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皺鼻子。
  「喂?包局。」白玉堂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怎麼了?」展昭見白玉堂臉色有些不好,就問,「又是大案子啊?」
  白玉堂想了想,拉著展昭往門外的車子走去,「我覺得老頭兒老糊塗了,應該打電話給搞考古的才對,打給我幹嘛?」
  「嗯?」展昭不解。
  開車經過蛋糕房時,白玉堂下車給展昭買了一大袋子鮮奶泡芙,先把某隻倒毛的貓毛給捋順了再說。
  「去郊區麼?」展昭往自己嘴裡塞個泡芙,又往白玉堂嘴裡塞一個,你一個我一個……看著白玉堂越開越遠,覺得有些奇怪。
  「郊區有個古代墓葬群你知道吧。」白玉堂問,「那個什麼戰國豬油的。」
  「咳咳……」展昭差點把嘴裡的泡芙都咳出來,「豬油你個頭啊,諸侯。」
  「就是那個了。」白玉堂笑,「包局說,讓我們過去看看。」
  「去古墓葬群幹嘛?」展昭不解,「抓盜墓賊啊?還是豬油詐屍了」
  「誰知道呢。」白玉堂把車子停在了考古隊拉出的黃線外面,就見旁邊停了不少輛警車,SCI的警備車也在外面。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車,就見遠處圍了一群警員,都在往地下看,不知道在看什麼。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兩人雙雙跨過黃線,往人群走去。
  大老遠,就看見趙虎站在人群外對兩人招手了。
  「頭兒,聽說你犧牲色相勇擒變態啊。」趙虎大大咧咧地就吼了一嗓子。
  白玉堂無語望天,展昭瞪了趙虎一眼,「虎子,你怎麼帶小孩子來現場,嚇壞了多不好啊?」
  「啊?」趙虎眨眨眼,「啥小孩兒啊?」
  展昭指指他身邊,「他是誰啊?還抓著你衣角呢,一個三四歲的小孩。」
  「呵……」趙虎倒吸一口冷氣,轉臉看身旁,哪裡有人啊?
  「呀……」展昭一驚,「仔細一看他穿的是古代的衣服!」
  「啊?」趙虎大驚,「什麼?」
  「我知道了!」展昭一臉的恍然大悟,「這裡是古墓啊,陰氣重,你沾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啊?」趙虎大驚著蹦了起來,「怎麼辦啊?」
  「有辦法!」展昭道,「去念阿彌陀佛一百遍試試!」
  「哦,好。」趙虎立刻到一邊去念阿彌陀佛了。
  白玉堂無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壞貓,你又欺負人了。
  展昭轉臉——哼!
  「什麼狀況?」白玉堂問站在坑邊的馬漢。
  馬漢對著坑裡努努嘴。
  白玉堂和展昭走到坑邊往裡面一望,就見下方是一個方形的墓坑,公孫正蹲在下面的一層土石台階上面,在他的面前,鋪著一堆白骨,隱約可見的人類頭骨,證明這些散碎的骨頭,是人類的。
  「隊長。」洛天帶著一個白髮蒼蒼,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皮膚黝黑的老頭兒過來,「這是這考古隊的帶隊,文墨堯博士。
  「文老。」展昭趕緊跟他打招呼,那老頭也笑呵呵跟展昭握手,「小展啊,多年沒見了。」
  「你們認識啊?」白玉堂問展昭。
  「嗯。」展昭點頭,給白玉堂介紹,「文老是研究戰國墓葬群的專家,世界著名的考古學家。」邊說,邊指著白玉堂道,「這是白玉堂,SCI的隊長。」
  「哦,久仰。」文墨堯趕緊伸手跟白玉堂握握。
  雙手接觸的同時,白玉堂就感覺到老頭的手又硬又有力,低頭一看,厚厚的一層老繭,還有滿手的傷,屬於長期野外作業的人的手。
  「這些是我們今早剛剛發現的。」文墨堯給展昭和白玉堂解釋,「我覺得有必要聯繫一下警方,所以就給老包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一位法醫來看一眼。
  「最先只有公孫過來。」洛天道,「他只看了幾眼,就打電話回去,然後包局就把我們都派來了。」
  「在墓葬群裡發現骸骨,為什麼要報警?」白玉堂問文墨堯,「這些骨頭有問題?」
  「起先我們發現這個坑的時候,以為是一個亂葬坑。」文墨堯道,「但是這不太符合當時的墓葬習俗,而且這只是諸侯墓,這裡葬的是他的妃子,應該不會有這麼高的級別用活人生祭。而且,這些骸骨是完全被敲碎的,更不符合,所以我們就產生了一些懷疑。」
  「的確奇怪。」展昭望著這不大不小的坑裡鋪著的一片骸骨,問,「有些好像並不是人骨。」
  「對。」文墨堯點頭,「我們發現了犬科類動物和牛馬的骨頭,這就更加奇怪了,直到我們發現了這個……」說著,旁邊的王朝拿過了一個袋子給白玉堂看。
  這是一個黑色的帆布袋子,上面繡著黃色的卡通圖案,有三隻圓滾滾的小雞,伸著翅膀,樣子像是在做早操。
  展昭盯著這個包出神,問,「這個包……」
  「是我們在骨頭堆裡找到的。」文墨堯道,「幾千年前,應該沒有這種東西。」
  白玉堂皺眉,接過包看了看,問,「你是說,這些骨頭是放在這個包裡運到這裡來的?」
  「應該是吧。」文墨堯點點頭,「我們大略算了一下骨頭的總體積,放到這個包裡的確剛剛好。」
  白玉堂點點頭,謝過文墨堯後,轉臉看身邊一直盯著包出神的展昭,「貓兒?怎麼了?」
  「嗯……想到一些事情。」展昭說著,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紙筆。
  白玉堂也沒多想,就跳下了坑,來到公孫身邊,問,「怎麼樣?」
  公孫正拿著一個頭骨研究著,道,「非常有趣,有兩枚是人的頭骨,還有狗的、貓的、兔子的……其他骨頭都敲碎了,必須都帶回去重新拼起來,才能確定究竟有多少人。」
  「那兩個人有什麼特別的麼?」白玉堂問。
  「有。」公孫拿著兩枚頭骨送到白玉堂眼前,道,「頭部有被鈍器敲打過的痕跡,傷口是致命的,另外,骨頭上有一些奇怪的劃痕。
  「說明什麼?」白玉堂問。
  「骨頭很乾淨。」公孫道,「不過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死的時間看起來也並不是很久……具體情況,要回去進一步分析。」
  白玉堂點點頭,跳上墓坑,就見展昭手上拿著一張紙,正在打電話。
   「對的,是一輛的士。」展昭對電話裡頭說,「橘黃色的,今天中午的時候,在飛龍健身俱樂部門口載了一個人。大概有一米八高,背著一個黑色的大旅行袋,找 到那個司機,查出那個人去了哪裡,對的,車牌號就是剛才我報給你那個。」展昭掛掉電話,白玉堂從他手上接過那張紙,就見上面寫了一個車牌。
  「貓兒,怎麼回事?」白玉堂不解地問。
  「嗯……剛才在俱樂部門口,見到了一個男人,也背著這麼個大包,我覺得可愛就多看了一眼,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也裝得鼓鼓囊囊的。」
  「這麼巧?」白玉堂問,「那這個車牌呢?」
  「我剛剛順便記住的。」展昭無所謂地回答。
  白玉堂哭笑不得,很快,蔣平的電話就打回來了,說已經找到了那位出租車司機,他對那人有印象,說是載著那人到了一個廢棄的建築工地。
  「廢棄建築工地?」展昭皺眉,「地址給我。」迅速地用筆記錄下地址,展昭掛了電話跟白玉堂上車,剛想離開,就見不遠處趙虎拉著白馳在問,「馳馳,你給我看看,有小孩拽著我衣角不?」
  「哈?」白馳睜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啊……」
  「哦。」趙虎拍拍胸口,「念阿彌陀佛果然是有用的呀,對了,我告訴你啊,這地方陰氣很重!」
  白馳一臉的認真外加吃驚,「真的啊?」
  ……
  白玉堂無力地看了一眼身邊笑得一臉詭計得逞的展昭,發動車子。
  
02 恐怖分子
  
  展昭和白玉堂驅車來到工地大門外,那個出租車司機已經等在了那裡,給他們指了一下那人走的方向,展昭和白玉堂一看,發現那人進了工地的裡面。
  「這工地上次因為塌樓,已經封起來,很久沒人用了。」那個司機道,「所以我覺得他挺奇怪的,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像是中國人,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
  白玉堂點點頭,請司機去警局做個拼圖,司機很熱心,自己開車去警局了。
  「貓兒,小心點。」白玉堂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地上都是磚塊瓦礫,「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什麼樣子?」
  「嗯,個子很高,身材挺魁梧。」展昭回想,「可是我沒看到長相。」
  「呵……」白玉堂笑,「光顧著看那個包了吧?」
  展昭眯眼,「小白,你幹嘛那麼問?該不會也看見那人了吧?」
  白玉堂點點頭,道,「剛才那司機說他不像中國人,我想到剛才在浴室裡看到的那個人。」
  「浴室裡?」展昭疑惑,「就那個變態?」
  「不是。」白玉堂道,「剛才在浴室裡,隔壁的淋浴間裡其實還有一個人。」
  「真的?」展昭吃驚,「可是完全不覺得是有人的樣子啊。」
  白玉堂想了想,「我進浴室的時候,大概是他剛剛洗好。後來發現有事情發生,就隱蔽起來沒有出來。」
  「他沒出來幫你踢飛那個變態,英雄救美啊?」展昭笑。
  「呵……」白玉堂搖搖頭,道,「我在意的是,他的隱蔽非常的專業……像是部隊出身的。」
  「哦?」展昭有些意外,「他是在健身房裡健身?」
  白玉堂搖了搖頭,「我在健身房裡做了半多小時運動,裡面的人我都瞄了一眼,沒有這個人。」
  「那他是純粹進去洗澡的?」展昭笑,「這種天,熱了去洗個澡也是說得通的。」
  「那個健身房的浴室很有特色。」白玉堂道,「它的換衣箱非常的大,一般的健身房換衣箱都很小。」
  「哦……」展昭點點頭,「他要找一個地方放他的大包,或者說,有人存了大包在那裡他去拿?」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陣子,就見不遠處一個大坑。
  展昭有些驚奇,「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大個坑?」
  「大概是之前拆房子的時候使用定向爆破造成的吧。」白玉堂示意展昭站在上面,自己一躍跳入坑裡,蹲下用手輕輕地扒拉了一下泥土,隨著鬆軟的黃沙被扒開,出現了一些白森森的骨頭……
  白玉堂回頭看展昭,一驚……原本站在坑邊的展昭突然不見了。
  「貓兒!」白玉堂大叫著兩步爬上坑,「貓……」正在惶急,就見展昭蹲在不遠處,聽到白玉堂叫他,就轉臉看,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小白,你看。」
  白玉堂微微皺眉,突然就飛撲過去,帶著展昭一滾,與此同時,就聽「噗噗」的兩聲槍響。剛才自己站著的地方和展昭蹲著的地方出現了兩個槍眼。
  現場並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白玉堂發現子彈是從兩個方向射過來的,來不及多想,帶著展昭回坑裡,白玉堂拔槍對著不遠處的廢屋頂就是一槍。隨後就見對面樓頂上光亮一閃。
  「小白?」展昭拿起地上的一個頭骨,蓋上剛才的那個黑袋子。
  白玉堂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舉槍準備。
  展昭緩緩舉起那根用骨頭頂著的黑包,剛剛露出了坑邊一點點,就聽「噗」的一聲,包上出現了一個槍眼,而與此同時,白玉堂猛的站起來就是一槍……
  動作一氣呵成,不超過兩秒鐘,這也是瞅準了對方結束第一次射擊,準備第二次所需要的反應、瞄準、扣扳機的時間。槍聲落下,就見對面的廢墟上落下一個人來。
  白玉堂將展昭拉起來,兩人爬上坑邊。
  「是特意設下的陷阱麼?」展昭問。
  「只是個見面禮而已。」白玉堂的臉色不太好,道,「如果他的坑再挖淺十公分,我們就都沒命了。」說完,抬手意義不明地對著旁邊的一座高樓就是一槍。
  射擊完後,將槍插回槍袋,白玉堂帶著展昭回到了車裡,打電話叫了SCI的人來,再挖一個坑。
  對過的樓上,一個男子正站在樓頂上看著下方白玉堂的車子緩緩駛離,手上的望遠鏡已經被打碎了。男人輕輕吐出一口氣,看看報廢了的望遠鏡和殘留在裡面的一顆子彈,笑著自言自語,「這算是禮尚往來麼?白玉堂……名不虛傳啊。」
  扔瞭望遠鏡轉身往回走,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嗯,是我……這裡不適合,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引得此人哈哈大笑,「不行啊,這裡的警察太厲害了,咱們沒法公平競爭啊。」
  ……
  SCI的眾人將坑裡的骨頭,還有頂樓的兩具屍體運回警局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頭兒。」馬漢興匆匆地跑回來,「知道你打死的那兩個是誰麼?」
  「誰?」白玉堂好奇,「還是名人啊?」
  「TVA的掛牌殺手啊。」馬漢笑,「大魚啊,兩槍兩個,厲害啊頭兒!」
  「TVA?」白馳好奇地湊過來,「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殺手組織?」
  「那個組織裡在通緝的職業殺手就有幾十人之多吧。」展昭說著,接過資料看了看,「這兩個都已經四十多歲了。」
  「是棄卒。」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大概是拿來試水的。」
  「試水?」洛天不明白。
  「試水是那些殺手組織的行話。」展昭道,「一般像這種組織如果有什麼大計劃的話,會先試一下該地方的警察實力,水深的話,就換地方,水淺就好辦事了。」
  「直接找SCI試水。」蔣平搖頭,「看來TVA是要有什麼大動作。」
  「不過頭兒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應該不會在這裡下手了吧?」趙虎問。
  正聊著,有人敲了敲門,就見盧方走了進來,「小白,有人找你。」
  白玉堂抬頭,就見盧方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外國人,一頭金發,高鼻深目,很標準的外國人長相,穿著筆挺的軍裝……
  「嗨……白。」那老外見到白玉堂就熱情地打招呼。
  「本?」白玉堂有些吃驚地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那個叫本的外國人上前就給了白玉堂一個熱情的擁抱,「我們兩年沒見了吧。」
  白玉堂邊和那人打招呼,邊看盧方,像是在問,「他來幹什麼?」
  「本傑明警官是美反恐部隊的高級指揮。」盧方道,「來做技術交流的,這段時間,是我們警局的客人,他會在這裡呆一陣子。」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納悶,反恐部隊的來這裡幹什麼?
  「他們讓我來作交流。」本笑呵呵地對白玉堂道,「我就趁機來看看你。」
  展昭在後面摸著下巴端詳了那個本傑明一會兒……這裡這麼多人,本傑明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裡,就是盯著白玉堂說話,而且他並不自我介紹,似乎是在表示他和白玉堂很熟,而且他也很傲慢,這個人的行為歸結起來,就是氣焰囂張的對那隻白老鼠有好感的臭老外。
  白玉堂有些尷尬,好不容易才把手從本傑明的手裡抽了回來,問,「你不在反恐部隊做交流麼?上SCI幹什麼?」
  「這個國家很安全,並沒有什麼恐怖襲擊的威脅,所以我就到處逛逛。」本的中文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我也很久沒見你了,特地來看看你。」
  「你們聊吧。」盧方笑了笑,對一旁的展昭挑挑眉,逃也似地走了。
  展昭覺得有些好笑,連盧方都看出來那老外對白玉堂有意思。
  白玉堂回頭看看展昭,道,「我之前去外國辦案的時候,和本有過合作。」
  「嗯。」本點頭,視線越過展昭掃視了一圈眾人,問,「這些都是你的部下麼?」
  「都是同事。」白玉堂淡淡道,「你隨便坐,我們還有工作。」
  「ok,你忙。」本笑著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打量著四周。
  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過來,就進了辦公室裡。
  「咳咳。」展昭進了辦公室,白玉堂關上辦公室的大門,道,「貓兒,你可別誤會。」
  展昭笑嘻嘻地透過百葉窗看外面沙發上坐著本:「厲害啊,從美國追到這裡,白隊長魅力無法擋啊。」
  「別扯了。」白玉堂有些無奈,掏出電話來打給盧方,「喂,盧方,你就這樣把人扔在這兒了?」
  盧方也有些無奈,「小白,你就擔待一下吧,這人脾氣大得很,誰都不放在眼裡,不過就提到你的時候讚不絕口的,包局就說扔你這兒來,他呆一週就走。」
  白玉堂掛掉電話,有些歉意地看展昭,「貓兒,就忍一個禮拜吧。」
  展昭無所謂地挑挑眉,「反正他又不是來煩我的。」
  這時,張龍急匆匆地走回來,手上拿著一張拼圖,「頭兒,那個司機的拼圖做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從辦公室裡出來,白玉堂接過拼圖一看,皺眉,「就是他。」
  「在浴室裡碰到的那個人?」展昭問。
  白玉堂點點頭,「沒錯。」
  這時,一旁的本也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後皺起眉,低聲說,「白……你們在查這個人?」
  白玉堂轉臉看他,「嗯,你認識?」
  本點點頭,道,「是機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恐怖分子?」
  「是。」本點點頭,看看其他人,問,「你們能保守秘密麼?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身份。」
  眾人看白玉堂,白玉堂點頭,「你說吧,這裡的人都很專業。」
  「好的,我相信你。」本關上SCI的大門,道,「這個人叫卡魯拉,是TVA的頭。」
  「什麼?」眾人都吃驚非小,TVA的頭可是個世界著名的恐怖分子,手下有近百的職業殺手,專門實施恐怖活動。
  「他怎麼會來S市?」白玉堂問。
  本想了想,道,「他來這裡的意圖我大概知道一些……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說著,本看了看其他的人。
  展昭微微皺眉,白玉堂看了看本,「那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呃……你不要生氣。」本有些著急,「我不是不信任你們,只是這事關機密。」
  白玉堂點點頭,轉身準備繼續做事,本跟上幾步,對他說,「好了,我告訴你,他是來比賽的。」
  「比賽?」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自從塔伯死後,很多勢力都已經重新洗盤了,TVA最近的生意特別的好,因為有很多組織都要搶地盤,因此需要很多的殺手。」
  白玉堂點頭,「然後呢?」
  「這麼好的生意,似乎別人也動心了。」本道,「最近成立了一隻新的殺手組織,代號叫ZJ,非常的神秘,他們的行動力很高,能力比傳統的TVA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搶了TVA好多的生意,所以……」
  「所以他們要找個乾淨的地方,比試一下。」展昭問,「然後按輸贏來分生意?」
  本點點頭,第一次正視展昭,道,「你就是展昭麼?」
  展昭點點頭,他從本的眼神裡看出一些抗拒來,他從進來之時就拒絕和自己目光相對,這表示他其實對自己的評價很高,高得讓他不想面對。
  本輕輕嘆了口氣,道,「久仰。」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接話,而是伸手給白玉堂,「小白,拼圖我看看。」
  白玉堂伸手把拼圖遞給展昭,兩手交錯,一樣的白金對戒,閃亮的有些刺眼。
  
03 意亂
  
  公孫拿著驗屍報告走進SCI辦公室時,就覺得氣氛有一些詭異,所有人都在低頭干自己的事情,似乎是有些拘束不自在,不像以往有說有笑的。公孫走進去,問門口的趙虎,「幹嘛呢?」
  趙虎對著坐在不遠處隨意地翻著雜誌的本傑明努努嘴。
  公孫轉臉看了他一眼,本傑明也抬頭,對視了一眼,公孫向來討厭軍裝老外,直接將視線移開,無視。
  「那些骨頭的檢驗結果出來了?」白玉堂和展昭從房間裡出來。
  「嗯。」公孫點點頭,「挺奇怪的。」
  「哪裡奇怪?」眾人盯著他看。
  「骨頭上面有啃咬的痕跡……」公孫話沒說完,就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公孫擺擺手,「別胡思亂想,不是被人咬的。」
  「呼……」眾人鬆一口氣,「那是被什麼咬的?」
  「……犬科類,應該是狼。」公孫聳聳肩,「就是暴屍荒野的屍體經常會有的待遇。」
  「那頭上的致命傷呢?」展昭問。
  公孫點頭,「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很有趣的東西。」說著對幾人招招手,示意跟他過去。
  眾人來到法醫室,本傑明也很好奇地跟在後面,就見法醫室的解剖台上放著好幾具已經拼好的骸骨,兩具是人類的,其他的都是動物。
  「看這兩個頭骨。」公孫指指兩顆頭骨,又拿起一根一頭削尖的直骨頭,道,「這兩個傷痕,都是由這一根骨頭造成的。」
  白玉堂接過那根直骨看了看,「是有人把這根骨頭釘進了死者的腦袋裡?」
  公孫點頭,「這是一根人類的大腿骨,不過……」公孫指了指兩具完整的人類骨架道,「不是這兩個人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問公孫,「這兩個人死了多久了?」
  「一年左右。」公孫道,「一男一女兩個都很年輕,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都是亞洲人。」
  「那那些動物的骨頭呢?」趙虎問。
  「都一樣的。」公孫說著,拿過幾個動物的頭骨,「你們看,頭頂的傷痕是一樣的。」
  眾人都沉默不語,展昭似乎對那根削尖的骨頭很感興趣,一直都在看著。
  「這是TVA的處刑儀式。」在一旁的本傑明突然開口。
  眾人都轉回頭看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TVA的象徵是野狼」本簡略地給幾人介紹,「據說卡魯拉有印第安人血統,所以對胡狼特別的崇拜,因此他圈養了很多的狼,當有人背叛或者抓到了該死的人時,都會拿那些人來喂狼。」
  白玉堂點點頭,看那些屍體的頭部,展昭將骨頭放回解剖台上,道,「用骨錐將頭骨釘碎是印第安人向狼神進貢的習俗,因為胡狼很喜歡吸食腦髓,但是要咬碎頭骨卻很麻煩,所以印第安人就幫狼神將頭骨敲碎。」
  「哦……」眾人點頭,「原來如此。」
  本傑明笑得有些勉強,對展昭點點頭,「知識很豐富。」
  公孫聽得一愣,看了一眼身邊的洛天——這人怎麼酸溜溜的?
  洛天有些無奈地笑笑,看了一旁的白玉堂一眼。
  公孫挑眉看展昭——情敵?
  展昭有些不爽地瞥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那叫個無辜啊。
  「這麼說來……這案子已經破了啊。」白馳突然道,「是兩個殺手組織試水,卡魯拉用了自己家狼吃剩的骨頭做了道具?」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如此了。
  白玉堂點點頭,看了眼身邊的展昭,見他似乎是還有些想不通。
  眾人回到辦公室,白玉堂和展昭被包拯叫了過去。
  「案子怎麼樣了?」包拯問。
  白玉堂把調查的結果都說了一遍,包拯皺起眉,道,「卡魯拉那件事先別查了,估計他也不會在這裡動手的。」
  「包局,你怎麼知道?」白玉堂好奇,「有內幕啊?」
  「內什麼幕啊?」包拯瞪了他一眼,道,「這案子要查的話,我回和國際刑警那邊聯繫一下,你們先查別的案子吧。」
  「最近都沒別的案子查。」展昭小聲嘀咕。
  「沒案子還不好啊?」包拯笑,「沒案子就抓緊時間偷懶唄。」說完,打發倆小鬼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辦公室,往會走,白玉堂問,「貓兒,你對那案子還有意見?」
  展昭微微皺眉,道,「……你覺不覺得,如果是要試水,卡魯拉親自來,還動用那麼多的骨頭,有些多此一舉的感覺啊?」
  白玉堂點點頭,道:「還有,剛才公孫說,那兩個貢品都是亞洲人。」
  展昭摸摸下巴,「嗯……的確可疑。」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SCI的門口,突然就有個小小的身影衝出來,一把抱住展昭,摟著他的腰仰著臉喊:「展叔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這不小洛陽麼?
  「陽陽,你回來啦?」展昭伸手摸洛陽的腦袋,「軍訓有趣麼?曬那麼黑。」
  「有趣!」從小幾乎都因為黑社會的背景沒有參加過集體運動的洛陽,第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軍訓夏令營,高興得不得了,還認識了很多同歲的小朋友。
  白玉堂伸手就給洛陽來了一瓢,「臭小子,就認貓兒不認我!」
  洛陽趕緊笑嘻嘻地湊過去,道,「嘿嘿,白叔叔。」
  「我給你們買了禮物。」洛陽從包包裡獻寶一樣拿出一把小掛墜,就見都是陶瓷做的。陽陽翻了翻,找出兩個給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拿過來一看,就見自己的是一個白瓷的小老鼠,肚子上寫著一個「堂」字,展昭的是一隻小花貓,肚子上寫著一個「昭」字。
  「大家都有!」洛陽美滋滋地分發,給白馳的是一個小兔子,還有一個龍寶寶,上面寫了個「禎」,陽陽也給了白馳,說,「帶給禎叔叔的,上次他教我變的那個魔術,我已經給同學們表演過了,可拉風了。」說著,又找出一隻白色的小獅子,「這個是給里斯本的。」
  公孫也湊上來,「我有沒有?」
  「有的。」陽陽點頭,又翻出一堆來,給公孫兩個,一個寫著「策」的小狐狸,還有一隻寫著「錦」的小狗。
  「噗……」白玉堂忍不住笑,問洛陽,「這個小狗給我哥的?」
  「嗯。」洛陽點頭,又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浣熊,「這兩個給大丁小丁的!」
  隨著洛陽分發禮物,眾人都湧了上來,趙虎拿到的是一隻小老虎,馬漢的是一匹小馬……都是一些很形象的可愛小動物,最後還剩下一隻小黑熊。
  「這個……」眾人忍笑,「給包局的?」
  洛陽點頭,「可不可愛?」
  包拯在辦公室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雖然是很便宜的小東西,不過可見小傢伙多用心,一想到陽陽蹲在小攤邊一個個地找符合SCI全員形象的小掛墜,眾人同時想像畫面——好治癒啊!
  正熱鬧著,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白錦堂打來的。
  「喂,大哥?」白玉堂邊接電話邊看公孫,像是問——怎麼找我不找你?
  公孫翻了個白眼,繼續欣賞那隻小狗。
  「哦。」白玉堂聽了幾句,就問白馳,「馳馳,趙禎傷好了沒?」
  白馳點頭,「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再吃一陣子藥,每半個月去複診一次,基本上就能痊癒了。」
  「哦,」白玉堂回答白錦堂,「差不多好了。」
  「嗯……好。」白玉堂點頭,問眾人,「晚上都有空麼?」
  眾人集體點頭說有,廢話,看樣子是白家大哥有事要找,那當然有空。
  白玉堂對白馳道,「你叫上趙禎也一起吧。」
  「去幹嗎?」展昭好奇。
  「大哥說他新開了一家餐廳,請了一個很有名的大廚,最近來了一批上好的黃唇魚,說很久沒有大家一起聚一聚了,所以叫我們一起去。」
  「黃唇魚?」展昭一聽就來勁了。
  蔣平也道,「這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啊。」
  「那你們都去了!」白玉堂雖然是詢問,但用的卻是肯定的口氣。
  眾人點頭啊點頭,眼睛都是魚形的。
  白玉堂回電話,「嗯,大哥,我們都去。」邊說邊數人數,數著就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本傑明,微微一愣……白玉堂有些為難,是算他還是不算。
  身邊的展昭幫白玉堂問, 「本,你去不去?」
  本微微一笑,問:「是什麼活動?」
  展昭道,「玉堂的大哥請吃飯。」
  本傑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公孫接口:「對啊,去的都是自家人。」
  眾人吐舌頭,公孫真不客氣啊,看來是護短,盡向著展昭。
  本很有些識趣地點點頭,道:「你們熟人聚餐,我去不太方便,白,你待會兒順帶送我回酒店吧。」
  白玉堂點點頭,拿電話跟白錦堂道,「哥,我們這裡十二個人。」
  就聽那頭白錦堂道,「那好的,我這裡就我和雙胞胎,總共十五個正好一桌,還有,叫趙禎把里斯本也帶來,給它準備了上好的牛肉。」
  「好的。」白玉堂笑這掛了電話,眾人精神抖擻,準備下班去大吃一頓。
  白玉堂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對本道,「我們先送你回酒店吧。」
  本點點頭,站起來,白玉堂對展昭道,「貓兒,你和本一起去樓下等,我去拿車。」
  「嗯。」展昭點頭。
  「呃……」本傑明笑,「白,不用麻煩展博士,你一個人送我就行。」
  白玉堂已經跑出辦公室了,也不知道本傑明的那句話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展昭雙手插兜往電梯的方向走,邊對本道,「我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要辦。」
  本傑明點頭,有些無奈地跟著展昭走進了電梯。
  「我也去。」白馳跟了進來,「哥,你們送我去趙禎那裡吧,我去告訴他,他最近不能用手機。」
  「連手機都不能用?」展昭吃驚。
  「嗯。」白馳點頭,「他家裡那套檢查他肺功能的機器很先進,手機輻射會影響結果的。」
  展昭點頭。
  電梯下降,本傑明突然笑了笑,道:「你們的相處模式,很有趣。」
  展昭轉臉望他,「怎麼有趣了?」
  本傑明想了想,道,「嗯,就像剛才那個法醫說的,你們像一家人。」
  白馳傻乎乎地笑,「對啊,我們就是一家人呢,白隊長和展博士是家長。」
  本傑明盯著白馳那一臉天真的笑容,臉色微變。
  展昭哭笑不得,本傑明大概想多了,白馳絕對不是裝單純,而是真單純,只是……越單純就越傷人。
  三人下樓,正好白玉堂的車子從停車場開出來,接兩人上車,出於禮貌,好孩子白馳打開後車座的門,讓本傑明先進去,還說,「本,你先。」
  展昭也有些無奈,小白馳有時候還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車子發動了,開往本傑明下榻的酒店,一路上白玉堂和展昭都在討論黃唇魚的話題,說兩句還掐了起來,白馳也扒著兩人的椅背,幾人談得熱絡,白馳還不時地跟本傑明聊上幾句。
  很快,車子就到達了酒店的門口。
  本傑明下車,車裡的三人跟他說拜拜,本傑明突然想到了說,「對了,白,告訴我一個你的手機號碼。」
  白玉堂報了一個號碼給他,本傑明用手機記下後,按了撥打鍵,白玉堂的手機響起,本道,「這是我的。」
  白玉堂點頭,拿出手機輸入了名字存起來,本傑明清楚地看到,白色的手機上掛著一個手機鏈,就是剛才洛陽送的那個,只是,白玉堂手機上的卻並不是老鼠,而是那隻肚子上有個「昭」字的,圓滾滾的小花貓,本來可愛的表情,竟然是說不出的狡猾。
  白玉堂合上翻蓋手機,跟本說了拜拜就駕車離去了。
  本站在樓底,剛才那一瞬,看到白玉堂手機的屏幕,是他和展昭的合影。
  有些失落地轉過身,緩緩走進酒店,本沒精打采地打開酒店房間的大門,就聽裡面突然有人說,「怎麼,去見你的夢中情人了?」
  本抬起頭,就見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你……」本驚訝地張大了嘴,隨後趕緊關上門,怒目看著那人,「你瘋了,讓人知道我和你認識,咱倆都完蛋了!」
  那人無所謂地笑笑,道,「說起來,我剛才在浴室裡看到你的夢中情人了,真是不得了……不過,他好像已經有情人了。」
  本倒了杯烈酒在杯子裡,一飲而盡,「幾年前我就知道了。」
  那人無所謂地笑了笑,「你可別意亂情迷,壞了我們的好事啊。」
  本嘆了口氣,道,「我知道。」
  
04 小聚
  
  白錦堂新開的那家餐館叫百鮮居,提供各色的全魚宴,生意好到爆,一般要提前一個月才能訂到位子,不過白錦堂畢竟是老闆,因此還是弄了個最大的包廂出來。
   SCI的全員下班後就到了百鮮居,白玉堂、展昭和白馳去接趙禎還沒到。大丁小丁在門口等著眾人,見人一進門口,小丁衝過來一把抱起陽陽就啃了一口,摟著 孩子就跑到一旁的水族箱邊去玩兒了。百鮮居的水族箱是花了大心思的,搞得跟個水族館似的,裡面養了各色市面上很少見的魚,小丁抱著陽陽從這頭看到那頭,樂 得陽陽直笑。
  其他人也進了包廂,公孫往包廂裡瞅了一眼發現白錦堂不在,就問大丁,「人呢?」
  大丁指指不遠處的休息室,道,「在打電話呢。」
  公孫點點頭,就往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公孫輕輕推開門,就見裡頭沒人。
  上廁所去了麼?公孫索性推門進去,剛踏進大門就被旁邊伸出來的一隻手攔腰抱住。
  「啊……」公孫驚得叫了一聲,才看清是白錦堂躲在門後偷襲他。
  「你多大了?」公孫被嚇了一跳心有不甘,掙紮著想下來,被白錦堂按到了牆上一陣猛親。
  白錦堂的手在公孫腰間摸索著,摸到褲兜裡有幾個圓滾滾硬邦邦的東西,白錦堂笑著咬公孫耳朵,「什麼東西?」
  公孫拍開他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兩個手機鏈子,把狗狗的那個給白錦堂,「這是陽陽給你的,說像你。」
  不出所料的,公孫看見白錦堂的嘴角抽了一下,趕緊補充,「陽陽一片心意,你要戴起來。」
  「不……不用了吧?」白錦堂一臉的苦相。
  公孫拿出自己那個小狐狸,道,「這個是我的。」
  白錦堂盯著那個小狐狸看了一會兒,笑道,「我比較喜歡你那個。」說著,伸手抓住公孫的手,跟他換了一個吊墜,順便又親住公孫,狠狠吻了一陣。
  兩人親夠了,就出了休息室,在走廊裡看到了和小丁一起過來的陽陽。陽陽看見白錦堂還是有些緊張,大概是白錦堂身上大哥的氣息太重了,陽陽乖乖叫了一聲「白叔叔」。
  白錦堂點點頭,伸手輕輕摸摸陽陽的腦袋,說了聲,「乖。」
  小丁抖了一下,暗道……大哥的心情已經好到了極點。
  眾人落座,又稍稍等了一會兒,白玉堂和展昭、白馳、趙禎帶著里斯本來了。現在正是飯時,在一樓大廳吃飯的人不少,幾個帥哥已經很引人注目了,偏偏身後還跟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里斯本。雖然是懶洋洋的,對周圍的人連看都不看一眼,但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店的服務員早就聽說這位白衣服的就是白錦堂的弟弟,趕緊就引了往樓上的包廂去了。
  進了包廂,眾人首先就是看看趙禎的情況,發現他氣色已經很好了,而且還是和以往一樣的一派生龍活虎,才都放下心來。陽陽很久沒見里斯本了,撲上去就摟住不停地蹭,還在里斯本脖子上的項圈上,掛了那個小白獅子的吊墜。里斯本被陽陽摟著,感覺跟只大貓似地,舒服地直咕嚕。
   眾人都可以說是熟得要命了,一堆人坐下就開始聊,沒一會兒就有人來上菜。白錦堂這次請的這位主廚可不得了,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有「魚神」之稱的做魚高 手,一條一米多長的黃唇魚,被分成數塊,根據魚肉各處的特點做成了幾道主菜,還有輔佐味道的輔菜,吃得眾人眉開眼笑,連連叫好,特別是嗜魚如命的展昭,美 得就差邊添嘴唇邊叫「喵」了。
  一頓飯直吃到晚上十點多,眾人才饜足散去,因為都喝了些酒,所以幾人都沒法開車了,白錦堂找人將車子給各人開回去,其他人就步行回家消食。
  陽陽已經趴在洛天的肩膀上睡著了,洛天打車先走,跟他同路的馬漢和趙虎也蹭車走了。
  白馳和趙禎帶著里斯本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趙禎見里斯本滿足地打著飽嗝,就笑著說,「白家大哥真是夠意思。」
  「嗯。」白馳點頭,問,「你走回去不要緊麼?會不會累?不如就打的回去吧。」
  趙禎笑:「哪兒有司機肯載里斯本啊?」說著,就伸手牽了白馳的手。
  雖然時間已經挺晚了,但街上還是會有行人,本來帶著一隻大獅子逛街就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再加上兩個男生大模大樣地手拉手……
  白馳見別人看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就想把手抽回來,被趙禎抓緊。見白馳還是一個勁地想往外抽手,趙禎道:「連牽手都不讓啊?」
  「人多……」白馳小聲嘀咕。
  「人多怎麼了?」趙禎瞪眼,「我們談戀愛又不犯法。」
  白馳臉有些紅,「那……也不用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
  「我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趙禎一挑眉,白馳見他臉色微微有些紅,心說……該不會喝多了吧。
  正想著,趙禎就拉了他一把,摟進懷裡,白馳身子一僵,還沒反應過來,趙禎已經低下頭來,輕輕抬起他下巴,親了上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街尾,昏惑的街燈下,趙禎藉著酒意親白馳,小白馳當然知道趙禎根本沒醉。因為顧及趙禎的健康問題,所以白馳只讓他喝了幾杯……覺得趙禎的 舉動帶著一絲隱忍,還有些試探,白馳實在是不忍心推開他。只好安慰自己,趙禎有傷在身,就順著他吧,有些縱容地微微張開了口……趙禎得到了明顯的鼓勵,就 將白馳摟緊,將吻深入。
  白馳懵懵懂懂的,只能順著趙禎的動作,摟著他的脖子隨便他親……有些喘不上氣來。
  里斯本坐在兩人身邊,見兩人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親完的意思,就索性趴下來先歇一會兒……剛才的牛肉,真好吃啊。
  小丁喝多了,拉著大丁一個勁要抱抱,大丁無奈,只得背著那個亂撒酒瘋的弟弟往回走。無奈他們的大哥不講義氣,和公孫先溜走了。反正順路,白玉堂和展昭慢慢地踱步,身後跟著背著小丁,嘴裡罵罵咧咧的大丁。
  白錦堂已經很久沒有飯後散步了,將西裝搭在胳膊上,襯衫的領口也解開,拉著公孫緩緩往前走,路邊車水馬龍,另一邊則是S市商業區的燈火輝煌。
  公孫突然問,「生意順利麼?」
  白錦堂有些吃驚,笑著問,「你好像從來不關心我在幹什麼的。」
  公孫挑挑眉,「隨便問問而已。」
  「很順利。」白錦堂拉起公孫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口。
  公孫見白錦堂原本一絲不亂的頭髮略微落了一些在前額,覺得這樣看起來也不錯,平時太一本正經了。想著,就突然伸手在白錦堂的頭髮上一陣亂揉。
  白錦堂有些無力地看公孫,今晚的公孫似乎特別的小孩子氣……這人真是個妖精,有時候冷冰冰的,有時候又特別的熱情,總之是讓人拿捏不準。
  「最近很多雜誌上都在報導你的創業故事。」公孫笑著看白錦堂,「那叫個精彩紛呈。」
  「哦?」白錦堂好奇,「都怎麼說的?」
  「說你背景不簡單,有的說是黑道出生,還有說是靠賣軍火發財……」公孫掰著手指給白錦堂講,「總之就是眾說紛紜。」
  白錦堂笑著搖搖頭,「胡說八道。」
  「那你當年怎麼起家的?」公孫好奇地問。
  白錦堂笑了,伸手捏公孫的下巴,「你對我的過去感興趣?」
  公孫還是挑挑眉,「不說算了。」
  「靠擺攤啊。」白錦堂不緊不慢地道。
  「哈?」公孫不解。
  「我在米蘭的聖西羅球場外賣炸薯條起家的。」白錦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雙胞胎那時候就跟我混了,車子是我們一起打工出錢買的。」
  公孫有些哭笑不得,「這麼不華麗?」
  「當時只是掙錢餬口而已。」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想用老頭子給的錢。」
  公孫一臉的不相信,「真的?」
  白錦堂點點頭,「騙你幹嘛,對了,你禮拜天有空沒有?」
  「嗯……」公孫想了想,問,「出遠門還是近門?」
  白錦堂道,「遠門,最好能有個一週的假。」
  「那麼久?」公孫想了想,「最近的案子應該還沒了呢,我可能走不開。」
  「那就等案子結了吧。」白錦堂道,「到時候我給包局打個電話,放你一個禮拜的假。」
  「要去哪裡?」公孫不解。
  白錦堂道,「我們去趟丹麥。」
  公孫眨眨眼,不解地問,「去丹麥幹嘛?」
  白錦堂轉過臉看看公孫,道,「你口袋裡有東西。」
  公孫伸手到口袋裡摸了摸,拿出一枚鑽石大得有些離譜不過還算蠻有品味的戒指來,仰起臉看白錦堂,「這招還真老套。」
  白錦堂笑,「本來就不小了麼。」說著,將戒指戴進公孫的無名指,道,「既然都不小了……我們結婚吧。」
  公孫一愣。
  白錦堂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查過了,丹麥的手續最簡單,而且同性伴侶所有的權利全都和異性一樣,是最完備的。」
  見公孫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白錦堂搖搖頭,托起他的臉道,「你要是拒絕,那我就叫雙胞胎把你綁架過去。」說完,親上。
  公孫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說,「我幹嘛要拒絕?」
  ……
  小丁一路都在發酒瘋,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同情地看著背著弟弟的大丁。
  起先,白玉堂還有些嫌棄,心說,別妨礙我和貓兒二人世界啊!不過後來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只聽小丁一面發酒瘋一面嚷嚷,說的是,「哼,壞人,壞蛋,不理你!」邊說,還邊死命捶大丁,拳打腳踢……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敏銳地感覺到——有八卦!
  大丁被打了也被罵了,但只能無奈地符合,「好好,對,我是混蛋,你說得有道理……」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了一眼——大丁做什麼對不起小丁的事情了?
  「你……有眼無珠,去招惹那個狐狸精。」小丁一臉的怨念,「見色忘弟,沒有人性!」
  大丁無奈,「我哪兒有啊?都說你誤會了。」再轉臉,就見展昭和白玉堂側著耳朵聽著,大丁無奈,「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可沒有啊。」
  白玉堂忍不住問,「究竟怎麼回事?」
  「前陣子生意上有個合作夥伴,硬要介紹他妹妹給我認識。」大丁無奈地道,「因為是老客戶不能得罪,我就去應付應付,他就跟我翻臉了。」
  展昭微微皺眉,看白玉堂——小丁戀兄?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我覺得是他們倆兄弟互戀。
  展昭狐疑——對了,他倆究竟什麼關係?
  白玉堂聳肩——還能什麼關係?互戀的兄弟唄。
  ……
  好不容易將倆雙胞胎送回了家,展昭和白玉堂也是一身疲累地往回走。
  「累死了,早知道坐車回來。」展昭捶捶腿。
  「腿酸?」白玉堂微微皺眉,「上次受傷之後,好像就經常酸吧?」
  「嗯。」展昭點點頭,「好像是。」
  「哥好像說起過認識一個很好的中醫。」白玉堂道,「下次去給看看吧,槍傷可大可小的。」
  兩人走進公寓大樓,等電梯開門,白玉堂湊過去親了展昭一下,道,「貓兒,晚上做吧!」
  展昭無力地看白玉堂,「我睏」
  「沒關係。」白玉堂笑嘻嘻,「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你會有感覺的。」
  「死老鼠!」展昭抬手就打,這時電梯也開了,白玉堂就想拉他進去,一路親回家去,只是剛摟住貓咪想往電梯裡拖,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做警察的,最怕的就是晚上的電話,不是大事不會打。 「是包局。」白玉堂拿出手機一看,微微皺眉。
  「這時候打來?」展昭看手錶,「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白玉堂接起來,「包局……好的。」
  「怎麼了?」展昭問。
  「包局讓我們去醫院。」白玉堂掛掉電話,拉著展昭出大樓,有些無奈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包局一個電話搶了我們多少錢?」抬手攔出租。
  「還開玩笑呢,去醫院幹什麼?」展昭被塞進出租裡,還是不解。
  白玉堂搖搖頭,臉色有些嚴峻,「他不說。」
  「也就是說……在電話了不能說的事?」展昭也擔心起來。
  車子飛速駛到了醫院門口,一進醫院,展昭就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好多警察啊。
  「隊長。」許久未見的艾虎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出什麼事了?」白玉堂和展昭同時問。
  「我們剛剛接到報案,反恐部隊和國際刑警派訪問團下榻的賓館,剛剛發生了槍戰。」艾虎邊引著兩人往手術室走,邊道,「這次事情大發了。」
  「和誰槍戰的?」白玉堂皺眉,「反恐……不就是本他們的那批人麼?」
  艾虎點頭,「總共七個人,死了五個,重傷一個,輕傷一個。」
  「本呢?怎麼樣?」展昭問。
  「輕傷的那個就是他。」艾虎道,「包局在裡頭呢,臉比鍋底還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能不黑麼?這可是國際問題!
  
05 疑竇
  
  白玉堂和展昭跑進急救室,就見赫然五具屍體蓋著白布躺在那裡,本坐在床上,手上裹著紗布,在給他處理的正巧是馬欣,包拯站在旁邊,臉色難看。
  「包局。」白玉堂和展昭走到包拯身邊,「怎麼會這樣?」
  「是ZJ的人幹的。」本突然開口,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也難怪,身邊倒著的都是朝夕共處的同伴,誰會不傷心。
  「你沒事吧?」展昭覺得本的情況有問題,就問了他一句。本抬起頭看了看展昭,冷冷回了一句,「你說呢?」
  展昭一愣,有些尷尬,白玉堂微微皺眉,但看在本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也不跟他計較,看了展昭一眼——貓兒,算了,他可能受了刺激。
  展昭無所謂地一抬眼——我才沒那麼小氣呢。
  「ZJ的人幹的?」白玉堂看包拯。
  包拯看了看本,「你說明一下吧。」
   本走到那幾具屍體的旁邊,一把揭開蓋著屍體的白布,指著死者左胸口的一槍,道,「都是一槍斃命。」又指指死者的脖頸,「海軍陸戰隊最喜歡用的招式,掰斷 頸骨……胸口中彈已經是死定了,但還是要補上一招,毫無疏漏。」又指了指死者的下巴,就見那裡有一個劃痕,感覺就像是ZJ兩個字母。」
  「這是怎麼弄上去的?」展昭有些不解。
  「ZJ的人似乎都戴著同一款式的手錶或者手鏈什麼的,ZJ的紋理很突出,在手腕內側,勒別人脖子的時候,那塊正好按在對方的下巴上,因此會留下一個明顯的ZJ標誌,所有我們才用ZJ來稱呼這個殺手組織。」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們多少人?」白玉堂不解,「為什麼殺你們?」
  本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軍事機密,我不能說。」
  白玉堂和展昭看了包拯一眼,包拯對兩人點點頭,道,「這事非同小可,不過在我國境內發生的,當然由我們負責偵破,因為被害的都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因此那邊會派人過來和我們一起調查。」
  「派誰?」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你們上次合作過了。」包拯淡淡道,「歐陽春。」
  白玉堂和展昭覺得還可以接受,歐陽春挺能幹關鍵是沒什麼國際刑警的架子。
  「包局。」白玉堂看了看包拯,「也就是歐陽春他們來之前我們不能進行調查了是不是?」
  包拯點點頭,「現場我已經封鎖起來了,明早歐陽春他們就會到,你們最好一起進入,這次的調查,要相互配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地看包拯,像是問——那你現在叫我們來幹什麼?
  包拯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地說,「今晚,我們要保證本傑明的安全……我給他安排了保衛的警力……不過,他說要你保護他。」說著,看了白玉堂一眼。
  「我?」白玉堂皺皺眉,看本。
  「我不相信其他人。」本看著白玉堂道,「在這裡我只相信你……還有,除了你之外,我不能確保別人的能力怎麼樣。」
   白玉堂點點頭,包拯以為他答應了,剛想說話,卻聽白玉堂道,「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你只相信我,那麼我幫你安排保護你的警力,你不能確保其他人的能 力,那麼我可以給你挑選能力出眾的,你覺得人數不夠,我們可以幫你安排一隻軍隊保護……怎麼著也比我一個人強,更何況,我還要辦案。」
  包拯和展昭都有些說不出話來,更別說本傑明了,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會拒絕麼?白玉堂說話,正經夠直接、夠傷人,快刀斬亂麻,一絲餘地都不給你留。
  本笑得有些無力,點點頭,「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行了,你說了算吧,我聽你的。」
  白玉堂看了包拯一眼,「沒問題的話,我去安排人手。」
  包拯點點頭,白玉堂就轉身出去忙了,展昭也跟包拯點點頭,跟出去了。看白玉堂在忙,展昭就走到一旁的值班人員休息室裡,見馬欣正在看書,便敲了敲門,「欣欣?」
  馬欣仰起臉,對展昭笑了笑,「展博士,這麼有空來看我啊,還是有話要問我?」
  展昭笑呵呵地走進去,道,「……你說馬漢那麼穩重,怎麼有個妹妹卻這麼鬼靈精怪的呢?」
  馬欣一挑眉,「那是當然了,不然兩個都老實,豈不是要受氣?」
  展昭走到她身邊,低頭,「你看什麼書呢?」
  「法醫學的。」馬欣把書的封面給展昭看看。
  「你要唸法醫啊?」展昭吃驚。
  「不是要,是已經在念了。」馬欣略有得意地說,「這個週末考試成績出來呢,說不定就能做同事咯。」
  「啊?」展昭大吃一驚,「同事?」
  馬欣點點頭,「你們警局要招一個法醫學碩士,考試很嚴格的,不止要筆試還要實際操作的,聽說出題的就是赫赫有名的SCI大法醫公孫策……他的題出了好幾年了,這麼巧,今年我筆試過了,就等著解剖實際操作的成績了。」
  展昭突然想起前兩天公孫挺高興地跟他說,這幾天找到一個學生,挺天才的,他準備招來做助手……莫非就是馬欣?
  「你哥沒提起過啊。」展昭道。
  馬欣對展昭眨眨眼,「我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啊,不過解剖考試真的很難啊,公孫的題好厲害,不止要考醫學知識,還有藥物學、還有很多很多的常識問題,稀奇古怪的,還有考想像力的呢……我盡力了,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既然是未來法醫,那我先考考你。」展昭笑著問馬欣,「你剛才給本檢查傷口了是不是?」
  「嗯。」馬欣點點頭。
  「詳細給我描述一下他傷口的情況。」展昭找了張凳子坐下來。
  馬欣將手裡的書放下,走過去關上門,低聲道,「我先問了一下他是怎麼受傷的,據說是在槍戰時,被流彈所傷的。」
  「嗯。」展昭點點頭,「那你觀察傷口的情況呢?」
  「他傷到的是右側胳膊,而且是內側。」馬欣道,「很難說他究竟說的是不是真話。」
  「怎麼說?」展昭虛心受教。
  「諾,一般槍戰的話,人會本能地找掩體躲避。右手用槍的會找左邊的掩體,左手用槍的,會找右邊的掩體。」
  展昭點頭,「對。」
  「找到掩體後,背對掩體然後開槍,這樣,多半都是傷到手臂的背面,如果是不巧方位不對,必須正面對著掩體。那樣,軀體中槍的幾率也比手臂內側中槍的幾率要大……不過這種幾率只能作為你們警方辦案時的參考,而不能說是絕對的。」
  展昭輕輕點了點頭,突然問,「不過如果是自己打自己的話,就肯定是內側受傷了是吧?」
  馬欣一愣,隨後笑了笑,道,「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了。」說著,拿起那本書晃了晃,「公孫法醫的座右銘,法醫,可以推理,但是不能假設。」
  展昭和馬欣聊了一陣,就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出來了,就見正好旁邊的手術室燈滅了,有兩個醫生走出來,展昭離得最近,趕緊問,「他怎麼樣?」
  醫生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這時,急救室裡的包拯和本都走了出來,展昭看兩人出來了,突然就問醫生,「他臨死前,有沒有說什麼?」
  本和包拯都盯著那醫生,醫生搖搖頭,「沒有,他整個搶救過程都沒有意識,所以才救不醒,我們已經盡力了。」說完,就離開了。
  本目送那醫生離去,轉回頭,卻見展昭正意義不明地盯著他看呢,眼中,似乎有一陣瞭然。
  「貓兒。」這時,白玉堂從外面走了進來,叫了展昭一聲。
  展昭走了過去,白玉堂對包拯和本說,「保護的任務已經交給艾虎了,其他事情也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會叫SCI的人集合,等歐陽春他們來了,我們直接去賓館現場調查,屍體現在就全部運回法醫室保存,等國際刑警的人來了,我叫公孫驗屍。」
  包拯點點頭,白玉堂的辦事能力一向不用懷疑,安排可謂滴水不漏。
  「那我們走了。」展昭對包拯點點頭,對本笑了一笑。
  本突表情複雜地看著展昭,那一絲笑容裡,帶著些許的瞭然,些許的狡猾,些許的嘲笑……只是有一點明明白白,展昭笑起來極好看,好看得有些刺眼。
  白玉堂和展昭出了醫院,因為車子白錦堂找人都給眾人開去警局停車場了,因此白玉堂跟門口的警員借了輛警車,說明早開回警局去還給他們。門口那些小警員,被SCI總隊長借車可是莫大的榮幸,當然是一大把鑰匙遞上來。
  和展昭一起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問「貓兒,笑那麼陰險,又發現什麼了?」
  展昭挑挑眉,「嗯,只是猜測,不作數。」
  白玉堂點點頭,「你懷疑本吧?」
  展昭微微吃驚,看白玉堂,「你也懷疑他?」
  「七個人,六死一輕傷,當然可疑。」白玉堂邊開車邊道,「幸虧這次來幫忙的是歐陽,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展昭也點點頭,卻聽白玉堂突然道,「對了貓兒,跟你說件事情。」
  「什麼?」展昭湊過去,「有什麼要交代?」
  「呵……」白玉堂點頭,「我交代,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咳咳」展昭被白玉堂一句話說得一愣,斜著眼睛看他,「你……幹嘛突然?」
  「別說我們兩情相悅,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喜歡我,我還是最喜歡你。」白玉堂卻用極平緩的語氣接著道,「沒人能破壞我們,無論他是愛我還是愛你,無論是誰。」
  展昭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湊過去,在白玉堂的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在他耳邊低聲說,「乖,這是給你的獎勵。」
  白玉堂耳朵一燙,就見旁邊的展昭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踩油門,「貓兒,回去做吧。」
  「死老鼠,你慢點開!」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貓兒,浪費可恥!」
  「你胡說什麼呢?」
  「回去做!」
  「不要說做這個字!」
  ……
   白錦堂點上一支菸,低頭看靠在自己胸前,已經因為疲累沉沉睡去的公孫,裸 露的肩膀上點點曖昧的痕跡是自己剛剛留下的。大概是公孫今晚喝了些酒,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特別的熱情,本來想著他明天還要上班就這麼放他一馬的,只 是這妖精實在是撩人……忍不住又做狠了些,求了饒才勉強放他睡了,反正不管吃多少次,就是不膩。
  正想抽完這支菸就睡了,突然,脫在床邊的西裝裡,手機震動了起來。
  白錦堂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來,伸手去拿過電話,摘下煙,「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一個含笑的聲音傳來,「聲音真性感啊,剛剛做過麼?」
  白錦堂一皺眉,掛電話。
  剛掛上,電話又響了起來,皺眉,打開電話,連「喂」都懶得說,等著那頭的人說話。
  「現在躺在你懷裡的是誰?或者你躺在誰的懷裡?」電話那頭的人還是不怕死地開玩笑。
  白錦堂掐滅煙,吐出口煙不說話,繼續沉默。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電話那頭的人收起笑容,道,「我在S市呢。」
  白錦堂皺眉,「跟我有什麼關係?想我請你吃飯?」
  「呵呵……錦堂你好幽默哦。」那人無所謂地道,「我最近遇到點麻煩,大概會和你那兩個寶貝弟弟有些接觸。」
  白錦堂冷了眼色,還沒說話就聽那頭道,「別發火麼,我還沒說完呢,只是有接觸,我不會去招惹他倆的。」
  白錦堂不再多說,懷裡的公孫突然哼哼了一聲,往被子裡蹭了蹭,白錦堂將被子拉起來,把公孫蓋好。
  「嗯哼?吵醒你的寶貝了?」電話那頭繼續笑,「對了,他長什麼樣子?有空讓我見見。」
  白錦堂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放到嘴邊,用極低但卻極陰森的聲音道,「你敢靠近他一百米之內,我就把你的XX切下來塞進你OO裡,然後扔你進太平洋裡餵魚。」說完,掛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翻身摟著公孫躺下,蓋被子睡覺。
  次日清晨,白玉堂和展昭到了警局,SCI的人一大早還沉浸在昨天那頓盛宴裡面,卻見白玉堂和展昭進來的時候一臉嚴肅。
  「頭兒?」眾人看白玉堂和展昭,「出什麼事了?」
  話剛問出口,就見公孫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氣勢洶洶闖進來問,「娘的,法醫室裡那六具屍體哪兒來的?老子最討厭金毛,還是渾身金毛!」
  
06 洽談
  
  白玉堂把大家集中到了辦公室裡,將昨晚上發生的槍戰事件,和那六個國際刑警被殺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眾人都有些說不上話來。
  「有些不合情理啊。」馬漢聽完後道,「沒聽說過殺手組織這樣明目張膽跟國際刑警作對的,而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來由……還留下清晰的標誌,這不是找死呢麼?」
  「對啊。」白馳點點頭,「很有道理。」
  「這下子,國際刑警為了面子也得把ZJ給滅了。」公孫架著腿無所謂地說,「那TVA就又是壟斷市場了。」
  眾人都覺得「壟斷市場」這個詞在殺手行業裡有一些喜感,不過說白了,還真就是那麼回事情。
  「頭兒……」趙虎突然湊過去問,「會不會有人黑ZJ?」
  白玉堂微微皺眉,點點頭。
  「卡魯拉突然在這裡出現……」洛天看看白玉堂,「也很可疑。」
  白玉堂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道:「一切等歐陽他們來了再從長計議。」
  這時,盧方從外面進來,道:「小白,機場方面來了電話,那頭因為大霧,今天航班取消了,歐陽春他們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到。」
  白玉堂皺眉,「什麼? 」
  「那也就是說,我們要等到明天才能去現場?」展昭問。
  「大熱天的,屍體臭了。」公孫一臉的嫌惡,「金毛本來就容易臭。」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他,公孫真的是很討厭金毛。
  「先別急。」盧方道,「歐陽那邊開了書面聲明過來,說是信得過SCI的辦事能力,讓我們先查案就可以。」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歐陽這小子挺上路啊。
  「那走吧。」白玉堂站起來,「全員去現場,公孫驗屍。」
  說完,眾人廢話不說,分頭行動。
  ……
  上午十點左右,SCI全員開車到了昨晚發生槍戰的現場,事情已經鬧大,大批的記者和採訪車都停在那裡,警察們拉著黃線保護現場。
  見SCI的警察開來,記者們都開始往這裡湧,白玉堂一拉展昭,引開所有媒體的注意,快速躍過黃線進了現場。
  其他人都從側面進入,就聽那些記者們驚嘆,「那就是SCI的『文武雙全才貌兼備』啊?比想像中的還要帥!」
  SCI幾人對視……文武雙全才貌兼備?這名字不錯。
  本等入住的酒店,是一個具有國際接待性質的賓館,樓層並不高。
  發生槍戰的樓層是在六樓,本因為房間的緣故,住在七樓,因此下樓時槍戰已經結束了,他也因此逃過一劫,只受了些輕傷。
  「嗯……」展昭站在樓梯口看著地上的子彈孔。
  「怎麼了貓兒?」白玉堂問。
  「有些奇怪。」展昭蹲下仔細地看地上的槍眼,「太逼真了。」
  「嗯?」白玉堂有些不解,「什麼逼真?」
  「太像槍戰了。」展昭有些鬱悶地說,「如果真的是雙方對打……這些國際刑警可都不是白給的,怎麼會全軍覆沒?」
  白玉堂也點點頭,「打死六個國際刑警,卻一個殺手都沒死,那也就是說是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既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就是說國際刑警幾乎就沒怎麼還手……沒怎麼還手,怎麼會槍戰的場面這麼逼真?」
  「所以說吧,這裡頭有貓膩!」展昭眯起眼睛道。
  「貓兒。」白玉堂突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說你……怎麼一講到貓就那麼來精神麼?果然是本家麼?」
  展昭眯眼,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抬手一爪子撓過去。
  「頭兒。」趙虎在另一邊叫,「有監控。」
  白玉堂對展昭一招手,「去看監控。」說完趕緊走過去,展昭也想跟過去,突然注意到了樓梯間裡有一個什麼東西微微地在閃光,他走下樓,就見地上有一片彩色的玻璃……
  剛才有這個東西麼?展昭正在納悶,突然有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
  監控錄像已經取了出來,白玉堂走到走廊的另一頭,就見蔣平正在用一個手提電腦看監控,邊做分析。
  「手法是很專業啊。」洛天喃喃道,「很像職業殺手干的。」
  「貓兒,你看看……」白玉堂一回頭……展昭沒跟來。
  「貓兒?」白玉堂走出房間往走廊上一望……有幾個走動的警察,但是展昭不在。
  「貓兒!」白玉堂邊走邊找,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下方是漆黑的樓梯……心瞬間吊了起來。
  「看見展昭沒?」白玉堂一把拽住旁邊一個正在取證的警員。
  警員被嚇了一跳,搖搖頭,「沒……」
  「貓兒!」白玉堂衝下樓梯,邊掏出手機來撥打電話,展昭的手機通著,卻沒有人接。
  白玉堂邊跑邊打電話給蔣平,「追蹤貓兒電話裡定位器的位置!」
  蔣平等都一愣,隨後立刻開始搜索,「頭兒……展博士的位置在移動,很快,好像是在車裡。」
  「方嚮往哪兒去了?」
  「往南」
  白玉堂奔到停車場,問看門的老頭,「剛才是不是有車出去?」
  老頭被他嚇了一跳,點點頭,「嗯,一台黑色的車子……」
  「車牌呢?」白玉堂問。
  「沒……沒看清……」老頭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是什麼類型的車子?」白玉堂問。
  「呃……那種車子很貴很貴的吧,頭方方的,叫什麼……賓……賓利」話沒說完,就見白玉堂飛奔出停車場,沖上停在路邊自己的車子。白玉堂發動車子飛快地往南開,邊把電話按免提仍在車座上,「蔣平,車子的位置!」
  蔣平快速地說了車子現在所在的街道位置。
  「叫總台幫我找一輛黑色的賓利!」白玉堂道,「貓兒被人綁架了!」
  「黑色的賓利?」白馳和洛天對視了一眼,其他人的臉色也有些白……
  ……
  展昭看著身邊很久沒見的尤金,有些說不上話來。
  「小貓咪,我們又見面了。」尤金還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
  「你有什麼事?」展昭冷冷問他。
  「怎麼這麼冷淡啊。」尤金笑嘻嘻,「我可是很想你哪。」
  展昭並不說話,轉臉看窗外。
  「話說回來。」尤金湊上前去盯著展昭的臉細看,「你皮膚真好啊。」說著,就伸出手指想摸一下。手還沒碰到,就看到展昭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你那哪隻手碰,就要做好哪只被剁的準備。」
  尤金趕緊收回手,笑呵呵道,「我信,我信,不要生氣麼。」
  展昭轉過臉繼續不理他,尤金有些訕訕地說,「我大哥想找你聊聊,但最好不要驚動警方那邊的人。」
  展昭不語,剛才手機響過了,他不接,白玉堂肯定已經發現自己丟了,黑色的賓利這麼明顯,外加上手機裡有定位系統,白玉堂不出十分鐘就能找到自己的。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在一個工廠一樣的地方停了下來,尤金率先下車,走到另一邊給展昭打開了門,道:「請吧,小貓咪。」
  展昭下車,就見車子停在一個大工廠裡,四周有不少人,都穿著黑衣服,樣子像是打手。
  尤金請展昭進了工廠,推開大門,就見裡頭又空又大。在正當中放著兩張沙發,中間有一張小茶几,正在煮茶。
  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駕著腿,正是上次見過的黑手黨頭子倫納德。
  尤金在原地站住,離沙發至少還有二十多米遠,對展昭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獨自過去。
  展昭走到了沙發邊,本來在低頭思索這什麼的倫納德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展昭一會兒,笑著說,「請坐。」
  展昭坐下。
  倫納德給展昭倒茶,低聲道,「是叫你展博士,還是叫展昭?」
  展昭看看手錶,道,「有話就快說吧,你的時間不多。」
  「呵呵……」倫納德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在門口安排了二十多個打手,至少可以給我們騰出半小時的時間來吧。」
  展昭並不多話,問,「你想說什麼?」
  「喝茶。」倫納德給展昭倒了一杯茶,「你們國家現在最流行也是最貴的普洱茶。」
  展昭搖搖頭,「我胃不好,不喝茶。」
  倫納德挑挑眉,道:「別生氣,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請你來的。」
  剛說到這裡,就聽門口一陣剎車的聲音傳來。
  「這麼快?」倫納德有些吃驚地看手錶。
  「你有事就快說吧。」展昭道,「不會超過十分鐘的。」
  「十分鐘收拾二十個高手,也有些太誇張了吧?」倫納德笑了笑,「你對他有信心是好事,情人麼。」
  展昭看了倫納德一眼,「誰說二十個?是二十一個吧。」
  倫納德一愣。
  展昭回頭看了尤金一眼,「他不出去的話,最多只要五分鐘。」
  倫納德遲疑了一下,對尤金點點頭。
  尤金有些無奈地往外走,嘴裡嘀咕,「這算工傷啊,要給醫藥費啊老大!」
  大門打開又關上,隨即,傳來了一陣陣重物落地的之聲……
  「怎麼沒有聽到槍響聲?」倫納德有些奇怪。
  「你確定還要浪費時間?」展昭有些不耐煩。
  「好了,我說。」倫納德道,「其實要說的也就只有幾句話而已。」
  展昭點頭,並不接話,等倫納德往下說。
  「第一。」倫納德雙手合十支著下巴,道,「ZJ是我的人馬。」
  展昭看了倫納德一眼,並不做聲。
  「第二,那幾個國際刑警並不是我幹掉的。」倫納德接著說。
  展昭似乎一點都不吃驚,還是不說話,等倫納德往下說。
  「第三。」倫納德想了想,靠近展昭,在他耳邊低聲說,「那個卡魯拉……」
  聽了倫納德的話,展昭的眉頭微微地皺起。
  倫納德說完,靠回了沙發上,笑,「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展昭點點頭,抬起頭道,「我也有件事想問你。」
  「你問。」倫納德笑,「我還沒有情人。」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是麼,我有了。」
  「呵呵……」倫納德笑著點點頭,「你真是可愛,想問什麼?」
  展昭停頓了一下,道,「趙爵在不在你那裡?」
  倫納德一愣,微微一笑抬手伸食指按在唇邊,對展昭做了個「噓」的動作。
  展昭點點頭,湊過去道,「對了,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倫納德也湊過來,一臉的好奇。
  「就是。」展昭認真地說,「你做那個動作,好醜啊。」
  倫納德愣住,與此同時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尤金飛了進來摔在地上,捂著肋下呲牙,「嘶……怎麼一點舊情都不念?」
  再看門口,就見白玉堂站在那裡,身後黑衣人倒了一片,一個都爬不起來。
  倫納德搖著頭拍手,看手錶,「不到十分鐘,真厲害。」
  白玉堂走了進來。
  尤金往一旁讓了讓,倫納德無奈地看看他,道,「你怎麼這麼沒用,我要你幹嘛?」
  尤金有些不服地瞪了倫納德一眼,「有本事你來啊。」
  白玉堂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走到倫納德身邊,抬手,拿槍指著他的頭。
  「小白。」展昭站起來,被白玉堂一把拉過來。
  倫納德微微一笑,看了看黑洞洞的槍口,「你這樣可不太好啊……這世上,沒人能用槍指著我。」
  話剛說完,就見白玉堂抬手對著倉庫頂端的一個地方開了一槍,
  「唔……」傳來一聲悶哼,一把狙擊步槍落了下來,砸得稀爛。
  倫納德臉色白了白,看了看展昭,道,「展博士,幫我求個情吧,雖然我方法不太對但起碼心是好的對不對?也能幫得上忙。」
  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冷淡,而且也不能真的就做了這個倫納德吧,就拉了他一把,「走吧。」
  白玉堂盯著倫納德看了一會兒,收起槍,拉著展昭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外,白玉堂讓展昭先上車,自己走到駕駛座邊,打開車門,突然將拿槍的手抬起來,對著那輛黑色賓利的油箱蓋開了一槍……
  「轟」的一聲,那輛價值一千五百萬的賓利,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倒在四周的倫納德的手下都傻了,白玉堂收起槍,上車,發動車子載著展昭離開。
  廠房裡,倫納德摸著下巴看著外面正在燃燒著的愛車,轉臉問尤金,「你說,我要是開發票給錦堂,他會不會給我報銷?」
  尤金揉傷口,「早叫你別玩這些花樣,有話說寫信發信息打電話哪個不行,偏用那麼危險的招……我不管啊,你給我報銷醫藥費,嘶……好痛啊。」
  倫納德盯門口的烈焰看了良久,緩緩開口,「我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他那麼喜歡這兩個孩子了。」
  
07 戀
  
  白玉堂載著展昭開車往賓館的方向趕,一路上都沒說話,展昭知道,白玉堂最鬱悶的是自己在他眼皮底下被帶走了,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換句話說,白玉堂現在在生他自己的氣。
  汽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展昭轉臉看白玉堂,見他還黑著臉,就湊過去,「白警官?」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看看展昭,伸手輕輕摸展昭的耳朵,「有沒有弄傷?」
  「你只讓我被抓了二十分鐘。」展昭伸手捏白玉堂的後脖頸,「別對自己太苛刻。」
  白玉堂輕輕點點頭,展昭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你表現得很好。」
  白玉堂臉上漸漸顯出笑意來,道,「貓兒……有沒有獎勵?」
  「剛才給過你了。」展昭挑挑眉,「你還想要什麼啊?」
  「我想要的你都肯給?」白玉堂笑著問。
  「看情況。」展昭望窗外。
  紅燈轉綠,白玉堂發動車子。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白玉堂接起電話,「喂,嗯,放心,他沒事。」
  展昭湊過去聽,是白馳的聲音,小傢伙似乎很擔心自己。
  「好的。」白玉堂聽白馳講完後,掛掉了電話對展昭說,「他們取證已經完畢了,現在回警局,歐陽春他們下午四點到。」白玉堂一看手錶,「現在十一點半。」
  「回去吃飯吧。」展昭饞兮兮地說,「反正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夠做四個菜一個湯了吧?」
  「想吃什麼?」白玉堂問。
  「嗯……這個時節要吃螃蟹,嗯,還要吃牛柳……嗯,還要吃你上次做的那個菠蘿蛋炒飯。」展昭一提起吃的就來了精神。
  白玉堂一一記下,道,「沒問題……」在經過超市時,兩人買了菜。
  車子開到公寓樓的門口,展昭餘光瞥見一個人,微微有些吃驚,轉臉看白玉堂,就見他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專心在開車。展昭微微一笑,似乎是有了什麼主意。
  車子繞進停車場裡,白玉堂熄火準備下車,卻被展昭突然拉了一把。
  「怎麼了?」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不餓麼?」
  「你不准動。」展昭拉住白玉堂,白玉堂乖乖坐著不動了,不解地看展昭,「貓兒,怎麼了?」
  展昭伸手解開安全帶,湊過去,翻身跨坐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貓兒……」白玉堂有些吃驚,「這麼熱情?」說著就想伸手,被展昭瞪了一眼,「不准動。」
  「好好,不動。」白玉堂收回手,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展昭。
  展昭手摸索到按鈕,將車椅背緩緩放下一些。伸手捧起白玉堂的下巴,伸手輕輕將他略長的頭髮梳理到腦後。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展昭湊上去,輕輕吻住了白玉堂的下唇。自從跟白玉堂學會了親親之後,展昭已經很久沒有咬人了,但是這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展昭在 輕輕地咬白玉堂的下嘴唇。白玉堂就覺得有些暈,這貓牙尖,但是輕輕咬,軟而微涼的嘴唇,加上尖尖的牙……莫名地比唇齒交融更加誘人。
  白玉堂看著展昭難得的主動,伸手過去,十指插進展昭的頭髮裡,捧住展昭的頭,將吻深入,卻被展昭一把抓住雙手的手腕,按在椅背上面。
  有些吃驚地看展昭,就見那貓略帶邪魅地一笑,低聲說,「說了不准你動。」說完,就低頭,吻住。
  兩人終是吻到了一起,唇舌交纏,展昭用抬眼,瞟見在遠處的停車場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微微一笑,將吻繼續。
  白玉堂感受到展昭的吻裡竟然帶著那麼幾分恨戾,覺得有些奇怪,抬眼望向後視鏡,就見一個身影落荒而逃,看背影……是本,會心一笑。
  長長一吻結束,展昭仰起臉來,舔舔嘴唇。
  「貓兒。」白玉堂笑著看展昭,「你怎麼這麼壞。」
  展昭微微一揚眉,伸手抬起白玉堂的下巴,「誰叫他想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誰都別想動。」說完,一拍白玉堂的肩膀,「回家煮飯吃!」就想翻身下車,卻被白玉堂抓著腰按了回去。
  白玉堂一手抓著展昭,一手將車子的擋風玻璃全部搖起來,將跑車的座椅向後搖,空間變大,兩個座椅都平放下。
  展昭微微有些緊張,問白玉堂,「你……幹什麼?」
  「貓兒。」白玉堂的手順著展昭的T恤下襬鑽了進去,緩緩地摸索著展昭那條低腰牛仔褲的褲腰,解開扣子。
  「你……」展昭伸手抓著白玉堂的手,警告,「回家再做。」
  白玉堂將展昭一個翻身壓在了另一邊的座椅上面,笑,「貓兒,認了吧,是你先放的火呀。」
  「不行,會被人看見。」展昭著急,但白玉堂已經一把將他的T恤脫了下來。
  「嗯……」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白玉堂已經湊過去,親住了展昭的嘴,將舌頭探進去纏繞輕吮,伸手,拉開展昭牛仔褲的拉鏈。
  「嗯。」展昭似乎是著急了,狠狠咬了白玉堂一口。
  「嘶……」白玉堂眼瞳的顏色微微地一暗,笑,「貓兒,今天真的很熱情啊。」
  「誰跟你熱情,瘋老鼠,被人發現怎麼辦!」展昭著急,「你就不能等到回家啊,發情老鼠。」
  白玉堂脫掉自己的上衣,低笑,「乖貓,我發情也是你引的。」
  「嗯……」展昭又被吻住,然後……「啊,你摸哪裡?」展昭叫著伸手抓住白玉堂的手。
  「噓……」白玉堂吻住展昭的嘴,「貓兒,你不怕把人招來?」
  展昭又急又氣,白玉堂已經脫掉了他的褲子,嘴裡還說,「夏天就是這點好,是吧?」
  展昭鬱悶得不行,但自己現在已經被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貓兒。」白玉堂笑嘻嘻地伸手輕輕摸上展昭的腿,低笑,「你怎麼這麼白?」
  展昭惡狠狠,「誰有你白……啊。」叫出聲來,因為白玉堂隔著內褲在摸那已經有了反應的地方。
  「貓兒,越來越色了,就親了幾下就有感覺。」白玉堂索性一手支著車椅,一手開始輕輕地隔著內褲薄薄的面料,在展昭最敏感的地方繞圈。
  「嗯……」展昭難耐,抬腳想踹,卻被白玉堂將腳抓住,抬第二隻腳,又被抓住。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你這件白色的內褲好像是我的。」
  展昭一愣,心說,難怪好像有些大……但隨即一想,又有些氣悶,那耗子比他大麼?
  「貓兒,想什麼呢?」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著展昭一臉輸掉了很不甘心的表情,湊過去親他,「壞貓,平時都穿著我的內褲麼?」
  「那是拿錯了!」展昭瞪眼,「從烘乾機裡拿出來誰會注意!」
  白玉堂笑,「對啊,因為你都不折,全部塞進抽屜裡。」
  展昭癟癟嘴,白玉堂眼疾手快,把那條白白的內褲脫了下來。
  展昭彆扭地看著白玉堂還穿著褲子,但自己卻光溜溜的了,有些不服氣地撲上去,「你也脫掉!」說著,就把白玉堂按在一旁,伸手脫他的褲子。
  白玉堂一個翻身又把展昭按了回去。
  「幹嘛?」展昭不滿。
  「貓兒,你光著屁股在上面,萬一讓人家看見了怎麼辦?」白玉堂說得理直氣壯。
  展昭臉通紅,抬腳就踢,「什麼光屁股……」又被抓住了腳腕子。
  「貓兒……乖一些,做完了回去煮好吃的給你。」說著,在展昭大腿內側柔嫩的皮膚上親了一口。
  展昭將小腿架在白玉堂肩膀上,問,「小白,這算用食物誘X?」
  白玉堂見展昭臉上的笑容,明朗裡帶出一絲邪魅的豔麗來,覺得血往上湧,低頭,含住展昭微微挺立的慾望。
  「啊……」展昭驚了一跳,但也不敢動了,現在一條腿在白玉堂的肩膀上,另一條腿被壓在白玉堂的身下,而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正在白玉堂滾燙的口腔裡,外界的停車場只隔著一扇薄薄的玻璃,感官上的刺激和空間的刺激讓展昭特別的敏感,白玉堂沒動幾下,他就開始輕喘。
   「嗯……小白……慢……」展昭伸手抓著白玉堂的頭髮,低頭看白玉堂。本來就長得有三分邪氣的白玉堂,俊眉朗目中更是透出幾分的惡劣來,嘴裡含著他的慾望 輕輕地吞吐,讓展昭覺得更加刺激,趕緊轉開臉不想看,但……「嗯……」白玉堂的手指,繞到後面,探進臀縫之中,摸索著那敏感的穴口,輕輕地打轉,按壓……
  「啊……」展昭感覺到白玉堂的手指緩緩地向前推進,前端吞吐的速度也在加快,舌頭繞著頂端最脆弱的敏感帶環繞打轉。
  「嗯……」隨著白玉堂加入第二根手指,展昭的腦袋微微有些發懵,感覺小腹燥熱,但就在馬上要攀上高峰的瞬間,白玉堂卻鬆開了嘴。
  「嗯……」沒有達到高 潮的不滿讓展昭難耐地哼哼了一聲,白玉堂趕緊上前吻住他,低聲安慰,「貓兒,別急,我想和你一起。」
  展昭有些不滿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催促,白玉堂笑著親他耳朵,「馬上,別急。」
  展昭臉一紅,就感覺到白玉堂將他的腿壓向胸前,將早已挺立的慾望對準了那已經經過開拓的穴口,緩緩地推了進去……
  「嗯……」展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兩人平時都挺忙的,而且白玉堂一般也比較克制,因此那樣的接觸,還是會帶著一些緊張……觸感也更加的真實。
  當白玉堂輕輕地一送胯,那堅 挺的慾望撞擊到展昭內裡最敏感的薄弱帶之時……
  「啊。」展昭仰起臉,纖長的脖頸被白玉堂吻住……也許是因為在戶外,白玉堂那喜歡挑戰的本性被激發,動作尤其的野,折騰的展昭只能喘息,忍不住溢出的呻吟只能用手擋住,生怕被人聽到。
  白玉堂今天似乎特別的興奮,竟然將進進出出的節奏打亂,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折騰起展昭來,欺負得某隻貓最後紮著毛開始咬人了,才一把摟緊了,快速地聳動起來。當兩個人同時達到頂峰,噴灑出愛 液之時,白玉堂的肩上已經被展昭咬得滿是牙印……
  摟在一起微微地喘息了一陣,白玉堂抽出紙巾先給展昭做簡單的擦洗,再快速地給他和自己穿上衣服,到後備箱裡拿出新買的菜,讓軟綿綿懶洋洋的貓咪抱住。自己則抱起展昭,關上車門……
  回到家門口,展昭從白玉堂的褲兜裡拿鑰匙,摸了半天沒摸到,「鑰匙呢?」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說褲子有些緊呢……穿錯了。」
  展昭有些鬱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褲兜,果然有一把房門鑰匙,拿出鑰匙開門,心裡嘀咕……哼,褲子難道也是我的小麼?!
  將展昭放到沙發上面,白玉堂放了洗澡水,把某隻貓塞進熱水裡,裡裡外外洗得乾乾淨淨,再用一條大浴巾把被泡得粉紅粉紅的濕貓撈出來,用毛巾擦乾,抱回臥室塞進被子裡,打開空調哄睡下。
  隨後到廚房,洗菜做飯外加看新聞……折騰到兩點半,某隻貓被一陣陣的香氣熏醒,裹著浴袍挪出來坐到沙發上繼續做大爺,拿著遙控翻頻道。
  不一會兒,白玉堂把香噴噴的菜餚都拿了出來,摟著某隻貓,邊喂邊自己吃……吃完,電話響。
  盧方打來的,說歐陽春他們的航班已經到了。
  白玉堂拿出衣服給展昭穿上,當然,內褲還是自己的……牽貓下樓,開車去SCI
  他們的車子幾乎和歐陽春的車子同時到達了警局,走到SCI的辦公室裡,意外地看見本也在那裡等著。
  「我要求參加調查。」本這句話是對著歐陽春說的,而不是白玉堂。
  歐陽春看了白玉堂一眼,對本道,「這我不能做主,要商量一下。」
  本點點頭,走到休息室裡坐下。
  展昭若無其事地走到洛天的身旁,低聲說,「洛天,從現在開始,盯著本。」
  洛天點點頭,「好的。」
  
08 偷襲
  
  歐陽春和SCI的人通過上次的合作關係處得很不錯,尤其是看到洛天時,歐陽春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短短幾個月之後,洛天整個人脫胎換骨了,年輕了很多不說,還當上了警察。
  正在聊著呢,洛陽突然從展昭的辦公室裡鑽了出來,「啊,壞警察叔叔。」
  歐陽春有些哭笑不得,洛天趕緊把陽陽拉過來,讓陽陽叫歐陽叔叔。
  眾人寒暄了幾句,就開始聊正題,歐陽春和展昭白玉堂進了辦公室裡,關上門。
  「關於本的問題,有一些事情我要先說明一下。」歐陽春道。
  「嗯。」展昭敏銳地聞出了一絲異樣,看歐陽春,「你的意思是,本有問題?」
  歐陽春嘆了口氣,看展昭,笑道,「展博士真的是越來越敏銳了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搬了凳子坐下來,「說說情況。」
  歐陽春朝外面看了一眼,道,「現在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一挑眉——早知道棘手了,不棘手幹嘛找我們。
  「那七個人,有一點很特別的地方。」歐陽春道,「他們是這世界上唯一見過卡魯拉真面目的人。」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下就複雜了。
  「卡魯拉的TVA原本是國際刑警重點圍剿的對象,但是此人一向神秘,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只有本他們七個人見過,因此讓他們藉著交流的名義來這裡,其實目的是為了住拉魯拉?」白玉堂問。
  「確切地說,只是來確認的。」歐陽春點頭,「因為接到情報說卡魯拉在這附近出現。」
  「那ZJ是怎麼回事?」展昭問。
  「問題就在這裡。」歐陽春有些無奈地道,「據我們得到的資料,ZJ的確是一個很神秘的團體,但是他並不接殺手的活兒,只是接一些偷盜或者黑客之類的生意……因此現在有些混亂。」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起了眉頭,展昭一笑,道,「這下可好了,亂成一鍋粥,張三帶了李四的冠。」
  久不在國內居住的歐陽春承認自己中文水平有限,虛心地看白玉堂,白玉堂解釋,「這貓的意思是,這下ZJ和TVA究竟是誰想陷害誰……很難搞清楚了。」
  歐陽春點頭,「對,就是這麼回事。」
  「嗯……讓不讓本參加案件的偵破呢?」歐陽春問,「還是就先把他關起來?」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點頭,「讓他參加。」
  「這樣……好麼?」歐陽春微微皺眉,他有50%的可能性有問題。
  展昭一笑,「我覺得超過70%」
  「那還讓他參加?」歐陽春更加不解。
  白玉堂微微一笑,「你剛才也說了,他是唯一一個認得卡魯拉的人……當然要留他在身邊。」
  展昭從桌上拿下那長拼圖,道,「如果本說的不是真話……那麼這個人,就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卡魯拉。」
  ……
  展昭和白玉堂歐陽春在辦公室裡研究案情,其他人在門外等,白馳坐在轉椅上面,不時地撓撓自己的小腿。
  「馳馳,你怎麼了?」陽陽湊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陽陽覺得白馳的心理年齡其實和自己差不多,就拒絕叫他哥哥,而是跟大人一起叫他馳馳。
  「嗯,被蜜蜂蟄了。」白馳有些無奈地說。
  「蜜蜂」陽陽來了興趣,「怎麼會有蜜蜂的?」
  「對啊。」馬漢和趙虎也覺得奇怪,趙虎伸手將白馳的褲管稍稍提起來一些,「哇……這麼大個包?」
  白馳哭喪著臉,「嗯,又癢又疼。」
  「怎麼會這樣?」蔣平好奇。
  「趙禎下一個魔術好像和蜜蜂有關係,他在院子裡養了好些蜜蜂。」白馳皺皺鼻子,「這些蜂是家養的,並不太毒,只是被蟄了之後癢上一兩天就退下去了。
  「哇……趙禎還在變魔術啊?」張龍讚歎,「那他該被蟄成啥樣子啊?」
  白馳癟癟嘴,「蜜蜂不蟄他,也不蟄里斯本,就蟄我。」
  眾人都愣住,蔣平突然道,「哦?那種是寵物蜂吧?」
  白馳更加鬱悶,「寵物什麼呀,哪兒有人養蜜蜂做寵物的!」
  眾人都忍不住笑,洛陽伸手拍拍白馳,道,「馳馳,你被蜜蜂鄙視了。」
  眾人笑到一起,連歐陽春帶來的那幾個國際刑警也都笑起來,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展昭他們走了出來。
  「什麼事笑得那麼厲害?」展昭笑著走過來,看到白馳腿上的包,有些驚奇,「這麼熱的天還有蚊子呀?」
  「dididi……」蔣平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蔣平伸手接起來,「喂,SCI……」沉默了一會兒,蔣平看了白玉堂一眼,「頭兒,他說他是ZJ」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蔣平按了免提鍵。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你說你是ZJ?」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感覺是在戶外,有一些嘈雜的車流聲,但又不是很吵。
  蔣平已經開始追蹤位置了。
  「對的。」對方用英語回答,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找我們什麼事?」白玉堂問。
  「我們要求你們釋放我們的首領。」對方回答。
  「你們的首領是誰?」白玉堂問。
  「趙爵。」這一句,對方是用中文講的。
  在場的人都一震,展昭皺起眉,問,「你說趙爵是你們的首領?」
  「馬上釋放趙爵……嘶……」對方說話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但隨後又接著說,「不然的話,我們會在S市的地鐵裡,放上炸彈。」
  「趙爵並不在我們手裡,」展昭回答。
  「我再說一遍,24小時之內釋放趙爵,不然的話,你們會後悔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查到沒?」白玉堂問蔣平。
  「我查到號碼了。」蔣平道,「是個公用電話,我要篩選號碼才能確定位置。」
  在場的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歐陽春也皺眉,「趙爵的大名還真是如雷貫耳啊……」
  白玉堂轉臉看他,「你也聽說過?」
  歐陽春點頭,「他是國際刑警緊盯的人物,不過他從特殊心理研究中心逃脫後,就被登記為死亡了。」
  白玉堂轉過臉,就見展昭盯著白馳被蟄傷的腿在發呆。
  「貓兒,怎麼了?」白玉堂問。
  展昭歪過頭,「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他叫了一聲……然後,還有些嗡嗡的雜音?」
  白玉堂點頭,又按下重播鍵……眾人聽後,發現了那些奇怪的聲音。
  展昭看著白馳腿上的蟄傷,自言自語道,「是我多心?他們要找趙爵……」
  「他們有可能去找趙禎。」白馳霍地站起來,「那……」
  「頭兒,查到了,在花園路的別墅區。」蔣平道,「那裡的一座公用電話亭。」
  白馳大驚,「就在趙禎家附近……剛才的聲音,是蜜蜂?」
  「馳馳,打電話給趙禎。」展昭道。
  「他不能用手機,座機上次線讓里斯本咬斷了之後就沒再裝好過……」白馳著急。
  「走。」白玉堂拿起外套,「我們去看看。」
  眾人離開了警局,飛車往趙禎的別墅趕,白馳著急的臉都白了,展昭在一邊安慰他,「你別急,趙禎不是泛泛之輩,何況還有里斯本在。」
  白馳點點頭,擔心地道,「可是……那些人是恐怖分子……」
  白玉堂皺眉不語,加速開車。
  ……
  趙禎這陣子一直在家裡靜養,身體是好得差不多了不過白馳禁止他外出,禁止飲酒禁止打電話……就只能和里斯本窩在沙發上面看電視。
  一個接一個地翻著頻道,就見電視裡正在報到國際刑警被打死的新聞。趙禎搖著頭摸摸里斯本,「唉,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正說著,就見懶洋洋的里斯本突然脖頸處的毛豎了起來,低吼了一聲,眯著眼睛望著門口的方向。
  趙禎轉回頭,客廳的門關著……
  放開里斯本,趙禎對它「噓」了一聲,隱到了門口。
  輕輕拉開門邊的窗簾,趙禎朝窗戶對面的鏡子望了一眼……就見有幾個黑衣服全副武裝的人端著槍站在那裡。
  趙禎一挑眉對里斯本努努嘴,翻過沙發,拉著里斯本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之後,趙禎進了自己的工作室,從牆上的飛盤上面拔下了六把飛刀,拿到手裡,將里斯本一帶,躲到了衣服的屏風後面。
  趙禎踩著凳子伸手將天花板上的一塊隔板打開,拉下一個鐵的樓梯來,推了里斯本一把,讓它上去。」
  里斯本似乎有些不太樂意,低低咕嚕了兩聲,趙禎對他一笑,道,「乖,那些壞人有槍啊,待會兒我把後面的門打開,你再出來,嗯?」
  里斯本乖乖地就攀著鐵架子爬了上去。趙禎將樓梯收起,天花板合上,凳子搬開。
  趙禎家的工作室相當的大,裡面放滿了他魔術表演要用的道具,房間裡還安裝了不少的暗格。趙禎躲進了牆壁上一扇隔板後面,因為四壁都是鏡子,因此人進來後,很難發現這是牆壁,還是隔間。事實上,這些鏡子後面都是通透的隔間。
  趙禎在裡面躲著,屏氣凝神聽外面的動靜,就聽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魔術師超凡的觀察能力讓趙禎分辨出,總共有六個人。
  就聽那幾個腳步聲分散開,兩個像臥室的方向去了,兩個往工作室的來了,還有兩個下樓,往院子裡找去了。
  趙禎微微一笑,看了看手裡的飛刀,伸出舌頭舔舔上唇,這下有得玩了。
   工作室的門緩緩被打開,兩個一身黑衣全副武裝的人走進來,一進工作室,就被滿牆的鏡子嚇了一跳,看清滿牆的影子,兩人開始開櫃子尋找,但是,餘光掃 見……怎麼有一塊鏡子有些不同呢,每面鏡子上面應該有兩個人影才對,可是那面鏡子上面卻只有一個……不對,其他鏡子上什麼時候變成了三個人?
  兩人感覺不對一回頭,就見一面鏡子已經打開了,趙禎站在那裡,對兩人一笑,「好慢。」說完,手一揮,兩道寒光閃過。
  再反應過來,兩人的右邊鎖骨凹陷處都被釘進了一把尖利的飛刀。
  「嗯……」兩人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見趙禎瞬間衝了出來,對著兩人的腹部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
  「嗯」悶哼一聲之後,兩人翻著白眼摔倒。
  趙禎拿住繩子,將兩人的手腳背到身後,打結之後捆到了一起。兩人就像練瑜伽一樣,彎折起來無法動彈。
  趙禎打開其中一個的面罩看了看……是個老外。
  走出工作室,趙禎閃到了臥房門口,聽到裡面兩人似乎是檢查完了,準備出來。趙禎踩著欄杆翻上了門,站在門框上面。
  虛掩的門被打開,兩個同樣的黑衣人走出來,趙禎躍下,一腳踩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飛起一腳把另一個人踢飛出樓梯,那人從二樓直接摔到了一樓。趙禎順勢騎在了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那人的肩膀上,抬手對著那人的太陽穴猛的擊了一拳,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摔下樓的那位剛想站起來,就見趙禎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一腳踩在了他的身上。
  「嗯……」趙禎聽到腳下肋骨碎裂的聲音,搖搖頭……應該很痛吧。
  這時,門外傳來了警笛的聲音,趙禎一笑,「來的挺快的麼。」趙禎走到門邊,對著上面一個小巧的紅色按鈕按了一下。
  隨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禎!」白馳叫了一聲就跑了過去,看趙禎平安無事才松了一口氣,趙禎摸他頭髮以示安慰。
  「沒事吧?」白玉堂和展昭走過來。
  趙禎聳聳肩道,「兩個在工作室裡面,還有一個在走廊,一個在客廳……另外兩個麼……」話沒說完,就聽到房後傳來了慘叫聲。
  兩個身穿黑衣的人飛也似地衝出來,身邊圍了一大群蜜蜂。
  趙禎拿出一個網球一樣的東西往遠處一扔,那些蜜蜂就不再理會那兩個人,都湧向了球。
  那兩個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看眼前白玉堂他們來了,轉身就想跑。
  馬漢等拿著槍對準幾人,「站住。」
  那幾人沒有停,眼看就要到拐角了,突然就聽前方傳來了一聲低吼,一隻碩大的白色雄獅出現在了那裡。
  「呀啊……」兩人叫了一聲,想端槍射擊,白玉堂已經跟到了他們的身後,伸手按住兩人的頭,往中間一拍。
  兩人暈倒在地,里斯本走上來,蹭了蹭白玉堂的小腿,甩了下尾巴,就向小白馳和展昭跑過去了。
  馬漢等人去裡頭抓人,六個恐怖分子都是活捉的,眾人精神振奮。
  展昭站在一旁看著里斯本若有所思,白玉堂走過來,「貓兒,怎麼了?又想到什麼了?」
  展昭看了看里斯本又看了看白玉堂,道,「里斯本要是母獅子就好了……生一隻給我們養在SCI裡,多神氣。」
  
09 利用
  
  「怎麼回事?」趙禎看著被SCI眾人拷上的那幾個恐怖分子,問白玉堂,「我不記得得罪過這些人。」
  「確切的說並不是你得罪的。」白玉堂聳聳肩,看了眼還在死命和里斯本交流感情的展昭,有些無奈地說,「貓兒,你不是有話和趙禎說麼?」
  「啊,對!」展昭走過來,對趙禎道,「幫個忙行麼?」
  趙禎眨眨眼,「我有試過帶里斯本去配種,不過動物園的飼養員拒絕把小獅子給我,總不能再帶它去一趟非洲吧,那裡的母獅子都是屬於獅群的,而且天然的白獅太少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尷尬,展昭擺擺手,「我不是說想要小獅子的事情。」嘴上這麼說,卻難掩失望之情。
  趙禎笑,「那我還能幫上什麼忙?」
  「跟我們回趟警局,上車再說吧?」展昭道。
  趙禎點頭,回警局的時候,趙禎開著他的大吉普,里斯本坐在後座,展昭坐在前座,跟他細細地講了要他幫忙的內容,趙禎欣然答應。
  到了警局之後,就見本還在休息室裡坐著,那幾個恐怖分子被押走了,警員把他們身上的裝備都卸了下來,放到辦公室裡,白玉堂叫來本辨認。本看了一眼,就點頭,「就是那晚上襲擊我們的人的裝備。」
  展昭將衣服仔細地拿過來看,對一隻腕錶產生了興趣……就見那隻腕錶的內側,有一塊金屬的鐵片,上面有一個類色圖章一樣的圖案,雕刻的是一個反的ZJ,很明顯,是要在行兇時能留下ZJ的字樣。
  白玉堂點頭,還是讓本回休息室去等。
  本出了辦公室,就見趙禎走進去,關門的一剎那,就聽展昭問趙禎,「前兩天趙爵真的來找過你?」
  「嗯,」趙禎點點頭,道,「他說他現在在倫納德那裡。」
  門關上,本若有所思地離去。
  趙禎回頭看看他,問展昭,「這樣就可以了麼?」
  展昭滿意地點頭,「可以了。」
  本走回休息室裡坐下,就見對面的沙發上面趴著里斯本,雖然是只碩大的成年雄獅,但是卻異常的溫順,正趴在沙發上面舔著毛。
  洛陽靠在他身上看書,時不時地蹭那麼兩下,「里斯本,中午想吃什麼?」陽陽邊看英語書邊和里斯本講話,「想不想吃烤牛肉?我待會兒去買牛肉串,你要不要辣味的?」
  里斯本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咕嚕聲,似乎是在和陽陽說話。
  本看得有趣,問陽陽,「這白獅叫里斯本麼?」
  「嗯。」陽陽點點頭。
  「它看起來很溫順。」本走過去,問,「我能不能摸摸它?」
  「能啊。」陽陽點點頭,「里斯本最乖了。」
  本笑著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里斯本,卻見里斯本突然一仰頭,低吼著看本,似乎是生氣了,樣子有一些嚇人。
  「里斯本,怎麼這麼沒禮貌?」趙禎從外面走進來,坐到里斯本的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里斯本立刻乖乖地在趙禎的手上蹭來曾去。
  本微微笑了笑,道,「大概他不太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吧。」說著就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展昭和白玉堂在辦公室裡看著本出去。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把事情都推給倫納德了,那還不打得天昏地暗啊?」
  展昭微微一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幫人打著ZJ的旗號,不就是想污衊倫納德麼,這回趙爵就在倫納德哪兒,自己和自己打去吧。」
  「不過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罷休吧?」白玉堂道。
  「嗯。」展昭微微皺眉,「應該沒那麼簡單,看還會耍什麼花樣吧,不過始終想不明白他們的意圖。」
  隨後,展昭和白玉堂還有歐陽春去審訊了那幾個被抓住的恐怖分子,都是訓練有素的傭兵,這種人連嚴刑逼供都不怕,更何況只是普通的審訊。
  蔣平通過他們的指紋查到了底細,都是登記在冊的國際級惡棍。
  審訊結束後,公孫的驗屍結果也出來了。
  「怎麼樣?」白玉堂問。
  「沒什麼特別的。」公孫把驗屍報告給他,道,「應該沒有其他的線索。」
  隨後的三天,都相安無事,事件似乎是陷入了僵局。
  「貓兒。」白玉堂無聊地在辦公室裡玩飛鏢,問展昭,「那幫人怎麼就銷聲匿跡了呢?」
  展昭繼續敲鍵盤寫他的新書,道,「他們現在沒有立場再通過ZJ來挑起國際刑警和倫納德的鬥爭了,更沒有理由以ZJ的名義要我們交出趙爵……當然是陷入僵局了。」
  「那國際刑警那個案子呢?」白玉堂問,「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他的目的其實挺清楚的。」展昭道,「一方面想通過國際刑警被殺的事件,來挑起國際刑警和倫納德之間的仇恨。另一方面想要找到趙爵在哪兒。只可惜他的兩個意圖這麼巧想違背了,現在是騎虎難下,一旦再有下一步行動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也是倫納德找你去的原因麼?」白玉堂問。
  「原因麼,這只是其中之一。」展昭笑呵呵地道,「還有一招大概要到以後才能用到。」
  正在聊著,歐陽春突然進來了,道,「小白小展,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白玉堂和展昭站了起來,「案子怎麼辦?」
  歐陽春搖搖頭,道,「說來話長,剛剛長官打電話給他,說是TVA內訌了,現在亂成一鍋粥,而且這次殺死國際刑警,很有可能真正的目的是把我們的視線引導向S市,遠離歐洲大陸,好讓他們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真正地火並一次。」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中瞭然,「原來如此啊,無論誰輸誰贏,內訌都會削減TVA的實力,這樣就會便宜了ZJ,因此製造這次的事端想來拖住ZJ麼……」
  「那個和卡魯拉內訌的人是誰?」展昭有些好奇地問,「心思很活絡啊,用最小的犧牲,換來了最好的結果。」
  歐陽春皺著眉點點頭,道,「他來頭不小……不過有些細節我要回去了才知道,這次真是謝謝你們了,保持聯繫,說不定過段時間還要請你們幫忙的。」
  「沒問題。」白玉堂和歐陽春握手,送他出去。
  「對了,本我會帶回去。」歐陽春道,「國際刑警決定對他進行調查。」
  「好的。」白玉堂點頭,「不過他今天沒來警局,大概還在賓館裡。」
  三人邊說邊走到了辦公室裡,就見外面艾虎急匆匆衝了進來。
  趙虎和艾虎原本就很熟,一見這毛小子愣頭愣腦衝進來,就喊,「虎子啊,你好久沒來啦!」
  艾虎急得滿頭是汗,都沒搭理趙虎,跑到白玉堂面前就道,「隊長,本傑明跑了。」
  「什麼?」所有人都一愣。
  「你們不是派了一隻小型部隊保護他麼?」白玉堂皺眉,「這樣都能讓人跑了?」
  「別提了。」艾虎皺著眉道,「死了好多兄弟,像是用軍隊把人搶過去的,我今早去看了一眼,都傻了。」
  「被搶走的?」白玉堂一愣,突然就聽展昭驚得叫了一聲,「糟了,洛天呢?」
  「對啊,他負責全天24小時盯著本的。」馬漢道。
  眾人話音剛落,就聽外面一陣大亂,展昭等走出去一看,只見洛天走進來,肩膀上都是血。
  「爸爸……」陽陽紅著眼就衝過去了,洛天按住他,道,「沒事。」
  「快叫救護車。」白玉堂和展昭走上去,「怎麼回事?」
  「是那個人。」洛天從口袋裡拿出DV來,道,「我拍到了些,不過他很厲害,發現我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車走了,那車沒牌照。」
  聽到騷亂,公孫也從法醫師裡走出來了,一看洛天的樣子就毛了,「這是干什麼呀?浴血警探啊?給我去醫院!」
  馬漢等上前,和陽陽一起送洛天去醫院,白馳因為是洛天的搭檔,也跟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打開洛天的DV,看拍到的視頻……
  顯然,洛天是在排氣口盯著本傑明的行動的,就見視屏中先是拍到本接到了一通電話,然後就焦躁地在房間裡亂轉,隨後拿起手機打電話。
  就聽他說,「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辦好了就快來接我走啊!國際刑警已經盯上我了。」
  另一段視頻裡,是一個人走進房間裡,一見那人白玉堂就皺起了眉,正是那天在浴室裡看到的人。
  「這人是卡魯拉麼?」張龍問。
  「不能肯定。」展昭道,「是本口中的卡魯拉。」
  就聽本對那人說,「才來,都搞定了麼?」
  那人點點頭,「差不多了,我們沒必要再留在S市了。」
  「好……我們走!」本點頭,就想出去,卻見那人微微一笑,道,「你真是沒用啊……有人一直在看著你,你沒感覺的麼?」說著,抬槍就對著鏡頭的方向射過來。
  隨後鏡頭抖動,洛天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受了傷。
  「時間應該還不是很久。」白玉堂深知洛天的性格,一定是帶傷第一時間回來的。
  「蔣平。」展昭道,「查一下有沒有本傑明的出境記錄,還有,查查有沒有私人飛機起飛。」
  「好的。」蔣平趕緊聯繫機場,調查的結果是,「的確是有本的處境記錄,只是,他沒有搭乘哪家航班,而是上了一架私人的小型飛機。」
  「飛到哪裡?」白玉堂問。
  蔣平搖搖頭,「聯繫不到。」
  「他們應該是回歐洲了。」歐陽春搖著頭道,「這視屏能不能給我拷貝一份,這資料非常的重要。」
  蔣平給歐陽春拷貝了視屏,臨走前,白玉堂對歐陽春道,「看來從始至終都是那人在利用我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申請去協助你們破案。」
  歐陽春一笑,「這一趟的確是很讓人氣悶的,我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一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送走了歐陽春,SCI的全員集體去醫院看洛天,展昭因為自己派洛天去盯著本而導致他受傷,很有些自責。
  「別傻了貓兒。」白玉堂伸手摸摸他後脖頸,「這次幸虧你機警,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眾人衝到醫院門口,就見洛天單手抱著陽陽往外走,後面馬漢和白馳追著,「等一下,要住院的!」
  洛天有些無奈,「子彈都取出來了,又不疼,住什麼院啊?」
  白玉堂等都反應了過來,洛天沒痛覺的……
  「給我站住!」眾人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就聽醫院大門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眾人本能地都站住,望過去,就見馬欣一臉不高興地站在那裡。
  「欣欣,你怎麼在這兒?」馬漢回頭,吃驚地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妹妹。
  馬欣身後跑來了氣喘吁吁的一個男醫生,手上拿著一份報告,指著洛天,說,「那個……不能走啊,要留院觀察一個,一個星期!」
  「對啊。」白玉堂也道,「不疼又不代表不用住院。」
  洛天有些彆扭,似乎是很不想住院,展昭微微一笑,問,「洛天,你是不是對醫院和白大褂有陰影,所以不想住院?」
  洛天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寧可住家裡。」
  眾人瞭然,卻見馬欣走上來,伸手抱過洛天懷裡的陽陽,道,「陽陽,你爸爸不肯住院哪。」
  「嗯,不聽話。」陽陽點點頭,瞪了洛天一眼,「要住院的!」
  「要不然這樣吧。」馬欣笑嘻嘻地說,「他要是住院呢,陽陽就在這裡陪他,他要是不住院呢,陽陽這一個禮拜都不要理他,到姐姐家住怎麼樣?」
  小陽陽點頭,說,「好啊……」
  眾人無語,馬欣一招就擊中洛天的痛腳了。
  最後無奈,洛天被拖進了病房裡,老老實實地住院。
  「你就是馬欣啊?」公孫看了看馬欣,道,「你的解剖報告我看過了,通過了,你下個禮拜就可以調來法醫室上班,試用一個月,通過了就轉正職。
  「呵……」就聽一旁的馬漢倒吸一口冷氣。
  趙虎熱淚盈眶地抓住白玉堂,「頭兒,太好了……SCI終於有一個女性生物了……」
  一旁的展昭突然摸摸下巴,問白玉堂,「小白,你猜會不會有人家裡養了母獅子,然後找不到雄獅子的呢?要不然我們去網上發個帖試試?」
  眾人無語……還沒放棄啊?
  
10 參觀警校
  
  隨後的幾天裡,SCI又陷入了無事可幹的清閒狀態,包拯路過時看到SCI從上到下閒得都快長蘑菇了,就滿意地點點頭,這說明S市的治安正在一天好過一天。
  公孫倒是不閒著,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研究什麼,馬欣能幹又機靈,難得的是膽子還特別的大,在法醫室裡做西瓜奶昔,吃得公孫眉開眼笑,原本就閒人免進的法醫室於是更加的詭異。趙虎等都拉著馬漢打趣,「難怪你見什麼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原來早就在家裡飽受荼毒了啊。」
  弄得馬漢哭笑不得。
  洛天在醫院裡躺了三天,由於他高於一般人數倍的恢復能力已經引起了一群醫生的高度興趣,所以洛天還是決定帶著陽陽逃回SCI。
  展昭和蔣平天天刷帖,但是除了頂貼的和看熱鬧的一堆人外,始終沒有一個人說是家裡有養獅子的,倒是有不少想要來圍觀里斯本的。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展昭這兩天晚上睡覺說夢話都摟著他喊小獅子。
  又過了幾天,還是相安無事,SCI的一群人開始研究舊案子,不過介於艾虎等後備力量的不斷成長,S市的整體破案能力已經提高了很多,舊案子基本已經沒有了,僅有的幾件,也被別的組拿去查了,白玉堂就納悶了……莫非世界和平的夢想實現啦?
  這一天,週五,眾人來上班,依舊是一派的悠閒自在,白玉堂無聊地坐在沙發上面玩飛鏢,這時盧方興匆匆地跑進來,道,「小白小展,忙不忙?」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轉臉看他,「忙還能玩飛鏢啊……」
  「你們SCI是不是最近挺閒的?」盧方問了一句極傷人自尊的話,眾人都臉黑。
  「那正好了,有個活動參加不?」盧方笑嘻嘻地問。
  白玉堂看了看他,問,「什麼活動啊?剪綵座談新聞發佈免談啊。」
  「嘿嘿,」盧方擺擺手,道,「警校兩年前開始了一個精英計劃,在大二學生裡挑選了一批各方面都比較優秀的人才,進行全方位的培訓,就是以SCI為模板的。」
  「是麼。」白玉堂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因為他和展昭都不是警校出生,所以對警校的教育制度並不瞭解。
  「人家這不都大四了麼。」盧方笑著道,「努力了一年了,最近校方要進行一個綜合素質的評估,沒有專家……」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你要我們去做評估啊?」
  「只要做校方的顧問,給提供一些具體的意見就行,再講講課,小展不是帶過學生的麼,講課應該沒問題的。」
  白玉堂想了想,看看展昭,問,「貓兒,去不去啊?」
  展昭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端著冷飲打字,看了看外面毒辣辣的日頭,說了聲,「不去,曬!」
  白玉堂對著盧方聳聳肩,就聽盧方補充道,「聽說警校附近最近來了一隻國際馬戲團,每晚上表演,壓軸的就是訓獸……有獅……」
  話還沒說完,展昭衝起來就給趙禎打電話,「趙禎,今晚上帶里斯本到警校門口去相親。」掛了電話,就對盧方說,「教育後備力量是我們應盡的責任麼,對不對?去的,一定去!」
  白玉堂無語。
  於是,SCI集體出動,去警校。
  車子開往警校的途中,展昭一直往窗外張望,「馬戲團在哪裡啊?」
  公孫在後面拿著幾分文件翻看著,道,「強扭的瓜不甜啊,里斯本萬一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里斯本怎麼辦?」
  「不會吧……」展昭小聲道,「里斯本這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
  公孫哭笑不得,白玉堂有些好奇地問,「公孫,你這兩天在法醫師裡研究什麼呢?」
   「上次的那些骨頭。」公孫饒有興致地趴在前座的椅背上,道,「我根據那些屍骨上面的咬痕斷定,咬這些骨頭的動物並不是北美郊狼,也不是胡狼這些美洲印第 安地區常見的小種狼,而是大型的草原狼,好像西伯利亞的雪狼或者是蒙古草原狼……現在這種大型狼不多了,我國內蒙草原、青藏一帶還有東北的森林裡,都有比 較集中的分佈。」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白玉堂看著後視鏡裡的公孫,問,「這說明什麼?那些屍體被咬的地方在亞洲?」
  「嗯……」展昭摸摸下巴,「如果是印第安人的儀式,他們應該不會連自己崇敬的神物都搞錯品種吧,胡狼和草原狼可是有本質區別的啊。」
  白玉堂覺得奇怪,笑道,「不都是一張嘴,四條腿,有什麼區別。」
  公孫和展昭一起撇嘴,指著白玉堂道,「就是你和你哥的區別!」
  搶白的白玉堂張口結舌。
  很快,車子在警校的門口停了下來,白玉堂等人下車,展昭四處張望,「沒有馬戲團啊,盧方耍我呀?!」
  白玉堂拍了他一把,「別急,人家要晚上才演出的,哪兒有馬戲團白天就敲鑼打鼓在外面逛的,安心等晚上吧。」說完,揪住某隻失望的貓進警校。
  身後白馳小聲對公孫說,「里斯本是公獅子,馬戲團的是母獅子,就算那什麼了,要等母獅子生小獅子也得等上半年呢,到時候馬戲團早就走了,上哪兒拿去?」
  公孫忍不住笑,「那馬戲團昨天就挪到別處去了,不然我們誰會告訴他啊。」
  白馳眨眨眼,問「那為什麼啊?」
  公孫神秘兮兮地道,「一山不容二虎,一貓怎養二白啊?!」
  白馳一臉佩服,「公孫,你好有文采……哎呀。」公孫賞了他一個燒栗,小傢伙學壞了,沒有以前好玩。
  一干人進了警校,校長帶著人就迎出來了,一見走在前面的白玉堂就上來握手,「白隊長吧?久仰久仰。」
  白玉堂微笑,「客氣客氣。」
  「外面熱,我們到辦公室坐。」校長帶著幾個老師,眾星捧月一般把SCI的全員迎進了辦公室裡。
  端茶倒水上糖果,一個女老師還給白馳剝了一個橘子放在眼前。盧方連連道「客氣」。眾人寒暄了一陣,白玉堂給校長介紹了一下SCI的全員。
  「哦……您就是展博士……哎呀久仰大名啊,我是你的讀者。」老校長激動得手抖啊抖,「我們學校的行為分析課程和犯罪心理課程一直都找不到好的老師帶啊,展博士你來當我們的名譽校長吧?」
  展昭不解地問,「當名譽校長要教書麼?」
  「不用不用。」老校長擺擺手,一臉的殷切。
  展昭歪著頭看看他,「不用教書要我來幹嘛?」
  「呃……」校長張了張嘴,笑呵呵地道,「展博士真會開玩笑啊……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
  展昭被弄得莫名其妙,等校長走了,盧方湊過來對他低聲道,「人家只是為了有你的名字好招生而已。」
  展昭一皺眉,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見白玉堂也搖搖頭,對這校長的印象立刻變糟。
  眾人跟在校長的身後一間間地參觀著校舍,「這是體育館。」校長給眾人介紹學校的硬件設施,「那裡是射擊館,這是圖書館,那裡是食堂……」
  SCI的人抓個賊拿個變態的都還挺在行的,可是要講到什麼教育就一個個雲山霧罩了,只能跟著校長一間間教室走過去。
  「因為機會難得,我們已經提前張貼了告示,說今天下午SCI的警員要來學校,你們可都是我們學生的偶像呢,現在大禮堂都擠滿了,到時候,你們能回答些問題麼,學生們有不少問題要問你們。」
  盧方點點頭,笑著對校長說,「只要是和警務有關的就沒問題,不過私人問題就最好不要談了。」
  「好的好的。」校長趕緊點頭。
  身後的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盧方,油得都滑了。
  總人進了禮堂,學生們都騷動了起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前看,有幾個比較有先見之明的學生還帶瞭望遠鏡來,舉著邊看邊讚歎,「哇,都是帥哥啊。」
  校長簡短地給同學們做了些介紹,並說可以自由問答,但只能問和警務有關的,不能問私事。
  這個會堂與其說是禮堂,倒還不如說是一間上大課的教師,學生們都擠滿了,校方在講台的位置放了一整排的沙發,SCI的人坐下,感覺並不像被參觀似地,有些像上課,也有些像談話之類的……
  盧方坐在一邊,指著人來提問。
  一個男生站起來,問白玉堂,「白隊長,聽說您是軍官學校畢業的,還是飛行員,為什麼要來做警察呢?」
  白玉堂道,「找不到別的工作。」
  學生們都笑了起來,盧方又叫了一個女生,那女生問展昭,「展博士,您會催眠麼?」
  展昭看盧方——這是私事啊私事,盧方對他使眼色,你隨便說吧。
  展昭無奈,只能點點頭。
  「您在學術上那麼有成就,有什麼是您至今想要卻得不到的麼?」那女生接著問。
  展昭張嘴一個「獅」字剛出口,身邊白玉堂「嗯哼」咳嗽了一聲。
  展昭把「獅」字嚥了回去,瞪盧方——是私事啊!
  盧方看校長,校長會意轉身對同學們說,「啊,同學們,儘量不要問私事。」
  有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站起來,問白馳,「白馳警官您多大了?」
  白馳見那麼多人還是有些拘謹的,想到不久前自己還在這裡上課呢,而且成績也不好,有些緊張地說,「嗯,二十四。」
  「我在檔案室看過你的資料,你念警校的時候成績並不好,體育也不好,為什麼才進警隊就能去精英雲集的SCI呢?是不是因為你是白隊長的堂弟呢?」
  白馳眨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SCI的眾人其實挺反感這個話題,校方也有些為難,瞬間場面有些尷尬,展昭突然對白馳道,「馳馳啊,站起來背過身去。」
  白馳有些茫然,但還是照做了,站了起來,轉身。
  白玉堂問,「靠近後門口,倒數第三排第十個位置上面坐著一個什麼樣的人,描述一下。」
  白馳想了想,道,「嗯,一個女生,長頭髮,染棕色發,瓜子臉,帶著一副白框的眼鏡,身材偏瘦,上半身穿白色T恤,有一個機器貓的圖案。
  眾人回頭看那女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展昭笑了笑對那個提問的男生道,「要不然你隨便挑一個試試?」
  那男生臉色白了白,看了一眼四周,道,「靠前門,第9排第3個人的眼鏡是什麼樣子的?
  白馳又略微回憶了一下,道,「他沒戴眼鏡,是一個平頭的男生,穿著白背心,脖子上有一顆痣。「
  「呵……」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沉默半天后,學生們開始鼓掌,展昭拉了白馳一把,示意他可以坐下了,白馳就微紅著臉坐下。
  
11 自食其果
  
  所謂的提問進行得很詭異,學生們更關心的是比如說白玉堂的那輛跑車是不是用工資買的、展昭的書賣了多少錢、公孫解剖屍體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詐屍、馬漢作為狙擊手總共殺死過多少人等等……
  最後眾人都轉眼看校長,展昭在散會後很中肯地對校長說,「你們學校的學生素質有問題!」
  隨後就是傳說中的畢業標準評估了。校長帶著眾人來到了操場,說是這一班總共有十五個人,這次的項目內容有三個,每五個人為一組,隨機抽取一個任務然後執行。SCI要做的,就是檢驗這三隊學生完成任務的成功度。
  白玉堂伸手接過那三個任務看了看,就見第一個任務是拯救人質、模擬的是劫匪搶銀行的場景。第二個案子是縱火案,要在現場找出蛛絲馬跡然後抓住放火的人。第三個是模擬碎屍案件,找線索。
  白玉堂將那幾張任務還給校長,問,「搶銀行可以扮演、縱火案麼,也可以製造現場,那碎屍案怎麼弄?」
  「哦……我們這裡也有法醫系的麼,有捐獻來的屍體……然後就……」校長笑呵呵地回答。
  SCI的人都聽得有些反胃,這都誰想出來的招啊,一想到那些老師為了佈置任務,大家擠在法醫師裡直肢解屍體,眾人就覺得哭笑不得。
  「人員組成是怎麼樣的呢?」展昭問老師,「那五個人是自由組合還是按照專長來組合?」
  「哦,是先讓他們自己自由地組成五個人的團隊,然後再抽籤找案子。」校長接著回答。
  展昭很想告訴他,這又不是電視台玩的那種任務遊戲,但想了想,算了,反正這校長的意圖並不只是在教育上面。
  那些學生集中到了操場上面,分組開始抽籤。
  「怎麼不是十五個人?」公孫看了看那裡稀稀拉拉的十來個人,「少了三四個吧?」
  「哇……」白馳驚嘆,「連畢業考試都敢遲到麼,真了不起。」
  「怎回事?」校長皺眉,問那些學生,「其他的幾個呢?」
  學生們面面相覷,都搖搖頭。
  「你們不是一個班的麼,連同學在哪兒都不知道?」校長旁邊的主任嚴厲地責問那幾個學生。
  一個學生小聲回答「孟匡月他們三個,本來就不怎麼跟我們來往,班長倒是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是展博士的超級書迷,前兩天前得到消息說要請SCI的人過來,他還興奮得跟什麼似地,可是今天講座都沒去聽。」
  校長深深皺起眉,「打電話,讓他們十分鐘之內過來,不然畢業成績都做零分處理!」
  「我們有班長的電話,不過沒有小孟他們的。」幾個同學面面相覷。
  身後SCI的眾人看著眼前的突發狀況,展昭低聲對白玉堂道,「都說最近的學生彼此之間很冷漠,原來是真的啊。」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誰知道什麼狀況,看看吧,不如提議那校長改天再考,到時候我們就不用過來了。」
  這時,幾個老師拿著任務需要用的道具過來,準備佈置現場,那同學拿出電話給班長打電話……同時,有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那同學打了半天,那手機就響了半天,校長還問,「誰的手機?」
  校方人員都搖頭,不是他們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麼聲音發悶?
  「校長,班長的電話沒人接。」一個同學哭喪著臉對校長說。
  「再打!」校長吩咐。
  那同學無奈只能又撥了號……巧的是,那個奇怪的鈴音也想了。
  眾人都愣住了,學生們面面相覷,有的一臉驚恐有的一臉興奮。
  「是隱形人?」更有一個想像力比較豐富的同學發言,引起了其他人的一片猜疑。
  SCI眾人無語,公孫翻了個白眼,「估計是哈利波特看多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站得離學生們比較近的洛天走過去,拿過那個學生手上的手機,關掉……那鈴音停止了……再打,又有了。
  這下子,人群都亂了起來,學生們議論紛紛,SCI眾人的視線卻轉向了其中一個老師。那個老師三十多歲,戴著眼鏡,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他臉色蒼白,張著嘴都合不上了,驚恐地看著手裡的那個黑色大袋子。
  白玉堂和展昭走過去,洛天又撥通電話……果然,聲音是從袋子裡傳出來的。
  「這裡面裝的什麼?」白玉堂問那個臉色煞白嘴唇直抖的老師。
  「跟……跟法醫室借來的屍體……分解了的。」那老師都快說不上整句的話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旁的趙虎接過那個袋子,打開朝裡看了一眼,皺眉,轉回頭看公孫。
  公孫讓他把袋子放到地上,打開袋子,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來。
  白玉堂和展昭嘴角抽了一下……公孫怎麼連出趟門都要隨身帶著手套啊,真的是職業病麼?
  公孫挽起袖子,伸手進屍袋裡摸索了一陣,再抽回手,手上有一隻手機。
  眾人都傻眼了,公孫看那直板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王鵬,轉臉問那個打電話的,「你叫王鵬?」
  「呃……對啊。」那學生都嚇傻了。
  「啊……」有幾個學生尖叫了起來,指著那屍袋道,「該不會……班長的。」
  一句話,說得其他的學生也都炸了鍋,議論紛紛之時,就聽校長吼了一嗓子,「你們胡說什麼呢?只有手機是,這屍體分明就是跟法醫室借的!」
  公孫將手機放到一旁,問那校長,「你們借的屍體是什麼人的?年紀,胖瘦,性別。」
  「呃……我們這一批屍體都是病死的老人家,對於刑偵解剖並沒有太珍貴的研究價值,所以就借了一具過來,做任務用。
  「老人家?」公孫忍不住笑,「還病死的……這是個年輕男人的屍體。」
  「呵……」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那個拿著屍袋的老師當場就暈了過去。
  「你確定?」白玉堂走過來,蹲到屍體邊看。
  公孫挑挑眉,「如果是捐獻的屍體,一般都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屍體也經過一定的防腐處理,不過這屍體最多死了一天,新鮮的很。」
  「不……不可能的啊!」校長激動了起來,「怎麼可能,我是看著那些老師肢解屍體的,怎麼可能變成其他人了……」
  公孫看看那一臉激動的校長,道,「肢解的手法非常的精到,動手的人勢必對解剖學很有研究。
  白玉堂嘆了口氣看展昭——總說沒事幹閒得慌,看,閒事來了不是?
  展昭搖搖頭——這事有些詭異了,怎麼感覺是有人特意將屍體送來給我們的。
  白玉堂挑眉——不早不晚,偏偏就是今天。
  「嗯……」公孫突然說,「這一袋子不夠一具屍體的,一個成年男人的屍塊這樣的黑膠塑料袋起碼可以裝上那麼五六袋子……其他的呢?「
  「呃……我們分散在四處了,還有四個袋子。」老師回答。
  「都去找來。」白玉堂邊吩咐,邊對校長說,「今天考試取消吧,封鎖現場,驅散不相干的人,你們和學生都到禮堂裡面候者,我們勘察現場之後會去跟你們聊的。」
  「呃……」校長還想說什麼,但是白玉堂已經撥通電話叫其他人過來。
  片刻之後,警車呼嘯地闖進了警校,警員們拉起了黃線,而操場外則是圍滿了跟著警車來的好奇學生們。
  「都在這裡了。」老師們將其他的四袋屍體都拿了過來,公孫打開看了看,道,「這幾具都符合你們說的捐獻屍體的情況……看來只被換走了一袋。
  白玉堂看看那幾袋屍體,叫過SCI其他人,「洛天和白馳去禮堂問老師和學生,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去找找其他幾個失蹤的學生,還有叫蔣平調查被害學生的社會背景。
  眾人都行動起來了,白玉堂和展昭叫一個老師帶路,他們要去看看被害學生的宿舍。
  「他叫李飛。」給兩人帶路的老師道,「是警校精英班的班長,文武全才非常優秀……唉,真是可惜了。」
  「還不能證明被害的就是李飛呢。」白玉堂道,「現在只能證明被害的是一個年輕人,其他的結果要等法醫進一步的驗屍結果出來。
  那老師嘆了口氣,帶著幾人往前走,對李飛的死唏噓不已。
  「對了,剛才學生們說的孟匡月等學生,是怎麼回事?」展昭問「班裡竟然沒有人有他們的電話?」
  「哦……那三個學生,是孟匡月,錢啟明和錢啟凌,錢啟凌和錢啟明是雙胞胎兄弟,孟匡月他們三個關係特別的好,除了彼此之外,幾乎都不跟其他人來往。
  「是麼。」展昭點點頭,「對了,屍體分解之後都放在那裡了?」
  「屍體是昨天晚上肢解的。」老師回答,「都保存在法醫師的冰櫃裡面……今早拿出來解了下凍,下午就拿到這裡來做任務了。」
  「誰能接近那些屍體?」白玉堂問。
  「其實法醫室裡一般是沒什麼人會主動進去的,當然也沒什麼保護的措施,屍袋就這樣放在桌上面……」
  「有監控麼?」展昭問。
  「都是教室……哪兒來的監控啊。」老師無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案子還挺稀奇,究竟只是碰巧給他們撞上了呢,還是凶手特地送給他們的禮?
  「到了!」老師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幢顯得有些破舊的宿舍樓前「李飛的房間在三樓。」
  「他的室友是誰?」展昭問。
  「就是剛才的那個王鵬。」老師說著,打開了宿舍的大門,「還有一個別的學生,我們學校住宿條件尚可,特別是這個精英班的學生,我們都很照顧,因此就三人住一個房間。」
  「那孟匡月他們呢?」展昭問,「一會兒也帶我們去看看他們的房間?」
  「他們不住校。」老師搖搖頭,道,「他們在校外租了一間房住。」
  「這符合規定麼?」白玉堂問老師。
  「當然不符合了。」老師搖搖頭,「不過這幾個學生都付了住宿費,學校給他們保留了宿舍,但他們就是不住……我們也拿他們沒辦法。」
  「那他們在校外的地址你知道麼?」展昭問。
  老師歉意地搖搖頭,「還真是不知道呢,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會跟老師說的,還是去學生堆裡打聽打聽吧,說不定就有人知道呢。「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跟這老師推開房間的門……
  門剛剛推開,三人就一愣,只見背對著房間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誰……」老師吃驚非常,話還沒說完,就見白玉堂伸手微微一擺。指了指那人所坐的凳子腳下。
  老師順著白玉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差點就一口氣沒上來,只見地上一大灘血。
  展昭皺起眉,走到了那張凳子前面,白玉堂就見展昭的眼睛突然睜大了……看來正面有什麼不得了的情況吧。
   走過去,白玉堂站到展昭身邊轉身一看……就見那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大學生,小平頭,乾淨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只是,那雪白的襯衫上都是血,睜開的眼睛和 放大的瞳孔都說明此人已經死了。不過最詭異的是——那屍體的左半邊肩膀到整條胳膊都已經不見了,右腳也沒了,而他左手放在桌上,手上拿著一把尖利的刀,刀 上沾著血,眼前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裡頭有一些碎掉的肉塊……
  白玉堂也深吸一口氣,最要命的是死者的臉上竟然還帶著怪異的笑容,不過從笑容的僵硬度來看,是有人在他死後特意將嘴角弄高擺出來的……因此看起來更加的毛骨悚然。
  「這人是誰?」白玉堂問戰戰兢兢走來的老師,那老師也不算是個膽小的,但看到了這場面,還是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心中瞭然,也難怪這老師會嚇壞了,那屍體的樣子,感覺就像是在將自己的肉割下來,放進塑料袋裡似地。
  白玉堂看了良久,突然淡淡道,「清理門戶。「
  「嗯?」展昭不解地看白玉堂。
  「江湖上混的,最恨的就是背叛或者出賣。」白玉堂低聲道,「這個刑罰我以前見過,是有規模的黑幫專門對付叛徒的,叫自食其果……」
  
12 學生
  
  「自食其果?」展昭看白玉堂,「小白,你確定?」
  白玉堂微微皺眉,「以前在辦一起案件的時候見到過類似的。」說著,打電話,「喂,虎子,你來一趟李飛的宿舍,有些東西你看一下,還有,叫公孫也一起來。」
  掛掉電話,白玉堂看展昭,「究竟是不是,讓虎子一看就知道了。」
  展昭點點頭,繞過屍體,去看房間裡的陳設。看了一圈後,展昭發現這個寢室作為男生宿舍來說,有些太過乾淨整潔了。展昭伸手,在床的欄杆上面摸了一把……一絲灰塵都沒有。回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轉臉問那個緊張得雙腿發軟的老師,「你們學校男生宿舍挺乾淨的啊。」
  老師深吸了一口氣,搖頭嘆氣,「只有這一個而已。」
  「哦?」展昭回頭看老師,「怎麼說?」
  「李飛有潔癖是出了名的。」老師無奈地搖搖頭,「他的潔癖已經嚴重到一種程度了,沒事盡打掃宿舍,而且他拿餐巾紙擦地板,你想想房間能不乾淨麼?」
  「那其他兩個室友沒有意見麼?」白玉堂好奇。
  「哦,有一個從來沒在這裡住過,因為是本地人所以都回家住了,只在這裡放放東西,王鵬也很少住,因為對過宿舍有一張空鋪,所以他一直住那裡。」
  「也就是說,李飛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是不是?」展昭問。
  老師擺擺手,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恰恰相反,李飛其實人緣很好,大家不和他一起住,是因為怕他事後打掃麻煩。
  「頭兒。」說話間,趙虎推開門進來,身後跟著公孫。
  「你看看。」白玉堂對著李飛的屍體努努嘴。
  趙虎一看就是一皺眉,蹲下看李飛的腳,就見他的雙腳被綁在凳子腿上。趙虎站起來,對白玉堂道,「頭兒……清理門戶了。」
  「看得出是哪幫人馬干的麼?」白玉堂問。
  趙虎想了想,道,「頭兒……這的確是清理門戶的手法,不過有些地方不對勁的。」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趙虎,「哪兒不對?」
  「嗯,所謂的清理門戶,其實是發現了叛徒之後,按照他的身份和害過的兄弟數目來給以懲罰。」趙虎低聲道,「叛徒們通常被綁在椅子上面,手腳都綁住,然後用刀活生生往下剮肉,害死一個兄弟,就割一刀,一般都是從左邊的胳膊開始割。」
  「可是他的手並沒有被綁住啊。」展昭看了看死者的手腕子,上面並沒有什麼綁痕。
  「人是死了之後被剮的。」公孫蹲下查看死者被綁在凳子上的腳腕子,「上面一點傷痕都沒有,哪兒有人被活剮了還不反抗的,而且從流血的量來看,絕對是死了之後被弄成這樣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袋子裡至少有幾百片的碎肉……他一個小小的學生應該不至於能害死上百個黑幫弟兄吧?要是這樣的話,警界早就轟動了。」
  「還有。」趙虎道,「S市其實現在並沒什麼純正的黑幫了。」
  白玉堂點頭,「這我同意,基本上都從良了,現在經濟危機,做黑幫也不好混有很多都改行了。」
  趙虎忍笑,道,「這種手法,大多都是大幫派干的。」
  「聽你這麼一說,這個現場佈置得有些不夠專業啊」展昭道,「像是模仿案。」
  白玉堂也點點頭,「不過知道這種手法的人並不多,而且用這種自食其果的方法,目的應該是要傳遞某種訊息。再加上手法不太正規……可能是要傳遞某個信息的模仿犯。」
  「這個男生的潔癖的確非常的嚴重啊。」展昭指了指書桌上面的書本,道,「全部都包著純白的書皮,按照高矮胖瘦整齊地排列這起來。
  「潔癖得都有些強迫症了。「白玉堂搖搖頭,心說,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展昭似乎是看出了白玉堂的想法,湊過去笑嘻嘻地道,「小白啊,你要是再發展下去,也會和他一樣的,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治治?」
  白玉堂微微一笑,見身邊沒人注意,就湊到展昭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行啊,今晚我們找個戶外的泥潭子裡試試。」
  展昭瞪了他一眼,白玉堂失笑,「要犧牲就得有些誘惑麼,是不是貓兒?」
  ……
  「人是凌晨的時候死的。」公孫大致地檢查了一下屍體,道。「從刀痕來看,不止一個人割了他的肉。」
  「哦?」展昭走過去看。
  「我剛才已經檢查了那堆碎塊,有的是左撇子做的,有的是右撇子。
  「孟匡月是左撇子。」老師道,「雙胞胎是右撇子。」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敏銳地發現了老師話裡的意思。
  「聽你的語氣,似乎懷疑那三個學生啊。」白玉堂問老師,「為什麼懷疑那三個人?」
  老師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道,「那三個學生很不合群,而且行為怪異為人古怪,李飛因為是班長,因此經常跟他們三人溝通,想要勸他們改邪歸正。」
  「他們一直都嫌他煩?」展昭微微搖頭,「這只是學生間的摩擦而已,用不著用那麼狠的的手段吧,
  「這畢竟是一起人命案件。」白玉堂微微一笑,「我要是你,就把該說的都說了。」
  老師臉色發白,想了想,無奈地點點頭,道,「的確還有些情況,不過校長不讓我說的。」
  「嗯。」白玉堂挑眉,「你最好還是說吧,在這裡說比去警局說強,是不是。」
  老師嘆了口氣,道,「我們早就查到了,那三人跟一些毒販子、黑道的……總之就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有來往,學校也管不住他們。」
  「為什麼不開除?」白玉堂微微皺眉,「這裡是警校吧?培養出來的都是未來的警察不是麼?萬一不乾淨,豈不是送進警隊的害群之馬。」
  「呃……那個,學校其實也有難處。」老師解釋,「那個孟匡月,他的家族很有些來頭,勢力很大。」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無話可說。沒多久,鑑識人員就在現場取證完畢,洛天等回電話,說他們在校內外都沒有找到那三個學生的蹤影,還打電話到學生的 家裡詢問,得到的回答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手機號已經從家人那裡得到,但是打過去沒人接。其他人詢問了學生,對他們的評價都不高,王鵬還說這三人最後出 現,是昨天在校門口和李飛發生爭執的時候。
  「爭執些什麼?」展昭叫人帶來了王鵬,在宿舍門口詢問他。
  「我沒聽清,他們好像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了,孟匡月他們有三個人,李飛就一個,這要是打起來不是會吃虧的麼?所以我就上前去勸架了。」王鵬站在宿舍門口,想看裡面的情景,但是門卻關著,白玉堂見他好奇,就笑,「你最好還是別看,不然以後會有陰影。」
  「孟匡月在走的時候對李飛說,讓他等著,他一定要他好看。」王鵬哭喪著臉說,「當時那樣子挺狠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王鵬,「那孟匡月他們在外面租住的地址你知道麼?」
  王鵬猶豫了一下,道,「我只知道就在學校後面的小區裡,離學校很近的。」
  展昭和白玉堂跟學校要了這三人的照片,帶著白馳和洛天離開警校,去學校後面的幸福小區。
  「這警校真不像話。」展昭搖頭,「這麼培養出來的學生誰敢用啊。」
  白玉堂笑,「貓兒,馳馳也是這裡培養出來的。」
  白馳臉微紅,點點頭低聲道,「這裡一直都是這樣的。」
  「對了馳馳。」展昭也覺得有些奇怪,「這裡是你的母校啊,你怎麼好像一點感情都沒有。」
  白馳搖搖頭,低聲道,「都是些不好的回憶,還是不要想了。而且,其實這裡培養的學生現在大多不是轉去做文員了,就是還在巡邏隊,要不就是片警。」
  「那你算是最出色的了。」洛天覺得好奇,「那個校長看起來挺勢力的,怎麼不和你套套近乎?」
  白玉堂和展昭也點頭表示懷疑。
  「嘿……」白馳有些苦惱地搔搔腦袋,「不瞞你們說,老師們一直都不知道我和白家的關係,因為爸爸不准我說,怕特殊照顧。不過,校長以前還罵過我呢,他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和藹。」
  說話間,四人已將來到了幸福小區的門外,詢問了官員和幾個安保人員,得知孟匡月等三人住在29幢408室。白玉堂等迅速到達了408的房門外,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一陣子,沒有人應門,白玉堂突然皺起了眉頭,低聲道,「裡邊有東西!」
  洛天也點頭,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疑惑地鄒起了眉,「像是什麼動物在叫。」
  「家裡養狗了?」展昭疑惑。
  白玉堂對洛天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後幾步準備撞門。白馳有些擔心,「這樣進去算私闖民宅吧,不要緊麼?」
  展昭摸摸他腦袋,對他眨眨眼,「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聽到裡面有人喊救命,我們懷疑裡頭三個學生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進去了。
  白馳無奈,這年頭,太老實還真幹不了警察這一行呢。
  白玉堂和洛天退後了幾步,同時伸腳,「轟」地一聲,大門被應聲踹開。就在門開的同時,有一團黑影朝兩人撲了過來,白玉堂眼疾手快,伸手一拽那東西的尾巴,手一甩……
  「嘭」的一聲,那東西被甩出去老遠,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面,掉到了地上,嘴裡發出低吼的聲音,緊張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眾人。
  「狗?」白馳盯著那弓著背,呲著牙的大狗,「這什麼品種的啊?」
  展昭卻皺起眉,「怎麼嘴巴這麼尖?」
  「看看它的尾巴。」白玉堂指指那條「狗」低垂粗大的尾巴,「這根本就是一隻狼。」
  
13 瘋子、女人、狼
  
  「狼?」展昭微微皺眉,「居民區裡怎麼會有狼?」
  那條狼剛剛被白玉堂甩出去撞牆的那一下看來還挺疼的,縮在牆角對著白玉堂呲牙。
  白玉堂看了看它,對身後的人道,「叫警犬隊的拿一隻籠子過來,再讓他們派個會抓狼的人來。」
  「先等抓狼的人來再進去吧。」白玉堂反手關上門。
  「什麼人?」洛天突然喊了一嗓子,轉臉看走廊的另一頭,就見一個人影一閃就逃走了。
  白玉堂和洛天轉身就追了出去,白馳和展昭趕緊跟上。
  「啊……」樓道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白玉堂和洛天衝了出去,就見一個十幾歲的女生被一個黑乎乎的大漢抓住了,那大漢緊緊摟著女孩兒的脖子,挾持著她緊張地退到牆角,對白玉堂他們道,「別……別過來,別過來!」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展昭,像是問——貓兒,看看這人有沒有問題。
   展昭踏上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白玉堂會懷疑此人有問題是完全有理由的,因為這人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但是這衣服在破爛前應該是完好的西服套 裝,還有領帶,那種打扮應該是一個文員。只是他的樣子像是在外面流浪了一個月了,全身髒兮兮的,頭髮油乎乎粘到了一起,臉上很多的擦傷,很黑也很髒,雙眼 睜得老大……看起來有些狂躁。
  「不正常。」展昭簡短地道。
  「能不能說服?」白玉堂看展昭。
  「我試試。」展昭看了看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她穿著一身校服,像是個高中生,現在是暑假時間,她大概是參加什麼補習班放學之類的。
  展昭略向前走了一步,再一次細細地觀察那個瘋子,就見他掐著那女生,但時不時地還瞟她一眼,似乎是怕她受傷。雖然看不太清楚長相,不過這個人在四十歲左右,左手的無名指上面,戴著一枚戒指。
  「小妹今年有十歲了吧?」展昭突然問。
  「小……小妹?」那男子有些愣,看著展昭。
  展昭眨眨眼,「對了,小妹叫什麼來著?」邊說,邊示意了一下他左手的無名指。
  那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無名指,點點頭,「哦,小……小婷。」隨後又茫然地搖頭,問,「你怎麼知道?你見過小婷?她在哪裡?我找不見她了……我找不見家了。」
  展昭歪過頭,露出不解的神色,「你糊塗了吧?你家不就住那間房麼?」說著,伸手一指身後,「我剛才還看見小婷了呢。」
  「啊……就住那裡?」那男人興奮地大叫了起來,「我回來了,老婆我回來了……」邊說,邊推開了那少女,向展昭他們身後的方向衝過去,剛到眼前,就被洛天一把抓住了按在牆上。
  那女生嚇得直哭,白馳過去安慰她,問,「你認不認得這個男人?」邊說,邊指指那個瘋瘋癲癲的男子。
  「你們放開我,我不跟你們走!」那男人邊大叫著,「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要回家,回家。」
  那女生搖搖頭,道,「沒見過……我,我想回家。」
  白馳點點頭,那女生就想轉身走,突然就聽展昭道,「等等!」
  那女生停住,回過頭看展昭。
  展昭手背在身後,輕輕地拽了白玉堂一下。
  「你住哪兒?」展昭問那女生。
  女生遲疑了一下,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警察。」她身旁的白馳回答。
  「我住在對面的小區裡。」那女生似乎有些不信任眾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展昭,「我還要回家的,晚了媽媽要罵。」
  展昭看這她笑了笑,低聲問,「對面小區,是第幾幢樓?」
  那女生一愣,緊張地看著展昭,「媽媽說,不能隨便告訴別人自己家的地址。」
  展昭點點頭,微笑,「你是剛上過補習班回家吧?」
  「嗯,是的。」女生回答。
  「那你不回家,上這幢樓來幹什麼?」展昭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女生一愣,臉色突然變了變,「我……我來找個朋友。」
  展昭一挑眉,「別裝了,你的臉和身材是十六歲沒錯,不過眼睛已經三十歲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女生雙眉一挑,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把刀來,想撲向身旁的白馳,而與此同時,展昭也猛的一側身,身後的白玉堂手中一個東西飛出,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那女生的鼻子……是他的手機。
  「嗯……」人的鼻樑被砸中是最疼的了,女生一捂鼻子,再低頭,鼻血已經緩緩地流了下來。
  「別動。」白馳拔出了槍來指著她,「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玉堂走過去撿起手機,將那女生銬起來推到一邊,仔細一看,就見是個上著厚厚粉底的小個子女人,用展昭的話說,看眼睛……三十歲都到了。
  剛剛銬住,那女人猛一轉身,趁白玉堂不備抬腳就踢,白玉堂抬手擋開,那女人想跑,被他抓著胳膊拉了回來,抬腳擋住她又想側踢過來的腿,白玉堂皺眉,將女人按在牆上,道,「你最好別動,我不打女人。」
  女人掙紮了半天也沒掙脫開,知道遇到高手了,只得喘著氣不掙紮了。
  「這女人身手不錯,不是普通人。」洛天將那個瘋子也帶了過來,對白玉堂道,「他手上有被捆綁過的痕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馳納悶地看著地上兩個被抓住的怪人,一個是衣衫襤褸的瘋子,另一個是身手超凡的假冒女高中生,還有一間養著狼的公寓。
  展昭蹲下,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那女人,想了想,問那女人「你是因為追他才來到這裡的,你身上帶著刀,想到隱蔽的地方解決了他?」
  展昭並不指望女人回答,只要看她聽完自己話後眼神的細微變化,就能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了。
   「看來這一點是猜對了。」展昭點點頭,伸手輕輕撩開那男人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經受了很長時間的煎熬,看來有一定的神經崩潰,不過並不是真瘋。你 們囚禁他,而且他的臉上有抓痕,衣服破敗的程度不像是一般遭遇能造成的……也就是說,你們囚禁的人不止他一個。」展昭沒有意外地看到那女人的眼睛微微地睜 大了一些,繼續推測,「他們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骯髒而潮濕,每一天都很絕望,你們給他注射了一定的藥物,本來是應該達到某種藥性的,不過這個人可 能比較特殊,藥物對他的效用有限,他趁你們不備逃了出來,你就來追……為了保住你們抓他囚禁他的意圖,就必須要解決了他,因為他目睹了很多東西。」
  女人的呼吸稍稍的急促了一些,展昭看出了她的緊張,道,「你的功夫不錯,要抓住虛弱他其實很容易,但為什麼到了這裡才動手?理由只有一個,這一路追蹤而來並沒有任何隱蔽的地方可以下手,而這幢樓是最近的一個。」
  女人吸了一口氣,臉色發白。
   「你剛才在說對過小區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那麼我猜,應該不是在對過的那個小區,而是在後面的小區。」展昭站起來,看了看那個男人,「他的狀 況不可能堅持跑一百米之上,他還走了那麼多層的樓梯……我猜,是在這裝樓後面一條主幹道上的某家工廠的倉庫……最好是有地下室,或者有院牆……這樣即使有 人在裡頭大叫,也不會被人發現。」
  一旁的白玉堂掏出手機,打電話叫蔣平,讓他查這幢公寓樓南面,方圓百米內主幹道附近符合條件的工廠、倉庫、車庫等。並叫他通知艾虎,派大量的警力過來。」
  沒多久,蔣平那裡傳來了消息,說,「符合條件的地點只有三處。」
  白玉堂把手機交給展昭,展昭對蔣平道,「讓艾虎他們分三路,在十分鐘之內進去查,都帶上武器,可能會遇到一定情況的抵抗……對了,帶上警犬。」
  再看那女人,就見她臉色蒼白,滿眼驚恐地看著展昭,良久才道,「你不是人。」
  展昭淡淡看了她一眼,回頭看看在牆邊掙扎說要回家的中年男人,冷冷回了那女人一句,「你們才不是人。」
  沒多久,警犬隊的人拿著籠子來了,兩個訓犬員穿著防咬服進到房間裡,把那隻狼抓進了籠子裡,問白玉堂,「白隊,籠子放哪兒?」
  白玉堂看了看那狼,問警犬隊的隊員,「這是狼吧?」
  「是。」訓犬員點點頭,「純的狼,不是狼狗。」
  「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麼?」展昭問,「怎麼感覺有些小?」
  「還是小狼崽兒呢。」訓犬員笑了笑,道,「不超過四個月,這種是西伯利亞雪狼,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
  「雪狼……」展昭微微皺眉,「雪狼為什麼不是白色的呢?」
  「呵……」訓犬員被展昭逗樂了,「展博士,白狼是很少見的品種,而且一般白狼都是頭狼,精明著呢,不大可能抓住。」
  「放到SCI辦公室吧,不過最好能給它弄些吃的。」白玉堂道,「這麼瘦,別餓死了。」
  「行!」訓犬隊的提著籠子回警局了,SCI的其他人也趕來了,張龍和王朝把抓住的兩人先押回警局去,白玉堂和展昭走進養狼的那間公寓裡查看。
  「哇……味道真不錯。」趙虎皺皺鼻子,「看來是狼窩了,這麼臭根本沒法住人。」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喂?艾虎,怎麼樣?」
  那頭艾虎喘著氣,「隊長,我們救出了三個被囚禁在地下車庫的人,不過囚禁他們的人或者看守一個都沒有,大概是跑了。」
  「把那些人送醫院去,看護好,我們之後要問話。
  「好的。」艾虎答應,不忘補充一句,「隊長,這地方可他媽的邪門了,你們來看看吧,現場我派人保護起來了。」
  「好的,我們一會兒就來。」白玉堂掛掉電話,看展昭,「貓兒,人都救出來了,跟你推測的一樣。」
  展昭點點頭,道,「你覺得,那個瘋子為什麼偏偏走進這幢樓來,是巧合,還是有理由的?」
  白玉堂想了想微微一笑,湊過去在展昭耳邊說,「那女人剛剛踢我的時候,我看見她大腿上有一個狼頭的紋身,算不算理由啊?」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賊耗子。」卻聽白玉堂接著說,「貓兒,你在屁股上面紋隻老鼠怎麼樣?要白的!」
  展昭無語……
  
14 擒狼
  
  在養狼的公寓裡好好地轉了一圈,展昭停在了一面牆壁前面。這整個房間裡空無一物,只有牆上掛了一幅抽象畫,畫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一大堆線條扭曲在一起。
  「貓兒,這幅畫有什麼問題?」白玉堂湊過來看看。
  「嗯。」展昭有些猶豫地搖搖頭,「說不清,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把畫帶回去。」展昭對鑑識科的同事道,「還有所有能找到的紙片之類的東西。」
  鑑識科的人認真收集現場的樣本,白玉堂拉展昭離開大樓,帶著洛天等往艾虎他們救人的那個工廠裡走去。
  到了工廠之後,展昭和白玉堂等就見艾虎帶了好些人密密麻麻地守了一圈,還拉了黃線,已經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群眾。
  白玉堂無奈地看搖著尾巴跑上來一臉邀功表情的艾虎,「你小子也太誇張了點吧,乍一看還以為生化危機呢。」
  「隊長,你別說,裡頭正經挺嚇人的,你們不信去看看!」艾虎說著,就往裡頭帶幾人。
  「總共救出三個人?」展昭問。
  「嗯。」艾虎點頭,「看樣子都挺慘的,關鍵是都沒有意識。」
  「沒意識?」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麼個沒意識法?是昏迷?」
  「不是。」艾虎搖搖頭,「就是呆住,沒有任何的反應。」
  「啊?」白玉堂覺得新鮮,「你確定是沒意識了,不是被人點穴了?」
  「點穴?」艾虎和白馳異口同聲,「真的有點穴這回事啊?」
  眾人都無語。
  很快,幾人來到了那個工廠,這是個老式的織布廠,很多廢舊的針織機整齊地排列在廠房裡,推開一旁的鐵質移動拉門,裡面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密閉的倉庫裡堆放了大量的線桶子和燃料,走到最盡頭,有一個往下的樓梯,地下更加是漆黑深不見底。
  艾虎等拿著軍用手電筒往下走,展昭轉頭對洛天和白馳道,「你們去車間裡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兩人轉身往回走。
  「貓兒,怕洛天會想起曾經地下生活的不愉快經歷啊?」白玉堂湊到展昭耳邊低聲說,「真夠溫柔的。」
  展昭對他笑了笑,趁所有人沒看見,黑暗中踹了白玉堂一腳。
  樓梯有七十七級,環狀向下,越往下走,一股腐爛黴敗的味道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雙腳踩到了地面,那是冰冷的水泥地面,旁邊放著一條皮管子,通著水龍頭,水泥地面異常的濕冷,看得出是經常用水沖刷的……眾人環顧四周,就見漆黑的牆上,有用白漆隨意畫的線條……展昭卻盯著這些線條看了起來。
  「貓兒。和那幅抽象畫上的一樣啊,這些線條的排列。」白玉堂盯著牆壁看了起來,問,「有什麼具體的含義?」
  展昭摸摸下巴,問艾虎,「你們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裡關著三個人,沒有別的了是吧?」
  「沒有了。」艾虎搖頭,「上面的門開著,所以我們覺得那些看守的人大概是逃走了。」
  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一拉白玉堂,道,「小白,走,我們去抓狼。」
  「哈?」白玉堂莫名其妙地被展昭拉上了車,眾人也都好奇地跟上,什麼抓狼?狼不是已經抓住了麼?但只好都跟著展昭走。
  車子開到了醫院的門口,展昭等浩浩蕩蕩地進去。
  「展博士,白隊。」負責這幾個病人的是著名的腦外科醫生周列。
  「怎麼樣?」展昭問他。
  周列搖搖頭,「他們的情況看起來比較糟糕,我只是先叫護士給他們洗了一下和換了乾淨的衣服……期間他們跟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麼。」展昭推開病房的門,和白玉堂等一起走了進去。
  病房裡,果然有三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鋪上面,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真的就像是在發呆。
  展昭走到了幾人的面前,一個一個地仔細看過來,每一個都盯著看了有半分鐘之久,最後他停在了裡面靠窗戶的那個人前面,盯著他細細地看了起來。
  眾人大概三十來歲,留著小鬍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倒像是亞裔。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展昭,就聽展昭突然問,「剛才誰給他洗澡的?他身上有沒有狼頭的紋身?!」話音剛落,就見那原本呆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身形一縱,一把跳起來就直衝展昭而來。
  展昭就覺胳膊被人拽了一把,猛的被白玉堂拉到了身後,就見白玉堂上前抬腳就一個標準的側踢,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那人的肋部。
  「嗷……」那人發出了一聲類似於狼的慘叫聲,重重倒地。
  但就在他倒地的同時,另兩張床上的兩個人也突然爬了起來,對著展昭他們衝過來,雙手呈爪型,瞪著眼張著嘴,那架勢哪兒是人攻擊人啊,分明是獸攻擊人。
  趙虎等想掏槍,白玉堂一擺把手,上前一步靈巧地從兩人中間穿過去,伸雙手一把抓住兩人的肩頭,沒等兩人回頭,就抬腳左右一踹兩人的膝彎,兩人應聲跪地。白玉堂抓著兩人的手猛的一收往中間一帶,兩人「呯」地一聲就撞到了一起,捂著臉全部倒地。
  「都銬起來!」白玉堂吩咐。
  警員們上來把三人的雙手反剪,拷上手銬。
  「這兩個留在這裡看病,他們可能服用了大量的制幻類藥物。」展昭吩咐警員,「至於這個。」說著,伸手指了指那個被白玉堂一腳踢翻在地,至少斷了兩根肋骨的人,「這個骨頭接完後帶回去,他就是那個負責看守的!」
  眾人都瞠目結舌,這麼容易就抓住人了。
  「這就是白式的格鬥術麼?」洛天問身邊的趙虎,「真快。」
  「那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三招內解決不了的呢,這叫快、准、狠!」艾虎得意地說,「我曾經撐到過第三招的!」
  「是啊是啊,你厲害。」趙虎把艾虎攆走,帶著那看守回SCI去了。
  「貓兒,這回又是什麼來頭?」白玉堂問展昭,「怎麼連狼人都出來了?」
  「還真是狼人呢。」展昭笑眯眯,「回去給你做個試驗。」
  回到SCI,首先聽到的是從法醫室裡傳來的,公孫的一聲大吼,「哪兒來的狼啊!上次是六隻金毛,這次是一隻雜毛狼,你們把我法醫室當什麼?動物園啊?!」
  「公孫火氣怎麼這麼大啊?」白玉堂有些吃驚地說,「不過那訓犬員也是的,怎麼就把狼放法醫室了呢。」
  展昭則笑嘻嘻地低聲道,「八成是看見那狼,想起大哥了,然後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兩人都偷笑。
  到了辦公室裡,展昭先讓蔣平給那副抽象畫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用A4紙打印出來,再找來一把剪刀,耐心地把白條剪出來。眾人都好奇地在那裡盯著展昭看,這時,去上廁所的馬漢和趙虎黑著臉走進來。
  「怎麼了?」白馳見兩人面色有異,就小聲問,「又在法醫室裡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馬漢鐵青著臉站回去看展昭剪紙,招趙虎湊過去小聲對白馳道,「法醫室裡面,欣欣正在用針線把解了凍的那些屍塊縫回去,說好給死者一個全屍,順便她也複習一下解剖學。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卻聽趙虎說,「還有更神的呢,公孫正在拿他用來做糖醋排骨的凍肋條,喂籠子裡的狼。
  眾人集體想像那個畫面,法醫室裡,馬欣笑眯眯地用針線縫死人肉,公孫蹲在籠子前,用一塊死豬肉喂狼,惡寒……
  展昭花了些功夫,終於將那張A4紙上面的線條都剪了出來,他將線條都放到了桌子上面,然後一根根地按照一定得順序排好……桌上出現了一幅圖案。
  眾人湊過去看了看,就見那是一幅由線條構成的,狼頭的圖案,眾人面面相覷。
  「貓兒……這是什麼東西?」白玉堂記得這個圖案和那個女人腿上的一樣,這隻狼,是一隻白色的大狼,狼頭的表情說不出地帶著一絲的邪惡。
  「這幅畫和那些人的突然失常,還有跟校園分屍案究竟有沒有關係?」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笑了笑,靠坐在檯子上,給眾人講解,「還記不記得當時名噪一時的狼孩兒的故事?」
  「記得!」白馳道,「說是兩姐妹,出生後就被狼叼走了,狼把她們當子女一樣地養育,等她們都長大了之後,又被人救了,但是他們已經有了狼的天性,喜歡過狼一樣的生活。」
   展昭點點頭,「相對於狼孩,還有什麼豹孩,猴孩兒之類的……都是因為一點,人天生就具有模仿的能力,讓他模仿周圍的一切。另外,人的一生,任何表情的產 生,其實都是一種情緒的宣洩,笑的時候是高興情緒的宣洩,哭的時候是悲傷情緒的宣洩……當然,最值得我們關注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兇案的,是憤怒情緒的宣 洩。「
  眾人都點頭,雖然是繞口了一些,不過還是能明白意思的。
  「一個人在憤怒焦躁的時候,通常會變得狂暴,極度憤怒的人容易失 控,容易被影響。」展昭道,「舉個例子,如果一個人極度憤怒想殺人的時候,他腦中想起的是家人,朋友,他就會有所收斂,但如果什麼都想不起來,就會找最直 接的辦法解決憤怒。所以,作為一個人煩惱一兩天還可以,若是日復一日看不到一絲解救的希望……那麼自然是用潛意識中最直接也是最暴躁的方法來解救自己。」 展昭指了指那張狼頭畫像,「這就是刺激人改變的暗示……放狼用狼的方法,放狗用狗的方法……放殺人狂,就出現第二個殺人狂……永無休止!」
  
15 合作
  
  展昭說完,就一臉「大家明白了吧?發現了沒?是不是很有趣?」的興奮表情盯著眾人,希望能找到那麼一點共鳴,但是……
  就見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展昭看,對視了大概有那麼半分鐘,所有人的視線又都轉向了白玉堂,一臉「請賜教」的表情。
  「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伸手從桌子上面拿起一根紙條來,對眾人到,「這是什麼?」
  「紙條。」眾人一起點頭。
  白玉堂又拿起一根來,將兩根紙條疊在一起呈十字型,「這個呢?」
  「十……」趙虎愣頭愣腦地回答。
  「十字架?」蔣平歪著頭,「吸血鬼?」
  「醫生。」白馳道,「醫院。」
  「積木。」洛天回答。
  白玉堂問了一圈後,將手上的那個十字稍稍地側轉了一些,呈一個X形,問,「這個呢?」
  「X」趙虎繼續愣頭愣腦地回答。
  「X戰警。」蔣平歪著頭,「精鋼狼?」
  「乘法。」白馳道,「算術。」
  「叉叉。」洛天想了想,「消失」
  白玉堂掃視了眾人一眼,將兩根紙條分開,扔回去放到狼頭上面,問,「你們腦袋裡,還有沒有剛才那個十字和X?」
  眾人點頭,「有的。」
  白玉堂又點點頭,指指狼頭,問,「想到什麼?」
  趙虎,「狼。」
  蔣平,「死亡。」
  白馳,「害怕。」
  洛天,「懲罰。」
  「嗯,你們的思維模式很有趣呀。」展昭在一旁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趙虎是直線型思維,蔣平是下降型,馳馳是上升型,洛天是曲線型。」
  眾人的眼睛都快呈蚊香型了,集體看白玉堂,白玉堂指了指趙虎,「呆。」又指了指蔣平,「壞。」指指白馳,「可愛。」指指洛天,「奇怪。」
  「呵……」在一旁看熱鬧而沒有參與的馬漢等都鼓掌,「好精闢啊!」
  展昭癟癟嘴站到一邊,斜眼瞟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將那一堆組成了狼頭的線條打亂,問,「能想起剛才那個狼頭麼?」
  眾人都愣住——眼前的的確是一堆混亂的紙條,但是哪條是剛才的耳朵,哪條是鼻子……卻不停地導致眾人去回想剛才記憶中的那狼頭的樣子。
  「哦!」白馳大驚,「我明白了,打亂的線條是為了讓狼頭在眾人的腦子裡呈現出來……他們之前一定是看過那個狼頭的樣子,然後每天呆在封閉的空間裡,盯著那白色的線條看,腦子裡狼頭的形象就越來越清晰,這比看真的狼頭或者狼都要有用!」
  「對的!」展昭連連點頭,「這是間接性的暗示,就好比當面罵人和含沙射影一樣!」
  話剛說完,就見所有人都怒視他,「你一開始就這麼說不就成了麼?」
  「原來如此啊,這就是暗示的深奧之處啊」眾人議論紛紛,白玉堂收拾紙條,就見展昭站在桌子旁邊,一根指頭在桌上畫著圈圈。
  「貓兒,幹嘛呢?」白玉堂抬眼看他,就見展昭一臉的不服氣,見眾人都沒注意,抬腳狠狠踩了白玉堂一腳。
  「哎呀……」白玉堂翹著尾巴得意地被踩中。
  眾人都一臉的頓悟,只有趙虎摸著下巴問旁邊的馬漢,「小馬哥,當面罵人和含沙射影不都是罵人麼?有啥區別?」
  馬漢搖搖頭,伸手拍拍趙虎的肩膀,「算了虎子,別想了,你是直線型的,這種問題不適合你啊。」
  ……
  正說話間,盧方突然白著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不得了了。」
  「怎麼了?」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見盧方臉色不善,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這是今早上國際刑警給我們傳來的資料片。」盧方道,「據說TVA分裂了,新成立的組織叫WOLF」
  「WOLF?」展昭皺眉,「狼?」
  「這個組織第一個任務就震驚了整個歐洲大陸。」盧方邊說邊將一個U盤插進了蔣平的電腦裡。
  蔣平接通了幻燈機,在大屏幕上面播放起了視頻。
   畫面的畫質非常清晰,角度也很好,感覺像是跟拍的。就見畫面中有三個拿刀的黑衣人,他們衝進一個幫會之中,用極其凶殘的方法將那裡面的人全部砍殺,動作 之快、手段之殘忍,讓人不禁聯想到——野獸。最誇張的就是,當所有人都被殺死,幫會被徹底剷除之後,就見那三個黑衣人都仰起臉,對著遠天嚎叫了起來,那聲 音——是狼。
  「這他娘的真的是上演X戰警啊?」蔣平皺眉,「比精鋼狼還厲害。」
  其他人的臉色也有些發白,想到了最近身邊發生的案件,實在是讓人覺得全身發冷。
  最後,就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狼頭的圖案……和剛剛被抓的一男一女身上的紋身一眼,也和那白紙條組成的狼頭圖案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白玉堂和展昭轉身就走向審訊室,進了房間,白玉堂問那個被抓的女人,「WOLF」究竟是什麼?
  那女人微微笑了笑,盯著白玉堂道,「狼其實是動物界最偉大的生物。」
  展昭挑挑眉,「我覺得狗比它們要偉大一點。」
  「呵呵……」那女人笑了起來,「狼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它們沒有天敵,沒有畏懼,WOLF,遲早會佔領這個星球!」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問那女人,「WOLF的首領是什麼人?」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還用問麼?當然是沃夫了!」說完,突然張開嘴吼了一聲,傾身向前撲過來。白玉堂猛地拽著展昭退開一步,那女人被拷在鐵做的椅子上面動彈不得,只是拚命地想往前衝,弄得鐵椅和手銬不停地化擦,響聲讓人難受。
  隨後,那女人嚎叫了起來,感覺哪裡還是人,而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狼。
  「變態。」白玉堂拉著展昭出了房間,轉臉看他,「貓兒,沒嚇著吧?」
  展昭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小孩子呀,怎麼可能被嚇到。」
  「你不貓麼?」白玉堂半開玩笑地說,「貓科類不都怕犬科麼?」
  「還有心思開玩笑呢!」展昭瞪了他一眼「那個沃夫,看來就是那個利用我們拖住ZJ,引開國際刑警,和卡魯拉在TVA決鬥的人……他很不簡單。」
  「怎麼說?」白玉堂問。
  「一般給人下暗示,都要通過本人的引導,他竟然能將暗示化為一套理論,形成一種固定的模式來實施……可見他應該進行了不少的實驗。」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問,「貓兒,他們為什麼要捉最普通的老百姓來實施這麼誇張的實驗?」
  展昭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聽到剛才那女狼人說的了麼,『WOLF終將佔領這個星球』?」
  「呵……」白玉堂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他真當天下人都是白痴啊?能讓一幫畜生給佔領了。」
  「不過TVA和ZJ的生意被搶完了,那倒是真的。」展昭笑了笑。
  「呵……」白玉堂也笑了起來,「倫納德擔心的也是這個吧?所以上次才會找你。」
  「小白,知道狼和獅子的最大區別在哪裡麼?」展昭突然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點頭,「論單只的話,獅子比狼要厲害的多,但若論群的話,狼群的殺傷力絕對不是獅群能比的。」
   「對。」展昭點頭,「獅群講究權利控制,一個獅群裡成年的雄獅只有一隻……所以獅群的規模再壯大,也就二三十隻的樣子。但是狼群在講究權利控制的基礎 上,還講究一定的民主,因此狼群的規模可達上千甚至數萬,在幾十年前的藏蒙一帶,如果遇到了狼群,就連荷槍實彈的軍隊也沒有辦法。」
  「嗯。」白玉堂點頭,「不過現在已經滅絕得差不多了。」
  「當年的打狼運動,是將狼群沖散了,然後就地解決,燃燒彈衝鋒槍手榴彈都用上了。」展昭道,「現在成規模的狼群真的是幾乎絕跡了。」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你想到什麼了?」
  展昭摸摸下巴,「沃夫現在是一頭頭狼,不過也算是孤狼,沒有足夠壯大的狼群啊。」
  白玉堂瞭然,「原來如此,他現在的行為是在聚集跟壯大狼群?」
  「嗯。」展昭點頭,「一旦某種暗示人的理論成為了一種可以言傳身教的模式,就好比恐怖分子有了被篡改過的聖經……不用你去教授,他自己會流傳,會發展壯大。到時候,只要像播了種之後,去收莊稼一樣簡單了。」
  白玉堂深深皺起了眉頭,「對啊,眼下也許WOLF只是在歐洲大陸展開行動的組織,但是以他的平方式增長模式,很快就會遍佈全世界了。」
  展昭想了想,道,「我想……」
  「給歐陽打電話!」白玉堂拉了展昭往前走,「我們先通知包局!」
  展昭被白玉堂拉著往前走,有些納悶地說,「為什麼我說的話,你都能聽懂,甚至沒說出口的你也能猜到,但是他們就聽不懂?」
  「不是我能聽懂,他們聽不懂。」白玉堂回頭糾正,「是除了我之外,全世界沒人能聽懂。」
  展昭不服氣,抬腳踹白玉堂,「胡說八道,我的學生都懂!」
  「你那幫學生都是去看你的美色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敢反駁?」白玉堂將展昭拉到身邊防止他再次偷襲自己,「再說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什麼黑洞理論啊,量子論啊之類的來舉例子給他們解釋,越解釋越糊塗,除了霍金達爾文,平頭老百姓有幾個能聽明白的?」
  「那你為什麼能聽懂?」展昭有些怨念地問。
  「那是自然。」白玉堂湊過去,貼著展昭耳朵低聲說,「我進去過麼,當然知道你裡面是什麼構造。」
  「啊!」展昭臉通紅,抬腳狠踹白玉堂,「下流!你跟誰學的!死老鼠,不學好。」
  兩人打打鬧鬧,進了包拯的辦公室,就見包拯剛剛放下電話。見兩人進來,包拯點點頭,「情況我已經清楚了。」
  「包局,我們怎辦?」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包拯,「這次情況嚴重,不採取行動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剛才歐陽打電話過來了,說想請你們去協助調查。」白玉堂和展昭心中一喜,「歐陽也算說話算話的了」
  「還有啊。」包拯遞給了展昭一份東西,「剛才有國際快遞寄到我這裡的,這份東西,說是給你的。」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不由自主皺起了眉,問包拯,「誰寄來的?」
  包拯挑挑眉,「你說是誰?」
  「趙爵?!」展昭睜大了眼睛,「除了他沒人能想出這種辦法。」
  「他似乎是也寄了一份給國際刑警。,」包拯低聲道,「這次的行動非同小可,國際刑警要請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學家來助陣。」
  「他們選的是誰?」展昭問包拯。
  包拯沉默了一會兒,「你和趙爵……他們想讓你倆合作,製造出可以對抗WOLF的『特效藥』。」
  展昭拿著資料又看了一遍,仰起臉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天才。」
  「你答應和他合作了?」包拯頗有些吃驚。
  「當然。」展昭合上資料,「公事公辦!」說完,一拉白玉堂,「走,小白,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白玉堂點頭,出了房門,就聽房間裡傳來包拯一如既往的彪悍吼聲,「都給我精神著點,這次是國際合作,你們敢給我丟S市局的臉,我就讓你們去掃廁所哦哦哦哦!」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而笑,推開SCI辦公室的大門,白玉堂吩咐眾人,「都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上飛機,去歐洲!」
  
16 趕赴歐洲
  
  8月20日早上8點,SCI眾人在警局集合之後,坐警局的大巴集體趕往S市飛機場,眾人手中的機票是今早上盧方給他們的,豪華國際航班的頭等艙。白玉堂和展昭看著飛機票直吐舌頭,問盧方,「十來張頭等艙票呢,包局最近怎麼這麼大方?」
  盧方對兩人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說,「這事關S市局的顏面麼。」說完,笑呵呵地走了。
   眾人到了飛機場,順利地通過了安檢出海關,就到了候機室。確認了一下航班號,眾人都覺得有些納悶,一般頭等艙都是最後上飛機的,也就是說會有很多人在前 面候機才是,怎麼沒人?這趟航班是飛法國巴黎的,這麼空?最近不是出國游很流行麼,又是暑假,怎麼這麼冷清。趙虎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說,「看來經濟危機 真的很嚴重啊。」
  眾人哭笑不得,這時,就有工作人員上來,請眾人上機。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飛機也坐過不少次了,出國合作也不是沒有過,怎麼這次的待遇這麼好?
  眾人通過安全通道進了飛機,一進去就傻眼了,這不是什麼空客也不是什麼波音,機艙內是豪華的客廳陳設,環繞型的沙發,茶几電視機……這根本就是一傢俬人的商務機。
  此時,飛機上已經坐了幾個人。
  「爸爸!」陽陽衝過來摟住洛天。洛天走之前把洛陽託管在趙禎家了,當然,洛陽可以順便幫白馳看管趙禎和里斯本。
  不遠處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是正翹著二郎腿喝咖啡的趙禎,腳邊躺著里斯本。
  他旁邊的兩張沙發上坐著正在下棋的雙胞胎,最裡面的沙發上是在看報紙的白錦堂。
  「你們怎麼在這裡?」白玉堂看著眼前的幾人問,想了想,又問白錦堂,「其他人呢?」
  白錦堂挑挑眉,問,「什麼其他人?」
  「乘客啊。」白玉堂瞪了他一眼。
  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飛機是我的,哪兒來的乘客?」
  「呵……」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展昭小聲問白玉堂,「大哥什麼時候買的世襲1000?太有閒錢了。」
  白玉堂也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是包局和大哥說好的呢,還是白錦堂自作主張,正在猶豫,就聽白錦堂道,「放心吧,我和包局打過招呼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各自找地方坐下,不過這飛機可比普通的要舒服多了,這別說坐上十來個小時,在裡頭呆一天也無所謂啊。
  「玉堂。」白錦堂突然放下報紙,道,「駕駛艙裡可以坐人,手癢的話就去跟機長商量商量吧。
  白玉堂一聽就眉開眼笑了,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無奈地聳聳肩,白玉堂扔了行李就往機長室跑去了。
  展昭剛坐下,里斯本就蹭上來了,在展昭腳邊趴下,用毛茸茸的大腦袋在展昭的膝蓋上蹭來蹭去,展昭蹲下去抱住它揉啊揉,里斯本就四腳朝天地翻過來,讓展昭給揉揉肚子。
  白馳坐到趙禎身邊問,「你怎麼來了?」
  趙禎笑了笑,「歐洲我熟,給你們做導遊麼。」
  白錦堂看看坐到身邊的公孫,習慣性地伸手摟住了湊過去啃一口。SCI其他人集體轉臉裝沒看見,不過陽陽卻是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見了,公孫急了,狠狠踹了白錦堂一腳。
  白錦堂也不惱,只是湊過去地笑著說,「這裡有臥室,想在飛機上做就告訴我。」
  公孫真恨自己怎麼沒把手術刀帶來。
  大丁小丁左右瞧瞧,盤算著這長長的旅程折騰誰好呢?
  很快,飛機起飛了,眾人也都聊起了這次歐洲行的具體事宜。白錦堂和趙禎早就夠得上SCI的編外人員了,因此案情也不用瞞著,等讓白錦堂他們看完了視頻,雙胞胎睜大了眼睛道,「哇……這演的哪出啊?太強悍了,難怪倫納德這幾天頭都大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展昭突然問雙胞胎,「對了,你們見過卡魯拉麼?」
  雙胞胎眨眨眼,回頭看白錦堂。
  白錦堂對他們點點頭,雙胞胎道,「見是見過啦,不過算不上很熟。」
  展昭看了看蔣平,蔣平導出那天的那張拼圖來,給雙胞胎看,「是不是他?」
  雙胞胎看了一眼,就撇嘴搖頭,「哪兒啊,卡魯拉比他帥多了。」
  「果然那個本是胡扯的麼?!」趙虎罵了一聲,「那小子,騙得我們團團轉。」
  「本?」白錦堂微微一皺眉,「哪個本?」
  「本傑明」展昭道,「是個國際刑警,大哥認得他?」
  小丁冷笑了一聲,道,「這小子說這人是卡魯拉,肯定有問題啦。」
  「怎麼說?」展昭好奇地問。
  「那個叫本的小子,身份其實挺尷尬的。」小丁道,「像卡魯拉那種人,國際刑警既雖然發了通緝令,但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畢竟這種人背景太厚,想輕易動也動不了。負責反恐的,大家都卯足了勁兒抓拉登去了,誰有空管這種連黑手黨都稱不上的組織啊。」
  眾人對視一眼,點頭,這倒是,TVA這樣的組織,更像是維持黑道之間關係平衡的工具,他們不會傷害無辜百姓或者擾亂社會治安,對於光明面的社會來說,他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但是那個本啊。」大丁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調任來負責歐洲反恐這一塊後,就死盯著卡魯拉不放。」
  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吃驚。
  「卡魯拉那脾氣。」小丁嘖嘖了兩聲,「那可不是善於的主啊,打個比方說,大哥的脾氣要是打十分,那卡魯拉就只有五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就是說脾氣比白錦堂還壞了近一倍,異口同聲,「好可怕。」
  白錦堂無奈地抬頭瞪了雙胞胎一眼,低頭繼續看報紙。
  「有幾次不相干的行動中,卡魯拉的人和反恐方面的人起了衝突。」小丁接著說,「本帶的人死了不少,不過本也借此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視,可是後來卡魯拉卻借由與反恐上層的有條件合作,得到了特殊的照顧。」
  「哦……」展昭點點頭,「那本的地位就尷尬了。」
  「對啊。」小丁點點頭,「本現在雖然掛了個虛名,但是反恐部隊不待見他,道上的人也沒拿他當回事,而且他的生命安全還得不到什麼保障,換句話說,就是高層把他給甩出去了。」
  正說著話,白玉堂回來了。
  「過癮了呀?」展昭笑嘻嘻地問他。
  白玉堂一臉好過癮的表情。
  「你們這次要跟國際刑警合作?」白錦堂問。
  「嗯,國際刑警應該只是促成我們和歐洲大陸的警方協同合作。」白玉堂道,「畢竟國際刑警只負責聯絡和發通緝令什麼的,不過歐陽既然負責這塊,應該會給我們安排好的,先到法國再說吧。」
  「到了那裡別住旅館裡,怪不安全的,住我那兒吧。」白錦堂道。
  眾人都腆著臉點頭啊點頭,心說有個有錢的大哥就是好啊。一路的飛行如同享受,白玉堂和展昭給眾人大致分派了一下任務,還將自己帶去的資料整理了一下,展昭則坐在那裡看趙爵郵寄給他的那份文件。
  大概經過了十一個小時的飛行,眾人終於是到達了巴黎,下了飛機後,白錦堂帶著眾人先回他在巴黎的住處休息了一下,倒倒時差,第二天一早,眾人驅車到了里昂。
  照舊是住白錦堂的別墅裡頭,眾人都咋舌,心說做房地產真是好啊,世界各地都有家,走哪兒住哪兒。
  吃過中午飯,歐陽春開著車子來接眾人,進國際刑警總部的手續相當繁瑣,所以這次去的只有展昭、白玉堂和負責資料的蔣平。其他人暫時無事,白錦堂拉著公孫去二人世界浪漫法國行了。趙禎因為是在法國長大的,因此在里昂也有房子和很多朋友,就拉著小白馳和里斯本回家去了。
  洛天帶著陽陽去迪斯尼玩了,其他幾人大眼瞪小眼,跟著雙胞胎去遊覽法國風情了。
  放下悠閒自在公費旅遊的眾人不提,且說展昭和白玉堂來到了國際刑警的總部,跟著歐陽春一起進入那幢銀灰色的方形大樓裡,一道道的電子鎖,還是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眾人去查詢資料和辦手續,拿了幾分文件和導了一部分的資料後,就由歐陽帶著離開了。
  「就這樣?」白玉堂有幾分好奇地看歐陽春。
  「這大樓裡能幹什麼呀。」歐陽春笑道,「裡面都是文職人員,我們要的就是他們一紙許可令。」說著,晃了晃手裡的一份材料,「這樣我們就能自由地展開調查,而各地的警方都要配合我們的偵破工作。」
  白玉堂點點頭,隨著歐陽春往前走,卻見展昭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遠處。
  「貓兒……」白玉堂順著展昭看著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在叢林掩映的花園式綠化帶後面,一張長條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一身白色的襯衫外加白色的牛仔褲,手中拿著一本書,但是眼睛卻是看著他們……抬手輕輕地跟他們打招呼。
  「哦?」歐陽春似乎有些意外,「不是說在意大利等麼,怎麼上這兒來了。」
  見展昭他們都停下了腳步,那人站起來,不緊不慢地向眾人走過來,動作優雅得像是在散步。頭髮還是很長,隨意地紮在腦後,還是一樣的清瘦俊美,只是原本臉上常有的一絲戲謔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含著些算計的笑容——許久未見的趙爵。
  
17 胡狼之墓
  
  趙爵給人的感覺其實很奇怪,按理來說,他是一個極度罪惡的存在,但是當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卻會覺得這人出奇的乾淨,簡單而美好。
   展昭和白玉堂已經不知道怎樣去面對趙爵比較好了,這個人自從出現之後,就或多或少地影響著他們的人生。看著他笑嘻嘻地走過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見他果然已經露出了貓咪見著別的貓咪時經常露出的那種神情——警惕、戒備,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探尋,這貓自己不承認也沒有用,他對趙爵 真的是很感興趣呢。
  趙爵走到兩人面前之後,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伸手跟歐陽春握手。
  歐陽春很禮貌地跟趙爵握手,「你好,不是說好了我們去意大利的時候再會合的麼?」
  趙爵淺淺一笑,對歐陽春笑,「我想他們了。」
  歐陽春微微一愣,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那眼神像是問——不是聽說你們關係很不好麼?
  展昭挑挑眉,笑道,「那要看是哪方面的想了。」
  白玉堂和歐陽春對視了一眼——火藥味。
  趙爵卻笑了起來,走過來,往白玉堂和展昭中間一站,伸手輕輕環過白玉堂的胳膊,親暱地說,「餓不餓?我知道好吃的法國餐館。「
  白玉堂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趙爵,心裡有些吃驚,這人怎麼感覺這麼年輕?真的四十多歲了麼?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趙爵真的很漂亮,雖然比起那貓是不一樣的漂亮法……
  正想著,突然被展昭拽著胳膊一把拖過去,有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地瞪趙爵。惹得趙爵又笑了起來,伸手拍拍歐陽春,道,「走,我請你們吃飯。」
  「那怎麼好意思。」歐陽春還想客氣幾句,就被趙爵拉走了,走時趙爵還不忘對展昭挑釁地眨眨眼,笑眯眯。
  白玉堂再看展昭,毛都豎起來了,無奈地伸手掐了他的脖子一把,低聲說,「你就是一逗就扎毛,所以他才樂此不疲地想要逗你。」
  展昭有些不高興地皺皺鼻子,警告白玉堂,「你離他遠點,小心他給你下暗示,要不然催眠你!」
  白玉堂伸手一摟展昭的肩膀,低笑,「放心,有你在麼……嗯,話又說回來,你說是不是你平時一直都催眠我,或者給我暗示,我才整天滿腦子都是你呢?」
  展昭臉上顯出笑意來,這白耗子,情話說得這個自然……心情立刻陰轉晴。
  前方走著的趙爵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有些無奈地放慢了一些腳步,遞過剛才他一直在看的一本書給展昭。
  「什麼啊?」展昭接過來看了看,是一本日語版的小說《胡狼之墓》
  「為什麼是日語小說?」展昭略有不解地抬頭問趙爵,「我記得原版是英語的。」
  趙爵含笑看了展昭一眼,道,「換一種語言來看,更有味道。」
  展昭微微皺起眉,看趙爵。
  「換一個人的眼睛來看一本書。」趙爵微笑,「你可以同時看見兩個人的思想。」
  展昭挑挑眉,算是對這句話保留意見。
  「什麼書?」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一本二戰小說。」展昭淡淡道,「講的是一隻盟軍小分隊,代號胡狼的,搗毀納粹集中營,跟外號叫胡狼的納粹戰犯較量的故事。」
  「結果哪隻狼贏了?」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無所謂地笑了笑,「有什麼輸贏可言,盟軍贏了結果,不過戰爭破壞的是過程,之所以叫胡狼之墓,是因為胡狼捕獵時都是咬住動物的咽喉,留下的傷口永不癒合,被它咬到,就意味著永遠進入了墳墓。」
  白玉堂接過書打了個口哨,「聽起來真不錯,誰寫的?」
  「是後人重新整理的。」展昭道,「原作者的名字已經無從考證,據說是戰爭筆記……真實故事改編的。」
  趙爵也笑了笑,道,「這本小說很冷僻,這樣的小說你也看過?」
  展昭點點頭,「我喜歡看沒有作者的小說。」
  「為什麼?」趙爵有些吃驚。
  「這表明,這本書不是作者為自己寫的。」展昭雙手插兜,「就好像無名英雄比有名英雄多了一份震撼一樣。」
  趙爵點點頭,又問,「那這本書,那一段你的印象最深?」
  展昭輕輕一笑,「裡面有胡狼的隊長,和納粹胡狼在軍工廠決鬥的一段吧。」
  趙爵滿意地點點頭,「嗯,跟我一樣。」
  說完,兩人就開始扯別的,走了一段路,四人的隊形已經發生了變化,展昭和趙爵走在前面,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一些奇怪的話,歐陽春走在後面,旁邊的白玉堂正在翻看那本書,好像在找兩胡狼決鬥那一段。
  歐陽春聽趙爵和展昭在那裡談話,實在是插不上話去,也聽不懂,就問身邊的白玉堂,「他們在說什麼啊?」
  白玉堂繼續翻書,無所謂地問,「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都是在正常人理解範疇之外的一些細節。」
  「細節?」歐陽春有些茫然地摸摸頭,看白玉堂,「你看得懂日語?」
  白玉堂搖頭,「看不懂啊。」
  「那你還看?」歐陽春更加不解。
  「有漢字啊。」白玉堂眨眨眼,「猜一猜大致應該差不多吧,反正情節也知道了。」
  = = ……歐陽春明智地閉上嘴,加快腳步跑到前面去給眾人開車門。
  到了趙爵介紹的餐館吃了一頓美味的法國菜之後,幾人驅車回白錦堂的別墅,此時天已經快黑了。
  車子剛到莊園裡,就聽空中一陣陣風聲和螺旋槳的聲音,白玉堂和展昭下車抬頭,就見一架直升機緩緩地停到了院子中央的停機坪上面,小洛陽歡天喜地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展昭的腿喊,「展叔叔!」
  展昭將他抱起來,見小洛陽一臉的興奮,問,「迪斯尼好不好玩呀?」
  「好玩!」洛陽還是很高興,「直升飛機好帥氣!」
  白玉堂看了一眼那架純黑的直升機,和白錦堂上次送給自己的那款純白的是同一款式的,看來他買了不止一輛。
  洛陽給展昭和白玉堂還有歐陽春問了好之後,就有些好奇地看著趙爵。
  趙爵走上前,伸手戳了戳洛陽的腮幫子,笑呵呵道,「你好啊。」
  洛陽摟著展昭的脖子,小聲在展昭耳邊說,「這個叔叔好像趙叔叔哦,是不是他的哥哥?」
  趙爵聽起來顯然很是受用,不料展昭認真地對洛陽道,「陽陽,他是趙禎的叔叔,跟包伯伯年紀一樣的,你要叫趙老伯!」
  「啊?」洛陽吃驚地盯著趙爵,突然一臉擔心地問展昭,「包伯伯怎麼那麼老啊,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爵捂著嘴悶笑了起來,展昭和白玉堂也哭笑不得。這時,洛天也從飛機上下來,見展昭他們回來了,就走過來,手上有剛剛給陽陽買的米老鼠,但卻在離眾人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爸爸?」洛陽對洛天招手,但是洛天沒有動,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看洛天,就見他呆呆地看著趙爵,滿眼的震驚,似乎還有些慌亂。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他們認識洛天那麼久,即使是面對再可怕的境地,洛天都沒有路出過任何類似於慌張的表情,他在這方面是經過特殊改造的。
  展昭順著洛天的視線看趙爵,就見他也歪著頭摸著下巴,似乎是覺得洛天有些眼熟,看了良久,突然一挑眉,「哦……原來是你啊。」
  洛陽盯著洛天看了一會兒,突然對趙爵道,「你是壞人麼?不准盯著我爸爸看!」
  趙爵有些吃驚地轉臉看洛陽,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趙爵委委屈屈地躲到白玉堂的身後,道,「討厭,小孩子好凶諾,欺負大人!」
  洛陽也愣住了,不解地看著趙爵,怎麼這麼個大人這麼膽小?他不解地看展昭,展昭將他放倒地上,洛陽跑到洛天身邊,洛天將陽陽抱了起來,有些警惕地看著趙爵,一臉的戒備。
   展昭和白玉堂意識到的事情的嚴重,白玉堂剛要問,就見展昭微微一擺手,這時,門外走回來了大丁小丁還有趙虎馬漢等SCI的眾人,他們今天逛街逛了一天, 回來一個兩個都挺高興,但進了院子,就見詭異的對視場景。眾人的視線一落到趙爵身上之後,都愣住了,對視了一眼,一個兩個都變得警覺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 次會和他有合作,但是趙爵的突然出現,還是激發了幾人警察的本能。
  趙爵看了看周圍盯著他看的眾人,搖搖頭笑了起來,道,「好多猛獸類。」
  展昭對馬漢道,「帶陽陽進去,其他人回別墅去,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趕往意大利,給白馳他們打電話,讓今晚回來,或者明早八點之前過來!」
   這裡這麼多人,展昭會選擇馬漢是因為馬漢是絕對不會回嘴的一個,而且最會回嘴的趙虎聽馬漢的。雖然心裡還有疑問,但馬漢還是心領神會地拉了一旁一臉不爽 的趙虎一哈把,走到洛天身邊,抱起陽陽,進屋去了。其他人也跟了進去,雙胞胎本來想看好戲的,被白玉堂瞪了一眼,也乖乖進屋了。歐陽春是個識時務的,而且 私人的事情他也不想管,就跟著幾人一起走了。
  等眾人都走了,院子裡只剩下了白玉堂、展昭、洛天和趙爵。
  「怎麼了?」白玉堂問洛天。
  洛天看著趙爵道,「我在島上見過他。」
  展昭一愣,猛的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個讓愛倫坡發瘋的天才?給愛倫坡靈感製造陽陽的也是他?」
  洛天點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趙爵。
  趙爵雙手插兜,無所謂地笑了笑,「愛倫坡那個蠢材……你和陽陽應該是他唯一干過的好事吧?」
  「你的出現,直接導致其他的試驗品都死了。」洛天突然皺起眉,臉上的怒意讓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擔心,洛天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生氣了。
  趙爵卻偏偏是個別人討厭什麼他來什麼的人,見洛天惱了,他卻不怕死地接著笑,別有深意地道,「你也說了,他們都是試驗品。」
  「你……」洛天咬牙,趙爵的話讓人痛,但卻是事實……試驗品麼,就是隨時能犧牲掉的東西。
  正在四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吐氣聲。
  眾人一愣,抬頭,就見白錦堂靠在二樓的陽台上,拿下嘴裡的香菸,吐出嘴裡的煙,低聲道,「在門口站著幹什麼?」
  白玉堂點點頭,走過去,伸手拉著洛天往房間裡走。白錦堂看了趙爵一眼,將手上的煙掐滅,放到了一旁的菸灰缸裡,轉身回房。
  展昭突然聽到身邊的趙爵輕輕地笑了一聲,轉臉,就見趙爵抬著頭,盯著白錦堂消失在房門口的背影,輕輕地說,「都那麼大了啊……」
  
18 正面交鋒
  
  走進了別墅的客廳,SCI的幾人坐在沙發上,有些警惕地看著趙爵,趙爵四處打量了一下,優雅地在一張鐵藝凳子上坐下來,傭人端上茶來,趙爵拿起紅茶抿了一口,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公孫從二樓走下來,趙爵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公孫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SCI的眾人,有些無力,氣氛好尷尬啊。
  「都吃過飯了沒?」公孫走過來,伸手抱沙發上的洛陽,「陽陽餓不餓?」
  「嗯。」陽陽點頭,今天光顧著玩了,現在才想起來餓,只是洛陽發現洛天始終有些在意趙爵,就跟著防備起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抬抬眼——這兒子養的,嘖嘖。
  展昭微笑——羨慕啊?也找人生一個?
  白玉堂撇撇嘴—— 一般。不是你生的我不要。
  「大哥呢?」展昭臉通紅轉開視線看公孫。
  「在書房,說要處理一些事情。」公孫帶著陽陽到廚房去弄吃的,SCI其他人也餓得厲害,雙胞胎早就張羅著開飯了。白玉堂、展昭、歐陽春和趙爵剛才已經吃過了,因此都坐在沙發上喝茶。
  很快,SCI的人又熱鬧了起來,眾人邊吃邊聊,展昭和白玉堂在沙發上看關於這次案件的資料,邊討論著案情。
  趙爵看看周圍,突然問歐陽春,「廁所在哪裡?」
  歐陽春也是頭一回來,茫然地看展昭和白玉堂。展昭伸手指了指客廳對過的走廊,「穿過走廊左轉,樓梯旁邊就是。」
  趙爵站起來,向走廊走去。
  從洗手間出來,趙爵並沒有回客廳裡去,而是順著旁邊的樓梯,上了樓。
  二樓的燈都沒有開,漆黑的樓梯一側,是整面的玻璃牆。因為地處半山區,因此可以看到夜景,燈火璀璨,非常美好。
  「很好的夜景,嗯?」趙爵問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的展昭。
  展昭其實是看趙爵上廁所很久了也沒回去,所以才來看看,就見他站在落地玻璃牆前面看夜景。
  「是不錯。」展昭雙手插兜,走到了他身邊。
  「不過,當一個城市的美麗只剩下夜景,也證明這個城市已經不再屬於大多數人。」趙爵看展昭,「對不對?」
  展昭微微一笑,「怎麼?改走文藝路線了?」
  「呵……」趙爵笑了,對展昭眨眨眼,「你說,什麼車子,在半山區行駛不打車燈的?
  展昭微微一愣,「怕被發現的車子。」說著,轉身往樓下跑。
  趙爵淺淺一笑,回頭看不遠處的半山區,四輛軍用吉普悄無聲息地接近別墅。
  「小白,有人上來了。」展昭跑到客廳裡對白玉堂道,與此同時,電子報警器發出了「didi……」的聲音,大丁小丁打開牆邊的小型監視屏幕,就見四輛軍用吉普經過了監視口,向山頂的別墅行來。
  「這裡只有這一間別墅吧?」白玉堂問。
  「嗯。」雙胞胎微微皺眉,用法語對傭人們道,「都躲到地下室去,沒叫你們別上來!」
  傭人們紛紛躲了起來。
  「是僱傭軍的車子。」歐陽春低聲道,「我們身上沒有配槍,有些麻煩。」
  「要槍?」小丁轉回頭來,對歐陽春笑了笑,「你想要多少?什麼型號的?」
  歐陽春一愣,雙胞胎對眾人招招手,眾人跟這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隔間,就見雙胞胎一拉牆上的暗門,「嘩啦」一聲,門打開後,裡面各式各樣的武器。
  歐陽春張大了嘴盯著那一櫥子的武器,雙胞胎拿了自己管用的槍,一臉興奮地看眾人。
  白玉堂有些無奈,對SCI的人道,「挑各自順手的,儘量使用冷兵器,搞出人命來麻煩。蔣平和公孫、貓兒還有陽陽帶著筆記本上二樓大哥的房間去做監控,所有人配上耳機,洛天和大哥在房間負責守衛。其他人跟我分散在房間裡,馬漢去樓頂,把準備遠距離射擊的都解決了。」
  SCI的眾人早就習慣了白玉堂瞬間做出安排,然後眾人毫無誤差地去執行,紛紛拿了武器,轉身各就各位。
  馬漢獨自去了樓頂,大丁小丁出去守著大門,準備關門打狗,蔣平提著電腦,和洛天一起帶著陽陽跟公孫進了白錦堂的房間。展昭拉了拉白玉堂的手,「小白,你小心!」
  「放心。」白玉堂將槍插進後腰,手上拿著一把特種兵用的軍刀,對展昭點頭,「我就在樓梯口的位置。」
  趙虎和王朝張龍分散在了房間的四處,歐陽春和白玉堂一起,在樓梯口隱蔽起來。
  白錦堂房間裡也有一個監視屏,他早就發現有人來了,見展昭等眾人進來,就欣然站起來,看了陽陽一眼,問,「怕不怕?」
  洛陽正在桌邊看監視屏裡荷槍實彈的黑衣蒙面人下車,向別墅包抄過來,聽白錦堂問他,有些不解地仰臉看他,像是問,「有什麼好怕的?」
  白錦堂笑了,伸手摸摸陽陽的腦袋,「比玉堂小時候還有膽色。」
  展昭微笑,白錦堂這句誇獎陽陽可要受用了,小傢伙偶像就是小白呢,果然,就見洛陽臉紅紅的,一臉的神氣。
  「這些人有些奇怪。」公孫盯著屏幕看著,微微皺眉,「他們的行為作風,感覺都是特種兵,但是服裝是自制的,有些像恐怖分子。」
  「啊!」蔣平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展昭走過去。
  「看!」蔣平伸手一指屏幕,就見最後一輛軍車裡,下來了三個黑衣人,黑色的風衣,帶著頭套。
  「是視頻裡的那三個狼人!」洛天一皺眉。
  「玉堂!」展昭拿起對講機對白玉堂他們說,「那三個狼人也來了,一定要小心。」
  眾人都接收到了訊息,白玉堂一挑眉,對眾人道,「聽到沒,狼人來了,記得抓活的,包局有賞。」
  「嘿……」對講機裡傳來了眾人忍俊不禁的笑聲。
  展昭笑著搖搖頭,將對講機放下。
  「救援部隊大概十分鐘就能趕到。」歐陽春放下電話,對白玉堂道,「我們撐住十分鐘就行。」
  白玉堂點點頭,皺起眉,這WOLF挺主動的啊,剛到就送了那麼份大禮來。
  所有燈都被關上,眾人屏氣凝神等待著,很快,第一批人跑進了別墅裡,他們包抄到了四個角,還有幾個站在別墅外面,手上拿著熱感儀器,但是熱感儀剛剛舉起來對著別墅的方向一照,就聽道「噗」的一聲,熱感儀上出現了一個子彈眼,隨後短路報廢。
  那個拿著熱感儀貌似指揮的人一愣,一抬頭,又「噗」的一聲,頭頂一個槍眼,倒下和熱感儀一起報銷了。
  趙虎透過玻璃窗拿著望遠鏡往外看,「嘖嘖」了兩聲,「小馬哥太狠啦,一槍就報廢一個。」
  「槍法不錯啊。」白錦堂透過監視屏看著,不禁讚歎。
  「這叫殺一儆百。」蔣平道,「狙擊手的警告,進來的就得死。」
   那些侵入者稍稍有些混亂,第一批進來包抄到死角的WOLF成員顯然查覺到了樓頂埋伏著狙擊手,剛想舉槍對樓頂射擊,突然就見火花四色,一排衝鋒步槍的子 彈掃射而過,小丁站在院子裡,「爺爺送你們一梭子滿的!」同時,後院也響起了連串的槍響,大丁也幹掉了一堆。兩人邊射擊邊往房間裡退,很快,先頭部隊的那 些人已經全部倒下了,白玉堂在二樓看得直皺眉,「臭小子。」
  歐陽春也苦笑,「儘量不死人好像是不可能了。」
  包抄的人馬受挫,但也成功地將那三個狼人和三個荷槍實彈的殺手送進了房間裡。
  「頭,那三個進來了,一個從你那裡上樓,一個從後面上二樓,還有一個和那三個殺手去客廳了。
  白玉堂點頭,對趙虎他們道,「你們收拾那三個殺手,狼人給我放上來。」
  白錦堂也站起來,將西裝外套脫掉,對展昭道,「我去門口。」
  展昭點點頭,但猛的一驚,左右看看,問,「你們誰看見趙爵了?」
  眾人也是一愣,對啊,把他給忘記了。
  「他在廁所旁邊的樓梯間,玻璃幕牆那裡!」展昭猛地想了起來,「不會還在那邊吧?」
  蔣平調出攝像視頻,就見樓梯間的玻璃幕牆後面,趙爵正優雅地雙手插兜站在那裡,看著窗外的夜景。
  「他搞什麼鬼?」蔣平著急,「還有一個往客廳的狼人會經過那裡!」
  「我去吧!」洛天將槍插到了後面的口袋裡,轉身剛想出門,就聽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厲的嚎叫聲,那聲音讓眾人一寒,感覺像是狼的叫聲。
   公孫和展昭都有些擔心,開門出去,就見白錦堂正站在門口點煙,地上躺著一個黑衣的狼人,眾人開燈一看,都驚了一跳——就見那狼人脖頸下方插著一把刀,張 著嘴直吐血沫說不出話來,而他顯然剛才還掙紮了一下,因此一條胳膊被釘在了地上,刀子插進地面很深,將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了白錦堂一眼……好暴力!
  「啊!」展昭一拉洛天,「趙爵!」說著,兩人往後面的的樓梯跑去。
  公孫也想跟去,被白錦堂輕輕抬手一攔,「進屋去。」
  公孫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回屋了,白錦堂叼著煙,站在門口等著。
  ……
   另一頭,歐陽春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玉堂將那狼人一腳踹下了樓去,那狼人嚎叫著又爬上來,樣子瘋瘋癲癲的,白玉堂將他的肩膀和膝蓋都卸下來了,但那狼人還在 反抗。白玉堂皺眉,伸手抓住他一把摔到了牆上,按在牆上的同時,拔出刀,一刀穿透胳膊,將人釘在了牆上,那狼人嚎叫著揮舞著另一隻手,白玉堂反手又一 刀……最後,瘋狂的狼人被牢牢地釘在了牆上,白玉堂見他還在呲牙嚎叫,抬手對著他的脖頸就是一手刀,狼人「咳咳」地咳嗽了起來,終於安靜了下來。
  「小白……」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了展昭的聲音,「快去廁所邊的樓梯間,那裡還有一個,趙爵也在。」
  「什麼?」白玉堂和歐陽春一愣,轉身就下樓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此時,大廳裡雙胞胎和趙虎他們已經將那幾個殺手都制服了,而山下也傳來了警車的聲音。門口僅存的幾個殺手似乎是想駕車逃跑,但是發動車子才發現,一邊的輪胎都報廢了,很快便被警車包圍了。樓上的馬漢拿掉瞄準鏡,冷笑,「死洋鬼子,看你們往哪兒跑。」
  展昭從另一頭的二樓跑向玻璃牆,就見趙爵還站在那裡看樓下警車呼嘯而至。見他還活著,展昭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因為藉著外面的燈光,就見趙爵的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的狼人,手裡拿著刀。
  「趙爵!」展昭大喊了一聲,洛天沖上一步,掏槍想射擊,樓下的白玉堂也一個箭步衝了上來,與此同時,就見趙爵緩緩轉過臉。
  外面警車的頂燈射出的紅藍交織的燈光,穿透玻璃牆,映在趙爵的側臉,展昭清晰地看到,趙爵在對他笑,那種笑容中,有一絲挑釁。
  展昭突然對白玉堂一擺手。
  白玉堂一愣,停住了腳步,洛天也被展昭拉住,同時,就聽那狼人仰起臉高叫了一聲,隨後抬手,將手中的刀在自己的喉嚨上狠狠地劃過,瞬間,鮮血四濺……
  趙爵站在那裡,雪白的衣褲上,濺上了斑斑點點的殷紅色血跡,詭異異常。
  所有人都愣住了,展昭站在離趙爵不遠的地方,看著地上狼人的屍體,怔愣不語。
  趙爵向展昭邁近了一步,將插在口袋裡的手抽出來,緩緩伸過去想碰觸展昭的臉,略帶愛憐地道,「你更有天分,你也能做到。」
  在指尖接觸到展昭臉頰的瞬間,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隻手一把拍開。
  趙爵低頭看看自己被打得有些紅的手,轉臉看踏上一步擋在展昭身側的白玉堂,似乎是有些不滿。
  白玉堂挑挑眉,看了趙爵沾著血跡的手一眼,淡淡道,「你的手太髒,他太乾淨,所以你還是別碰比較好。」說完,拉著展昭轉身往樓下走。
  展昭跟著白玉堂下樓,回頭看趙爵,兩人相互凝視了良久,展昭轉回臉,跟白玉堂一起離開黑暗的樓梯,走進明亮的客廳裡。
  
19 野心
  
  隨後就是一片混亂,警察進來將犯人押回去,幸好歐陽和當地的警察都很熟悉,因此溝通起來還比較方便。SCI的人配合著警察的調查,白玉堂建議歐陽春保留下那兩個狼人,方便日後調查。
  眾人正在忙碌著,被白玉堂拉下樓梯的展昭從沙發上站起身,轉身上樓。樓上也有警察在取證,他走出陽台,在二樓露天的大平台上,找到了靜靜坐在那裡的趙爵。
  展昭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趙爵抬眼看了看展昭,有些不高興地轉開臉。
  「幹嘛?」展昭不解地問。
  趙爵似乎有些耿耿於懷,悶悶地說,「不理你,省得又被人嫌棄。」
  展昭哭笑不得,「你在生小白的氣啊?」
  趙爵癟癟嘴,不滿地轉開臉。
  「喂。」展昭對趙爵招了招手,問,「問你件事。」
  趙爵轉回臉,看著展昭眨眨眼。
  「我和小白,你比較喜歡哪一個?」展昭問了個挺讓人意外的問題。
  趙爵回過神來,仰起臉看展昭,沉默了一會兒,微笑,「你想套我的話?」
  展昭有些無辜地搖搖頭,「套什麼話,你有什麼話好套的麼?」
  「呵……」趙爵笑了笑,「你們兩個我都喜歡,不過你們兩個都不喜歡我。」說著,伸手指指展昭,「你不喜歡我,那隻小老虎就討厭我。」
  「小白只是不喜歡你隨便殺人而已。」展昭道,「不過剛才他是說得重了些。」
  趙爵似乎稍稍消氣了些,淡淡道,「他怕你跟我一樣麼,哼。」
  「洛天說他在愛倫坡的實驗之中就見過你……不過我記得你們不是頭一回見面,之前的案子裡也碰過面,為什麼他當時沒認出你來?」展昭問趙爵。
  「他記性不好?」趙爵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我看不見得吧。」展昭低笑了一聲,湊過去看了看趙爵的眼睛,站起身走到陽台的圍欄邊淡淡道,「一般人,通過訓練自己的眼睛,可以開發智力,訓練自己的大腦,開發全腦思維……這也是瞳術的最早雛形。」
  趙爵笑了起來,看著展昭,「哦?」
  「催眠、占卜……這些都在瞳術的範圍之內,不過最厲害的,也是失傳了幾百年的,傳說中的明照之術了。」
  「嘿嘿,貓咪,動畫片看多了吧。」趙爵笑嘻嘻地跟展昭打趣。
  「明照是有來源的。」展昭淡淡道,「有些人是天生的,但是也能後天訓練開發全腦而得來。靈感來源於貓頭鷹、海豚……這些可以用全腦的動物,只可惜動物的思維有限。不過若是人類的左右兩個半球能一起使用,那個時候,往往就是奇蹟發生的時候。」
  「早說過了,你也能做到啊。」趙爵笑呵呵地說,「之所以說愛倫坡是個蠢材,是因為他當年走了一條極笨的死路。」
  展昭點點頭,「他開發的是人類已開發的能力,換句話說,他並不是開發,只是增強。」
   「人類的大腦,具有無與倫比的可開發性。」趙爵笑著搖了搖頭,「從古代開始,就有人對這種能力有認識。只是幾千年來,單一的生活模式和共同的生活習慣, 讓人類的腦部開發程度相差無幾,偶爾有幾個條件特別好的,或者成長過程中出了點差錯的,就比一般人『聰明』。作為一個天才,你應該注意到了,哪怕是一點的 『聰明』,都比普通人的努力要有價值。」
  展昭想了想,道,「據記載,人類如果三天以上不睡覺,就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內臟產生病變,神經錯亂……據一本納粹集中營的筆記小說中記載,當年納粹有一種刑罰就是禁止人睡覺。」
  趙爵有些欣喜地看著展昭,讚歎,「你果然對這方面有涉獵的呢。」
  「那刑罰曾經造成了很多驚人的結果。」展昭道,「那些被折磨的戰俘們為了生存,紛紛練習睜著眼睛睡覺,有些撐不住死了的,有些撐住的,就練出了奇效。」
  趙爵點點頭,「眼睛其實並不是大腦唯一與外界交流的渠道,人眼的可視範圍其實很廣,但是人類過多地依靠眼睛來接受訊息,因此其他的感知能力都下降了。長期睜開眼睛睡覺,不僅擴大了眼睛的可視範圍,而且還讓大腦通過其他的渠道來接受訊息。」
  展昭點點頭,「其中有幾個戰俘,練成了不可思議的能力,當他睜著眼睛睡覺的時候,感覺比平時強很多倍,任何人靠近他們企圖威脅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能迅速地作出反應,並且殺死對手,而這一切,都是在他們無意識的狀態下做到的。」
  趙爵滿意地點點頭,「正確。」
  「你說愛倫坡是蠢材,是因為他非但沒有好好地發掘人腦的用處,而是讓人儘量地去忽略這種能力,從另一條道路上機械地來訓練人的肌肉和肢體能力……的確是可笑至極。」
  趙爵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果然,只要給你一點點提示,你就會發現一切呢。「
   展昭繼續道,「陽陽的成功之處,就在於剛生出來之後,就將他放在封閉的空間之中,讓他對眼睛沒有任何的依賴,對疼痛沒有任何的認識,沒有受到任和情緒的 影響……生長在非人的環境之中,因此他一出生就具有洛天等人練習了十幾年才具備的能力,而且更加的出色,並且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本能,也就是這一點,刺激到 了愛倫坡,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真的是一個愚蠢至極的人。」
  「哈哈哈……」趙爵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看展昭,「我懂得這個的時候,可比你晚多了。」
  展昭挑挑眉,「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當年研究的時候還沒有方便的網絡,沒有這麼多訊息和資料……你是無師自通,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所以你能走得更遠。」趙爵認真地盯著展昭,「更遠更遠,超過所有人類的極限!」
  「我對以眼殺人這類的技術沒興趣。」展昭淡淡道,「我只對案情感興趣……不是洛天記性不好,而是你讓他現在才想起來,為的是給我提示?還是其他什麼?」
  趙爵緩緩地走到圍欄邊,看著樓下還在閃爍著的警車頂燈,幽幽道,「人的雙眼其實最靠不住,大家都被表面的形式所迷惑……狼頭就狼人、虎頭就虎人,這些都不是重點。」
  展昭也輕輕地點點頭,「重點是,這些人都能力出眾。」
  「WOLF的關鍵是在短時間內將人類的能力提升了一個檔次。」趙爵低聲道,「只是他們開發的都是些最普通的人類……如果開發的是你家小老虎那樣的角色,你想想?」
  展昭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有些嚇人。
  「不過,這還不是最值得擔心的。」趙爵無所謂地道,「美杜莎的眼睛一看就能讓人變成石頭,埃及豔后能讓人迷惑,法老王能控制人的意識……有人的眼睛能讓人瞬間轉移,WOLF的眼睛要是能讓人瞬間變成狼人,那就真不得了了。」
  展昭一愣,看趙爵,「我們都覺得WOLF是在改變大多數人,但事實上,他是利用大多數人來改變他自己?」
  「那個人,野心非常大。」趙爵說著,回頭瞟了門外一眼,「你再不走,那小老虎又要來咬人了。」
  展昭轉臉,就見不知何時,白玉堂已經靠在了天台的牆壁上,盯著兩人看。
  展昭看了看趙爵,道,「早點睡吧,明早我們還要去意大利。」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
  「幹嘛板著臉?」展昭回到房間裡,伸手捏白玉堂的腮幫子。
  白玉堂伸手抓著展昭的手將他拉到面前,問,「不用說話也能催眠的麼?」
  展昭挑挑眉,「理論上,並沒有規定用語言來催眠……而且,其實人類的許多行為都有催眠的能力,包括著暗示。」
  白玉堂點點頭,「我明白了,難怪我看見你就想做,原來是你一直在給我下性暗示!」
  展昭抬腳就踹,「你胡說什麼!是你自己色!」
  「不是麼?」白玉堂按住展昭就親。
  「小白!」展昭覺得白玉堂有些奇怪,伸手捧住他腦袋看他的表情,眯起眼睛,「你吃醋啊?」
  白玉堂把展昭按在床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剛才在門口等了半天,你壓根就沒發現我,注意力全在趙爵身上。」
  展昭哭笑不得,「你身手那麼好,又故意不發出聲音來,我怎麼會發現。」
  白玉堂有些不爽地壓住展昭,「貓兒,我怕你被他拐走。」
  展昭笑著捏白玉堂的腮幫子,「你是怕我跟他一樣,擁有那種能力是不是?」
  白玉堂點點頭,「那不是人類該有的,這樣的人走到哪裡災難就跟到哪裡,上哪兒去找幸福?我只想你開開心心的。」
  展昭淡淡地搖搖頭,用手指輕輕地描摹白玉堂棱角分明的英俊輪廓,低聲道,「如果有一天,你沒有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許會走上和趙爵一樣的道路。」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會兒,「為什麼?」
  展昭輕輕地笑,「因為沒有你,生活和時間對我來說就不再有意義。」說完,伸手輕輕地拉住白玉堂的衣領,湊上去吻住。
  
20 俘虎
  
  展昭一句直白的情話,換來的後果就是白玉堂摟著他啃了一夜,因為第二天還有任務,因此白玉堂忍啊忍的,蹭著展昭下火,嘴裡嘀咕,「貓兒……你要我的命了,這頓先欠著,破案了補回來。」
  展昭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白馳和趙禎也回來了,進院子一看混亂一片,就有些傻眼。
  「小馳馳。」雙胞胎湊過來跟白馳八卦,「昨晚上好驚心動魄哦!」
  「真的啊?」白馳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心裡懊喪昨晚上沒有趕上這麼大的行動,殊不知他在這兒也沒啥大用處。
  趙禎帶著里斯本下了車,剛想進屋,就見趙爵雙手插兜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雖然早有準備,但趙禎還是微微地愣了一下,和趙爵對視,一旁的白馳也看見了趙爵。
  趙爵挑眉看了看趙禎,又轉開臉,伸手摸了摸走到身邊的白白馳的腦袋,「好久不見。」
  「嗯。」白馳點點頭,回頭看看趙禎,轉臉給了趙爵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進屋去了。
  趙爵回頭看了看白馳跑走的背影,轉回臉看走到自己面前的趙禎,「他真可愛。」
  趙禎輕輕點點頭,站在趙爵身邊,里斯本溜溜躂達地走過來,在趙爵腳邊聞了聞,似乎覺得這個人認識。
  「呵……」趙爵伸手拍拍它的腦袋,里斯本蹭了蹭他,就轉身跑進房間去找白馳和展昭了。
  趙禎和趙爵在一起站了一會兒,趙禎轉身準備進去,被趙爵輕輕地拉了一下……趙禎微微一愣,趙爵抓住他手的同時,在他手裡放了一樣東西。
  趙禎拿著東西,不解地看著趙爵。
  「會有用的。」趙爵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到院子邊去看花圃裡的花。
  趙禎將東西塞到了口袋裡,皺眉想了想,轉身進屋。
  眾人起來之後就忙著收拾東西,白錦堂的私人飛機已經停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型飛機場,大家上了飛機,趕赴羅馬,跟那裡的警方合作此次的案件。而另一方面,昨晚抓住的那兩個狼人也被鐵鏈鎖著一同送上了飛機,帶去審問。
  SCI因為有展昭和白玉堂,本來就挺有名的,這次又人還沒到就成功捕獲了兩個狼人,摧毀了WOLF的突然襲擊,已經在當地的警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幾人下飛機的時候,負責此次案件的警長梅森帶著兩個助手,愛麗娜和卡夫一起到機場迎接。
   這次的人員比較多,安排不開,因此白錦堂將在羅馬的別墅整個騰出來,專門給眾人作為辦案的總部。梅森知道白錦堂和倫納德有些關係,而且在意大利的勢力也 不是一般人敢碰的,這次要對付的是有強勁火力的WOLF,在他的別墅辦公絕對比在警局要安全。於是,眾人兵分兩路,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跟著梅森回警局, 和那裡的高層打個招呼。白馳洛天和馬漢趙虎跟著愛麗娜去警局拿關於這次案件的全部資料。雙胞胎和王朝張龍將那兩個狼人押回別墅看守。白錦堂、公孫、趙禎、 趙爵、蔣平、卡夫先會別墅準備。
  白玉堂等在警局做了基本的交流,畢竟有國際刑警促成合作,而且WOLF這次黑白兩道都得罪了,因此查辦他們的手續辦得極為順利,也得到了一大堆的資料。
  「昨天晚上WOLF又一次行動了。」梅森開車載著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一起離開警局,「我們順道過去看看吧,是一個小型賭場被襲擊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昨晚上WOLF剛剛發動大火力對他們進行了夜襲,怎麼另外還組織了一次行動?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家旅館的門口,就見是個四層樓高的豪華旅館,只是頂層已經燒得焦黑了。走進旅館裡,梅森對前台的服務人員出示了警員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身後有人笑嘻嘻地道,「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啊。」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都有想望天的衝動,是尤金。
  尤金摸著下巴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又看了看梅森和歐陽春,點頭,「我就說SCI在相貌上是全世界警察局裡最高檔次的。」
   眾人都一愣,歐陽春和梅森對視了一眼,歐陽春三十多歲,長得方方正正,梅森也三十多歲,長得歪歪斜斜……兩人再看展昭和白玉堂,二十多歲,那個俊啊……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而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身邊的客人還是有服務員,早就被兩人吸引了視線。意大利人天生的藝術細胞,讓眾人彷彿在欣賞兩件藝術 品。
  歐陽春和梅森都無奈地咳嗽了一聲,覺得有些傷自尊。
  「你怎麼在這?」白玉堂問尤金。
  尤金看了看他,眨眨眼,湊到展昭身邊道,「我不要理他,他上次打斷了我一根肋骨。」
  梅森聽了倒吸一口冷氣……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心說,這世上有人能打斷尤金一根肋骨?更神奇的是,打斷尤金一根肋骨的人竟然還活得好好的,也沒聽說倫納德下什麼追殺令啊。
  「這旅館是倫納德的?」展昭問尤金。
  尤金搖搖頭,「不是啊,但是賭場是大哥的……然後旅館是我的。」
  白玉堂和展昭挑挑眉,像是問,「你們倆還分家啊?」
  尤金笑眯眯,「這是我的私房錢。」
  「去看看現場?」梅森問尤金。
  「嗯。」尤金給幾人帶路,「這已經是這個月被砸的第三個賭場了,加起來,總共死了五個兄弟了……」說著,尤金看了梅森一眼,「希望你們能快點破案,我大哥已經快到極限了,哪天他真的發起瘋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梅森嘆了口氣,點頭,「我明白。」
  幾人出了電梯,來到賭場裡,就見四壁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不過依稀還是可以看到昨晚的狂亂場面。展昭緩緩地踏進賭場,觀察這周圍的環境。
  「你昨晚不在?」白玉堂問尤金,「就那種狼人,一兩個你應該能輕鬆擺平吧?」
  尤金聳聳肩,「我這不養傷呢麼,而且整個歐洲誰敢動教父的場子……不想活了?因此一直都沒有多少守衛,他們來的時間也晚了……大概都凌晨三四點了吧,人都散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微微皺眉,「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尤金不解地歪過頭,湊過去問展昭,「對了,趙爵呢?沒跟你們在一起麼?」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看尤金,「他在我大哥的別墅裡,你要不要去看他?」
  尤金朝天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去白家呢。」說完,轉移話題,問展昭,「有哪裡奇怪?」
  「WOLF第一次在行動中放火。」展昭淡淡道,「確定是人為縱火吧?」
  「對的。」梅森點頭,「是先潑了易燃液體後放的火。」
  「客人死了麼?」白玉堂問尤金。
  「死了。」尤金點點頭,「我們有視頻,進來後見人就砍,而且還到處放火,如果說之前的WOLF是殺手,那麼現在的WOLF就是匪徒。」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讓我看看視頻。」
  「這邊。」尤金帶著幾人去了監控室,叫屬下調出視頻給展昭他們看。
  眾人看著視頻,良久,就聽白玉堂道,「不是WOLF干的,這幫人是冒充的。」
  「什麼?」梅森吃驚地看兩人,就見展昭也點點頭,「的確不是。」
  「哦?怎麼說?」尤金很感興趣地坐在桌子上問展昭。
  「WOLF追求的是一種恐怖感……滿地的屍體,鮮血,凸顯他們的破壞力和殺傷力。」展昭道,「對於狼來說,血跡是最美的東西,一旦放了火,鮮豔的紅色就不復存在,焦黑的一片……不符合他們的審美。」
  尤金眨眨眼,轉臉看白玉堂,歐陽春和梅森也對視了一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說,「手法不一樣,WOLF的更專業一些,而且身手也好一些,人也變態一些。」
  「另外……」展昭看尤金,「WOLF是受人僱傭然後辦事的,一般只會殺對手,不會殺客人……殺了客人,以後誰來做生意呢是不是?」
  尤金點點頭,「嗯,有道理,這麼一說的確和前兩次不一樣。
  「那是什麼人假冒了WOLF來做這次的事情?」梅森覺得奇怪,「會是什麼人幹的呢?」
  「都帶回去吧,分析了之後才知道。」白玉堂讓技術人員考出了視頻,又和展昭去現場轉了一圈,眾人決定回家。
  「叫倫納德沉住氣。」展昭出門前回頭對尤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尤金點點頭,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明白。」
  隨後,四人別過尤金離去。
  梅森和歐陽春還要去一趟國際刑警在這裡的駐地辦一些手續,展昭和白玉堂獨自回白錦堂的別墅。
  ……
  兩人走到羅馬的一個廣場,白玉堂買了一份地圖,在原地看著。展昭在一旁等,五分鐘後,白玉堂指著其中的一個地點,告訴展昭,「待會兒讓司機開車到這個地方去。」
  「嗯。」展昭點點頭,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往白錦堂的別墅開,司機挺熱情的,問兩人是不是中國人。白玉堂對他點點頭,那司機就笑呵呵地說,中國人真好看之類的話來套近乎,展昭看著窗外的風光,白玉堂卻時不時地留意路邊的路牌。
  拐過一個彎,開出了大概有三百米,前方就是一條直路直通白錦堂的別墅,白玉堂對司機道,「司機,停車。」
  司機踩住剎車,有些吃驚地看白玉堂。「還有一段路呢。」司機用英語對他道,「這裡還叫不到車子。」
  「嗯,我明白。」白玉堂點點頭,從衣服裡掏出一把手槍來。
  「哦……我的天哪!」那司機嚇得大叫了起來。
  「別怕。」白玉堂對他擺擺手,伸手掏出錢來給司機,對他說,「你一直往前開,到別墅前停下就可以了。」
  說完,將手槍的保險栓拉開,遞給展昭,道,「貓兒,他到了別墅要是不停,或者半路上出什麼幺蛾子,你就射他。」
  「玉堂?」展昭有些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從包裡拿出一把昨天從白錦堂那裡順手拿來的Five-seveN,拉開保險栓,對展昭笑了笑,「這槍號稱史上最強,二十發連射,無延遲,射程三百米,我早就想試試了。」
  司機已經邊劃十字,邊念聖母瑪利亞了。
  這時,展昭也聽到了身後遠遠傳來的車子發動機聲音,白玉堂下車,對司機道,「開車!」
  司機有些猶豫,白玉堂舉槍對著頭頂開了一槍,那司機嚇的趕緊就踩油門,向前開去。
  「小白!」展昭大叫了一聲,白玉堂站到路中間,伸手對他擺了擺,示意他別擔心。果然沒多久就有兩輛黑色的吉普車轉了個彎駛過來,猛的看見白玉堂站在路中間,手上拿著槍,兩個司機趕緊踩油門。
  白玉堂冷冷一笑,兩百米,以為手槍達不到?笑罷,舉槍。
  「他拿的是Five-seveN!」吉普里的一個人大喊了一聲,「快調頭!」
  車子立刻後退,可是此時,後面的兩輛吉普也開了上來,跟前面兩輛後退的正好撞到一起,瞬間一團亂。
  展昭在車子裡看得清楚,知道是遇上埋伏了,趕緊掏出手機打回去,「喂,大哥,我們在山腳上被伏擊了,玉堂擋著他們呢,快派人來支援啊!」
  
21 意圖
  
  車子上的人起先的確是亂了一陣子,但很顯然這些人都訓練有素,他們從車子上下來之後,先隱藏到車尾,其中一個拿出電話來,「boss,展昭跑了,眼前只剩下白玉堂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要活的,把他抓回來。」
  「我們不一定行。」那人回答,「他很厲害。」
  「把他引到中間就行。」那人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千萬別傷到他,我要活的!」
  「是!」手下掛了電話,和其他幾個人做了下手勢,眾人分散開,手上拿著電棍,朝白玉堂包圍過去。
  白玉堂拿著槍看了眼那幾個人手上的電棍,心念微微一動……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想捉活的。
  展昭在車子裡已經看不見後面白玉堂的情況了,卻能看到雙胞胎、白錦堂和趙禎的車子從遠處開來。
  「停車!」展昭對那司機喊了一聲,司機趕快停車,展昭下了車,雙胞胎和白錦堂的車子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趙禎的車子一停,展昭上車,道,「他們沒有追來,可能目的就是小白!」
  趙禎踩油門,「這幫人夠囂張的,來了一次又一次!」
   白玉堂見幾人分散了向自己靠近過來,也不留情面,大老遠就開槍射擊。跑在前面的幾個人都受傷倒地,白玉堂微微一愣,覺得有些奇怪,突然餘光看見旁邊的樹 林子裡人影一閃。原來從旁邊上來了,白玉堂一個翻身,躲開了射出來的一排子彈,此時正面進攻的幾人也已經衝了上來,有一個拿了長長的一根電棍向白玉堂捅過 來。白玉堂心中更加瞭然,一個挺身朝後翻了過去,從那人的頭頂躍過,伸手一抓他的腦袋,將那個黑衣人也帶了過去,向第二批衝上來的人群裡一拋,那人的電棍 開著,瞬間,就見電棍碰到了其他的幾個人,電倒了一片。
  白玉堂往旁邊一側身,抬腳踢飛一個衝上來的黑衣人,往後退出幾步,轉臉,已經看見了雙胞胎的車子遠遠地開來……與此同時,他已經站到了靠近盤山公路外沿的中間地帶。
  正當雙胞胎的車子就要到的時候,突然就聽一陣「嗡嗡」的聲音傳來,隨後風聲大作,白玉堂一回頭,就見自己身後一架直升飛機飛快地升了起來。
  「小白,小心啊!」展昭大叫了一聲,就見直升機的門打開,兩個黑衣人架起了一把大型的網槍……
  白玉堂一皺眉,現在自己置身在公路外沿,旁邊沒有任何的可遮擋物,這把網槍的覆蓋範圍至少有四五米,想著的同時,他已經一個翻身滾到了一邊。
   於此同時,就聽「嘭」的一聲,一張巨大的網張開,飛了過來,白玉堂速度奇快,躲過了一張。但沒想到的是,在直升機的另一邊,同樣也架著一把網槍,彷彿就 是等待白玉堂到達射程範圍之內。隨著「嘭」的一聲發出,一張足有十來米直徑的大網兜頭蓋臉將白玉堂整個罩在了裡面,直升機迅速升起後退,調頭飛走,網兜上 帶著的那根繩子猛地收緊,將白玉堂一併帶起,飛出了盤山公路。
  「玉堂!」白錦堂的車子已經到了,下車喊了一聲,雙胞胎連簡易火箭筒都帶來了,可是直升飛機飛離了盤山公路後,離地面有三四百米高,這要是把飛機打下來,那白玉堂也得摔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
  那些攔截的黑衣人見大功告成,準備轉身就走,但被雙胞胎追上,全部抓住。
  展昭從趙禎的車子上下來,望著飛到遠天的直升機,咬緊牙關,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趙禎轉臉看展昭,問「現在怎麼辦?」
  展昭盯著漸漸消失的直升飛機,「小白的手機裡有簡易的追蹤系統,他一定會找個保險的地方裝好……我們能做的就是立刻找到他。」說完,轉身上車。
  趙禎留神看著展昭的表情,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是產生了幻覺,展昭剛才的表情……跟趙爵好像。
  ……
   白玉堂在網兜裡呆著,感覺挺鬱悶的,這樣被抓有些不怎麼華麗。他從手機裡卸下追蹤器,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果然,網兜開始緩緩地上升,他將那枚追蹤器背面 粘合膠上的塑料紙撕去……等到升到直升機底部的時候,將那枚追蹤器貼到了支架與飛機底部的拐彎處,以他對飛機的瞭解,這個位置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
  隨後,有四個人站在飛機內虎視眈眈地用槍指著他,另一個在搖滑輪,將他拉上飛機。
  剛上飛機,站在白玉堂身後的一個人就用一把電擊槍在他的肩部按了一下。白玉堂一皺眉,電擊槍超強的電流讓他全身一麻,暈了過去。
  飛機上的人還端著槍等了一會兒,見白玉堂真的暈了,才稍稍放鬆了下來,將他身上的網兜拿下來。
  「將手機、槍還有所有的武器都搜出來。」為首的一個到,「boss說了,不准動他分毫。」
  將白玉堂身上的手機等都搜出來扔掉,幾人將白玉堂的手反銬在身後,放到了一旁的一副擔架上面。
  「呼……」其中一個長長出了一口氣,問,「我們傷了幾個弟兄?」
  「有二十幾個。」另一個回答。
  「這小子,比老虎還難抓。」另一個點上一根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玉堂,「boss要他幹嘛?」
  「呵……你管的太多了。」另一個摸摸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白玉堂,「別說,這男人真夠好看的!」
  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笑坐到位子上面,等待飛機降落。
  展昭回到別墅之後,先叫蔣平確定追蹤器的位置。
  原本手機裡也有追蹤器,一個可卸載,一個不可卸載,蔣平查了一下,白玉堂的手機位置已經不移動了,說明被扔了,但是追蹤器的位置還在移動,向著地中海的方向飛過去。
  「原來在海上。」白錦堂皺眉,「難怪地上找不到明顯的據點。」
  又等了好一會兒,雙胞胎將那些人都帶到了房間裡審問,輕輕鬆鬆就問出了地點,出來,「在利帕裡群島,最南面的島上。」
  「降落了。」蔣平卻道,「地點是烏斯蒂卡島的南面。」
  「不一樣?」趙禎看展昭。
  「有問題。」展昭點點頭。
  「烏斯蒂卡島……」白錦堂微微一皺眉。
  「怎麼了?」展昭不解地問。
  「烏斯蒂卡島是座活火山島,人口大多集中在東北部的港口,南部地勢很不明朗不知道會躲在什麼位置。」站在一旁的趙爵淡淡道,「利帕裡群島也是個很隱秘的地方。」
  「衛星應該能發現。」白錦堂對雙胞胎道,「你們去向羅傑將軍要詳細的衛星圖。」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轉身開車離去。
  白錦堂又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聲音帶些慵懶,「怎麼這時候打來,忙著呢。」
  白錦堂沉默了一會兒,「倫納德,你是不是有一艘帶地對空的遊艇?」
  「有啊。」倫納德回答,「幹嘛?我預備著世界末日的時候逃生用的。」
  「借我。」白錦堂淡淡道,「今天就要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讓尤金給你開到港口去。」
  「謝了。」白錦堂剛想掛電話,就聽倫納德很感興趣地問,「你要那玩意兒幹嘛?有人搶了你親親愛人啊?」
  白錦堂眯起眼睛,道,「你不是要找WOLF麼?人在烏斯蒂卡島上。」
  「什麼?!」倫納德一個翻身坐起來,「我正愁找不到他呢,老子親自給你把船開來!」
  掛掉電話,展昭看白錦堂,「並不能證明這幫人就是WOLF啊。」
  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管他呢,這裡倫納德的勢力最大,要救玉堂的話讓他主動幫忙最好。」
  「飛機停下了。」蔣平道,「沒有再動過。」
  展昭微微點點頭,趙禎突然看白錦堂,「你想坐遊艇過去?」
  白錦堂輕輕搖搖頭,道,「烏斯蒂卡島和利帕裡群島的位置都太偏,有飛機也不方便,把遊艇停在中間,可以做我們的據點。」
  「查清楚了位置之後,還是要潛入。」展昭低聲道,「進入內部查看。」
  「我去吧。」趙禎道,「洛天、我、還有雙胞胎,潛入找到白玉堂,你們在遊艇上指揮,隨時坐飛機過來。」
  展昭皺起眉,身旁的趙爵道,「這法子不錯,小老虎進了人家的內部,自然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找到他問問就知道抓他的是不是WOLF了。」
  展昭點點頭,沉默不語,眾人各自準備,很快,雙胞胎就拿來了詳細的衛星圖。就見在烏斯蒂卡島南部的山坡上,有一座隱秘的建築,像一座簡易的堡壘,而巧的是,利帕裡群島上面,也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時,SCI分頭行動的眾人也都回來了,一聽隊長被抓走了趙虎等眼珠子都紅了,吼,「他奶奶的,太歲頭上動土,老子拆了他的狼窩!」
  來不及多說,眾人收拾東西立刻動身,歐陽春和梅森也聯絡了海上的支援。
  出門時,趙爵跟在展昭身後,見展昭自從回來之後就不說話,便問,「你在想什麼?」
  展昭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想玉堂。」說完,轉身走了。
  趙爵看這他的背影,笑,「這眼神夠嚇人的。」
  ……
   白玉堂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後脖頸一陣陣疼,心說,剛才誰電我那一下,下次一定叫他還回來。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光線很亮,白玉堂甩了甩頭,看清了上 方,是一張大床的頂和潔白的天花板。翻身坐起來,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鎖鏈滑動聲音,低頭一看,雙手被鎖在一起,用的是一種先進的電子鎖。比較務實的白玉 堂研究了一下那副華麗麗的手銬,覺得沒什麼可能拿下來,不過幸好鎖鏈之間的距離還比較大,活動起來還挺自如。再看看自己,外套被脫掉了,就剩下襯衫和牛仔 褲,左右瞧瞧,一個普通的房間,看著像高級賓館。只是抬眼望向窗外,白玉堂微微有些發愣,窗戶的玻璃是落地的,一整面沒有開關,是玻璃牆,外面是汪洋大 海。
  盯著碧波蕩漾的海水發呆,白玉堂突然想到以前跟展昭看海的時候,他們交換了戒指,低頭,就見那枚銀色的白金指環已經不在自己手指上了,微微皺眉。
  「你醒了?」門口響起了一個讓白玉堂覺得有些熟悉的聲音。
  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白玉堂緩緩回頭,看清那個走進來的人,瞬間的怔愣,「本?」
  「是我。」本走到白玉堂身邊,看了看他,道,「抱歉,用這麼粗暴的方法把你帶來。」
  白玉堂想了想,問,「你……跟WOLF不是一路的?」
  本似乎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搖搖頭,低聲道,「你可真聰明。」
  白玉堂又想了想,「我明白了,我們一直以為你要借我們的手滅掉TVA,可是你挑起了WOLF和TVA的內訌,然後又讓大家以為WOLF的人抓了我,借此挑起警方以及倫納德和WOLF的爭鬥,接下去的發展,就是三方混戰,你想坐收漁利?」
  「哈哈哈……」本笑著點了點頭,「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那幫人應該急壞了,他們肯定會審問我派去抓你的那些人,到時候,他們會告訴你的同事們,WOLF的所在地。
  白玉堂不禁暗自慶幸,幸虧在直升飛機上裝了定位器,不然還不天下大亂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本突然問白玉堂,「我本來打算把你和展昭都抓來的,不過被他跑了。」
  幸虧先讓那貓走了,白玉堂輕輕鬆一口氣,轉回臉看看他,問「我的戒指呢?」
  本微微皺眉,道,「你想要什麼戒指我都能買給你,等到事情結束,我將取代倫納德,成為歐洲大陸新的帝王。」
  白玉堂聽完,輕輕點點頭,挑眉,「拭目以待。」
  本眯起眼睛,盯著白玉堂看了良久,道,「白,如果展昭死了,你會不會愛上我?」
  白玉堂抬眼看了看他,輕輕嘆了口氣,無所謂地道,「如果展昭死了,就不會有活的白玉堂。」說完,放鬆身體躺在軟綿綿的枕頭上,道,「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本冷了眼色,又看了白玉堂一會兒,轉身離去。
  
22 遊戲
  
  倫納德的遊艇,說句實話其實是一艘小型的軍艦,艇上除了配備有地對空導彈,還有直升飛機和一個小型雷達。遊艇遠遠開往碼頭,倫納德雙手插兜,站在船頭,一腳踩著圍欄,頭一次顯出了些黑社會老大的樣子。
  遊艇來到了碼頭,白錦堂帶著公孫、SCI全員、以及歐陽春梅森等上了船。倫納德左右看看,問「那貓咪和你家帥哥弟弟呢?還有趙爵?」
  白錦堂淡淡看他一眼,「開船。」
  倫納德從白錦堂特別難看的臉色上看出了些端倪來,吩咐尤金開船,回頭問「究竟怎麼了?」
  白錦堂將那張衛星圖給倫納德看了看,倫納德看著兩處小島上的兩個基地,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來,「原來如此啊。」
   「這個。」白錦堂指了指烏斯蒂卡島上的那個堡壘,「救出了玉堂之後,我要炸平它,別的我就不管了。」說完,帶著公孫等進入了船艙。蔣平在房間裡支起了電 腦設備,接通雷達等,SCI眾人各個臉色嚴峻,一副去砸人場子報仇的表情,倫納德也有些傻,看尤金,「白的弟弟被抓了?」
  尤金也有些吃驚地摸下巴,「誰能抓住那小老虎?他可打斷了我一根肋骨!」
  倫納德的視線又落在了白錦堂身邊的公孫身上,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讚歎:「美人啊!」
  話剛說完就見白錦堂抬眼狠狠瞪過來,倫納德撇撇嘴看尤金,「就是他?」
  尤金點點頭,「跟你說了很好看吧,標準的東方美人!」
  倫納德表示贊同,這時,就見公孫抬起頭來,冷冷看了他一眼,挑起嘴角笑,「你的頭骨很對稱,不過盆骨有些偏,是不是曾經受過傷啊?」
  倫納德和尤金張著嘴愣了半天,轉身去駕駛艙開船了……果然是個妖孽啊!
   另一頭,展昭、趙爵、趙禎、白馳、洛天、雙胞胎坐著白錦堂的私人飛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了烏斯蒂卡島上。本來只有趙禎洛天和雙胞胎來的,但是展昭堅決說 要去。自從白玉堂被抓走了之後,展昭的臉色就說不出的嚇人,根本不是原本那個溫和總是帶著笑的展博士,眼裡的戾氣讓人不敢反駁他的任何決定,白馳和趙爵也 說要跟來,於是就一起來了。
  下了飛機之後,幾人悄悄開車進入了南區,隱藏在山中一所別墅裡。這房子是屬於島上一個富翁的,那人跟白錦堂是好 友,因此就將房子騰了出來,並且保證幾人的行蹤不被發現。根據那個富翁的介紹,在南面的山區,海岸線邊的確有一個據點,會做些走私的生意,老闆是誰沒人知 道,為人很是低調。
  展昭等人收拾了東西之後,就和白錦堂聯繫……白錦堂他們也已經停在了烏斯蒂卡島南部不遠的海面上面,那座堡壘已經處在了他們的射程之內,就等著幾人救出白玉堂之後,開炮炸平它了。
  「接下來怎麼做?」趙禎問展昭。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道,「兵分兩路潛入營救。」
  「我跟洛天去負責營救吧。」趙禎道。
  雙胞胎問,「我們呢?」
  展昭道,「你們跟白馳在外面做接應。」
  「那你呢?」趙爵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展昭轉臉看了看趙爵,道,「我去見那個人。」
  「哪個人?」趙爵有些吃驚,問展昭,「你已經知道抓白玉堂的是誰了?」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看趙爵,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趙爵呆呆看展昭,「去幹嘛?」
  展昭微微一笑,「去做個遊戲,很有趣哦。」
  趙爵看著展昭,有些興奮地問,「你要跟我一起去玩呀?」
  展昭點點頭,淡淡道,「對,這次保證讓你玩個過癮。」
  白馳有些擔心,卻見趙禎對他輕輕擺擺手,示意他別管,幾人又準備了一下,便動身份兩路趕往南部的堡壘。
  ……
  白玉堂躺了一會兒後就從床上起來,電子鎖鎖住了手,床上的鏈子在腰間圍了一圈,很長,可以拖出去老遠,白玉堂覺得有些可笑,這根鏈子還真是沒什麼用途。
   下了床,左右看看,白玉堂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走了過去。窗前有欄杆,看得出來原本只是個陽台,是特意用極厚的鋼化玻璃在外面包了一層。此時是午後, 天氣晴朗,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海面上,碧藍的海水上一層金色的波光,海鷗鳴叫著飛過海面。白玉堂看著平靜的海面,微微地皺眉,如果按照本事先計劃的那樣,那 麼貓兒應該已經猜到了他的計劃。以展昭的腦子,一猜就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挑起三方混戰,而按照行事作風來看,大概也不難猜出會是本在搗鬼。不過,白玉堂 還是有些擔心,按照展昭的性格,這次說不定會冒險前來……而他要是來的話,就絕對不會單單只救自己出去那麼簡單了,本很有可能會被展昭玩死……更何況還有 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趙爵。
  本拿著食物和水走到房外,覺得白玉堂大概睡醒了,想給他送些吃的。怎麼說呢,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得到了一樣夢寐以求卻又不太聽話的珍寶一般,有些被他的態度氣到,但又忍不住想過來看一眼。
  房門是虛掩的,白玉堂腰上的鏈子讓他根本無法離開那個房間,因此門沒有必要關。而且,對於關押白玉堂這樣的一個人來說,開著房門比較安全,如果關著門,在開門的一剎那,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畢竟是只凶悍的老虎啊。
   走到房門口,本剛想推門進去,卻停住了腳步,他呆呆地站在房門口,看著裡面。就見白玉堂站在窗邊,一身白色的襯衫,白色的牛仔褲,斜倚在玻璃窗前的圍欄 上靜靜地看著海。金色的日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灑在他身上,光影勾勒出他完美的臉部與身材線條,黑色的頭髮也因為日光的緣故閃著金燦燦的光芒。好看的眉眼 之間,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憂慮,琥珀色的眼瞳中,映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本有些貪婪地看著,想起了兩年前……
  那時,他負責的案子要跟 一個來自中國的警察合作,從資料上面看,他知道這個男人叫白玉堂,是刑警隊的總隊長,只有二十多歲,父親是前警局的高層,現在軍界的高官,哥哥是數一數二 的世界級富商。有些不屑地將資料扔到一旁,本認為這個年輕人一定是個依靠關係而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會有什麼能力,因此就去忙別的事情了,約好了下午兩點 鐘見面的,等本辦完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就看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端著一杯紅茶,靠在窗邊看外面的風 景。金色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是本從未見過的完美。那年輕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並不說話,只是那有些冷傲又有些 好奇的眼神,讓本想起了某種高傲的貓科類動物——豹子。瞬間有被電到的感覺,本下意識地侷促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你是……」本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問那人,近距離地看,那種逼人的英俊真是讓人無法迴避,本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本,伸手拿起那份被本隨意地扔在桌上的聯絡資料,淡淡道,「白玉堂。」
   那一面已經過去好久了,但是本時常會記起第一次見白玉堂的情景,從那一面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中了這個人的毒,思念和慾望時時都輾轉在他的腦內。那次 合作只有短短的十來天,本儘量地想去瞭解白玉堂,但是除了辦案子之外,白玉堂幾乎沒有跟他說上幾句多餘的話。但本還是很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與那出眾的外表 對應的,還有那讓人不敢相信的厲害身手,聰明的頭腦,奇怪的性格……冷傲卻又不惹人討厭,完美無缺。漸漸地,本發現白玉堂每天都會固定打一個小時左右的電 話,有時是他打過去,又有時是另一個人打過來。本第一次看到白玉堂用一種從不對外人展示的溫柔表情叫電話那頭的人,「貓。」
  他們聊天的內容非 常的雜,最開始是吃了什麼,天氣怎樣,幹了些什麼,接著就會莫名其妙地開始為一些微乎其微的事情鬥嘴,最後又會轉移到某一個他們都感興趣的話題,再最 後……一般都是被什麼事情打斷了,電話才終止,各忙各的,只是掛掉電話的一瞬間,不捨之情淺淺從眼底流出。本知道,那個人,必然是白玉堂的情人,一個他很 愛很愛的人。
  同性之愛畢竟是不被人所認同的,本覺得亞洲人應該更保守一些,自己有一些邪惡的心思,也最多就是肖想一下罷了,畢竟這樣一個人, 不是他能染指的。但是……在隨後對白玉堂的關注之中,本發現,他愛的竟然是一個男人,那個人名字叫展昭……和白玉堂一樣的優秀,兩人站在一起,彷彿連氣場 都是合的,只有兩個字——般配。
  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原本他想達到某個高度,希望可以擁有權勢,當權勢唾手可得的時候,他開始想要這個他連做夢都想得到的人。而世事難料,這個原本遙不可及的人,現在竟然就在眼前,被拘禁在自己給他設置的牢籠裡。
  白玉堂早就看見本了,站在門口跟個傻子一樣盯著自己看,起先並不想理會他,但本看起來就沒完了,白玉堂有些莫名,低低地咳嗽了一聲。
  「呃……」本也反應了過來,端著餐盤過去,問,「餓不餓?吃點東西。」
  白玉堂看著他把食物放下,轉頭繼續看海,心裡盤算著,以展昭他們的速度,最晚今天晚上就會有行動,在自己昏迷期間,本似乎並沒有給自己用藥物,到救援來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接受任何的水和食物。
  本見白玉堂還在看海,就問,「不餓?我沒在裡面加東西。」
  白玉堂無所謂地挑挑眉,調整了一下姿勢,站在圍欄邊,繼續想心事。
  本站在床邊看著,就見白玉堂的雙手被電子鎖拷著,床頭的鏈子拖出老長,在他的腰間圍著,就有些無奈地道,「我也不想把你鎖起來。」
  白玉堂並不想和他多廢話,剛才他在海上看到了一個白點,微微地閃了幾下,有一些特殊的規律……受過特殊的飛行員訓練,因此白玉堂知道那是叫他等待救援的信號,心中一動——莫非救援已經來了?
  正想著,就感覺本走到了他的身邊,白玉堂轉臉看了他一眼,並不做聲。
  本站到白玉堂的身邊,專心地看白玉堂的側臉,低聲問,「白,你有多重?」
  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地看本,不太明白他問這個幹嗎。
  「我覺得……」本伸出手,拽住纏在白玉堂腰間的鏈子,低聲道,「我好像可以很輕鬆地把你抱起來。」
  白玉堂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本,轉開臉,本卻靠近一步,雙手放在白玉堂腰側的欄杆上,將白玉堂圈在自己身前,盯著他問,「你和展昭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你比較主動?」
  白玉堂看著本近在咫尺的臉,眼中透出一絲厭煩來。
  「你這樣完美的人不需要那樣主動去愛別人,要不要試試被愛的感覺?」本湊近問。
  白玉堂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本說的話,突然覺得很好笑,搖頭笑了起來。
  本被白玉堂笑容蠱惑的同時,看到了笑眼中帶出的一絲嘲諷,皺起了眉頭。
  白玉堂笑完了,伸起被拷著的手,用一根指頭將近在咫尺的本推遠了一些,冷冷道,「你知不知道,那貓到現在被我親都還會臉紅。」
  本盯著白玉堂看著 ,就見他不屑地冷笑道,「我有潔癖,只喜歡乾淨的東西,這世上除了展昭,誰碰我都讓我想吐。」
  本在片刻的怔愣之後,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咬牙道,「是麼?」
  
23 救
  
  本臉色陰冷地看著眼前的白玉堂,嘴角緩緩地上翹,帶出一絲陰狠來,道,「我其實早料到了,你不是那麼容易馴服,不過這樣才有意思對不對?」說完,伸手過去想去抓白玉堂的胳膊。
  白玉堂雖然手被拷上了,但還沒把本放在眼裡,靈巧地避開,毫不客氣地抬手,對著本的下巴就來了一肘。
  本趕緊躲開,但是白玉堂的動作太快,還是撞到了他下巴的側面,一皺眉,本退開幾步,舔了舔被撞破了的嘴角,張嘴,吐出一口血來,「你還真是不留情面。」
  白玉堂警惕地看著本,微皺的眉頭,凌厲的目光,微亂的頭髮,還有敞開的衣領……不經意中還是帶出了幾分不羈的性感來,本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帶血的嘴角,將外套脫掉。
  白玉堂離開窗檯,看著本,選擇角度,以待待會兒一擊就搞定他。
  「我的確練過搏擊。」本低低的聲音道,「不過也不會笨到妄想這樣就制服你。」
  白玉堂微微皺眉,就見本走到床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床柱,道,「這張床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可以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著把你抓住,但是抓住你之後呢?你絕對不會聽話。」本不無惋惜地道,「我又不捨得對你使用藥物……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你的破壞力降到最低。」說著,伸手輕輕地按住了床柱上端的一個旋轉控制鈕。
  「你腰部的那條鏈子是導電的。」本淡淡道,看到白玉堂臉色微微一白,低笑,「別怕,電力很弱,不會傷害你的內臟或者引起燒傷,但是卻能讓你全身麻痺!」說完,轉開了那旋轉按鈕。
  瞬間,白玉堂就感覺全身都如同針刺一般地一陣劇痛……皺眉,伸手抓住旁邊的欄杆保持身體平衡不讓自己倒下去。本趕緊關掉了電源,擔心地看著靠旁邊的欄杆來站立的白玉堂,問,「那麼難受麼?」
  白玉堂仰起臉,冷冷地看了本一眼,眼神中淡淡的怒火。
  本一愣,被白玉堂的眼神所吸引,緩緩靠近過來,邊伸起手,想去摸一下他的臉……但手指還沒碰到白玉堂,突然就見他猛的伸起手,一把拽住本的手腕拉……
  「啊……」本慘叫了一聲,猛的往後退開,看自己的手腕子,也幸虧白玉堂剛才被電了一下,因此有些力不從心,不然自己的手腕非斷了不可。不過儘管如此,還是被扯得生疼,暫時也是不能動了,皺眉,「你還真是凶悍得可愛。」
  白玉堂此時稍稍恢復了一些,輕喘了幾口氣,站直。
  「看來真不能心疼你。」本說著,就想伸手去抓那開關,不料白玉堂此時已有準備,一手將腰間那長長的鏈子猛的一抖,鏈子「嘩啦」一聲飛出,直接擊中了本的面門。
  「唔……」本退到門邊,捂著自己的鼻子,有鼻血流出來,不敢相信地看著白玉堂。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本伸手從旁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鼻子,眼裡的怒意越來越盛,瞪著白玉堂道,「我就連碰你一下都不行麼?!」
  見白玉堂並不回話,還是一派的警惕與嫌惡,本退後了一步,冷冷道,「是你自己逼我的,我今天非要你服服帖帖不可!」說完,按下了門邊的一個開關。
  白玉堂一滯,沒想到本竟然裝了不止一個開關,而且這次的電流明顯比剛才來的厲害,白玉堂就覺一陣刺痛穿透全身,瞬間窒息的感覺。
  本關掉了電源,趁著白玉堂還沒有恢復過來,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床上一帶,撲上去一把按住了他。白玉堂處在渾噩之中,但還是本能地抬腳一膝蓋頂向本的小腹。
  「唔……」本被頂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玉堂一腳踹了出去。
  「啊!」本突然大吼了一聲,瘋了似地衝上來,一把將剛剛想坐起來的白玉堂撲回到床上,伸手將他按住,道,「你非要激怒我麼?我寧可把你殺了浸在福爾馬林裡,你也是屬於我的!」
   白玉堂此時稍稍恢復了一些了,看著身上暴怒的本,心裡飛快地打算,現在僅存的力氣只夠作出一次回擊,可以一腳踹開他,不過他肯定會再用電擊,說實話,要 是再挨一下,自己就完全沒有反抗能力了。還有一種,就是用鏈子直接勒死他……正想著,白玉堂突然聽到了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聽來有些匆忙,白玉堂心中微微一動,決定賭一賭,抬腳一把將正準備撕開自己襯衫的本踢了出去。
  本一點防備都沒有,摔出老遠去,重重地撞到了門。
  「呵……呵……」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爬起來,剛剛想再去按那電源開關,突然就聽門外有人用英語說,「boss,有人找你。」
  本暴怒的情緒才稍稍地穩定了一些,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白玉堂,不耐煩地問,「誰?」
  「他說他叫展昭。」手下回答。
  本猛的一愣,白玉堂也微微皺眉,雖然早在他意料之內……
  本起先是滿心的不解,展昭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但是隨著他看到了白玉堂臉上流露出來的擔憂之色,心中突然就湧起了一陣快意,冷笑著看白玉堂,「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們晚上再繼續。」說完,轉身快步出門。
  見本走了,白玉堂才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靠回床上,心裡暗道,「貓兒,小心啊。」
  本大概是因為太激動了,快步走出去,果然就見大廳裡站著展昭,身邊是趙爵。
  本看見展昭之後,心裡的火氣更加大,想起白玉堂連碰都不肯讓自己碰一下,卻會主動地去愛戀甚至痴迷於眼前這個人,真想把他抓起來,狠狠地折磨,讓他死在白玉堂面前。
  展昭和趙爵看到本的時候,卻是微微地一愣,就見本一身的凌亂,嘴角破了,鼻子下面還有血。
  「哈哈哈……」趙爵邊笑邊道,「那小老虎真的咬人啊!」
   展昭的臉色卻冷了下來,白玉堂不傻,被本抓來了之後一定是等待救援並且拖延時間,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打傷本……那也就是說,白玉堂是反抗,是本想對他做什 麼。想到這裡,原本琥珀色的眼瞳微微地變深,展昭的眼神裡透出一股寒意,胸中的怒意也越聚越高,彷彿有什麼要破土而出,無法遏制的殺意。
  趙爵在一旁註意到了展昭的變化,眼中流露出絲絲驚喜來,興奮得感覺到自己在微微地抖著。
  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從茶几上拿起一張紙巾擦鼻子下的血跡,克制著胸中的恨意問展昭,「有何貴幹?」
  展昭並不說話,而是盯著本看。
  本有些不解,抬眼和展昭的雙眼相對,那雙眼睛不同於以往的清透,而是變得猶如黑曜石一般的漆黑,深不見底,彷彿是要被吸進去一般……本忍不住就跟展昭對視起來。
  大概有半分鐘後,就聽展昭道,「玉堂是不是在你這裡?」
  本微微一愣才回過神來,覺得有些莫名,看了看展昭,有幾分得意地笑道,「確切地說,他現在在我床上。」
  趙爵聽後挑挑眉,展昭則是輕輕鬆了口氣,本的得意是裝出來的,他眼神中閃過的一絲不甘和嫉妒,說明他並沒有能達到目的……還好自己來得早。
  收拾心神,展昭淡淡道,「放了玉堂。」
  本一笑,走到沙發邊坐下,道,「據我所知,白好不容易才保住你沒被抓來,但是你卻笨到自己跑來……」
  話沒說完,卻聽展昭道,「你猜……我怎麼知道玉堂在這裡的?」
  本微微一愣,皺眉看著展昭。
  「有人告訴我的。」展昭看本,「你猜是誰?」
  本猛的一震,這才想起重點來,自己剛才是被白玉堂氣瘋了,展昭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而且還敢單槍匹馬過來?
  「給你看點東西。」展昭突然抬起手腕,看手錶,低聲道,「還有三十秒。」
  本一愣,本能地抬頭看牆上掛著的時鐘,隨著秒針一點點地走過去,本覺得自己突然有些無力……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正在迷糊的當口,突然就聽展昭低聲道,「來了。」
  本一驚,猛的睜開微合的雙眼,突然就聽展昭輕輕地打了個響指,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一聲巨響。
  本驚訝地衝到窗邊,就見院子裡炸開了一片,回頭不解地看展昭,「怎麼會這樣……」
  展昭微微一笑,道,「那個被你背叛的人,現在非常的生氣……你也知道的,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本驚恐地看著外面,就聽耳邊突然又響起了展昭的響指聲,隨後,眼前一片血紅。
  本清楚地看到那幾個狼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院子裡,還有WOLF的特種兵們,他們手持火箭筒和衝鋒步槍,將自己別墅裡所有的守衛全部都打死了,在四周放了火後,那幾個狼人也衝了進來,瘋狂地撲過來對他撕咬。
  「啊啊……」本慘叫著反抗,瘋狂地躲避,但身上還是不斷地傳來痛楚。
  趙爵站在客廳裡,就見本像瘋了一般在沙發上滾動,拍打著自己的四周,一雙血紅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夢境催眠?」趙爵轉臉看展昭,很興奮地湊上去問,「小貓貓,你怎麼讓他的大腦瞬間進入睡眠狀態的?」
  展昭突然轉眼看了趙爵一眼,趙爵一愣,一陣心悸,捂著自己的心口問,「你……你什麼時候學會?」
  展昭眼瞳的顏色越來越深,黑不見底,緩緩對趙爵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會的我都會。你應該記得的吧,我說過,誰敢動我最珍貴的東西,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貓兒,你在幹什麼!」展昭的話沒說完,就聽客廳的走廊裡突然傳來了白玉堂的聲音。展昭微微一愣,抬眼,就見趙禎扶著白玉堂出現在了客廳門口。白玉堂的手上還有電子手銬,但腰間的鏈子已經被洛天拽斷了。身後的洛天拖著幾個已經被打得動不了了的守衛。
  「小白!」展昭飛快地衝上去,就見白玉堂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無力,被趙禎扶著。
  「他對你用藥了?」展昭一驚,一旁的趙禎道,「像是被電擊的。」
  展昭皺起眉,剛想轉臉看還在沙發上慘叫的本,卻聽白玉堂叫了一聲。「貓兒!」
  展昭一愣,轉臉看白玉堂。
  「看著我。」白玉堂盯著展昭,「你是誰?」
  展昭愣了良久,才緩緩地眨了眨眼,眼瞳的顏色緩緩地恢復了過來,又變成了明淨的琥珀色,張了張嘴,低聲道,「是展昭。」
  白玉堂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點頭,「對,是展昭。」
  展昭這才覺得本的慘叫聲說不出的刺耳,轉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玉堂,瞬間侷促了起來,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白玉堂安慰一般地伸出被拷在一起的手,輕輕摸了摸展昭的耳朵,低聲道,「他總共電擊了我三次,你幫我這樣教訓他,我很解氣。」
  展昭這才點點頭,伸手對著本輕輕地打了個響指,又雙手重重地一拍,「啪」的一聲,本突然就緩緩地停了下來。但此時他已經全身是傷,虛弱而又茫然地盯著眼前的眾人。
  洛天走過去在他身上搜了一下,搜出了一把小巧的鑰匙來,還找到了一枚銀色的指環,指環有些眼熟,裡面刻著幾個字母——「zhanzhao」,還刻著一直可愛的小貓。洛天走回來,將指環和鑰匙都交給了展昭,回身掏出手銬,將本銬住,提起來。
  「小白。」展昭用鑰匙將白玉堂的電子手銬解開,將指環套回白玉堂的中指,仰臉有些歉意地看他。白玉堂將他摟過來,低頭在他耳邊道,「放心,我沒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
  展昭臉上顯出笑意來,微微仰起臉,迎上白玉堂低下來的唇,兩人輕輕地吻到了一起。
  一旁的趙禎舉步往外走,邊對洛天輕輕一偏頭。
  洛天押著本跟著他出去,本回頭,就見白玉堂和展昭的吻纏綿而投入,說不出的刺目。
  門外,雙胞胎已經把所有的守衛都搞定了,白馳擔心地張望著,見趙禎對他點點頭,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時,上空已經有白錦堂派過來的直升飛機緩緩落下,幾人將本押上飛機。
  趙爵走到客廳的門口,回靜靜地看著裡頭,展昭和白玉堂的一吻終於是結束了,兩人對視,展昭內疚又不安地道,「小白,我剛才……」
  「不要緊。」白玉堂將他抱住伸手摸他後頸,在展昭耳邊低聲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化身小惡魔,這樣的你我也愛。」
  展昭點點頭,靠在白玉堂肩頭,「我不會再那樣了。」
  ……
  趙爵在門口看著,突然就眼圈一紅,憤憤轉身走出去,正好看到門口好奇地等著的白馳,突然就抬腳踩了他一腳。
  「呀……」白馳一驚,身邊的趙禎將他拉到懷裡,不解地看趙爵。
  趙爵狠狠地瞪了白馳一眼,道,「姓白的都是壞蛋!」說完,殺氣騰騰地上了飛機,再不理人。
  
24 絕密
  
   直升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倫納德的遊艇上面,洛天先把本押了下來,隨後趙禎和展昭扶著白玉堂下來。雖然白玉堂很想挺一挺,不過被電擊實在是難受得很,而且四 肢還是有些麻痺,因此行動有些吃力。展昭和公孫扶著他就回房間去了,幸好倫納德隨行帶了個私人醫生,給檢查了一下,說是電擊對內臟造成了一定的負擔,所以 短期會比較難受,不過白玉堂體質很好,因此休息個一兩天應該就能痊癒了。
  白錦堂一聽白玉堂被電擊了,氣得臉都白了,抓住本就說要虐死他,眾人苦勸他說本是重要證人殺不得,連搶帶拉才把本給拉出來了。而再看看本,情況也夠糟的了,展昭的那個夢境催眠幾乎要了他大半條命,現在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其實無論是SCI的眾人還是雙胞胎都看著本氣得牙癢,但是無奈案子還是要查的,只好將他先關到房間裡去,等著審訊。
   倫納德命令開船回去,這回其實收穫不小,雖然白玉堂被抓了一次,但是至少弄清楚了這次事件的全部來龍去脈,WOLF的落腳點也算是搞清楚了。接下來就是 想辦法收拾掉WOLF了,不過倫納德偷眼看白錦堂的神色,知道這次本成功地點燃了白錦堂的怒火,大概也遷怒到WOLF身上了……看來有好戲看了。
  沒等遊艇靠岸,展昭他們就先帶著白玉堂坐飛機回別墅去了,SCI的其他人等到了岸之後,和梅森歐陽春一起將本押解回去。
  「別動!」展昭凶巴巴地看躺在床上想起來的白玉堂,「醫生說你至少要躺兩天!」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展昭,「貓兒,我沒事了。」
  「那也不行!」展昭繼續瞪他,「你想要什麼,我拿給你。」
  白玉堂哭笑不得,「我想上廁所你也要幫我啊?」
  展昭惡狠狠拿起杯子往白玉堂嘴裡灌開水,「醫生說要多喝水!」
  折騰了一會兒,展昭讓白玉堂再睡一會兒,自己出了門,門口眼巴巴等了SCI的一群人,見展昭出來了,都問,「頭兒怎麼樣?」
  「沒事了。」展昭對他們擺擺手,「都忙去吧。」
  眾人也知道白玉堂一向是比較強勢的,以至於大家都習慣於他超人一樣的存在,這回才想起來,白玉堂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換句話說,那本要是電擊他的時候用的是強電流,或者展昭他們去晚了一些,白玉堂可能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還是有一陣陣的心悸,尤其是展昭,打發走了眾人之後又回到白玉堂的房間裡坐下,靜靜地盯著白玉堂的睡臉出神……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從小到大,自己已經被寵出習慣來了。
  趴到床頭,展昭伸手輕輕地描摹白玉堂的五官輪廓,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完美的人,為什麼更習慣於去照顧別人呢?跟自己有關麼?
  想著想著,展昭有些不甘心起來,將蓋在白玉堂身上的被子掀開,鑽進去,靠在他肩膀旁邊躺下,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小白,以後我會對你更好的。」
  閉著眼睛的白玉堂嘴角微微地翹起,被子下面的手伸起來,將展昭放在他胸前的手抓緊。
  本想進來看一眼弟弟的白錦堂透過門縫見兩人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退回了走廊裡。見公孫有些好奇地站在外面,像是問他怎麼不進去,白錦堂對他微微地笑了笑,湊過去,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拉著他離開。
  客廳裡,趙爵坐在沙發上面,臉色還是不太好,白馳剛剛被他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腳,還以為是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趙爵了,看著一臉的無辜。趙禎以看傷情為由,將白馳拉到房間裡,脫了鞋子細細查看,住著白馳的腳丫子捏捏摸摸,隨後告知面紅耳赤的白馳,「沒事。」
  「嗯,你說,那個本為什麼要這麼對哥哥?」白馳把腳縮回來,有些不解地問趙禎,「明明喜歡,卻要用那麼殘忍的方法來傷害,真是想不通。」
  「呵……」趙禎笑了起來,伸手捏捏白馳的腮幫子,「這世上人人都會說喜歡,但真正花心思去喜歡的又有幾人?就好比說誰都愛錢,但大多數人只是想要錢,而不是真的愛錢這樣東西。」
  白馳摸摸下巴,覺得趙禎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那……剛才趙爵幹嘛說他討厭姓白的人?」白馳問趙禎,「還踩我。」
  「嗯……大概因為你可愛吧。」趙禎挑挑眉,湊過去親白馳。
  「啊!」白馳大驚,抬手就推趙禎,「不准親!」
  「偏親!」趙禎按住白馳就開始大佔便宜,「你什麼時候讓我吃了你!」
  白馳臉通紅,「你要吃飯我給你去做,不要亂摸!」
  趙禎被他氣得夠嗆,咬牙,「死小孩,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乾脆今天把!」
  「呀!」白馳本能地一爪子呼過去,抱著枕頭退到沙發另一邊,抓了一旁的里斯本擋住自己,狠狠瞪趙禎。
  趙禎有些喪氣地往沙發上一靠,氣得磨牙,為什麼只有他看得見吃不著,急死人了。
  兩天後。
  在床上躺得快長蘑菇了的白玉堂終於是被允許下床了,當然是在醫生確診已經痊癒了的情況之下。下床後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整理案情了,本就關在房間裡,關於WOLF的相關線索只有問他了,不過本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可以全部招供,但要白玉堂親自單獨審問他。
  展昭聽了之後,眯起眼睛,殺氣騰騰的,不過審問還是要進行,於是,展昭在審訊室外面的房間裡看,白玉堂單獨進了房間裡,審問本。
  出於人道主義,SCI的人還是找了醫生給本進行了基本的治療,其實本並沒有太嚴重的外傷,倒反而是精神方面受到了不少的刺激。據後來白玉堂瞭解,夢境催眠相當的危險,如果再持續一會兒,本也許就會永遠都醒不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將永遠生活在噩夢之中,生不如死。
  白玉堂也有些無奈,那貓兒看來是真的動氣了,不過本的情況他其實並不太擔心,阻止展昭,主要是因為白玉堂明白,以展昭的善良本性和過度的理智,會在事情結束後陷入長時間的自責之中,並且也會產生一定的自我厭惡,這是他最捨不得的。
  本抬起頭,見白玉堂走進來,換了一身利落的白色休閒衫,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哪怕是對他的一點厭煩都沒有,彷彿就當他是一個普通的、等待被審問的犯人。
  本微微皺起眉,這種疏離和全然不在乎,是白玉堂最氣人的地方。
  白玉堂到桌子邊坐下,抬頭看本,見他眼睛里布滿血絲,身上也纏了不少繃帶,也有些意外……傷得比想像中嚴重一些。
  下意識地轉臉看了一眼門外,在外間看審問錄像的展昭撇撇嘴,心說——這還算便宜他的。
  「可以說了麼?」白玉堂問本,「關於WOLF。」
  本盯著白玉堂又看了一會兒,點點頭,「你問吧。」
  白玉堂伸手打開眼前的文件夾,拿出那張之前本確認為卡魯拉的拼圖,問本,「這個人是誰?」
  本看了一眼那張拼圖,道,「是沃夫。」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他為什麼會在S市?」
   「啊……」在房間外面的展昭突然輕輕地點點頭,「我明白了,其實最開始WOLF和TVA是打算在S市決鬥的,不過試了水之後,覺得SCI的實力不弱,因 此沃夫一方面跟卡魯拉說轉移地點,一方面利用這次試水和到S市合作的本來挑起ZJ和警方之間的矛盾,順便嫁禍給TVA,成功地從TVA裡分裂了出來。」
  「可是第一次試水的時候,頭打死的那幾個狙擊手的確是TVA的人啊。」趙虎不解地問。
  「不奇怪啊。」趙禎道,「WOLF本來就是從TVA分裂出去的,那幾個應該就是沃夫的手下。」
  「那些人骨,TVA處刑的儀式……的確。」公孫點點頭,「是用來混淆視聽的最好手段,那個沃夫心機很深沉啊,他這次不止利用了本這顆棋子,更加利用了倫納德的ZJ,還有警方的力量,以達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想要分裂出去那麼簡單。」展昭微微皺眉,繼續聽審問。
  本說出的情況和展昭分析的差不多,白玉堂也皺起了眉,問本「沃夫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還有……」說著,他又從文件夾裡拿出那個養著狼的房間裡找到的,用來暗示的凌亂線條畫的照片給本看,「這張圖,你有印象麼?」
  本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微微地笑了起來。
  白玉堂看著本的神色,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就聽他低聲道,「你們……是不是發現狼了?」
  白玉堂點頭,「你知道?」
  「不止有狼吧?」本繼續笑,「還有學生,對不對?」
  白玉堂一愣,看著本。
  「你第一次這麼看我。」本似乎有些陶醉,「果然要干些驚世駭俗的事情,才能引起你的注意麼?」
  白玉堂皺眉,問,「狼在幾個警校學生的租房中出現……還有一個學生死了,這些普通的警校生,為什麼和沃夫有關係?」
  本想了想,壓低聲音道,「白……這裡面,有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也是沃夫蠶食這個世界的第一步。」
  「什麼?」白玉堂不解地看本。
  「他的可怕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本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道,「這整個計劃,我很清楚,我可以告訴你,不過……」
  「不過什麼?」白玉堂看他。
  「我要你們跟我做認罪協商。」本淡淡道,「保證我不用坐牢,我就將重要的情況告訴你們。」
  「他想得美。」門外的趙虎咬著牙道,「哪兒那麼便宜的事情?壞事他做的還少麼?」
  白玉堂搖搖頭,「恐怕很難,你錯得太離譜了。」
  「哈哈哈……」本突然有些囂張地笑了起來,「一定是合算的……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死了,這個秘密大概就不會再有WOLF之外的人知道了,到時候,我怕你們追悔莫及。」
  
25 魔
  
  白玉堂見本還是笑得囂張,微微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站起來準備出去。
  「最好快做決定。」本對白玉堂道,「你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白玉堂站在那裡,並沒有繼續往外走,而是盯著本看了起來。
  「小白生氣了。」門口的展昭有幾分興奮地小聲道,「揍他,小白!我忍他很久了!」
  SCI的眾人都有些無力地看著展昭,不過都覺得他說得不錯,本的確挺欠揍。
  本也覺得白玉堂似乎是有些動怒了,抬頭看著他,微笑,「生氣了?」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冷笑,「本,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沃夫知道你背叛他,會怎麼對你?」
  本微微一愣,並不做聲。
  「倫納德、卡魯拉、還有沃夫。」白玉堂淡淡道,「這三幫人馬,無論哪一方抓到你,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本的臉色微微有些白,看白玉堂,「你會把我交出去?」
  白玉堂冷冷一笑,問:「我為什麼不能把你交出去?」
  「WOLF的案子,你不想查了?」本略微有些激動。
  「我可以把你交給倫納德或者卡魯拉,條件就是要從你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白玉堂冷冷道,「當然,我相信不用我說他們也會很感興趣。」
  本看著白玉堂,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
  「你想好好地活著,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警方合作。」白玉堂收起桌上的東西,留下一句,「我給你半個小時考慮,半個小時後你若是不想合作,我就通知倫納德。」說完,轉身出去了。
  到了門口,就看見展昭站在那裡氣勢洶洶的。
  「幹嘛,貓兒?」白玉堂問他。
  展昭撇撇嘴,一臉不甘心,「太便宜他了!」
  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正在發呆的本,跟展昭離開了監控室。
  「你覺得呢?」白玉堂問展昭。
  「嗯,他應該會同意合作吧。」展昭道,「如果他不是太蠢的話。」
  「關於他剛剛說的那些呢?」白玉堂問,「跟警校有什麼關係?」
  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不是我說,那個警校的校長給人的感覺挺不好的,還有那幾個學生……那個李飛死的現場還被偽裝成了自食其果的樣子,似乎是有某種警示的意味。」
  白玉堂點點頭,SCI的其他幾人都面面相覷。
  「該不會……跟警校的高層有關係?」公孫問。
  「哇……那豈不是完了?」趙虎張大了嘴巴,「你們想啊,要是那個校長被WOLF給控制了,然後往警局啊,各層的機關部門送的新人都是WOLF的無間……那不是輕輕鬆鬆就滲入到了執法部門?」
  馬漢看了他一眼,「你別說得那麼恐怖行不行啊?」
  「那我說的是事實麼。」趙虎看白玉堂,「頭兒,你說呢?」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就見他也面色嚴峻。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展昭道,「那……那三個失蹤的學生是怎麼回事呢?家裡還養了狼。」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如果沒有本強調的警校的線索,單純查辦WOLF的案子,就算以後在警校裡發現了WOLF的成員,會不會懷疑校方?」
  「不會。」展昭搖搖頭,「會懷疑是那三個失蹤學生在做宣傳的工作……卻絕對不會懷疑校方。」
  「頭兒。」王朝從監控室裡走了出來,道,「本說有話跟你說。」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轉身進了監控室裡。
  走到房間內,白玉堂看了看本,就見他剛剛硬撐出來的那陣精神已經萎靡了下去,有些頹喪地看著地面。
  「你想好了?」白玉堂走到本面前坐下。
  「嗯。」本點點頭,「我和你們合作。」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那你說吧。」
  「說之前,我想先和你聊一會兒。」本突然道。
  白玉堂微微一愣,窗外的展昭眉頭一皺,磨牙,「還有心情聊一會兒?」
  「你說。」白玉堂將文件合上,看著本。
  「我以前,也想做個好警察。」本淡淡地道,「我沒什麼背景,全靠自己打拚,本來是在軍中的,但後來覺得還是做警察好……就出來做了警長。」
  白玉堂靜靜地聽著,並不插話。
  「最開始的時候,我春風得意,那三年的時間,我把全部的熱情都用在了工作上面,在警局的表現很好,因為出色,所以被調到了反恐部隊……從事對人類更有貢獻的工作。」
  白玉堂回想起之前也曾經看過本的相關記錄,他在當警察的時候,表現的確是非常出色的。
  「但是我調任到了反恐部隊之後,卻覺得一切都變了。」本看了看白玉堂,「卡魯拉是壞人吧?他成立殺手組織,為非作歹……倫納德也是壞人吧?黑手黨頭子,我抓他們有什麼不對?」
  白玉堂微微皺眉,本的生存環境的確是很複雜。
  「就是因為我追卡魯拉追得太緊,因此反恐部隊的人將我孤立了,我進退兩難,警察的事業想往更上層發展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又退不回去。原來的警局我回去看過,沒有了我他們照樣破案,而且在他們眼裡,我依舊是以前的那般風光無限。」
  「這個時候,沃夫找到了我,說要跟我合作,他跟我講了他的計劃。」本聳聳肩,「其實他的計劃也好,其他什麼都好,我並不感興趣。」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合作?」白玉堂問。
  「我想證明一件事情。」本淡淡道,「如果我成功了,我可以將原來那些在我頭上的人都踩在腳下,也可以得到所有我想得到的東西!」
  「那為什麼最後又要背叛?」白玉堂問,「繼續沃夫的計劃不就行了麼?」
  「我只是顆棋子。」沃夫苦笑,「對於反恐部隊來說是,對於WOLF來說也是,都是可以丟棄掉的。」
  眾人在外面聽著本的敘述,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趙虎皺著眉頭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問:「他在說啥?」
  馬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這些困擾你一輩子都不會有的。」
  「為什麼啊?」趙虎不解。
  「因為你想要的不多。」展昭笑了笑,「要得太多的人,往往付出的也更多,如果得不到想像中的回報,就會失衡。」
  「人其實一般都是這樣的吧。」趙禎道。
  展昭點點頭,「這跟境遇和心態都有關係吧,所以說一唸成佛一唸成魔麼。」
  本說完了之後輕輕嘆了口氣,對白玉堂道,「這次之後,我的下場其實都不會好,沃夫卡魯拉都不會放過我。」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畢竟曾今是警察,也是反恐部隊的人,這次又協助破案,安全應該還是可以保證的,到時候跟上級協商吧。」
  本苦笑,「我還奢望你能安慰一下我。」
  白玉堂挑挑眉,將文件翻開,問:「可以說了麼?」
  本點點頭,道:「沃夫的計劃你們基本已經知道了吧?通過他的特殊能力,來得到比倫納德和卡魯拉更高的地位。」
  「你指的特殊能力,是指……」白玉堂有些不解。
  「沃夫的能力我建議你們問一下卡魯拉就會知道了。」本微微皺眉,「你們對付他的時候要小心,白,我知道你很厲害,你那隻小貓也有特殊的能力,但是沃夫是個極端可怕的人。」
  「那警校的問題呢?」白玉堂繼續問。
  「其實不止是警校,所有的學校都是他的目標。」本認真道,「S市警校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基地,因為那裡的校長……跟他有交情。」
  「這就是你說的大秘密?」白玉堂問。
  「本次案件牽連極廣。」本道,「他之所以想要趙爵,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跟趙爵有什麼關係?」白玉堂問。
   「在沃夫看來,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是天生的明照之外,就只有趙爵到達了那種境界,而且趙爵對於暗示和催眠的研究成果……讓他很感興趣,只是……」說到這 裡,本停頓了一下,看向門外展昭站立的地方,「沃夫並不知道你那隻小貓的能力,如果知道了,我覺得他恐怕最感興趣的,還是他……」
  白玉堂一皺眉,問,「你說的牽連極廣,還有什麼人參與了?」
  本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道:「你真的認為,我能神通廣大到一個人瞞過反恐和國際刑警的所有人麼?」
  「他的意思是有高層也參與了?」外面一直聽著的歐陽春冷了臉色,「難怪調查起來總覺得沃夫快我們一步,原來如此。」
  白玉堂聽完後,看了看門口的展昭他們,問題基本已經清楚了,不幸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眾人也都沒辦法,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聯合各方的力量,消滅了沃夫的大本營,然後再一層層地將滲透到各界的WOLF成員解決掉。
  合上資料,白玉堂站起來準備出去,突然聽到本低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剛才對你說,時間不多了麼?」
  白玉堂一愣,轉臉看本,「為什麼?」
  本淡淡一笑,緩緩道:「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就是你……但是你愛的卻是別人,那你猜一猜,我最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白玉堂一皺眉,冷聲問本,「你想幹嘛?」
  本陰森森地笑:「你應該說,我已經幹了什麼才對。」
   白玉堂有不好的預感,就聽本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低下聲音道:「展昭所有的相關資料,對他能力的分析,我都整理好了發給了WOLF和其他對這方面感興趣 的組織……另外,我的房間客廳裡面有攝像頭,只要攝像頭開著,影像每隔兩個小時就會通過監控室傳輸到沃夫那裡……你如果滅不了WOLF,沃夫就會開始全力 抓捕展昭!不過,就算你們滅了沃夫……展昭也將永無寧日!」
  本的話剛說完,白玉堂瞬間冷了臉色。
  外面的展昭趕緊一推旁邊的趙禎,「糟了,快去攔住小白!」
   趙禎一愣,倒是熟知白玉堂性格的SCI其他人都推門衝了進去,但暴怒的白玉堂已經一把抓住本,連著拷在他手上的椅子一起提了起來,一把甩在了牆上,動作 之猛烈,本直接就感覺到了窒息。劇痛從脖頸和肋骨處傳來,白玉堂被趙禎和白錦堂一起往外拉,展昭也走進來。本看見了展昭,又看看被展昭拉住的白玉堂,哈哈 大笑,「你們將永無寧日!」
  SCI的人都氣白了臉,趙虎想上去踹他幾腳,也被其他人拉住,正在一片混亂之際,突然就聽在門口看熱鬧的趙爵低笑了一聲。
  在一片緊張之中聽到他的笑聲,眾人都有些奇怪,回頭,就見趙爵回頭看了雙胞胎一眼。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之後,搔搔頭,大丁道,「那個……影像傳輸就放心吧,絕對不可能的,我們進去之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監控室給毀了。」
  眾人都一愣,一臉驚喜地看雙胞胎。
  雙胞胎哭笑不得,「這是潛入作戰的常識好不好啊?」
  有些急糊塗了的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白錦堂道,「至於昭的資料,應該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公開本是雙面間諜,而且和WOLF有關,應該沒有人再敢跟他扯上任何關係了。」
  「跟恐怖組織的聯絡一般都有一定的渠道。」歐陽春和梅森走出去打電話,邊道,「我們想辦法找人攔下來,放心吧。」
  「行了。」公孫見眾人還一派劍拔弩張的樣子,就拍了拍展昭和白玉堂,道,「放心吧,沒那麼嚴重。」
  展昭也點點頭,拉白玉堂,道,「沒那麼嚴重的。」
  白玉堂轉臉看了看拉著自己的趙禎和白錦堂,兩人立刻放了手,就見他走進被馬漢和趙虎押著準備送走的本,冷聲對他說,「你別逼我把你扔進監獄,專門跟那些你以前抓進去的敗類關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說完,對馬漢和趙虎一點頭,兩人押著本離開,本被拖走還在喊,「你們別以為這樣就完了,展昭,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閉嘴啊!」趙虎狠狠給了他一下,和馬漢一起將他關進了房間裡,趙虎還拿膠帶把他嘴封上,以免他再說出那些氣人的話來。
  眾人識相地離去,白玉堂一拉也想跟著出去的展昭,「貓兒。」
  展昭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幹嘛那麼緊張,雙胞胎不是說了麼,影像沒留下,不會有問題的。」
  白玉堂將他拉到懷裡抱緊,「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
  「你說他說我是真正魔鬼的那句啊?」展昭笑了笑,伸手挑了挑白玉堂的下巴,「為了某些重要的東西,偶爾做一次魔鬼,我並不在乎……」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你要記住一點,我說的是事實!」
  「什麼?」展昭歪頭看他。
  「你絕對不是魔鬼!」白玉堂認真道,「絕對不是!」
  
26 卡魯拉
  
  將本押起來之後,眾人聚到了客廳裡頭。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消滅沃夫。」白玉堂道,「不過似乎有些大動干戈?」邊說,邊看一旁的歐陽春和梅森。
  「的確。」梅森很有些為難地道,「不是我說,沃夫的堡壘在島上,並不知道他現在的火力有多強,而且萬一打起來,那事情弄得太大,絕對不好收拾。」
  歐陽春也點頭,「不能明斗。」
  「不明斗那就暗鬥麼?」趙虎問,「咋個暗鬥法呢?」
  「利用沃夫的人。」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展昭道,「凶手對凶手。」
  「你是說用那幾個抓到的狼人?」白玉堂問,「可是我們手上只要兩個狼人,夠不夠用啊?」
  展昭搖搖頭,道,「不是說利用狼人暴力解決問題,而是利用反理論和反暗示,來達到沃夫內部的混亂,只要他沒有了戰鬥力,單單解決沃夫一個人就簡單多了。」
  眾人對視,覺得很可行。
  不過比較難的是實施。「展昭微微皺眉,道,」我們不瞭解WOLF的組成人員,內部構造……要是能多點這方面的線索就好了,還有就是能直接進入WOLF的人……潛入。」
  「有一個人應該清楚。」在旁邊悠閒地坐著喝茶的趙爵笑著道,「他最瞭解沃夫,而且也能提供所有我們需要的幫助,最重要的,他是全世界最想消滅沃夫的人。」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趙爵說得有道理,這個人是——卡魯拉。
  「以倫納德的性格,他肯定就叫人放話出去,告訴卡魯拉沃夫的落腳點。」白錦堂掐滅煙,道,「而以卡魯拉的性格,很有可能發動TVA的人跟WOLF火拚。」
  「兩敗俱傷,然後倫納德得利麼?」展昭問。
  「絕對。」雙胞胎道,「不過,以WOLF不肯暴露所在地這一點看,卡魯拉的勢力現在應該還勝於沃夫,但是沃夫有那些狼人,雙方還是很有干頭的。」
  「如果我們找卡魯拉合作的話……」趙禎看白玉堂,「應該能解決了沃夫。」
  白玉堂看歐陽春,歐陽春看梅森,梅森哭笑不得,「我們是警察……找恐怖分子合作啊?傳出去還得了。」
  「應該不用我們去找他。」展昭低聲道,「卡魯拉可能會來找我們……」
  話音剛落,白錦堂的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聽,就是一皺眉。
  「怎麼了?」公孫問他。
  白錦堂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卡魯拉在山下,通知我說他要來做客。」
  「真的來了?」眾人看展昭。
  「怎麼樣?」雙胞胎問,「迎他進來還是趕他走?」
  展昭看白玉堂,對他聳聳肩,像是說,你是組長你決定。
  「請他進來吧。」白玉堂道,「這是雙利的合作,而且既然沃夫的實驗將會一天強似一天,關係網又盤根錯節,儘早剷除才好!」
  白錦堂對雙胞胎點了點頭,雙胞胎轉身出門迎客去了。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道,「我和貓兒、大哥、歐陽還有趙爵留下,其他人到樓上先等一等。」
  眾人欣然同意,轉身上樓,梅森為了避免尷尬,也跟著眾人上了樓。
  「你留下。」白錦堂突然叫趙禎。
  眾人都有些不解,趙禎也笑了,「幹嘛?要我留下做助興魔術表演?」
  眾人都忍笑。
  「是這樣也不錯。」白錦堂道,「據我所知,卡魯拉是個超級魔術迷,他喜歡的魔術師名單裡第一位就是你。」
  趙禎挑挑眉,「嗯,那太榮幸了,你要我色誘他?」
  「色誘就免了吧,不過你在可能比較好說話。」白錦堂道。
  趙禎點頭,在沙發上面坐下,身後的小白馳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公孫拉了他一把,上樓,在進房間前,白馳問公孫,「真的要禎用色誘啊?」
  公孫失笑,「怎麼可能,只是喜歡魔術而已,又不是喜歡他。」
  「那……既然喜歡他的魔術了,也有可能會喜歡他的吧?!」白馳有些不高興,「他這個人又沒什麼神經。」
  公孫忍不住笑了起來,逗白馳,「馳馳,你吃醋啊?」
  白馳看了公孫一眼,「嗯……沒有啊。」
  「不過呢,你跟趙禎忽近忽遠的,總感覺沒上正軌……趙禎長的就是一張花花公子的臉,能對你那麼專情實在是不容易。」
  「什麼專情啊……」白馳臉紅。
  公孫搖搖頭,湊到白馳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你要是真喜歡,就別老拒人千里之外了,嚇跑了沒地方找回來啊。」
  「是麼?」白馳越發的緊張起來,趴在門縫邊觀察著樓下的情形。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了白錦堂別墅的門口,雙胞胎在門口站著,就見車門一開,從前座走出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保鏢。樓上的SCI眾人往窗外看,蔣平微微皺眉,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道,「哇,這兩個保鏢之前都是拳王啊。」
  「真的假的?」其他人也都八卦地湧過去,「太扯了吧,找拳王來做保鏢?」
  「那不是比倫納德還厲害?」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聲,眾人同時想到了倫納德身邊晃著的一棵明晃晃的,花菜一樣的尤金,都有些無語……黑手黨頭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兩個保鏢下了車之後,一個站在前方三步的地方,一個走到後面去打開車門,隨後,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就是卡魯拉?真他媽年輕啊。」趙虎趴在窗邊往下望,就見車子裡出來的,是一個瘦高的男子,一頭紅色的長發,穿著一件黑色西裝,長得有些像亞洲人……就是傳說中的印第安裔麼?
  「哇,這個叔叔好帥呀。」小陽陽坐在沙發上面抱著里斯本好奇地往下張望。
  白馳挪過去看了一眼,道,「那個……這樣的算很帥麼?」
  「應該算了吧。」洛天道,「怎麼感覺打扮的氣質跟趙禎有些像。」
  「是fans麼。」公孫不輕不重地說,「學著偶像的樣子打扮應該是正常的吧。」
  「也不是很像。」白馳小聲嘀咕,「他沒有趙禎帥。」
  「嗯?」洛陽看著白馳道,「嗯,那天欣姐姐給我歸了一下類呢。」
  「歸什麼類?」眾人好奇地問洛陽。
   「嗯……欣姐姐說,展叔叔和白叔叔是屬於天之驕子的完美無缺型,一個偏文一些,一個偏武一些。公孫叔叔是冷豔型,大白叔叔是成熟帝王型。趙禎叔叔是邪魅 型,雙胞胎叔叔是搞怪型,馬漢叔叔是冷酷型,趙虎叔叔是憨厚型,張龍叔叔是痞子型,王朝叔叔已經結婚了,屬於好丈夫型,嗯,蔣平叔叔是宅男型,然後爸爸是 威猛大叔,我是可愛型。」
  眾人張著嘴聽陽陽說完,馬漢伸手拍洛天,認真道,「你別往心裡去啊!」洛天還沉浸在剛剛那句「威猛大叔」帶來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感覺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為什麼三十剛出頭就要淪為大叔?不過一想三十出頭不是大叔是什麼?
  「那……那我呢?」白馳有些著急地拉著洛陽問,「我是什麼型?」
  「欣姐姐說你跟我一樣,屬於男孩子不屬於男人。」小陽陽得意地道,「白馳哥哥是天然呆可愛型。」
  白馳的嘴都癟了,摟著旁邊的里斯本想不通,暗自嘀咕……「趙禎是邪魅型的大帥哥,自己是天然呆型的二十多歲了還被說可愛的小孩子……」受到了比洛天還要大的打擊。
  洛陽見洛天似乎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就撲上去道,「爸爸,你不用難過,欣姐姐說他是大叔控。」
  「咳咳……」在喝水的全部開始咳嗽,馬漢低頭認真地對洛陽道,「陽陽,你以後千萬別再跟欣欣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嗯?為什麼啊?」洛陽歪著頭不解,「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呀。」
  ……
  眾人還在笑鬧,白馳有些失落地走到了門邊,往下看。
  卡魯拉很是大氣,將兩個保鏢留在了門口,自己獨自跟著雙胞胎走進了房間裡。
  「白……好久不見。」卡魯拉伸手跟白錦堂握手,白錦堂跟他回握了一下,也沒表現出明顯的好惡來,隨即就給他一一引薦。
  「哦……歐陽警官。」卡魯拉跟歐陽春握手,「久仰。」
  「這是白玉堂。」
  「白的弟弟?」卡魯拉點點頭,「久仰大名。」
  白玉堂點點頭,也沒說話。
  隨後是展昭,卡魯拉上下打量了一下,問白錦堂,「單槍匹馬進本的城堡,將人收拾掉的就是他?」
  白錦堂挑挑眉,道,「你別聽倫納德胡說八道。」
  展昭留心觀察了一下卡魯拉,覺得他很年輕,感覺大概三十歲左右,特別是那一頭紅發,很是刺眼,應該是染的,印第安血統的人,是黑髮。
  「趙爵。」
  卡魯拉一愣,盯著趙爵看了一眼,道,「你就是趙爵啊?」
  趙爵對他抬了抬眼,都懶得從沙發上站起來,端著杯子喝茶。
  「這個你認識吧?」白錦堂指了一下旁邊沙發上的趙禎。
  「呃……」卡魯拉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來,上前就跟趙禎握手。
  樓上的白馳留神地看著,很有些不滿,就聽身邊的公孫道,「果然無論什麼來頭,見著偶像都會緊張啊。」
  白馳不說話,一臉的不高興。
  「今天真是個不錯的日子。」卡魯拉很滿意地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眾人,道,「如果桌上能發上一顆沃夫的狼頭,然後一起喝酒,就更好了。」
  白玉堂和展昭還有歐陽春都是警察,猛的聽到卡魯拉這種標準的江湖大哥的說話方式,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你來是為了沃夫?」白錦堂看出白玉堂和展昭似乎並不太欣賞卡魯拉的為人,不過也難怪,卡魯拉脾性異常殘忍,所以大多數人都不喜歡他。
  「當然。」卡魯拉也開門見山,「我就直接說吧,沃夫我是一定要殺掉的,背叛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不過沃夫組織的那群變種……對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卡魯拉夠直接的。
  「我想付出最少的代價解決了沃夫,正巧他的行為也觸怒了警方,擾亂了光明世界的秩序……所以我想跟你們合作消滅他。」
  白玉堂聽完之後,點點頭,「可以合作。」
  「爽快!」卡魯拉滿意地點頭,架起腿,伸手指著白玉堂和展昭,道,「你倆我非常欣賞,我們來說一下合作的細則!」隨後,又指著白錦堂道,「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還……至於你……」說著,指了指趙禎,「談完了事情之後,我想請你吃飯。」
  趙禎想了想,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白馳躲在門後面,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就聽到趙禎淡淡回答卡魯拉,「可以。」
  「哈哈哈……」卡魯拉哈哈大笑,「今天真是值得慶祝!」
  白馳則在門後臉色鐵青,看到旁邊掉了一隻抱枕,抬腳,踩!
  
27 合作
  
  既然達成了協議,那麼下一步的合作就好談了,卡魯拉的意思很簡單,合作的方式,以及他要做的,全部都聽白玉堂和展昭的,他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他親手解決沃夫。
  見白玉堂和歐陽春都面露難色,卡魯拉笑了起來,道,「當然,要是讓你們先抓住了沃夫,我也很樂意見他接受法律的審判,但是如果讓我先找到了他……那就不好意思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也可行。
  「能不能說一下沃夫具體有什麼能力?」展昭問卡魯拉,「他是天生的明照?」
  「明不明照我是不懂。」卡魯拉架起腿,手下遞上了一根雪茄來,他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圈來,道,「不過那小子的確有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趙禎挑挑眉。
  「呵呵……以前我也覺得他變戲法呢。」卡魯拉道,「不過這個世界上,能用戲法騙過我的人不多。」說著,指了指趙禎,「你的魔術我是完全沒有頭緒,不過沃夫並不是變魔術,他是真的有某種能力。
  「能不能舉個例子聽聽?」趙爵邊喝紅茶邊問。
  「例子……」卡魯拉想了想,「那太多了……就好像有一次我們和一個軍火商談生意,那傢伙是個滑頭,本來是想暗算我們的,不過沃夫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那傢伙就乖乖聽話了。」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趙爵問,「還有沒有再具體一點的?」
  「具體……啊,有一個。」卡魯拉笑了笑,道,「之前我有一個兄弟,看上了一個女明星,不過那女明星擺譜不肯理我兄弟,後來沃夫也就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叫她吃飯就吃飯,叫她上床就上床,聽話得不得了。」
  眾人都微微皺眉。
  「他這個看的過程大概要多久?」展昭問,「對所有人都有效?」
  卡魯拉笑著搖搖頭,道,「時間不一定,那些小明星,弱質女流大概三分鐘就搞定了,厲害一點的男人,最長的大概也要個十來分鐘吧……不過對我就從來不行。」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這也可能就是WOLF的成員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沒有特別厲害的人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能力有限。」
  「你們準備怎做?」卡魯拉問。
  展昭想了想,問卡魯拉,「之前,你是不是約了他決戰的?」
   「哈哈。」卡魯拉點點頭,「在歐洲大陸,我們倆打成什麼樣子,最後得利的都是倫納德,所以我們就想換個陣地比試一下,最開始選在了S市,不過在那裡和沃 夫試了一下水之後,把我們都嚇得夠嗆。」卡魯拉看了看白玉堂,道,「SCI太厲害了,所以我們約好了要換個地方,不過換來換去都不太理想,那小子就出主 意,說利用SCI,將ZJ推到前台去,讓倫納德和警察們先干起來,然後我們再打。起先我還覺得計劃不錯,不過沃夫那小子跟我耍賤招,想藉機把我和倫納德都 推到警察面前去,利用那個該死的警察本……還好我比較聰明,防了他一手。」
  「說句實話。」卡魯拉架起二郎腿,道,「倫納德和我一直都是和睦相處的,跟警方也處得不錯,我們彼此制衡,順便幫他們管理黑暗界,這樣起碼不會對生活在光明一面的人造成傷害,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本,追著我要趕盡殺絕。」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案情基本已經理順了,下一步就是直接滅掉沃夫了。
  「我們的確有一個計劃。」白玉堂拿了一份文件給卡魯拉,「你看看,覺得可不可行,如果可以,那麼我們三天時間準備一下,三天後開始實施。」
  卡魯拉挑挑眉,接過那份文件看了看,隨後拍著腿道,「好!」
  「你沒意見。」白玉堂問了他一聲。
  卡魯拉將文件往桌上一放,聳聳肩,「沒有,非常完美的計劃。」說完,看趙禎,「走吧,魔術師,我有一瓶1878年的古董白葡萄酒,賞臉一起去喝一杯吧。」
  「當然。」趙禎微微一笑,起身跟著卡魯拉一起出去。卡魯拉顯然對趙禎尊敬非常,出門的時候還親自給他開門,慇勤備至。
  等兩人出了門,就見樓上白馳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往外望著,就見卡魯拉請趙禎進了車子的後座,自己也跟了進去,白馳的臉色瞬間臭了下來,想了想,他走到白錦堂身邊,道:「嗯……大哥,借我一輛車吧。」
  白錦堂微微吃驚,展昭看到白馳的臉色,就迅速地瞟了白玉堂一眼,對他擠擠眼睛。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
  展昭敏銳地感覺到這次肯定有好戲看,就拉著白玉堂,對白馳道,「馳馳,我們正好要去街上吃飯,一起去吧,你想跟著趙禎的車子吧?」
  眾人都忍笑,白馳則是臉通紅,張了張嘴,道,「我是怕,卡魯拉不是好人……不是擔心別的東西。」
  眾人對視——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開車吧。」白玉堂接過白錦堂給的車鑰匙,開著門口一輛黑色的車子,就追著前方趙禎的車子去了。
  白馳趴在後座上面,焦急地往前面看,可是卡魯拉車子的擋風玻璃都是純黑的,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別急麼,趙禎不會吃虧的。」展昭安慰白馳。
  「不是……」白馳有些彆扭地搖搖頭,臉紅紅的。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不做聲,繼續跟車。
  沒多久,車子在羅馬街頭最豪華的餐廳門口停了下來,卡魯拉下車,請趙禎出來,順便還拉了一下他的手。
  「他幹嘛拉他的手?!」白馳問,「哪兒有男人請男人吃飯還要拉一下手的!」
  「只是扶一下而已吧。」白玉堂和展昭頭一回見白馳這麼激動的樣子,還凶巴巴的,哪兒像平時的小兔樣子。
  「我們進去吧!」白馳想下車,被展昭拉住,「等一下,這家店好像只有會員才能進啊。」
  「會員?」白馳著急,「什麼會員啊?」
  「的確啊。」白玉堂道,「很多這種店都要預定位子或者有金卡什麼的。」
  「那怎麼辦?」白馳仰起臉看了看,問,「那個……這不是一般的餐廳麼?上面怎麼那麼高?」
  「帶酒店的吧。」白玉堂仰起臉看了看。
  「那怎麼辦啊?」白馳著急。
  「嗯……你們說,按照大哥的身份,很有可能也有這種卡吧?」
  「對啊,看那個名字……好像上次聽他說起,帶公孫來吃過晚飯,說這裡有最好的意大利菜什麼的,不過這好像是情侶專門來的地方吧……」白玉堂道。
  「什麼?」白馳急了,「那個卡魯拉安的什麼心,為什麼要帶著禎來這種地方?」
  「這麼說大哥應該有金卡了?」展昭問白玉堂。
  「對啊,應該有吧。」白玉堂拿出電話來想問問白錦堂,就見展昭突然摸著下巴在車子裡看來看去。
  「貓兒,怎麼了?」白玉堂問。
  「嗯……大哥跟公孫吃完飯之後,肯定是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走的……用金卡付了賬之後 ,以大哥的性格……金卡應該在……」
  想著想著,展昭打開了車子前面一個放香菸的小抽屜,果然就見裡面有好幾張卡。
  「哇,大哥好多卡啊。」展昭將那些卡都拿了出來,跟餐廳的名字比較了一下,「這個!」
  「太好了,我們走吧!」白馳急匆匆地下了車,白玉堂將車子交給門口的服務生,和展昭一起追著白馳進了餐廳。
  金卡都是實名制的,刷卡的人看了名字之後,又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覺得他和白錦堂有些像,就猜應該是兄弟了,趕緊慇勤地服務。
  跟著服務員進了大廳,白馳放眼望了一圈,沒看見趙禎他們的影子,就將自己的錢夾拿了出來,打開,裡面有一張他、趙禎還有里斯本的合影,「這個人見過沒有?」白馳指著趙禎問服務生。
  「哦,見過,剛剛進了頂樓的旋轉餐廳。」服務生回答。
  「我們也要去那裡!」白馳道。
  「好的。」服務生請三人往電梯的方向走,白玉堂在身後輕輕地拉了一把展昭,問,「馳馳不要緊吧?」
  「什麼啊?」展昭看白玉堂。
  「看他這個樣子,趙禎好事將近啊。」白玉堂笑,「咱倆要不然找個位子吃飯吧?聽說這裡的意大利菜是一絕。「
  「真的啊?」展昭也覺得有些餓了,正盤算著,就聽白馳在前面道,「哥,你們快點!」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
  頂樓的旋轉餐廳,四面都是玻璃牆,可以俯瞰羅馬的全景,非常的漂亮,白玉堂和展昭老遠就看見趙禎和卡魯拉在最角落的一長桌,桌上已經放上了菜,還有一瓶酒,兩人正邊吃邊聊,臉上都帶著笑容,顯得非常盡興。
  白馳看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展昭拉著他在一張比較隱蔽的桌子邊坐下,對他道,「馳馳,要沉住氣啊,不能打草驚蛇啊!」
  白玉堂差點就笑出聲來了。
  三人坐下後,服務員上菜單,白玉堂翻開看了看,問展昭,「貓兒,大哥的金卡可以付賬的是吧?」
  展昭拿了那張金卡給服務員看了看,問「這個可以付賬麼?」
  「當然可以。」服務員禮貌地回答,「這是vip卡,不止可以付餐費,還可以定房間。
  「哦!」白玉堂跟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就不吃白不吃了!
  「嗯,開胃菜要米蘭涼菜、小牛脛肉和沙拉,第一道菜要蔬菜烤鵪鶉、茄汁鱸魚、紅燉白豆牛肚。」展昭眯著眼睛點菜,「主菜要一份意大利麵、一份意式炒飯和一份芝士通心粉,開一瓶葡萄酒,飯後甜點要黑森林和提拉米蘇,大吉林紅茶。」
  「馬上就來。」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收起菜單離去,展昭美滋滋地等菜吃,白玉堂也翻看著餐桌上的餐廳介紹,白馳卻全然沒有心思,心急火燎地看著不遠處,趙禎和卡魯拉似乎越談越熱烈,卡魯拉還親熱地幫趙禎理了理頭髮。
  「死人!」白馳咬著牙看著,一臉的不高興外加著急。
  「唉……馳馳,其實也只是吃飯而已,又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白玉堂安慰他,「別太敏感麼。」
  白馳轉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問,「要是把禎換成哥哥呢……」邊說邊對白玉堂示意了一下展昭。
  白玉堂眼眉一立,「那丫的卡魯拉敢這麼對貓兒,老子直接把他的手剁了。」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你還刺激他?
  白玉堂挑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這時,服務生將前菜都端了上來,打開葡萄酒,給三人各倒了三杯,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離開了。
  「嗯……這個涼菜好吃!」展昭吃了一口涼菜,又去叉小牛脛肉,咬了一口,「嗯……」滿意地眯起眼睛。
  白玉堂端起杯子,跟展昭碰了一下,兩人歡歡喜喜地吃起了飯,白馳則是抱著杯子,光喝酒不吃飯,滿臉的不高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不過隨著美食一道道地上來,白玉堂和展昭很快就不再關注白馳的情況了,兩人美滋滋地享受起了純正意大利菜的美味來,白馳則是把大半瓶葡萄酒都喝光了。
  當展昭和白玉堂你喂我一口意大利麵,我喂你一口芝士通心粉,碰一下杯子喝一口葡萄酒的時候,白馳已經將剩下的酒都喝光了,臉紅紅,就見那頭趙禎和卡魯拉已經開始喝酒聊天了,而且舉止也越來越親密,白馳將酒杯往桌上一放,一臉的委屈。
  白玉堂和展昭看了白馳一眼,都覺得有些可憐,展昭拿起手機,悄悄給趙禎發了條短信。
  趙禎的手機一震,拿出來一看,就見展昭寫的是,「差不多了吧,再玩下去馳馳真要哭了,欺負走了你可就追不回來了。」
  趙禎笑了笑,收起手機,抬頭跟卡魯拉碰杯,「今天真是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願意為你效勞。」卡魯拉跟趙禎碰杯,「不過你答應我的,作為交換條件,下次要告訴我那個經典逃生魔術的秘密。」
  「沒問題。」趙禎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站起來,表現得似乎有些醉了,卡魯拉扶著他,叫來了服務員。
  「有房間麼?要情侶套房。」
  「有的先生,217號房間。」服務員引著兩人往樓上走,白馳著急了,轉回臉看展昭和白玉堂,問,「他們要情侶套房幹什麼?」
  白玉堂和展昭正在碰杯,讚歎茄汁鱸魚的美味,一聽白馳的問話,白玉堂皺皺眉,「情侶套房啊,這就難說了。」
  「對啊,」展昭點點頭,「哎呀,趙禎會不會有問題啊,馳馳,你快去看看。」
  「嗯!」白馳趕緊站起來,他記得剛才是說了什麼217房間的!轉身沖上樓,找217房間去了。
  白馳剛走,卡魯拉就從另一扇門裡出來了,走到白玉堂和展昭身邊,對兩人微微一笑,展昭和白玉堂也對他點了點頭,卡魯拉心滿意足地走了。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吃飯,白玉堂叫來了服務生,「要218號房間。」
  
28 蒙太奇
  
  白馳向一個服務生問明了217號房間的確切位置,就氣勢洶洶地殺了過去,可是到了門口,他稍稍冷靜了一些,反而有些猶豫了起來,萬一這樣闖進去,趙禎和卡魯拉正在那什麼……
  但轉念想了想,白馳還是對趙禎有信心的,這人雖然平時不怎麼靠譜,但是他說過喜歡自己的,趙禎不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
  於是,白馳就在門口糾結了起來,進……不進……進……
  正在磨蹭著,突然就聽到裡頭傳來了「哐啷」一聲,像是什麼花瓶之類摔碎的聲音……
  「啊?!」白馳大驚,不會是卡魯拉準備亂來吧?剛剛趙禎好像是喝醉了。
  不管了!白馳抬手就開門……門竟然就開了。
  白馳也是急糊塗了,沒注意門為什麼沒鎖,直接就衝進去了。
  這裡不愧是豪華的情侶套房,房間中間那張巨大的KING SIZE讓白馳嚇了一跳,好像還是張水床。白馳有些鬱悶地看著那張大床,說不出為什麼就有些胸悶,回過神來,才發現趙禎和卡魯拉都不在房間裡。
  白馳有些納悶,左右看了看,發現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白馳一驚,房間裡面沒有人,那不會是兩個人都在浴室裡頭?一想到兩人光溜溜地鑽進浴室裡,白馳就火大,趙禎光溜溜的樣子他都還沒看見過呢!
  越想越氣悶,白馳把袖子捋了捋,氣勢洶洶就往浴室的方向去了,他準備要是打開門看見趙禎和卡魯拉兩個人在一起,就先對著趙禎的要害踹一腳(><好狠啊馳馳~),然後就走掉,這輩子都不要再理那個人了!
  走到浴室的磨花玻璃門前,白馳深吸一口氣,突然就拉住把手,狠狠地將門往旁邊一拉……門沒動,白馳眨眨眼,方向弄反了……
  這時,就聽裡頭傳來了一聲輕笑,是趙禎的聲音,但是在白馳聽來,他應該是在勾引人家!死人!
  白馳換了一隻手,狠狠一把將門打開……
  「嘩啦」一聲,門終於被打開了,白馳抬頭一看,就是一愣。
  就見浴室裡只有趙禎一個人,什麼也沒穿,正在沖頭發。
  白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暗自讚嘆,趙禎身材好好喏。寬肩窄臀,肌肉線條剛剛好,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
  白馳愣了白天,直到又聽到了趙禎意義不明的一聲輕笑,就見他轉過頭來,和白馳對視了一會兒,略有吃驚地道,「馳馳?」
  「呃……」白馳猛的反應了過來,臉上微微有些紅,道,「你……怎麼就你一個人?」
  趙禎有幾分好笑,「什麼就一個人?」
  「那個……卡魯拉呢?」白馳問。
  「他幫我定了房間之後就回去了。」趙禎沒所謂地說。
  「呃……」白馳瞬間臉通紅,原來趙禎和卡魯拉不是那麼回事啊。
  正想著,趙禎突然轉了回來,看白痴,「要不要一起洗啊?」
  白馳傻乎乎地盯著趙禎正面的裸 體,張著嘴發呆,在趙禎看來,白馳的樣子無疑很可愛,就伸手過去摸他的臉,「喜歡?」
  白馳一愣,仰臉看趙禎,就見他一臉的壞笑,「喜歡就是你的。」
  白馳向來就單純,哪兒比得上趙禎當花花公子當慣了,光溜溜的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白馳轉身就想走,卻被趙禎抓住胳膊,一把拖進了浴室裡頭。
  「啊……」白馳被熱水澆了個透,仰臉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趙禎就把他按在牆上,低頭親了上去。
  白馳被親得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浴室裡的溫度,還是剛才被熱水澆了一遍,又或者是趙禎的氣勢,反正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趙禎光溜溜的樣子,白馳暗罵自己怎麼這麼好色呀?卻聽趙禎咬著他耳朵笑,「今天你可跑不了,知不知道為什麼?」
  白馳眨眨眼,就聽趙禎認真道,「因為你自個人送上門的,再忍我他媽就不是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218門口,果然,218就在217的隔壁,兩人先湊到217 的門口,側著耳朵貼著門聽了一會兒,發現什麼都聽不見。兩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掏出鑰匙卡開門。
  進了房間,兩人起先也是感嘆了一下那張巨大的水床。
  「貓兒,是水床啊!」白玉堂上去坐了一下。
  「水床又怎麼樣?」展昭跑到牆壁邊,拿了個玻璃杯子聽著,不滿「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玉堂失笑,「這裡是情侶套房好不好,進來的都是干那事兒的,隔音效果當然要好了,不然頂樓的客人都不用吃飯了。」
  「就會胡說八道。」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拿著杯子一點點地聽過去,」我就不信有不透風的牆!」
  白玉堂哭笑不得,走去洗手間洗手,剛洗兩下就衝出來對展昭招手。
  展昭有些不解,跑過去,就見白玉堂伸手指了指洗手間的牆壁,展昭拿杯子按在上面聽了一下……張大了嘴看白玉堂,白玉堂飛奔出去拿過一個杯子來,按在展昭旁邊,兩人臉對臉,耳朵對牆,認真聽了起來……
  等白馳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趙禎已經將他濕漉漉的上衣脫掉了。
  「等等。」白馳要往外跑,被趙禎抱著腰拖回來,「不行,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也要讓我看,不然不公平!」
  隔壁的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白玉堂頗有幾分不屑地道,「唉……趙禎這招太老套了。」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道,「馳馳好像不願意啊。」
  「我覺得還好啊。」白玉堂有幾分得意,「技術好就可以了麼。」
  展昭見他一臉的臭美有些不爽,抬腳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
  「哎呀……」白玉堂趕緊去揉腿,「嘩啦」一聲,杯子掉在地上打碎了。
  隔壁的趙禎聽到了一些動靜,微微一笑,道,「馳馳,外面那張是水床。」
  「水床怎麼了?」白馳不解地問,「你不要亂摸呀。」此時,趙禎正在脫他的褲子。
  「水床有彈性啊。」趙禎死不要臉地又上去親白馳,「做的時候不費勁,事半功倍!」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白馳掙扎,「衣服都濕掉了。」
  「對啊,濕掉了就不要了!」趙禎扯白馳的褲子,「脫掉!」
  「啊……」
  「嗯,水床有彈性,事半功倍……」隔壁,白玉堂摸著下巴琢磨著,邊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細看展昭,「嗯,貓兒,要不要我們也……」
  「不要!」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我要聽實況!」
  「有什麼好聽的,你要實況,我們做麼!」白玉堂笑嘻嘻地湊過來。
  展昭一手擋開白玉堂,一手抓著杯子繼續認真地聽。
  很快,白馳被趙禎脫了個乾淨,也光溜溜的站在那裡了,一臉的不好意思。
  趙禎摸著下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伸手掐了白馳的腰一把,「身上還有些肉啊。」
  白馳有些不爽地看了看趙禎的身材,再跟自己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一定的打擊,就不爽地想去拿旁邊的毛巾,但是也許是因為緊張,慌手忙腳地碰到了上方擱架上放著的洗浴液。「嘩啦一聲」,洗浴液剛剛趙禎用過,蓋子沒蓋,劈頭蓋臉灑了白馳一身一臉。
  趙禎有些吃驚地看著一身洗浴液的白馳,微微一笑,「馳馳,好色啊。」
  「誰色啦!」白馳狠狠瞪了趙禎一眼,不滿,「你怎麼洗浴液用完了都不蓋蓋子的?!」
  「來。」趙禎把白馳拉過去,將他拉到熱水下面,洗浴液被熱水一衝,再讓趙禎揉了兩下,立刻出現了大量的泡沫。
  白馳看著滿浴室的白色泡沫,奇怪,「這什麼牌子的呀?怎麼這麼多泡泡?」
  「啊……」話剛說完,白馳就大吃一驚,一堆泡泡裡,趙禎湊過來,和他貼到了一起,雙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
  「不准摸!」白馳抓住趙禎的手。
  「你也可以摸回來啊。」趙禎微笑這著引誘,「不想摸摸看?手感不錯的。」
  白馳瞟了一眼趙禎的肩膀,好像皮膚是很好……就伸手摸了一些,沾著泡沫,感覺好滑呀。
  趙禎見白馳也摸了兩下,小心翼翼的,不過也有些色色的,就笑著更加明目張膽地開始色誘白馳,順便低頭親住白馳的嘴。
  「沐浴液?」隔壁房間的白玉堂四周看了看,就見上方的玻璃架子上面放著一個藍色的塑料瓶,樣子挺精緻的,就抬手拿了下來,「哦,是濃縮液啊,兩滴就可以洗泡泡浴了。
  打開瓶蓋聞了聞,覺得味道不錯,是那種淡淡的香,幾乎沒什麼味道,又看看一旁專心偷聽的展昭,白玉堂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將沐浴液放回了上方的擱架上,只是一半壓住了毛巾,而且蓋子也沒蓋。
  「貓兒,我去倒杯水喝。」白玉堂往外走,問,「你要不要飲料啊?」
  展昭擺擺手,繼續聽。
  白玉堂笑著走到外面,端起水杯,將水灑在了桌上,「哎呀……貓兒,幫我拿塊毛巾過來。」
  展昭皺皺鼻子,心說這老鼠真不消停,左右看了看,見上頭的擱架上面有一條毛巾,半塊垂在下面,就伸手抽了一把,隨後,「嘩啦……」。
  白玉堂聽到聲音後跑回去一看,就見展昭站在那裡,頭髮上、身上滿是藍色的沐浴液,那樣子就跟只被澆了的貓咪似地,哭喪著臉。
  「貓兒,這麼不小心啊?」白玉堂佯裝吃驚。
  「都是你要毛巾!」展昭拿起毛巾對著白玉堂甩了過去,「粘死了!」邊說邊甩手上粘糊糊滑溜溜的沐浴乳,但是衣服都濕了。
  「貓兒,洗洗吧,擦不掉的。」白玉堂說著,脫了外套,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
  展昭接過毛巾擦擦臉,將外套脫掉,進浴室,就見白玉堂也站在門口。
  「你幹嘛?」展昭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洗就好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沐浴液都被你用光了,待會兒我怎麼洗啊?」
  展昭看了一眼地上空空的沐浴液瓶子,抬頭看白玉堂,「你好好的洗什麼啊?」
  「當然要的!」白玉堂擠進浴室裡,道,「濃縮的,兩滴就能洗泡泡浴了……不要浪費麼,貓兒!」
  白馳摸著摸著,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泡泡大部分都被水沖走了,但是他和趙禎兩個已經完全貼到了一起,呈一種擁抱的姿勢,而且趙禎摸來摸去的手越來越大膽。
  「等等。」白馳臉紅紅地擋住趙禎的手,道,「你要是要那個的話……嗯,洗完澡再那個。」
  趙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白馳,「哪個?」
  白馳望天翻了個白眼,瞪了趙禎一眼,「光溜溜的還能幹什麼啊?」
  「你……肯跟我做?」趙禎驚喜交加,一把摟住白馳,「馳馳,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感覺的!」
  白馳想了想,搖搖頭,道,「嗯,反正,遲早要有那一天的麼……」
  趙禎越來越激動,摟著白馳親來親去,「原來你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嗯。」白馳點點頭,道,「我之前看過一相關的資料,說男的和男的,那個第一次……會很痛的。」
  「不要緊的馳馳!」趙禎剛剛要說出那句「我會溫柔的」,卻聽小白馳認真道,「那個,我之前就是怕你疼來著,所以一直忍耐,畢竟每天看著喜歡的人,也是會有想法的,我也是男人麼……嗯,既然你那麼想做,那你放心吧,那個,我會溫柔的!」說完,就加快速度洗澡。
  趙禎愣住,盯著白馳看了良久,「你……」
  「嗯,不過我第一次沒有什麼經驗喏。」白馳道,「我本來是主張結婚之前最好不要那個的,不過既然你要求,我也是會負起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的!」
  趙禎哭笑不得,敢情他家馳馳想得還挺深遠的呢,而且這小兔子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啊。
  好不容易掙脫了白玉堂魔抓的展昭趴在牆邊正巧聽到了這句,張大了嘴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微笑點點頭,「嗯,果然是白家人,想法是好的,只不過技術上實施起來好像有些難度!」說完,一拉呆愣的展昭又進了浴室,「貓兒,我們繼續!」。這次為了防止貓咪逃避洗澡,白玉堂把門鎖上了,開熱水一衝……兩人被泡泡淹沒!
  白馳想將身上的泡沫沖掉,但趙禎卻伸手關上了水龍頭。
  「幹嘛?」白馳問,「你不是著急麼?」
  趙禎微微一笑,伸手摸上了白馳的腰,貼上去在他耳邊低笑,「馳馳……我們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29 終成正果
  
  「小白,好多泡泡!」展昭覺得情況有些不對,窄窄的浴室裡到處都是泡泡,他低頭就見泡泡到了自己的脖子邊,而眼前的白玉堂也只露出了一個腦袋,身體被大量的白色泡沫所淹沒。
  「這個濃縮液太有意思了!」白玉堂笑著湊上去一把摟住展昭,「貓兒,我們回去的時候也買這個牌子吧!買大瓶的。」
  「先出去再說啊。」展昭推白玉堂,「我不想被泡泡活埋。」
  白玉堂湊過去親住展昭,上下起手,展昭火了,也上下其手,然後兩人就上面看的見的地方親親,下面看不見的地方摸來摸去……
  最終擦槍走火,白玉堂還惦記著外面的那張省力又有彈性的水床呢,想把泡泡沖走,洗完了好辦正經事,因此就打開了水龍頭,但是……
  「啊!」展昭慘叫了一聲,就見大量的泡泡又冒了出來,將兩人淹沒……
  「貓兒?你在哪兒啊?」白玉堂揮開泡泡,把展昭救出來,手忙腳亂地找到門,打開,拉著展昭衝了出來。
  大量的泡泡跟了出來,兩人腳下一滑,摔在了浴室門口的那塊地毯上,回頭,就見滿浴室都是泡沫……
  展昭和白玉堂余驚未消地看著那些泡沫,又轉臉看看彼此,白玉堂挑挑眉,就見展昭身上還都是泡沫呢,展昭也挑挑眉,白玉堂身上也有泡沫……嗯,身體上沾著泡沫感覺好色 情喏……
  「貓兒。」白玉堂親展昭,「還蠻刺激的麼。」
  「泡泡好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沖掉。」展昭看了看浴室,「總不能滿身泡沫地上水床吧,太不道德了。」
  白玉堂翻身將展昭壓住,「那我們就從浴室裡開始!」低頭,親。
  白馳將趙禎推開,快手快腳地洗乾淨了,用浴巾擦乾,在腰間圍了一塊大毛巾,衝出了浴室,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趙禎也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問,「馳馳,你找什麼呢?」
  「嗯……那個呀。」白馳小聲道,「你之前不說,說了我就準備一下了。」
  趙禎覺得好笑,走上去摟住白馳,問,「你想怎麼準備啊?」
  白馳最後找到了枕頭底下,終於發現有那什麼……就鬆了口氣,也沒多想為什麼會被藏在枕頭底下,還以為高級賓館都這樣呢。
  「禎,你過來。躺下!」白馳對趙禎招招手。
  趙禎頗有幾分好笑,但仍然順著白馳的意思,走過去,在那張很有彈性的巨大水床上面躺下來,仰臉看白馳,問,「馳馳,你有經驗?」
  白馳搖搖頭,「……嗯,沒有耶。」
  趙禎靠在床上,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這種國外的賓館裡……好像會有碟……你要不要找來參考一下。」
  「才不要!」白馳搖頭,「那個一點都不好看!」
  「你看過啊?」趙禎吃驚。
  「嗯……」白馳點點頭,「以前做小警察的時候,掃黃打非什麼的,經常會有這種東西……」
  「然後呢?」趙禎覺得有趣,湊過去問,「你就看了?」
  「嗯……好奇麼。」白馳給自己找藉口,道,「我大致知道要怎麼做的,你躺好,我來,你也不會的是吧?」
  趙禎點點頭,不說話,就見白馳爬上床,略短的毛巾鬆垮垮的,若隱若現,趙禎嚥了口唾沫,努力克制自己的興奮。白馳上了床之後,先坐在趙禎身邊仰著臉琢磨了一會兒,到,「第一步是脫衣服……還是親?」
  趙禎哭笑不得,「你告訴我啊,你不是會麼?再說了,哪兒有衣服啊?」
  「嗯,你不准說話,我會的。」白馳還挺有那麼點大男子主義的樣子,湊過去,道,「那,先親好了。」
  「嗯。」趙禎笑了笑,仰臉看白馳,「親唄。」
  白馳趴在趙禎的身上,嘴唇輕輕地在趙禎的嘴唇上一碰,然後就跟觸電了一樣,猛的讓開,很緊張地看趙禎,問,「有沒有感覺?」
  趙禎哭笑不得地看著白馳,「什麼有感覺沒感覺啊?都沒碰上。」
  「那……再來一下!」白馳又湊了下去,這次碰得久了那麼一點點,仰起臉,緊張得直喘氣,「這樣呢?你有沒有暈乎乎,意亂情迷的感覺?」
  「噗……」趙禎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噴了出來,如此三四次,趙禎被白馳惹毛了。在白馳準備來第五下蜻蜓點水的時候,趙禎抓住他的胳膊,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然後就嘴對嘴親了上去,按住白馳,撬開他緊閉的嘴,舌頭伸了進去。
  白馳睜大了眼睛看著趙禎,趙禎就見白馳對著眼睛看自己的滑稽樣子,有些哭笑不得,輕輕仰起臉,舌頭帶出了一絲銀絲……伸手親親地蓋上白馳的眼睛,道,「這個時候,要把眼睛比起來。
  白馳隔著趙禎的指縫,看著趙禎眼底的笑意,乖乖閉上了眼睛……趙禎低頭,再一次吻住了白馳,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持續了很久,直到白馳覺得有那麼一點暈乎乎、意亂情迷……
  長長一吻結束之後,白馳和趙禎都微微地喘息,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白馳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伸手將趙禎從自己身上翻下來,壓在下面,「不對!」
  「不對?」趙禎有些吃驚,就見白馳道,「我也會!」說完,低頭,親住……白馳不愧有180的智商,幾乎可以學會任何事情,吻得趙禎瞬間有了那麼一絲危機意識,白馳之前看那些片子,幸虧只是沒什麼興趣隨便看看的,一旦要是卯足了勁兒認真看……那還得了?
  趙禎盤算著該怎樣待會兒進行的時候,不讓白馳繼續學習了,突然覺得有些氣悶,睜開眼,就見親著自己的白馳臉漲得通紅……
  趙禎趕緊推開白馳,「馳馳,快換氣啊!「
  「呼……呵呵……」白馳開始深呼吸,「憋死我了……」
  趙禎搖著頭哭笑不得,「你怎麼不換氣?」才想到,剛剛自己根本就沒換氣,突然想到了待會兒避免白馳學習的最好方法。
  壞笑著拍拍白馳的背,趙禎問:「好點沒?」
  「嗯。」白馳點頭,覺得有些沒面子,接著狡辯,「剛剛那個,是小小的意外。」
  趙禎無奈地點點頭,問,「那接下來呢?繼續啊。」
  「嗯……好的。」白馳推趙禎倒下,湊上去,想了想還是不要親了,然後就開始猶豫……是先把毛巾扯掉呢,還是摸來摸去呢。
  「快點呀,馳馳。」趙禎催促。
  「哦……來了。」白馳覺得還是先摸吧,就伸手在趙禎的肩膀上面按啊按,然後一點點地向下摸起來,再摸啊再摸……
  趙禎覺得白馳用的手法有些像馬殺雞……敢情給他按摩呢。
  白馳大概是因為害羞,還特地避開了趙禎胸前的突起,摸到腹股溝一帶就不再往下摸了……
  「馳馳……你這樣不對啊。」趙禎笑著看白痴,「不是這麼摸的。」
  「那要怎麼摸?」白馳不解,就見趙禎伸起手來,輕輕地撫摸過他的脖頸,然後順著胸口……緩緩地向下,拂過肋骨的時候,似乎是在撓癢……魔術師修長而靈巧的十指讓白馳又癢又難受,說不出的感覺。
  「馳馳……」趙禎摟住白馳的腰,將白馳翻身壓在身下,道,「最重要的地方你沒有摸……說著,伸手揭下了白馳圍在腰間的毛巾。
  雖然是同性,而且心意相通,但是白馳還是有些不自在,卻感覺趙禎將那塊白布一掀,蓋在了他臉上。
  「嗯?」白馳有些不解,但隨後又驚得大叫了起來,因為趙禎已經開始有節奏地摸他的那裡……
  「那裡不准摸!」白馳想掀開毛巾,但剛剛掀開了一半,手卻被趙禎抓住,按在枕邊。
  趙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低頭,親住了白馳露在外面的嘴,白馳看不見,感覺變得很敏銳,趙禎手上技術又不錯,外加被親住了還不會換氣,就難受得哼哼了起來,感覺不對勁。
  趙禎放開了白馳,緩緩地退下去,將白馳已經挺 立的欲 望,含進了嘴裡。
  「啊……」白馳大驚,想去掀毛巾,但趙禎抓住他手不放,隨著趙禎吞吐了幾下,白馳受不住了,最後就咬牙一偏頭,腰一僵,繃直了腳尖……
  白馳終於是得到了釋放,輕喘著躺在床上,有些窒息的感覺,第一次體會這種激 情,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正這時,他清晰地聽到了趙禎喉間發出了吞嚥的聲響……隨後,臉上的圍巾被掀開。
  白馳仰臉看著趙禎,被親住……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腥檀之味傳來。
  白馳頭暈暈,心裡亂七八糟的,都是曾經看過的那些片子裡的鏡頭,臉通紅。
  趙禎看了看白馳,問,「感覺怎樣?」
  白馳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剛才趙禎是怎麼做的,喘了幾口氣體力恢復了一些,就一個翻身將趙禎壓在身下,「輪到我了!」
  趙禎欣然點頭,就見白馳掀開他腰間的毛巾,也想給趙禎蓋住臉,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直視那裡。
  「怎麼了?」趙禎問,「繼續啊。」
  白馳想伸手去抓一把,但手碰到,感覺燙燙的,還在一點點地有反應……白馳突然盯著那裡認真地看了起來……趙禎哭笑不得,這小東西還挺色的,那樣子,不是引人犯罪麼?
  白馳想了想,還是把毛巾放回去,隔著毛巾……抓!
  「嘶……」趙禎驚得趕緊避開,一把抓住白馳的手,見他的五指都握成拳頭了,趙禎睜大了眼睛,「馳馳啊,你想要我的命啊?」
  白馳眨眨眼,「那就用嘴好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會!」說著,張嘴,露出白白的牙……
  趙禎趕緊護住,將白馳按倒,「馳馳,嘴和手,都要有一定的技巧的麼,還有一個地方,什麼技巧都不用,就能很出色呢。」
  白馳好奇,就感覺趙禎的手伸進旁邊打開的乳膏裡撈出一塊來,緩緩地伸到了他的身後,插進臀縫裡,按在了緊致的穴 口,親親地打轉……
  白馳睜大了眼睛,瞪趙禎,「那個要我來……啊!」話沒說完,趙禎已經將食指伸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多年練魔術的緣故,趙禎的手指頭特別的細長,因此只是一根進去,並沒有什麼太難過的感覺。白馳想說話,趙禎又低頭親住,順便再伸了第二根指頭進去,輕輕地擴張旋轉,身體貼到一處,白馳敏感地發現……趙禎的身前滾燙堅硬。
  「嗯……」白馳突然有了一些感覺,有些奇怪,趙禎微笑,繼續擴張,為了怕白馳疼,又加了些乳膏,耐心地做著安撫的工作,直到白馳剛剛釋放過的地方,又開始有了反應,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期盼,趙禎知道,時候差不多了。
  將白馳的腰輕輕地抬起來,趙禎很溫柔地將他的腿分開,一條腿架到自己的腰側,將自己早已挺立的慾望,緩緩地頂進白馳身後已經經過充分擴張的小 穴裡……
  「嗯……」白馳輕輕地叫了一聲,除了肉體上的感覺之外,趙禎進入時帶來的精神上面的震撼,更加讓白馳莫名地興奮、激動、不甘心……
  趙禎見白馳並沒有很疼的表情,就將自己更深地挺進……一點點地推進,看著白馳臉上的表情變化,趙禎突然覺得有些痴迷,莫名地就想到了很久以前,那個個子小小,一臉畏縮,只會躲在圖書館的後院看書,非常非常害怕青蛙的小孩子……
   雖然他從來不相信緣分天注定這回事情,但是他和白馳的確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了緣分,然後在這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時不時地想起這個少年。白馳看 起來乾乾淨淨,眼睛大大的還是娃娃臉,永遠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大學生,但卻絕對不是那種會讓人一見鍾情的人……而且,對於看了太多美人的趙禎來說,也早已 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事情了,只是白馳一個普普通通的笑臉,一身簡簡單單的襯衫牛仔褲,偏偏會時時會浮現在眼前,讓他唸唸不忘。
  趙禎律動的節奏由慢到快,看著白馳的表情也漸漸的迷亂起來,自己也就跟著更加迷亂了起來,在兩人同時達到高 潮的時候,睜開眼,就只能看到對方。白馳就見趙禎低頭,用他聽過的,最溫柔的聲音跟他說,「馳馳,我愛你。」
  白馳很想按照剛才的樣子再來一次,但是腰好酸啊,身上沒有力氣……聽到趙禎的話,微微有些發愣,見趙禎眼底閃過的一絲期盼,白馳突然就笑了,伸手摟住趙禎的脖子,點頭,說,「嗯,我也愛你。」
  趙禎愣住,還在白馳體內沒來得及退出來的慾望,又一次變得精神奕奕起來,按住白馳,「馳馳,我們繼續!」
  「嗯……你等等,等我休息一會兒,我在上面……啊!」白馳還沒說完,趙禎又動了起來,水床的彈性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白馳這才知道,那個……真是一件體力活啊。
  另外,隔壁的情況,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口口……
  展昭和白玉堂在浴室門口那個那個又這個這個,因為白玉堂一直惦記著水床的事情,就拉著展昭跑進沖走了泡沫的浴室裡面,洗了個乾淨。
   兩人上了水床,白玉堂用力的按了幾下,發現彈性極佳,非常的滿意,就要開始活動……但是展昭還想去牆邊聽隔壁的情況,兩人一個要做,一個不要做,於是就 在床上摺騰了起來。白玉堂本著吃豆腐但是絕對不能弄傷那貓的宗旨,開始對不停企圖往外爬的展昭進行圍剿。終於,展昭被成功鎮壓,拖回床中央,展昭做最後掙 扎,伸手抓了一把床邊的一根繩子,然後就聽到了「啪」的一聲……
  兩人也沒太在意,白玉堂按住某隻要去偷聽的貓咪之後,就開始上下起手,借助水床的彈性展開攻勢,展昭反抗,他要偷聽!
  隨後……兩人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水床似乎是在慢慢地往下降低,或者確切地說,兩人正在下陷。
  「啊!」展昭轉臉一看,就見滿地的水。
  「不是吧?」白玉堂翻身下床一看,就見床邊的那個換水的塞子被展昭拔掉了……本來水是不會自己流出來的,但是他倆在上面拚命「擠壓」於是……
  隨後,兩人開始了繁重的清理工作……
  第二天中午,白玉堂和展昭拖著疲累的身體出來,就遇到了隔壁出來的白馳和趙禎。
  雙方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展昭很想問問白馳,昨晚怎麼樣了,但回去的路上白馳一直不說話,像是不高興,兩人也沒敢問。
  到了別墅門口,就見好多人都圍在那裡等,公孫湊過來,在展昭耳邊問,「怎麼樣了?用煮紅豆飯不?」
  展昭望天,「這個……不知道……」
  公孫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那樣子像是說,「早知道會這樣……」
  眾人表面不做聲,但心裡卻很在意,
  這時,白錦堂突然問,「這麼晚才回來?做什麼去了?」
  眾人都屏氣,心說——不愧是大哥啊,八卦都八卦得那麼有氣勢。
  白馳和趙禎都有些尷尬,白馳見眾人都盯著他看,想了想,就道,「那個,禎,我會負責的,以後會好好疼你!」說完,轉身上樓去。
  趙禎就聽四周傳來一派抽氣之聲,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啊,白馳竟然是上面那個?白家人無敵了!
  白玉堂和展昭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趙禎哭笑不得,點點頭,「好。」說完,追上白馳,伸手輕輕地拍了白馳的後腰一下。
  「啊!」白馳驚得一蹦,回頭瞪了趙禎一眼,「腰疼呀,不准碰!」
  眾人洩氣……果然……
  
30 真相
  
  歐陽春算是服了SCI的辦事作風了,前一分鐘還輕輕鬆鬆,一說查案又都一本正經地圍到一起研究案情。
  「案情已經差不多都弄清楚了,現在唯一問題是如何把沃夫抓住。」梅森道,「這次我們成功地找到了沃夫的藏身之所,我昨天已經得到了上方的許可,可以動用大量的警力,將沃夫的據點剷除,只是問題是,那座小島易守難攻,而且還有無辜的居民住在那裡,我們要儘量避免傷亡。」
  「也就是說,最好的方法是把沃夫引出來?」歐陽春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是最困難的,本的背叛,沃夫一定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暴露,因此他一定會更加的小心。」
  眾人討論著各種讓沃夫自動出來的方法,但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行。一直在沙發上喝咖啡的趙爵轉臉問展昭,「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展昭也端了一杯熱巧克力在慢慢喝,大概是那天在賓館裡和白玉堂在浴室的地上滾了一陣,又打掃了半天衛生,後來累了就直接睡在了那只有一半水的水床上面,展昭回來之後就犯胃病了。白玉堂頗有些內疚,都怪自己那天太能折騰了,於是就加倍大魚大肉地喂,一天三杯熱巧克力。
  聽到了趙爵的問話,展昭對他笑了笑,神秘兮兮的。
  「有什麼線索麼?」歐陽春也問。
  「嗯……我讓盧方幫我找了幾個人來。」展昭接著喝巧克力,「要釣魚的話,總得有魚餌的麼,是不是。」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看白玉堂,白玉堂對幾人聳聳肩,示意他也不知道。
  到了下午,白錦堂別墅的門口,停下了一輛車,盧方帶來了幾個人。
  眾人一看,都是一愣,就見盧方帶來了四個人,一個年紀較大的拷著手銬,另外三個是年輕人,樣子都挺憔悴的,其中一對是雙胞胎。
  而最令眾人吃驚的,其實是因為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他們認識,就是警校的校長。
  白馳有些吃驚地盯著那校長看了半天,轉臉看展昭,眾人雖然聽本說了這校長和沃夫有來往,但是卻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怎麼就把人給抓來了呢?
  還有他身邊的三個學生,應該就是之前失蹤的學生,換句話說,也是殺害李飛的主要嫌疑人……當時那麼多警察都苦尋不得,怎麼就找到了呢?
  隨後,展昭和白玉堂坐在沙發上,那四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其他人在周圍靜靜地聽著。
  「王校長。」白玉堂對被拷著雙手,一臉頹喪的校長笑了笑,「在S市警界你也算享有盛譽……這次可是一條天大的醜聞啊。」
  王校長臉色蒼白,仰臉看了看兩人,冷聲問,「你們怎麼知道是我?」
  展昭微微一笑,「你那招其實的確是很高明。」
  白玉堂在一邊笑了笑,道,「我們看到學校死人了,學生失蹤了,第一個反應就是無故失蹤的有嫌疑,受威脅的是留下來的某些人……可是這次卻恰恰是反的。」
  王校長聽到這裡,微微皺眉。
  「這一次,失蹤了的,才是真正受到威脅的。」展昭不緊不慢地道,「換句話說,威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此人必然在你的掌控之中,本被抓了之後,沃夫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讓你轉移走這些學生,所以只要派人緊緊地盯著你,早晚會發現的。」
  盧方點頭,「我讓艾虎他們守了他一天,當晚就抓住了。」
  「這麼說,李飛是王校長殺的?」白馳吃驚,「他還抓了孟匡月他們,這是為什麼?」
   「是為了給沃夫提供實驗的材料和新鮮的血液吧?」公孫也明白了過來,冷笑,「按照白馳之前說的,警校的學生其實畢業後並沒有多少人是直接從事警務工作 的,孟匡月他們的家庭條件不錯,父輩又是軍界或警界的高官,因此他們相比於那些認真唸書的老實學生來,更容易佔據高位。」
  「呵……」趙禎點點頭,「這招高明啊,把這樣的學生改造了,為己所用,不僅好用,成本還低。」
  白玉堂看了看孟匡月和錢啟凌錢啟明兩兄弟,道,「你們自己的遭遇,自己說說吧。」
  三個學生對視了一眼之後,都點了點頭。
  孟匡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們剛進警校的時候,因為性格比較囂張,所以不怎麼合群,我們也不想跟那群土包子一起玩,所以就經常獨來獨往,後來感覺宿舍住得不舒服,我就叫我家老頭子跟校長打了個招呼,跟啟明和啟凌搬出來,住在了小區裡面。」
  眾人聽他繼續往下說。
   「搬出去之後,我們也整天閒著無所事事,校長時不時地來看看我們,跟我們聊聊天,我們猜他是因為想拍我們老頭子的馬屁,因此並沒多在意。」孟匡月說道這 裡,又吸了一口氣,道,「有一天,他給我們看了一張光盤,裡面有一段狼人殺人的視頻……我們當時看完,都覺得酷斃了,還問他是那本電影裡的,怎麼拍的這麼 真實。」
  眾人都搖頭,趙爵挑挑眉,邊喝茶邊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所以說麼,被騙的都是吃飽了閒著沒事幹的,這叫沒事找事。」
  孟匡月他們三個臉上有些尷尬,白玉堂對三人說,「你們繼續,後來呢?」
  「後來……校長跟我們說,這根本不是電影,而是真實的,只要通過某種訓練,人就能把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然後你們就心動了?」展昭笑問。
   「我們……的確是吃飽了閒著沒事幹了,但其實,也是有另外的原因的。」孟匡月道,「你們的事情,我們都聽說過。」說著,看看白玉堂和展昭,「我家老頭 子,跟你們的爸爸都認得,我爸回家經常就抱怨,說我沒用,看看人家的兒子,多爭氣……反正我在他心裡,也就是一個光會吃喝玩樂的不肖子而已。」
  「我們也是。」錢啟明和錢啟凌也道,「我們的爸爸是白峰廳長的直系下屬,常常在我們耳邊念,說白廳長的兒子多厲害,那麼小年紀就進了SCI……可這世上哪兒那麼多180的智商啊?」
  錢啟明的話出口,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白玉堂老爸不叫白峰啊,而且是軍界的,啥時候當的廳長來著?轉念一想,另外一個姓白的不就是白馳麼?
  眾人都吃驚地盯著白馳看,心說,這小東西口風夠緊的啊,雖然白玉堂弟弟這份背景就不薄,沒想到父輩那麼出色呢?真是不顯不露啊,看人家老白家門風多正。
  展昭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問三人,「所以你們就決定參與實驗?你們想練成之後做什麼?蝙蝠俠還是蜘蛛人啊?「
  三個學生無言以對,想想當時的決定,還真是太草率了。
  「然後。」白玉堂催促。
  「然後我們就參與了實驗,最開始的實驗真的很奇怪,來了些挺奇怪的人,最開始也只是對我們做一定的瞭解,然後再給我們服用藥物,進行催眠,再就是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圖,養狼……」
  「聽起來一點都不酷啊。」一旁的洛天深知用所謂的實驗來達到非人的能力,這個過稱會有多痛苦,在他看來,與其要什麼能力,倒反而是正常人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最是幸福。
  「我們練了一陣子之後,有了很不舒服的感覺。」孟匡月接著說,「最開始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經常做過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我們都開始每天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生怕會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家人。」
  「你們除了精神上面的排斥現象外,還有沒有生理上面的?」展昭突然問。
  「有。」孟匡月道,「我們開始飲食不正常,經常頭暈眼花,還會吐。」
  展昭聽到這裡,輕輕地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打什麼主意,一旁的趙爵不緊不慢地嘀咕了一句,「一臉的貓樣子。」
  展昭橫了他一眼,不說話,接著問孟匡月他們,「後來你們就逃跑了?」
  孟匡月搖了搖頭,道,「我們後來發現,不止我們幾個,還有其他的學生,反正只要看到前幾天還好好地,過了幾天之後莫名其妙就神神叨叨的那些學生,基本都是接受了實驗的。」
  「我們聯合起來,不願意再接受試驗了,並威脅校長,誰要是再敢逼我們進行試驗,我們就要去告發他了。」錢啟凌低聲道,「鬧得最凶的,就是李飛了……我們多次勸他這事急不得,畢竟我們雙方都是有把柄在對方手裡的,但是他不聽勸,小孟就跟他打了起來……後來……」
   「後來,你們接到校長的電話,他讓你們去了李飛的宿舍,告訴你們這叫自食其果,一旦一腳踩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是不是?」展昭接著道,「你們到了李飛 的宿舍,當天因為所有的人都去禮堂聽SCI的座談了,所以沒別人發現。當你們一眼看見李飛死於自食其果的時候,都慌了手腳,加之SCI又正巧在警校裡,怕 被懷疑,更怕事情鬧大,所以就乖乖地去向校長低了頭,繼續參加實驗,對不對?」
  三個學生對視了一眼,都老實地點頭。
  「其他的學生也都救出來了。」盧方補充。
  「嗯。」白玉堂點頭,「你們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總之比起那些不該死的卻已經死了的,你們這些該死的還活著,也算不幸之幸吧。」
  三個學生都有些尷尬,早聽說過白玉堂挺毒舌的,果然不假。
  「把校長給我們留下就行了。」展昭笑呵呵地對盧方道,「這些學生都需要接受專門的心理治療。」
  盧方點頭,帶著那三個學生返回S市了,只留下了校長,雙胞胎將他們帶到房間裡,跟本關在一起。
  眾人都大搖其頭,這些所謂的培育者,竟然是黑心黑手,這回不知道有多少幼苗遭毒手了。
  「貓兒,想什麼呢?」白玉堂見展昭盯著房間裡關著的校長和本出神。
  「嗯……」展昭笑眯眯,「魚餌到了,那麼可以釣魚了……另外,我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這案子快完結了
  
31 行動計劃
  
  展昭的主意,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費解,他讓倫納德和卡魯拉還有警察,從三方面,各種渠道著手,掐斷毒品、麻藥、鎮靜劑等流入利帕裡群島,最南面的島,也就是沃夫他們的總部。
  「貓兒,禁止這些藥流入,有什麼用?」白玉堂有些不解。
  「沃夫對人的控制還沒有達到十全十美,因此他大量地依靠藥物,只要斷他幾天藥,他就沒轍了。」展昭道。
  「如果他裡面的人都沒有藥了,會怎麼樣?」歐陽春好奇。
  展昭微微一笑,「馴獸的重點,就在於這些獸類在大多數時候是無害的,只有你讓它攻擊的時候,它才會攻擊。」
  「如果沒有了藥物的控制呢?」趙禎問。
  「那就不是家畜,是野獸啦。」趙爵說得輕描淡寫,接著悠閒喝茶。
  白玉堂想了想,對梅森說,「在各大醫院存放那種藥品的地方安排足夠的警力,都帶上電棍和網搶,將人活捉回來。」
  眾人都忍不住想笑,白玉堂自個兒被人這麼抓走了一次,還真是學了一招。
  「哎呀糟啦!」趙虎突然一拍大腿,吼了一嗓子。
  旁邊的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馬漢白了他一眼,「虎子,咋呼什麼呢?」
  「你們想啊!」趙虎道,「那以後誰要是想抓頭兒,用網槍和電棍不就行了?」
  話沒說完,就被王朝一腳踹中屁股,「誰能抓頭兒兩次?!早想著辦法了!」
  趙虎摸摸腦袋,看白玉堂,白玉堂對他笑,「你要不要試試?」
  「呃,算了。」趙虎老老實實地去一邊呆著了。
  梅森下去安排了,展昭想了想,就將趙爵上次給他的那份文件打開,問趙爵,「你來還是我來?」
  趙爵接過文件,道,「一起吧。」說完,兩人共同進了書房,還叫蔣平準備了錄音的器材,忙活了起來。
  外面的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兩人要做些什麼。
  白玉堂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去打擾,一群人在外面等了一下午,展昭和趙爵終於出來了,還拿出了幾張CD。
  「貓兒,弄完了?」白玉堂好奇地上前問展昭。
  「嗯。」展昭點點頭,「完事了。」
  「是什麼?」白玉堂接過CD。
   「是控制情緒的一些錄音。」展昭揉揉眉心,道,「過一段時間梅森大概會抓住不少被控制的人,雖然服用藥物能讓他們不再狂躁,但是終究對身體有害。這些錄 音,能先讓他們保持一段時間的安靜,然後再集體醫治,這樣恢復也會快一些,不然就算等他麼的病好了,戒毒也要戒很久。」
  眾人都點點頭,白玉堂見展昭好像很累的樣子,就伸手幫他按按脖子和肩膀。眾人都忍笑,千年難得一見白玉堂還有這樣狗腿的時候。
  一旁的趙爵瞟了白玉堂一眼,小聲嘀咕,「我也很累,我年紀還大,比他更累。」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愣,眾人沉默了良久,歐陽春突然問趙爵,「那個,我也會按……」
  趙爵眯著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拿枕頭,砸!
  三天之後,梅森那裡得到了驚人的消息,總共抓住了十來個狼人,還有好幾支沃夫的小型突擊隊,都是來偷藥的。
  倫納德和卡魯拉那頭也有人來說了,沃夫通過各種渠道想要得到藥物,但是都沒有得逞。
  「原來他的死穴在這裡。」卡魯拉連連搖頭,看展昭,「真是太棒了,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兵不血刃吧,沃夫現在的戰鬥力除了他從TVA帶出去的幾個正常人之外,幾乎已經為零了。」
  展昭微微一笑,搖搖頭,「不是幾乎,是已經為零。」
  眾人都不接地盯著展昭,「怎麼說?」
  「沃夫的行事作風相當的小心,他是不是平時為人就很謹慎低調?幾乎沒有心腹?」展昭問卡魯拉。
  「太對了。」卡魯拉叼著雪茄點頭,「那小子不信任任何人,他做任何事之前都沒有書面計劃,不通知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腦子裡藏著。」
  「貓兒,你是說,那個島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沃夫或多或少地給改造了?」白玉堂問。
  展昭點點頭,「背叛過的人,最怕的,就是被背叛。」
  「也就是說,現在沃夫那小子是光桿司令一個?」卡魯拉來興趣了,對手下說,「給我去準備搜快艇一向武器,老子上去跟他決鬥。」
  「等等。」展昭叫住一臉興奮的卡魯拉,道,「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其實不是抓人,而是救人。」
  「救人?」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按照卡沃夫的性格,他的確有可能讓所有島上的人來給他陪葬。」白玉堂輕輕嘆一口氣,「我們要上島去營救才行。」
  「嗯……要去營救的話,還要講究一定的技巧。」展昭道,「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會有多嚴重?」歐陽春問。
  「沃夫這種人天賦異稟。」一直在一旁坐著聽的趙爵放下茶杯,淡淡道,「換句話說,他覺得大多數人,特別是被他抓去可以輕易改造的人都是低他一等的,這種人為他陪葬,他最多看作是最廉價的陪葬品而已,就算這樣的人死上一千一萬,他也覺得抵不上一個跟他差不多勢力的人。」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了趙爵一眼,這番話,聽著怎麼這麼像是自白呢?
  趙爵看著眾人的表情,意義不明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
  「他是利用那些人命做陷阱,還有整個島,希望可以和上去抓他的人同歸於盡,當然是要符合他身份的人。」展昭說著,看了卡魯拉一眼。
  「我?」卡魯拉笑了笑,「這麼做的確很符合他的性格。」
  「那我們怎麼辦?」公孫問展昭,「你是有主意了吧?」
  「有。」展昭點點頭,笑道,「將計就計。」
  眾人挑眉——果然有主意了。
  「怎麼個將計就計法?」白錦堂自從案子開始之後就很少參與,不過他還是頭一回見白玉堂和展昭辦案的狀態,覺得挺有趣的,就插嘴問了一句。
  「讓沃夫知道我們並沒有親自上島的計劃,而是準備大規模的武裝力量上去。」展昭道,「這樣,如果你是沃夫,你怎麼做?」說著,看卡魯拉。
  「哈哈哈……」卡魯拉搖著頭伸手指指展昭,「你真是狡猾,如果我是沃夫,我就在島上設置陷阱,讓上去的武裝人員和所有的被營救人員都死,然後自己偷偷潛入……找他最恨也是最強的那個人報仇,跟他同歸於盡。」
  「那麼他最恨的那個人是誰呢?」展昭接著問卡魯拉。
  「我……」卡魯拉想了想,點點頭,「也許是你們?倫納德?」
  展昭聽到這裡,微微一笑,「他最恨的人,有兩個。」
  卡魯拉微微皺眉,「哪兩個?」
  「你、沃夫、倫納德……其實都有差不多的性格特點,這世上有兩類人你們最討厭。」展昭道。
  「哦?」卡魯拉饒有興趣地笑了笑,「說來聽聽。」
  「一類是你永遠無法超越的人,另一類是背叛你的人。」展昭道,「你是沃夫無法超越的人,而另外還有一個,是狠狠地背叛了他的人。」說完,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本?」
  展昭點頭。
  「沃夫他有的是耐性。」展昭道,「他可以等待,先找機會收拾掉本,然後再跟你決鬥。」
  「如果放沃夫在外面,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歐陽春道。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可以讓卡魯拉和本一起出現的機會……」趙禎想到這裡,看展昭,「有什麼機會?」
  展昭笑了笑,「本除了背叛沃夫之外,還陷害了卡魯拉,因此卡魯拉完全有理由找人將本劫走……然後用TVA的刑罰處決。」
  「呵……」卡魯拉笑了笑,「我倒是很有興趣用那小子來喂我的狼!」
  「他會去卡魯拉的刑場……」白玉堂道,「這個地方,對別人是秘密,但沃夫是知道的吧?」
  卡魯拉點頭,「他知道。」
  「那救人的事情呢?」歐陽春更關心的是避免傷亡的問題,「島上如果設置了陷阱,我們要怎樣來救出所有的人?」
  「有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展昭道。
  「什麼辦法?」歐陽春等坐下來耐心聽。
  「利用一個時間差。」展昭也坐下,對眾人道,「沃夫是個極度的完美主義者,他不會讓那些人先死,因為死得太早,就達不到為他陪葬的效果。」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點頭。
  「因此,他會讓那些人全死光的日子,跟他消滅卡魯拉和本在同一天。」展昭道,「既然沃夫已經沒有人用了,那麼他只能靠自己來做所有的事,大面積殺人的方法,有效又快速的只有兩個。」
  「投毒和爆炸。」白玉堂接話,「而可以遠程控制的只有爆炸,另外爆炸的影響力很大,可以很快從新聞媒體之中知道!」
   「沒錯。」展昭點頭,「按照沃夫多疑的性格,他需要確認自己的計劃完美的實施了,才會進行下一步。比如說,他得到消息,卡魯拉在第一天劫走了本,而武裝 人員差不多在第二天進攻,他就會趁著第一天和第二天的空檔,先去確認卡魯拉是不是真的抓走了本。當他確認了之後,他再確認武裝人員是不是上了島,然後再將 炸彈引爆,引起騷亂……這一項再得到確認之後,他將完全沒有後患了,全身心投入地去找卡魯拉報仇。」
  「嗯……」眾人都點頭,「我們要利用的,就是沃夫反覆確定的這段時間,將人解救出來!」
  「對。」展昭點頭,眾人都疏了一口氣,「就是給沃夫一個錯誤的時間概念,這樣便可以避免正面交鋒造成的傷亡和不可預測的後果。」
  「但是……我們進島救人的時間非常的短。」歐陽春問展昭,「沃夫的堡壘非常的大……要怎麼樣才能第一時間發現那些人被關在哪裡呢?」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些人對於沃夫來說,不是人……是試驗品,是垃圾、玩具。」說到這裡,轉臉看了一眼洛天,低聲問,「洛天,你能跟特警隊的人一起上島麼?」
  洛天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我明白了。」
   見展昭似乎有些歉意,洛天笑了笑,道,「所有做實驗的,都以他的實驗為榮,最後的時候更是要盡興,還記得上次在S市發現的那個地下倉庫麼?他是把試驗品 藏在那裡的……這次也一樣,讓他們在自己最痛恨和害怕的環境中等死或者自相殘殺,這樣這些人就算死了也會懼怕他。我應該可以找到那樣的地方,所有的人類改 造實驗其實都換湯不換藥。」
  眾人都無語,洛天說得有道理,的確這次需要依靠他,但同時也讓他受到傷害。
  「洛天,我跟你一起去!」白馳道,身旁的趙禎也點頭。
  隨後,眾人分了一下工,展昭估算了一下,後天是最好的時機,眾人準備行動。
  白錦堂湊到白玉堂身邊,拍拍他低聲說,「玉堂啊,你這隊長挺好當啊,有小昭這麼個能出主意的,不過話說回來,小昭腦子是比你好使啊。」
  白玉堂聽後不惱,反而樂了,笑著說,「可不是……所以我幹的都是體~力~活~」
  白錦堂瞭然地點點頭,一旁的展昭聽到白玉堂有意重讀的「體力活」三個字,一個眼刀飛過去,白玉堂趕緊忙去了。
  卡魯拉見左右無事了,也準備回去佈置,臨出門前,突然回頭對展昭道,「對了天才,有個地方你說錯了。」
  展昭抬頭看他。
  卡魯拉看了展昭一會兒,笑了笑,道,「我和倫納德其實跟沃夫並不一樣,我們還有一種最最恨的人。」
  展昭聽後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點點頭,「我明白,傷害你們所愛之人的人。」
  卡魯拉挑挑眉,滿意地轉身離去,嘴裡嘀咕,「嗯……天才就是天才。」
  
32 捕狼行動
  
  隨後幾天,眾人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大量的海警聚集到了利帕裡群島附近的海域,似乎是準備隨時行動。
  「行動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歐陽春進來說,「按照展昭的意思,已經走漏了一定的風聲。」
  「貓兒,走漏預定行動時間……不要緊麼?」白玉堂問,其他人也有一些擔心。
  「不要緊。」展昭道,「沃夫多疑,一定會以為我們把預定的時間說晚了,而提早行動的。」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卡魯拉的一個手下跑來,給眾人遞過了一部手機。
  白玉堂接過手機,就聽到卡魯拉的聲音,「白隊長,我什麼時候能夠行動?」
  「明天一早六點半。」白玉堂道。
  「哈?」卡魯拉似乎有些不滿,「那麼早,誰起得來啊?」
  白玉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卡魯拉嘆氣,「算了,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麼,早期的鳥兒有蟲吃,我就破例一次吧,希望能合作愉快。」說完,掛了電話。
  白玉堂隨後詳細指派人手,「歐陽負責指揮這次的救援活動,參加上島救援隊的人有,洛天、白馳、趙禎、王朝、張龍、蔣平。」
  洛天和趙禎這次負責提前潛入,先去島上尋找被困者的下落。因此眾人在吃完晚飯之後,當夜就要出發。臨走前,展昭拿了帕裡群島的平面圖給白馳看,讓他充分地記住所有的位置,負責給洛天和趙禎導航。
  白馳似乎有些緊張,就看展昭,「我……我一個人麼?」
  展昭笑了笑,伸手拍拍白馳的肩膀,「蔣平會用電腦協助你,不過你需要通過自己的知識來做出判斷,任務很重哦。」
  白馳顯得有些不自信,白玉堂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這次趙禎也是要上島的,他可是你的人,你得好好表現,不能讓他有危險啊。」
  白馳聽後精神一振,認真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見趙禎和洛天在一旁討論裝備的事情,白馳過去拍了一把趙禎,道,「禎,你不用怕,我會保證給你導好航的!」
  趙禎哭笑不得地看白馳,小東西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隨後,白玉堂和展昭重點佈置了沃夫的圍捕計劃。
  「卡魯拉並不是警方人員,要他合作也是不時之需,不過最好不要讓他跟沃夫獨處,沃夫還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我們還要靠他順藤摸瓜,抓住一大幫人呢,不能讓他死了。」
  眾人都點頭。
  「馬漢,你和趙虎依然負責狙擊位。」白玉堂開始指派人手,「梅森帶著警察在外面守侯,以免沃夫外逃,由於沃夫有特殊的能力,為了避免傷亡,最好是可以勸降,貓兒和趙爵負責這一個任務,實在勸降不了了,我和雙胞胎負責強行抓捕。」
  說完了,眾人都表示同意,唯獨白錦堂挑眉看了看白玉堂,「玉堂,我呢?」
  白玉堂似乎有些為難,道,「哥……你不是警務人員……我看還是。」
  白錦堂瞟了雙胞胎一眼,意思像是說——他們也不是警務人員。
  白玉堂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展昭,展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次任務挺危險的,沃夫就是一隻野狼,誰都保不準他會做出什麼來,大哥和公孫過幾天就要結婚了,萬一有什麼意外……
  眾人也不敢勸,就聽公孫道,「到時候我也會去,就一起去吧,看能幫忙就幫忙,不然我們在家裡等著也是干著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
  當夜無話,展昭和趙爵在書房裡討論到很晚,才回到房間,就見白玉堂坐在床上發呆。
  「玉堂,怎麼了?」展昭見白玉堂臉色嚴峻,就走過去問。
  「嗯……」白玉堂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靜不下心來。」
  展昭吃驚,「你大戰小戰都經歷過多少次了,頭一回見你緊張。」
  白玉堂搖搖頭,「不知道……有些不好的預感。」
  展昭想了想,坐到白玉堂身邊,伸手捏捏他下巴,「也許是某種預感呢……你向來第六感強。」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抬頭看他。
  「那你擔心的具體是什麼?」展昭問,「或者是某個人?」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擔心大哥。」
  「你覺得大哥有危險?」展昭問。
  白玉堂輕輕地點了點頭。展昭皺眉想了想,轉身出去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展昭回來了,對白玉堂道,「我跟大哥和公孫談過了,他倆明天不去了,在家準備婚禮。」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見展昭笑著對他眨眨眼,才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第二天凌晨三點左右,SCI的眾人就都醒了,歐陽春他們昨晚就是在船上度過的,洛天和趙禎已經潛入了帕裡群島內部,尋找可能的扣押人質的地點。
  清晨六點左右,扣押本的車子開往警局,在途中,遭到了卡魯拉設下的埋伏,本被劫持。
  卡魯拉將本帶到了位於南部山區的一處極隱蔽的城堡裡面。
  本並不知道這次的計劃,看到綁自己來的卡魯拉,嚇得眼睛都直了,卡魯拉見他嚇成這樣,覺得也挺過癮的。
  在卡魯拉別墅的後院裡,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儼然一副動物園的架勢,圍欄下面高近十米的圍牆裡,圈養的是十幾頭北美郊狼。
  本被卡魯拉拷在圍欄上,看著下方十幾頭餓狼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和展昭在卡魯拉的別墅裡隱藏起來,因為這裡是一個類似於祭壇的地方,因此並沒有太多的人來,卡魯拉也基本不告訴什麼人這個地方,除了幾個骨幹和最信任的一些人。
  早上九點左右,趙禎和洛天成功地潛入了沃夫的城堡,而沃夫已經不在城堡內了,顯然已經離開。
   趙禎和洛天在城堡裡兜兜轉轉,找被囚禁者的下落,兩人驚奇地發現,卡魯拉在城堡裡設下了多重陷阱,憑藉著洛天過人的直覺和趙禎的身手,幾人終於在十點左 右,找到了關押人質的地方。洛天和趙禎看著被困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受害者,都搖頭嘆息,只是……在關押人質的位置,捆綁了大量的炸藥。
  炸藥相當的隱蔽,找到之後,趙禎和洛天叫來了拆彈專家,幸虧洛天有縮骨能力,輕而易舉地鑽入了只有小孩兒才能鑽入的地方,在拆單專家的指導下,成功地拆除了炸彈,將所有的人質全部救出。
  歐陽春指揮大量的人員轉移,悄無聲息地將行動在一點之前結束,一點左右,歐陽春下令,引爆了島上的一部分炸彈。
  半個小時之後,新聞報導說,在帕裡群島上發生了爆炸,詳細情況還在調查之中。
  白玉堂和展昭得知消息後,和眾人一起靜靜地等在卡魯拉的城堡裡,準備最後一戰。
  在白錦堂的別墅裡,公孫一面看電視新聞,一面擔心。
  「別擔心了。」白錦堂伸手摸摸他的脖子,「玉堂他們不會有事的。」
  公孫點點頭,這時,門鈴響。
  白錦堂一皺眉,看了下監視……是送禮服的來了,就想出去開門,正巧又電話響了起來。
  公孫接起來,叫住白錦堂,「是倫納德找你。」
  白錦堂回來接了電話,門口的門鈴還在響,公孫出去開門。
  「幹嘛?」白錦堂接起電話,有些不耐煩。
  「是你讓我打電話的啊!」倫納德懶洋洋地回答。
  白錦堂一愣,猛的回頭,就見公孫走向大門。
  「策!」白錦堂扔了電話,追出去,就見公孫已經打開了門,聽到白錦堂叫自己,公孫回頭,沒想到被門口的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拉進了身後的車裡。車子並沒有熄火,直接就開走了。
  「該死。」白錦堂咬牙,沖上旁邊的車子就追,前面那輛車子開得歪歪斜斜,白錦堂不敢追太緊,萬一出了車禍最危險的是公孫。
  眼看著車子向白玉堂他們埋伏著的卡魯拉的城堡開去,白錦堂有了不好的預感,拿出電話……
  在卡魯拉的城堡之中等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沃夫還沒有來。
  「怎麼還沒來?」展昭微微皺眉。
  卡魯拉也等得有些睏,突然,就聽負責放哨的馬漢道,「頭兒,有一輛車子開過來了……不對,是兩輛……後面那輛有些眼熟。」
  白玉堂一皺眉,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白錦堂打來的,白玉堂和展昭瞬間一愣,白玉堂接起電話,聽後一愣,趕緊對所有人道,「大家小心點,公孫被沃夫劫持了!」
  「什麼?」眾人還沒來得及吃驚,沃夫的車子就「嘎吱」一聲,停在了卡魯拉城堡外離祭壇不遠的地方,隨後,白錦堂的車子也到了。
  沃夫打開車門,拉著公孫下來,一手拿著槍,指著公孫。
  卡魯拉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挑挑眉,就見兩人身後的白錦堂,臉色那個難看啊。
  沃夫用槍指著公孫,一面回頭看白錦堂,道,「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白錦堂站在原地,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讓兩人跟來了,真是好心辦壞事了。
  沃夫拽著公孫,來到了卡魯拉的面前。眾人終於是看清了沃夫的真正面目,白玉堂眼神冰冷,看展昭,「貓兒,就是這個人。」
  本看見沃夫,也是一皺眉,低下頭。他的手還被拷在圍欄上面,這不是活靶子麼,沃夫不一槍嘣了他才怪呢。
  沃夫盯著卡魯拉,冷笑這一齜牙,「沒想到我還找了個護身符一起來吧?」
  卡魯拉眨眨眼,瞟了一眼一旁的房間,不是說了展昭他們解決的麼,不出來那我可要宰了他了。
  展昭想了想,看了趙爵一眼,推門出去,白玉堂按照原計劃,帶著雙胞胎從另一頭包抄過去,臨走前,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貓兒……」
  展昭對他點點頭,和趙爵一起離去。
  沃夫一看到出來的展昭和趙爵就是一愣,咬了半天牙,道,「果然你們已經有準備了麼……」
  展昭看了看沃夫,搖搖頭,道,「放人吧,你抓著他也沒有意義。」
  「呵……」沃夫經驗非常的豐富,用公孫擋住樓上馬漢的射擊點,冷笑,「你們以為我會赤手空拳的來?你們活捉不成,就擊斃是不是?」
  說完,他轉臉看一旁的本,「你這個白痴!竟然敢背叛我,現在知道後果了麼?」說完,又看卡魯拉,「我的要求很簡單,殺了這個背叛我的人,然後咱倆公平決鬥!」
  卡魯拉微微一笑,突然抬手,對著本就是一槍……
  「呯」的一聲,本睜大了眼睛看著卡魯拉,隨即應聲倒地。
  「你……」沃夫本來是打算親自殺了本的,沒想到被卡魯拉先得了手,睜大了眼睛,滿眼的怒意。
  「知道這說明什麼麼?」卡魯拉冷笑,「這說明,我就是比你強。」
  沃夫眯起了眼睛,道,「那是你命好。」說著,用槍指著公孫,看樓上的馬漢,「狙擊手把槍扔下來,不然我就打死他!」
  馬漢皺眉,就聽耳機裡白玉堂說,「照做。」
  馬漢將手裡的槍扔了下去,舉起雙手對沃夫示意他沒有槍了。隨後退到了裡面。一直趴在旁邊看的趙虎將手裡的另一隻狙擊步槍遞給他,「小馬哥,看來只有一次機會了。」
  馬漢接過槍,並不瞄準,而是靜待時機。
  「要決鬥你就出來。」卡魯拉有些不耐煩地盯著沃夫,「幹嘛找個人質那麼低級,什麼時候變成縮頭烏龜了,你連人格都墮落了麼?」
  此時,白玉堂和雙胞胎已經繞到了沃夫的身後,藏在了他的車後面。
  趙爵看了看眼前的形式,突然低聲對展昭道,「你看他的眼神,無論如何他都會對公孫開槍的。」
  展昭也皺眉,事情有些不受控制,都怪自己昨晚上去勸公孫……小白肯定也在自責。
  趙爵看見展昭的神色,低笑,「你還會讓私情所左右啊?」
  展昭想了想,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收斂心神對趙爵點了點頭,兩人轉臉看沃夫。白玉堂趁沃夫不注意,輕輕巧巧地躍下了圍欄,跳到了圍牆內的一個露台上,矮著身子,悄悄地靠近過來。
  趙爵突然叫了沃夫一聲,隨後,抬眼和他對視了起來,沃夫微微一皺眉,似乎是有些不適,就聽展昭低聲道,「放開手……」
  沃夫想移開視線,但是雙眼不自覺地就跟趙爵對視,視線像是粘住了一般。
  「放開手……」展昭繼續有技巧地引導,讓沃夫漸漸地失去了對雙手的控制……
   隨後,就聽「咔噠」的一聲,沃夫的手微微一鬆,槍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公孫一把掙脫就往前跑,沃夫也同時醒悟了過來,脫離了和趙爵的對視,伸手剛想去 抓住公孫,突然身後的白玉堂從圍欄後面竄了上來,一把從後摟住沃夫,朝前按到。白玉堂因為衝力,將沃夫按到之後,翻身滾到了前面,於此同時,沃夫趴在地 上,迅速地從袖子裡抽出了刀。他剛剛把刀拔出來,就聽到「噗」的一聲,手腕子上一個血洞,刀落地,樓上的馬漢用趙虎的槍瞄準射擊。
  雙胞胎一擁而上,將沃夫制服,拷上白玉堂遞過來的手銬,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卡魯拉也收起槍,踹了地上還趴著的本一腳,「好了,還要演到什麼時候,我又沒打中你。」
  本動了一下,抬起頭,藏在身下的手,緩緩抬起。
  一旁的白玉堂轉眼就是一驚,剛才卡魯拉落到地上的那支手槍正好落到了本的手邊,就見本臉漢笑意,白玉堂立刻大喊一聲,「貓兒!」向展昭衝過去。
  但此時,本已經舉著槍,對著前方的展昭扣動了扳機……
  在一聲槍響的同時,展昭就覺身旁的趙爵推了自己一把,自己一個趔趄,子彈順著胳膊擦了過去,微微的刺痛。
  本見一槍不中,旁邊的卡魯拉也掏出槍,本突然轉臉,對著白玉堂開了一槍。
  此時場面甚為混亂,眾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救展昭,或者舉槍瞄準卡魯拉,誰也沒有想到本竟然會直接對白玉堂開槍。槍聲響起的同時,白玉堂就感覺身後一隻手狠狠拽了他一把,自己失去平衡讓開,卻清楚地看見子彈打中了拽自己的白錦堂。
  隨後,是連聲的槍響,樓上的馬漢和拔出了搶來的卡魯拉,連發將本射殺。
  「哥!」白玉堂趕緊沖上去扶起白錦堂,想看看他傷那裡了,他剛才看見子彈飛進去了,公孫也喊了一聲「錦堂」,直衝了過來,和白玉堂一起查看白錦堂,找哪裡在流血。
  白錦堂臉上卻並沒有多少痛苦的神色,只是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心口,輕輕地一拔,拔出了一顆子彈來。
  圍過來的眾人都傻眼了。
  公孫一把扯開白錦堂的西裝,就見裡頭有一件防彈背心……
  白錦堂笑了笑,看了看人群外一臉輕鬆的展昭,道,「今早小昭硬逼我穿上的,說玉堂有不好的預感,不穿他不心安。」
  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到一旁,白玉堂坐在地上抬頭看展昭,兩人對視一笑。
  將沃夫押上了警車,眾人準備離去,展昭卻在原地轉圈。
  「貓兒,怎麼了?」白玉堂看著展昭胳膊上的擦傷,「我帶你去醫院。」
  展昭卻邊找邊問,「趙爵呢?」
  其他人也是一愣,四周都不見趙爵的身影。
  白玉堂盯著展昭手臂上的傷口看了良久,問,「趙爵會不會,也是因為有不好的預感……才主動來幫忙的呢?」
  展昭微微一愣,低聲道,「目的就是剛才拉我那一下麼?」
  「別想了。」白玉堂拉他進車裡,「不管怎樣,今天我們這仗打得挺刺激,對吧?」
  山腳下,趙爵站在盤山公路的路口,仰臉看著空中一塊塊的雲彩,一輛車子緩緩停在了他的面前。
  趙爵瞄了車子一眼,繼續抬頭看雲彩。
  車門打開,裡面的人看趙爵,冷冷道,「玩夠了?」
  趙爵看看他,不說話。
  「上車。」不容違抗的語氣。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趙爵上了車,關上車門。
  車裡的人盯著趙爵看了一會兒,「很累?」
  趙爵將腿縮起來放到座位上面,側身倒下,靠在那人的腿上,自言自語,「連續用瞳術太久了。」
  那人輕輕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孩子們沒事吧?」
  「嗯。」趙爵輕輕地哼哼了一聲,沉沉睡去。
  車子緩緩開走。
  隨後的幾天,S市警局在包局的親自指揮下,將沃夫安插在警局內部以及警校的所有人員都揪了出來,國際刑警這一方也是徹底地清除了沃夫的侵蝕。這一仗打得漂亮。不過SCI的人還來不及享受破案的喜悅就有另外一個艱巨的任務等著他們了,轉戰丹麥,參加白錦堂和公孫的婚禮。
  只是……婚禮前一天,公孫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眾人怎麼勸都不行,白錦堂急得就想踹門,展昭摸了摸下巴看白玉堂:「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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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1 :
冒險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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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這段番外~~

番外 婚禮進行時(公孫&大白)

  為了籌備跟公孫的婚禮,白錦堂早就在哥本哈根找好了教堂,還在那附近買了幢小別墅,好以後每年都跟公孫過來住上幾天。
  這一大幫都是年輕人,自然不懂什麼規矩之類的,而且兩個男人結婚,眾人誰知道怎麼結啊,不過伴郎就有兩個,白錦堂那頭自然是弟弟白玉堂,而公孫那頭就是展昭了。並沒有家人的祝福,白錦堂反正是沒跟家裡說一聲,公孫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親友。
  SCI的眾人都忙成一團,雙胞胎跑前跑後的張羅,從訂蛋糕,佈置別樣的新房,到訂餐,訂蜜月旅行的機票,全部包辦,辦事能力堪稱一流,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天的婚禮了。
  另外,這次SCI幫忙消滅了沃夫,給倫納德和卡魯拉都幫了很大的忙,花菜尤金前幾天特意趕到了哥本哈根,給白錦堂空運來了一萬朵紅玫瑰,鋪滿了整間新房,算是倫納德和他合送的賀禮。卡魯拉更逗,讓人送了幾桶酒來……
  這些禮物都深得白錦堂之心。
  眾人考慮的都不一樣,其他人都忙著買禮物,想送些有紀念意義東西送給兩人,唯獨公孫,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好緊張呀。
  見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公孫就莫名的心慌,眼看著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了,公孫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坐立不安。想想自己都單身那麼多年了,一直都自由自在的,要是結婚了……不就是兩個人一起過了?雖然現在也是兩個人一起過,不過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公孫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另外,他們兩個平時都很忙,戀愛還好,結了婚會不會恨怪?會不會離婚?公孫腦子裡一團亂,深呼吸……
  白錦堂白天要忙生意和籌備婚禮,進進出出碰見了,想抓住公孫親,公孫竟然會尷尬,掙脫了逃也似的,滿臉的心事重重,弄得白錦堂莫名其妙。
  展昭敏銳地感覺到公孫很緊張,就拽住白玉堂,「小白,公孫得了婚前恐懼症。」
  白玉堂挑眉,「怎麼可能,又不是女人。」
  「這跟男人女人沒關係。」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一般單身太久的人說到要結婚,就很容易得婚前恐懼症。」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他不會逃婚吧?」
  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是說出了口之後,兩人都皺眉,對視了一眼——不會吧?!
  晚上十二點,白玉堂和展昭洗完澡準備睡下,就聽到隔壁傳來白錦堂敲門的聲音,「策,開門啊,你在裡面幹嘛?」
  白玉堂和展昭聽到聲音後出門,就見白錦堂正皺著眉頭焦急地敲著臥室的房門,「策!」
  隔壁白馳和趙禎他們,還有SCI的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好奇地看著。
  「怎麼了?」白玉堂不解地問。
  「策把門鎖上了,叫他也不開們,一整天都怪怪的。」白錦堂有些焦急,就聽裡頭公孫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今晚分房睡。」
  「為什麼?」白錦堂不解。
  「總之分房睡。」公孫道,「我要冷靜想一想。」
  「冷靜,應該興奮還差不多吧?明天就結婚了還要想什麼?」白錦堂著急,回頭看展昭,「他怎麼回事啊?」
  展昭摸摸下巴,「我就說公孫是婚前恐懼症麼。」
  「什麼症?」白錦堂皺眉,不解地看展昭。
  「婚前恐懼症啊。」展昭點點頭,道,「引起這個症狀原因很多啊,可能是因為擔心結婚後生活會跟婚前不一樣,也可能是因為壓力,或者比較悲觀……反正就是很焦慮。」
  白馳眨眨眼,問,「哦,是不是跟《落跑新娘》裡頭茱莉亞演的那個心裡陰影的新娘一樣啊,到了結婚的時候就會逃跑……」話沒說完,就被趙禎一把摀住了嘴,眾人轉臉,只見白錦堂臉色不善,咬牙,「想跑?!」
  白錦堂抬腳就想踹門,被白玉堂一把拉住,「等等啊大哥,不能來硬的!」
  白錦堂無奈,「那怎麼辦啊?」
  「陽台好像是通的。」趙禎出言提醒。
  白錦堂想了想,轉身進了隔壁白玉堂他們的房間,打開落地窗,一看,驚得他差點叫出聲來。就見公孫把被單都系到了一起,掛出陽台,正拽著被單往下爬呢,真要逃跑?他們的房間在二樓,雖然不高,但還是看得白錦堂心驚肉跳的。
  也不敢叫他,怕叫了一聲後公孫掉下去,白錦堂乾脆脫了外套,飛身從二樓的陽台上跳了下去,落到草坪上後,趕緊跑到公孫的下面,喊,「策,你在幹嗎?!」
  公孫一愣,低頭一看白錦堂在下面,就想往上爬,一個沒留神,手一鬆,摔了下來。
  「啊!」展昭等追到陽台上都嚇了一跳,幸好白錦堂先下去了,抬手一把將公孫穩穩接住。
  樓上眾人長出了一口氣,還真讓白馳說著了,公孫真的想逃跑。
  白錦堂接住公孫之後,就見懷裡公孫一臉緊張,無奈地搖搖頭,將人拉進房間裡,公孫不肯進,被白錦堂塞了進去,關門。
  門口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找杯子,趴在門口聽。
  「你不想跟我結婚?」白錦堂把公孫放到床上,問。
  「不是。」公孫搖搖頭。
  「那幹嘛要逃。」白錦堂不解。
  「不知道,心慌。」公孫小聲嘀咕。
  「心慌什麼?」白錦堂追問。
  「你不緊張麼?」公孫反問白錦堂。
  「緊張什麼?」白錦堂莫民奇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公孫聽後一愣,感覺不那麼緊張了,好像比剛才好了那麼一點點。
  「你究竟在怕什麼?」白錦堂坐到公孫身邊。
  「結婚後就要生活在一起了。」公孫道,「然後要相互負責。」
  白錦堂越聽越不明白,「那又怎麼樣?我們之前就住在一起啊,我就是想對你負責才跟你結婚啊。」
  公孫眨眨眼,感覺又好了那麼一點點,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白錦堂點點頭,「那又怎樣?反正咱倆早晚一個墳。」
  門口雙胞胎鼓掌,「哇……大哥好有文采!」
  旁邊眾人豎食指,「噓……」
  公孫感覺又好了很多,老實道,「沒結婚的時候倒也沒什麼,但要是結婚了,然後有哪一天又離婚了,然後又回覆到單身的狀態……會不會適應不了?」
  門口白玉堂眨眨眼,看展昭,「他真的是婚前恐懼症啊。」
  展昭挑眉,可不是。
  「這個時候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的?」趙禎問展昭。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主要還是因為不安,公孫長年獨自生活,對單身生活很有把握能力,但對於兩人共同的生活卻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這樣緊張。也是大哥平時不善於表達,才會讓他沒安全感的。」展昭道,「只要大哥說一晚上我愛你就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轉臉看展昭,隨後一起搖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那個場景太可怕了!」
  展昭聳聳肩,眾人舉杯子繼續聽。
  白錦堂聽公孫說完,想了想,問,「你是不是擔心我是一時興起才跟你結婚的?」
  公孫看白錦堂,小聲說,「仔細想想,你平時除了那啥還是那啥……」
  白錦堂挑眉,「什麼那啥那啥的。」
  公孫翻身躺下,蓋被子,心說算了,好像也沒那麼緊張了,明天再說吧。
  白錦堂也鑽進被子裡,抓住公孫的手,說,「那我說一晚上我愛你給你聽?」
  「哐啷……」就聽門口一片杯子碎裂之聲……眾人紛紛喊著「天哪!」,就各自飛奔回房了。
  白錦堂只說了第二聲「我愛你」,就被公孫一把摀住嘴。公孫哭笑不得,「怎麼感覺像是在說我要殺了你一樣恐怖?你平常就用這種語氣說這句話的?!」
  白錦堂也被折騰得沒轍了,「那還能怎麼樣?我這輩子就跟你說過這句話。」
  公孫又愣了一會兒,覺得緊張情緒似乎消失了,蓋被,蒙頭大睡。
  白錦堂見他睡了,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那,明天還結婚麼?」
  「嗯。」公孫點點頭,「結。」
  「你不會半夜跑了吧?」白錦堂接著問。
  公孫伸手過去,被白錦堂抓住,往他胸口蹭了蹭,躺好,低聲說,「不跑了。」
  當晚,輪到白錦堂睡不著了,到了凌晨三點多,公孫突然被白錦堂搖醒了。
  「幹嘛?」公孫睡眼迷離地看他,這幾天他一直焦慮,好不容易睡著了。
  「策,你好像也沒對我說過。」白錦堂認真地說。
  公孫愣了一會兒,剛張嘴,卻一把被白錦堂摀住,道,「算了,你結婚那天跟我說吧,我怕你現在說了我忍不住。」說完,蒙頭大睡,公孫剛才的表情,白錦堂看得清清楚楚,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於是,兩人到了凌晨才開始安心地入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門口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砸門聲,白玉堂在外面喊,「大哥,你們怎麼還不起來?要遲到啦!」
  結婚的儀式很簡單,進了教堂,白錦堂無視那個準備問話的牧師,伸手拿了戒指就給公孫戴,公孫也拿了戒指給白錦堂戴,那個被遺忘的牧師想提醒一下兩人先等等,卻聽白錦堂問公孫,「你願意跟我結婚的吧?」
  公孫點點頭,「嗯,願意的,你呢?」
  「我當然也願意。」
  說完,親。
  公孫又問,「不會離婚的吧?」
  白錦堂一皺眉,「你敢?!你敢說離婚我就殺了雙胞胎。」
  一旁的雙胞胎倒吸一口冷氣,公孫覺得還挺滿意的,點頭,「那就這樣吧,然後呢?」
  「然後……」白錦堂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後怎樣?」
  眾人面面相覷,隨後伸手指指外面停著的禮車,「去新房……」
  白錦堂一聽就來了興致,拉起公孫往外跑,其他人趕緊跟上。
  片刻之後,教堂裡靜悄悄地就只剩下了呆愣在那裡的牧師,看看時間,整個婚禮只五分鐘…

  白錦堂拉著公孫衝回了別墅,新房在三樓,是雙胞胎精心佈置的,推開門,先看見的就是滿地的紅玫瑰。
  白錦堂覺得非常滿意,關門。
  「等一下。」公孫拉住他,白錦堂不滿,抬頭看公孫,「怎麼了?你想反悔?儀式已經結束了!」
  「你昨晚,不是讓我今天說的麼。」公孫仰臉看看白錦堂,低聲道,「我愛你。」
  白錦堂震愣……

  第二天傍晚,公孫終於是醒了過來,看看旁邊的白錦堂,倒頭繼續睡。
  白錦堂看了看他,笑,「還緊不緊張了?」
  公孫笑了笑,趴在枕頭上,用手支著下巴想了想,「嗯,好像還有一種叫婚後憂鬱症……」
  白錦堂撲上去親他,低聲道,「放心,你沒有機會憂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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