可能怕。」
  白錦堂眉頭一動,難怪總覺得少了什麼,原來少做了好幾天!
  想罷,伸手托起公孫的下巴,「那做吧!」
  公孫一挑眉,「你誰啊?」
  白錦堂磨牙,「你說呢……」
  「你想起我是誰了麼?」公孫冷笑。
  白錦堂眯起眼睛,「做了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公孫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照你這邏輯,世上就沒有強奸犯了!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你平時也這麼說話?」
  公孫摸了摸下巴,「我對陌生人比較客氣。」
  「那看來我不算陌生人。」白錦堂眯起眼睛。
  公孫一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子,「你是誰?我不認得你。」
  白錦堂抽了一口氣,一根手指就要他命了,往上蹭了蹭,壓住,道,「我想不起來你就不讓我做?!我要是一輩子想不起來呢?一輩子不讓做!」
  「你想得美。」公孫道,「給你一年,你想不起來我就找別人了,老子大把大把人追。」
  「你敢!」白錦堂眼眉一豎,「誰敢碰你一根指頭我就剁了他喂狗!」
  公孫伸手捏住白錦堂的下巴,「是麼?隨便你。」
  白錦堂輕輕摸著公孫的腰,問,「你說,我要是硬來,會怎麼樣?」
  公孫冷笑,「你試試看啊。」
  白錦堂臉上露出些不善的笑容來,公孫一挑眉,白錦堂這樣子就像只兇殘的小豹子,真可愛。
  「那我們試試?」白錦堂有些迫不及待。
  公孫任憑他在脖頸一帶親來親去,伸手捏住他鼻子。
  白錦堂不滿地抬頭看他。
  公孫挑挑眉,「有膽子你就來呀,你做了,我就跟你離婚。」
  白錦堂就覺得腦袋嗡一聲,臉色寒了下來,公孫也覺得自己玩過頭了,看別處,小聲嘟囔,「是你不好,連我都忘記,沒良心。」
  白錦堂聽他跟在撒嬌似的,殺氣立刻消散,氣氛瞬間緩和,嘆了口氣道,「誰知道撞到頭會那麼嚴重。」
  公孫揉他腦袋,「所以趕緊想起來。」
  「我其實已經有一部分記憶恢復了。」白錦堂翻身,靠在公孫身邊,伸手從床頭櫃上拿來了打火機和香煙盒,打開煙盒往外一倒,出來的一根香煙兩個杜蕾斯……
  白錦堂一挑眉,公孫趕緊收了,「要死了你!」
  白錦堂失笑,「我現在相信以前肯定每天做了。」
  公孫不理他,伸手搶了他嘴裡的香煙叼著,催促,「你剛剛說你記憶恢復了一些?」
  「嗯。」白錦堂又找了一包香煙拆開,因為公孫嚴格控制他抽煙色數量,所以每天只有一兩根,他抽出一根來叼在嘴裡,說「只是很混亂。」
  「什麼意思?」公孫尖尖的下巴架在他胸口,白錦堂湊過去,用他的煙點了自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來,「就好像前一刻的畫面我二十多歲,後一刻畫面就七八歲。」
  「還是因為催眠麼?」公孫皺眉,「我剛剛看揚帆他爸爸的日記,的確寫到了一個住在加護病房的男孩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說你,而且也始終沒有具體的線索。」
  「沒辦法。」白錦堂一聳肩,「小昭不肯給我催眠。」
  「他是為你好。」公孫道,「萬一瘋了呢?」
  白錦堂一笑,「我現在感覺就要瘋了。」
  公孫皺眉,「趙爵真那麼厲害麼?那麼小的時候封存記憶,現在還有影響……他現在就在這裡,可就是說時機不對不肯給你解開。」
  「我對他沒有太深的印象。」白錦堂嘆了口氣,道,「對了……其實還有個變化。」
  「什麼?」
  「我原先不是有點預知能力麼?」白錦堂問。
  「嗯。」公孫點頭。
  「現在好像增強了。」
  「真的?」公孫坐起來。
  「對啊。」白錦堂點頭,「就好比說現在。」
  「現在」公孫一愣,「你預知到危險了?」
  白錦堂認真點頭。
  公孫推了他一把,「什麼危險,說啊!」
  白錦堂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煮的湯糊了……」
  ……
  「去死吧你!」公孫用個枕頭一把拍中了白錦堂,飛衝下床,出門奔樓下去了,白錦堂在房裡搖頭苦笑。

  到了樓下,幸虧陳瑜已經把湯關了,還給他盛出來了好幾碗。
  公孫拿了一碗,對陳瑜道,「大家都喝吧,這個湯滋補,白馳教的。」
  「你不喝麼?」陳瑜見公孫只端了一碗,就問。
  公孫鼻子皺了皺,一臉嫌棄,「這個是用豬和牛的腎臟燉的!」
  陳瑜立馬沒了喝湯的勇氣。
  公孫端著湯上樓,推開門,「喝湯。」
  進門,卻看到白錦堂抱著頭,躺在床上似乎很痛苦。
  「錦堂!」公孫以前見過白錦堂這樣,曾經還暈倒過,他放下湯趕緊衝過去,「你怎麼樣……啊!」
  話沒說完,被白錦堂拽住胳膊一把拉過來按到了床上,湊上來就親。
  公孫看他,就見他完全沒有痛苦神色,而是一臉促狹——裝得!
  「你……」
  公孫氣得不輕,這人又來了!
  白錦堂親了公孫一口後覺得心情舒暢,笑道,「唉,什麼湯那麼香啊?」
  公孫嘴角抽了抽,「牛和豬產生尿液的地方!」
  白錦堂知道公孫是惱羞成怒了,訕訕地笑,「這麼噁心,要不然別喝了吧。」
  公孫微笑一挑眉,「嗯?不喝?」
  ……
  白錦堂無奈,趕緊站起來,去桌邊拿湯喝。
  公孫憤憤地準備坐起來,卻聽到「哐啷」一聲。
  抬眼一看,就見白錦堂單手支著桌子,一手捂著頭,似乎相當痛苦,湯灑了一地。
  「還來?」公孫看他,「喂,你別鬧了……」
  可是再看,就見白錦堂一頭栽倒,痛苦的抱著頭,似乎想叫卻叫不出來。
  公孫一驚,下床衝過去,「錦堂?」
  白錦堂整個人都處於僵硬痙攣的狀態,公孫就見他的手握成拳,指頭髮白,堅硬入鐵。雙目緊閉,牙關緊咬。
  「錦堂!」公孫瞬間知道大事不好,趕緊喊,「來人啊!」
  樓下大丁小丁趕緊衝了進來。
  「大哥!」大丁進來幫著扶白錦堂。
  揚帆也衝了上來,一看就道,「是痙攣,不用緊張,平躺拿氧氣來!」
  小丁趕緊去拿,揚帆給白錦堂急救,大丁趕緊打電話給展昭和白玉堂,畢竟眾人現在都在保護狀態。
  而此時,白錦堂那急促的痙攣已經結束了,隨後,就處於休克狀態。
  公孫臉色白如紙,坐在一旁看著。
  揚帆給白錦堂做了仔細的檢查,示意公孫沒事了,眾人將人抬到床上。
  「他身體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很奇怪,血壓很穩定,各方面指數都正常。」揚帆道,「是不是有什麼舊疾?」
  「大哥以前也這樣的。」小丁點頭,見公孫一臉像是要死了的表情,趕緊安慰,「你也見過的,別急,一會兒就好了。」
  公孫點頭,走過去,在床邊陪白錦堂坐著,抓住他的手。

  不一會兒,展昭和白玉堂都趕來了。
  「大哥……」
  「噓」揚帆示意眾人小聲,他睡著了。
  兩人過去看。
  「怎麼會這樣?」展昭問公孫,「他是想起什麼了?好像已經很久沒突然暈倒了。」
  公孫搖搖頭,「都怪我逼他一直想。」
  白玉堂拍了拍公孫的肩膀,「別這麼想,很快會好的,說不定大哥就想起來了呢。」
  「這倒是。」揚帆道,「這種短暫示意恢復記憶的時候,是很容易有劇烈的反應,而且他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別太擔心。」
  眾人都鬆了口氣。
  隨後,讓公孫陪著白錦堂休息,眾人退了出去。

  白玉堂和展昭必須先回SCI繼續工作,關上車門,展昭就見白玉堂臉色凝重。
  「你想讓趙爵將大哥的記憶鎖解開?」展昭問。
  白玉堂搖了搖頭,「我想問我爸為什麼要把大哥的記憶鎖上。」
  展昭一挑眉,問白玉堂,「你也覺得,這事跟你爸還有我爸有關?」
  「沒有他們的默許,趙爵不可能得手,你也說了,要將一個人的記憶徹底封存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和很複雜的工序。」白玉堂道,「我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大哥那麼痛苦他們還是不肯給他解開。」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看白玉堂,「也許……知道了更痛苦,也說不定。」
  白玉堂嘆了口氣,展昭拍拍他,「沒事,公孫在他身邊呢。」
  白玉堂點了點頭,「對。」
  兩人依舊心事重重但也無能為力,開車先回SCI。

  這一天,眾人忙碌,而就在第二天凌晨的四點多,大丁小丁就聽到二樓傳來了公孫的叫聲。
  沖上去一看,就見公孫坐在床上,而旁邊床鋪空空,白錦堂不在了。
  「我睡著了……他不見了!」
  「公孫。」小丁見公孫情緒激動像是要崩潰了,就道,「別急,沒人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把大哥弄走的,除非是他自己走的!」
  公孫一愣,才緩過些神來,看他,「他去哪兒了……還回不回來了?」
  「他說了死也要跟你一個墳的,一定是有事情要處理!」小丁趕緊安慰公孫。
  大丁打白錦堂的手機,但是手機在桌上,他打給了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在SCI加班,忙到凌晨,剛剛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
  迷糊中一聽到小丁說的,展昭立刻清醒了起來,想了想,道,「叫公孫別急……大哥應該是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會回來的。」
  「他去找趙爵?」白玉堂問。
  展昭掛掉電話,搖頭。
  「不是?!」
  白玉堂皺起了眉頭,展昭卻是又重新拿起電話,白玉堂就見他撥通的是趙爵的號碼。
  「喂?」趙爵接起了電話,聲音清醒,展昭冷笑,這人難道不用睡覺麼?
  「喵咪,這個時候打來,十萬火急麼?」趙爵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些笑意。
  展昭卻是沉默半晌,問,「你信不信命啊?」
  趙爵一愣,良久,笑問,「出了什麼計劃外的情況麼?」
  展昭笑了,「趙爵,你害過無辜的人麼?」
  趙爵不語。
  「別再害人了。」展昭道,「特別是那些無辜的人,如果你還有機會的話。」說完,沒等趙爵回答,掛了電話。
  趙爵拿著電話呆呆坐在床上,一旁的人問他,「怎麼了?」
  「呵,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趙爵將電話放下,抬眼,雙眼裡有淡淡的神采,通知允文,你們白家的小獅子,大概醒了。」
  ……

  「我們去哪兒找大哥?」白玉堂已經起床了,一臉著急。
  展昭卻放下電話躺下。
  「貓兒!」白玉堂去推他。
  展昭道,「如果是大哥自己偷偷走的,你覺得他會想我們去找他麼?」
  白玉堂一愣,「可是如果有危險……」
  「能對他有危險的人已經打電話警告過了。」展昭一臉的不高興,抓住白玉堂,「睡吧,一會兒有人會叫我們去接大哥的,現在讓大哥自己處理。」
  ……
  許久,白玉堂才緩緩地坐到了床邊,低聲說,「貓兒……我知道他去找誰了。」
  「別想了。」展昭悶悶地回答。
  「如果大哥這次再出事,那害他的人就是……」
  話沒說完,展昭扯住他手腕子將他拽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他,道,「別想了!」
  ……

26鎖

  清晨,展啟天將車子停在了政法大樓的地下車場裡頭,拿著公文包進入電梯。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按了辦公室所在的7樓按鍵,掏出手機來看。
  屏幕上只有一句話,看完後,他皺起了眉頭,將手機收起……同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走出了電梯,展啟天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反手將門關上,公文包放在辦工作上後,他才開口問,「來了怎麼都不叫人?」
  在辦公室關上的大門旁邊,站著一個人,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比起以往的衣冠楚楚,顯得稍微凌亂和隨意了些。
  「病好了?」展啟天回頭看他,「怎麼隨處跑?」
  對方沒有說話。
  展啟天無奈,拿起電話,「我通知玉堂來接你吧。」
  「咔噠」一聲,大門被鎖上。
  展啟天拿起聽筒也發現沒有任何的聲音,低頭一看,就見電話線被扯斷了。
  「你準備謀殺我麼?」放下電話,展啟天有些無奈地看眼前緩緩走到沙發邊坐下的人,「錦堂?」
  坐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展啟天的,正是白錦堂。
  良久,他才開口,「我要知道真相。」
  展啟天走到一旁倒了杯茶,問,「什麼真相?」
  「全部。」
  「我不太明白。」展啟天搖頭,「你說具體點。」
  白錦堂看著他,突然笑了,「我都記起來了,我只是給你們機會解釋而已,不解釋,就是說我可以相信我看到的麼?」的7eacb532570ff6858afd2723755ff790
  展啟天一愣,最後只得放下了被子,皺眉,「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並不能代表全部,更不是所謂的真相。」
  「所以你告訴我。」
  ……
  「真相就是,沒有真相。」
  展啟天低聲回答,「這個真相永遠不被發現,才是最好的結局,直到我們都死去,沒有任何人再知道。」
  說話間,就聽到門口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白錦堂看門口。
  「是我的助手。」展啟天道,「我的工作性質特殊,如果大白天鎖著門,他會懷疑。」
  白錦堂冷眼看他,搖頭,示意不相信。
  「我只是交代他幾句,不會跑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麼。」說著就要去開門。
  白錦堂皺眉,走到門邊擋著門。
  展啟天搖頭,「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跟你老子一個德行。」
  展啟天說這話的時候,白錦堂看到他眼裡閃過一陣異樣,同時,門背後傳來了輕輕的咔噠一聲,沒被打開。
  白錦堂一愣,想回頭卻見展啟天手突然一揮,白錦堂超強的反應能力讓他本能地被這一個普通人幾乎都不能發現的瞬間引開了注意力,而同時,他脖頸後部,傳來一陣刺痛。
  展啟天皺眉,就見白錦堂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還有意思不解。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展啟天想要解釋。
  然而此時,白錦堂只是緩緩地回頭,身後的一個人影卻是已模糊,但即便只有一團影子,他也知道那人是誰……
  很快,白錦堂失去了意識,展啟天伸手扶住,皺眉看身後拿著電擊槍的人,「你有病啊!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這是你兒子!」
  白錦堂身後偷襲他的,正是黑著一張臉的白允文。
  收起電擊槍,白允文無奈,「你以為我想?!溫和制服他的方法你倒是教我!」
  「你跟我生氣幹嘛。」展啟天臉色也不好看,「我是幫你心疼兒子。」
  「呵呵。」
  兩人正在爭吵,門口卻傳來了一聲冷笑。
  兩人齊齊望出去,就見趙爵雙手插兜靠在一旁,問,「好了沒有啊?」
  展啟天將白錦堂交給了白允文,走出去問趙爵,「真的沒有風險?」
  「哦,那個我不敢保證啊,說不定從此成了瘋子,或者痴呆……」
  白允文沉下臉色冷眼看他,「那你跟他一起死!」
  「哇……」趙爵搖頭,「都多少年了,你怎麼性子還是那麼火爆啊允文,現在義正詞嚴有什麼用啊,有本事小時候就救他啊。」
  白允文的臉色更白,牙關緊要。
  「別吵了。」展啟天著急,「接下來怎麼辦?」
  「給我一個房間,這種事情要單獨做。」
  「不行。」白允文懷疑地看他,「單獨相處誰知道你會做什麼。」
  趙爵一笑,無所謂地說,「那你去叫那隻小貓來做吧,這世上就我和他能坐到而已,你二選一啊。」
  展啟天趕緊擺手,「行了,樓上有空的房間。」
  說著,打開電梯門,讓幾人進去,白允文將白錦堂也帶了進去,電梯門關上,上了頂樓。
  「樓上有空的房間,是休息室,也有床鋪,陳設簡單但是很乾淨。」
  將人放下之後,趙爵摸摸下巴,問,「是將所有的記憶都抹去?就像小時候一樣重頭再來?」
  「怎麼可能!」白允文皺眉,「就把他小時候的記憶都抹去就行了,這幾年的保留著。」
  「呵。」趙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壞笑著道,「你當我是橡皮擦啊,想擦哪兒就擦哪兒?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你沒辦法?」
  「記憶都是從後往前消的。」趙爵微笑,「我看,就把從意大利回來之後的都消去就行了。」
  展啟天有些為難,「錦堂最幸福的記憶可能也就是這幾年了,把公孫那段留下不行麼?」
  趙爵一笑,「這個有難度啊,也有可能消得不乾淨,他自己又想起來了。」
  ……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就這麼辦吧,快點。」白允文說完,轉身出去。
  「允文!等等」展啟天追出去想組織,但是白允文將趙爵的房門關上,攔住展啟天,「……這是唯一的方法,你懂的。」
  展啟天眉頭緊皺,「如果一切結束呢?留給錦堂的是什麼?前後加起來總共十年的時間,你用什麼賠給他?」
  白允文不再說話,但是顯然主意已定,不會動搖。
  展啟天嘆了口氣,頹然站在一旁。
  房間裡,趙爵看了看大門,嘖嘖了兩聲,「唉……真狠心吶。」
  說完,他走到了白錦堂的床邊,伸手拿出了手機,很快地按了幾個按鈕,一條短信發出去。
  收起手機,盯著床上的白錦堂看了看,趙爵蹲下,壓低聲音道,「連電擊都沒法讓你失去意識了麼?果然是成功品。」的ebd9629fc3ae5e9f6611e2ee05a31cef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原本應該昏迷的白錦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轉過臉,看趙爵。
  「哼哼。」趙爵單手托著下巴壞笑了起來,「你真壞,有意看他們洋相麼?」
  白錦堂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剛剛給誰發短信?」
  「嗯……很有趣的人啊。」趙爵伸出手指戳了戳白錦堂的手背,「我在報復,準備一會兒看好戲。」
  「你不給我催眠?」
  趙爵笑了,盯著白錦堂,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咱們拉鉤?你不說出去,我也不說出去,就像那時候一樣,嗯?」
  白錦堂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伸手。
  「嗯。」趙爵滿意點頭,跟他拉鉤。
  「告訴我真相。」白錦堂鬆開手後,問趙爵。
  「嗯。」趙爵托著下巴認真地考慮了起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看到的那些東西?」
  白錦堂緩緩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趙爵道,「在你看到的全部裡面,有一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白錦堂皺眉,轉臉看趙爵,「是什麼?」
  趙爵聳聳肩,「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搜尋了你所有的記憶,卻沒有找到答案。」
  白錦堂開始回想。
  「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趙爵輕輕擺了擺手,笑道,「我或者那隻喵咪告訴你可以想的時候,你才能回憶,特別是碰到某些記憶空白時,千萬別強求,如果你不想再一次忘記你家親愛的的話。」
  白錦堂一愣,立刻想起了公孫。
  「哎呀……」趙爵笑著道,「這種眼神真叫人嫉妒啊,你們白家兩個小的比大的有愛多了,果然說兒子都是像媽媽的麼?」
  「那些空白是什麼?」白錦堂疑惑。
  「嗯……」趙爵想了想,「你覺得,藏一串密碼,最好的地方是在哪裡?」
  白錦堂想了想,「自己記住?」
  「聰明。」趙爵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將東西藏在人的腦袋裡,然後讓那人忘記記住了密碼這回事,這是最好的保險箱了!」
  「我不明白。」白錦堂問,「誰在裡面藏了什麼?」
  「一個很重要的人,藏了一個很重要的密碼進去。」趙爵微笑,「有空悄悄告訴那隻喵咪吧,他一定會興奮得全身的毛毛都炸開。」
  白錦堂皺眉,「你們不賣關子都會死麼?!」
  「我們知道的也不多。」趙爵站了起來,看了看手錶,「差不多了,我們說好了的,你一會兒可別拆我的台啊。」
  白錦堂臉色稍微緩和了下,問,「最後一個問題。」
  「嗯?」趙爵看手錶,催促他快問。
  「當年,他為什麼那麼做?」
  「他?」趙爵笑問,「你說允文?」
  白錦堂點頭。
  趙爵笑著湊過去,「不告訴你!」
  白錦堂皺眉,趙爵低笑,「你自己慢慢想吧。」
  說話間,就聽門外傳來了「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趙爵臉上一陣興奮,「來了來了,有好戲看了!」
  門外,衝出電梯的正是白玉堂和展昭。
  他倆其實後來就一直沒睡著,焦急地等著,剛剛展昭收到了一條短信,讓他們來他爸爸辦公室的頂樓,於是兩人飛快地趕來了。
  白允文和展啟天看到了兩人,臉色也是一變,都暗地裡罵了趙爵——那個混蛋,唯恐天下不亂!
  「大哥呢!」白玉堂走過去問。
  白允文皺眉,「回去,這兒沒你們的事。」
  白玉堂臉色不善,頭一次違抗白允文的命令,展昭看向白允文所站著的地方,後面是一扇緊閉的房間門,門牌號顯示的就是趙爵告訴他的那個號碼。
  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色,展昭問展啟天和白允文,「爸爸,白叔叔,大哥是不是在裡面。」
  兩人都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要進屋,白允文攔住,「站住。」
  話音剛落,就見大門緩緩打開。
  展昭和白玉堂抬起頭,只見趙爵表緩緩地走了出來,對兩人微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就見房間裡面,白錦堂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
  「大哥!」白玉堂衝了進去,白允文想攔都沒攔住。
  趙爵一挑眉,「我走了。」轉回身,和展昭打了個照面。
  展昭看了一眼房間裡的白錦堂,有些懷疑地看趙爵。
  趙爵給了他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走了。
  白玉堂進屋到白錦堂身邊,「大哥,你怎麼樣?」
  白錦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搖頭,「這裡是哪裡?」
  白玉堂臉色變了變,緩和了一下,才道,「大哥……回去吧,公孫等你呢。」
  白錦堂依然疑惑,「公孫?」
  白玉堂瞬間臉色蒼白,展昭在門口看得清楚,雙眉微皺,就見白玉堂站起身,回頭看門口的白允文。
  展昭嚇了一跳,頭一回看到白玉堂這種眼神。
  白允文也受不了了,轉身要走。
  「你別走,你憑什麼這麼做……」
  「玉堂!」白錦堂拉住白玉堂,問,「怎麼了?」
  「大哥……」
  白玉堂急又上火,就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展啟天趕緊拉著臉色難看的白允文,「走吧。」
  白允文被拉走,臨走時,就聽展昭問,「這樣真的是好的選擇麼?」
  展啟天將白允文推進了電梯裡,回頭說,「別這麼說,你日後會瞭解的。」
  ……

  「別走!把話說清楚!」房裡,白玉堂想要出去攔住眾人,但是白錦堂抓著他的胳膊往回一拽。
  「大哥……」
  白玉堂想讓白錦堂別拉著他,卻對上了白錦堂的雙眼,那眼神,白玉堂一頓……
  「你,沒……」
  白玉堂話剛到嗓子眼,白錦堂就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白玉堂愣住。
  門口,電梯「叮」一聲關上,白允文和展啟天離去。
  展昭走了進來,靠在門口問,「裝的?」
  白錦堂從床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袖子,「不像麼?」
  「嗯,基本上沒什麼破綻。」展昭聳聳肩,「趙爵想要幹嘛?」
  「看好戲吧。」白錦堂不緊不慢地回答。
  「果然。」
  「回去吧。」白錦堂出門。
  展昭要跟出去,就見白玉堂站在原地不動,皺眉低頭。
  「玉堂?」
  「嗯?」
  「走了。」展昭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到了停車場,載著白錦堂回了別墅。
  「你們先進去吧。」到了別墅門口,白錦堂對白玉堂和展昭道,「幫我把公孫叫出來。」
  「你們要出門?」白玉堂似乎不放心。
  「我記憶恢復了。」白錦堂一笑。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只好回去,叫了公孫。
  公孫跑出門,就見白錦堂站在車邊,對他微笑。
  「沒事麼?」公孫趕緊上下打量他。
  「沒事。」白錦堂嘴裡叼著煙搖了搖頭,拉他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那你記憶……」
  話沒說完,白錦堂藉著給他系安全帶的動作,按不住吻了上去。
  ……

  展昭回了別墅後,一轉眼卻沒了白玉堂。
  「玉堂呢?」
  「好像往後面去了。」陽陽指了指後頭的院子。
  展昭趕緊往後走,果然,就見白玉堂站在後院的花房裡。
  著花房是之前馬欣她們幾個女孩子一起弄的,在裡頭培育了很多精良的花卉,鬱金香、藍玫瑰、百合……都是些好看的品種。
  陽光透過玻璃灑下來,白玉堂穿著一身白,站在一個花架旁想著心思……展昭輕輕一揚眉,心說,若不是眉宇間的那一絲愁容,還真是白馬王子得一塌糊塗啊。
  走過去,靠近,展昭伸手撥弄了一下陽光下泛著淺棕色光輝的黑髮,問他,「剛剛,是不是大哥跟你說了什麼?」
  白玉堂將漫無目的望著遠方的視線拉了回來,與展昭對視,點了點頭,「嗯。」
  展昭稍稍歪過頭,等著他繼續說。
  白玉堂剛想開口,展昭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嘴唇,笑道,「讓我猜猜……嗯,當年開槍打他的人,並不是趙爵,是不是?」
  白玉堂吃驚,「你怎麼知道?」
  「你看趙爵神氣得都快飛起來了,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什麼亂子……那開槍打大哥的人是誰?」
  白玉堂扶著額頭,「你也說了,出了很大亂子!」
  「哦,,明白了。」展昭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問,「你爸爸?」
  「嗯。」
  「大哥當時還小,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爸爸雖然固執又總黑著臉,但他不是壞人。」展昭說著,拍拍白玉堂的胳膊,「大哥還說了什麼?」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大哥說,他腦袋裡有一個秘密,一個連趙爵都找不到的秘密。」
  「哦……」展昭突然醒悟了過來,「我明白為什麼趙爵當年要封存大哥的記憶了!」
  白玉堂一笑,「有一把鎖,自己打不開,又不想讓別人拿走裡頭的東西,所以再加一把屬於自己的鎖。」
  展昭笑,「嗯哼,的確像他會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第二道鎖已經解開了。」白玉堂道,「意味著……」
  「有第一把鎖鑰匙的人,隨時會出現。」展昭微笑,「當然,如果還活著的話。」

27娃娃和古怪標誌

  「唉……」展昭往床鋪上一躺,「好累啊……好困。」
  白玉堂坐在他身邊,始終是擔心,「貓兒,大哥真的沒事了吧?」
  「放心好了。」展昭扭扭脖子選擇了一個舒服些的角度,打了個哈欠點頭,「除了被鎖那一部分記憶之外,其他的都已經復原了,人應該也沒有原來那麼暴戾和容易失控,不過最好不要碰觸那個記憶禁區,不然可能會引發某些痛苦,畢竟那人不像趙爵似的,採用溫和的手段。」
  白玉堂嘆了口氣,「究竟是誰那麼做……」
  這時候,小獅子蹭上了床鋪來,大概幾天沒和展昭碰面了想得慌,上前先一頓亂蹭,嘴裡咕嚕咕嚕不知道叫喚著什麼。
  展昭伸手揉它肚子,「面面……」
  白玉堂皺眉,「什麼時候又改叫面面了?前陣子不是在叫餅餅?」
  「因為前陣子它喜歡吃蛋餅,但是最近你沒發現麼,它喜歡吃你做的意大利麵。」
  白玉堂望天嘆了口氣,也仰天倒下,靠在展昭身邊。
  他剛躺下,肚子上就一沉,白玉堂一看,發現是魯班跳了上來。
  白玉堂雙手撐在腦後,看著它,雖然苗條了不少,但始終還是只可愛的胖貓,「魯班,你的重量實在不是貓應該有的啊……」
  「喵嗚。」魯班在白玉堂胸前打起滾來,它最近很敏感,尤其不喜歡聽胖這個詞。
  「莉莉婭呢?」展昭伸手捏了捏魯班的耳朵。
  魯班趴在白玉堂胸口舔自己的爪子。
  「大概在陪小易吧。」白玉堂輕輕摸魯班的毛,「小易好像很疼莉莉婭。」
  「嗯。」展昭想了想,「的確啊,據說貓科動物是比較注意異性相吸的,莉莉婭是小美人,當然會被小易吸引麼,小易很可愛。」
  「這倒是。」白玉堂笑著點了點展昭的眉心,「貓兒,小時那會兒是沒染頭髮的,不然給你染成金發,效果肯定和小易一樣。」
  「你說你自己吧。」展昭翻了個身,戳戳白玉堂的腮幫子。
  兩人正在對視,就有人輕輕敲門。
  抬眼往外望,就見小易探頭進來,果然,手中抱著莉莉婭。
  展昭和白玉堂看他,笑問,「小易,怎麼了?」
  「我有事情想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站起來,將他從門外拉了進來,關上門,展昭對他招招手,小易就走過來了。
  「說什麼?」展昭很溫和地問小易。
  「嗯……」小易抱著莉莉婭坐在床邊,「是關於,之前要害我爸爸的那個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白玉堂問,「是關於梁雁的?」
  「嗯。」小易盤腿坐好,似乎有些怯生生的。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別那麼凶!
  白玉堂望天——我哪兒有凶啊?
  展昭回過頭對著小易笑眯眯,將小獅子和里斯本都揪過來放到他身邊,好讓他別那麼緊張,問,「你怎麼知道的?」
  小易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來,交給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接過來看,就見那是一個手制的小娃娃,純手工縫的,看起來很古老了,像是一隻小豬,很小,可以捏在手心裡頭,類似於鑰匙扣掛墜的大小,不算精緻。
  「這是什麼?」展昭問小易。
  「那個人給我的。」小易說。
  「梁雁?」白玉堂也是一愣,蹲下問他。
  「嗯。」小易摟住莉莉婭,點點頭,展昭再瞪白玉堂——微笑啊微笑!
  白玉堂尷尬,儘量用溫和地表情看著小易,問,「小易,這娃娃,是梁雁給你的?」
  小易點了點頭,說,「嗯,我後來,看到他的照片了,才知道那個人,才是害爸爸的人,他來學校找過我的。」
  「他來找你的時候,你多大啊?」展昭問。
  「就去年吧……嗯,新年的時候。」
  ……
  小易的回答讓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巴,「什麼?!」
  「你是說,他去年找過你?!」白玉堂翻下床找來了資料裡頭梁雁的照片,遞給小易看,「你確定是他?!」
  「嗯。」小易點頭,「就是啊。」
  展昭和白玉堂此時的表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貓兒……」
  「嗯?」
  「他不是應該死了麼?!」白玉堂正色問展昭,「怎麼會……」
  展昭也猛搖頭,這案子本來就跟幽靈多多少少扯著些關係,如今更是匪夷所思。
  「小易,你確定是這個人麼?他有沒有說他的名字?」
  小易搖頭,「這倒是沒有,他就問我是不是秦易。」
  「嗯,然後呢?」
  「然後他就給了我這個玩具。」秦易說,「他說,這是對爸爸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那你怎麼不給你爸爸呢?」白玉堂問。
  「那萬一有危險呢。」小易搖頭。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所以給他們麼,好護短的小孩。
  「怎麼不給趙爵?」展昭疑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呀。」小易嘟囔了一句,「爸爸說,不可以相信陌生人的,不過昨天爸爸說,你們是可以信任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小孩子不錯啊,和陽陽一樣,又一個二十四孝寶寶。
  白玉堂接過那個小布偶捏了捏,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發現裡面似乎有東西。
  展昭拿過來,問小易,「我們可以拆開麼?」
  小易眨眨眼。
  「放心,我們看看裡面有什麼,之後再讓欣欣姐姐給你縫上。」
  「嗯,好!」小易點頭。
  展昭拿來了剪刀,白玉堂接了過來,展昭皺眉似乎要自己動手,白玉堂一臉鄙視地看他——你動手能力幾乎為零還想幹嘛?小心戳了手指頭!
  展昭只好鬱悶地將東西都交給白玉堂。
  白玉堂捏了捏裡頭,發現裡面有一個硬物,硬幣大小薄薄一片——或者說,就是個硬幣?
  「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性?」展昭湊過去看。
  「應該不會吧。」白玉堂琢磨了一下,「會有一年多還沒爆炸的炸彈麼?」
  「要不然……找秦鷗來看一眼?」
  「不行,要沒有危險了才能給爸爸看!」秦易立刻皺起了眉頭。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好偏心!

  玩笑歸玩笑,白玉堂還是動手,小心翼翼地將封著布偶的線拆開,裡頭有一些碎布頭,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就跟小時候家裡用的碎布拖把似的。
  展昭接過這些填充物看了看,道,「不會是一年前做的,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嗯。」白玉堂將裡頭掏空後,發現中間有一塊銀色的金屬,薄薄一片,果然類似一枚硬幣。
  白玉堂拿著那東西在手上掂掂份量,道,「嗯……很沉啊,應該是錫的。」
  「上面有圖案。」展昭說著,伸手過去指了指其中的一面。
  「這是什麼?」白玉堂有些不太明白,一個古怪線條繞成的不規則圖,還有一串數字。
  「嗯……」展昭摸摸下巴,「數字……」
  「反面海有個圖案。」白玉堂將那錫片翻了過來,就見後面有一個標誌,那標誌很古怪,是一隻古怪的鳥,下面一顆六芒星。
  「六芒星。」展昭微微皺眉,「六芒星的象徵意義很多,普遍的兩種,一說是源自古印度古代宗教,象徵男女交合的力量統一。另外眾所周知,猶太教的標誌,聖潔不可玷污。應該不會是後一種意義,猶太教斷然不會讓一隻怪鳥凌駕於他們聖潔的六芒星之上。」
  「還有麼?」白玉堂問。
  「嗯……還有就是召喚惡魔了吧,因為它像征雙性的結合……所以和五角星一樣用途非常廣泛,很多邪教都用它來做標誌。」
  「只有邪教用啊?」
  「因為男女雙修麼。」展昭道,「那個藏傳佛學裡頭的秘宗歡喜佛,造型不也像是一個六角形麼?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拉展昭。
  「幹嘛?」展昭不解。
  「咱倆擺擺那姿勢,看像不像的……」
  「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看了看一旁的小易——小孩兒在這兒呢!
  白玉堂聳聳肩,不鬧了,又問「那這只是什麼鳥?老鷹不像老鷹、禿鷲不像禿鷲的……是什麼品種?」
  「嗯……這方面我就不如馳馳關了,他比較喜歡自然和地理的東西,看很多這方面的書。」展昭想著,問,「馳馳呢?還在看書麼?」
  「嗯,還在研究魔鬼啊、邪教之類的東西,不剛剛還說要瘋了麼。」白玉堂也頗有些無奈。
  展昭琢磨了一下,掏出電話來,撥通……
  不一會兒,白馳就捧著本厚厚的書到了門口,臉上無精打采的。
  「……馳馳,怎麼這麼憔悴啊?」白玉堂笑問。
  白馳有苦難言,這幾天趙禎修養好了,晚上就瘋鬧,他又一直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總是睡不著,睡不著了就往趙禎那兒湊唄……結果當然就被吃掉了。於是他白天擔驚受怕,晚上還要接受趙禎的瘋癲胡鬧,身心俱疲啊。
  「什麼事啊。」白馳走進去,靠在床上,拉過小易摸了摸他頭髮。白馳特別喜歡小孩子,正和趙禎商量著領養的事呢。他特別羨慕安吉麗娜朱莉那樣的,能領養世界各地的孩子,在家裡弄個小聯合國,那多有意思?以趙禎的財力也是可以辦到的。
  只是趙禎死活不答應,倒也不是說沒愛心,只是二人世界還沒享受夠呢,不到四十歲別想!於是白馳原先把氾濫的愛給小動物們,現在就給陽陽和小易。
  「馳馳,這是什麼鳥啊?」展昭問。
  白馳接過硬幣來看了看,一愣,「啊!」
  「怎麼了?」展昭和白玉堂問他。
  「這個是麝雉啊。」白馳說著,跑回房間,捧來了一本超級厚的百科全書來。
  陽陽也湊過來看熱鬧了,爬上床和小易坐在一起。
  就見白馳將百科全書打開,翻到某一頁擺在展昭和白玉堂面前,道,「你們看!這就是麝雉,生活在南美洲叢林中的,非常少見,它們和鴨子差不多,很善於游泳不善於飛行。」
  白玉堂盯著那隻身子肥頭小的山雞看了半天,「真醜。」
  「就是啊。」展昭也點頭,「身材比例嚴重失調!」
  陽陽和小易也贊成,小易指著圖片說,「像雞哦,肚子好胖。」
  「你們嫑這樣說它啊!」白馳急了,趕緊道,「麝雉不是一般的鳥類,它是史前動物,是現存世界上最原始的鳥類了!」
  「這麼大來頭啊……」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對展昭道,「除了熊貓之外,我又多了一種懷疑的動物了……」
  「熊貓怎麼了?!」小易和陽陽一起轉回頭認真看白玉堂,「熊貓很可愛!」
  白玉堂有些無奈,道,「不是……關鍵是,你看它那麼胖、那麼笨還那麼挑食,生個孩子個子那麼小還生半天,好不容易生了兩個只能養活一個,帶帶孩子還會不小心把孩子壓死……怎麼會活了那麼久?」
  小易和洋洋對視了一眼,認真反駁,「才沒有,熊貓很聰明的!」
  白玉堂無奈投向,「是啊是啊,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它們。」
  兩個小孩才放過他。
  「這種麝雉有什麼特別之處麼?」展昭問白馳,「比如說什麼象徵意義?」
  「象徵意義啊……沒什麼特別的啊。」白馳搖搖頭,「這種動物也不像鷹啊雕啊之類的那麼凶悍神奇氣,說白了只是長著古怪長毛會游泳的山雞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點頭,「形容得貼切啊!」
  白馳乾笑了兩聲,「哦……對了,不過麝雉的生活習性挺古怪的,起碼在鳥類裡面算罕見的。」
  「什麼生活習慣?」
  「就是……它們是群居的,而且以家庭為單位,一般一個家庭由十幾隻麝雉共同組成。」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了皺眉。
  「嘖……」展昭搖頭,「這種家庭習性不能代表什麼啊,也不是那種邪乎的意義……還有這個圖和數字……。」
  「貓兒。」白玉堂站起來,問,「還困不困了?」
  展昭搖頭,「早就醒覺了。」
  「咱們回SCI開個會吧,案子你有些頭緒了吧?」
  「嗯。」展昭也站起來,「的確,這次的案子裡頭摻雜了太多的干擾因素,因此原本簡單的被複雜化了,要把不相干的剝離開來,咱們回去整理整理。」
  「好。」白玉堂換了身衣服,給SCI眾人發信息,全體到辦公室集合。
  說完,兩人就一同走了,白馳也坐不住了,就跟去,趙禎自然屁顛顛帶著更屁顛顛的里斯本跟上。
  ……

  公孫坐在白錦堂車裡,偷眼看他,問,「你記憶真的回復了?」
  白錦堂點點頭,「嗯,算吧。」
  「什麼叫算吧?」公孫問他,「你說明白了。」
  此時,車子正好經過地鐵口,白錦堂微微一笑,「還記得這個地鐵麼?」
  公孫一愣,就聽白錦堂低聲說,「我可記得,總共三站路,終身難忘啊……」
  公孫耳朵有些紅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好在……是終於記起來了。
  「那……小時候的呢?」公孫總覺得白錦堂似乎心中有事,就追問了一句。
  「他們只能讓我記起現在這部分的,如果記得多了恐怕還會有麻煩。」白錦堂無奈地一笑,「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
  「嗯。」公孫點頭,釋然道,「其實原本你記起來多少也無所謂,這幾年別忘就行了!」
  白錦堂早知道公孫會如此說,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對了。」公孫之前的疲態一掃而光,顯得開心了不少,問,「咱們去哪兒?」
  「我還欠你一份禮物呢。」白錦堂將車子停了下,伸手輕輕抬起公孫下巴,「現在給你……」

28浪漫禮物的提示

  白錦堂的車子停下的時候,公孫環顧四周,眼前的景像有些熟悉——一邊是馬路,一邊正是上次白錦堂和他遇襲時,被的士撞壞了的小餐館。
  「到了。」白錦堂打開車門,拉著公孫出來。
  公孫跟著他下車,對這家餐館顯然還有些陰影。
  「沒事,已經都排查過了。」白錦堂拉著公孫往裡頭,「附近也有小丁他們安排的保鏢暗中保護,不會有事的。
  公孫最終點了點頭,拉著白錦堂的手,跟他一起走進了那個被黃線封著的,對他來說猶如噩夢一樣再不想進入的小餐館……

  餐館裡頭還是一片凌亂,因為警方的案子還沒有最終偵破,而白錦堂又受傷一直沒空處理,所以現在還是保持著那天混亂的樣子。
  公孫好奇,問白錦堂,「禮物就藏在這裡了麼?」
  「嗯,本來那天想拿給你的。」白錦堂點點頭,帶著他繞開桌椅往裡走。
  而公孫則是踩著廢墟邊下意識地回頭看外面的馬路,生怕又有什麼車子闖進來。白錦堂見他緊張,也有些無奈……最近突然發生了很多事情,公孫一直照顧他根本沒休息過,神經高度緊繃就會造成這樣焦慮的樣子,得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走到了餐館的盡頭,前方就只剩下了一個吧檯。
  白錦堂走過去,伸手摸索了一下,從吧檯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來……這盒子很像一個小棺材的形狀,用精緻的牛皮紙包著。
  「哦……」公孫明白了,原來白錦堂準備送酒給他,不用問,肯定價格不菲了。
  可是轉念一想覺得又不大對,因為那天晚上白錦堂讓他喝的酒就已經很好了……幹嘛還特意送酒?結婚紀念日對他們意義重大的,白錦堂應該會送些更有趣的東西吧?
  公孫正在納悶,白錦堂看他,「打開看看?」
  點點頭,公孫將那紙盒子拆開……就見裡頭有一個精緻的黑色木盒,上面雕刻著哥特式的花紋,中間有他喜歡的十字架章紋。
  有些好奇地看白錦堂,白錦堂只是示意他,繼續拆開看。
  公孫就將盒子打開了,裡頭還有一層布……布包裹著的一個堅硬的東西,應該不是酒,因為重量不一樣。
  將東西放到了桌上,公孫小心翼翼褪下了那個布包……只見裡面是一個袖珍小棺材……或者說,更像是棺材做的鏡子,可以照出他和白錦堂來,異常精緻。
  「誒?!」公孫覺得奇怪,「送鏡子?有什麼特殊含義麼?」說著,拿起來看了看,皺鼻子,「還是棺材形狀的哦,你想真想把咱倆裝一個墳裡?」
  白錦堂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你再仔細看看。」
  公孫不解,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那面鏡子的鏡面……忽然……
  那鏡子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產生了變化,慢慢地,變成了透明的……成了一口真正的水晶棺材,棺材裡頭,對臥著兩具袖珍的水晶白骨。,精美絕倫惟妙惟肖,連最細微的手指都是清清楚楚,手指握在一起,左手的無名指上,還有一樣的指環。
  公孫吃驚地張大了嘴,就聽白錦堂道,「按照我們的全身透骨架等比縮小做的!」
  「嗯……我看出來了。」公孫指了指白錦堂的頭骨,「你的頭顱受過傷,所以這裡有些微的凹陷,胳膊肘這曾經骨折過,所以這裡有一圈比較厚的骨膜。」
  白錦堂一挑眉,伸手托起公孫的下巴,「竟然連我骨頭的樣子都記得這麼清楚啊,嗯?」
  公孫一笑,「是啊,不止骨頭,還有肌肉和血管內臟呢,你化成灰了我都認識你!」
  白錦堂微笑,略帶歉疚地說,「可惜送晚了,本想給你個驚喜,我這幾天表現很差吧?」
  「嗯……」公孫摸了摸下巴,道,「勉勉強強,就一個及格分吧。」
  白錦堂無奈,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公孫笑了,看那口棺材,就見又變成了鏡子的樣子,吃驚「怎麼會這樣呢?」
  「熱感的。」白錦堂道,「屏幕感應到熱量,就會發生改變,下面的景象會顯示出來。也可以用圖片或者視頻。不過我覺得還是真的骨架比較好,我們死了之後,骨灰混合在一起,然後倒進這個棺材裡,它是抗壓的,將它埋進深海墓場……就算人類毀滅了,我們還在那裡!」
  公孫忍不住挑眉,「你還真瘋狂啊。」
  白錦堂略有得意,「當然。」
  「骨架用什麼做的?」公孫覺得像是磨砂的玻璃?
  「白水晶。」白錦堂道,「裡面有我們的頭髮……」
  公孫仔細看了看,抬眼,看白錦堂,「好變態的愛啊!」
  白錦堂挑眉,「所以配你啊。」
  公孫也挑起嘴角,「嗯……」伸手環住他脖子,「越變態,我越喜歡!」
  白錦堂愣了愣……公孫除了結婚的那晚,從來沒跟他說過「喜歡」……
  「策……」低頭再一次細看公孫,白錦堂忽然有了一種久別重逢恍若隔世的感覺,特別是經歷了剛剛那種種的糾葛之後。原本心中義憤難平,然而看到了公孫……卻覺得似乎那些都並不那麼重要了,正如他說的,以前怎麼樣根本無所謂,最最值得珍惜的,還是這三年的寶貴記憶。
  公孫湊上去,主動吻了他嘴角,認真地道,「別讓他們再害你!誰若是再敢對你做什麼,你就反抗,知道麼?就算他是你親生父母!」
  白錦堂失笑,「這麼不孝?」
  「你不動手,那就我來!」公孫一抬眼,「敢動我的人,老子也翻臉不認人!」
  白錦堂聽後愣了良久,笑得前所未有的開懷。
  兩人氣氛漸佳,公孫仰著臉雙手環著他頸,白錦堂則是托著他後背低頭看著他眉眼。
  「禮物好特別,不像是這裡能買到。」
  「嗯,那天看一個科技展。」白錦堂笑了笑,「碰巧看到所以就定做了一個……排隊等了小半年了。」
  「這麼用心?」
  白錦堂微笑,「滿不滿意?」
  「滿意。」公孫點頭,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白錦堂的鼻子,「想不想要獎勵?」
  白錦堂又驚又喜,瞬間血往上湧,這幾天他最大的損失其實就是稍作了很多很多很多!想罷,趕緊就要帶公孫去兩人常去的酒店頂樓……
  「啊!」
  而偏偏就在白錦堂興致正濃的時候,突然聽到公孫大喊了一聲。
  白錦堂一個激靈,轉臉看了看四周,還以為公孫發現什麼危險了,一看沒有,回過頭有些無奈地對公孫說,「策,這種時候別嚇人啊……萬一嚇壞了,這可是影響一輩子的事兒。」
  「不是!」公孫舉著那棺材,興奮地道,「我知道幽靈顯靈是怎麼回事了!」
  「啊?」白錦堂納悶。
  公孫眼睛閃亮,「我也知道誰要害你,為什麼害你了!」
  白錦堂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真想將他扛走直接丟進飛機開到復活節島上去過兩人的二人世界完全沒有案件、兇殺和秘密!
  ……只可惜,公孫已經拉著他往外跑,「走!我們快回SCI!」
  白錦堂無言嘆氣,跟著公孫出去,心說,找什麼兇手破什麼案啊,□焚身了才臨時急剎車,這比死了還難受。只可惜他對公孫珍惜不已,而且白錦堂別看平日冷冰冰的,對於所愛之人卻是相當的溫柔,用公孫的話形容,他是個隨時壓制著各種狂躁的溫柔情人。當然,第一次的粗暴讓白錦堂深深內疚,因此對公孫尤其順從,幾乎言聽計從。不過麼……對外人,還是原來那個不好親近的白錦堂。
  上了車後,白錦堂發動車子,公孫見他一臉蔫了的表情,就道,「這次是十萬火急,別急,你的獎勵留在晚上。」
  白錦堂精神一振,發動車子,「就今晚啊?」
  公孫看了看手裡的禮物,道,「嗯……看你那麼用心準備禮物的份上,多獎勵幾天吧……我也想休息休息,去復活節島單獨度假怎麼樣啊?」
  白錦堂心花怒放,公孫這話的意思就是度假和天天都能做唄……趕緊發動車子,往SCI趕去。
  ……

  SCI辦公室,所有人都到齊了。
  趙禎沒在,說是讓眾人先研究者,他去準備一些東西,洛天陪著他一起去了。
  「頭兒,是不是有線索了?」趙虎搖了搖手裡的資料,「我們調查了很多,還有那幾個沒死的司機口供也來了!線索也是不少」
  白玉堂點頭,「我們先將案件梳理一下,然後一樣樣慢慢來!」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看展昭——這線索太亂了,你解釋吧,用中文啊。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
  同時,門被推開,馬欣、盧方也都來了。眾人看到了盧方,就知道可能這案件涉及了很多
  「開始吧。」白玉堂對展昭點頭。
  展昭眼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紙張記錄,他一般想事情都不愛用筆,SCI兩個人整理線索和思路的時候從來不用紙筆——展昭和白馳,因為他們的腦袋比手好使。
  展昭看了看眾人,道,「這次的案件,處理的關鍵是要將線索先剝離!所以我們來一個剝離式推理!」
  眾人豎著耳朵聽——剝離式推理?!這次的手法可新鮮。
  「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下總共多少件案子!」展昭笑道,「第一,幽靈殺手製造交通事故的案子!第二,趙禎受威脅的案子!第三,幽靈放火案!第四,大停電!第五,炸彈威脅案!第六,袁臨案!第七,李穎案!第八,陳宓綁架案。」
  眾人面面相覷,難怪毫無頭緒思維混亂了,這次的案件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複雜,竟然是八條線索纏繞在一起,看來真是要讓展昭先將線索一條條剝離開來,才能雲開月明了。
  「首先,我們將案子所有的線索,按照各個案件來分類,每個案子有多少條線索,一一對號入座,建立一張關係網!有線索補充的,說到疑點和關鍵點的時候補充!」的f73b76ce8949fe
  眾人都點頭,這次的案子雖然複雜,但是展昭的方法卻是很清晰明了的!
  「首先,第一個案件,第一樁計程車司機被幽靈襲擊的案子。」展昭說著,看一旁的蔣平,讓他來具體說。
  「好的。」蔣平將資料整理了一下,道,「這件案子的事發,是因為頭和展博士在路上遇到了司機肇事。司機說是幽靈打擾了他,和近期流行的幽靈殺手案件不謀而合,幽靈殺手的案件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展昭點了點頭,道,「這裡有第一個疑點!」

  這時候,馬欣拿了一大塊白板,用黑筆畫了簡單的事件和時間進展線,藍筆寫上案件和線索點,紅筆寫上疑點。
  「欣欣,這個好啊!夠清楚」白馳拍手,眾人也點頭。
  馬欣笑眯眯繼續記錄。
  「疑點是,為什麼正巧讓我和貓兒碰上了。」白玉堂坐在展昭身邊,跟他一起分析案情,這些他們之前就已經全部討論好了,早就心中有數。
  「的確很可疑。」盧方點頭,「而且我打電話問過出租車公司,出租台有記錄,那輛車子是被人叫車了才開過去的。而最奇怪的是,找到了車子的發票……開了很遠很遠,出租車價錢有三百多。」
  「三百?!」眾人都有些不解。
  「花那麼多,繞城啊?」馬漢有些不解,問盧方「客人在那兒叫的車?」
  「體育館,其實和小白他們被撞的地方很近,是來警局的必經之路。」盧方笑了笑,將一張圖紙交給了白玉堂,「你看!」的cedebb6e872f539bef8c3f919874e9d7
  展昭和白玉堂拿過圖紙看了看,就見那是車上導航儀記錄的行車路線圖。
  「這是在繞圈啊!」展昭吃驚,「就在原地轉圈!」
  白玉堂也皺眉,「這麼說……那人是在等我們了?!」
  展昭點頭,眾人都覺得是這麼回事。
  「唉。」秦鷗突然問,「這麼說,那幽靈出現是可以控制的?」
  眾人都看他。
  「是啊!」趙虎也道,「豈不是讓來就來?」

  正這個時候,就聽門「嘭」一聲被推開,眾人都一驚,轉臉一看,是公孫和白錦堂。
  「呼……」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嚇了一大跳。
  「公孫,大哥?」白玉堂問,「怎麼……」
  沒等他說完,只見公孫舉著一個棺材形狀的鏡子,道,「我知道了!幽靈怎麼變出來的。」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門後,趙禎也走了進來,道,「道具都準備好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團隊,不過……幽靈的現象可以重現給你們看了。」
  眾人都站了起來。
  公孫聽到趙禎的話後,立刻將鏡子遞給他看,伸手一摸……熱感裝置馬上顯示了下面的景象。
  「哦!」趙禎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業餘的魔術師會有一支跟我一樣專業的團隊呢,原來有這麼好的道具啊!」
  「真能重現?」白馳跑過去問。
  「嗯。」趙禎笑了笑,對展昭和白玉堂道,「打斷一下你們的會議,要不要先去看一看魔術?!幽靈駕到哦!」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點頭,「好!」

29簡單騙局

  關於幽靈,人類歷史上有很多說法,為什麼會有幽靈?最普遍的一種解釋是,幽靈是因為人類對於死亡和黑暗的恐懼,而產生的一種幻覺。一個鬼魂,就好像是一句善惡到頭終有報一樣,從古至今束縛著人類自私的本性。
  幽靈作為一種並沒有實體證據的意識存在,身上具有多種信息,神秘、恐懼、報應、邪惡、無所不能……
  作為兩個看恐怖片都會睡著的人,展昭和白玉堂對幽靈有著不同的見解。
  展昭有鋼鐵一般的神經,對於幽靈,他認為從科學上是沒有存在依據的,因此就算見到了真的幽靈出現在眼前,他也會理性地告訴幽靈——你是不存在的。
  白玉堂的看法可能更大眾化一些,他用了個逆向思維。就好比說,你死了可以變成幽靈,那麼我死了也可以變成幽靈,所以who怕who啊?!
  這次的幽靈兇手連環肇事案件,顯然是有人利用了幽靈來行兇,簡單地說,是個騙局。
  騙局就一定是有理由的,為什麼要行騙,有什麼目的、什麼所圖?
  按照之前秦鷗提供的線索,這個「幽靈」行為詭異,除了害死出租車司機之外,還害人縱火自焚。
  這些人都只是平凡的勞動者,是靠辛勤勞動養家餬口的善良百姓,只是因為一個幽靈銷魂的鬼影,就搞得精神失常或者是家破人亡。
  這種無差別的作案方式,只能說那兇手是個窮凶極惡的心理變態者,或者說,他有什麼非常的理由,要置這一群普通人於死地。
  ……

  「兇手的方法,完全是靠了這個裝置,但我用的卻是切切實實的魔術。」趙禎說到了魔術的還是很興奮的。
  SCI的眾人跟著他,到了警局樓下的停車場,那裡空出了一大塊地來,正當中有一輛出租車。
  趙禎想了想,指指趙虎,「虎子,進車裡去,你演司機。」
  「哈?」趙虎撇撇嘴,「又是我啊?」
  白玉堂拍拍他,示意他——去吧!
  趙虎心不甘情不願地坐進了車裡。
  趙禎跟自己團隊的人打了個招呼,展昭他們好奇地看著,就見真的好多人啊,有國人也有老外,一個個都穿著工裝服,很專業也很酷。
  在出租車後方還有一輛交通警的摩托車停在那裡,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輛小型卡車。
  SCI眾人都分別找地方,站的站靠的靠,準備看熱鬧。
  趙禎跟眾人解釋,「這個魔術,一旦揭開,你們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頭看著。
  「首先。」趙禎道,「我們重演那一晚的經過。」
  於是,趙虎就像是普通司機一樣,開著車子,被趙禎攔了下來。
  趙禎還沒有上車,後面上來了一個交警,讓司機下車,查看他的身份證件什麼的。司機只好下車配合,在這個過稱之中,趙禎假裝幫趙虎說話,有意無意地,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哦……」馬欣一挑眉,「原來那個司機手上的指紋是這麼上去的啊!」
  「難怪四面擋著防護罩,還會在胳膊上有指紋。」白玉堂自言自語。
  「的確。」展昭道,「交警莫非是假扮的?還是被買通了或者根本就是他們一夥的?
  「這個只是順便做一下。」趙禎將手套交給了一旁的助手,「省的一會兒再做一遍,大家明白就好。」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隨後,就看到趙禎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要進去,同時,就聽到後頭有喇叭響,是那輛小型卡車。
  隨後,出租車發動了起來往前開。
  交通警察的摩托車又從出租車旁邊過,交警在不遠處對著那出租車司機揮手,那意思是讓他趕緊走。
  而在後方開上來的那輛卡車突然涼氣了強光燈,停車場是地下的,光線昏暗,而這輛車不知道是改裝過還是什麼?這這車頭燈跟探照燈似的,司機好懸沒爆盲了。
  趙虎的車子往旁邊挪開了一些,大卡車直接開了過去。
  突然,就聽到猛一聲急剎車,趙虎的車子打橫停住了,明顯是猛踩油門的。
  眾人都一愣,就見車門打開,趙虎驚駭地出來,喘著氣,「媽呀……真……真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過去,就見車子裡空無一人……趙禎不見了。
  「誒?」白馳打開車門,「人呢?」這時候,就見趙禎從停車場的某根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喔……」
  他那群助手都在遠處不停的拍手。
  展昭就覺得他們好像跟F1賽車時,在旁邊盯場的車隊工作人員似的,好專業啊,這工作其實也挺酷的。
  「剛剛發生了什麼?」白玉堂問趙禎。
  「魔術。」趙禎微笑,「其實我沒上虎子那輛車。」
  「沒上?」眾人面面相覷。
  「我只是做了個樣子而已……普通魔術手法,你們被這源源不斷的干擾奪走了注意力,以至於沒看到我溜走。」
  「交警和卡車的確來的恰到好處啊,應該是配合好的……」展昭說著,沉吟了一會兒,「我應該知道什麼人是真兇了。」
  「貓兒。」白玉堂輕輕拍了拍他,「你思維別那麼跳躍行麼?」
  眾人都眼巴巴看他,「求真相!」
  展昭一笑,「我想我們被騙了,這根本不是什麼魔術連環殺人案,而是徹頭徹尾的醜聞騙局!有預謀的殺人案,被害者不是隨機挑選的,是特意安排」
  趙禎一拍手,「我也這麼想!」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明白了,叫來了蔣平,道,「去調查一下這幾個司機在出租車公司時候的情況,他們有沒有跟人發生過爭吵,或者和人結怨,最好是公司的上司。」
  蔣平跑去打電話了,眾人也上樓
  「虎子,剛剛看見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洛天等都湊過去問。
  趙虎道,「我看到趙禎進來了,然後那交警讓我趕緊走,我想啊,出租車司機肯定最怕交警了,就趕緊走了,想要問那人去哪兒,回過頭,就看到強光一束……我眼睛一花,聽到趙禎說,去體育館。」
  「那我就開去體育館了。等到卡車過去了,我就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看看身後的趙禎……他好好坐在那裡。」
  「這地方那麼小,我能開到哪兒去啊,就想看後視鏡,問他接下去怎麼辦……沒想到一隻鬼朝我撲過來……娘啊,幸好老子反應快啊,要是真擱大半夜讓我瞧見了,苦膽非嚇破了不可,難怪那些司機出事了,作孽!」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怎麼做到的?
  「玄機全部在這個地方。」趙禎說著,晃了晃手裡剛剛拆下的後視鏡,「這裡有熱感的視頻播放器,那聲音是視頻裡面錄的,我這個是自己製造的,更加專業一點。」
  「禎,有什麼玄機?」白馳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笨了,完全不明白。
  趙禎示意眾人別著急,等到蔣平問來了線索,再一起說。

  眾人回到了SCI的辦公室後,蔣平剛好掛掉電話,走過來說,「頭兒,原來這幾個出事的司機,曾經不止一次向公司舉報,說出租車公司的一個陳姓經理貪污的巨款,他們中有一個因為這件事被毆打過。對了,還有一個王德律師,聽說過麼?」
  「哦。」展昭點點頭,「就那個免費為沒什麼法律意識的工人做法律援助的退休大律師啊?我認識。」
  「嗯,人很好。」白馳也點頭,「之前不是有好幾個受害者都是他給免費打的官司麼。」
  「其中一個死掉的司機,他手機裡的電話鑑識科的同事都一一找了,其中有一個就是王律師的電話。」
  「哦,電話給我,我去詢問下。」盧方拿著電話號碼走了。
  不一會兒,他皺著眉頭回來了,道,「王律師說,這幾個司機曾找他諮詢一些法律問題,好像是他們的經理公報私仇,他們想要告他貪污……本來約了詳談,但那些司機卻始終沒有去,而且王律師記得他們跟他提起過,他們手上有證據。」
  「殺人滅口啊!」趙虎道,「這是充分動機的謀殺案誒!」
  展昭問白錦堂,「大哥,你在哪兒參加的科技展,看到了那款鏡子的?」
  「哥本哈根的一個科技展,我本來是想去看酒店新型監控設備的。」白錦堂道,「後來正巧看到了這個小玩意兒,而且據說設計師是個國內的大學生,所以我就買了。」
  「大學生……」秦鷗皺眉,想了想,「這麼說起來,之前發生火災的那家,是在M大工作的教員,還有幾個發生火災的似乎都是老師……」
  眾人一挑眉,白玉堂問蔣平,「查那個學生和出租車公司的總經理什麼關係。
  蔣平一查,抬眼,「父子。」
  ……

  「頭!」蔣平對白玉堂他們道,「這是那天趙禎從出租車後視鏡裡頭搜出來的視頻,因為電池已經用光了,所以這鏡子已經無法顯示下面的視頻,但是裡面的視頻我這裡讀出來了。」
  說著,他將視頻播放,讓眾人看。
  眾人湊過去一看……就見是一個女中學生,上車……消失……變成鬼……
  「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這段視頻有破綻。」趙禎對眾人道,「這根本就是一段電影。」
  「電影?」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沒錯。」趙禎叫來了自己一個看著特別朋克的助手,叫小鬼。據說他是個恐怖片通,幾乎世界上所有的恐怖片他都看過,一輩子以看恐怖片為樂。
  「這是一本限制級的恐怖片,國內看不到是日本片子,有十來年了吧,講的是一個女中學生在學校被同學欺負、被老師騷擾,最後在雨夜被計程車撞死後化作厲鬼來報仇的故事,拍得還算是不錯的。」
  「那麼這個女鬼和王珍凝相像只是巧合?」白玉堂微微皺眉,「哦……就是因為兩者相似,所以才選用了這一段視頻!」
  「沒錯!」展昭也點頭,「王珍凝也是死於交通意外,是出租車司機撞死的,因此要公司賠償,負責這一塊的陳經理很有可能記的她的樣子,才會故弄玄虛讓這起案子看起來更像是幽靈作怪。
  「王珍凝的父母答應了我們見面卻突然全家離開……很有可能得到了封口費。」白玉堂摸摸下巴,「父子合作殺了不少人,我們兜兜轉轉查了那麼久的幽靈、還有縱火、爆炸……原來只是一起單純的殺人滅口案件。」
  「不止。」展昭冷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警方安裝的攝像頭拍到的視頻,和後視鏡裡頭的視屏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警方內部有人被買通了。」白玉堂微微一笑,「交通科的人嫌疑很大啊……還有,他們從哪兒弄來的王珍凝的指紋呢?」
  「這裡水就很深了。」展昭笑了笑,「因為幽靈兇手的手法,晚上可能行得通,白天什麼卡車燈光之類可是一律不好使的。」
  眾人聽後,都是一愣。
  趙禎點頭笑,「所以也沒有白天的視頻麼,對不對?」
  「而且白天事實上只撞了兩個人。」公孫指了指展昭他們,「你們,還有馳馳。」
  「撞大哥那次也是晚上,而且……有王珍凝的指紋。」白玉堂道,「可能是那對父子從訂單當中發現了你,覺得可能會被發現所以要滅口……可是為什麼出租車撞得那麼準呢?!」
  「嗯……」展昭在一旁聽了,道,「我們先剝掉了第一層皮,留下的幾個疑點,看剝第二層皮的時候能不能找到答案。」
  眾人面面相覷,馬欣去白板前面詳細記下了線索圖,其他人則是回到桌邊,聽展昭繼續剝離案情。

七夕番外 月老紅線

  SCI的眾人最近因為案件而忙的焦頭爛額,在白錦堂的別墅裡頭,卻有幾個人很閒。
  ……
  陽陽將跳棋往前跳了三格,嘟囔了一句,「今天是七夕哦。」
  小易也將棋往前跳了三格,問,「七夕是什麼?」
  「哦……」陽陽明白過來,小易一直在國外生活,所以不知道七夕情人節,就給他講了牛郎織女鵲橋會,中國古代情人節的事情。
  「啊!」小易睜大了眼睛,「明天情人節麼?那是大事件啊!陽陽,欣欣姐姐有沒有給你爸爸做巧克力?」
  陽陽皺了皺鼻子,道,「我覺得,就算做了,估計也會做成真的心臟的形狀……而且還是分得清楚心房、心室和主動脈的那種。」
  「酷~」小易讚歎,又嘆了口氣,「好想情人節的時候,爸爸可以跟楊醫生求婚喏。」
  陽陽睜大了眼睛,「對呀……要是爸爸肯在情人節向欣欣姐姐求婚就好了哦……先不說求婚,能讓欣欣姐姐不再生氣了也好啊。」
  兩個小傢伙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洩氣地長嘆了一聲,「不可能的啦……太呆了!」
  「什麼不可能啊?」
  陳老頭端著咖啡杯晃悠了過來,拍拍里斯本的腦袋,坐下來看倆個小傢伙。
  「陳爺爺,你七夕有沒有活動?」小易問。
  「哈哈。」陳老爺子笑著道,「幸好今天不用出門啊。」
  「為什麼?」陽陽不解。
  「因為啊……」陳老頭壓低聲音說,「等著給我送巧克力的人是在太多了,我又不能吃,血糖會高啊。」
  「我們吃呀!」陽陽和小易舉手。
  「嗯?」陳老頭伸手捏兩個小孩的腮幫子,「不是吧,你們兩個小帥哥竟然沒有人給你們送巧克力?男孩子要知道適當展示自己的魅力啊。」
  陽陽和小易傻笑,老頭想了想,道,「你們知不知道,情人節還有個很重要的角色麼?」
  「什麼?」兩人仰臉看他。
  「月老啊!」老頭對他倆眨眨眼,「月老都有紅線的麼,有情人就牽住!」
  說著,老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打陳瑜用來編手鏈的紅繩子,對兩人眨眨眼,「他們肯定都忘記七夕節了,嗯……我們來幫他們一把?」
  小易和陽陽對視了一眼,一起頭——嗯!

  SCI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眾人準備各自回去休息。
  洛天接到陽陽的電話,說是陳爺爺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讓大家都來吃飯,也該放鬆一下了。
  於是,眾人一起來到了白錦堂的別墅。
  果然,陳老爺子手藝出眾,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好菜,眾人大塊朵頤後已經很晚了。
  馬漢趙虎讓陳佳怡和齊樂抓走了。
  陳瑜也參與了這次的計劃,所以強拉硬拽馬欣留下來陪她,洛天也想帶陽陽回去,但是小易粘著陽陽說要晚上和陽陽一起睡,洛天無奈,只好留下來陪他倆。
  很快,整座房間都安靜了下來,還在運作的大概只有外面的超強監控系統,以及大丁小丁安排的輪流值班人員。
  晚上九點三十分,對於一般人來說還不算很晚,但是對於規定九點鐘上床九點半一定要睡著的兩個小傢伙來說,已經很晚了。
  小易拿著紅繩,問陽陽,「我們先對付誰?」
  陽陽想了想,「看情況吧!」
  兩人點頭,穿著同款的維尼小熊睡衣,悄悄溜出了房間,開始觀察地形。

  他們先跑到了隔壁白馳和趙禎的房間。
  房間亮著燈,因為在家裡,眾人除了要做一些非常私密的事情之外,基本都是開著門的。
  小易和陽陽扒著門縫往裡看了看,就見白馳坐在床上,背後枕著里斯本,正在看書,趙禎在一旁躺著,也在一起看書……白馳越看越害怕,往趙禎懷中鑽了鑽。趙禎摟住他,嘴裡自言自語,「閣樓上那個是失蹤的人麼?」
  「不曉得啊。」白馳翻了翻封面,「這個人偵探小說寫得不錯啊。」
  趙禎挑眉,「的確啊,恐怖小說懸疑方面也算不錯啊……你猜誰是兇手?」
  趙禎搖搖頭,兩人繼續往下看,里斯本打了個哈欠。
  陽陽和小易退到一旁。
  小易:「他們氣氛還不錯的啊。」
  陽陽:「好像是哦……不過里斯本在。」
  「我有辦法。」小易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白馳和趙禎抬起頭,就看到小易在門口。
  「小易?」白馳對他招招手,「怎麼啦?」
  「嗯……」小易指指里斯本。
  里斯本看到了,就懶洋洋爬起來跑了過去。
  小易捏捏它耳朵,又瞄了白馳和趙禎一眼。
  「還有事?」白馳問。
  「嗯……」小易看身後的陽陽,陽陽手上繞著一圈紅線,想著該用什麼法子給他倆繞上。
  「來。」白馳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就放下書做起來,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拿過兩個巧克力派,對兩人招招手。
  兩人跑了進去。
  「怎能麼了?」
  「嗯,我們有些禮物想要送。」
  陽陽和小易說著。
  「哦?」白馳和趙禎都有些吃驚,「送什麼?」
  「先閉上眼睛!」小易說。
  白馳和趙禎對視了一眼,都閉上眼睛,兩人一件計劃成功了,趕緊拿出一根長長的紅線來,給兩人繫上,嘴裡說著,「不准睜開……」然後就往外跑,出了門喊了一聲,「可以啦!」
  然後嘭一聲關上了門。
  白馳和趙禎莫名其妙地睜開了眼睛低頭一看……兩人都愣住,小拇指被一根紅繩子繫住了。
  「這是什麼狀況?」趙禎有些不明白。
  白馳眯著眼睛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日曆看了看,「哦……這兩個小鬼,今天是七夕啊。」
  「哦……」趙禎立刻一笑,「情人節啊。」
  白馳伸手要去解開手上的繩子,趙禎按住他,「馳馳啊,你覺不覺得我們已經很久……」
  「嗯?」白馳見趙禎一點點靠近,抬眼看了看別處,「可是明天還要查案子……」
  「到明天你上班還有十幾個鐘頭,應該足夠了吧……」趙禎微微一笑。
  「可是……」
  「馳馳。」趙禎給他看了看手上的紅線,「月老都發話了,不照辦不太好啊……你看,門都關上了。」
  「書……」
  「別管什麼書了。」
  「唔……」
  「乖……」

  陽陽和小易解決了第一對,接下來是第二對——隔壁房間的展昭和白玉堂。
  往裡頭望了一眼,出現了比較詭異的畫面。
  白玉堂坐在一運動器械旁邊練習,果然精力充沛。展昭穿著睡衣,靠在床上敲著筆記本鍵盤,似乎是在寫書。
  「哎呀。」陽陽認真道,「這兩人完全沒有氣氛吶。」
  「那怎麼辦啊?」小易問。
  正這時候,門打開了,白玉堂用一塊毛巾擦著汗,站在門口看兩人,「幹嘛呢?還不睡小心被打屁股。」
  陽陽和小易對視了一眼,身後還跟著里斯本。
  「嗯……我們,有題目要問展叔叔。」陽陽平日找展昭都是問功課,所以這次也順口說了。
  「題目?」白玉堂琢磨著可能是作業吧,就開門讓兩人進去。
  陽陽和小易跑了進去,展昭放下筆記本,問,「什麼題目?」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就看見白玉堂已經進浴室洗澡了。
  「嗯……」陽陽和小易有些為難了,時機不對啊,接下來要怎麼辦啊?
  展昭微微一笑,「你倆有什麼陰謀啊?」
  兩人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
  展昭嘆氣,捏了捏兩人的腮幫子,「我好歹也是心理學專家,你們兩個小鬼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陽陽和小易做了個鬼臉。
  「背後藏著什麼啊?」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就看到了幾根紅繩子。
  想了想,拿起檯曆一看,「哦……想做月老啊。」
  「嗯,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對哦!」小易挺自豪。
  展昭一笑,「你們兩個啊,成功了馳馳和趙禎對吧?」
  兩人都點頭。
  「其他的都簡單,最難的是你倆最難湊合的那兩對!」展昭對兩人眨眨眼。
  兩個小傢伙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怎麼樣。」展昭盤腿坐好,將正在打盹的小獅子抱過來,道,「有沒有計劃?」
  兩人都搖搖頭。
  「嗯……」展昭摸摸下巴,道,「要不要我給你們做參謀啊?」
  陽陽和小易眯起眼睛看展昭。
  「哇……」展昭戳戳兩人肚子的維尼小熊,「你倆竟然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專家啊?」
  「可是,展叔叔你破案是厲害,這個就……」
  「這樣吧,為了證明我的實力!」展昭抽出了他們手中的一根紅繩,道,「教你們一招就擺平大哥和公孫那對,信不信?」
  兩個小孩兒一驚,「這麼厲害啊?」
  展昭對兩個小鬼招招手,在他們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
  ……

  白錦堂正在看文件。
  自從記憶恢復之後,積累了很多的公文,抬眼,就見公孫正靠在床上看著法醫學報告,他現在要重新投入案件之中了。
  白錦堂正看著公文呢,就見門口陽陽探頭進來,對他「噓」,然後鉤鉤手指。
  白錦堂有些不解,走了過去,兩個小傢伙仰臉對他笑眯眯。
  白錦堂問,「怎麼?」
  陽陽拿起了一根紅繩子給他。
  白錦堂一愣,小易嘴巴動了動,做了個「七夕」的口型。
  白錦堂一挑眉……一臉讚賞地從口袋中掏出些東西塞進了兩個小傢伙的口袋裡,順便接過了紅繩,一眨眼……關門。
  兩人掏了掏口袋,就見是——豐厚的小費……
  隨後,聽到裡頭傳來了某種古怪的聲音。

  展昭剛剛敲了幾個字,就見陽陽和小易歡快地衝回來,「好厲害喏!」
  「展叔叔,給我們出主意吧!」
  展昭放下電腦,正色道,「嗯!你們兩個,一人對付一個!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嗯!」兩人點頭,認真聽展昭說話。
  ……
  片刻之後,就見兩人跑出了展昭他們的房間,一人拿著一根紅繩,小心翼翼地跑了。
  展昭笑著搖頭準備繼續敲書,就見浴室的門一開。
  白玉堂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對床上的小獅子招招手,順便幫它打開門。
  小獅子跑去樓下的沙發上跟里斯本一起睡了。

  「貓兒。」白玉堂上了床躺著。
  展昭放下筆記本也準備睡了,翻過身準備叫白玉堂關燈,卻見他微笑著,手裡拿著一根東西——紅繩子。
  「呃……」展昭愣了愣,白玉堂已經掀開被子往上拉了拉……
  「明天還要上班!」
  「沒關係,你向來沒有體力勞動!」
  「累!」
  「你要多鍛鍊貓兒,特別是腰腹部,因為經常坐著。」
  「啊!」
  ……

  次日清晨。
  白玉堂、趙禎和白錦堂神清氣爽下樓,展昭、白馳和公孫照舊睡懶覺。
  到了廚房門口,白玉堂就發現廚房鎖著……因為廚房的構造比較特殊,所以只能從外面鎖上,裡頭打不開。
  「有沒有早飯吃?」趙禎過來胳膊擠在白玉堂肩膀山個,「好餓……」
  話沒說完,三人都愣住了,因為廚房裡,馬欣和洛天正靠在一起,馬欣枕著洛天的腿睡得直流口水,洛天無奈地看著眾人,示意——快點開門。
  白玉堂忍笑,將門打開,馬欣也醒了,迷迷糊糊爬起來。
  趙禎開她玩笑,「欣欣,終於動手了啊?」
  馬欣狠狠白了他一眼,嚯地站起來,滿臉通紅,「今天不給陽陽吃冰激凌了,小壞蛋!」
  洛天也站了起來,「我要揍他屁股!」
  說完,兩人往外走。
  「怎麼了?」白錦堂問。
  馬欣道,「陽陽說魯班鑽進灶台下面被卡住了,讓我救它出來。」
  白玉堂挑眉,「你竟然相信貓被卡住?」
  馬欣臉一紅,「那魯班是胖貓麼……」
  「喵嗚!」沙發上趴在里斯本頭上的魯班哀怨地叫了一聲。
  「那你呢?」白玉堂問洛天。
  洛天嘆氣,「陽陽跟我說,欣欣進廚房突然暈倒在地上了,我進來看見她趴在地上以為是真的,正要看她……他把門鎖了。」
  「唉,孩子一番好意麼。」趙禎勸。
  「不行啊,騙人不成。」
  「就是!」馬欣觀點也一致,看來和好了。
  「兩個孩子哪兒會有這種心眼。」白玉堂準備做早飯,笑道,「他們昨晚上跟展昭聊了一會兒,估計是有人給出點子。」
  ……

  「話說回來……」白錦堂放下了手裡的雜誌,道,「應該還有一對吧……」
  眾人一愣,都跑去了揚帆和秦鷗的房間,開門一看床上沒人,浴室的門鎖著。
  眾人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跑過去看了看,果然反鎖了……
  搖頭,白玉堂找來鑰匙打開一看……呵!這裡更精彩,揚帆披著浴袍還有秦鷗的外套躺在秦鷗懷中,秦鷗躺在一堆浴巾上嘆氣……昨晚上小易跑來說,楊醫生在洗澡的時候暈倒了,他趕緊衝進來看。
  剛進浴室就看到揚帆光著在洗澡,被罵兼被打想退出來,門卻被反鎖了……無奈白錦堂別墅的所有設備都異常堅固,所以根本無法破門而出,房間門又是隔音的叫也沒人聽見……於是,悲劇地過了一夜。

  眾人下樓,秦鷗和洛陽跑去陽陽他們的房間說這次無論不如何不做二十四孝老爸一定要打屁股,但是推開門一看……
  兩個小傢伙大概昨晚上忙得太晚了,頭挨著頭,摟著中間一個大大的維尼小熊,睡得正香。那樣子……
  看的秦鷗和洛天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放輕腳步,輕輕再輕輕地退了出來,悄悄地關上門,然後悄悄地下樓……

  「嗯。」在院子裡遛完鳥進來的陳老爺子手裡拿著一大包東西。
  「老爺子,什麼東西?」白玉堂不解地問。
  「哦。」老頭往桌上一放,道,「我剛剛拜託個兄弟去我那兒了一趟,巧克力,吃吧,每年都很多……呵呵。」說完,溜溜躂達走了。
  眾人拆開一看,就見裡頭都是愛心形狀的巧克力,還有情書和可愛小禮物。
  幾人看得張大了嘴。
  「嗯。」白錦堂輕輕摸了摸下巴,「這老頭不是泛泛之輩啊。」
  「是啊。」白玉堂和趙禎一起點頭,「絕對的深藏不露……」

30真正意圖

  展昭他們繼續分析案情,剛想接著說第二條線索,包拯突然闖了進來,道,「出大事了,緊急出動。」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包拯,真的很突然。
  可是包拯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眾人又都看白玉堂,白玉堂一聳肩——老大說了當然要出動了。
  站起來往外走,展昭用胳膊肘捅了捅白玉堂,「唉,不像是小事啊,上次陳宓被綁架和這次哪個臉色好看些。
  「好像是上次……」白玉堂皺眉,不解「怎麼挑這個時候出事?」
  「簡直就好像是誠心買阻止我們分析案情。」展昭雙手抱著胳膊跟在後面,就覺得包拯的氣場異常驚人。
  走到門口先分派防彈衣。
  展昭挑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聳肩——看來真的比上次的要嚴重啊!
  「比炸掉一個街區還嚴重?」展昭有些納悶,就見包拯黑著一張臉。
  「包局。」白玉堂終於問出了眾人都想問的問題,「出什麼事了?」
  包拯輕輕嘆了口氣,臉色嚴峻地說,「有三個人,劫持了一輛幼兒園的校車。」
  眾人都愣了愣。
  「不是吧,國內還會有這種事情?!」趙虎睜大了眼睛,「我們又不是在好萊塢!」
  「火力很強勁麼?」馬漢也有些不解,「狙擊手處理不了?」
  「對啊。」展昭也點頭,「私怨還是報復社會?」
  「你們都吵什麼啊,聽我說完行不行?!」包拯無力。
  眾人都聳聳肩不吱聲了。
  「都說了總共三個人,有槍,還說身上有炸彈,黑衣蒙面,看不出是什麼屬性。」包拯道,「所以覺得應該是比較專業的,那些外行一眼就能看出來。」
  「又是炸彈?」秦鷗皺眉,「跟上次綁架陳宓的是一夥人?」
  包拯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所有人,道,「我直說吧,他們不是要錢,也不是有私怨,而且似乎還不想傷害那些孩子。」
  眾人沉默了半晌。
  展昭嘴角抽了抽,「那他們是cosplay?」
  ……
  包拯扶額頭,「他們要一個人。」
  「哦!」白玉堂明白了,「黑社會的,要救他們老大是吧,救誰?」
  包拯搖了搖頭,看向白玉堂身後,「他們要秦鷗。」
  ……
  包拯的話說完,眾人都不出聲了,沉默半晌後……炸鍋。
  展昭的第一反應是看秦鷗,「不會又是桃花惹的?」
  「愛你愛到綁架校車?!」眾人都驚駭。
  秦鷗一頭霧水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我很久沒惹麻煩了。」
  「應該不會是感情方面吧。」公孫不用出任務卻也來湊熱鬧,手上還拿著剛剛順道從法醫室冰箱裡拿出來的三明治,「不是說了有三個人麼?口味那麼重啊?」
  眾人都抽了一口氣,秦鷗有些想要撞牆的衝動。
  「綁匪要一個警察……會不會是以前得罪過他們?」白馳有些擔心。
  「那也不會等到今天吧,之前秦鷗不是警察,完全可以偷襲他,成本比這個要低廉得多。」展昭沉吟,「像是另有所圖。」
  洛天搖頭,「持械威脅小孩子的安全那是絕對會被擊斃的,用這個方法還不如直接想法子綁架秦鷗!」
  「理由能說得通的估計只有一個了。」展昭笑了笑,「趕時間……」
  眾人對視了一眼。
  「的確有點。」包拯點頭「他似乎很著急,說了並不是要秦鷗的命,只是要跟他們走一趟。」
  「我明白了。」秦鷗拿過一件防彈衣穿上,「我去引開他們,營救校車,然後你們再想法子救我。」
  包拯無奈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眾人都皺眉,秦鷗難免有危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包拯,「包局,會不會冒險了些?」
  包拯點頭,「冒險是冒險,不過……這次行動,也許會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也說不準!」
  展昭微微一笑,「嗯,包局,你想順藤摸瓜吧?」
  包拯點頭,「你們不瞭解小秦的價值,他絕對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拆彈專家之一,而且還是最年輕的。」
  「這麼說,那幫人想要利用秦鷗來拆彈?」趙禎想了想,「而且還時間緊迫必須馬上帶他走。」
  「這回也許可以解釋,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陳宓綁架案件了。」展昭到,「那個炸彈裝在陳宓身上可能就是給秦鷗拆的,為了試他的實力。
  包拯點了根煙,「我覺得可能這次的行動對我們的幫助會很大,無論哪個方面。」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
  兩人同時心中一動,包拯這話似乎有畫外音。
  展昭早就懷疑趙爵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而且之前一直義務保護秦鷗的兒子……莫非,這和李穎被抓、和趙爵的那些過去有關係?
  說話間,展昭看了看站在最後面的白錦堂,就見他叼著煙站在公孫身後,看著這裡的情況,也是若有所思。
  「我已經做了準備。」包拯說完,蔣平急匆匆跑了過來,手上拿著些東西——竊聽裝置。
  「秦鷗你牛逼了,這是我新研究的最新行頭,絕對酷斃!微型攝像頭和竊聽器啊。」蔣平說著,拿出了一個金屬盒子來。
  「這什麼?」眾人好奇。
  「攝像頭和竊聽器……讓人絕對無法發現!」蔣平頗為得意。
  「裝在哪兒?」白玉堂納悶。
  蔣平打開了盒子給眾人一看……竟然是一副隱形眼鏡。
  「這招……太高明了!」眾人都忍不住讚歎。
  「會不會影響視覺?」包拯問。
  「戴上試試。」蔣平讓秦鷗戴上。
  「嗯……」秦鷗戴上後眨了眨眼,搖頭「沒影響,和普通隱形眼鏡一樣。」
  「質量絕對上乘。」蔣平一挑眉,「蔣平出品,品質上乘!」
  「真的根本看不出來!」白玉堂湊近了盯著秦鷗的眼睛看了良久,讚歎。
  「還有。」蔣平拿出了一片很不起眼的貼紙貼在了秦鷗的小拇指指甲上……類似於指甲貼近皮膚處的那一小塊半月形肉色皮膚,也分不出真假。
  「這是定位系統。」蔣平道,「我們能確定你的位置並且進行搜索,貼上了不會掉下來,要等到指甲長了剪掉才能拿下。」
  秦鷗點頭,這時候,一個警員從拆單組拿來了他的拆彈工具。
  秦鷗打開檢查了一下,萬無一失!
  「都準備好了?」包拯看了看手錶。
  眾人點頭,神色認真。
  「出發!」
  一聲令下,眾人出動。

  ……

  校車被困在一個箱子裡。
  SCI的車子在校車的前方,綁匪規定的一百米開外停了下來。
  眾人下車,馬漢四周看了一眼,低聲對白玉堂說,「隊長,是行家,四周都是死角,無法狙擊,整個S市這樣的地點最多不超過三個,這幫人是專業的。」
  白玉堂點頭,查看了一下地形,這裡四通八達,穿過短短一條巷子就是鬧市區,很難抓捕,真的是行家干的。
  這時候,校車的車門打開,有人招了招手,讓秦鷗過去。
  白玉堂拍拍秦鷗的肩膀,「小心啊。」
  秦鷗點頭,提著工具箱,走了過去。
  很快,秦鷗上了車,孩子們倒是都安全,人也不多,十幾個小傢伙擠在一起,縮在最後面,有一個幼兒園的老師和校車司機保護著。
  秦鷗看了看眼前的三個綁匪,黑衣、蒙面、武裝、還帶著黑超,心說,標準恐怖分子打扮。
  「其中一個拿出了一份資料,看來是在確認秦鷗的身份,比對了一下點頭,「沒錯。」
  「走!」幾個綁匪動作熟練,先將秦鷗的手被到身後,用手銬考上。
  另外一個拿出了一個金屬探測儀將秦鷗從上到下掃瞄了一遍,把武器和裝在襯衫上做樣子的普通竊聽器都取了下來。
  隨後,眾人從另一邊下車,快速地進了一輛停在不遠處的吉普。
  白玉堂等追過去時,那輛吉普已經穿過小巷子,進入了鬧事……那種車子太普遍了。這車還沒有車牌,萬一進了鬧市隨便找個地方掛上個車牌然後開車上了馬路……立刻分不出來!
  包拯命其他警員們將被綁架的孩子解救了出來,自己則跟白玉堂他們一起進入了車子……進行下一步計劃。
  秦鷗坐在吉普車後座的中間,旁邊一個黑衣人拿出了一份圖紙給他看,「你看一下。」
  秦鷗低頭,微微皺眉……這是一份炸彈的內部結構掃瞄圖。
  展昭他們都在追蹤車裡看著看監視屏。
  「這東西太正點了!」趙虎忍不住說,「視野好,等於秦鷗能看到的,我們也都能看到啊!」
  「那是。」蔣平道,「我正研究3D版的呢!到時候身臨其境!」
  眾人都對他豎大拇指,要的要的!
  「你哪兒來的經費研究這個?」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正在操作電腦邊錄像的蔣平。
  「哦。」包拯摸了摸下巴,「錦堂友情贊助的。」
  眾人望天——果然,可惜白錦堂和公孫沒來,都讓包拯趕回家去了。
  展昭突然湊過去低聲對白玉堂說,「唉,我現在發現大哥其實最可憐,花那麼多銀子,到頭來長輩們都欺負他。」
  「咳咳。」包拯狠狠白了展昭一眼。
  展昭一挑眉,心說——就是說給你們聽的。

  ……「第二頁。」
  這時候,秦鷗的聲音從電腦裡傳了出來,他看了那圖紙一段時間,似乎是要看第二頁。
  一旁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很配合,給他翻到了第二頁。
  就這樣一頁頁地看了下去。
  秦鷗皺眉,終於看完後,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這種炸彈很古舊了,不是現代手法,應該是在二站後期純手工製作的炸彈,這個炸彈精度極高,絕對是高手做的。」
  幾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有欣喜閃過,那些神情,都被秦鷗不經意間看到了,當然,也被攝像機完美地捕捉到。
  展昭突然皺眉,「不妙不妙。」
  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白玉堂問,「怎麼了?」
  展昭深吸一口氣,「包局,警局這回可是出了內鬼了。」
  包拯一愣。

  「拆除這個炸彈要多少時間?」這時候,一個黑衣人問話。
  秦鷗搖了搖頭,「我要看到實物才能給你答案。」
  「大概估算一下。」
  秦鷗想了想,「快的話也許一個小時,慢的話……也許我拆不掉。」
  「拆不掉應該不會吧。」這時候,那個黑衣人突然笑了,「你秦隊長有拆不掉的炸彈麼?」
  秦鷗一愣,吃驚地抬眼看那黑衣人。這人剛剛一直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可如今卸掉了偽裝,一下子就聽出來不對勁了。
  「耳熟啊!」白玉堂皺眉。
  「是他……」包拯也覺得不可思議。
  同時,就見那黑衣人摘下的蒙面的黑巾給秦鷗看。
  秦鷗和他對視了良久,嘆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陳宓……」

31箱子

  陳宓的出現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車內眾人看著這場面也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展昭愣了愣,回頭看包拯,「包局,你安排的無間?」
  包拯趕緊搖頭,「……不是啊。」
  「陳宓都當了多少年警察了?」白玉堂也納悶,「這人平時就難相處一點,其他方面都很正常,難道那麼多年都是臥底?在拆彈部隊做臥底?圖什麼啊?」
  「不太可能。」包拯搖了搖頭,「陳宓平日沒什麼過失,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妥……」包拯說到這裡,拍了拍展昭的胳膊,道,「你是心理專家,你說說陳宓有沒有什麼地方符合無間特徵的?」
  展昭也是很困惑,「的確不像……最有可能的……變節了?或者被威脅控制了。」
  「這個倒是有可能的。」白玉堂問,「會不會是對秦鷗示愛不成,然後生恨了?」
  「說到示愛什麼的,我也很想不通。」展昭道,「你們看,秦鷗離開警隊很久了,如果陳宓真的愛他愛到可以變節的程度,那之前為什麼沒有找過他?」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太奇怪了。

  而此時車上,秦鷗的驚訝程度可是遠勝於展昭他們。
  說真的,他對陳宓還挺信任的,覺得無論從哪方面,他都不是這種人,這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陳宓見秦鷗不說話,一臉的驚訝,忍不住微笑了起來,「我沒得選擇,這條路是最好的。」
  秦鷗微微一愣,隨即抬頭,看向另外的兩個黑衣人。
  展昭通過秦鷗的視線看到了其他幾人的眼睛,被蒙面巾遮住了半張臉的眾人,眼睛還是可以看見的,當然,他們看到陳宓時眼中閃現過的一絲驚訝,也沒逃脫展昭的眼睛。
  「嗯……」
  「怎麼了貓兒?」白玉堂見展昭似乎發現了什麼,就問。
  「陳宓未必是無間,也許……他是要傳達什麼信息給秦鷗,而且秦鷗也得到訊息了……不然他不會去看那些人。」展昭摸著下巴,低聲道,「你看那些人的眼神。」
  蔣平按照展昭的要求將畫面定格。
  眾人都低頭看,就見那些黑衣蒙面人的眼中閃過的,一剎那,是驚訝!非常明顯的驚訝。
  「他們顯然是對陳宓的行為表示不解啊。」白馳道,「不過陳宓的確很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將蒙面取下來呢?」
  「對啊。」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不明白?」
  「嗯。」展昭點頭,「驚訝每個人都會有的,但是驚訝也分很多種的。如果是那兩人覺得陳宓的做法不妥而驚訝……那驚訝之中會有一定的險惡。他們當時想的是『這小子是不是瘋了?怎麼這個時候暴露身份?』」
  眾人都點頭。
  「可你看他們現在的神情除了驚訝什麼都沒有。」展昭一笑,「像是在說『哎呀……怎麼是這個人?』」
  白玉堂一愣,「這麼說,可能他們事先根本不知道這人是陳宓,換句話說他們彼此不認識。」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可能彼此不認識?」包拯皺了皺眉頭,「這些人一看就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人……而且對裝備也很熟悉,這次的行動又很冒險……莫非是利用了警務人員來進行這一次的行動,這樣背後的真兇就可以不摻和進來?」
  「不過這一切都只能是推測了。」展昭無奈地笑了笑,「……陳宓要傳達給秦鷗的,可能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消息。」
  「秦鷗明白了沒有呢?」白馳有些擔心。
  「會明白的。」展昭微微一笑,看白玉堂,「你說呢?」
  「應該吧。」白玉堂笑了笑,道,「車子停下來了。」

  眾人都看監控屏幕,就見秦鷗他們所在的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黑衣人將秦鷗推下車,一起進入了前方的一個廢棄工廠。
  秦鷗很有經驗,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好讓白玉堂他們找到正確的方位和熟悉附近地形。
  「這是個舊廢水處理廠,很久沒人用了,過陣子正準備拆除。」蔣平迅速通過定位系統連接到了衛星,搜索到了這個工廠的平面圖,用衛星航拍畫面。
  「裡面很多集裝箱。」白玉堂邊換上防彈背心,邊盯畫面,「我帶一部分人進去,準備營救,虎子洛天跟我走,馬漢……」
  「好的。」馬漢剛剛去特警隊拿了狙擊槍,正在裝槍。
  「我們先進去。」白玉堂對包拯道,「車子不要太靠近,小心他們突襲。」
  王朝等都配備著武器下車負責防護,這裡離開工廠有一段距離,應該還是比較安全。
  「放心,我安排的援兵已經在附近了。」包拯道。
  「那就好。」白玉堂點頭。
  「我也去。」展昭想去,白玉堂笑了笑,帶上聯絡用的耳機,「你遠程操控吧貓兒。」
  「可是……」展昭不爽。
  「你遠程操控和秦鷗跟我們遠程操控一樣,方便我們行事。」白玉堂對他擠擠眼睛,說完,帶著三人下車,開另外一輛車到了工廠的後門。見遠處已經有警方的裝甲車埋伏,覺得安全沒有問題,白玉堂下車與負責人員交流了一下,彼此說定後,白玉堂帶著三人,先進入了廠區。
  展昭他們則是繼續盯梢。
  展昭兩頭看,一頭看衛星監控上面白玉堂他們的情況,可以給他們提示是否有埋伏,另一頭則是要看著秦鷗進入集裝箱後,看到的東西。

  集裝箱內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展昭有些失望。
  唯獨在集裝箱的正中間,有一個箱子。那箱子非常大,樟木的。
  秦鷗皺了皺眉頭,看一旁的陳宓。
  「你的任務很簡單。」陳宓道,「將箱子裡面的炸彈拆除,箱子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就行了。」
  秦鷗點了點頭,拿著工具箱過去,陳宓和他一起走了過去,類似於是幫忙,而其他兩人則是站在門口盯著外面,負責守衛,手上都拿著槍,神情動作很熟練……
  「果然是專業人士。」包拯道,「一看就是當兵的或者警察。」
  「哎呀。」白馳道,「他們會不會也有衛星提示?」
  展昭微微皺眉,盯著那些人的耳機看了起來,的確有可能……
  「要竊取衛星訊息也不是那麼難……」包拯自言自語。
  「放心吧,沒看見他們都很困惑麼?」蔣平嘿嘿嘿地壞笑了起來。
  展昭等都一愣,看顯示屏。
  之只見那些人歪著頭似乎覺得耳機裡的聲音刺耳,有一個乾脆拔掉了耳機。
  這時候,就聽秦鷗吼了一聲,「吵什麼?!」
  那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只好出去了,在集裝箱門口等著。
  白馳戳戳蔣平,「唉,技術帝,你做什麼手腳了?」
  蔣平頗為得意,「我在秦鷗身上藏了干擾片,有電磁輻射,周邊所有通訊信號不好用,當然,我們自己人使用的都是防干擾的。」
  眾人都一臉欽佩——果然是技術帝!

  此時,衛星畫面顯示白玉堂等已經到了那個集裝箱的附近。
  展昭趕緊打開通訊設備提醒,「小白,這邊就兩個人,秦鷗他們剛剛進去準備拆彈,你們先別行動,等等再看情況,小心打草驚蛇。」
  白玉堂回答了一聲,「瞭解。」就和洛天趙虎埋伏下了,馬漢向來是單獨行動,拿著槍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估計是找狙擊位去了。

  秦鷗打開了樟木箱子,入眼的是一個炸彈……這個炸彈的構造很有趣。
  簡單地說,樟木箱子裡面有一個小鐵箱子,箱子和箱子的夾層之中,裝著一個結構複雜的炸彈。
  這種佈局,是擺明了不想讓人拿到箱子裡面的東西,用炸彈來防盜,果真是比厚厚的金屬板有用處。
  「定時系統馬上就要到時間了。」秦鷗低頭看了看仔細看了眼那定時系統,有些震愣,良久才到,「竟然定了二十年?!」
  陳宓微微一笑,「你還剩半天的時間將它拆開,否則,咱們就都只能被炸上天了,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也不會採取這種手段……不過說不定這炸彈已經受潮了或者年久失效。」
  「不太可能。」秦鷗抬頭對他笑了笑,「你也知道那時候的假貨比現在可少多了。」
  陳宓愣了愣,看著秦鷗,良久也微微地笑了起來。

  「哦?這神情……」展昭挑眉,低聲道,「陳宓是真的喜歡秦鷗啊!」
  「這件事情當年在警隊也不算是秘密。」包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有秦鷗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麼說,陳宓為什麼會參加進來呢?」展昭始終覺得不解。
  眾人也都想不通,只能等之後想法子打聽了,希望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秦鷗盯著炸彈看了很久,又拿出那幾張圖紙來對比,問,「圖紙你畫的?」
  「嗯。」陳宓點點頭,「有些地方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沒畫。」
  「這炸彈真的很久遠了。」秦鷗仔細查看炸彈的排線,「裝炸彈的應該是個老人了吧,很厲害。」
  「沒錯。」陳宓點頭。
  這時候,秦鷗注意到了裡頭小箱子上有一串編碼,微微皺眉。
  展昭他們自然也看見了。
  「這箱子有碼……」蔣平將畫面截圖,「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銀行!」展昭立刻想起來,「銀行幫著儲戶存貴重物品的保險箱!」
  「對哦!」蔣平趕緊開始查那個箱子,「看樣子應該很老了……那時候的銀行有這個業務的不多。」
  「按照款式找找。」眾人都興奮起來。
  「找到了!」蔣平在一眾圖片之中對比出來了據誒過,「這家銀行使用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銀行……」展昭看到圖片後微微一愣,「上次資料裡好像有提到過。」
  「哎呀!」蔣平搜出了之前的資料,:「原來如此啊,這就是那家金庫被炸了的銀行啊!陳興隆和余鳳夫婦他們那一夥人犯的最後一次案。」
  「陳瑜的爸媽?」白馳也想了起來。
  「哦……」展昭立刻明白了過來,「會不會是當年搶劫金庫的時候,除了偷走錢財,兩人還將這個保險箱也當做珠寶首飾之類的誤偷走了……陳瑜的父母也有可能就是因此而喪了命?」
  「那這炸彈是陳瑜的父親陳興隆做的?」
  「陳興隆是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老兵。」包拯道,「據說他是個炸彈方面的天才。」
  「也就是說,陳興隆很有可能看到了裡面的東西,覺得這東西相當重要,所以特意裝上了炸彈讓人無法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而想要他的人二十多年了都沒有打開那炸彈,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總之,最後將寶押在了秦鷗的身上?」
  「極有可能。」展昭道,「就算其中細節可能有錯,但大體走嚮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你們猜裡面有什麼?」
  眾人都搖頭。
  「原子彈發射的控制器?」包拯突然來了一句……眾人都一臉無語地看他。
  「不曉得秦鷗能不能拆開,感覺好緊張!」白馳坐下雙手托著下巴盯著屏幕。
  此時,秦鷗已經仔細觀察了這個箱子,準備動手拆炸彈。

  「包局,有情況!」
  這時候,蔣平指著工廠外圍,從後門進入的一小支人馬,「不是我們的特種部隊,對方有人來支援了。」
  「小白,對方有人支援,在你們後方,總共十一個人,都全副武裝。」展昭趕緊通知白玉堂,「應該是知道我們干擾了他們的通訊所以來了。」
  包拯拿出對講機,「增援人馬到外圍準備,給我將工廠圍起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們脫逃,箱子裡的東西一樣都不准少給我拿回來!」
  放下對講機,包拯的眼神之中閃著一絲興奮,「那箱子裡的東西……我大概能猜到是什麼。」
  展昭回頭看包拯,吃驚,「真的?」
  包拯笑了笑,「你看那箱子上面號碼是什麼?」
  展昭又看了一遍號碼,「2627……啊,我和小白的生日尾數!」
  包拯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東西?」展昭抬眼看包拯,難道跟自己和小白有關係?還是就是巧合……
  「哪兒來那麼多巧合?可能是那個人存的。」包拯輕輕嘆了口氣,「會用你倆的生日來做號碼的人……應該不多,而且據我所知,那人當年的確存了些重要的東西。」
  展昭心中一動,立馬想到一個人,莫非是他?!

32絕密

  展昭等在監視器前小心地監視著。
  「小白,後方有人準備進門了,是讓我們的人將他們擋在外面,還是讓他們進來你們解決。」
  「別打草驚蛇。」白玉堂道,「先確認一下秦鷗那邊是否安全。」
  「好。」展昭知道白玉堂最怕的是秦鷗附近還有人監視或者有埋伏,萬一外頭風吹草動,裡頭被人控制了造成危險就不好了。

  而此時,秦鷗已經準備拆彈。
  他先檢查了一遍箱子的周圍,對陳宓說,「周圍沒有其他的炸彈。」
  陳宓挑了挑眉,問,「看清楚了麼?」
  秦鷗皺了皺眉,陳宓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

  展昭在那頭聽到了,對包拯說,「包局。」
  包拯點頭,「明白了,陳宓是自發的無間,至於為什麼去做無間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附近還有炸彈!這箱子裡的東西大概對對方非常重要,如果拿不出來,那就寧可炸掉也不交給別人,是吧。」
  展昭點頭,「怎麼辦?你還有別的會拆炸彈的人麼?」
  包拯聳聳肩,「很難說那些炸彈是不是定時的,或者有沒有人監控啊。」
  「那最好的法子是撤出來?」展昭看包拯。
  「讓玉堂他們把人接出來,當然……對方的人馬先放進去製造混亂!」包拯道,「等箱子拿出來了之後,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慢慢拆。」
  「那如果過程中爆炸了怎麼辦?」展昭擔心。
  「所以要跟那些人打個時間差了。」包拯微微一笑,「讓那些人進來,混戰……當中正好偷龍轉鳳!」
  展昭點了點頭,剛想再跟白玉堂說,包拯的對講機開著呢,白玉堂早就聽到了,回了一句「明白了,兩邊人都放進來吧!」
  「好的。」包拯接通了負責強攻的特警隊員,讓他準備好,跟白玉堂他們配合行動。
  準備就緒,白玉堂就和趙虎洛天他們一起,向秦鷗所在的集裝箱靠攏。

  秦鷗此時也在猶豫,他聽懂了陳宓的話,知道附近有炸藥,一旦自己將這顆炸彈拆開,那麼有可能成為活靶子,關鍵是搶不走裡頭的東西……怎辦了?
  想到這裡,秦鷗突然靈機一動,對陳宓說,「在這兒拆不行!」
  「啊?」陳宓一愣。
  「需要水!還有一個方形水槽!」秦鷗道,「這裡的光線也不夠。」

  展昭在車裡聽到了,微微一笑,道,「小白,秦鷗好像是想離開集裝箱,正好我們準備突襲,讓馬漢幹掉那幾個黑衣人……對了,別把陳宓也幹掉了啊!
  「瞭解。」
  白玉堂立刻就安排人行動。
  展昭緊張了起來,緊緊盯著顯示屏,此時,那些外圍突擊進來的人距離白玉堂他們已經很近了。
  白玉堂和馬漢說了幾句,就和趙虎洛天隱藏了起來,埋伏著等待那些突擊人員先進來。

  此次行動的基本方案很簡單。
  秦鷗和陳宓先出集裝箱,等到突擊人員進去打個照面,同時馬漢開槍射殺黑衣人和突擊隊員,製造混亂,隨後,後面跟進來的警方後援部隊進來,與對方突擊部隊交火……
  白玉堂他們的任務就是趁亂將秦鷗和陳宓連帶著箱子一起帶走。
  說來簡單,但最關鍵的,還是時間。
  「你找好位置了沒?」白玉堂問馬漢。
  「嗯。」馬漢回答,「視野相當好。」
  「等你開槍,我們就行動。」
  「ok!」
  ……

  隨後,就是緊張的等待時間。
  展昭死盯著顯示屏,如果哪些箱子裡有打量的炸藥,並且是遙控的話,那大家就都危險了!一定要快!

  很快,秦鷗和陳宓抬著箱子走了出來。
  門口一個黑衣人問陳宓,「怎麼回事?」
  陳宓聳聳肩,「他說裡頭拆不了。」
  「怎麼會……」
  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前方來了很多全副武裝的黑衣蒙面人。
  兩人一愣。
  「來了。」白玉堂給馬漢發了個信號。
  「小馬哥在這兒呢!」蔣平指著衛星畫面中的一角……放大,就看到在一個三層集裝箱上面,馬漢蹲在那裡。
  「他怎麼上去的?」白馳納悶。
  「他在幹嗎?」
  蔣平的驚呼聲中,就見馬漢突然回過頭,搶空朝著斜上方射了一槍……
  「啊!」展昭立刻明白過來,「對方也有狙擊手埋伏啊!」
  「他打掉了沒有?」白馳抓著蔣平問。
  「找不到對方的畫面,話說小馬哥怎麼發現的……」蔣平搜索畫面。

  蔣平話沒說完,就見馬漢已經極快速地轉回身,兩槍擊中了黑衣人,隨後一個翻滾,滾下了集裝箱的背光面……沒了蹤影。
  他滾開的同時,身後的集裝箱上出現了彈孔和淡淡的硝煙。
  「附近還有狙擊手呢!」展昭皺眉。
  這時候,就聽到白玉堂從對講機裡傳來的聲音,「行動!」
  話音落時,那些突擊部隊剛剛進入,就看到兩個黑衣人倒下……正想上前挾持秦鷗他們裡尅,身後就發出了一連串的槍響。
  地面上……滾過來了幾個催淚瓦斯。
  「靠!」
  趙虎罵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沒戴防毒面具。
  「快!」包拯著急。
  就見白玉堂他們閃出來對掩護已經狂奔過來的秦鷗和陳宓……開始和後援部隊左右夾擊那些黑衣突擊隊,瞬間,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了起來。

  催淚瓦斯的煙霧帶著一股嗆鼻的味道蔓延開,秦鷗提著箱子迅速地到了白玉堂的身後。
  同時,外頭一輛軍用吉普闖了進來。
  「哪兒來的車子?」展昭納悶……
  包拯有些無力地看他,「特警隊怎麼可能連軍用吉普都沒有?我這兒裝備齊全都是精銳,又不是某國的那些業餘特警,拿著鎯頭救人?那叫草菅人命!」
  「這倒是。」展昭點頭,拿起對講機就喊,「小白!快跑快跑!」
  白玉堂帶著眾人就撤。

  黑衣襲擊人員顯然是有命令要死盯著秦鷗和箱子的,立刻想追……然而火力交織得太過密集,暫時沒法靠近。
  白玉堂等掩護著秦鷗上車。
  軍用吉普飛快撤離……包拯對著特警隊喊,「撤!撤!趕緊跑!」
  「馬漢呢?」白馳問。
  「我沒事!」電話那頭馬漢的聲音傳來,「我在安全區域了!」
  眾人鬆了口氣。

  特警人員扔了幾枚震爆彈後,就快速有秩序地撤離,並沒有要去活捉黑衣襲擊者的意思,這些襲擊者,從裝備和戰鬥力上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都是僱傭軍。
  全球目前有近百個僱傭軍公司,當然,有明著與各國際軍事力量合作的僱傭軍,也會有專門為黑道服務的私人武裝公司。自古重賞之下有勇夫,這世上有的是亡命徒。
  擁有強大武力的人往往分為兩種,一種是希望保護弱者維持和平的鬥士,另一種則是唯利是圖渴望殺戮的戰爭動物。
  前一種負責排除混亂,後一種負責製造混亂。這種人就算抓住了也沒有用,他們很多都無國籍,無身份……

  特警部隊快速撤離的同時,在震爆彈的強光和噪音之中,眾人就聽到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
  震得整個地面都晃動了一下,展昭清楚地感覺到了車身的搖晃,以及鏡頭畫面裡,竄上廢棄工廠頂端的那一團火雲。

  「這裡裝了多少炸彈啊?!」白馳張大了嘴,「之前丟失的那些都在這裡了麼?」
  「小白!」展昭拿著對講機喊,「玉堂,你們跑出來沒有?」

  對講機那頭是混亂和嘈雜的聲音。
  這邊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良久,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白玉堂的聲音,「貓兒!」
  展昭讓他震得耳朵嗡嗡直響,怎麼那麼大聲,「你沒事吧?」
  「啊?!」白玉堂喊得還是大聲,「聽不見!」
  「你們都沒事吧?!」展昭喊。
  「我回來再說,包局,秦鷗去哪兒拆炸彈?他說時間不多了!」
  展昭鬆了口氣,看來沒事。

  「找到了!」
  這時候,蔣平調整了衛星定位的角度,通過鏡頭,看到軍車停在了外面,白玉堂他們都在往下走。特警們和準備在外面的救護人員正在往外抬傷員。
  救火車開始滅火。
  受傷的都是黑衣的襲擊者……看他們的反應,應該事先並沒有想到僱主會留了後手,準備了那麼多炸彈給他們。
  「離開這裡不遠遊個軍用小型飛機場。」包拯道,「讓秦鷗他們把炸彈帶到那兒去拆,我申請使用和保護。」
  「嗯!」展昭打開車門和白馳等下車。
  白玉堂站在不遠處對他們招手。
  展昭飛奔過去,拉過他先上下打量,「沒事吧!」
  「沒。」白玉堂看著他的口型搖搖頭,掏了掏耳朵,示意聽不到,在場眾人差不多都這樣,剛剛被炸彈的巨響鬧得短暫失聰了。
  陳宓被包拯攔住了,洛天給他拷上了手銬。
  「你有什麼話說?」包拯問他。
  「我得跟著一起去拆炸彈。」
  「為什麼?」包拯問,「你的身份值得懷疑。」
  「我的身份的確值得懷疑,但是沒有我你們拆不開箱子。」陳宓說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似乎並不緊張。
  「為何?」展昭看著他的神色,有些狐疑。
  「我知道密碼。」陳宓淡淡道。
  「密碼?」
  眾人一愣。

  「讓他來吧。」秦鷗聽到後,對眾人道,「這種老式炸彈最後一個關卡的確需要一個密碼。」
  「你為什麼會知道密碼?」展昭不解。
  「因為做炸彈的人是我爸爸。」陳宓一語驚人。
  白玉堂耳朵不太好使,和身後的洛天趙虎還有一臉灰的馬漢都聽不太真切,就看到口型似乎是——爸爸?!
  「你是……陳興隆的兒子?!」展昭大吃了一驚。
  「做這個炸彈的代價,就是我能活下來,並且活得很好。」陳宓說這句話的神情裡頭,帶著一股蒼涼之感。
  「你是陳瑜的哥哥?」白馳也吃驚,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不算很親吧。」陳宓一笑,「我是私生子……或者說她是私生女?總之我們兩個裡頭有一個是私生的。」

  「快走吧。」秦鷗將炸彈裝上軍車,「時間不多了。」
  「你將密碼告訴他不就行了麼?」包拯想要留下陳宓,「我還有其他的話要問你。」
  「不行,我要親眼看一看裡面藏得是什麼。」陳宓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包拯皺眉。

  陳宓將身上的槍、警員證所有裝備都還給了包拯,「我活到今天,就是想知道,這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說完,陳宓看了看洛天,舉起拷著的雙手。
  洛天看包拯,包拯點了點頭。
  陳宓的手銬解開後,和秦鷗一起上了車,車子向小機場開去,旁邊有軍用吉普護送。
  白玉堂他們也一通開車趕去。

  車子裡,展昭架著腿托著下巴,覺得一切似乎都朝著一個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但是令人興奮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白玉堂靠著車子看他,也是一臉納悶。
  「唉,想什麼?」展昭想聽聽白玉堂的意見。
  白玉堂耳朵不好,因此車子交給了白馳開。
  「嗯……」他很認真地問展昭,「秦鷗和陳宓為什麼耳朵沒問題?」
  展昭愣了愣。

  副駕駛座上的包拯回頭白了他一眼,「因為他們是拆彈的,有耳塞可以隨時戴。」
  「哦!」白玉堂一拍手,恍然大悟。
  展昭正琢磨撲朔迷離的案件呢,白玉堂卻有心思開玩笑,撲上去狠命揉他頭髮。
  「包局。」白馳問,「你說知道那箱子裡的是什麼……是什麼啊?」
  包拯沉默不語。
  展昭和白玉堂也停了下來,看包拯。
  包拯嘆了口氣點上一根煙,「其實當年我和允文他們都懷疑一件事情。」
  「什麼?」展昭不解。
  「趙爵為什麼親手燒掉自己的研究成果?」
  ……

  聽了包拯的話,展昭一驚,「包局,你的意思是說,趙爵當年燒掉的可能是假的……真的藏起來了?」
  包拯笑了笑,「希望是,也希望不是。」
  「幹嘛那麼矛盾?」展昭興奮,「有了那些線索,那就表示當年的案子有希望了啊!」
  包拯笑了笑,「趙爵真的是個天才,那些東西就這麼沒了的確很可惜。然而那些東西當年造成了極大的風波……這些研究成果,真的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33財富與密碼

  趕往小型機場的路不遠,眾人卻覺得漫長,尤其是展昭,他現在急著想看趙爵當年的研究資料,一秒鐘都等不了!
  車子最終還是在小型飛機場的外圍停了下來,展昭下車就要跑過去,被包拯抓住了,「不要命了你?!」
  展昭不信任地看著包拯。
  「咳咳。」包拯咳嗽了一聲,道,「你不用疑神疑鬼的,這事兒我沒通知啟天和允文……等東西拿出來了先讓你看,你乖乖在這兒等!」
  「當真?」展昭又驚又喜,他還真怕就跟上次李穎被抓住時那樣,到了眼前的真相都飛了。
  包拯有些無奈,「趙爵藏起來的那些鬼玩意兒除了你誰看得懂,要了也沒用。」
  白玉堂就見秦鷗已經和陳宓一起抬著炸彈往機場停機坪的中央走過去了,微微皺眉,「光想著箱子裡的東西了,秦鷗這樣拆彈會不會有危險?」
  讓白玉堂一點,眾人也不免有些緊張。
  的確,這炸彈可是對方找了那麼多專家都拆不開的……另外,關於陳宓身上還有不少未解之謎,他竟然是陳瑜同父異母的兄長,那陳老爺子知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展昭他們還是回車上通過秦鷗眼睛上的攝像頭看現場畫面,這樣比較直觀。
  親臨拆彈的全過程,才知道那是多緊張和複雜的工作。
  就見秦鷗小心翼翼地拆開頂蓋,將裡頭的數十根電線膠皮全部剝離,仔細辨認裡面銅絲縮在的回路,然後逐根剪斷,這個過程哪怕錯了一步,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危機。
  「媽呀。」趙虎忍不住道,「這比外科手術還細緻啊!」
  眾人都忍不住點頭,的確驚人!

  拆彈的過程非常漫長,一轉眼,大半天都過去了。
  包拯擔心光線過低影響視線,特地讓人將機場的探照燈打開,給秦鷗照明。
  而此時的畫面之中,秦鷗已經剪斷了最後一根銅絲,輕輕剝離開一層軍用帆布包包裹著的、救生衣一般的炸藥。
  「解除了麼?」
  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聳聳肩,看樣子似乎差不多了。
  秦鷗叫來了拆單組,眾人又看到了那個強大的金屬盒子,炸彈被放入,蓋上蓋子,提走離開現場。
  這時候,就聽到對講機裡傳來秦鷗的聲音,「外彈已經拆掉了,只剩下下面一層小威力的內彈,可以過來看,人別來太多。內向彈很精細,我需要把隱形眼鏡摘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包拯道點頭,「走!」說著,帶著眾人往停機坪走去,到了離開秦鷗他們大概兩米的地方停下,屏氣觀看。

  再看秦鷗,他將炸彈架在一個小桌子上,自己坐在一個馬紮上,選擇了比較舒服的角度。
  隱形眼鏡已經取下,專心致志地拆起了內彈,看來這個工序更加的精細。
  眾人幫不上忙,只好焦急等待。
  ……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來,秦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濕透了……此時天氣並不算熱,可見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導致的。
  白馳在他身背後蹲著,秦鷗輕輕側開臉,他就趕緊幫他擦一下要遮擋住視線的汗水。
  最後,眾人之聽到輕輕的「咔嚓」一聲……盒子蓋上綁著的一圈金屬炸彈網罩也被剝離開。只剩下盒子蓋扣鎖的地方,突出的一個小匣子,匣子四周有幾個鼓起的小包,這是最後的一個炸彈。
  「這個設計相當精巧啊!」秦鷗指了指那幾個鼓起的包,道,「這裡面裝得是易燃液體,裡面還有點火裝置。只要密碼錯誤,機關就會自動往裡面噴燃料和點火,裡頭的東西將會付之一炬。」
  眾人都點了點頭——有些像中國古代機關術。

  秦鷗將盒子打開,裡頭有一個環狀密碼鎖,形狀類似於保險箱的鎖一樣,是要轉格數的。
  「呼……」秦鷗皺眉。
  「怎麼?」展昭見他面露難色,蹲下來詢問。
  「這種鎖是最難開的一種。」秦鷗道,「關鍵它是活鎖,不知道是往左還是往右。」
  「往右。」陳宓突然開口。
  秦鷗抬眼看他,「確定?」
  陳宓聳聳肩,「我爸一直想要個女兒,都快想瘋了,估計向右吧」
  「呃……」秦鷗有些無奈地看展昭,像是問——這個理由靠譜麼?
  展昭也皺眉,問,「沒有別的依據麼?」
  「製作炸彈的人應該是左撇子。」秦鷗道,「從手法上來看整個炸彈都是順著左邊來的。」
  「趙爵也是左撇子吧?」白馳問,「我看他拿左手畫畫的。」
  「對於趙爵應該沒有左右手之分。」展昭搖頭,「左右手對於他來說是一樣的,完全沒有區別。」
  「你怎麼知道?」包拯好地看展昭。
  「因為貓兒也是這樣。」白玉堂幫展昭回答了,想了想,「不如問問趙爵?」
  展昭覺得這提議也不錯,就拿出手機,卻看到有一條未接短信。
  工作或者行動的時候,展昭向來將電話調成靜音或者直接關機,這個時候的短信……
  點開來一看,就見發信人是趙爵,信息上寫了一個字——右!
  展昭略微皺了皺眉頭,看白玉堂。
  「右面麼?」白玉堂也疑惑。
  「選哪裡?」秦鷗問展昭和白玉堂,遲了可能來不及。
  展昭又看了看那條短信,收起電話對秦鷗說,「左邊。」
  ……

  展昭話一出口,眾人都看他。
  包拯似乎也有些懷疑,「有把握麼?趙爵的短信不值得參考?」
  展昭聳肩,「我就是參考了趙爵的建議啊。」
  包拯微微皺眉,「這會兒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展昭似乎有些不悅。
  白玉堂瞥了包拯一眼,正色道,「這是專業意見,公私這貓還是分得清楚的。」
  眾人都抽了口氣……白玉堂教訓包拯呢。
  包拯也有些尷尬,白玉堂這倒不是護短,的確……自己這個時候懷疑展昭也是有些偏見,展昭給出的的確是他自己的專業意見。
  「能說一下理由麼?」秦鷗問。
  展昭仰起臉想了想,「直覺……」
  ……
  眾人洩氣,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挑挑眉,似乎是對他的反應很滿意,轉臉秦鷗說,「我覺得是左邊。」
  秦鷗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就道,「試試吧。」
  說著,戴上一個類似聽診器一樣的東西,靠在箱子上面,問了陳宓密碼後,開始往左面旋轉……找密碼格。
  密碼是911276,至於有什麼具體含義並不知道,陳宓也沒說。
  往左轉到第八格的時候,秦鷗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如果沒有打開……那就表示方向反了……
  在他轉下第九格的時候,就聽到箱子內部傳來,「咔噠」一聲。
  秦鷗心一顫,沒錯!
  再轉一格,又是咔噠一聲。
  秦鷗快速地轉完了所有的密碼……隨後,那小盒子裡頭傳來了「卡啦啦」一陣,類似齒輪滑動的聲音——盒子打開了。
  「行了!」秦鷗鬆了口氣,將蓋子輕輕打開,機關歇下來交給助手。
  眾人也覺得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都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他倒是挺穩當,似乎並沒懷疑自己的想法……當然,同樣穩當的還有白玉堂。
  展昭走過去蹲下……看向盒子裡面,那塵封了二十年的秘密。
  盒子裡東西不多,有兩個文件袋。和兩個黑色的盒子。
  白玉堂也走了過去,遞了一雙取證用的手套交給展昭。
  展昭戴上手套打開第一個文件夾的袋子……裡頭有兩張紙。

  眾人都湊過去看。
  「這是什麼?」趙虎沒看明白。
  「是銀行本票!」包拯感慨,這可有些年頭了,「大金額轉移的時候通常會用到!」
  「趙爵的錢麼?」展昭拿到眼前仔細看了一眼面額,倒抽一口冷氣。
  「好多錢!」
  展昭還沒感慨萬,又看到了本票的取款人姓名,再次抽了口冷氣「呃……」
  只見取款人那一欄上,赫然寫著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字,一人一張,金額相同。
  眾人一時無語,這算是趙爵送給展昭和白玉堂的錢麼?!
  懶得去追究原因,展昭將本票放回袋子裡,看下面的一袋文件,那一袋比較厚。
  對於錢啊、支票之類展昭真是沒什麼興趣,盒子裡只有兩個文件袋,他真怕最後一個文件袋拆出來,如果是債券發票之類的他會摔東西。
  打開第二個袋子,裡頭是一份份塑封的文件,展昭的心提了起來。
  文件袋裡還落出了一小個信封。
  信封上寫了個「昭」字,這字跡展昭認識——趙爵的!信封裡頭只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一句話——能看懂麼?
  白玉堂就見展昭興奮得雙手都微微有些抖……拆開了其中一份塑封打開文件一看……
  眾人當時傻眼!
  因為裡頭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還有很多圖片。
  「他用密碼寫的?!」展昭真是覺得哭笑不得,「還是自創密碼,這個傢伙!」
  「呵,還真像他的風格。」包拯也搖頭。
  「貓兒,拿回去慢慢研究吧。」白玉堂見展昭沮喪,就讓他別急,先看其他兩個盒子裡頭的東西。
  展昭無奈,只好將文件小心地收起來,也不給旁人,放在自己膝蓋上。
  包拯當然沒心思跟他去搶,這個太廢腦力了,還是讓展昭解開了翻譯成中文自己再看吧。
  白馳倒是對那堆密碼很感興趣,估計一會兒能和展昭一起研究。
  兩個黑色的盒子,展昭選擇先打開較大的那個。裡頭是一些小紙片,零散的照片,剪報很多很多,不知道有什麼線索,展昭也準備以後再研究。
  最後打開了較小的那個盒子,就見裡頭是一串項鏈。項鏈上有一個可打開的方形吊墜……將吊墜打開,裡頭有一張照片。
  黑白的小照片,是兩個剛剛出生的小寶寶的合影,睡在一起樣子很囂張。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對他一挑眉……這是他倆小時候的照片。
  所有東西都看完了,展昭將東西收起,沉默不語。
  怎麼說呢?比想像中最好的結果要壞,比最壞的結果又要好,果然是趙爵一貫的風格。
  包拯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讓眾人收隊回去,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這一關,線索也來了不少。
  陳宓則是先停職拘捕,帶回警局等著白玉堂他們問話。

  回去的路上。
  白玉堂和展昭一輛車,後坐是白馳和累趴下了靠著休息的秦鷗。
  展昭在副駕駛座上坐著,靜靜地看著文件。
  白馳突然問,「哥,你怎麼知道趙爵騙你呢?」
  展昭搖了搖頭,「趙爵沒騙我。」
  眾人都疑惑。
  「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這麼簡單就發一個答案過來了事。」展昭笑著拿出手機,「他不折騰一下怎麼會罷休?」說著,翻出剛剛那條短信一直往下按……翻了一頁後,就見在屏幕的最下方出現了三個字——騙你的。
  ……
  一想到盒子裡有重要文件還有巨額的銀行本票,眾人都有想要撞牆的衝動,但是展昭明明知道了還不說,害大家窮著急,性格也相當惡劣啊。
  收起手機,展昭盯著那一份份的資料笑了笑,「這幾天估計有得玩兒了。」
  「回去先得分析案情。」秦鷗打了個哈欠,「案子快些結束吧,受不了了,我想睡一天,然後帶小易去遊樂園玩。」
  「嗯。」展昭點頭,「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哈?」白馳抬頭瞪大了眼睛,「可是幽靈兇手還沒抓到。」
  「可答案已經在我們面前了。」展昭微笑,轉眼看白玉堂,見他似乎並不怎麼驚訝,就湊過去,「話說回來,小白。」
  「嗯?」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你剛剛的反應,我很欣賞!」展昭說著,手指頭挑了挑白玉堂的下巴。
  白玉堂趕緊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到路邊。
  「注意安全比較好吧。」白馳抓住椅背提醒兩人。
  展昭納悶地看著白玉堂,「不是吧,這麼經不起刺激?」
  白玉堂將車子停好,「大概有人找你。」
  展昭愣了愣,身邊的車窗上卻傳來了「篤篤」兩聲敲窗戶的聲響。
  轉臉一看,展昭光從手指頭的形狀就認出來了——來的是趙爵!
  車窗搖下,趙爵彎腰跟展昭打招呼,「表現不錯啊。」
  展昭有些無語地看他,「你怎麼來了?」
  趙爵伸手,「東西給我。」
  展昭一愣。
  身邊白玉堂從盒子裡拿出了那串吊墜,給了趙爵。
  趙爵接過來戴上,對白玉堂眨眨眼,「so sweet。」
  白玉堂挑挑眉,展昭眯起眼睛白了趙爵一眼。
  「我又要消失一段時間。」趙爵說著,伸手似乎要跟展昭握手。
  展昭狐疑地看他,不過還是本能地跟他握手……就感覺趙爵的手心裡有一樣東西,傳遞到了自己手裡。
  展昭一愣。
  「噓。」趙爵示意噤聲,挑釁一般對展昭笑,「那些密碼,能破譯麼?」
  展昭心說你走著瞧。
  滿意地看著他的表情,趙爵對眾人說了聲bye,就轉身走了。
  展昭就見他上了前面一輛黑色賓利,車子緩緩開走。
  「趙爵還和倫納德在一起麼?」白馳問,「開車的那個花襯衫好像是尤金哦。」
  白玉堂發動車子,看展昭——他給你什麼?
  展昭輕輕晃了晃手裡,是一張SD記憶卡,□了手機裡一看,展昭笑了。
  「今晚去大吃一頓!」展昭提議,「帶上陽陽和小易一起去。」
  「兇手呢?」白馳和秦鷗都看他。
  「當然要去抓了!」展昭一笑,「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不錯的日子。」

34廢品與棄子

  展昭他們並沒有回SCI,而是直接回了白錦堂的別墅。
  「我?」趙禎指著自己,不解地看展昭,「要我幫你抓兇手……兇手是我認識的人?」
  展昭微微笑了笑,「只有你能幫我們抓住他。」
  趙禎不解,「我認識?」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左右打量趙禎。
  趙禎望天嘆了口氣,對一旁白玉堂道,「唉,你偶爾看著他些,他現在越來越像趙爵,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白玉堂聳了聳肩,問展昭,「貓兒,你幹嘛呢?」
  「嗯。」展昭略思考了一下,突然問了趙禎一句不相干的,「娛樂圈不好混吧?」
  趙禎皺眉,「我也不算娛樂圈,還是比較自由的,你問雙胞胎比較好。」
  「小昭啊,你想入娛樂圈啊?」小丁上來摟住展昭肩膀,「甚好啊,捧你做巨星!」
  「去。」展昭白了他一眼,問,「我問你們,趙禎這樣的算不算囂張?」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點頭,「嗯,他仗著跟大哥的裙帶關係,相當之囂張啊!」
  「光裙帶關係就夠了麼?」
  「嘿嘿。」大丁笑了,「那當然不夠啦,主要是他有實力。」
  「換句話說就是有利用價值是麼?」展昭問。
  「在商言商的話,做生意的確就是彼此利用的一件事情啊。」小丁聳聳肩,「這跟幹事業差不多,每行每業都是金字塔形的,有頂尖的也有墊底的。就好像從十分考到六十分努力就行了,可從八十分考到九十分就難了。天分和機遇比較重要,就跟下棋一樣的道理,保住將帥就OK啦,其他的無非分成兩種,一種是用來保帥的棋子,一種就是用來墊背的棄子。」
  「嗯。」展昭點頭,「有見地。」
  「貓兒。」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問他,「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跟案件有用麼?」
  展昭微微一笑,「玉堂,覺不覺的這次案件之中,有很多相似和模仿的成分在裡面?」
  「嗯,有。」白玉堂點頭,「炸彈的製作手法、送炸彈的方式、還有恐嚇信上的倒數計時、包括幽靈殺手也有兩種手法……的確不少。」
  展昭接著問,「還記不記得,趙爵評價某些人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
  白玉堂微微皺眉,良久才說,「棄子……」
  「沒錯。」展昭架起腿仰臉想了想,「在我們破獲的那麼多案子裡,出現了很多很多的棄子,他們大多具有很強的能力,但是又比不上正主。」
  白玉堂看著展昭,「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們處理的很多案子裡面,只要跟趙爵牽扯到的,就有很多的棄子出現。似乎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在不斷地試驗,製造出更好的人類來為己所用,實驗過程之中丟棄的那些棄子,時常會出來作亂。」
  展昭笑了笑,轉臉看洛天,「洛天,你介不介意……」
  「貓兒。」白玉堂明白展昭的意思,但是覺得洛天可能會不好受,展昭歉意地看了看他,也有些猶豫。
  「我不介意。」洛天倒是很大方地道,「我也曾經是顆棄子,每年都有很多像我這樣的棄子被丟棄,我可能是所有人裡頭最幸運的一個了!」
  展昭問眾人,「還記不記得,最開始,我們將洛天和真正的兇手弄混了?」
  眾人都點頭。
  「因為他們的能力差不多。」白馳坐下,「所以特點和手法相同。」
  「相同和模仿,本來就只有一個時間的差別而已。」展昭道,「你們想想,如果兩個有相同手法的兇手同時出現,那麼就是相同形式犯罪,讓我們很容易就想到尋找他們的共同點。可如果一先一後犯罪,其中的時間相差上好幾年……那麼我們就會覺得是模仿犯罪,對不對?」
  眾人聽後對視了一眼,趙虎一拍手,「對啊,這會兒給趙禎寄恐嚇信那歌迷,他未必是在模仿梁燕,說不定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梁燕本身就是顆棄子。」白玉堂道,「他當年參加過某個組織被訓練這是肯定的……還記得那間衣服上面有編號。當年訓練了不止他一個人,那個給趙禎寄恐嚇信的,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展昭點頭,「而幽靈兇手的犯罪,則是需要逆向思維。」
  「那對父子已經招認了,是他們製造了多起幽靈殺手害死司機的車禍,主要是因為那幾個司機掌握了他們貪污和涉黑的證據,要檢舉,所以才會想要斬草除根。那個兒子挺變態的,那些縱火案呢,是因為他看那幾個老師不順眼,惡作劇,沒想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他老子才有了靈感」馬漢跟白玉堂說了審訊的結果,「只不過,他們也否認命人去撞白大哥和在警局門口襲擊白馳……說這些都不是他們做的。」
  展昭一笑,「接著我們上次分析的案情來!幽靈兇手的案子,有一個很明確的斷層,如果排除了那對出租公司老闆父子所作的案件,其他的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
  眾人想了想,皺眉,「都是這幢別墅的人啊!」
  展昭搖頭,「確切地說,應該都是趙禎身邊的人。」
  「的確啊!」白馳也點頭,「我和哥都被襲擊了,連大哥也被襲擊了,我們的關係,一,都是白家人,二……都是趙禎的朋友!」
  「襲擊白家人不會連貓兒也帶上。」白玉堂道,「趙禎的朋友比較靠譜。」
  眾人都點頭。
  「按理來說,人各有不同。」展昭說,「有的聰明有的就笨,有的邪惡有的就善良……表達愛的形式也是多種多樣,但是這次案子裡的那些棄子,以梁燕為例,他們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
  展昭說到這裡看眾人。
  白玉堂點了點頭,「很極端也很偏執!」
  「是的。」展昭一笑,「那些組織早期的試驗品,大多都有明顯的缺陷,比如說暴躁、比如說非常極端。這種影響可能是出現在性格上面的,愛就要完全佔有,將暗戀對象身邊所有分享他愛的人都解決掉。」
  「你想我怎麼做?」趙禎問展昭,「你的意思是,引出那個一直給我寫信的人,從而找出他身邊所有的那些棄子?」
  「不錯。」展昭點頭,「另外……」
  「另外什麼?」
  「陳興隆和余鳳當年應該留下了很多錢,是吧?」展昭問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在一旁呢,搖頭,「我那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別說錢了,連句話都沒給我和阿瑜留下。不過,這些年一直有人在關注我們,十年前開始有人給我寄錢,那時候我正好生活很窘迫,阿瑜又要上學交學費,那人每個月都寄來,還會寄些漂亮衣服什麼的。你們別笑我,我還以為我那混蛋兒子裝死,良心發現了來盡點兒做爹的責任。」
  「對啊。」陳瑜點頭,「那人還給我送了個架子鼓呢,我喜歡敲鼓,第一個鼓是他買的,不過是送快遞過來的,不曉得人是誰。」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用問啊——陳宓唄。
  「那鼓是不是白色的,銀色架子?」秦鷗突然想起來,之前陳宓跟他一起出任務的時候,盯著鼓看了很久,那鼓值他倆月工資呢。
  「是啊。」陳瑜點頭,問秦鷗,「你怎麼知道?」
  秦鷗對白玉堂和展昭點頭——是陳宓送的。
  老爺子看出了門道來,問,「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將陳宓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老頭又驚又怒,「他……那臭小子還有個兒子在外面?作孽啊!」
  「陳宓還在包局那裡,估計也會有很多當年的事情交代……」
  「他會不會被判刑啊!」陳瑜急了,「他參與了綁架,罪名是不是很重?!」
  展昭拍拍她肩膀安穩,「這個也不一定的,如果這次不是他,我們也找不回那些資料,放心吧,會有轉機的!」
  「貓兒,怎麼想到那筆錢了?」白玉堂問。
  「嗯……我是在想,如果趙爵的盒子和黃金是一起被偷走的,那麼沒理由盒子找到了,黃金找不到。」展昭摸了摸下巴,「李穎會突然出現,而且……那些人還給陳老爺子和陳瑜都送去了炸藥,會不會是除了資料,還想要那筆錢?」
  眾人都一愣。
  白馳一拍手,「莫不是在禎家老宅的倉庫裡面?」
  「可是……」馬漢搖頭,「我們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沒有黃金。」
  「應該不會藏在表面的吧。」展昭笑了笑,「不如拿金屬探測儀去試試?」
  眾人覺得也有可能,馬漢和趙虎就帶著人去了,白馳熟悉路,也要去找,展昭攔住他,道,「等等馳馳,你別去,你和趙禎還有事情做。」
  「你有辦法引出那個人?」趙禎問。
  「對,但是要你和白馳配合!」
  「我也要?」白馳認真起來,別說這次能破案了,就算是只幫著趙禎抓住那個跟蹤和偷窺的變態也是好的啊,別到時候真的發展成跟秦鷗那樣,那就太慘了。
  「你要我怎麼做?」趙禎問,「他近期已經沒再給我寄信了,還以為聽到風聲撤了呢。」
  「那人很偏執,就算不給你寄信,他心裡也數著日子的。」展昭微微一笑,「你要做的事情相當簡單。」
  「什麼?」
  「裝死!」
  「哈?!」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展昭。
  「你假裝發生車禍生命垂危,白馳在陪你。」展昭挑挑眉。
  「要……要公開關係啊?」白馳臉上紅了,「多……多不好,會不會影響禎的事業。」
  「我不在乎啊。」趙禎無所謂地道,「我是變魔術又不是演偶像劇,再說了這個年代沒那麼多偏見,你不在意就行了。」
  「哇!」
  眾人還在琢磨這事情怎麼著手去做,雙胞胎就喊開了。
  展昭見兩人一驚一乍的,就看白錦堂,「大哥,會不會給公司造成不便?」
  「呃……」
  「不會!」
  沒等白錦堂開口,雙胞胎就嚷嚷開了。
  「你想啊!」小丁興奮了起來,「多狗血的劇情啊!著名魔術師深受重傷生命垂危,同性情人陪伴在側不離不棄。哇,簡直就是感天動地,這是多好的炒作啊!反正趙禎這陣子也要休息,這藉口太好了!」
  「對啊!」大丁拿著本子開始寫新聞發佈會的稿子,「就說車禍重傷淪為植物人,魔術師能否甦醒,心愛情人在床邊日夜陪伴,王子能不能喚醒王子……」
  「喂……」白玉堂有些受不住了,「你們別那麼噁心行不行啊。」
  「這不叫噁心,這叫狗血,狗血王道,煽情王道,知道麼?!」雙胞胎認真籌劃起來了。
  白馳有些緊張,趙禎則是心情甚好,這樣子一來天下皆知,過幾天就能向白馳求婚了,先把小笨蛋騙進教堂再說!

  「真要用這招?」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道,「那人對趙禎很偏執的,他絕對不允許趙禎死的時候別人陪在他身邊,所以一定會千方百計過去,那時候就是抓捕的最好時機。當然了……」展昭也覺得有些地方不是很妥當,「可能會給馳馳造成一些困擾。但是最後我們也可以跟媒體公佈,就說是為了抓跟蹤狂而與警方配合的行動什麼的……」
  「不要緊的。」
  這時候,白馳卻是說話了,認真道,「公開了也不要緊的。」
  趙禎吃驚地看著白馳,「真的?我以為你介意。」
  白馳看了看大丁小丁,「不影響你的事業就好了,我怎麼會介意。」
  「影響也不要緊啊。」趙禎聳肩,「我可以退出,可以不變魔術。」
  「別瞎說。」白馳被趙禎抓著手,小聲嘟囔。
  趙禎則是笑得開懷,原來馳馳不介意跟自己的關係公開啊!
  「咳咳。」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雖然打斷一對情侶的真情告白很不好,不過現在正討論案情,有些事情還是單獨說,比較好……
  白馳有些尷尬,趕緊抽回了手。
  「不會影響的。」白錦堂道,「現代人的寬容度和審美標準已經不同了,負責任又專情的男人是奇缺品,比花花公子什麼的要吃香得多。」
  「這倒是。」眾人都覺得有理。
  「需要的費用和記者我們來負責就行了,一定會搞得轟轟烈烈!」雙胞胎異常興奮,「車禍場面一定要逼真,這次要上大街去演一場真人秀!」
  「這樣好麼?」展昭和白玉堂原本還擔心經費問題呢。
  「當然好,多好的宣傳!」雙胞胎一擺手,「我們負責商業贊助麼,真是一舉兩得啊!」
  「等過陣子就說真情感動魔術師,睡美人植物人N天后復活。」
  「情人陪伴康復治療,魔術師要重返舞台!」
  「然後休假結束就來一場爆滿巡迴演出,賺他個滿盆滿缽!」
  「啊哈哈哈哈。」
  ……
  眾人看著雙胞胎臉上的表情——好奸詐哦!
  「呼……」白玉堂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怎麼?」展昭看他。
  「哦,計劃不錯,不過我在想,大家都同意,要過包局那關很難啊……」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半晌,就聽公孫問,「幹嘛告訴他?我們這裡又沒人姓包。」
  眾人一愣。
  公孫手裡端著咖啡慢悠悠地喝著,「先斬後奏!他還能怎麼樣,殺人犯法的!大不了掃廁所。」
  眾人一想——也對!

35身為一個變態

  當天晚上,在S市區發生了一起七車連環相撞的交通事故。
  第二天早上,各大報紙頭版頭條都是——著名魔術師趙禎遭遇重大車禍,淪為植物人。
  一時間,媒體嘩然,魔術界也嘩然了。
  趙禎的經紀人包括白錦堂的娛樂公司每日電話不斷,但是知情人對外都保持沉默。
  雙胞胎這次是功力十足,賣力製造轟動效應,醫院門口圍滿了影迷,只可惜趙禎病房附近被重重安保人員包圍,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進去人了。
  而同時,就有同性戀人相伴左右不離不棄的消息傳出來,一時間趙禎佔盡各大報刊頭版,當然,大眾對此大都表示理解和祝福。
  白馳每天陪在趙禎身邊看報紙,覺得有一些欺騙大眾的意思,他本性是個非常老實的人,總覺得做了錯事,很不舒服。
  「馳馳。」趙禎當然看得出來白馳是不是高興了,伸手過去拉住他的手,「我們的確是捏造了新聞,不過呢,那群人在外面不知道會害多少人,他們會做炸彈又會催眠,還一個兩個神志不清,時間久了肯定不得了。」
  「嗯。」白馳點頭,「我知道的。」
  趙禎見他很乖很聽話的樣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

  另一頭,馬漢和趙虎正動用一支施工隊,切割趙禎老宅地下室的牆壁。
  「怎麼樣?」白玉堂和展昭也來了。
  「頭,你看剛剛挖出來的。」馬漢將幾塊撬下來的磚頭遞過去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拿著磚頭敲了敲,水泥剝落下來,裡頭是黃澄澄的金子。
  「哦……將金子鑄在水泥裡面,做成牆壁,這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展昭指了指那塊磚頭,問,「那為什麼會在趙爵的家裡?」
  「估計當年,和趙爵談過的吧。」白玉堂掂量著那沉甸甸的金磚,「類似於某個交易,他幫著趙爵在資料箱子上面綁住炸彈,而趙爵呢,幫他藏起來金子……說不定還有照顧陳宓。」
  「頭,我們大概算了一下,就是當年銀行被搶的全部黃金。」馬漢和趙虎將金磚都堆在了地下室的中間,問白玉堂,「李穎那天來估計除了想要那箱子,還想找這些金子,那我們怎麼處理?」
  「那個趙禎的粉絲,會有那麼多人幫忙,會不會也跟這些黃金有關?」展昭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然一個人迷戀趙禎,做不出那麼大的動靜!」
  「貓兒,你的意思是,這些黃金做餌?」
  展昭點了點頭,「應該會有人上鉤吧!」
  「那麼咱們開始第二步?」白玉堂放下金子,和展昭一起趕往醫院。
  醫院門口還是一樣的熱鬧,展昭看了相關的新聞,笑道,「盧方辦事很周道啊。」
  「不過我們將四周封鎖的那麼嚴密,那人能不能進來呢?」白玉堂有些為難,「可如果我們放鬆戒備,又可能會引起懷疑。」
  「不要緊的。」展昭一笑,「別忘了,人家能忍很多的,關鍵的是,我們有強大的技術!」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對他一笑,「守株待兔吧,只要放出消息去,說趙禎情況不穩定,隨時有可能會喪命,那人一定等不了!」
  白玉堂吩咐眾人,「就這麼辦。」
  果然,新聞媒體很快就開始大肆報導,還讓大家給趙禎祈福。
  白馳每天都很矛盾,白玉堂搖了搖頭,「馳馳相當掙扎啊。」
  「本性老實麼。」展昭感慨,「人和人的不同呢,就在這裡。」
  「怎麼說?」白玉堂看著蔣平佈置監控攝像頭。
  「這個世界上自稱自己很老實的人很多的。」展昭琢磨著說,「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說謊。但是如果告訴他,為了某件正義的事情撒謊,那麼很多人會點頭答應,然後心安理得地撒謊。可就算理由是正義的,騙人就是騙人,是不對的。會真心懺悔並且心有不安自責的呢,才是真正的老實人。為了好事撒謊還是為了壞事撒謊,其實頭挺滑頭的,不能說自己是老實人。」
  白玉堂笑了,「可是交朋友呢,就是這種老實人最好了是吧?」
  「那當然了。」展昭笑著點頭,問一旁蔣平,「蔣平啊,怎麼這次那麼多台電腦啊?」
  「哦,我做了幾個虛擬線路,用來迷惑對方的!」蔣平給眾人解釋,「他們呢,絕對知道我們在這裡監控……所以一定會電腦干預。然而我們呢,多設計幾條線路,將各個主要攝像頭都分開單獨保護起來。這就說明呢,同一個空間,同一個攝像頭,但是我們有多個畫面可以同時監控。」
  「哦……這樣的確保險得多!」白玉堂點頭,「而且還等於是個報警器,一旦同一個空間出現了不同畫面,就表示行動開始了!」
  「正解。」蔣平挑挑眉,「對付反導彈系統最好的方法,就是永遠比他們多放一顆砲彈。」
  眾人都點頭,有理!

  一切佈置就緒了,蔣平問展昭,「展博士,你那麼肯定,行動就在今晚?」
  「嗯。」展昭點頭,「我們得到了最關鍵的資料,還抓住了李穎,很明顯啊,他們的身份有可能會馬上暴露,你猜他們會做什麼?」
  「哦……貓兒,所以你讓包局帶上精銳部隊去趙禎家老宅守著啊?!」
  「嗯!」展昭想了想,「這個時候呢,集體和個人的矛盾就凸現出來了。作為一個變態……」
  「咳咳。」眾人都哭笑不得地看他,這聲「作為一個變態」說得太溜了。
  展昭也有些尷尬,「那個兇手作為一個變態,就好像說梁燕那樣,沒什麼是比他迷戀的人更重要的了,是不是啊?!」
  眾人都點頭。
  「所以他一定是義無反顧地來這裡找趙禎。」展昭接著說,「而作為一個群體,他們的利益當然是更大了……他們不需要趙禎,而是需要兩樣東西,黃金或者資料。資料已經鐵定沒戲了,所以他們很可能派大多數人去搶奪黃金。而另外呢,也不排除對方有聰明人猜到了我有計謀是引他們出來,放一兩個替死鬼過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理。
  「我們大張旗鼓在趙禎家裡找到了黃金,對於那個組織來說,趙禎已經沒有用了,迷戀也就單純地變成了個人行為……」白玉堂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展昭對他眨了下眼睛,「我都準備好了,萬無一失的!」

  當夜,眾人開始蹲守。
  房間裡,白馳陪著趙禎,側門開著,展昭他們都在裡面。
  「隊長!」
  這時候,就聽到蔣平突然叫了一聲,「有病毒侵入,畫面開始受到篡改了。」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
  「是個高手,我準備了五條線路,被他黑掉了三條,不過他肯定沒想到我還留著後手!」
  「果然啊……最高手還是你!」白玉堂給蔣平戴了個高帽,蔣平美滋滋開始追擊,鎖定入侵者所在的位置。

  「有人進來了!」馬漢伸手指著其中一個屏幕,讓白玉堂他們看。
  「誒?」眾人都湊過去盯著仔細看。
  「不可能啊!這不是梁燕麼?!」白玉堂皺眉,讓展昭仔細看。
  「真的啊,趙禎,認不認得他?」白玉堂叫趙禎來看。
  趙禎走了過去,低頭看著,皺起了眉頭,「這個……沒見過。」
  「他不是梁燕。」秦鷗道,「梁燕死了,這個人雖然相貌很像,但是神態舉止都不像。」
  「可能是整容的。」也跟來湊熱鬧的公孫道,「你看他的臉頰縫隙處不是很自然,感覺有些突兀。」
  「走路的樣子像是他。」趙禎自言自語,「難怪我再沒見過他了!」
  「就是那個跟蹤你,每場必到後來神秘失蹤了的瘋狂歌迷?」展昭問。
  「嗯。」
  「他身上可能綁了炸彈。」秦鷗指著畫面中人物走路的樣子說。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展昭笑著搓搓手,「早就猜到他會來這招。
  「隊長,放病毒那人的位置定位了!」蔣平道,「就在門口。」說著,調來了門口的攝像機鏡頭,找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白色房車。
  「就這輛!」
  「我們去。」馬漢和趙虎還有洛天從外面的電梯直接下去,收拾那車裡的人去了。
  「他手上並沒有任何遙控裝置是不是?」展昭問秦鷗。
  「嗯,也許是外面的人遙控,為了保險起見麼。」
  「放心。」蔣平道,「按照展博士的要求,醫院上下,任何信號都無法接收。」
  「貓兒,人進來了,你打算怎麼抓他?」白玉堂問。
  「哦。」展昭笑了笑,「用最原始的法子。」
  「最原始……」白玉堂的話剛問完,就看到那人走到醫院走廊的正中間,突然落下了一個大鐵籠子,將人罩住。
  「這個……」
  眾人都一時無語,的確是好原始的法子。
  「我才不會給他看到趙禎的機會呢,除非他自己將炸彈取下來!」
  眾人都一愣,看展昭。
  「對啊!」白玉堂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是見到了趙禎就寧可跟他一起死,但是見不到趙禎是絕對不死心的類型!」
  「他可以減輕炸彈的量!」秦鷗的盯著畫面,「將鐵籠子的門炸開,那他就不得不拆除自己身上的炸彈!這招的確是高明。」
  「哥你好聰明。」白馳看展昭。
  果然,就見那人真的開始拆自己身上的炸彈,卸下了一部分火藥,裝在了門上,這個過程大概用了只不到一分鐘。
  「他的炸彈做得很好!」秦鷗搖頭,「真不簡單!這種炸彈是可拆卸的,就意味著他還留著火藥,只要插上一根雷管就能製造另一個炸彈。」
  「好戲在後頭呢。」展昭微微笑了笑。
  畫面一陣輕微晃動後,那人如願地炸開了籠子,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歇下來的炸藥……有兩個是封口的,有一個已經開口……同時,就見走廊上方的消防龍頭突然打開了,頭頂花灑灑下大量的水來,那個開口的炸藥徹底濕了。
  「炸彈產生的煙肯定會造成這結果!」白玉堂點頭,「果然是好機關!」
  「接下來到這裡,還有好幾道鐵門。」展昭笑了笑,「如果他不用光他身上的炸彈,他就無法靠近。」
  「哥啊。」白馳覺得疑惑,「他如果不是傻子,應該猜到有埋伏了吧,怎麼還在繼續?」
  展昭聳聳肩,「我剛已經說了,身為一個變態,身不由己的麼!強迫症最大的弱點就是一旦打開了第一扇門,就必須要打開第二扇!極端偏執狂的最大弱點就是,只要知道他最想要的,無論刀山火海,他都會來。」
  「哥……」白馳皺眉,「感覺他挺慘的。」
  「這種人,因為他追求的是愛情這種帶點夢幻的東西,所以會覺得他慘,可如果換成追求名利或者追求殺戮,那就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了。」
  白玉堂點頭,「就好像你剛剛說的,騙人無論好壞都是騙人,害人無論他慘不慘,都是害人一樣。」
  「嗯,白隊長反應很快啊。」展昭笑著稱讚。
  白玉堂轉臉看了看他,微笑,「是展博士教得好。」

  果然,就見那梁燕似乎像個打遊戲上癮了的小孩兒一樣,一關關過來,利用炸彈炸開門,最後連槍和匕首都拿了出來用了,簡直是樂在其中而且神經質得厲害。
  「嘶……」
  眾人正看著,趙禎突然一皺眉,「我……好像見過他!」
  「你不是說,這人是你的那個粉絲整容的麼?」白馳問。
  「對的……我是說,我想起來,之前我見過他一次!」
  「果然麼。」展昭在一旁點頭。
  「貓兒?」白玉堂有些不解。
  「這個就是最原始誘因!」展昭給眾人解釋,「梁燕當年之所以會迷戀秦鷗,是因為秦鷗做了一件特別的事讓他產生了一種誤解,覺得自己跟他有緣,而且他也對自己有意思!偏執是有一定原因的……一定要有一次特別的接觸!」
  「禎,你在哪兒見過他?」白馳問。
  「我不太確定,我有一次坐飛機,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小孩和一個年輕大學生。那個小孩正在玩一個電子遊戲機,似乎是怎麼打都過不了這一關。旁邊那個大學生就教他玩,起先還好好的,但是那大學生一拿起遊戲機,那樣子……」趙禎說著,指了指屏幕中那個假梁燕,「跟他現在的表情很像,大汗淋漓,雙眼瞪圓,似乎一定要走到最後一關才算結束。那個小孩讓他嚇哭了,孩子的父母都怪那學生。而那學生見小孩子哭了,樣子有些手足無措。」趙禎說著,皺起了眉頭,「然後……你們也知道我很喜歡哄小孩子的。」
  「哦,你又變玩具給那小孩啦?」白馳問。
  趙禎喜歡這麼哄小孩子,大家都知道。
  「那個學生見孩子哭著逃到爸媽那裡去了,他就拿出了個布娃娃哄她。小孩子拿住之後的確不哭了,卻不想還了。」趙禎聳聳肩,「可是那大學生在後面跟著,那娃娃似乎對他很重要,於是我就過去多管閒事了一把,說那個小孩手上的小豬好舊,能給他變成新的,於是換了個小豬給他,將原來那隻布小豬還給那學生了。」
  「那學生後來對你說了什麼?」白馳問。
  「哦,他就說了聲謝謝。」趙禎仰臉想了想,「不過麼……他的確看起來很神經質!」
  「嘖……就是這個刺激了他!」展昭點頭。
  「布的小豬?」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也是一愣,從白玉堂的風衣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小易給他們的,藏著古怪硬幣的布偶小豬來給趙禎看,「是不是這個?」
  趙禎只看了一眼,就點頭,「對!就是這個!」

36聰明的變態們

  「抓住這個人,就能知道這枚硬幣的意義。」展昭拿起那枚硬幣看了看,「讓他活著我就能叫他開口!」
  白玉堂點頭,「放心吧貓兒,交到你手上的肯定是個活的。」
  等那假梁燕到了最後一關的時候,身上的炸藥都用光了,樣子也有些狼狽,甚至連外套都脫掉了。
  白玉堂對趙禎使了個眼色,「該你了。」
  「哦。」趙禎往外走。
  「等下。」白馳拿了三把趙禎管用的飛刀給他,「有備無患。」
  「他都快光膀子了……」
  「不一定的。」展昭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人體炸彈。」
  「不是吧?」趙禎睜大了眼睛看展昭,「這小子莫非還在中東培訓過?」
  「行了。」展昭往外推他,「快走啦,人體炸彈要遙控的,這裡所有信號受干擾,他自己遙控自己只好手動,冷兵器比熱兵器好用。」
  「用不用這麼危險啊。」趙禎被推了出去,白馳也要跟出去,展昭拉住他,「唉,馳馳你等下,你是關鍵,一會兒我讓你出去你再出去。」
  「哦。」
  白馳跟著展昭到了隔壁,房門虛掩。
  白玉堂站在一旁,就見公孫抱著胳膊靠著牆壁低聲笑了笑。
  「怎麼?」白玉堂回頭看他。
  公孫壓低聲音,示意他看展昭,「他是不是很興奮。」
  白玉堂有些不解。
  「他的確有貓的性格,喜歡將一切都控制好,就好像在下一盤棋,每一步都按照他的指揮,所有人都控制在掌中。」公孫啜了一口酒,看白玉堂,「當然了……除你之外。」
  白玉堂低頭笑了笑,「很像一個人?」
  「嗯。」公孫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是在想,如果在當年,擁有這樣的智商和能力,不為非作歹,可能會很無聊。」
  白玉堂回頭看他,「你想說些什麼呢?」
  公孫放下杯子雙手□白大褂的衣兜,「讓一個聰明人為非作歹的最好方法大概就是——讓他無聊。」
  白玉堂微微一愣,轉眼看他,「你是說……就因為這個理由,當年才會把趙爵關起來?」
  公孫一聳肩,「我只是看到展昭有感而發而已,並沒有任何的證據。」
  白玉堂回過頭,看了看正和白馳一起盯著外面情況的展昭……的確是一臉的興奮。
  這貓雖然生性好靜不好動,但是如果不讓他動腦子,他肯定會悶死的。讓一個聰明人作惡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無聊麼……說不定真讓公孫說到點子上了。
  「他到門口了。」蔣平通過監視屏掌握假梁燕的行蹤,見他已經到了特殊病房的門口,正伸手,緩緩地推開門。
  趙禎正靠在床上,手上端著一份宵夜……
  這是白馳給他做的,趙禎結束巡演之後一直都在休息,白馳想要喂胖他。只是趙禎平日懶洋洋像個沒落貴族,飯沒他喂就不吃,不餓死之前都不知道餓。最後白馳沒法子,只好每天逼著他吃六頓,大多是親自喂。白馳就想,這人上輩子肯定是個皇帝,不然怎麼就那麼難伺候呢。
  這會兒趙禎嚷嚷餓了,不愛吃什麼山珍海味,就喜歡吃白馳煮的青菜雞蛋面、蛋炒飯之類的東西……
  推開門後,梁燕看著趙禎的情況顯然愣住了……
  「他好像受了很大刺激啊。」白玉堂問展昭。
  「那是,在他印象之中趙禎是植物人才對,他是準備來跟趙禎一起死的。」展昭低聲跟白玉堂道,「可是現在呢,跟他計劃的完全不一樣,趙禎非但沒死還是個好好的大活人……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麼?!這是對付強迫症患者最好的方法,明知道他強迫3,就將所有的東西都排成2,他一定彆扭到直接發瘋!」
  「哦。」白玉堂點了點頭。
  公孫在後頭看著,搖頭……這兩人,就好像兩個一起惡作劇的孩子一樣。
  「你……」
  假梁燕不敢相信地看著趙禎。
  趙禎微笑伸手,輕輕按住了手邊的按鈕,「歡迎光臨……」
  說完,就聽到又有「嘭」一聲,再一個鐵籠子落了下來,將他結結實實罩在了籠子裡。
  「啊!」那人突然開始大聲喊叫,像是瘋了一般,全身上下摸索能用來開鎖的東西。然而這次的籠子並沒有鎖,且重量驚人,並不是他能弄倒的。
  「你……你騙我?!」假梁燕對著趙禎咆哮,「我那麼愛你你卻騙我!死吧!我和你一起死啊!」說著,就見他伸手去按手中的一個按鈕……
  趙禎抬手一刀……假梁燕毫無防備,手被射傷了,又去用另一隻手,還是被射傷了。
  眼看著按鈕落到了地上……趙禎一看不好,一個翻身躲到了床的另一側……幸好,這裡無線電都□擾了,所有信號都不起作用,沒爆炸。
  那人想要抬腳去踩那按鈕,但是論手腳,世上最好的賊也比不上趙禎。他輕輕鬆鬆用一根平日管用的極細鋼絲,將那按鈕勾了出來……放到了床頭櫃上。
  「呼……」趙禎站起來,見假梁燕還在發瘋,就道,「喂,你別吵了行不行啊!」
  「我要你死!我那麼愛你,我什麼都給你了……」
  趙禎望天,轉臉看側門。
  這時候,展昭輕輕拍了拍白馳的肩膀,「該你了,成與不成就在你的表現咯!」
  「嗯。」白馳還是有些緊張,手中拿著展昭給他的那枚硬幣,走了出去。
  「馳馳?別出來。」趙禎攔住白馳,「他……」
  趙禎話沒說完,白馳捧住他的臉湊上去親了一口。
  眾人都吃驚。
  梁燕睜大了眼睛,隨後開始激動滴撞頭。
  就見白馳突然一改往日的乖巧老實,得意地看了那假梁燕一眼,伸手舉著那枚硬幣。
  再看梁燕的臉色,白得跟死人一樣,「你……你是他們的人?!」
  白馳一挑眉,「我和你不同,你只是棄子,他們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我要殺了你們!」假梁燕大吼,「你們才是棄子,你們都是棄子!」
  眼看著他雙眼暴突,情緒激動,白玉堂問展昭,「怎麼樣了?」
  展昭點頭,「時機差不多了,開始!」
  白玉堂拿過了桌上裝有麻醉劑的槍來……對準激動不已的假梁燕,開了槍。
  梁燕中槍倒地,片刻之後,立刻昏迷了過去。
  這時候,洛天他們都來了,白色車子上還有兩個人,都已經活捉。
  展昭和白玉堂叫來了醫生。
  秦鷗和醫生一起,將假梁燕送進了手術室,先照X光確定位置,再將他身上的可疑物品都拿出來,他的胃裡果然有威力強勁的小型炸彈,是吞下去的。
  秦鷗拆下了那些炸彈給展昭和白玉堂講解,「雖然是很簡單的炸藥,但是為例相當於一個手榴彈。另外,醫生還從他體內取出了一枚芯片。白玉堂將東西給蔣平分析……瞬息間,一切警戒解除。
  包拯那裡也傳來了好消息,有一支小型僱傭軍和幾個年輕人一起襲擊趙禎家老宅,妄圖偷竊黃金。因為中了埋伏在那裡的特警隊員的襲擊,當場擊斃了五人,其他所有人全部落網!
  這次行動,終告大捷!

  在部分的年輕人體內,都取出了芯片。蔣平分析了芯片,這只是普通的身份識別系統,的確原本是帶有GPS定位功能的,但現在確定信號已經消失,表示沒有人再關注他們,他們已被放逐了,真正的棄子。
  利用那枚硬幣,展昭兩頭套話。
  眾人覺得展昭就跟變戲法似的,只用簡單的一些小技巧,就讓所有人講了實話——而那個所謂的技巧關鍵,就是——棄子!
  洛天坐在一旁看,馬欣也在他身邊,拍拍他肩膀,「會不會難受?先回家休息?你們這段時間都很辛苦。」
  洛天搖了搖頭,「不累……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那麼在意自己棄子的身份。」
  「你不介意自己是被遺棄被淘汰的麼?」馬欣問。
  洛天失笑,「我曾經不止一次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是一顆棄子,慶幸被遺忘,逃了出來。」
  「因為所求不同而已。」
  這時候,結束了審訊的展昭和白玉堂走了出來。
  「隊長,展博士。」洛天站了起來,問,「怎麼樣?」
  「都招供了。」白馳捧著厚厚一疊問卷,「這次問出了好多來啊!」
  「先說什麼所求不同啊?」馬欣追問。
  「原來這批人呢,並不是像洛天一樣被抓去做實驗……他們是自己投奔這個組織的!」白玉堂拋了拋那枚硬幣,「所以被丟棄了,他們很不甘心!」
  「自願投奔?」洛天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大多是不被承認,但是又有特殊能力的人!」展昭微微一笑,「這次掌握了很多線索。」

  之後,眾人聚集到SCI,展昭和白玉堂將這次案情的始末,給大家講了一遍。
  這枚硬幣的名字,叫棄鷹。
  包括當年的梁燕在內,總共有五十個孩子參加了一個所謂的選拔。
  他們大多是窮困的孩子,有的甚至無家可歸,但都有些特殊能力。
  李穎是這次項目的組織者。
  在五十個候選人裡頭,選出了十五個進行特殊技能的培訓,其中就有梁燕、這個假梁燕,等等很多人。
  然而當年的某個時候,好像和洛天出逃的時間差不多,那個計劃突然被擱置了,以至於這批自認為是優秀的天才們,一夜之間淪為了棄子。
  這些棄子每人領到了一枚棄鷹勛章,起先他們還以為自己是退伍的預備役軍人一樣隨時準備行動。然而不久之後,他們被遣散,終於知道了彼此棄子的身份。
  當年梁燕將這些棄子集合了起來,就用棄鷹做了標緻,梁燕當年迷戀秦鷗,最後死了,這一切眾人都看在眼裡。
  那些棄子並不甘心就這樣被忘記,他們決定自己幹,需要兩樣東西——錢和趙爵的研究成果。
  而半道出了些差錯,就是假梁燕愛上了趙禎。

  說來也有趣,在這些棄子裡面,找到了多個假梁燕。眾人似乎都非常地依賴梁燕給他們帶來勇氣,可能因為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跟著梁燕長大的。
  某個假梁燕接近小易,給了他一個娃娃,這個娃娃組織中每個人都有的……目的是引出秦鷗,他們想要秦鷗來幫他們拆炸彈,只是沒想到趙爵插了一腳,此事無功而返。
  而趙禎的那位超級粉絲則是讓眾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那人的確就是因為趙禎當年幫他解圍而對他心生迷戀。
  最後被趙禎發現了一樣認清了長相,所以他才整容……而棄鷹組織之中的其他幾個成員,也想借用這次的案件,找到黃金。
  做所有的這一切,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報復組織遺棄他們、證明自己不是棄子、和梁燕一樣,幹一番大事。

  於是,一系列的陰謀轟轟烈烈地上演。
  首先是借用襲擊出租者的幽靈殺手來襲擊趙禎身邊的人。隨後又用炸彈引出秦鷗以及陳瑜,讓警方翻出多年前的舊案,從而也與遺棄他們的李穎針鋒相對。
  他們知道不少關於組織的秘密,特別是趙爵的研究資料。
  這案子之所以錯綜複雜,是因為對方不是一個聰明的變態,而是一群聰明的變態。
  這一群聰明的變態擁有一定的能力,野心,最主要的是他們完全與這個社會脫節,行為和目的完全無法用常理推斷。就好比說,為了五十塊錢殺人大眾也許還能理解,可為了一雙拖鞋殺人就實在叫人匪夷所思了一樣,變態有自己的思維方式。最終的最終,真正導致他們告負的,還是「執著」二字。
  無論是對證明自己能力的執著。
  對擁有自己所愛之人的執著。
  報復曾今丟棄過自己的組織的執著。
  每一個錯誤都只是往前踏出了一小步,被抓住了蛛絲馬跡,最後全部落網。
  不過用包拯的話說,執著什麼的都是其次,關鍵是,對付變態,就要有一個比他們更天才的變態。比他們聰明一百倍,當然也比他們變態一百倍,這誇讚展昭當之無愧了。
  案件真相大白,一大群犯人被送入了特殊監獄。
  SCI用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來寫結案報告,報告長得可以出版一本偵探小說。
  然而,包拯拿到報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展昭,「你完全沒有問出關於那個組織的一點半點線索?」
  展昭老實地搖頭,卻又配上狡黠地一笑,「套用一句你們審問李穎前說的話……這是我們的案子。」
  「嘖,你這孩子……」
  展昭望天,他自然問出了些重要線索,他還要利用這些線索,來破譯趙爵那份密碼資料。包拯他們想知道可以……用從李穎身上問來的線索交換。
  包拯也沒辦法,他被擠在兩代人之間左右不是人,索性懶得管了。
  案件告破後的幾天,SCI眾人忙兩件事。
  一是總結這次的案件,二是,幫助秦鷗裝修和搬家。

  秦鷗將原來的老宅賣掉了,換了一間更大的新房,和洛天家非常近,因為他已經決定將小易帶回來撫養,小易和陽陽成為了同學,每日一期上下學很方便,也有個照應。
  揚帆恢復了工作,因為醫院離秦鷗家很近,所以在小易的強烈要求下,揚帆也搬了過來,與秦鷗共住一間房子,邊照顧小易。
  展昭給秦鷗進行了一個長達一個月的心理康復治療。
  一個月後,SCI迎來了又一位新成員,秦鷗。

  從這日開始,秦鷗開始與洛天搭檔出外勤,白馳完全轉為文職,他也在SCI的工作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白馳終於知道,原先將白玉堂當做目標的少年時期是多麼的不切實際,展昭才是他更理想的奮鬥目標。目前,他在展昭的指導下閱讀大量的心理學書籍,並且成功考上了X軍校的心理學研究生,當然,他的導師就是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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