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OX

文案：
故事發生在2020年，葉重華被從天而降的不明物體砸中，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智慧系統，掌握著來自一千年後的幾百款超級軟體，卻脫離了自己的身體，只能暫時依附於網路大神寫手項秦的電腦之中。
作為新一代人工智慧系統，他賣得了萌，裝得了逼，做得好動畫，開發得出遊戲，偶爾心血來潮，還能提高提高國家的科技水準。
葉重華：“只要能讓我回歸身體，做什麼我都願意！”
項秦：“那就以身相許吧。”
CP：項秦X葉重華，本文半架空，輕鬆無虐，結局HE，純屬YY，考據黨慎入。


☆、變成智慧系統

　　葉重華覺得自己最近很倒楣，工作不順被扣了工資不說，請個假去考駕照結果沒過，連全勤獎也泡湯了。以前還能在天網的小說版塊賺點零花錢，但這次新坑的成績不理想，甚至沒達到入V條件。
　　
　　再加上家裡最近總是張羅著給他相親，可偏偏他是天生的Gay，對父母隱瞞性向的他始終沒有出櫃的勇氣，只好一直拖著。於是發現不對的二老隱晦地問他是不是有某方面疾病，千萬不要諱疾忌醫，非拉他去大醫院檢查，簡直令人哭笑不得。
　　
　　各方的壓力讓葉重華提不起精神，今天他一出門就眼皮直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兩眼一起跳又是怎麼回事？還沒等他想清楚，有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準確地砸中他的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葉重華恢復意識，四周一片漆黑，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仿佛靈魂掙脫了束縛，只剩下前所未有的輕鬆。慢慢地，黑暗中出現一個個閃爍的小光點，似乎受到他的吸引，朝他聚攏而來，融入他的靈魂。他好像得到了很多東西，又好像它們本來就屬於自己，一點一點地填滿空虛的精神世界……
　　
　　【滴——已連接語音設備，開啟聲音識別系統，開啟人工智慧系統，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為您服務，請選擇性別。】
　　
　　什麼聲音……吵死了！葉重華自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驚醒，眼前突然一亮，正對上一張男人的臉。男人長相英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為硬朗的臉部線條增添了些許柔和，即使隔著鏡片，依然掩不住眼底的深沉，他的坐姿有些隨意，卻仍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讓葉重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上司，不禁有些犯怵。
　　
　　男人的聲音不溫不火：“人工智慧？有點意思……選擇女性。”
　　
　　葉重華本能地認為對方說的是自己，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我是男的！”
　　
　　【滴——警告！警告！出現未知錯誤！出現未知錯誤！啟動應急方案，系統即將重啟，請稍後。】
　　
　　葉重華眼前一黑，聲音和影像通通離自己遠去，他再次回歸那個虛無縹緲的空間，周圍所剩無幾的光點瘋狂地湧向他，一瞬間，他的記憶裡出現了無數繁雜的資訊，差點衝垮他的神智。但很快，這些資訊開始自動梳理歸類，一層又一層地疊加排列，到最後全部安分下來，等待查閱。
　　
　　葉重華總算弄明白自己的處境——他變成了一個人工智慧系統！
　　
　　原來，之前砸中他的是來自未來的包裹，裡面裝著高科技產品“超級軟體輔助系統”。地球曆3030年，由於各類應用軟體的多元化、複雜化，大大增加了人們學習的時間和精力，科學家計畫研究一款軟體輔助系統，説明人們提高工作效率。而砸中葉重華的是還未投入使用的測試版，雖然囊括了市面上常用的應用軟體，卻只有一些基礎功能，不過在一千多年前的今天，它已經相當不可思議了。
　　
　　葉重華的意識不知怎麼地就跟這個系統融合到一起。說到底他還是死了麼……按理說原本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各種壓力也隨之煙消雲散，但是死就死吧，這種空有意識沒有身體又算什麼事？他可從沒想過要自殺，他還沒活夠，他還有父母要贍養，他甚至還沒開葷！所以為什麼這麼倒楣的事情要落到自己頭上？！
　　
　　其實他可以通過網路與父母相認，然而且不提父母會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萬一被捅出去，國家肯定要逮住自己做各種研究啊實驗啊……想想就冷汗直冒，要不然還是換個身份重新接觸父母吧……
　　
　　葉重華越想越頭大，父母的事暫放一邊，先考慮自己目前的處境。看過那麼多小說的他對系統這種東西還是有概念的，不過為什麼小說中的主角重生後得到系統從此走上牛B的道路，而自己卻變成系統本身？從此以後他必須依附別人而活，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沒等葉重華鬱悶多久，系統重啟完畢，他又看見了剛才那個男人。為防止對方再次給自己變性，他迅速接管系統的控制權，並且創建了一個Q版的虛擬形象，控制著小小的身軀在這台電腦的桌面上新奇地走來走去，現在電腦的攝像頭是他的眼睛，而音響設備則是他的嘴巴和耳朵。他利用鏡頭捕捉技術來適應自己的視角，使面對的畫面不至於一動不動。
　　
　　葉重華注意到右下角顯示的時間，竟然是4月13日了，離他被砸死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星期，想想他的身體都火化了吧……甩掉內心的惆悵，他重新打起精神繼續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電腦的虛擬世界就像神奇的三維空間，桌面上那些圖示都變成了一個個球體，葉重華摸摸圓滾滾的企鵝圖示，沒有觸覺，他立刻給自己生成觸覺程式，並把企鵝圖示設定成抱枕，直接摟進懷裡不放了。軟軟的很舒服，心情也跟著放鬆很多。
　　
　　“參觀好了嗎？”男人單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盯著電腦螢幕。
　　
　　葉重華這才想起前面有人！一緊張就沒控制好力道，胳膊用力將企鵝生生勒成了8字，“嘰”他仿佛能聽見企鵝在呻.吟，他心虛地鬆開企鵝讓它回到原來的位置，迅速調整臉部表情：“你好，我是超級軟體輔助系統配備的人工智慧——重華，性別男！”最後一句他刻意加上重音。
　　
　　“重生的重，年華的華？”男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聽到重生二字，葉重華心頭突地一跳，男人的眼睛透過鏡片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那目光好像能夠洞穿一切，這讓他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定了定神，葉重華若無其事地道：“是啊，我的名字不錯吧。那你叫什麼？”
　　
　　男人操縱滑鼠打開記事本，輸入了兩個字“項秦”：“這是我的名字。當然，我更希望你稱我為——主人。”
　　
　　主…主人？！代表葉重華的Q版人物額頭上掛出三條黑線，這人小說看多了吧！想當他的主人？窗都沒有更別說門！
　　
　　【滴——警告！警告！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請嚴格遵守《國際法則人工智慧系統補充條例》第一條例：不得違背所有者法律允許下的命令。否則將被抹殺。】冰冷機械的聲音如重錘一般擊中葉重華的神經，這個終極監督程式植入了每個人工智慧系統，一旦做出違反國際法則的行為就會遭到相應的懲罰。
　　
　　“來，叫一聲主人聽聽。”項秦並沒有聽見任何警告，他純粹是想逗逗這個傳說中的人工智慧。
　　
　　“……主…主人。”葉重華憋了半天終於在監督程式的威脅下屈服了。
　　
　　“嗯？我看你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項秦悠閒地倚進身後的靠椅。
　　
　　“呵呵。”葉重華轉身背對他，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你的脾氣還真大。”項秦決定暫時放過他的人工智慧，反正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調.教，“你來自一千年後的地球？那麼你能為我做什麼？”
　　
　　“本系統擁有687種常用應用軟體，只需簡單操作，就能打造專業效果，可以為您節省寶貴的時間精力。本系統尚處於測試階段，部分功能有待完善。如遇到人工智慧系統無法解決的問題請與開發商聯繫。”葉重華的聲音頓了頓，“網路連接錯誤，目前無法與開發商取得聯繫。重新進行系統定位，調整系統時間，2020年4月13日9點31分27秒。是否進行系統掃描？”
　　
　　“是。”
　　
　　“系統掃描中，請稍後。”葉重華面前出現一本與他等高的書，書頁飛速翻動，沒一會兒又合上了，“掃描結束。系統性能極低，無法支援部分軟體運作，是否進行系統優化？”
　　
　　“是。”
　　
　　“系統優化中，請稍後。”一台虛擬電腦跳了出來，無數奇形怪狀的機械手伸向電腦，三下五除二把電腦拆成各種零部件，又三下五除二重新裝了回去。葉重華盡職地彙報：“優化結束。由於電腦配置本身極差，只能提高五倍系統性能，建議重新更換電腦。”以千年後的標準來衡量當然好不起來，“系統安全係數極低，為防止電腦資料被竊取，是否安裝天盾安全防禦軟體？”
　　
　　“是。”
　　
　　“天盾安全防禦軟體安裝成功，即時防護已開啟。”工作暫時完成，葉重華看向電腦前的項秦：“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剛才掃描時他趁機過了一遍裡面的資料，居然沒發現小黃兔、小黃片、小黃書，這台電腦真是難得一見的乾淨。不過也有可能對方保存在其他地方嘛……
　　
　　“說說看都有哪些應用軟體？”
　　
　　“寫作輔助軟體、遊戲製作軟體、視訊短片軟體、特效合成軟體、平面設計軟體、超級管家禦宅軟體、家庭醫生軟體、機器人設計軟體、機甲設計軟體……”葉重華叨叨了半天也沒見項秦說話，難不成對方要他念完全部的687種？他不耐煩地調出系統介面：“你可以自己看！”
　　
　　項秦慢悠悠地開了尊口：“叫主人。”
　　
　　“……主人。”為什麼這人看上去長得人模狗樣的性格卻如此惡劣？！


☆、系統初體驗

　　聽見葉重華不情不願地應聲了，項秦體內的惡劣分子蠢蠢欲動：“來，重華，你把滑鼠的參數修改修改，讓我能通過滑鼠碰觸你。”
　　
　　儘管知道對方沒安好心，葉重華也不得不服從命令。果然，剛修改好參數，一頭毛就被項秦操縱的滑鼠給揉亂了，末了還表揚一句：“真乖。”葉重華實在欲哭無淚，累覺不愛！這人工智慧根本就沒有人權啊！
　　
　　“你不用念了，一邊玩兒去吧。”項秦不再理會他，轉頭開始研究系統介面。
　　
　　系統介面簡潔明瞭，最上方是功能表列，有“檔、視窗、最近使用、説明、搜索”等按鈕，接下來是左大右小兩欄，左邊羅列了所有輔助軟體的名字，按一下它們右邊就會跳出這款軟體的簡介。
　　
　　項秦利用搜索功能找出一款寫作輔助軟體，按兩下打開，跳過大綱進入人設選項，果然發現自己想要的人物形象生成器。他習慣性地點擊“説明”瞭解操作流程，就見Q版的葉重華換上了一身小西裝，握著一把教鞭跳了出來，滿臉得意，似乎在說“看吧，你根本離不開我！”
　　
　　得意歸得意，葉重華還是老老實實地舉起教鞭指向介面上的一個文字框，言簡意賅地介紹：“在這裡你可以輸入描寫人物外貌的段落。或者直接填寫旁邊這一欄的細節，相貌、身材、衣服、裝飾等內容，點進去還有細分。再選擇完畫風後，軟體會結合兩邊的內容生成人物形象。接下來背景的生成也是大同小異。”
　　
　　項秦打開電腦裡的一個TXT檔，從中複製了一段文字，又適當增加一些細節，確認無誤後點擊生成圖像，很快，一位元肩上扛著一把血色大刀、身著染血盔甲、威武英俊的戰士映入眼簾。背景設定為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廢墟，一張人設圖就完成了。由於他選擇了一款最寫實的畫風，整張圖片好似相機拍出來的一樣，幾乎以假亂真！
　　
　　項秦對試驗結果表示滿意，前後不到十分鐘，這樣的效率倒是不錯。那邊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葉重華已經按捺不住好奇地將那個TXT檔變成一本書翻閱——這不正是他最喜歡的小說《蘭特斯大陸》嗎！
　　
　　作者的名字叫秦皇漢武，是位元大神級網路寫手，寫過的題材包羅萬象，偏偏每一部都被奉為經典，並且引發一陣跟風熱潮，是現今網文界當之無愧的王者，曾經有讀者戲稱他為陛下，沒過多久就成了粉絲對他的尊稱。
　　
　　《蘭特斯大陸》講述的是一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因為一場車禍穿越到了這片充滿魔幻元素的大陸，為了儘快融入這個世界，他努力學習魔法、武技，在冒險的過程中又被迫捲入一個個陰謀，粉碎這些陰謀的同時不知不覺走上稱霸之路。剛才項秦生成的人物形象正是主角的人設。
　　
　　這本小說延續了秦皇漢武一貫大氣的寫作風格，尤其是對戰爭場面的描寫，讀之猶如身臨其境。除此之外最為出彩的人物卻不是主角，而是幫助主角統一大陸的好基友、最終成為帝國國師的第一男配——葉重華。
　　
　　沒錯，這個男配的名字和葉重華一模一樣，這也是葉重華為什麼最喜歡這本小說的原因。至於為什麼西方魔幻文中會出現如此中式的名字，這就源于作者小小的固執了，秦皇漢武的文中主角全部是中文名，像這類西方題材裡面出現的人物也都是中英混搭，畢竟是架空小說，作者想怎麼設定都不為過。
　　
　　眼看著項秦要繼續製作這位第一男配的人設，葉重華忍不住開口：“等等等等！能不能讓我來試試？”
　　
　　項秦略帶訝異地掃過他手中虛擬出來的書本：“怎麼，這本書你都看完了？”
　　
　　葉重華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陛下的文我全部看過！”隨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急忙補救，“剛才見你打開這個檔，我就把他寫的小說都搜出來看了一遍。”
　　
　　“你叫他陛下？”項秦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立刻抓住話裡的把柄。
　　
　　“我聯網查了，網上的人都是這麼叫的。”葉重華的反應也很快，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你別忘了我可是人工智慧！”
　　
　　“看樣子你的運算速度倒是不錯。”項秦不置可否。
　　
　　“喂，你到底讓不讓啊？這個角色也叫重華，你看我們多有緣分！”葉重華的臉迅速佔領整個螢幕，一雙大眼睛閃爍著期盼的光芒。見項秦依然無動於衷，為了得到這個人設的製作權，葉重華扭扭捏捏地踹開自己的節操，尊嚴什麼的也顧不上了，聲音百轉千回：“求你了~主人~~”
　　
　　項秦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終於頷首：“隨你。”
　　
　　仿佛擔心對方會反悔似的，葉重華的動作非常迅速，他根本不需要輸入什麼文字，只是念頭一閃，螢幕上瞬間出現了一位身著純白點綴著金色繡線的法師袍、手握兩米多高的權杖、長相俊秀溫文爾雅的青年，或許是潛意識的緣故，那相貌分明就是他自己的翻版！
　　
　　葉重華有些心虛，這樣假公濟私可以麼？轉念又想，再去修改的話一定更引人懷疑。於是短暫的反省過後，他將背景設定在由白玉構建的祭壇之中，腳踏繁複古老的魔法紋路，顯得低調而奢華。
　　
　　這個人物最大的特色就在於那雙黯淡的雙目，他是一位瞎子，而且是為了救主角才瞎掉的，最後在主角的幫助下，經歷過自暴自棄到重新振作的心理歷程，慢慢學會用精神力來探查周圍的物體，終於做到了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並憑藉著千錘百煉的精神力登上神位，在主角創建帝國後成為當之無愧的國師。
　　
　　當初秦皇漢武在這本書剛進展到三分之一的情況下就寫瞎了這位第一男配，並表示他的眼睛絕對無法恢復的時候，曾經引發一片譁然。每一本小說的主角總會有幾個好基友相伴左右，好基友的存在或是為了襯托主角強大，或是為了幫助主角稱霸，犧牲了性命的更是不計其數，然而很少會有作者花費如此多的筆墨去表現主角的好基友是怎樣遭受磨難後得到自己的金手指。
　　
　　而在《蘭特斯大陸》中，不僅這位國師大人的戲份僅次於主角，而且主角與他之間的羈絆甚至超過了女主——這就是真愛啊！眾讀者表示女主應該拿來炮灰，主角不跟國師在一起簡直不科學！
　　
　　欣賞了一遍頂著一張自己的臉的國師大人的英姿，葉重華眉飛色舞地詢問在場唯一的觀眾：“怎麼樣，帥吧！”
　　
　　“嗯。”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項秦挑剔地審視著圖像，長得不夠出色，作為配角倒是湊合。沒有做出評價，他決定後面的人設還是由自己動手。
　　
　　葉重華並不介意對方不再給自己機會大展身手，只要拿到屬於他的角色就夠了，不過情緒高漲的他還是會不斷發表自己的意見，時不時跟項秦展開激烈的討論，結果發現對方對全文的理解比他還要深刻，有什麼分歧他通常也是被說服的一方。
　　
　　“項秦，我覺得你可以去幫陛下續寫小說了！”幾個重要角色的人設全部做好後，葉重華由衷地感歎。
　　
　　“你叫我什麼？”項秦眉梢一挑。
　　
　　“……主人。”為什麼他還記得這茬！
　　
　　“乖。”項秦看了眼時間，“你自己先玩著，我去吃個午飯。”
　　
　　項秦離開後，葉重華又開始探索屬於自己的新世界，他在顯示幕右下角安置了一組沙發，逮住自己最喜歡的企鵝圖示當作抱枕摟進懷裡。想了想總不能睡桌面吧？雖說身為人工智慧系統不會感覺累來著，但是做了那麼多年人類，還是習慣休息。於是又到D盤建了個資料夾，將裡面的空間佈置成臥室。
　　
　　自作主張地換了張滿是星星和雲層的桌面，葉重華抱著企鵝坐在雲朵上飄來飄去。無所事事的時候整個空間就顯得冷清了起來，毫無人氣。他不由皺皺眉，點了點手中軟軟的企鵝，編入初級智慧程式，將它設定為自己的助手，接著，懷中的企鵝眨巴眨巴黑色的小眼睛，晃晃腦袋，沖著他“嘰”了一聲。
　　
　　好萌！葉重華幸福地蹭了蹭企鵝毛茸茸的身體，隨手又將迅雷的圖示變成一群藍色的飛鳥，讓它們在星空中自由飛翔。總算熱鬧起來了。
　　
　　葉重華透過顯示幕觀察電腦所處的房間，目所能及的地方並沒有過多的裝飾，幾步遠放著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面能並排躺下五六個人，主色調是咖啡色，給人一種沉穩厚重感。都說一張床就能突顯出房主的個性、品味以及身份，很顯然，項秦就是個高富帥。
　　
　　戀戀不捨地望著那張大床，真想在上面打幾個滾。可惜他已經不是人類了……葉重華瞬間出現在剛剛佈置好的臥室內，一下子陷進屬於自己的床上，樂觀地想，反正虛擬出來的感覺也和現實沒什麼區別。
　　
　　把臉埋進枕頭裡，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寂靜蔓延……


☆、主人是大神

　　向來十分注重飲食健康的項秦通常自己做飯，但今天的午飯他卻泡面了事，僅僅是因為他想儘快回去研究那個來自未來的超級軟體輔助系統，以及個性十足的人工智慧重華。
　　
　　項秦之所以會撿到重華也是意外。他那天下班回家，半路上車子拋錨了，一時興起就決定散步回去。當他路過一條巷子口時沖出一群不知道在爭奪什麼的野狗，野狗群看到他走過來立馬一哄而散，地上卻留下一個髒兮兮的包裹，他鬼使神差地撿起它帶回了家。
　　
　　等他閑下來拆開包裹，裡面是一本厚厚的白皮書，封面上印著“超級軟體輔助系統使用說明書”、“3030年第一版”等字樣，書下壓著一張光碟。白皮書用各種語言介紹了這張光碟的作用，項秦大致掃過一遍，第一感覺是可笑，他不相信這張小小的光碟裡裝有六百多種來自一千年後的軟體，甚至裡面還配備有人工智慧。
　　
　　愚人節剛過去不久，這是惡作劇？但誰家惡作劇如此高端上檔次，居然編寫了一本厚達五百頁、並翻譯成N種國家語言的說明書？於是項秦決定試試這張光碟，正好他那台電腦剛換沒多久，重要的東西還未搬到裡面，即使中毒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光碟啟動，直接跳出一個安裝進度條，速度很快，幾秒鐘就達到百分百，完成的一瞬間，電腦螢幕一黑，但沒等項秦皺眉，又亮了起來，跳出另一個對話方塊：“是否開啟人工智慧系統？”
　　
　　項秦暫時沒有選擇，而是將說明書重新翻到介紹人工智慧的那一頁仔細閱讀，書中特地注明了每個人工智慧都受到《國際法則人工智慧系統補充條例》的約束，說明書的最後有附錄，第一條就是不得違背所有者法律允許下的命令。而每個人工智慧都被植入終極監督程式，一旦違背條例，在警告無效的情況下將遭到抹殺——說白了就是防止人工智慧脫離人類的掌控。
　　
　　片刻後，項秦點擊“是”，自此喚醒了重華。
　　
　　除去最開始選擇性別時的那一點小意外不談，試用過“寫作輔助軟體”，項秦也不得不相信這個包裹的確來自未來，如今的科技水準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效果。現在，他需要好好想想，應該如何充分利用智慧系統得到更多利益。
　　
　　草草吃過午飯，項秦回到電腦前，看到一張嶄新的動態桌面牆紙，緩慢湧動的雲層，以及偶爾閃爍的星星，遠處還有飛鳥的身影。那個Q版小人已經不在桌面上，但他一眼就發現“我的電腦”的圖示不停冒出“ZZZ”的符號。
　　
　　這是……睡著了麼？項秦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並不打算叫醒對方，他決定先將今天做的幾個人設發給編輯過目，結果滑鼠晃了半天也找不到QQ，連開始功能表中也沒有。重華這小子究竟把企鵝折騰到哪裡去了？
　　
　　項秦跟隨“ZZZ”符號進入D盤，看見一個新資料夾，名字就叫“重華的臥室”。他帶著一種詭異的好像在偷窺的心理按兩下資料夾，可惜沒能進去。但沒過幾秒，Q版的葉重華就揉著眼睛拖著圓滾滾的企鵝出現在他面前。
　　
　　“你準備什麼時候把QQ還給我？”項秦用滑鼠點了點葉重華的額頭。
　　
　　“什麼QQ？”葉重華被滑鼠指標化作的手指彈懵了，一時半會有些迷茫，而後順著項秦指向的方位看了眼被捏住翅膀的企鵝，馬上反應過來，“哦，你是說這個……我幫你開！”他彈出QQ登陸框，語氣立刻變得一本正經，“溫馨提示，現有的即時通訊軟體版本過低、功能不全，是否安裝3030版國際通用即時通訊軟體？”
　　
　　“暫時不必。”項秦登陸了QQ，準備將上午做的人設發給編輯。
　　
　　【秦皇漢武：接。（壓縮包）】
　　
　　【狂刀：老大你不碼字爬上來做什麼？……臥槽這是蘭特斯大陸的人設？！你什麼時候找人畫的？多少大洋？？這種寫實的畫風從沒見過……等等，這是畫的吧？別告訴我是真人COS！】
　　
　　【秦皇漢武：人設。畫的。】
　　
　　【狂刀：你自己找的畫手？不會吧，你以前從不管這些！那順便實體書封面你也一併搞定唄？】
　　
　　【秦皇漢武：範本發來。】
　　
　　【狂刀：咦咦咦？今天太陽一定是打西邊出來的！】狂刀沒想到一向做甩手掌櫃的項秦會親自操辦這些繁雜的事務，生怕對方收回剛才的話迅速丟過去封面範本，【對了，上次關於蘭特斯大陸的網遊製作版權，你選哪一家遊戲公司？】
　　
　　【秦皇漢武：不賣。】
　　
　　【狂刀：……之前《縱橫三國》的網遊不是做得挺好的嗎……難不成你想一手包辦？！】
　　
　　【秦皇漢武：做個試驗。除了實體書，蘭特斯的所有版權暫不出售。】
　　
　　【狂刀：什麼試驗？您老倒是行行好給小的一個明白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秦皇漢武：封面做好會發給你。下了。】
　　
　　項秦剛關上QQ，葉重華的臉再次佔據整個螢幕，原本已經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加誇張了：“陛……陛下？！你是秦皇漢武？！”
　　
　　對方激動的反應讓項秦有些不解，他眯起眼：“我是你的主人。”
　　
　　這下子仿佛給葉重華潑了一盆冷水，他差點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他迅速恢復原來的形象，故作鎮定地乾咳兩聲：“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挺有才的……”媽蛋！這可是陛下啊！活著的陛下！嗷嗷求抱大腿！！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陛下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他們還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話說回來，這可是陛下的電腦！他可以提前看存稿啊喂！念頭剛起，超強的運算速度竟然直接將葉重華想要的資料過濾了一遍——電腦裡所有的小說就是這麼一眨眼的時間全部塞進了他的腦袋，死死刻在記憶中想忘都忘不掉。有沒有搞錯！他是想慢慢閱讀仔細品味，而不是這樣囫圇吞棗，內容是全部知道了，卻完全沒有閱讀的快感了……
　　
　　“怎麼？”望著原本還紅光滿面的葉重華忽然垮下一張小臉，項秦莫名其妙地問。
　　
　　嗷嗷陛下在關心我！葉重華頓時原地滿血復活，雙眼亮晶晶地與項秦對視，片刻後他舉起企鵝擋住自己的臉，不行，臉紅了！自從知道自己的主人就是大神，心中所有的鬱結刹那煙消雲散，原本項秦那張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臉一下子光芒四射，令人無法直視。
　　
　　被當作擋箭牌的企鵝抬起兩隻小翅膀抱住腦袋，黑黝黝的小眼睛呆呆地瞪著項秦，頭頂冒出一個具象化的大問號：“嘰？”項秦忍俊不禁，操縱滑鼠戳戳企鵝圓滾滾的肚皮。企鵝用翅膀撓了撓被戳的地方：“嘰？嘰嘰？”大大小小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
　　
　　項秦的注意力徹底轉移到企鵝身上：“這小東西也是人工智慧？”
　　
　　“它擁有低級智慧，是我的助手，可以處理一些簡單的命令。”葉重華好不容易穩定心神，重新將企鵝摟進懷裡，“以後你只要喊一聲它就會出現。”他招招手，一隻藍色的飛鳥由遠及近，發出清脆的鳴叫，落在他的頭頂上，“這是迅雷。要我說，你這裡的辦公軟體版本都太落後了，要不要我幫你升級一下？”葉重華一臉嫌棄地提議。
　　
　　項秦思考半晌：“這樣，你先升級下載軟體、播放軟體、圖片查看軟體這三種，其他的暫時別動。”
　　
　　“OK。”三秒不到葉重華就已經處理完這些命令，“升級完畢。”他挺喜歡那群小鳥的，保留了迅雷的圖示。新的圖片查看軟體是一個長著長睫毛的大眼睛，還會時不時眨巴一下。而新的播放軟體則是一隻金燦燦的小狐狸，被葉重華賦予低級智能後，就懶洋洋地窩進沙發裡團成球。
　　
　　“你準備把我的電腦變成動物世界？”項秦的語氣聽不出好惡。
　　
　　“哪裡，這不是正好圖示長這個樣子麼……”葉重華縮了縮脖子，拙劣地轉移話題，“你現在要做《蘭特斯大陸》的封面嗎？”他狗腿地打開一個影像處理軟體，並導入了剛才收到的封面範本。
　　
　　項秦若有所思地睨了他一眼，沒有再追究下去，轉而投入封面的製作。
　　
　　《蘭特斯大陸》全文印成實體書大概需要七本。項秦捨棄了人物元素，直接選取文中的幾個具有標誌性的場景為背景，以書名為主設計封面。順便還做了幾張插圖、海報，在晚飯之前就發給編輯狂刀。
　　
　　【狂刀：老大！我給你跪了！您到底從哪裡找的工作室？這效率也高到離譜了吧！快給我他們的聯繫方式，我一定要跟他們合作！】當然，狂刀絕不會相信這是一下午就做出的成果，他以為對方是用畫好的圖、設計好的字體直接套進範本。不過單就排版的效率而言也足夠驚人了。
　　
　　【秦皇漢武：以後我發給你的東西，製作團隊的署名都用“千年”。】
　　
　　【狂刀：聯繫方式呢！你不能私藏啊！】
　　
　　【秦皇漢武：千年不接私活。】
　　
　　【狂刀：啥意思？意思是除了你的活兒其他單子都是私活？】
　　
　　【秦皇漢武：沒錯。】
　　
　　【狂刀：別開玩笑了！那他們拿什麼養活自己？】
　　
　　項秦下意識地掃過螢幕右下角一臉幸福地窩在沙發上逗弄金色狐狸的葉重華，回給狂刀三個字：【我養的。】


☆、全息投影

　　從人設到封面，葉重華見證了自己最喜歡的小說成形的過程，將來說不準還能做出遊戲、動漫、甚至電影，只要一想到這些全是通過他（管理的軟體）來製作的，而這其中還有一位和自己同名同長相的角色就幸福得不行。
　　
　　這種興奮一直持續到夜幕深沉，項秦打算休息了。“你今天不準備碼字？”看著項秦只在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就從浴室裡走出來，葉重華意猶未盡地問。
　　
　　“今天休息。”
　　
　　項秦走近電腦，少了眼鏡遮擋的雙目透出一絲收斂不住的銳利，葉重華本能地不敢與之對視，他目光下移，就清晰地看見了八塊結實的腹肌，身材真好！眼見著對方俯下.身準備關機，他這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地往前一撲壓住滑鼠指標：“別關別關！你關了我怎麼辦？！”他可不想再進小黑屋。
　　
　　“電腦也要休息。”
　　
　　“不用擔心，有我在主機不會燒壞的！”葉重華忙不迭保證，望著對方無動於衷的俊臉，他福臨心至，“求你了，主人！”
　　
　　項秦滿意地點點頭，抬手熄滅檯燈，轉身走到大床邊掀開薄被躺了進去。
　　
　　陛下居然是裸.睡的！葉重華眼巴巴地盯著項秦厚實的脊背，通過將近一天的相處，他所崇拜的陛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是千千萬萬人類中的一員，需要吃喝拉撒睡，性格有些小惡劣，甚至還會做飯。現在的他算不算和陛下同居了？雖然老天剝奪了他人類的身體，卻賜給他一隻大神。當然，如果能摸得到就更好了……
　　
　　幾分鐘後，項秦翻了個身正對著電腦螢幕睜開眼睛：“你還打算看多久？把螢幕的光暗了，這樣我沒辦法休息。”
　　
　　“臣，遵旨！”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午小睡了一會兒，現在興奮還佔據著大腦，葉重華睡不著，他百無聊賴地熟悉著電腦裡的資料，發現這裡竟然有監控系統，每個房間、走廊、甚至包括浴室都裝有攝像頭（區別只在於有沒有打開），他粗略估算了一下，這棟別墅的地上面積包括花園、游泳池有將近五百平米，地下庫房也有一百多平米，真是有錢人啊！
　　
　　既然項秦不缺錢，葉重華就開始打起小心思了，他當然不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以一個Q版人物形象活在電腦中，他想走出螢幕，而只要提高電腦配置，再改造一下別墅的一些硬體，便能實現別墅範圍內的全息投影。屆時他的虛擬影像就可以出現於別墅的每一個角落，縱然不能碰觸到任何東西，至少也更貼近現實了。
　　
　　想到就做，葉重華上網搜索自己需要的資料。之前他並不瞭解那些專業層面上的東西，現在等同於CPU的大腦被強行塞進了很多知識，對比後才發現如今的科技度與千年後的未來相差甚遠，好在他的要求也不高。
　　
　　別墅的整體防禦能力還得提一提，至少要在遭遇入侵的時候能夠制服入侵者。他這裡正好有一款超級管家禦宅軟體，在未來這是最基礎的防盜必備軟體，就像家家戶戶都有的防盜門一樣。不過放到一千年前的今天，它就顯得格外高端上檔次了。
　　
　　葉重華整個晚上都忙於完善自己的計畫，回過神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項秦習慣早起晨跑，出門一個小時後順手買回了早餐。
　　
　　見對方心情不錯，葉重華開始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際：“主人，換一台配置高點的電腦吧！”他發現項秦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自己偶爾的示弱會讓對方更好說話，再加上他知道項秦就是秦皇漢武，最後一點小糾結也沒了，叫起主人來越發順口。
　　
　　“現在已經很高端了。”項秦說的是實話，他不缺那些個錢，而這台電腦是前不久才組裝的，用的都是高端配置，“難道你還要我買一台伺服器過來？”
　　
　　葉重華眼睛一亮：“如果有伺服器自然更好！”
　　
　　“理由？”
　　
　　“我可以在你的別墅裡實現全息投影，以後不管你走到房間的哪個角落，不需要接觸電腦也能處理事情。”最重要的是，自己就能夠走出電腦，重新回到現實世界（雖然只是虛擬影像），“而且我這裡還有一款名字叫超級管家的軟體，只需要把這棟別墅改造一下，就能夠擁有最完善的管理系統、最堅固的防禦體系，使你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控制房間內的一切家電，是防火防盜的最佳選擇。”為了自己的福利，葉重華不遺餘力地宣傳。
　　
　　“嗯。”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椅子扶手，項秦在思考該不該相信對方，因為一旦按照對方的想法改造別墅，就等於他只要呆在別墅裡，整個人就完全處於重華的掌控之中。但隨即他又嘲笑自己的多疑，明明已經肯定包裹的確來自千年之後，再經過這段時間的試探，確信人工智慧無法違背主人的命令，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最後，腦海中閃過重華那張Q版放大的臉以及閃爍著小星星的眼睛，項秦莞爾一笑，也就同意了：“伺服器是不可能的，再買一台電腦倒是可以。你把需要的配置列一張單子給我。”
　　
　　葉重華立刻屁顛屁顛地呈上聯網對比後的最佳配置：“你有沒有這棟別墅的設計圖紙？我修改修改順便將別墅也改造了吧！”雖然他已經通過監控系統大致瞭解了整棟別墅的格局，不過還需要更詳盡的圖紙。
　　
　　項秦插.入移動硬碟找出圖紙，看著葉重華打了雞血一般迅速完成別墅的改造，然後吩咐他將這兩張單子發到郵箱上，又打電話把任務分配下去，當天下午新電腦就送來了。而對於別墅的改造主要是安裝新的設備，有些設備需要訂做，所以直到三天后整棟別墅才達到葉重華的要求。
　　
　　這三天除了晨跑，項秦都呆在別墅中沒有出門，大部分時間用來碼字，偶爾去健身室鍛煉。葉重華則忙著熟悉各個軟體對現今世界的作用，並非所有軟體都用得上，因為很多軟體的功能會受到科技水準的限制。
　　
　　當別墅改造完畢，當葉重華終於可以走出電腦，他卻意外地躊躇不前，仿佛只要邁出這一步，有什麼東西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項秦在試用虛擬出的螢幕時，葉重華沒有利用全息投影現出身形，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
　　
　　虛擬影像可以跟隨手勢移動，可以在別墅範圍內的所有地方打開關閉，這種狀態下無論打字、流覽網頁、使用軟體等等指令都和實際操作電腦沒有區別。尤其是看電影、視頻之類的影像，需要的話還可以讓人置身於影像之中身臨其境。
　　
　　初步嘗試過新的功能，項秦這才發現那個Q版小人正縮在螢幕的一角悶悶不樂，頭頂籠罩著一片具現化的烏雲，看上去可憐又可笑，真想不到自己的人工智慧那麼情緒化：“在想什麼？”
　　
　　葉重華這才回過神來，抬手揮散烏雲：“沒什麼，你忙你的，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項秦盯著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被自己忽略了，結果什麼都想不起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臥室。
　　
　　房間重新陷入寂靜。葉重華有些焦躁地在電腦桌面上轉了幾圈，他通過監控確定項秦去健身室後，終於咬咬牙決定邁出這一步。
　　
　　電腦前的空氣一陣扭曲，緊接著，一個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的光影逐漸凝實。
　　
　　葉重華愣愣地望著自己熟悉的雙手，不是透明的，就像是真正的肉.體，甚至聯手上的繭子都一模一樣。他下意識地伸手觸摸書桌，然後毫無意外地穿了過去——他碰觸了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無論是電腦、檯燈、椅子、書架，抑或那張他特別想上去滾一滾的大床，都無一例外。
　　
　　他從未像此時此刻這樣清楚地認識到，他已經不是人類。現在的他僅僅是個虛擬影像，而已。
　　
　　當葉重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時，項秦回來了。房門沒有關，項秦一眼就看到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陌生人，有些瘦削的上身套著一件柔和的白襯衫，貼身牛仔褲勾勒出那雙筆直的長腿。儘管對方看上去毫無威懾力，項秦依然不敢放鬆警惕：“你是誰？”
　　
　　聽見熟悉的聲音，葉重華瞬間僵直脊背，緩慢地轉過頭，對上了項秦淩厲的視線。
　　
　　項秦瞳孔微縮，眼前這個人俊秀的五官分明與《蘭特斯大陸》裡國師葉重華的人設一模一樣！不，還有不同，那雙原本應該黯淡無神的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乾淨明亮，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如果國師沒有失明，那他的眼睛一定是那麼漂亮。只是現在，他清晰地讀出了裡面流淌著的沮喪、迷茫、以及驚慌。
　　
　　項秦一步一步走上前，抬手想要觸碰對方的臉頰，手指卻只抓到一團空氣。他猛地縮回手狠狠皺起眉，深吸一口氣，冷靜思考了幾秒，最終，眼底閃過一抹了然：“……重華？”
　　
　　項秦的身高對於葉重華來說很有壓迫感，他後退一步，微微仰頭，即使沒有鏡片的遮擋，他也讀不懂那雙深邃的眼睛究竟寫著什麼情緒，遲疑了一會兒，才低垂著眼瞼喚道：“主人。”


☆、反應

　　“看樣子，你的確很喜歡這個角色。”項秦低聲笑了，原來這就是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所以，你讓我實現別墅範圍內的全息投影就是為了這一刻？但你似乎並不高興。”
　　
　　不高興麼？葉重華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既然變成智慧系統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他再糾結也變不回人類，倒不如放寬心，走一步算一步。而且，誰說自己碰不到實體了？他掃描一遍整個房間的佈局，在特定位置上模擬事物的外形和觸覺，這樣他就不會再穿過物體，他可以靠著桌子、坐上椅子、到床上去打幾個滾，甚至捏一捏近在咫尺的大神。
　　
　　葉重華還真的順應自己的想法伸出食指去戳項秦的腹肌，嘖嘖，跟想像中一樣的手感（本來就是想像出來的）。
　　
　　看到對方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對著自己上下其手，可是項秦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碰觸。全息投影的視覺效果實在太逼真了，那雙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下意識地去抓對方的手腕，結果又一次抓了個空。
　　
　　葉重華收回手偷笑：“我現在高興了！”
　　
　　“你能碰到我？”項秦有些不確定。
　　
　　“其實是虛擬出來的感覺。”葉重華老老實實地解釋，“你就不同了，除非你的意識能夠進入電腦，在虛擬的場景下才會對投影產生觸覺。當然以目前的科技水準來說根本做不到。”
　　
　　“是麼，那還真是可惜。”項秦並沒有多少失落感，只是對不能親自試試某人頭髮的柔軟度感到有些遺憾罷了。儘管葉重華頂著一張和國師一模一樣的臉，但不知是不是穿著的緣故，兩人的氣質不盡相同，後者顯得神秘而尊貴，前者則更像一位鄰家大男孩，讓人不經意間就產生好感。
　　
　　“你不繼續健身了？”瞅了眼時間，項秦才離開不到十分鐘。
　　
　　“嗯。”項秦之所以突然回來就是為了看看葉重華背著自己打算做什麼，不曾想卻是個驚喜，於是他決定不走了，和一個以假亂真的虛擬影像共處一室，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並不討厭。
　　
　　即便知道碰觸不到實體，項秦還是選擇繞過葉重華坐回電腦前，戴上金邊眼鏡準備上網（雖說現在已經可以隨時隨地開啟虛擬螢幕，不過顯然直面電腦會更習慣）。余光瞥見葉重華搬來一張椅子，就這麼乖乖地挨著他坐了下來，離他只有一臂遠，好奇地緊盯他的動作，他的唇角不由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
　　
　　巡視了一圈螢幕，沒看見自己想要的圖示，項秦只好開口：“QQ？”
　　
　　圓滾滾的企鵝從螢幕左側滾了出來，直到撞上右下角的沙發“砰”地一下撞了個四仰八叉，“嘰！”一串小鳥圍著腦袋轉圈圈，眼睛變成了蚊香眼，但還是盡職地打開秦皇漢武的QQ。葉重華好笑地從電腦中撈出企鵝，抱進懷裡摸摸它頭頂上的包。
　　
　　注意力被企鵝吸引了過去，項秦對跳出來的一個對話方塊隨手點了個確定，轉頭虛撫了撫企鵝的腦袋以示安慰：“它還好？”第一次從螢幕走出來，企鵝睜大了眼呆呆地瞪著他，仿佛不認識他似的。
　　
　　“噗，沒事，大不了更傻一點。”葉重華笑著搖頭。
　　
　　“臥槽！老大你金屋藏嬌！”就在這時，音箱中傳來一聲狼吼，嚇得企鵝一頭埋進葉重華懷裡。
　　
　　兩人同時看向螢幕，這才發現竟然和狂刀開著語音視頻。葉重華的表情一僵，條件反射地關閉視頻通話。對方不死心，再次發來邀請，他直接拒絕，並且乾脆遮罩了所有請求。
　　
　　【狂刀：別這樣嘛老大！再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秦皇漢武：說正事。】
　　
　　【狂刀：老大他是誰啊？我怎麼從沒見過？咦，不對，總覺得有點面熟……再讓我看一眼嘛！】
　　
　　【秦皇漢武：三。】
　　
　　【狂刀：哎！該不會是“千年”的人吧！老大，你給我們介紹介紹唄！讓我跟他說說話嘛！】
　　
　　【秦皇漢武：二。】
　　
　　【狂刀：《蘭特斯大陸》的人設已經發到你的個人主頁上，反響還不錯，你可以去看看讀者回復。還有關於遊戲，你是怎麼打算的？正事彙報完畢！求你讓我再看一眼！（可憐）】
　　
　　【秦皇漢武：下了。】
　　
　　不等狂刀做出回應，秦皇漢武的頭像已經暗了。狂刀摸著下巴賊兮兮地盤算著什麼時候去對方家裡偷襲一次，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說起來狂刀和項秦在現實中還是表兄弟的關係，從小到大打的交到足夠讓他瞭解對方骨子裡的冷漠，別看項秦對誰都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一旦你試圖越界，肯定會被凍得掉渣。所以如果沒有足夠的耐心跟實力，你永遠走不進他的世界。真不知道這種性格是怎麼養成的。
　　
　　項秦的朋友很少，更別說是能夠進入別墅的人，一巴掌都數得過來，這些人狂刀都認識，但至今他從未見過有誰能緊挨著坐在項秦身邊，因為項秦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越靠近越有一種不敢直視對方的感覺，尤其是五年前自部隊退役後，這種氣場更加明顯。而且老實說，除了面對家人，還有誰能讓對方露出那樣柔和的表情？剛才他就是被這樣的表情震驚到了，以至於沒能看清那個人的長相。
　　
　　話說前段時間項秦還找人重整了別墅，難道也是為了那個人？真是失算啊！不行！他一定要找個時間溜進項秦的別墅探探底，只要見到那個人，憑自己的口才和機智，他想得到什麼情報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邊，不知道正有人偷偷覬覦自己的葉重華打了個噴嚏，換來項秦莫名的目光：“人工智慧也會感冒？”
　　
　　葉重華皺皺發癢的鼻子：“不會……吧？”他也是第一次變成智慧系統，毫無經驗可言，他看了眼懷裡的企鵝，“可能是毛鑽進鼻子了。”——企鵝表示它躺著也中槍。
　　
　　項秦聞言點了點頭，繼續流覽主頁上讀者對《蘭特斯大陸》人設的評論。
　　
　　【咦？這畫風跟陛下以前的人設不一樣啊。不過好厲害，畫得太逼真了！】
　　
　　【這真的是畫的嗎？我以為是真人COS！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LS你不是一個人！這必須得是真人啊！反正我相信了！不過我從沒聽說過COS圈裡有“千年”這個團隊，是新人嘛？都好帥啊啊啊！（口水）】
　　
　　【不是真人，大圖看還是能看到筆觸的。畫手圈也沒有叫千年的……要麼是新人要麼是馬甲。這種寫實的畫風在中國不多見，歐美倒是有幾個大神，不過應該不可能請到他們……】
　　
　　【誰說不可能？上次那本《聖戰》不是翻譯成英文賣到國外去了嗎？說不定人家看了就成陛下的粉絲了呢？陛下就是這麼威武霸氣！】
　　
　　【千年的LOGO明明是行書毛筆字，這麼中國風你們怎麼聯想到歐美的？再說了，歐美畫風即使寫實也偏粗獷，就國師葉重華的人設而言，如此細膩的風格怎麼會是歐美那些粗漢子能畫出來的？】千年的LOGO是之前項秦叫葉重華設計的。
　　
　　【大家別搞種族歧視嘛。不過國師大人不愧是我的男神！雖然不是最帥的，但那身溫潤又禁.欲的氣質，真想扒.光他的衣服鎖在床.上看他意.亂.情.迷的眼神……老娘的幻.肢都硬了嚶嚶嚶~】
　　
　　【……LS你的節操……不過這畫面感真是……（一臉血）】
　　
　　【大家不要隨便YY主角的男人啊！】
　　
　　【臥槽，你們這群人將女主置身於何地！】
　　
　　出於某些原因，這篇文的女性讀者偏多，整個評論區沒一會兒就被攻佔了，而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國師這個角色。
　　
　　有著超強的運算速度，葉重華只需幾秒鐘就將上千條評論全部掃了一遍。發現很少有人嫌棄自己的長相，他暗自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不是大帥哥，比起項秦製作的那些人設，這樣的長相可以說毫不起眼，若非有角色本身的魅力加分，會不會泯滅於一眾俊男美女當中還真難說。
　　
　　至於讀者們對國師越來越露.骨的YY，什麼禁.欲系、捆.綁系、黑暗系……各種羞.恥PLAY，饒是他臉皮再厚也無法直視，默默捂臉，等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放下手卻發現項秦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他。“你……你看什麼？”智慧化太高的結果就是，連臉上的熱度都清晰地模擬了出來，葉重華唰地一下跳離對方身邊。
　　
　　“扒.光衣服用鐵鍊鎖在床.上？”項秦推推眼鏡，語氣一本正經。葉重華整個人都石化了，一旦項秦下了命令，有終極監督程式的存在他根本無力反抗。好在項秦似乎並不打算為難他，只是拍拍身旁的虛擬椅子：“坐過來吧，我逗你的。”
　　
　　葉重華戒備地盯著對方幾秒，直到項秦不耐煩地挑起眉：“再不過來我可不保證不會做出什麼。”他這才訕訕地挪回去，默默將企鵝塞到兩人中間。
　　
　　項秦關掉網頁，好笑地睨了企鵝一眼，再看看葉重華，感覺他就像只炸毛的企鵝：“我要把《蘭特斯大陸》做成遊戲，需要什麼軟體？”


☆、遊戲製作

　　葉重華精神一震，迅速進入工作模式，電腦螢幕上直接跳出遊戲製作軟體的介面：“開啟遊戲製作軟體，導入《蘭特斯大陸》文檔，導入主要人設圖片，導入主要場景圖片，系統將根據文檔生成遊戲，請稍後。……資料不全，是否聯網進行資料完善？”
　　
　　“是。”
　　
　　“遊戲生成過程中，您可以隨時以文字形式或口述形式補充、修改相關遊戲要素。”
　　
　　項秦一邊思考一邊敘述自己的想法，然後由葉重華直接對遊戲進行調整。因為兩人坐在一起，倒看不出主人和系統之間的關係，反而更像朋友在互相聊天探討。
　　
　　遊戲共分為三種模式。第一種是主線模式，玩家可以選擇文中的主要角色（除了反派角色）走劇情路線，跟普通的單機遊戲一樣，由劇情引導玩家，學習特定的技能，得到特定的道具，結局和書中一致。但每個角色的背景、能力、情節都有所補充，並增加了一些特色劇情。
　　
　　第二種是穿越模式，玩家自己創造一個角色進入遊戲，或者選擇隨機穿越成小說中原有的角色（主角、反派甚至路人甲炮灰都有可能），既可以跟著小說的主線走，也可以改變角色原本的命運。這種模式的自由度高，由玩家引導劇情，所有的技能和物品都是隨機掉落的，能達成多種不同的結局。
　　
　　第三種是以後才會開放的網遊模式。玩家可以聯網登陸伺服器，在這裡小說的劇情將不復存在，遊戲原本的角色都是NPC，玩家需要重新創建角色，但可以導入穿越模式中除了身份之外的所有資料（例如金錢、裝備、道具等）。
　　
　　網遊模式裡分為三個陣營，以主角為首的聖殿光明陣營，以反派BOSS為首的魔域黑暗陣營，以國師為首的冒險者聯盟中立陣營，選定陣營後不可更改。光明和黑暗陣營是永久對立模式，殺死對立陣營的人可以得到功勳值。
　　
　　中立陣營是為一些生活玩家和不喜歡爭鬥的玩家準備的，角色預設在PK保護的狀態下，可以自行取消保護狀態，但就算參與PK也拿不到功勳值。玩家可以通過做任務或獵殺魔獸得到冒險者聯盟的榮譽值。
　　
　　功勳值與榮譽值的作用相同，達到一定數值將被授予特定的頭銜，用於購買一些具有各自陣營特色的特殊道具、裝備。
　　
　　在第二、三種模式中，能夠與玩家對話的NPC都擁有一定AI，玩家可以選擇普通的選項對話，也可以通過打字與NPC交流，條件允許的話甚至可以跟NPC聊上一整天。遊戲中有NPC隱藏好感度，好感度越高NPC對你的態度越好，到達一定好感度，商品打折、打聽情報、接隱藏任務等自然不在話下。
　　
　　遊戲裡還有其他小設計，例如成就及稱號系統，達到某項成就系統會授予相應的稱號，這些稱號都有屬性加成。還有結婚系統，跟NPC結婚以後對方可以幫你打怪做任務，甚至生孩子，孩子長大了同樣可以幫你打怪做任務（……）。
　　
　　網遊模式開放後，通過做任務，玩家之間可以結成師徒、夫妻、結拜、親戚等關係，就會有組隊經驗、屬性加成以及特色組合技能。
　　
　　項秦仔細研究遊戲要點，葉重華偶爾靈光一閃也會跟著提意見。時間過得很快，又給遊戲增加了一些小細節，等兩人暫時沒有別的想法後，已經過了淩晨兩點，由於穿越模式的信息量比較大，遊戲生成需要一段時間，項秦洗了個澡去睡了，葉重華也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電腦就開著生成遊戲（現在他已經知道即使關機自己也不會被關進小黑屋，上次是因為系統重啟）。
　　
　　第二天早上，遊戲已經製作完畢，生成一個名為“蘭特斯大陸”的EXE安裝檔，大小只有一個G，和一些大型單機遊戲比並不算大。
　　
　　項秦晨跑回來吃過早餐，才準備開始測試遊戲。相比之下葉重華就興奮多了，這可是他製作的第一個遊戲啊！他坐在項秦身邊巴巴地看著對方安裝遊戲。畢竟做了二十多年人類，現在沒必要的話他絕不回電腦。
　　
　　遊戲的開場CG是千年的LOGO——一根無形的毛筆憑空寫下“千年”兩個氣勢恢宏的行書墨字，當最後一筆落下之時，一條中國巨龍衝破雲霧，沿著墨字纏繞盤旋，最終化作一個龍形的墨圈環繞“千年”，定格為“千年”的LOGO，底下是四個大字“千年製作”。
　　
　　緊接著LOGO淡去，在一片仙氣繚繞間，刻滿神秘魔紋的白玉祭壇逐漸清晰，祭壇的正中插著一把血色大刀，平添了些許邪氣。
　　
　　最先出現的是三個模式選項框，滑鼠在上面停留片刻，螢幕底部會有模式簡介。三個模式裡網遊模式是灰色的無法點選，項秦先選擇了主線模式，點擊進入新遊戲，依然是一段CG——
　　
　　最後一縷陽光落下，黑壓壓的浪潮自地平線洶湧而來，那是一群面目猙獰的魔獸，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見盡頭，隨著獸群的推移，一座城池由遠及近，城牆上，九位身著華麗職業套裝、手握各式武器的俊男美女肅穆地凝望遠方，正中的青年舉起手中的血色大刀，霎時，眾人身上湧現出各色能量，沖天而起，融合成了刺目的白光。
　　
　　白光散去，進入角色選擇介面，是那九個角色的身影。這段CG做得實在太逼真了，撲面而來的騰騰殺氣仿佛穿透了螢幕，讓人久久回不過神。
　　
　　項秦退出主線模式，轉頭又進入穿越模式。穿越模式的CG開場是茫茫宇宙中一顆美麗的星球，鏡頭不斷推進，穿過雲霧，波光粼粼的大海映入眼簾，一隻海怪躍出水面一口吞下低空覓食的海鳥。
　　
　　鏡頭沖向陸地，越過連綿的高山，繁茂的森林，廣闊的平原，河流湖泊縱橫其間，小村莊升起嫋嫋炊煙。鏡頭沿著蜿蜒的小路一直奔向寬闊的大道，跟隨一輛馬車駛入城鎮。緊接著螢幕一暗，耳邊響起喧鬧的人聲，畫面由黑暗到模糊，由模糊到清晰，這是街頭鬧市，鏡頭環顧一圈，就像一雙眼睛在觀察四周，螢幕正中出現了一段文字：“我在哪裡？”
　　
　　接著文字淡出，畫面定格，跳出“創建新人物”和“隨機穿越”的選項。項秦點擊“隨機穿越”，運氣不好不壞，穿到了一個配角身上，螢幕左邊是配角一身無屬性布衣形象，右邊則有關於身份的簡介。進入遊戲的第一個任務是熟悉人物身份，跑地圖與相關NPC對話，等這個任務完成就可以正常遊戲了。
　　
　　項秦每種模式都試玩了一個小時，遊戲畫面十分精緻，細節完美，操作簡單，上手很快，對電腦配置的要求也比較低，他十分滿意。除此之外，他還想測試測試NPC的智慧程度，最重要的自然是好感度試驗。
　　
　　首先，項秦選擇用文字對話辱駡NPC，NPC的身份不同，反應也不同，路人會直接走開，店主會把你趕出店鋪並拒絕再跟你交易，守門的侍衛則是將你踢出城不讓你再進入，身份更高一點的甚至會把你抓進監獄。罵完十個人竟然得到了稱號“討厭的人”，該城鎮所有NPC好感度減十。這個稱號還可以升到最高級別，會降低整個大陸NPC的好感度。
　　
　　接著他又讓角色去跟NPC談情說愛，從年齡來看花季少女最容易勾搭，從身份來看你的角色身份越高、等級越高則勾搭成功率越高。談過十次戀愛卻沒有結婚就會得到“風流浪子”稱號。
　　
　　實際上不僅僅是男人和女人談戀愛，遊戲中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可以談戀愛，只不過要玩出這樣的結局很難。當然關於這一點葉重華並沒有告訴項秦，但是如果對方發現這個秘密，他也想好藉口了——千年後的未來同性婚姻早已合法化，所以遊戲會出現這種元素實屬正常！
　　
　　總之關於好感度的試驗結果還是不錯的，項秦決定接下來這段時間每天抽出六小時玩這個遊戲直到通關。根據系統估測，主線模式每個角色的通關需要六十個小時左右，穿越模式如果走劇情就跟主線模式差不多時間，如果改變劇情則通關時間完全掌握在玩家手中，就看你選擇的路線的難易程度了。
　　
　　“怎麼樣？做得還不錯吧！”葉重華擺出一副“都是我的功勞，快來誇我”的表情。
　　
　　“嗯，很好。你將遊戲裡的CG整合一下，做成一段宣傳片，和安裝包一起發給狂刀。”項秦吩咐道，就離開臥室去吃午飯。
　　
　　經過之前那次意外的視頻通話，葉重華對狂刀的印象並不好，做完宣傳片，他直接把任務丟給企鵝，自己則玩遊戲去了。
　　
　　不同於人類需要滑鼠鍵盤操作遊戲，葉重華可以使自己置身於遊戲之中，猶如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美中不足的是，雖然這些NPC有一定智慧，但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也做不到人工智慧的高度，所以人物表情呆板，對話也比較生硬，讓他有些失望，還不如用平常的方式進行遊戲呢，至少不會有違和感。
　　
　　所以在遊戲世界玩了一會兒，葉重華還是回到現實，虛擬出另一台電腦重新開始玩了。


☆、超級管家禦宅軟體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葉重華一直以為項秦是職業寫手，因為他所在的電腦很乾淨，除了小說真是什麼其他專業相關的東西都沒有。結果第二天得知對方要去上班，他還愣了好一會兒。
　　
　　臨走前項秦告訴他今天要在公司工作到晚上八點，而再過一個小時會有鐘點工陳姨來打掃別墅，她有別墅的鑰匙，不用攔著她。
　　
　　項秦沒有說自己是什麼工作，葉重華也沒有問，他想，對方這麼有錢又有時間，不外乎是董事一類的吧，他只需知道對方是秦皇漢武就足夠了，至於其他身份，跟秦皇漢武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
　　
　　項秦走後，整棟別墅就成了葉重華的天下。別墅裡帶電的東西他都可以操控，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他觸碰不到實體，比如就算打開冰箱的門，他也吃不到裡面的東西啊！思來想去，他唯一能娛樂的就剩下遊戲了，也只有玩遊戲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自己還是人類的錯覺。
　　
　　上午九點，正如項秦之前提到過的，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開門進了別墅，門口的監控隱秘地將對方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資料直接上傳系統：【姓名未知，性別女，年齡四十九，身高……體重……身體素質：輕度退行性關節炎。無隨身攜帶危險品。身份：普通訪客（可修改）。危險等級：無危險性。首次來訪，已寫入資料庫。】
　　
　　這是超級管家禦宅軟體的功能，會自動登記第一次進入別墅的人員。以後如果對方再次來訪，就只有在身體素質改變或者危險等級提高的情況下才會提醒，不然便會直接保存來訪紀錄等待房主隨時查閱。
　　
　　這款軟體將訪客的身份分成四個等級：普通訪客（時刻監控，私密空間除外）、貴賓（機密地點監控，不設機密地點則無監控）、家人（無監控）、危險訪客（時刻監控，警報準備，攻擊準備）。危險等級從高到低分別為S（極度危險）、A（高度危險）、B（危險）、C（有一定危險性）、無危險性，是根據訪客隨身攜帶的物品以及身體素質來判定，用的是這個時代的標準。
　　
　　除此之外，超級管家會與另一款名叫“家庭醫生”的軟體配合，通過掃描測試出來者的體溫、脈搏等資料，進而初步判斷來者身體的健康狀況。據說軟體是根據中醫把脈診斷病情的原理來開發的。
　　
　　這裡不得不提到項秦在資料庫中的數值：【姓名項秦，性別男，年齡二十九，身高188CM，體重78KG，身體素質：強壯。身份：房主。危險等級：A，高度危險。】在沒有裝備武器的情況下，危險等級竟然能夠達到A，可見其看似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葉重華隨意瞄了眼中年婦女，這個人長得挺親切的，令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既然項秦能夠給她別墅的鑰匙，並沒有提醒自己不要被她看見，這說明她在某些方面還是值得信任的。葉重華把對方在資料庫中的姓名改成陳姨，注意力重新轉回遊戲上，反正即使出了什麼事超級管家也會第一時間發出警告。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葉重華酣戰正歡的時候，一陣禮貌的敲門聲傳來。由於主臥已經被默認為機密地點，普通訪客即使有鑰匙，在沒有得到邀請的情況下也是不能進入的。門外的陳姨剛才只是習慣性地敲了敲門，發現擰不開門把手就開始找鑰匙準備開門。
　　
　　葉重華在考慮應該離開房間假裝自己不存在，還是請對方進來。不過想到項秦好像沒有避諱對方的打算，他索性不躲了，當然，智慧系統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全息投影如此真實，只要不進行肢體接觸，根本很難發現他不是正常人。
　　
　　揮散虛擬電腦，葉重華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請進。”話音剛落，門自動打開。
　　
　　陳姨嚇了一跳，顯然沒料到房間裡有人，擰著清洗工具一時愣在門外。
　　
　　“你好。”葉重華不動聲色地點頭。
　　
　　“您好，我是項秦先生請來的鐘點工。”最初的小慌亂後，陳姨很快調整過來，心理素質倒是不錯。
　　
　　“陳姨是吧，他提到過你。”葉重華語氣平和，既不顯得熱情也不會過於冷淡，“我姓葉。你繼續你的工作，不必顧忌我。”說著他坐到電腦前，拿起桌上的一本書（虛擬）翻閱。
　　
　　“葉少。”陳姨低眉順眼地喚了一聲，識趣地開始工作。
　　
　　保持著這種高冷狀態假裝看了會兒書，葉重華很快裝不下去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拉著陳姨閒扯，多聊幾句就原形畢露。陳姨倒是個會看眼色的，剛才葉重華端著少爺架子，她就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一旦對方打開了話匣子，她又能把氣氛炒熱起來。葉重華暗歎了一聲，這性子倒是跟他的媽媽很像。
　　
　　其實陳姨每隔三天就會來打掃別墅一次，前一段時間自己之所以沒有遇到她，是因為她家中有事請了長假。陳姨不會去談論與項秦有關的話題，倒是葉重華主動告訴她，以後她可能會經常見到自己。對此陳姨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但她只是聰明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提。
　　
　　別墅中一人一智慧系統相處愉快，公司裡好幾天沒來上班的項秦卻對著堆積如山的檔皺眉。
　　
　　“重華，有什麼能夠快速批閱檔的軟體麼？”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項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在家中，“嘖。”脫下眼鏡捏了捏鼻樑，看樣子得找個時間將公司的電腦也納入重華的系統範圍。
　　
　　繼續處理檔，但一個小時過去，項秦仍然無法集中精神，心神總是被昨天只玩到一半的遊戲佔據，然後很快又開始惦記著重華在做什麼，會不會笨到被陳姨發現他的不同，以後自己是不是應該多找點事情讓他去做，省得他總是仗著全息投影整天有事沒事就在自己面前瞎晃……不過一想到他會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突然又覺得整棟別墅太過空蕩了。
　　
　　原本打算工作到晚上八點，可這還不到午飯時間呢，項秦就收拾東西決定提前下班。
　　
　　項秦出入別墅不需要鑰匙，超級管家會根據他的行動做出相應的判斷，比如他只要走到門口，大門會自動打開。平時他可以用聲音操作所有被納入系統控制的家電。即使身處別墅之外，也可以通過手機遠端操控。
　　
　　回到別墅時，陳姨獨自一人正吃著午飯，看見項秦急忙起身：“項先生回來啦。您要用午餐嗎？”
　　
　　“嗯。”項秦隨意應了一聲，松了松領帶，脫下西裝掛到衣架上，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重華。
　　
　　陳姨看了眼他的臉色：“葉少說他先回家了，下午再過來。”
　　
　　葉少？重華？葉重華？這小子怎麼乾脆把國師的姓也用上了？項秦眯起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身上樓：“午餐做好後送到我的臥室。”
　　
　　“是。”
　　
　　項秦推開臥室的門，就見葉重華拽著企鵝的小翅膀沖自己打招呼：“Hi！不是說晚上才會回來的麼？”
　　
　　“我擔心你嚇跑陳姨。”項秦漫不經心地找了個理由，隨手把帶回來批閱的檔堆到書桌上。
　　
　　“怎麼會！我也是有分寸的好麼！”葉重華先是氣鼓鼓地瞪他，然後又得意洋洋起來，“她根本沒有發現我的身份，還以為我是你的新朋友，來你家做客的。我告訴她以後她會經常看見我，她可驚訝了！”
　　
　　“因為我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我的生活，即便是我的朋友。”項秦的回答顯得別有深意，“我喜歡獨處。”
　　
　　葉重華一愣，這話說的，就差沒有直接開口把自己趕回電腦了。他苦惱地糾結起一張臉，好不容易走出螢幕，能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結果剛解放沒幾天又要被關回去嗎？如果這是項秦所希望的，那他也只能照做，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命令自己不得不聽，也因為他不想讓對方討厭自己。
　　
　　本來變成智慧系統就不是他的意願，而不幸中的萬幸，他的所有者是秦皇漢武，他不僅參與制作了自己最喜歡的小說的衍生品，還能把國師的人設變成自己的樣子，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要是他惹惱了對方，萬一對方丟棄他或者直接交給瘋狂的科學家做各種研究實驗，那他該怎麼辦？
　　
　　權衡之下葉重華只得讓步：“那……我以後少出來一點？”他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項秦，試圖給自己增加一些同情分，懷裡的企鵝也同時改變表情跟著裝起可憐來。
　　
　　面對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淚泡眼，項秦勾起嘴角：“沒必要，你跟他們不一樣。”
　　
　　“咦？為什麼？”準備了很多理由誓要抗爭到底的葉重華，唯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峰迴路轉？
　　
　　“因為，”項秦鄭重其事地回答，“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重華直接炸毛了，舉起手中的企鵝朝對方扔了過去。
　　
　　項秦也不躲，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企鵝穿過他的身體落到床上，彈性不錯還彈了兩彈，最後企鵝滾進床角，呆呆地抱著腦袋“嘰”了一聲。葉重華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消失在他面前。
　　
　　項秦頗為無辜地摸摸鼻子：“似乎逗過頭了？”


☆、項秦的身份

　　“咚咚”“項先生，午餐準備好了。”陳姨的聲音打破一室凝固的空氣。
　　
　　“進來。”
　　
　　陳姨端著午餐走進臥室，不經意間瞄到床角那個圓滾滾的球體，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是……毛絨玩具？早上進來打掃的時候明明還沒有……該不會是項先生買來的吧……一想到這種可能她驀地打了個哆嗦。
　　
　　發現陳姨盯著企鵝猛瞧，似乎誤會了什麼，項秦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那是重華的東西，大概是他剛才回去的時候忘了帶走。”
　　
　　“葉少？”陳姨一下子就猜出他指的是誰，想到那個長相乖巧的青年抱著一團毛絨玩具的樣子，還真是毫無違和感，“那我繼續打掃屋子去了。”陳姨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將午飯放到書桌上就離開臥室。
　　
　　“重華。”項秦坐下來敲了敲電腦螢幕。
　　
　　“幹嘛？”葉重華不情不願地現身，撈起床角的企鵝，他想要繼續冷戰下去，可是又不能不理會對方。而且仔細想想，項秦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是人類，根本沒有立場因為對方說自己不是人就生悶氣。
　　
　　“陳姨叫你葉少。”項秦看了他一眼，拿筷子挑起幾粒白米飯，“你為什麼姓葉？”
　　
　　“我不應該姓葉嗎？”葉重華反問。誰讓國師就叫“葉重華”呢？這就是最好的藉口。
　　
　　誰知項秦理所當然地道：“我是你的主人，你應該跟我姓。”
　　
　　葉重華愕然：“項？項重華？！”
　　
　　項秦晃了晃筷子：“不，就叫‘項小華’吧。”
　　
　　“項你妹！”企鵝第二次穿過項秦的身體。
　　
　　“好了，別鬧（鬧的究竟是誰！）。你這邊有能夠快速批閱檔的軟體麼？”項秦開始以一種令人匪夷所思又不失優雅風度的速度吃飯。
　　
　　進入工作狀態的葉重華還是很認真的，他恭敬地站在項秦身旁，電腦螢幕上跳出一個視窗：“這是一款辦公軟體，能夠自動檢測、修正文檔中的語法、用詞規範等錯誤，並用最簡潔的語言歸納重點將其全部標注出來，最後還可以根據軟體資料庫裡的類似案例提出批閱建議。”
　　
　　“嗯。那些檔你拿去處理一下。”項秦將一疊檔推了過去，繼續埋頭掃蕩午飯。
　　
　　“請稍後。”葉重華微微欠身，從電腦中召喚出圖片查看軟體，一隻巨大的卡通眼睛出現在檔上方，瞳孔中放射出一道錐形光束，籠罩住整疊檔，藍色的光環隨著光柱由上至下一圈接著一圈降落，一分多鐘後光束收了回去，大眼睛閉起來，又憑空消失了。它的作用是將掃描的圖像裡出現的文字全部轉換成文檔。
　　
　　葉重華把這些文檔導入辦公軟體，接下來只要耐心等待檔批閱完畢即可。
　　
　　就這麼不過五分鐘的功夫，陳姨送來的午餐已經被項秦吃了個精光。我的天！這速度也太快了！那可是兩個成年人的飯量啊！葉重華用家庭醫生軟體給他診斷了一下，居然沒有消化不良，這不科學！
　　
　　不同於之前吃飯的速度，項秦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看葉重華的小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好心地開口解惑：“我在部隊待了五年都習慣了。”
　　
　　“那你怎麼不留在部隊？”葉重華好奇地問。以項秦強悍的身體素質而言他要晉升應該很容易。
　　
　　“我父親這邊的項家是軍.人世家，而我的外公秦勝安創建了一個商業帝國，秦家自然從商的居多。我的父母都希望我能繼承他們的衣缽，兩人商量後決定，先讓我進入部隊五年，再為秦氏企業工作五年，最後看看我願意選擇誰。今年是最後一年了。”
　　
　　沒想到秦勝安是項秦的外公！秦勝安這個名字葉重華很熟悉，他是中國最大的門戶網站天網的創始人。天網分為新聞、小說、動漫、遊戲、音樂、視頻、微博、論壇等幾大版塊，其中的小說版塊就是國內流量最高的文學閱讀與寫作平臺，秦皇漢武是網站的簽約作者，葉重華重生前也是在那裡連載小說。
　　
　　葉重華暗暗咋舌，這可是軍.二代加上富二代啊！“那你有決定了嗎？”
　　
　　“你認為我應該選擇什麼？”項秦凝視著他的眼睛。
　　
　　“你問我？”葉重華一愣，他以為項秦是不喜歡約束的人，從對方能夠成為大神級網路寫手就可以看出對方根本不想走別人定好的路。雖說有網站幫忙宣傳，不過他的創意和文筆都是不容置喙的。葉重華猶豫著回答：“應該，什麼都不選。”
　　
　　項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頭開始查看辦公軟體已經整理好的文檔，根據上面的提示快速批閱原件：“重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隨時聯繫到你？”
　　
　　“用手機吧，如果你允許我入駐你的手機，只要你帶著手機就等於帶著我。不過因為現有的手機太落後了，你這樣做就等於給了我手機的控制權，跟這台電腦一樣，裡面的所有東西將對我完全開放，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葉重華嚴肅地講明瞭其中的關鍵。
　　
　　“沒關係，需要怎麼做？”項秦找出手機資料線連接到電腦上。
　　
　　“請稍等。”葉重華消失在他面前。
　　
　　過了半晌，手機自動重啟，緊接著螢幕亮了起來，上方出現一個小型的3D虛擬影像，是葉重華的Q版形象，不同於全息投影的逼真，這個虛擬影像有百分之六七十的透明度，散發著淡淡的螢光，雖然影像的固有色並不明顯，但輪廓還是很清晰的。
　　
　　“現有的手機大部分都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投影，手機的解析度越高，投影就越清晰。”Q版葉重華詳細解說起來，“投影範圍在螢幕邊沿與螢幕呈一百二十度夾角放射狀，離螢幕越遠投影的透明度就越低，一般十公分以內的高度，投影透明度可以維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高於十公分透明度會驟降，投影將於十三公分左右的高度完全消失。”
　　
　　“不錯。”項秦把手機豎起來，虛擬影像也跟著自動調節角度，原本站立在螢幕上的葉重華變成與螢幕平行，“明天我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轉轉，你將我的辦公室按照別墅的標準改造一下，順便把我辦公用的電腦優化優化。”
　　
　　“好的！”看樣子自己又多了個能走動的地方了！葉重華晃晃身子切換回全息投影的狀態，手機螢幕太小，看什麼東西都覺得過大，還是人類的視角比較舒服。
　　
　　“明天需要你的系統光碟嗎？”
　　
　　“不用，到時候你直接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我就能控制電腦了。”
　　
　　第二天，項秦帶著批閱好的檔來到公司，葉重華這才知道原來他是負責天網小說版塊的行政總監，這個職位看上去並不清閒啊，他究竟哪來那麼多時間宅在家裡？平時一定是偷懶了！
　　
　　葉重華一邊腹誹一邊盡職地開始優化電腦，就在這時，門“砰”地一聲被撞開，猶如炮彈一樣的人影沖了進來：“老大！終於逮到你了！”項秦冷靜地側移一步，來者沒能及時調整好方向，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由於這台電腦並非自己的主控電腦，葉重華對系統的優化速度要降低不少，不過既然項秦沒有叫他隱藏起來，他也就光明正大地繼續自己的工作了，還能旁觀一出好戲。
　　
　　“老大！昨天我好不容易盼到你來上班，結果等我開完會來找你你竟然走了！”來人擺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婦表情，讓人直想對著他的臉踹上一腳。一身高檔西裝穿在他身上卻顯得邋裡邋遢的，跟街上四處流竄的小痞子似的。這個聲音葉重華記得很清楚，就是上次死皮賴臉想要跟自己語音視頻的狂刀！
　　
　　項秦悠閒地坐進辦公椅，雙腿交疊，手指敲擊著桌面：“正事。”
　　
　　“老大你是神！不！千年是神！那個遊戲太牛B了！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從進門到現在，狂刀一直處於雞血狀態就沒冷卻下來過，“你不知道遊戲組的人都快瘋了，整天以測試BUG為名在玩遊戲！”
　　
　　“是嗎？”項秦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閱。
　　
　　“哎呦，要不是為了堵住你，我也在玩！”狂刀兩眼放光地迫近，“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千年挖到公司裡來？”
　　
　　“玩遊戲？”項秦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上個月你的業績下降了百分之三點六。”
　　
　　聞言狂刀整張臉都垮了下來，葉重華忍不住噴笑出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笑聲顯得格外清晰。狂刀汗毛都快炸起來了，他神經質地環顧四周，可是身邊除了項秦，根本看不見第三個人：“是誰？！”
　　
　　“怎麼？”項秦淡定地反問。
　　
　　“你沒聽見嗎？剛才有笑聲！”望著對方無動於衷的樣子，狂刀滿腹疑惑，“難道是幻聽？”忽然他余光瞥見項秦電腦螢幕上的Q版葉重華，以及機械手正在組裝電腦的桌面動畫，“這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葉重華忿忿不已，卻什麼都不能做，板著一張臉假裝自己只是個普通的桌面精靈。


☆、見面禮

　　“優化系統。”項秦仿佛讀出了Q版葉重華的糾結，眼中染上笑意，“那是我的桌面精靈。”
　　
　　“呦！長得真可愛！”狂刀目光炯炯地緊盯著葉重華，“去哪裡下載的？我也想要一隻！”
　　
　　——可愛你妹！只你妹夫！葉重華整個人都快黑化了！幸虧在他決定不顧一切地咒駡對方之前，系統正好優化完畢，他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從這台電腦上消失，回別墅發洩怨氣。
　　
　　“咦？不見了！”狂刀大呼小叫起來，握住滑鼠想要重新調出桌面精靈。
　　
　　“滾。”項秦踹了他一腳，“這個月你的業績如果沒有提高百分之十，今年你就別想休假。”
　　
　　“不要啊——！”整層樓都回蕩著狂刀的慘絕人寰的哀嚎。
　　
　　事後葉重華聽說了這件事，幸災樂禍地落井下石：“哼，還給他什麼機會啊？你應該直接取消他的假期！扣光他的獎金！”要不是國際法規定人工智慧不得有盜竊他人財物、入侵他人電腦的行為，他早就自己出手教訓對方了。
　　
　　“放心，他想要達到要求沒那麼容易，先給他一點曙光，累死累活眼看著就要完成了結果還差那麼一點導致最後功虧一簣，這種感覺才是最絕望的。”項秦老神在在地回答，他總有辦法讓對方永遠卡在那個點上。開玩笑，敢打自己的人的主意，真是找死。
　　
　　“好！”這下子葉重華的心情徹底舒暢了，將完成辦公室改造所需的物件列了個清單交給項秦過目。
　　
　　沒過幾天，項秦的辦公室就變成了葉重華可以自由現身的場所。項秦一般只有在陳姨打掃別墅的那天才會去上班，撇開狂刀不算，根本沒人敢硬闖辦公室，所以葉重華不必擔心會有人看見他，當然，看見了也沒什麼，畢竟他的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狂刀的全名叫秦奕誠，是項秦的表弟，秦家現任家主唯一的兒子，為人比較吊兒郎當，平生的志向就是成為天網第一編輯，進而網羅全國所有大神，他父親也不指望他繼承家業，倒是希望他儘快成家，收收心安定下來。對此秦奕誠表示他還沒玩夠呢！他父親只好寄希望于妹妹的兒子項秦能夠幫忙把他調.教好。還別說，秦奕誠就是不敢在項秦面前放肆。
　　
　　但不敢放肆是一回事，厚顏無恥又是另一回事，秦奕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慣用的伎倆就是軟磨硬泡，偏偏還能掌握好一個度，既不會讓項秦真正討厭自己，又可以最大限度地達到目的。所以他是少數能夠進出項秦別墅的人之一，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秦奕誠這一個月被項秦操練得累死累活，結果還是丟了今年的年假，並被扣掉一半的年終獎，他在肉痛的同時更是下定決心要挖出當初坐在項秦身邊的那個人的資料，才對得起自己的犧牲。更何況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一定和神秘的製作團隊“千年”有關。
　　
　　秦奕誠打著如意算盤，特地選擇了一個項秦上班的時間去探訪，正好有陳姨幫他開門，如果那個人不在，他還可以向陳姨打聽消息。
　　
　　葉重華正在項秦的辦公室玩著電腦，就接到了來自超級管家的資訊，別墅出現新訪客。【姓名未知，性別男，年齡二十七，身高……體重……身體素質：健康。無隨身攜帶危險品。身份：普通訪客（可修改）。危險等級：C級（有一定危險性）。首次來訪，已寫入資料庫。】
　　
　　葉重華調出訪客的影像，認出了秦奕誠，此時項秦卻是在開會，沒一兩個小時恐怕結束不了。於是葉重華決定先回去會會這傢伙，說不定能找到機會耍一耍對方。
　　
　　“陳姨，你忙著哪！”秦奕誠毫不吝嗇笑臉，只有打好關係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可惜這位口風緊得很，輕易不談跟房主有關的任何話題，當然，若不是這樣也不會成為這棟別墅長期的鐘點工了。
　　
　　“不算忙、不算忙。”陳姨客氣地回答，“秦少，項先生去公司了，可能要晚上才會回來。”
　　
　　“哎，沒關係，我不是來找老大的，我今天就是閑著無聊過來坐坐，順便陪你嘮嘮嗑。”秦奕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了，捧著陳姨泡的茶左顧右盼，試圖查探第二個人的生活痕跡，但大概是陳姨收拾得太乾淨，他什麼都看不出來，“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我聽說老大又交了新朋友？”
　　
　　“這個我可不清楚，你知道的，我來打掃的時間正好是項先生工作的時間。”陳姨賣力地拖著地，言語間滴水不漏。
　　
　　好吧，還真是什麼都套不出來……秦奕誠聳了聳肩決定上二樓找找線索。
　　
　　剛踏上二樓，他就發現走道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一攤紅色液體，正從項秦臥室的門縫中緩緩流淌而出，嗯？是誰打破了紅酒？秦奕誠一下子興奮了，這不正說明臥室裡有人嗎！他躡手躡腳地靠近觀察房門，卻陡然發現那攤液體比紅酒看上去要鮮豔黏稠許多，反而有些像……血？！
　　
　　秦奕誠蹲下身，近看更像新鮮的血液，他剛想伸手驗證一下，這些鮮紅的液體突然急速收縮，如同密密麻麻的絲線一般沿著米黃色的房門向上攀爬，瞬間整個門面佈滿了毛細血管一樣的血網！仔細看，這些血管還在輕微地顫動。
　　
　　秦奕誠一屁股坐倒在地，震驚地仰頭瞪著那些血絲迅速變黑，腐蝕門板。然而等待他的不是穿透的窟窿，而是一顆扭曲的人頭！一層暗紅色的物質束縛著整張面部，人頭不停掙扎著試圖破開禁錮，表情痛苦，嘴巴奮力開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隨著腐蝕的速度增快，越來越多扭曲的血色人頭擠滿了整張門板，它們搖晃著頭顱，互相糾纏、碰撞，直到其中一顆張大的嘴無意間咬到了旁邊的同類，它毫不猶豫地撕扯下同類的一塊頭骨大口咀嚼，這種行為刺激了其他同類，頓時所有血色人頭開始自相殘.殺，撕咬、吞噬、爭奪，場面一片混亂，秦奕誠的耳邊回蕩著恐怖的慘嚎聲……
　　
　　血色的殘渣飛濺而出，沾上白牆，緊接著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留下一道道鮮紅的印記。落於地面上的血肉滲透了大理石，慢慢地擴散開來，秦奕誠不停往後退，直到後背貼上牆面，詭異的暗紅向他蔓延，宛如一雙魔鬼的手，想要將他拖向地獄。
　　
　　終於，當決出最後一個勝利者，那顆人頭的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直到被門框阻礙，它奮力掙扎，仿佛這是從地獄回歸人間的最後一道關卡。門框不堪重負地哢嚓作響，秦奕誠心驚肉跳手腳冰涼，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來阻止這個怪物，怎料他的身體軟綿綿的，這一刻竟然站不起來！
　　
　　秦奕誠條件反射地掏出身上唯一攜帶的物品——手機砸向巨型人頭。“砰！”出乎意料地，手機被彈開了。人頭突然停止掙扎，那兩個代表眼睛的血洞直勾勾地注視著前方的秦奕誠，越發凝重的氣氛讓秦奕誠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但是人不能不呼吸，就在他憋不住地吐氣的時候，巨型人頭一刹那衝破門框張著血盆大口向他咬來！
　　
　　“啊——！”秦奕誠本能地閉上眼睛雙手抱頭縮成一團。
　　
　　“你在幹什麼？”
　　
　　正當他等待死亡降臨的時候，一個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秦奕誠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面前的門板還是那個門板，沒有什麼鮮血，也沒有什麼人頭。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不會吧？難道剛才是幻覺？因為忙了一個月太累了而導致的幻覺？
　　
　　“秦少你沒事吧？我在客廳聽見你的聲音。”陳姨匆匆趕來，“啊，葉少今天也在別墅？”
　　
　　“陳姨。”葉重華禮貌地點頭。
　　
　　秦奕誠撿起手機扶著牆壁站了起來，他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居然被幻覺嚇成這樣？他怎麼從未發現自己如此膽小？“我沒事，我沒事……”他驚疑不定了片刻，這才看見和陳姨站在一起的葉重華，很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此時的他精神狀態不好，也沒那個心情去興奮了，“你是？”
　　
　　“葉重華。我們見過一面，在視頻上。”葉重華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紹。
　　
　　“哦，是你啊……”秦奕誠還有些恍惚。
　　
　　“進來坐吧。”葉重華走到房門前，假裝去擰門把手。乍看到門板，秦奕誠就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怎麼了？”葉重華問。後者目光閃爍地搖了搖頭。
　　
　　走進項秦的臥室，葉重華拉過一張虛擬椅子坐下，秦奕誠則坐上屬於項秦的那一張。陳姨泡了兩杯茶進來放在書桌上，出去時自覺地帶上門。葉重華沒有動，秦奕誠用略帶顫抖的手捧起一杯慢慢地喝下，熱騰騰的茶水使得身體逐漸暖和起來，整個人也恢復了冷靜。
　　
　　秦奕誠不是傻子，這會兒緩過神來立刻明白事情有些不對勁，剛才他看見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是幻覺！“咚”他把空杯子用力放回桌面：“你到底是誰？”


☆、10•唯一的主人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看樣子也不是白癡嘛。葉重華高深莫測地對上他的視線：“那是一段全息投影的3D動畫。”
　　
　　“什麼？！”全息投影？動畫？？秦奕誠瞪大了眼睛，就見葉重華手掌上翻，一個小骷髏頭飄浮在掌心上方。“這是……”他伸手去摸，卻直穿而過，真的是投影！他恍然大悟：“難道前段時間老大改造別墅就是為了這個？”
　　
　　“你很聰明。”不錯，省得自己解釋了。葉重華很快縮回手，防止他碰到自己。
　　
　　秦奕誠並不覺得對方的舉動有什麼奇怪，畢竟就算知道有全息投影的存在，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葉重華同樣只是個虛擬影像。他上下打量著葉重華，這張臉他肯定在哪見過，還有這個名字，在哪聽過呢……他用力想了幾秒，忽然靈光一閃：“等等！你是葉重華？你是《蘭特斯大陸》裡面的國師葉重華？！”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人設，”葉重華不露痕跡地偏側身體，萬一對方撲上來的時候才能立刻躲開，“的確是我的樣子。”
　　
　　“我知道了！你就是‘千年’的人吧！”秦奕誠激動地搓著雙手，似乎想要給他一個擁抱，又不敢付諸行動。
　　
　　“事實上，項秦現在也屬於‘千年’的一員。”這是葉重華跟項秦事先商量好的，畢竟葉重華如果打算長期待在他身邊就需要一個身份，但與此同時千年又必須保持絕對的神秘。在外人看來，項秦為什麼能得到千年的幫助？為什麼幫助千年保密身份？為什麼不幫助家族企業掌控千年？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本身就是這個神秘團隊的一員。
　　
　　“原來如此，怪不得老大搞得神秘兮兮的。”秦奕誠已經自動腦補出項秦因為不想走父母給他鋪好的道路，而選擇加入神秘團隊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這個可歌可泣的勵志故事。“那你能幫我把我家也改造一下嗎？”如此高科技的手段讓秦奕誠羡慕得直流口水。
　　
　　“不行。你不是‘千年’的人。”葉重華堅定地拒絕。
　　
　　“我可以加入‘千年’！”秦奕誠不死心。
　　
　　“別胡思亂想了。”葉重華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還不夠格。”
　　
　　“好吧好吧。”秦奕誠本就沒指望他會答應，看樣子千年的成員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啊，目前知道的有插畫家、平面設計師、遊戲製作團隊、以及一群高科技人才，再加上項秦這個大神級網路寫手。這麼算起來老大的能力似乎沒什麼作用……難道千年不是因為寫作而看中他的？
　　
　　“對了，你擅長的是什麼？”秦奕誠好奇地問。
　　
　　葉重華想了想，他掌握著六百多種來自未來的應用軟體，幾乎囊括了各行各業，擅長什麼？他什麼都擅長啊！“呃，那就電腦……吧。”
　　
　　“……”為什麼回答得如此勉強？難道這小子其實什麼都不擅長？也對，在這麼厲害的團隊裡，想要出眾一點還挺難。秦奕誠遞了個同情的眼神。
　　
　　葉重華淡定地任由對方腦補：“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秦奕誠才剛開口，一陣手機鈴聲就打斷了他，他看到來電顯示時臉色一變，卻還是按下接聽鍵，“老大……”能被他稱作老大的人，只有項秦。
　　
　　“如果十分鐘後你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你自己看著辦。”然後電話就掛斷了。葉重華能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項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
　　
　　秦奕誠沉默片刻，終於抓狂地尖叫起來：“……救命啊！！！”
　　
　　看著對方連滾帶爬地沖出別墅，葉重華喝著熱茶感歎——年輕人真有活力！
　　
　　有了辦公軟體，項秦的工作效率提升很多，已經不必加班到晚上八九點，下午就可以準時回家。他回到家時，葉重華正抱著企鵝窩在沙發上，欣賞剛才拍下來的由秦奕誠主演的3D恐怖片“死亡之門”，笑得像只小狐狸。
　　
　　項秦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直到影片以秦奕誠抱頭尖叫為結尾，一隻金色狐狸搖搖尾巴關閉了播放軟體。項秦伸手虛空摸了摸葉重華的腦袋：“玩得很高興？”
　　
　　“嘿嘿，我的見面禮不錯吧！”葉重華驕傲地抬起頭，企鵝跟著興奮地拍打翅膀，最後溜出他的懷抱，在地板上滾過來滾過去。
　　
　　“嗯。”項秦隨手將秦奕誠設置為貴賓級訪客，“我們的遊戲今天晚上就會開放免費下載。”經過遊戲組的全體成員將近一個月的測試，沒有找出任何BUG，於是決定在天網的遊戲版塊及秦皇漢武個人主頁開放下載。
　　
　　《蘭特斯大陸》的前兩個單機模式是免費的，等到開放網遊模式則按上線時間收費。天網公司專門為“千年”開設了一個帳號，屬於千年的收入會全部劃入這個帳號中，包括之前人設、插圖、封面的設計製作費用。
　　
　　這個帳號的錢以後會由項秦掌管，葉重華對錢多錢少表示無所謂，他已經不是人類了，比起錢，他更希望能得到一個身體。他倒是擁有一款設計機器人的軟體，以現在的科技水準可以做出初級機器人，但是初級機器人的身體要麼太過笨重，要麼奇形怪狀，還不如全息投影來得像人。
　　
　　項秦對這款機器人軟體很感興趣，當然，他更感興趣的是一款機甲設計軟體。他和葉重華商量過，以後賺來的錢就用來開一家“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專門研究製作各種機器人，有條件的話可以跟軍隊合作製造機甲——當然，前提是他們能賺到足夠多的錢，項秦對此持樂觀態度。
　　
　　得知遊戲面向公眾開放了，葉重華既激動又緊張，守著電腦整個晚上刷新好幾遍也沒看到有人評價，畢竟這時候都在玩遊戲，還得等第二天才會有結果。
　　
　　“你的心理年齡多大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智慧系統。”項秦若有所思地望著在房間裡轉圈圈的葉重華，“對你來說，這裡的科技水準應該是相當落後的，你不會感到失望或者不習慣？”而且，他的表現有些過於人性化了，很多時候項秦甚至把他當成了真正的人類。一千年後的科技真的可以做到這種效果？但如果葉重華不是真正的人工智慧，又會是什麼？
　　
　　葉重華動作一僵，對上項秦探究的視線，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漏洞百出，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過要告訴對方真相，然而話到嘴邊卻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是你喚醒了我，在此之前我什麼都不懂，我所會的一切都是原始系統傳輸給我的。所以雖然來自一千年後，我卻從未真正接觸過那個世界的事物。”
　　
　　葉重華至始至終都目光堅定地與項秦對視，他不怕對方看出自己撒謊，因為他說的全都是實話：“我不知道其他人工智慧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我認識的第一個人是你，我第一次連接的網路屬於2020年，你的電腦是我接觸的第一台電腦。你第一次使用的軟體，同樣也是我第一次開啟的軟體。”
　　
　　“所以，我是你的第一個主人？”項秦向前邁了一步。
　　
　　僅僅縮短了一步的距離，卻帶給葉重華無形的壓力，腦中一片空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是的，主人。”
　　
　　項秦笑了，走到他面前，溫柔地低下頭，兩人的額頭仿佛碰觸到了一起：“我也將是你唯一的主人。”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丟棄我？不會將我送人？更不會把我交給別人做各種瘋狂的實驗研究？”葉重華的聲音在顫抖。
　　
　　“原來你在害怕這個。”項秦的眼神有些複雜，“你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
　　
　　“那到時候我和你一起死！”葉重華的嘴快過思考，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的說法非常不對勁，頓時臉色爆紅，“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在你死之前記得先抹掉我的意識！”還是不對勁啊！“呃，你…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做了二十多年人類，葉重華從未想過要得到永生，生老病死是自然過程，如今卻成了他的奢望。他不想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自己卻永遠被禁錮在冰冷的機器裡。因此他想，項秦總有一天會老去，總有一天會失去生命，他可以跟隨對方，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
　　
　　項秦後退一步沒有回應，臉上帶著玩味的表情，顯然葉重華緊張兮兮的反應娛樂到他了。葉重華沮喪地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到時候我可以抹殺自己。”
　　
　　聽到這句話，項秦收起笑容：“你要怎麼做？”
　　
　　“其實也簡單，我隨便違反一條國際法，到時候終極監督程式自會執行。”所以剛才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要說出那番遭人誤會的話啊！葉重華苦逼地想。
　　
　　“有沒有辦法移除終極監督程式？”原本這個程式的存在是項秦可以放心利用人工智慧系統的工具，不過現在他突然覺得很不爽，這種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掌控著生死的感覺特別令人反感。


☆、轟動

　　“沒有辦法。”葉重華很是詫異，項秦對自己的信任已經達到這樣的地步了？他以為對方是個十分理智的人，怎麼反倒一副很好騙的樣子……“你別把人工智慧想得太良善了……就是因為AI太高，他們一樣有負面情緒，才需要法律的約束。這個程式的出現就是怕有人一時心軟鑄成大錯。”
　　
　　“你這是在提醒我不要相信你？”葉重華苦口婆心的樣子逗樂了項秦，說得好像他自己就不是人工智慧了一樣。
　　
　　“呃，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的人工智慧，但是我不一樣！”葉重華蒼白地辯解，可是他又說不出哪裡不同。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項秦越相信自己對自己就越有利不是嗎？為什麼他要多嘴提醒對方啊！
　　
　　“別糾結了，我相信你就是。”項秦再次摸了摸他的頭，可惜沒有實體。那款機器人設計軟體中是能夠設計出外表和人類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可以承載人工智慧系統，然而製造這樣的機器人很多所需的材料項秦聽都沒聽說過，只得靠以後慢慢研究，但願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真正碰觸到他。
　　
　　葉重華再次強調：“我們說好的，你不能拋棄我！”他如此執著于得到對方的承諾，也是擔心以後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接受不了。雖然這樣的承諾根本沒有約束力，但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覺得項秦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好，要不要拉鉤？”項秦勾了勾小拇指。
　　
　　“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嗎？”葉重華嫌棄地扭頭就走。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看樣子身份暴露的危機暫時過去，這次的坦誠倒是有所收穫，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
　　
　　經過這麼一鬧，遊戲的事情葉重華反而沒那麼在乎了，他回到自己的臥室，睡了個好覺。
　　
　　……
　　
　　《蘭特斯大陸》不愧為一千年後的軟體製作出來的遊戲，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迅速風靡了整個網路。精緻的畫面、豐富的劇情、無限的可能，以及意想不到的結局，令人欲罷不能。網友們一傳十十傳百，無論有沒有看過原著，這樣史無前例的免費遊戲都不容錯過。
　　
　　製作團隊“千年”再次進入眾人的視線。原來千年不僅僅是畫手，還能製作遊戲啊！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普通玩家只覺得這款遊戲的可玩性比其他遊戲要高，而遊戲業界人士卻能看出裡面蘊含的龐大技術含量，無一不感到震撼！且不提畫面的精美程度，單說那堪比好萊塢大片的CG動畫，加起來的總時長就能達到兩三個小時，相當於一部高清電影，那可不僅僅是一個G的大小了，更別提那些複雜的劇情設定，號稱有無限可能的結局，遊戲安裝後也不過兩個G多一些，根本就不科學！
　　
　　這說明人家掌握了更為先進的技術手段！各大遊戲公司的老總苦惱了，這個“千年”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在“千年”面前他們完全沒有競爭力啊！
　　
　　天網高層的電話差點被打爆，所有人都在打聽“千年”的來歷，接著他們得知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千年不屬於天網公司，它是獨立的製作團隊！那還等什麼？快挖人啊！可惜沒有人知道千年的聯繫方式，唯一和千年有接觸的恐怕只有秦皇漢武了。
　　
　　不僅外面的遊戲公司在找千年，就連天網遊戲版塊的負責人也在找千年，於是作為秦皇漢武的責任編輯狂刀——秦奕誠，又一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出於保密原則，知道項秦就是秦皇漢武的人寥寥無幾，秦奕誠便成了他們唯一的騷擾對象。
　　
　　“老大！救命啊！你再不出來救場我就要過勞死了！”秦奕誠給項秦打了個電話。
　　
　　“頂住。”這是項秦的回答。
　　
　　“陛下！臣妾做不到啊！”秦奕誠都快跪下了。
　　
　　葉重華看夠了他的笑話，最後終於決定放過他，從項秦那裡接過手機的控制權：“這樣吧，你掛個公告，告訴他們千年的全名是‘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企業機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招攬、吞併、挖牆腳。至於合作，有機會再談。再過幾天我會把公司的網站做出來，到時候讓他們有問題就上網站。”
　　
　　聽到葉重華的答覆，秦奕誠松了口氣，不過他依然很好奇：“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地址在哪？”
　　
　　葉重華不緊不慢地開口：“這公司還沒註冊呢。”
　　
　　“噗——！”秦奕誠吐血。
　　
　　作為軍.二代加富二代，項秦要開公司那可不是一般的方便，連本人都無需到場，什麼手續都辦好了，雖說現在的公司還只是一個空殼。
　　
　　沒過幾天，在各大遊戲公司的翹首以盼之下，千年的網站也做好了。網站很簡單，暫時只有四大版塊：公司簡介、最新研發、成品、聯繫方式。公司簡介也很簡單，只貼了一張營業執照，法人代表和住所被遮掩了，公司的成立日期居然在兩天前，唯一有線索的經營範圍上面是三個字——機器人。
　　
　　機器人？機器人！慕名前來的眾人都暈眩了，千年不是做遊戲的嗎？跟機器人有半毛錢關係？！
　　
　　再看最新研發一片空白，成品乾脆照搬秦皇漢武主頁上《蘭特斯大陸》的人設、插圖、封面，還有整個遊戲宣傳介面。聯繫方式只有線上留言，電話、郵箱、傳真、客服通通沒有。難道說，他們被耍了？
　　
　　於是這群人又紛紛轉戰這家公司的登記機關，找關係試圖瞭解更詳細的資訊，得到的結果是一句：上頭有人，不讓查。
　　
　　這下子他們反倒放心不少，這家公司越有背景他們越踏實，說明自己沒有被耍，以後還有希望合作。他們也就乖乖地在網站上留下合作意圖。
　　
　　可惜他們註定等不到回復，這個遊戲本身只是項秦的試驗產物，他也沒想到會造成如此之大的轟動。他並不想涉足遊戲行業，畢竟所謂的製作團隊根本不存在，以後做多了難保不會有人發現這是個空殼。
　　
　　在沒有賺夠創業基金之前，公司看樣子要閒置一段時間了。
　　
　　隨著玩家逐漸深入遊戲，關於遊戲的攻略、視頻、同人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蘭特斯大陸》的宣傳重點在於穿越模式中的無限可能，當初遊戲組組織了上千名測試人員花了整整一個月也沒能玩出所有結局，因為玩家可以和NPC自由對話，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有可能得到不同的反應，從而時刻改變劇情走向。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交流的都是比較正常的結局，有稱霸全大陸的，毀滅整個世界的，變成神王或者魔王的，成為大陸首富的，坐擁佳麗三千的，破碎虛空穿回地球的，在各個行業嶄露頭角的等等。
　　
　　直到有一天，一個名叫糖醋菊的網友上傳了一段視頻，上面居然是《蘭特斯大陸》的主角與國師葉重華的結婚大典！頓時在網路上又一次掀起了轟動！
　　
　　【這不可能！樓主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假的吧……剪輯的吧……特效做出來的吧……大家別高興得太早啊，說不定是什麼任務呢？或者幻境？這遊戲裡面的元素很多的吧……】
　　
　　【LS你的語氣再堅定點才會有人信啊！我看你自己也不信吧！這遊戲不是標榜無限可能嗎，既然如此主角和國師為什麼就不可能呢！】
　　
　　【#官方逼死同人系列#樓主你是真勇士啊！我輩從來只敢YY，偶爾有小曖昧都雞凍得不行，求全程攻略！各種求啊！】
　　
　　【所謂的無限可能……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這年頭連千年都腐了，我的三觀又一次被刷新！】
　　
　　【千年製作團隊！老娘愛死你們了！你們中誰沒結婚的通通站出來！老娘直接挑一個嫁了！】
　　
　　當初在設定這種結局的時候，葉重華已經把難度調得很高了，所以那一個月測試始終沒有人察覺出任何蛛絲馬跡，當然也可能是他們從未往這方面去想，如今終於有人不負眾望地玩出了這個結局。
　　
　　不過糖醋菊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對了！是他曾經的網友！據說是某個知名遊戲公司的技術人員，她的工作整天在玩遊戲，引發了一眾網友的羡慕嫉妒恨，既然是她，能玩出這個結局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最後糖醋菊真的寫出一篇為了達成這個隱藏結局而付出的辛酸血淚史，葉重華看過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毅力。
　　
　　糖醋菊是主角和國師的忠實CP粉，遊戲初衷就是沖著他們倆來的，她會想方設法控制角色呆在兩人身邊湊合他們，想法是好的，結尾往往不盡如人意。如果她操縱的是一個女性角色，絕大多數在走到最後竟然是主角或者國師愛上了這個角色，甚至有一次發展成三角戀，兩人為了爭奪她大打出手直到毀了全世界（……）。如果這個角色是男的，主角們沒有領會其意就算了，一旦領會其意，就會以為他腦子有問題，從而疏遠他。
　　
　　以上類似的行為糖醋菊一試就是32次……直到有一天她人品大爆發用隨機穿越穿成了主角本人。她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開始對國師各種獻殷勤，在她自認為時機成熟的情況下，讓主角對國師告白。結果是慘烈的，得到的反應通常是：“你在開玩笑？”“你得什麼絕症了？”“說吧，你又幹了什麼蠢事要我幫你收拾爛攤子？”總之完全不相信主角的說法。
　　
　　為此她處心積慮地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讓主角在他所有臣民面前向國師求婚。這回國師出離地憤怒了，認為主角當著全大陸的人耍了他看他笑話，於是他一不小心就把主角給……揍…死…了……


☆、簽售前的準備

　　糖醋菊痛定思痛、持之以恆、鍥而不捨、堅忍不拔、懸樑刺股、不離不棄，經歷了七七四十九次失敗，當然她並非沒有收穫，至少完全摸清了國師大人的喜好。或許是上蒼有感於她的執著，當她玩到第五十次的時候，終於以溫水煮青蛙的策略，慢慢地、一點點地虜獲了國師大人的心，於是就出現了之前那段婚禮視頻。
　　
　　很快，在這份詳盡的攻略下，陸陸續續又有人完成同樣的結局，大家終於相信官方的說法了，一切皆有可能！
　　
　　糖醋菊的動人事蹟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許多玩家開始立志於促成奇葩的戀情，各種跨性別跨種族的戀愛紛紛走起！雖說要達成這些結局真的很難，但架不住玩這個遊戲的人多啊！一百個人不行，一千個人不行，那一萬個人總有一個能做到吧？眾玩家不禁感慨，官網，你的節操呢？千年，你的節操呢？！
　　
　　事實上，對於遊戲中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設定，官方是完全不知情的，包括秦皇漢武本人……可是遊戲都已經開放下載了，難道還能收回來重新改麼？所以官方只好悲催地背上一個節操碎掉的黑鍋，永遠保持沉默。
　　
　　“……你是不是應該解釋解釋？”聽到秦奕誠又一次對自己大吐苦水，項秦也有些頭疼了。
　　
　　葉重華歪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有什麼問題嗎？遊戲裡連一個男人能娶好幾個女人、一個女人能收好幾個男人這樣的事情都有，為什麼不能有同性相戀？在3030年，國際法早就通過同性婚姻法案了，更何況我還沒加入亂.倫之類的元素呢，就算是人.獸設定裡魔獸修煉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變成人的。我查過了，國家並沒有規定同性戀是犯法的，而且遊戲中的CG沒有任何淫.穢畫面，對於一個存在無限可能的遊戲，有這樣的結局為什麼不行？”
　　
　　的確是……沒什麼問題？其實項秦並沒有歧視這些設定的意思，當今社會越來越開放，雖說異性戀還是佔據著主導，但同性戀現象也不少，尤其在男女比例失調的現今。只不過身處大環境的影響下，他的戀愛觀念更偏向於異性。
　　
　　要說項秦這麼大了都沒談過戀愛，恐怕沒人相信。但這是真的。項秦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完全沒有時間談戀愛，直到二十歲雙碩士學位畢業，又進了部隊五年，五年出來步入社會終於有機會談戀愛了吧，可是他進入的並不是普通的部隊，退役後收斂不住周身暴戾的氣場，連男人接近他都會有壓迫感，更別提女人了，直到最近一年終於有所收斂。
　　
　　再加上他的家人並不著急，男人嘛，越老越有味道，三十五歲以後再找也是正常的，更不用說他現在還不到三十，不急不急。
　　
　　項秦沉默了片刻，忽然遲疑地問道：“你們人工智慧會談戀愛嗎？”
　　
　　“啊？”葉重華被問懵了，究竟算會…還是不會呢……“應該……會吧？”反正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人工智慧系統，自己總不能跟人類談戀愛吧，這年頭難道還有人興柏拉圖式戀愛？
　　
　　“我只是隨便問問。”項秦揮了揮手表示無需在意。
　　
　　遊戲的出現將《蘭特斯大陸》這本小說又一次推向高峰，天網小說組的人希望秦皇漢武舉辦一場簽售會，當然，這一點項秦是不會同意的，他不喜歡抛頭露面。項秦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最終秦奕誠想出了個折中的方法，在簽售會的當天進行現場視頻互動，然後現場抽獎，送秦皇漢武簽名的小說，視頻過程中項秦完全可以戴著面具。
　　
　　項秦勉強同意了這個方案，他現在缺錢，而且出於千年的特殊性，他只能靠自己賺錢，找人入股之類的事情在公司沒有穩定的情況下他不能做。
　　
　　關於秦皇漢武視頻簽售會的消息一出來，眾讀者都瘋狂了，要知道陛下成名四年以來從未舉辦過簽售會，網上找不到他任何三次元的資料。據天網內部消息，連小說組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除了編輯狂刀。這可是有史以來最神秘的當紅作家了！所以即便只是個視頻簽售，也讓大家看到了曙光。
　　
　　“嘖嘖，你的讀者都好饑渴。”葉重華優哉遊哉地翻閱著主頁上的評論。
　　
　　“我以為你也是我的讀者。”項秦掃了眼電腦螢幕，他還記得對方第一次得知自己是秦皇漢武時那誇張的表情。
　　
　　“咳咳，我跟他們…不一樣……”隨著兩人相處的時間增長，原本葉重華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大神早已走下神壇，他還是很喜歡秦皇漢武的小說，卻再也沒有當初那種盲目崇拜的心理了。畢竟要在一起生活嘛，把對方擺到與自己平等的地位上才算正常。（咦？難道不是主僕關係嗎？）
　　
　　此時看著網路中充斥著眾讀者的嚎叫，葉重華油然而生一種俾睨眾生的自豪感，你們三次元的陛下就在我身邊坐著呢！羡慕吧！嫉妒吧！恨去吧！
　　
　　QQ上，秦奕誠將視頻簽售會的流程發了過來。時間定在7月31日，正好是暑假的時候。整個會場還準備了一些小攤位，租給一些鐵杆粉絲出售他們自己製作的同人、周邊，當然這其中也有官方的攤位。
　　
　　簽售會還邀請了專業的COSPLAY社團現場表演，同時播放在官網上獲獎的遊戲視頻MV。接下來就是與秦皇漢武進行視頻通話，抽取粉絲現場問答，贈送簽名書。
　　
　　【狂刀：嘿，葉小華，你看人家COS的，比你本人漂亮多了！】秦奕誠貼了幾張COSPLAY定妝照，裡面的國師大人化過妝真是比葉重華帥得多也出眾得多。
　　
　　【重華：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一點都不尊重原著！】葉重華本來就對自己的長相不滿意，現在一看自己被比下去了，心裡就更不舒服了。
　　
　　“你說，我們兩個誰更像國師？”葉重華指著那張照片，轉頭惡狠狠地瞪著項秦。
　　
　　“你叫我什麼？”項秦推了推眼鏡。
　　
　　“……主人。”要不要這樣！
　　
　　“你更像。”項秦給了他一個滿意的回復，就繼續批閱檔去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葉重華劈裡啪啦地敲打鍵盤（現在他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運算速度，儘量讓自己更像一個正常人）【重華：你家老大說我才是真正的國師！不服來戰！】
　　
　　【狂刀：切，那又如何？反正對讀者而言你的形象只不過是二次元的一個人設而已。人家想要的是真人版。】
　　
　　葉重華更鬱悶了，對方說得沒錯，他也是一個讀者，自然知道讀者的心理，比起現場真人秀，一張人設圖又算得上什麼？更何況那位扮演國師的COSER的長相顯然更適合YY。
　　
　　一想到有人將替換掉自己苦心積慮得到的人物形象代言權，葉重華就整天悶悶不樂，什麼工作都不管了，關起門來玩遊戲，連項秦有事情也只能找到企鵝這群助手。
　　
　　“重華。”這一天，項秦習慣性地召喚葉重華，結果出現在他面前的又是圓滾滾的企鵝“嘰？”“怎麼又是你？”企鵝知道自己被嫌棄了，頓時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瞬間放大，可憐兮兮地蓄滿淚水。項秦無奈地拍拍額頭：“好了我沒有嫌棄你，去把重華叫出來。”對於自己的人工智慧如此情緒化的表現，他終於看不過去了。
　　
　　當葉重華抱著企鵝現身，項秦板著一張臉：“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沒有，你不用管我，我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葉重華把臉埋進企鵝毛茸茸的肚子裡，悶悶地說。
　　
　　“是誰一出現就強調自己性別為男？還每個月有那麼幾天。”項秦哭笑不得，“你如果不喜歡這個節目，我讓他們推掉便是。”
　　
　　“不用，我才不是那麼任性的人呢……”葉重華蹲在地上畫圈圈。
　　
　　真的不是嗎？瞥了眼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的葉重華，項秦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秦奕誠：“你通知一下那個COSPLAY社團，讓他們把國師的位置空出來，到時候我們派人親自上。”
　　
　　“你是說葉小華準備親自出場？”秦奕誠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之前看葉重華的反應，顯然對那個安排很不滿。
　　
　　“到時候讓他們跟虛擬影像配合。”其實項秦一開始的想法就是直接用全息投影，連那個團隊都不需要上了。
　　
　　“啥意思？”秦奕誠沒聽明白。
　　
　　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項秦索性直接問：“你們什麼時候彩排？”
　　
　　“後天早上九點是第一場。”
　　
　　“嗯，你把整個會場的佈局以及設備架設情況發給我，那天我讓重華親自過去安排。記得通知對方國師內定了。”項秦掛掉電話，葉重華還一副雲裡霧裡地仰望著他，“怎麼了？如果你不想跟他們配合，可以全程靠全息投影。還是說你不願意上場？”
　　
　　“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葉重華興高采烈地扔掉企鵝蹦了起來，“我現在就去改造會場！”他激動地往項秦臉上啵了一口，“主人你真是太好了！”說著轉身又進了電腦，只不過這回已經一掃陰霾變得幹勁十足。
　　
　　項秦摸摸自己的臉頰，他這是養了一隻寵物麼？也罷，這種感覺並不討厭。


☆、彩排

　　簽售會場的設施本來就挺先進的，葉重華又增加了一些配置便能夠大範圍地實現全息投影了。
　　
　　第一場彩排當天，名叫蒼雲的COSPLAY社團來到現場參加彩排，對於主辦方臨時要求換下國師這個角色，大部分人心裡都有些疙瘩，但也不能抱怨什麼，大概這位空降的COSER有些背景吧。
　　
　　出女主的COSER沈言向社長徐如鳶抱怨：“社長，你說主辦方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們的服裝道具都是嚴格按照官方人設來的，化妝也專業，阿浩的顏甚至比原人設要好，他們怎麼會想到換下阿浩？尤其是我們一起出COS那麼久了，一個空降的人怎麼跟得上我們的默契？”
　　
　　徐如鳶顯得很淡然：“已經定論的事情提它幹什麼。”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在幫阿浩補妝，那一身國師的行頭她就沒讓對方換下來過，力求把最好的面貌展示出來，這是要給新人一個下馬威呢。“記住，一會兒你們要全力配合好新人。”
　　
　　“知道了。”大家回答得無精打采。
　　
　　“都提起精神來，快到我們了。”徐如鳶領著一眾COSER來到舞臺邊。
　　
　　秦奕誠看到這群人時抬眼示意了一下：“你們先等等。”接著一邊調試設備一邊接聽電話，“嗯，嗯，是的，按確定就行了？好……‘是否轉交電腦控制權？請慎重考慮後做出選擇。’你搞什麼啊，神經兮兮的。”秦奕誠想都不想就按下確定，下一秒，會場內的所有設備全部停止運行，連舞臺的燈光都暗了。
　　
　　“臥槽！葉小華你都做了什麼？！我可告訴你，要是這些設備報廢了，‘千年’這段時間賺的錢都得搭上！”秦奕誠沖著手機咆哮，可是那邊只傳來一陣忙音，他趕緊回頭手忙腳亂地指揮工作人員檢查設備。就在這時，設備重新開始運行，然而當工作人員試圖操作它們，卻又不受控制。
　　
　　“那是什麼？”沈言忽然指著舞臺正中叫道。
　　
　　由於四周的窗戶都被拉上了窗簾，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整個會場顯得尤為昏暗，但見離地十公分左右的高度上，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筆，畫出一條條散發著螢光的線，這些光線迅速連成一片，緊接著光線之間浮現出一組組神秘符文，一個繁複的圓形陣法完整地映入眼簾。這難道會是……傳說中的魔法陣？！
　　
　　帶著淡淡幽藍的光芒越來越亮，最終直沖天際，形成巨大的光柱，光柱中，似乎有一道身影逐漸清晰，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睛。
　　
　　當光柱完全黯淡下來，魔法陣的上空飄浮著一位身材修長的青年，一身繡有金絲暗紋的華麗法袍無風自舞，兩米多高的權杖頂端鑲嵌著一顆晶石，藍色的火焰圍繞著晶石流轉，與魔法陣散發的螢光遙相呼應。
　　
　　青年眉眼柔和，一雙黯淡的眸子沒有焦距，卻憑空給人一種能夠洞穿一切的感覺。他的氣質平和、乾淨、溫暖，宛如謫仙，他緩慢降落到地面，權杖一揮，構成魔法陣的光線紛紛湧入權杖頂端，與藍色火焰融合到了一起。
　　
　　青年向前邁步，純白的大理石在他腳下鋪陳開來，帶來了光明，四根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神獸的白玉立柱矗立而起，一眨眼，舞臺變成祭壇，沒有過多繁雜的裝飾，整個空間顯得素淨而安寧，仿佛一切喧囂在這一刻消失得無聲無息。
　　
　　青年在階梯前站定，溫潤的嗓音打破了一室靜謐：“我是葉重華。”
　　
　　“國國國……國師大人？！”沈言緊張地抓住徐如鳶的手臂，“是……是我們穿越了還是他…穿越了？”葉重華微偏過頭，準確地看向她的位置，但依然目無焦距。沈言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國…國師大人……”
　　
　　秦奕誠的眼睛也快脫眶了：“葉重華？你真的是葉重華？！”葉重華微笑著，朝他張開雙臂。秦奕誠立刻屁顛屁顛地撲了上去：“葉……”“砰！”誰知他竟然直接穿透對方的身體，一頭栽倒在舞臺上。“臥……槽……”他顫抖地舉起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全息投影。”葉重華揮散手中的權杖，會場的頂棚突然出現了藍天白雲，祭壇以外的地面長出嫩綠的小草，遠處還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人情不自禁地觸摸地面，卻只接觸到一片冰冷。
　　
　　“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秦奕誠翻了個身，瞠目結舌地仰望晴朗的天空，愣是沒看出破綻來。
　　
　　“商業機密。”葉重華眨眨眼，眼睛恢復了神采。他走下祭壇，來到蒼雲社團的面前：“你們誰是負責人？”
　　
　　“你好，我是社長，我叫徐如鳶。”徐如鳶緊緊盯著他，她剛才發現對方口中的全息投影並非無跡可尋，至少她能看出對方並沒有腳踏實地，也沒有影子（這是葉重華故意露出的破綻）。
　　
　　“你好。”葉重華友好地伸出手，徐如鳶不由自主地去握，卻一下子穿了過去，葉重華輕笑一聲，“沒關係，我們再試一次。”這一回，兩人的手終於看上去是握在一起了。
　　
　　“我！我也可以試試嗎？”沈言一臉渴望。
　　
　　“沒問題。”葉重華好脾氣地又做了一次，而後才開始談正事，“能先讓我看看你們準備的節目嗎？”
　　
　　徐如鳶指揮著一眾COSER表演了一遍原定的節目，他們的團隊在國內是赫赫有名的，只不過經歷了剛才那一幕，此番演繹竟是有點底氣不足，尤其是結束後看到葉重華負手站在那裡，國師的威嚴氣勢展露無遺，目光深沉，一言不發，讓眾人頓覺忐忑不安。
　　
　　——事實的真相是，葉重華正在思考怎麼把COSPLAY與全息投影結合在一起，所謂的氣勢、深沉，全是他們腦補出來的……
　　
　　此刻，就要依靠他超強的運算速度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葉重華已經將自己的想法做成一段視頻：“你們都過來。”待眾人集中到他身邊，他右手一抬，一個光屏憑空出現在半空，開始播放新鮮出爐的影片，明明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劇情，加上各種全息投影的特效居然產生了國際魔幻大片的效果。
　　
　　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葉重華開口：“大家還有什麼建議嗎？”一群人猛搖頭。葉重華微微頷首：“那麼，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磨合中渡過，蒼雲社團的成員們最初的那點膈應早就不見蹤影，甚至對葉重華十分敬重。單就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全息投影而言，足夠震撼人心了，更別提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是“千年”的一員。
　　
　　中午休息時，葉重華發現項秦就站在會場的一角，立刻心滿意足地奔了過去：“主人！”他已經把討好項秦當成了第一要務！
　　
　　“你叫老大什麼？”走在後面的秦奕誠也聽到了他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掏掏耳朵，“你叫他主人？！”
　　
　　“你聽錯了。”葉重華否認。
　　
　　秦奕誠扶額：“……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扭過頭……”
　　
　　“我就是他的主人。你有問題嗎？”項秦極具壓迫感的視線直逼秦奕誠。
　　
　　“沒有！沒有！”秦奕誠陪著笑臉火速退出兩人目光可及的範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又忍不住遠遠地偷偷觀察他們。他看不清項秦的表情，但與葉重華站在一起的時候，對方周身的氣場明顯平和很多。這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秦奕誠想到《蘭特斯大陸》遊戲中最近掀起轟動的某些設定，又猛地甩了甩頭，不可能啊，他完全看不出項秦有那種傾向……但是“主人”這種稱呼，難道不是屬於情人之間才有的私密情.趣嗎？
　　
　　“告訴他這些沒關係？”葉重華也在看著秦奕誠的方向。
　　
　　“某種方面而言，他是可以信任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項秦想起葉重華那些莫名的不安感，皺起眉，“你……你放心，就算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你。”作為一個人工智慧系統，失去了一位元宿主，完全可以再找另一位，他們不會被抹去意識，也能夠保留原先的記憶，所以易主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任何損失。那麼，重華害怕的無非是被送出去做科研？
　　
　　“啊……我相信你。”葉重華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不能瞞住對方一輩子，不過如果他想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告訴對方真相顯然是最好的選擇，他甚至產生了一絲奢望，奢望對方能夠幫助他擁有身體。
　　
　　但正如項秦所說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葉重華的語氣聽起來並不是信任。項秦忽然意識到，他的人工智慧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這也是對方不安的來源，可是對方並不想告訴他，至少暫時說不出口。按照所謂的國際法，只要他下命令，葉重華一定會告訴他真相。然而一旦這樣做了，或許他就永遠也得不到對方真正的信任，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可以等，等對方真正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別多想。”項秦伸手揉了揉葉重華的頭髮，最近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了，就算碰觸不到實體。


☆、視頻簽售會

　　有了“千年”的技術支援，視頻簽售會變得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經過幾次彩排，葉重華很快和蒼雲社團磨合成功，就等著當天的COSPLAY表演。
　　
　　視頻簽售會在萬眾矚目下如期而至，7月31號這一天，JJ廣場上人山人海，入場券是網上抽獎分發的，但還是有沒搶到票的讀者擠進來試試運氣。盛夏時節，天氣炎熱，會場內有空調，廣場卻是露天的，主辦方擔心有人中暑特地搭了很多涼棚供人休息。
　　
　　8點一到，人群通過檢票口蜂擁而入，一進入會場所有人都發出了驚歎聲。仿佛進入了一座原始深林，四周都是高大的參天大樹，圍繞著中央這片開闊的草地，草地盡頭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白玉祭壇，上面還刻有神秘的魔紋。草地上點綴著零星不知名的野花，蝴蝶蜜蜂四處飛舞。天空是乾淨的藍色，雲朵緩慢遊動，偶爾掠過幾隻飛鳥，還有鳥兒降落在樹梢好奇地盯著這群訪客。
　　
　　草地的邊緣放置著一圈由樹藤編做而成的矮桌，上面擺滿各式各樣的商品，身著各種魔幻服飾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站，交頭接耳，滿臉興致勃勃的笑意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天啊！我們穿越了？！”有一位老兄囔囔了起來，頓時引發人群的騷動。
　　
　　有人激動興奮，有人轉頭想走，卻被更多湧入的人群推擠到了前面。有膽子大一點的已經蹦到那些攤位前跟攤主交談起來，不一會兒就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周圍的環境居然全都是全息投影！果然，當他們觸摸那些大樹的樹幹，卻摸到冰冷的牆壁，去抓蝴蝶也只抓到一團空氣。
　　
　　當大部分人都進入會場，一位身著精靈服飾的美女主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祭壇之上，身後一對透明的羽翼忽閃，縈繞著點點螢光，好像浮空了一樣，她沒有拿話筒，聲音卻清晰地傳遍全場：“歡迎各位前來參加當紅作家秦皇漢武的視頻簽售會。四周的景色只是投影出的虛擬影像，請大家不必驚慌，也不要太過興奮，你們還在會場之中，沒有穿越也沒有被穿越。”主持人略帶調侃的話語引發了一陣善意的笑聲。
　　
　　“現在請所有人集中到場地中央，大家即將欣賞到由蒼雲社團與‘千年’合作出演的COSPLAY情景劇——屠龍。友情提示，演出過程中請勿隨意走動，不然很可能會掉下去哦！”說完這句話，主持人就走下祭壇消失在眾人面前。
　　
　　大家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見他們所在的這片草地陡然向上“升”起，升上樹梢，飛離樹冠，飄浮到半空之上，站在草地邊緣的人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下面的景色，連綿不絕的森林，遠處的山脈，反射著陽光的湖泊……儘管知道這些都是全息投影，有恐高症的人還是忍不住腿軟。
　　
　　上升到一定高度，這座浮空小島開始向前飛行，與飛鳥擦肩而過，穿過些許雲霧，遠方的天空有一團黑雲在聚集，閃爍著令人不安的暗紅。小島加快了速度，並在不斷下降，飛入黑雲的籠罩範圍之內，一座城池躍入眼簾。
　　
　　氣氛越來越凝重，一聲咆哮由遠及近，一頭巨大的西方黑龍衝破黑雲向城池直撞而來，“轟”一聲巨響，黑龍龐大的身軀被一層透明的防護罩阻擋在外，似乎被撞暈了頭，它晃了晃腦袋，張口就是一串黑色的火焰，無差別攻擊的火焰向眾人湧來，人群爆發出尖叫，眼前一花，大家已經出現在城牆之上，與黑龍打了個對眼。
　　
　　黑龍雙目通紅，喘著粗氣瞪視眾人，伸長脖子張開血盆大口——“退下！”伴隨著一聲暴呵，一把血色大刀直直地插上黑龍鼻頭，血液飛濺，黑龍慘嚎一聲縮回腦袋，伸出爪子去拔刀，卻抓了個空，利爪反而刺深了傷口。
　　
　　一位身材魁梧的戰士出現在人群不遠處，手中血刃直指黑龍，黑龍被激怒了，尾巴一甩試圖掃飛這只膽敢挑戰自己權威的螻蟻。戰士靈活地就地一滾避開長尾，緊接著一個身背巨斧的高大獸人沖上城牆，徒手抓住黑龍的尾巴，雙腳蹬地嘶吼一聲，穩住了身體。戰士趁機躍上半空，舉起血刃狠狠地斬下，竟直接將龍尾斬成兩段！
　　
　　“嗷——！”黑龍遭受斬尾之痛，蘊含著恐怖力量的軀體在半空中橫衝直撞，無人敢直面其鋒芒！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黑龍上方，魔法袍於烈風中狂舞，權杖頂端爆發出幽藍的光芒，刹那將黑龍包裹在巨大的光球之中，而後，球體的表面溫度開始下降，一層層冰霜蔓延開來，很快變成了一個冰球。隨著冰塊的凝結，黑龍的翅膀再也無法揮動，禁錮著黑龍的冰球直直掉落地面。
　　
　　“是國師大人！”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飄在半空的法師黯淡的雙目朝他們看了過去。“啊啊啊！他真的看過來了啊！”“國師在看我！國師在看我！”“國師大人我愛你！”……
　　
　　沒有理會人群的尖叫，法師身影一閃，落到戰士身旁，獸人也走上前，緊隨其後的是手握長弓的精靈、一身勁裝的刺客、聖潔的牧師、帶著召喚獸的獵人……他們面色凝重地俯視城下。
　　
　　“哢嚓、哢嚓”冰塊碎裂的聲音響起，黑龍咆哮著衝破了禁錮，一瞬間，激烈的戰鬥再次升級！魔法、血刃、戰斧、弓箭、靈獸、長槍……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在眾人面前上演了一出魔幻大片！
　　
　　眼花繚亂的光效與怒吼、咆哮、轟鳴交織成了一曲戰歌，不禁令人熱血沸騰，恨不得加入其中。
　　
　　激鬥持續了一段時間，最終，伴隨哀嚎聲，黑龍傷痕累累的軀體再也動彈不得，戰士的血色大刀沒入黑龍眉心，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魔晶。他以勝利者的姿態高舉起手中的魔晶，人群受到鼓舞，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
　　
　　與此同時，眾人眼前一花，周圍的場景再次回歸深林，幾位大戰黑龍的主角握著武器佇立祭壇之上，什麼電閃雷鳴、黑龍魔晶，通通消失不見，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給大家一段平息的時間後，主持人上臺開始介紹這次參與演出的COSER，但其中卻沒有最受關注的國師大人。主持人解釋，這位國師大人並非真人，而是由“千年”製作出來的全息投影，眾人頓時感到十分失望。
　　
　　隨即主持人給大家展示了獲獎MV視頻，頒發獎品，然後繼續宣佈：“接下來是大家最為期待的視頻簽售會，有請我們的陛下秦皇漢武！”祭壇上方展開了一個光屏，一位戴著面具的男人出現在螢幕正中，畫面只到胸口之上，他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襯衫，隱約可見薄布下結實的肌肉。
　　
　　“我是秦皇漢武。”
　　
　　低沉的嗓音引發了一陣風暴。“陛下！陛下！”全場開始尖叫。秦皇漢武抬起手微微下壓，眾人立刻自覺地安靜下來。
　　
　　主持人先是問了幾個常規問題，然後開始抽取幸運讀者上臺交流，每人三分鐘。讀者的提問更是五花八門，一些私人問題秦皇漢武沒有回答，而關於千年的則含糊而過。半個多小時的交流環節結束，大家還餘猶未盡。
　　
　　最後秦皇漢武又在現場抽取了一百名幸運讀者，贈送有他簽名的《蘭特斯大陸》後，就結束了視頻通話。接著是自由活動時間，場邊有官方或者粉絲在售賣同人、周邊，可以隨意走動。
　　
　　看到這裡，也沒有葉重華什麼事了，正當他準備離開會場，不經意間卻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他的死黨陸塵！
　　
　　陸塵怎麼會在這裡？但很快葉重華就反應過來，他用自己的相貌設計了國師這個角色，放眼全國，可能也有很多長相接近的人，但如果連名字都一模一樣，還會是巧合嗎？在製作國師的人設時，葉重華並沒有考慮到自己認識的人會怎麼想——或許當時他潛意識裡就希望有人能認出他。
　　
　　現在，陸塵找過來了，自己應該向對方坦白嗎？
　　
　　陸塵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整個人瘦了很多，似乎很久沒睡好了，眼睛下面一片烏青。他與一位工作人員發生了爭執，應該說是他單方面扯著對方。那位工作人員很無奈：“我真的沒辦法聯繫上千年。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整個天網公司大概除了秦皇漢武和他的編輯狂刀，沒有人能聯繫上他們。”
　　
　　“那麼，請你告訴我狂刀的聯繫方式！”陸塵始終不肯放開對方。
　　
　　“你就別為難我了，我只是個小員工，根本接觸不到高層，你去找場管好吧？我不想丟掉我的工作。”那人用力扯出自己的衣袖，正打算離開這裡，葉重華卻鬼使神差地變成秦奕誠的樣子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啊！秦組長！”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葉重華鎮定地對那位員工點頭，那人如臨大赦，飛快地溜走了。此時葉重華的心情十分複雜，可是自己已經走出來了，難道又要這樣退回去？而且他也想打聽一下父母的狀況。他看向陸塵：“我聽說你在找我。”


☆、15•活著

　　“你是狂刀？”陸塵的眼中燃起了希望，想要伸手抓住葉重華，卻被他躲開了，“你能聯繫上千年？”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找千年？”
　　
　　陸塵甚至不想再試探什麼，直接告訴他：“我的朋友，他的相貌跟千年製作出來的國師的人設一模一樣，而且他的名字也叫葉重華。我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巧合。”
　　
　　當然不是巧合！葉重華沉默片刻：“能告訴我…你的朋友……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因為一場意外，他變成了植物人。”陸塵說。
　　
　　“植物人……”葉重華猛地向前一步，“你說什麼？！他變成了植物人？他不是死了嗎？！”
　　
　　“誰說他死了？”陸塵終於對他的反應產生了懷疑，“你認識他？”
　　
　　“植物人……植物人……”葉重華根本沒有聽見對方在說什麼，“植物人”這三個字猶如一記重拳狠狠地砸中他的心口，“只是植物人……竟然只是植物人……”從一開始，他一直以為自己死了，所以他拒絕接觸跟自己有關的任何資訊，與過去斷絕得一乾二淨。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他還活著，他只是變成了植物人！
　　
　　這是不是代表著，有一天他能夠回歸自己的身體？葉重華的手緊攥著心口的衣服，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喂，你還好嗎？”為什麼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葉重華沒死對他而言就那麼難以接受？難道說那場意外和對方有關？陸塵眼中精光一閃。他不是沒有心機的毛頭小子，相反，他非常聰明，之所以剛才毫無防備地把消息透露給一個陌生人，不過是因為他所說的一切都不是什麼秘密。
　　
　　“我很好，我還活著，我當然很好！”葉重華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以後我會聯繫你。”現在的他不適合交談，他需要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好好考慮未來。
　　
　　葉重華轉身就走，陸塵愣了一會兒，再追上去時卻不見他的蹤影。
　　
　　把自己關進電腦中的臥室裡，葉重華仰面躺在床上，最初的激動冷卻，他終於開始梳理前因後果。也就是說，當時他被那個包裹砸中後並沒有死，而是意識與來自未來的智慧系統融合，使得他的身體如同丟了魂一樣無法清醒，醫學上稱之為植物人。
　　
　　那麼他該怎樣重新回歸自己的身體？葉重華翻遍了他掌握的所有軟體，沒有找到任何方法，因為他的情況是史無前例的。家庭醫生軟體倒是有提到如何喚醒植物人，除了物理上治癒大腦皮層的損害，在未來還有一種專門的機器，可以讓其他人的意識進入病人最深層的意識空間，從而引領病人重新掌控大腦。且不說現在並沒有這種機器，就算有，葉重華的意識也不是被困在大腦深處，這種療法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雖說暫時找不到回歸身體的方法，但至少人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問題就是，恐怕僅憑葉重華獨自一人是永遠也回不去的。他需要幫助，而最好的人選自然是他現在的主人項秦。
　　
　　自從項秦喚醒了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的人工智慧，系統就自動認定項秦為主，此後，每當葉重華控制一台電子設備之前，都需要向其報備。而且後臺會自動記錄他的行動軌跡（不包括聲音和具體的影像），項秦隨時都能查閱，他若想瞞過對方幾乎不可能。不過項秦似乎很信任他，至今還從未翻閱過後臺記錄。
　　
　　其實比起項秦，葉重華更願意相信陸塵。他和陸塵從小就是鄰居，兩人同一年出生，幼稚園到大學就讀的都是同一所學校，大學畢業後同時回到家鄉工作，所以他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並不奇怪。葉重華真正算得上深交的朋友只有陸塵，陸塵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他性向的人。
　　
　　陸塵不是同性戀，可能因為彼此太過熟悉，葉重華對他並沒有過非分之想。陸塵有時候甚至會開玩笑地說，如果你愛上的是我，那我就勉為其難湊合著跟你過吧。如果沒有陸塵的開導，葉重華恐怕早就得抑鬱症了。
　　
　　要向陸塵坦白，葉重華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他樂觀地想，如果對方正好有解決方法呢？那他說不定就不需要牽扯上項秦了。
　　
　　想到就做，葉重華一鼓作氣地登上以前的QQ找到陸塵的號，將自己目前的處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對方，然後默默等待對方上線回應。
　　
　　比起葉重華內心的忐忑，項秦就平靜多了，視頻簽售會結束後，小說組要開例行會議，他直接去公司開會，反而給了葉重華一定的空間，陸塵的視頻通話請求也是這時候發過來的。
　　
　　“……重華？”接通之後，陸塵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我。”葉重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要不要我說幾件事情用來驗明正身？比如，我其實喜歡男人？”
　　
　　“不用了。”陸塵歎了口氣，“這件事的確很不可思議，但是……剛才在會場我見到的那個人其實是你？”
　　
　　“對，我用全息投影變成秦奕誠——哦，也就是狂刀的樣子。”葉重華直接當著對方的面變成秦奕誠的臉，又變了回來。
　　
　　陸塵的表情更古怪了，有種要笑不笑的感覺：“咳，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爸媽他們……現在怎麼樣？”
　　
　　“你的身體目前還在醫院。伯父伯母一直很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你的身體，你家的積蓄到底還是能支撐這些費用的，所以他們很樂觀，認為既然你沒死，總有一天會醒過來。在他們有生之年他們會一直照顧你。”氣氛變得沉重起來，陸塵頓了頓又說，“如果有一天他們走了，我會照顧你，當然，到時候你可別指望我天天陪你聊天什麼的，給你請個護工做按摩，隔三差五來看你一眼我也就仁盡意至了。”
　　
　　“噗，你這段話一定對病床上的我說過吧！”葉重華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又笑出了眼淚，“……謝了，兄弟。”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原來智慧系統也會哭嗎？”陸塵好奇地睨著他。
　　
　　“那是因為你產生了幻覺。”葉重華抹了把臉，“我想見見他們……還有我的身體。”
　　
　　“說吧，要我怎麼做？”
　　
　　“你帶上筆記型電腦，到時候我們開視頻通話，我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那邊的畫面。”這是唯一一個不需要向項秦報備的方法，葉重華算了下時間，“就定在8月7日早上9點吧，正好是項秦每個星期的例行會議。”
　　
　　“你這麼害怕他？”陸塵眉頭微蹙。
　　
　　“談不上怕，他是我的主人，我想做什麼是很難瞞住他的。而且如果我再找不到回歸身體的方法，恐怕就必須告訴他真相。”葉重華反過來安慰陸塵，“往好的方面想，項秦的身份地位對我這種情況還是很有説明的。”
　　
　　“以他的身份地位當然可以給你幫助，但同樣能讓你萬劫不復。”陸塵的聲音沉了下來，“沒有辦法轉移系統的所有權？如果非得有一位主人的話，由我來做總比一個外人要好。”
　　
　　聽到“外人”這個詞，不知為何葉重華心裡有點不舒服：“他不是那種人。其實他對我挺好的……”
　　
　　陸塵還要反駁，才張嘴又猛地想起什麼似的截住話頭，略帶狐疑地打量好友：“你……該不會是……喜歡他？”
　　
　　“怎…怎麼可能？！”葉重華差點沒跳起來，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深吸一口氣板起臉，“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若不是這場意外，我們這輩子恐怕不會有任何交集。”
　　
　　“事實上，要是將來你回歸了身體，並且還能繼續使用系統軟體的話，你們兩個倒也不是不可能。”陸塵出人意料地沒有反對到底，“不過他的家庭會很難搞定，除非他足夠強勢也足夠愛你，能夠幫你擋住各方壓力，不然就你這性子，沒人逼你你都會悶頭鑽牛角尖，更別說堅.挺起來了。”
　　
　　“喂喂！我有你說的那樣不堪嗎？！”葉重華瞪圓了眼，“再說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想那麼遠……等一下！我都被你繞糊塗了！我和項秦根本沒可能！”
　　
　　最好是這樣。陸塵撇撇嘴不說話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直到項秦下班回來，葉重華才關掉QQ。只要項秦沒有心血來潮去翻後臺記錄，是不會知道他做了什麼的。
　　
　　“今天玩得開心麼？”這是項秦進門的第一句話。
　　
　　“開心！”葉重華的確很開心，得知自己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項秦摸摸他的頭：“下次想玩什麼直接告訴我，不要自個兒躲起來糾結，好像我在欺負你似的。”
　　
　　葉重華垂下眼瞼，項秦對他越好他就越心虛，若是以後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對方會不會認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是欺騙？那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群聊

　　葉重華倏地抬起頭認真地凝視著項秦：“假如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一般的智慧系統，你會不會把我送出去解剖？”這個問題，已經不僅僅指的是那張來自未來的系統光碟，更是為了自己的身體。一想到他的身體將被送上解剖台供那些瘋狂的科學家研究、實驗，他就控制不住地想發抖。
　　
　　“哪裡不一樣？”項秦明顯感覺到葉重華的不安更深了。解剖這個詞，怎麼會用在智慧系統身上？就算把系統光碟解剖出來，不是一堆零件麼？
　　
　　“我……比他們的感情更豐富……”葉重華支支吾吾地編出一個理由。
　　
　　項秦聽出了話裡的敷衍，但還是再次做出承諾：“我保證不會做任何讓你感到害怕的事情。不過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完全信任我，否則即便我說再多好聽的話，你永遠也得不到安全感。”就算是寵物也不能一味慣著，項秦加重語氣補充道，“我的耐心有限，它已經被你之前的試探消磨了很多，希望你把握好時間。”
　　
　　望著項秦離開的背影，葉重華心裡一緊，對方這是在警告自己……也對，最近他總是患得患失。或許陸塵說得沒錯，他就是個喜歡悶頭鑽牛角尖的人，與其這樣，還不如放開來說清楚，橫豎都是一刀，大不了意識被抹殺，意識沒了他的身體便會死去吧，縱使最後上了解剖台也跟他沒什麼關係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葉重華想著想著心情又舒暢起來，過幾天先去醫院看看自己的身體，然後就告訴項秦真相吧！
　　
　　自從葉重華向陸塵坦白後，他就經常登陸QQ找對方聊天，多一個人可以聊天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而且還不必擔心自己說錯話。好在他的性格本就不是個喜歡話嘮的人，以前更是經常宅在家裡，他的朋友幾乎都是網上的，或許是因為在網上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更能放得開吧。
　　
　　變成智慧系統以來葉重華就更宅了，他能去的地方只有別墅和項秦的辦公室，即使在這次視頻簽售會上接觸到不少人，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暴露，他還是得保持一定距離。所以這段時間他唯一的娛樂就是研究一下軟體，或者玩玩遊戲解壓，想找個能聊天的都難，要知道項秦的話比他還要少——對方通常喜歡直接行動，比如摸摸他的腦袋，彈彈他的額頭，戳戳企鵝的肚子……
　　
　　如今又一次登上自己的QQ，葉重華忽然發現他根本不需要斷絕以往所有的人際關係，尤其是這些網友，反正沒有人會知道三次元的他是誰。
　　
　　葉重華懷著複雜的心情打開他曾經加入的QQ群，這是一個秦皇漢武的山寨粉絲群。眾所周知陛下幾乎不跟讀者互動，也從來沒有開過官方群，能讓讀者靠近他的方式就只有書評區和個人主頁。後來有不少粉絲自己組建了粉絲群，奢望某一天陛下能夠把他們的群轉正。
　　
　　葉重華所在的群名字叫“屠魔嶺”，取自《蘭特斯大陸》裡面一個代表性的景點。比起其他“秦皇漢武官方群”、“秦皇漢武第一粉絲群”、“秦皇漢武唯一官方粉絲群”等等極具爆點的群名，屠魔嶺實在太不起眼了，所以群裡的成員還不到兩位數，大家都是在評論區或者論壇上聊得情投意合而後互相勾搭到的。
　　
　　這群人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既宅又腐，經常給秦皇漢武文中的角色做各種沒節操配對。群很低調，但裡面的大手卻不少，一群技術宅，上次那個在《蘭特斯大陸》單機版裡第一個玩出主角和國師婚禮的糖醋菊也在裡面，曾經的葉重華可以算是戰鬥力最弱的一個了。
　　
　　群裡此時還沉浸在視頻簽售會的餘熱之中，氣氛熱烈。
　　
　　【黃段子?阿宅：大家快去看！那天的COSPLAY表演官方視頻出來鳥~[網址]】
　　
　　【遊戲宅?糖醋菊：[摳鼻]早上就出來了好嗎，這幾個小時了，宅受你的資訊真落後，老娘看五百遍了都。】
　　
　　【黃段子?阿宅：我是攻我是攻！玩你的遊戲去！】
　　
　　【畫手?小懶：快看這個！[網址]論壇上有個考據帝洋洋灑灑寫了一長篇技術貼，論視頻簽售會的科技含量，結合國內外目前出現過的、已公佈的實例或論文，得出一個結論，千年展現出來的技術手段起碼要領先現有的最先進的全息投影技術十年！千年也太強大了！】
　　
　　【遊戲宅?糖醋菊：[摳鼻]這有什麼，他們要是看過《蘭特斯大陸》這個遊戲的測評報告就不會這麼驚訝了，裡面的資料遠甩國際上幾款熱門單機遊戲幾條街，尤其是遊戲採用了全新的壓縮技術，我認識的那些技術人員至今沒研究出來，我就知道選擇放棄是明智的。還有裡面NPC的AI也非同凡響，我甚至懷疑千年擁有人工智慧。】
　　
　　【畫手?小懶：這麼厲害？想不到咱們國家在這方面的技術水準不聲不響就遠超國外十幾二十年啊！千年幹得好！】
　　
　　【美工?安安：也沒那麼誇張，全息投影的影像是事先製作好的，然後通過設備播放出來，這種程度的投影除了證明天網的確很有錢能擁有覆蓋整個會場的先進設備以外，只能證明千年的CG動畫做得好。除非他們能做到讓全息投影和人產生即時互動，否則根本談不上技術性的突破。】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誰說全息投影不能和人產生互動了！國師大人就是千年的技術人員現場操控的影像，當初彩排的時候他全程都是投影狀態，交流聊天、指揮現場完全沒有障礙！我還跟他握手了呢！根本不可能事先製作好，這一點社長也可以作證！】
　　
　　【黃段子?阿宅：喵喵你終於爬上來了！我們這兩天一直等著你的內部消息！你有見到陛下本人嗎？！】
　　
　　【畫手?小懶：喵喵我看到你COS的女主了！不過沒看清，因為我一直在看國師大人！】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沒看清你就別說出來啊！陛下從頭到尾沒出現過——即使出現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好不好[大哭]。但是人家和國師大人相處了好幾天！國師大人我的嫁！】
　　
　　【社長?陌墨鳶：國師是技術人員操縱的投影……而且人家已經有CP了，就是那個看起來很高又霸氣側漏的男人，我經常看見我們彩排的時候他站在遠處，彩排完國師就會立刻奔過去。我問過狂刀，他說他是小說組的行政總監，他的上司。】
　　
　　【黃段子?阿宅：總裁X小職員的即視感！求果照！下篇文我要開這個題材！】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我不管我不管那我就嫁給國師身後的技術小哥！】
　　
　　【遊戲宅?糖醋菊：說不定人家根本不是人，是個人工智慧呢？】
　　
　　糖醋菊的一番話讓葉重華成功地出了一身冷汗，雖然知道對方玩笑的意味比較濃，但這種被拆穿的感覺……他手一抖就發出去一串省略號。
　　
　　【國師大人?葉重華：……】沒錯，這是他在群裡的名字，群裡的人也都知道他的本名和國師一模一樣，不過全國叫葉重華的數不勝數，只能說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巧合。作為群裡唯二的兩個漢子之一，大家就都把葉重華當成國師來調.戲，聊勝於無嘛，至少YY起來更有勁了！
　　
　　【美工?安安：呦，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遊戲宅?糖醋菊：為什麼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畫手?小懶：有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錯覺……】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條件反射地激動了一下……】
　　
　　【社長?陌墨鳶：葉子你真的不打算改名嗎……】
　　
　　【國師大人?葉重華：原來喵喵和社長是蒼雲的人？】
　　
　　【黃段子?阿宅：你居然不知道？】
　　
　　【機器人?源十一：我也不知道。】群裡的另一個漢子出現了，此人是機器人發燒友，從小到大親自動手設計製作做過很多機器人，十五歲就保送進清華大學。
　　
　　【遊戲宅?糖醋菊：等等，看到機器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我說過千年的全名是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吧？我還發了主頁，上面那張營業執照寫的經營範圍是機器人，小源你可以去應聘看看，以你的資歷肯定能夠打入千年內部，到時候求技術共用！】
　　
　　葉重華此時也想起來，項秦是打算將未來的重點放在機器人產業上。【國師大人?葉重華：對啊，千年以後一定會有對外招聘，小源應該去試試。】
　　
　　【機器人?源十一：看看再說。】
　　
　　【畫手?小懶：國師大人篤定的語氣讓我覺得他就是千年的人腫麼破，難道是名字產生的錯覺？】
　　
　　【黃段子?阿宅：你不是一個人……】
　　
　　【美工?安安：你們不是兩個人……】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你們不是三個人……】
　　
　　【遊戲宅?糖醋菊：……我應該跟著排嗎？】
　　
　　【社長?陌墨鳶：不會吧，葉子沒有什麼特長啊。除了名字博了個好彩頭之外，他是我們群裡最平頭百姓的一個了。】
　　
　　【機器人?源十一：人、艱、不、拆。】
　　
　　葉重華突然有一種想把項秦拉進群裡看看大家會是個什麼反應的衝動。當然，僅僅是衝動。所以，他果斷地關掉QQ，然後將官方製作的視頻原封不動地拷貝到千年的主頁中去。


☆、太后駕到

　　網路上關於千年技術的討論使得眾網友的民族情結空前高漲。這下子連秦家家主都驚動了，直接找上自己的兒子秦奕誠：“那個千年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老大…表哥比我更清楚，他現在還是千年的一員呢！”反正有什麼問題全部往項秦身上推就對了，秦奕誠不負責任地想。
　　
　　“你沒見過千年的其他人？那個葉重華呢？”他老爸顯然不相信他能脫得了干係。
　　
　　“哦，你是說他啊，我也沒見過幾次。真的！你問我還不如去問表哥，你不知道葉小華對著表哥一口一個主人叫得可親密了！”秦奕誠誇張地回答，“而且葉小華的幾次彩排表哥都親自來現場看呢！你知道他是最討厭麻煩和熱鬧的。”
　　
　　“主人？”他老爸心裡一驚，“男的女的？”
　　
　　“男的。”秦奕誠語氣堅定，完全不考慮自己說出的話會引發什麼後果，“表哥也承認自己是他的主人。”
　　
　　這可不得了！他老爸轉頭就給自己的妹妹打去電話，火急火燎地向她彙報，她家兒子項秦在別墅裡玩主僕角色扮演，物件還是個男的！
　　
　　於是第二天，項秦接到自家太后的懿旨，說自己就快到別墅門口了，讓他快點出來迎接時，還十分疑惑對方怎麼會有時間搞突擊檢查。
　　
　　“媽，你怎麼來了？”項秦無奈地攙扶著太后下了車。
　　
　　太后名叫秦悅，是秦勝安最小的女兒，是同輩中最受寵的。她年輕時長得很漂亮，就算現在老了，也仍舊留著一頭自來卷的長髮，特地去染了褐色，出門總喜歡戴上一副茶色墨鏡，一身衣服永遠不會脫離時尚潮流，儘管年近六十的她皮膚已遠不如年輕人，但看上去依然風韻猶存。
　　
　　“怎麼？皇帝不來看望本宮，還不許本宮過來走動走動了？”秦悅慢條斯理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咦，怎麼好像胖了？難道真是在談戀愛？
　　
　　“媽，好好說話！”項秦的表情有些龜裂，自從他得了個陛下的綽號，秦悅就喜歡以太后自居，時不時蹦出幾句不倫不類的臺詞來。
　　
　　“聽說你在別墅裡養著一個小僕人？”秦悅沒有拐彎抹角，她的思想雖然開放，也見過很多對同性戀人，但中華幾千年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她當然希望兒子喜歡的是女人。
　　
　　“什麼僕人？你聽誰說的？”項秦一時沒反應過來，雖然他要葉重華叫自己主人，卻從沒有真的把對方當僕人看待。
　　
　　“沒有嗎？”看樣子還有救！秦悅琢磨著也該給兒子找個物件了，“那你跟我說說千年。”
　　
　　千年？項秦這才明白秦悅口中的小僕人等於葉重華！秦奕誠那小子又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兩人談話間已經走進別墅。葉重華並不打算現身，他和項秦的關係目前處在一種很微妙的狀態，項秦似乎想給他一點空間獨自思考，而他也覺得應該等看過自己的身體再做近一步打算，所以兩人就像冷戰一樣沒再說過話。
　　
　　葉重華掌控著整棟別墅的監控網路，所以即使不現身，他也能很好地觀察這位太后。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一定是一位精明的婆婆，以後婆媳之間似乎不好相處啊……等等！我為什麼要想這些！她好不好相處關我毛線事！
　　
　　不行，再這樣下去很危險啊……葉重華苦逼著一張臉，陸塵的話仿佛給他指出了一條不歸路，本來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做個冷冰冰的智慧系統了，所以根本沒想過那檔子事，現在他有了重新變成人類的希望，那些七情六欲又一股腦浮出水面。
　　
　　項秦的相貌是很吸引人的，雖然性格有點小壞，但葉重華還是能看出，隨著兩人的相處，項秦對他越來越好，不僅會包容他的任性，甚至為了使他高興起來可以不計後果地改變既定的規劃，就像寵著一隻家養的小動物——所以說自己這是被當成寵物養了嗎！為什麼感覺更苦逼了……
　　
　　更何況，項秦是個直的吧，看他這個家庭情況也不允許他彎了，他爸那邊可是一大幫軍人呢，他要出櫃了還不被揍死。今天太后駕到恐怕就是聽秦奕誠說了關於自己的事情，才不放心地過來看看。
　　
　　葉重華用力甩頭，不行！自己怎麼往項秦這條死胡同上越彎越遠了！平心靜氣，自我催眠：他是主人，他是主人，你們是不可能的，你們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你們是沒有前途的！
　　
　　跟太后聊了一會兒，項秦決定有選擇地挑明千年的身份。“重華。”他敲了敲手機螢幕，示意葉重華出來。結果一隻圓滾滾的毛球企鵝投影出現在手機螢幕上方，呆頭呆腦地看著他們，還發出了一個可疑的聲音：“嘰？”
　　
　　靜……
　　
　　“不是它。”項秦面無表情地伸手撥開企鵝，企鵝直接滾出了投影範圍，“重華！”
　　
　　總算從自我催眠中驚醒的葉重華終於以Q版形象現身，看到項秦臉色不好，趕忙乖順地四十五度鞠躬：“主人。”
　　
　　“原來他就是葉重華？”秦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伸手去戳，事實證明真的只是個投影。這麼一點大的小東西，大哥究竟是怎麼腦補成主僕PLAY的……所以說秦奕誠那孩子有這樣不靠譜的性格就是遺傳自大哥？——秦氏父子倆同時打了個噴嚏。
　　
　　“您願意叫他項小華也可以。”項秦說著也用手指戳了戳葉重華。由於之前的互動設置，系統判定項秦的動作是對他有實際效果的，所以他一不留神就被項秦推得跌了個跟頭。
　　
　　“真可愛！”秦悅興致勃勃地又戳了葉重華一下，“為什麼我不行？”
　　
　　“可能需要設置許可權。”項秦向葉重華使了個眼色，“你再試試。”
　　
　　這一回秦悅成功地把剛站起來的葉重華又推倒了……葉重華簡直內牛滿面，這母子倆怎麼一副德行！他果然是被當成寵物了吧！他索性坐著不起來了，木著一張臉接受調.戲，不敢表現出太高的智慧。
　　
　　好在秦悅的年紀畢竟年長，沒有年輕人那麼愛玩，只是給Q版葉重華順了順毛：“它和千年有什麼關係？”
　　
　　“千年其實是我虛構的組織。”項秦慢慢地組織語言，“幾個月前，我撿到一張來自一千年後的系統光碟，裡面有幾百款應用軟體，那個遊戲就是我通過遊戲製作軟體製作出來的。”他直接抹去葉重華的作用，畢竟人工智慧的出現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人類總是會擔憂與自己擁有同等智慧的其他物種，這點從終極監督程式的存在就能窺見一斑，千年後的人類也不能免俗。
　　
　　他的解釋聽上去像是一個拙劣的謊言，但秦悅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種事情上分得出輕重，即便沒有說實話也肯定是因為他認為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那系統光碟呢？”
　　
　　“用完以後毀了。”項秦面不改色地扯謊，不這麼說太后肯定要拿回去研究，他說過，他會是葉重華唯一的主人，他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他，就算是他的家人，同時他也不希望出現第二個葉重華。
　　
　　項秦抬手抹過面前的空氣，一隻金色狐狸冒了出來，大尾巴一掃，虛擬螢幕就出現在他面前。狐狸用尾巴黏黏糊糊地纏上項秦的小臂，調.戲了一下項秦。在秦悅想摸摸它的時候，又一蹦一跳地跑遠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小動物。”秦悅用憐憫的眼神望著自家兒子。剛才是企鵝，現在是狐狸，難道因為兒子周身氣場太強，沒有動物敢接近他，結果太缺愛只好做出一些虛擬影像來滿足自己的渴望？
　　
　　“您誤會了，這只是視頻播放軟體的圖示動畫。”項秦不著痕跡地斜了葉重華一眼，將話題重新轉回正軌，“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全息投影，之前我讓人改造過別墅，只要在別墅範圍內都可以隨時開啟虛擬影像。”
　　
　　項秦調出系統介面，決定給秦悅展示幾款常用軟體：“這是圖片查看軟體。”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點擊軟體的掃描文字功能，一隻大眼睛就眨巴眨巴著出現在書籍上方，投射出一道錐形光束將書籠罩進去，“經過圖像掃描，軟體會將圖像中的文字以文檔的形式保存在電腦中。”
　　
　　項秦的話音剛落，整本書同時也掃描結束了——然後大眼睛詭異地打了個嗝：“嗝~~”
　　
　　項秦：“……”
　　
　　秦悅：“……”
　　
　　大眼睛似乎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妥，害羞地抖了抖睫毛，帶著令人無法理解的“嚶嚶嚶”尾音消失在他們面前。
　　
　　“這也是……”項秦艱難地說，“圖示動畫。”
　　
　　為了挽回糟糕的印象分，項秦又忙不迭地選擇了一些未來比較有特色的應用軟體。
　　
　　很快，秦悅的表情愈發嚴肅，原先她以為兒子只是跟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一個團隊想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沒想到事情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一千年不敢說，但現在項秦掌握的技術至少超越了目前地球科技水準上百年。
　　
　　“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
　　
　　“沒有人。”
　　
　　秦悅滿意了，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果然是最重要的！“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你爸那邊先瞞著，我找機會告訴他。”哼哼，軍隊有什麼好，都是一群老大粗！她就知道兒子肯定要跟秦家一樣從商的！前不久開的那家公司就是為此做準備呢吧。


☆、未來規劃

　　“你打算怎麼利用這些軟體？”秦悅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兒子，“你要知道，貪多嚼不爛。”
　　
　　“公司未來的主攻方向是各種類型的機器人。”項秦翻出機器人設計軟體，“前期的重點放在服務型機器人上，如果順利的話以後會和軍部合作開發軍用機器人。”至於機甲那就是更遠的事情了。
　　
　　秦悅也很看好機器人市場：“你的資金、人員都還沒到位吧？需要我幫忙麼？像研究人員，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
　　
　　“不，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項秦自信地回絕。
　　
　　“好吧。不過你掌握了那麼多軟體，總得給媽媽一點好處。你就只想著你爸的軍隊，也不考慮一下媽媽的天網！”秦悅開始哭訴了，“別跟我提《蘭特斯大陸》，那個網遊模式以後得到的錢都是你拿大頭，根本比不上將來你為你爸的軍隊創造的價值！”
　　
　　項秦抽了抽嘴角，老爸雖然軍銜比較高，不代表軍隊是他的好嗎？老媽你雖然擁有天網的股份，可是算下來股份比你多的人還是有一隻手的數啊！它們怎麼就成你們的所有物了？項秦語氣沉重地妥協：“你想要什麼？”
　　
　　秦悅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還坐在手機上安靜地聽著他們談話的Q版葉重華身上：“是不是所有手機都能做到這樣的投影？”
　　
　　“大部分。”項秦眉梢一挑，似乎知道她想要什麼了。
　　
　　“你想過拿它去賺錢麼？”
　　
　　秦悅這句話可把葉重華嚇得全身僵直，太后要把我賣掉？！他立刻抬頭無聲地瞪視項秦，你敢答應試試！
　　
　　葉重華的反應秦悅看在了眼裡：“嗯？它似乎能聽懂我們的話？”
　　
　　“他是系統助手，有一定的AI。”項秦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話題，“你是希望我製作一款運用到虛擬成像技術的手機遊戲？”
　　
　　“不愧是我兒子，母子連心！”秦悅高興地捏了捏兒子的臉頰，“說好了這款遊戲你得送給我，將來賺到錢都跟你沒關係。”
　　
　　看樣子並不是要賣掉自己……葉重華松了口氣的同時暗自吐槽：不過這媽也太摳門了！將來你的錢不都是你兒子的麼！
　　
　　“隨你。”項秦答應得爽快，他不缺那點錢。《蘭特斯大陸》的網遊模式即將開放，正如秦悅所說，千年會拿到大頭，到時候他用這部分收入加上自己之前的稿費做一些短期投資，很快就可以收攏到創業初期所需要的流動資金。
　　
　　“那好，我們說定了。”秦悅又摸了把葉重華，就起身準備離開別墅，“過幾天雲悠要回國了，左家準備辦一場宴會，有給她介紹物件的意思，我記得她出國是因為你拒絕了她的告白？”
　　
　　“我只把她當妹妹。”項秦、秦奕誠、左雲悠三人因為年齡相近，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馬，項秦退役後左雲悠是除了他的親人之外唯一敢靠近他的女性。左雲悠學醫，此後一年一直幫助項秦治療在部隊時留下的暗傷，一來二去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告白後卻遭到項秦的拒絕。左雲悠倒也硬氣，只是說暫時不想再看見項秦這個渣，第二天就提上行李飛國外深造去了，這一走就是四年。
　　
　　項秦挺欣賞她的性子，只不過他對她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前兩年他跟左雲悠恢復聯繫時，對方很直白地告訴他：“我突然發現這世界上多得是比你好的男人，我何必在你這棵樹上吊死，等我回國了你千萬別愛上我，我不吃回頭草，將來我一定找一個你比不上的男人！”
　　
　　左雲悠的回國就代表著項秦所需要的科研人員有著落，因為他從左雲悠那裡得知她有一位病人，曾經是機器人研究開發領域的天才，因遭人妒恨被廢去雙手，左雲悠正在嘗試讓其恢復雙手的靈活度，但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
　　
　　項秦擁有家庭醫生軟體，裡面記載了各種疾病的治療方案，對於千年後的醫療水準來說，只需幾帖藥就能讓對方完全康復。而且他相信，沒有一個天才能夠抗拒未來機器人的誘惑。
　　
　　看到項秦陷入沉思，秦悅還以為他後悔了：“無論怎麼樣，宴會你一定要參加，就算你對雲悠沒意思，還有很多不錯的女孩子可以看看。”要不是秦奕誠鬧出的這次烏龍給她提了個醒，她根本沒有催兒子找物件的想法。其實她不想那麼早抱孫子，她總覺得抱了孫子就證明自己徹底老了，心態也年輕不起來了。
　　
　　項秦眉頭一皺，在他印象中，除了左雲悠之外的所有適齡女人都是麻煩，當初他一退役就進入天網工作，結果沒幾個人敢靠近他，他還一句話沒說呢，那身煞氣直接把接待他的女秘書給嚇哭了。連他的舅舅也就是秦家家主都不知道該把他安排進哪個部門，以至於他無所事事地關起門來寫部隊那些經歷玩玩，秦奕誠看過以後驚為天人，讓他改一改發表到天網的小說版塊，就此一炮而紅，混成大神。
　　
　　隨便敷衍幾句，項秦將不請自來的太后送出了門。
　　
　　剛走到門口，秦悅忽然轉頭：“下次我帶只貓過來給你養。”從小到大兒子就沒讓她操心過，不吵不鬧，有什麼拿什麼，幾乎看不出他的喜惡，雖說項秦總是別的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但秦悅寧可他調皮搗蛋一些，否則自己都沒有養成的成就感啊！今天好不容易發現兒子有了喜歡的東西，她說什麼都不能放過。
　　
　　“媽，我不是……”項秦無力地扶額。
　　
　　“我懂的。”秦悅語重心長地道，“不管你喜不喜歡，也要多學一點。女人像貓，懂得照顧貓將來才知道疼老婆。別像你爸那樣一副臭脾氣，只知道跟我扛。”
　　
　　項秦不以為然，別墅哪裡還需要養什麼貓，養一隻葉重華就夠他操心的了。
　　
　　目送著太后離開別墅，項秦回身就揪出葉重華：“剛才那群傢伙是怎麼回事？”平時安安靜靜的，偏偏今天接二連三出狀況，說不是對方指使的都沒人信。
　　
　　“我只是想讓太后認識一下別墅裡的小夥伴。”葉重華表情無辜，“哎呀，忘了還有小藍！”一隻藍色的飛鳥落到他肩頭，蹭了蹭他的臉頰。
　　
　　“那你就不能讓它們好好表現？”原本嚴肅的場面全被它們破壞了。
　　
　　老實說這些可不能怪葉重華，剛才他在做自我催眠，根本沒聽見項秦的召喚，所以身為第一助手的企鵝當仁不讓地出現了。放在以前項秦也都習慣偶爾由企鵝代勞，但他這回是想把葉重華介紹給太后，所以企鵝才那麼不受待見。
　　
　　“真的跟我沒關係啊！”葉重華開始一條條細數，“企鵝這呆瓜不必多說，小金的性格就是沒事喜歡調.戲人，我都被它調.戲過好幾次了。還有掃描圖像轉換文字根本不屬於大眼的主要功能，你還讓它在短時間內一口氣吞下整本書的信息量，它沒有消化不良才怪，會打嗝實屬正常！”
　　
　　“你就不能……”項秦面對懷抱企鵝歪頭望著自己的葉重華，想要讓對方撤銷這些助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算了。”他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妥協。秦奕誠總是抱怨他的性格過於強勢，不好接近，難以相處，說一不二，但到了葉重華這裡他卻難得有耐心，似乎永遠沒有底線，或許真的是因為，葉重華不是人？
　　
　　項秦摘下眼鏡揉了揉晴明穴，撥通秦奕誠的電話：“你的年終獎沒了。”
　　
　　“啥？！老大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最近很乖很聽話啊！”秦奕誠慘叫，“為什麼要扣光我的年終獎？您讓我死個明白啊！”
　　
　　“今天我媽來別墅找我。”項秦語氣冷淡。
　　
　　“哎，姑姑來看你關我什麼……”秦奕誠驀地想起自己的父親，臥槽！老爸你究竟對姑姑說了神馬？！
　　
　　“想明白了？那麼，你明年的年終獎我也預定了。”
　　
　　“不要啊老大！我知道錯了……等等，明年你離開天網了吧？明年我就不歸你管了！”想到項秦在天網的五年之約就快結束，終於不必再受對方的壓迫，秦奕誠不由喜極而泣。
　　
　　項秦嗤笑一聲：“莫非你以為，你不歸我管我就無法決定你的年終獎？”
　　
　　秦奕誠頓時蔫了，沒錯，老爸對項秦可比自己這個親兒子好得多，項秦說什麼他聽什麼，尤其在教育自己這方面上，就算項秦想要把自己打個半死他恐怕還會幫忙遞鞭子。所以下一秒喜極而泣就變成了痛哭流涕：“老大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我只警告你一遍，不准，再透露任何與重華有關的資訊。否則你永遠別想知道千年的秘密。”對於好奇心大過天的秦奕誠來說，這個威脅比年終獎還有效。不等對方回應，項秦掛斷電話，抬頭對上葉重華的視線：“你真是個麻煩。”
　　
　　葉重華滿不在乎地逗弄著企鵝，這點麻煩算什麼？還有更大的麻煩在後頭等著呢！


☆、醫院

　　因為太后的這次到訪，項秦與葉重華之間所謂的冷戰就不了了之了，兩人又回歸過去的和諧生活。葉重華這幾天陸陸續續地有和陸塵聯繫過幾次，陸塵調侃他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已經見過家長，進展神速！葉重華馬上警告對方不准再誤導自己，萬一他真看上項秦這個大直男（你怎麼知道他是直的），那他未來的人生真成虐文了！
　　
　　在葉重華緊張又害怕的期待下，很快到了他與陸塵約定好去醫院的日子。葉重華獨自一人坐在項秦的臥室裡，心情忐忑地掛上QQ。當陸塵真的發來視頻邀請，他卻畏縮不前，不知道爸媽瘦了沒有，為了治療自己，他們這幾個月一定很難過……他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真相？可是告訴他們除了徒增更多的擔心，還有什麼用？
　　
　　【塵：人呢？接視頻啊！】陸塵不耐煩地催促。
　　
　　葉重華手一抖點了確定。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陸塵將鏡頭轉向病床，葉重華看到自己的側臉，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不似睡著了，倒更像一具屍體。
　　
　　“伯父伯母出門去了，等一下就會回來。”陸塵低聲說。
　　
　　沒有第一時間見到父母，葉重華反而放鬆不少：“你再靠近一點。”
　　
　　陸塵拿著筆記本走到病床前，葉重華的臉也在視頻中放大。葉重華曾經奢望過在正對著自己身體的那一刻，他的意識會受到身體的吸引回歸，然而現在，不知是不是因為隔著一台電腦，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牽引力。只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明明他就在這裡，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長眠不醒。
　　
　　“有什麼感覺？”陸塵將電腦放在枕頭邊。
　　
　　“感覺像看著其他人的身體。”葉重華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呼吸，“其實這樣的狀態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渺茫的希望往往是最磨人的，你費盡心思拼盡全力，最終希望變成絕望，還是得到同一個必死的結局。”
　　
　　“你又在鑽牛角尖了。”陸塵很無奈，“反正最壞的結局不過是你做一輩子的智慧系統，你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你說得對，大不了當作自己已經死了，只要不抱希望，就永遠都不會絕望。”
　　
　　比起葉重華的消極，陸塵卻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能：“你準備什麼時候對項秦坦白？也許他能給你提供幫助。”
　　
　　“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信任他？你們不認識吧？”之前陸塵還表現得十分戒備，幾天過去這就改變想法了？
　　
　　“因為你現在必須選擇相信他。”陸塵冷靜地分析，“如果不跟他合作，你只會束手束腳，基本上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是，用砸中你的包裹或者系統光碟接觸你的身體試試看你能不能回歸，而最不計後果的辦法則是將承載你的晶片植入你的大腦，嘗試控制你的身體。無論什麼方法，都需要項秦的配合。退一萬步講，萬一你一輩子只能做智慧系統，那項秦就會是你一輩子的主人，就你這點小心思你能瞞住他多久？你主動告訴他總比他自己發覺要來得好。”
　　
　　就在這時，葉父葉文謙端著一盆削好的芒果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小塵快來吃水果。”
　　
　　“伯父。”陸塵讓出位置，將電腦重新放回桌面上，調整了一下角度，以便葉重華能看清對方。
　　
　　“以前小華最喜歡吃芒果了。”葉文謙捧著一個小碗坐在床邊，先是握了握兒子的手，然後用湯匙碾碎碗裡的果肉，一小匙一小匙地喂進兒子的嘴裡，一邊用手指按摩他的喉結幫助他吞咽，還不忘招呼陸塵，“小塵你也要多吃一點，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你了。沒事別老往醫院跑，這裡病菌多。”
　　
　　望著父親熟練的動作，葉重華心裡堵得難受，眼淚再也止不住。
　　
　　“沒關係，我身體好。再說多個人說話重華也能早點恢復意識。”陸塵站起來，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子，“伯父，我去一趟洗手間。”他走出病房，正遇上葉母左茵，“伯母早上好。”
　　
　　左茵笑容溫和：“好，小塵準備走了？”
　　
　　“不，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暫別了左茵，陸塵開始慢悠悠地瞎晃，他學的是廣告策劃，平日裡在家接一些私活，所以時間很充裕。
　　
　　此刻正是醫院人流量高峰時期，陸塵在躲避一副擔架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了人。“對不起。”他連忙道歉，想要扶對方起來，卻被用力打開了手。陸塵愣了愣，對上一雙陰鬱的藍眼睛，這是一名外國青年，灰色的短髮黯淡沒有光澤，膚色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慘白。
　　
　　青年站起身，他的身材很高，但看上去十分瘦削，仿佛刮起一陣大風就能把他卷上天，臉上的表情活像陸塵欠了他五百萬。正當陸塵以為對方準備咒駡自己時，青年卻轉身就走，這麼熱的天他的雙手也一直插在褲兜裡，陸塵忍不住盯著他的手瞧。
　　
　　似乎察覺到陸塵的視線，青年腳步一頓，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陸塵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Triston！”一位美女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青年面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用英文與他交談，“怎麼了？我已經安排好檢查，我們這就過去。”
　　
　　名叫Triston的青年搖搖頭，陸塵注意到他眼中的陰霾在面對美女的時候散去不少，他喜歡她。
　　
　　“別擔心，既然項秦敢跟我打包票，那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的雙手。”
　　
　　原本陸塵打算離開，結果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是巧合？
　　
　　Triston的神色一下子又陰沉許多，美女以為他不願相信：“你放心，項秦要是做不到我就讓他做不成男人。”陸塵卻能看出Triston這分明是聽見情敵時的反應。
　　
　　“雲悠，你又背著我說什麼？”一個高大的身影與陸塵擦肩而過，走向兩人，正好擋住陸塵的視線。
　　
　　左雲悠。葉重華曾經向陸塵提到過這個名字，據說是項秦的青梅竹馬。如此看來這男人的確就是葉重華的主人項秦。陸塵審視著男人筆直的脊背，貼身的襯衣隱約勾勒出線條完美的背肌，仿佛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男人周身的氣場完全可以用鋒利來形容，看一眼都會感到一陣心悸，周圍被美女吸引過來的路人紛紛收回視線。
　　
　　這個人看上去很不好惹啊……葉重華那只小綿羊真的能HOLD得住麼？陸塵表示懷疑。
　　
　　或許是陸塵肆無忌憚的注視太過明顯，男人臨走時偏頭對上他的目光，鏡片下的那雙眼顯得更加冷漠。兩人對視了三秒鐘後，男人出乎意料地走了過來，在陸塵面前站定：“你認識我。”
　　
　　“……”陸塵沒說話，異常乾脆地無視了對方，轉身沒入人群。直到走出男人的視線範圍，他終於放鬆緊繃的神經。他們以後真的要跟這種人打交道嗎？葉重華究竟是怎麼忍受對方的？難不成是因為沒有身體所以根本感覺不到對方迫人的氣勢？
　　
　　差不多快到午飯了陸塵才走回病房，筆記型電腦上的視頻通話已經結束，是葉重華那邊先切斷的，只留下一句“我先下了”。陸塵有些擔心他的心理狀況，匆匆離開醫院。
　　
　　等陸塵再次聯繫上葉重華，卻發現對方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似乎樂觀了很多。陸塵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葉重華握拳：“我決定拼一拼！儘快找到回歸身體的方法，我不想讓爸媽等太久。你知道嗎，我爸爸知道我喜歡陛下的文，竟然每天都給我念陛下更新的最新章節！”
　　
　　“你這麼想是對的。”陸塵松了口氣，總算把這傢伙的思想給扳正了，“我今天在醫院裡看到了項秦。他和他的青梅竹馬帶著一名外國人去醫院檢查雙手。”
　　
　　“嗯，項秦正在整理家庭醫生軟體的一些藥方，準備醫治那個老外的雙手，以後公司的機器人研發工作就由他負責了。”葉重華也開始琢磨著什麼時候把網友源十一介紹給項秦，現在可用的人才太少了。
　　
　　“你們這麼有把握他會加入千年科技？我看這個Triston很喜歡左雲悠，根本就是把項秦當作了情敵，怎麼肯甘心做他的手下？”見過本尊的陸塵實在無法想像。
　　
　　“就憑我擁有超越地球科技水準千年的機器人設計軟體！”葉重華嘚瑟地哼哼，“更何況我們治癒了他的雙手，他總得知恩圖報吧。我相信就算他一開始並非心甘情願留下，只要相處久了項秦總會收服他的。對了，要不然以後你也來我們公司吧！你是學廣告策劃的，可以來搞行銷啊！”
　　
　　“我？有機會的話。”陸塵不會懷疑千年科技的前景，但他發現自己的好友對項秦似乎有些盲目崇拜，這並非一件好事，先深陷的那一方總是吃虧，更何況可能永遠也得不到回應，兩人的身份差距太大。陸塵不知道該怎麼提醒好友，他擔心自己說得越多反而讓對方越在意，他後悔之前提及關於喜歡的話題了。


☆、20•宴會

　　不管陸塵是怎麼糾結的，葉重華的心情倒是意外地開朗，因為《蘭特斯大陸》的網遊模式開放了，於是他又多了個能消遣的地方。
　　
　　網遊模式有三個聯盟，光明、黑暗、中立，在這裡主線劇情已經不復存在，但每個聯盟都有一位領袖，光明聯盟的領袖是主角，黑暗聯盟的領袖是反派BOSS，而中立聯盟的領袖則是國師大人葉重華。原本可能勢弱的中立聯盟因此吸引了一大批沖著國師來的玩家。
　　
　　因為網遊模式和穿越模式一樣，玩家能夠通過打字與智慧NPC進行交流，所以葉重華閒暇時就喜歡披上國師的皮游走於遊戲中，隱藏名字稱號跟廣大玩家聊天，聊得開心了會贈送給對方小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卻是他臨時製作的在遊戲中獨一無二的道具，他特別喜歡欣賞交易過後對方得知自己真實身份時震驚的反應。
　　
　　比如上次遇到一個偷偷登陸姐姐的帳號玩遊戲的十歲小弟弟，葉重華教了他一些常識性問題，最後送給他一套可以變身企鵝的套裝，裡面有一段跳舞程式，胖胖的企鵝扭動著毛茸茸的身體做出各種滑稽的動作，絕對是賣萌利器。等他姐姐回來看清交易記錄時，發現自己居然錯過男神，差點沒哭了！後來她將這件事發到論壇上，又有幾個人表示自己也曾經遇到國師，並展示了各種有趣的道具。很快眾玩家們都以為，是千年的技術人員頂著國師的皮微服私訪呢。
　　
　　這兩天QQ群屠魔嶺顯得特別安靜。【國師大人?葉重華：大家還在玩遊戲？】
　　
　　【社長?陌墨鳶：小菊拉了一批壯丁去刷好感度，要趕在所有人之前成為第一對結婚的情侶。包括一男一女、兩男、兩女三種類型。】
　　
　　【國師大人?葉重華：……讓她別瞎折騰了，後面兩種在網遊模式中是不會出現的。伺服器開放之前，天網特地聯繫過千年，要求遊戲裡只能出現正常的婚姻關係。】
　　
　　【社長?陌墨鳶：你怎麼知道？】
　　
　　【國師大人?葉重華：內部消息。】
　　
　　【社長?陌墨鳶：其實你真的是千年的一員吧？】
　　
　　【遊戲宅?糖醋菊：我覺得我已經相信了……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國師大人?葉重華：也不是沒有，國師那裡有一個叫“紅線”的特殊道具，無視締結婚姻關係的任何條件，任意兩個人使用這個道具就能結為靈魂伴侶，除非刪除角色，否則永遠也無法解除關係，是唯一道具。】葉重華決定還是給對方一個念想。
　　
　　【遊戲宅?糖醋菊：葉子啊葉子，請你告訴我真相！其實國師不是什麼技術人員，而是人工智慧吧！】
　　
　　葉重華不再理會對方，此後的幾天他恐怕沒時間再上遊戲，因為項秦開始籌建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了，土地和廠房已經選好，準備創建一個高科技園區，單單這一項就要耗費大量時間、金錢。葉重華需要利用建築設計軟體繪製出建築圖紙。
　　
　　不過就算再忙，每個星期項秦例行會議的時候，葉重華還是會接通視頻通話陪陪自己的父母。順便他還偷偷讓陸塵在自己的病房裡裝了幾個虛擬成像的設備，雖然投影的效果不太好，只能達到半透明的程度，但也聊勝於無。
　　
　　忙過這一段時間，左雲悠的歸國晚宴如期而至，通過葉重華的軟磨硬泡，項秦終於答應帶他一起去，雖然他只能躲在手機裡。
　　
　　當天換上正裝，項秦將一個精巧的耳機戴在左耳，這樣葉重華就能隨時與他通話，還在扣子上安裝了小型的攝像頭，以便葉重華能看清外面的場景。
　　
　　今天的晚宴實際上就是上流人士的相親宴會，項秦象徵性地送了左雲悠禮物，就退到角落裡觀察人群，比對著自己手中的資料。他不喜歡熱鬧，即使從部隊退役後也很少參加宴會，可是將來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如果要做起來肯定會跟這裡的人有所交集，所以他必須儘快熟悉。
　　
　　項秦有兩個可信任的朋友，左雲悠雖然是學醫的，但她人脈廣，適合管理公關部和人事部，不過想讓她棄醫從商並不容易；秦奕誠只盯著第一編輯的位置根本不喜歡經商，把他挖過來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
　　
　　現在已經基本確定由Triston來管理科研部，葉重華這個智慧系統可以負責財政、資訊技術、質管，安保的話除了超級管家禦宅軟體，項秦還打算找以前退役的戰友，至於生產、行銷等部門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屬於千年的高科技園區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當中。公司百廢待興，看樣子應該加快步伐了。
　　
　　項秦的位置並不隱蔽，不一會兒就有好幾撥人過來攀談，以同輩為主，然而大部分人沒幾分鐘便會因為受不了壓力藉口離開。這是項秦刻意為之，他參加這次宴會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公司所需要的人才，交流幾句發現對方不是自己想找的人，他就會加強周身的氣場，使對方主動退卻。一個多小時下來雖然沒有網羅到自己想要的人才，不過還是有一定收穫的。
　　
　　葉重華也借此機會欣賞到很多帥哥——嗯，這個挺斯文的，可是沒有項秦強壯；這個夠陽剛，可是長得沒項秦帥；這個學歷真高，可是戴著眼鏡就像書呆子，完全不似項秦那般有精英氣質……看來看去沒一個比得上項秦，自己的眼光算是被項秦養刁了。
　　
　　不對，他為什麼要拿其他人來跟項秦比？這樣他還能找到自己的真愛嗎？項秦不應該是他的擇偶標準好不好！
　　
　　葉重華糾結的時候，太后秦悅出現了，二話不說直接把項秦提溜過去相物件。會場中有很多單身美女，項秦的殼子也足夠優秀，無論跟哪個站在一起那畫面都是相當美好的。怎麼辦？他好像真的是喜歡了，這醋是一桶接一桶地喝……
　　
　　葉重華酸溜溜地開始在項秦耳邊吐槽，見一個吐一個：“這女人耳朵太小，耳垂太薄，福源不夠深厚。”……“這女人下巴也太尖了，能戳死人吧！”……“這女人屁股不夠大，不好生養。”……“這女人眼睛長得像韓國明星XXX，一定是去整過容。”……“這女人化妝太濃，恐怕是因為素顏太醜。”……“這女人眼角上挑，一看就性格高傲不好相處。”……“這女人屁股太大，肯定長期坐著不運動，容易長痔瘡。”
　　
　　“你剛才說屁股大才好生養。”項秦借著舉杯品酒的當口嘴唇微動。
　　
　　“……你居然有在聽我說話！？”葉重華不敢置信地叫道。之前不管他怎麼喋喋不休項秦都沒有反應，他還以為對方無視自己了。
　　
　　“我一直聽著。”項秦繼續跟著太后趕赴下一家，“而且我發現一個問題。如果你是人，將來一定找不到物件，你的眼光太高了。”
　　
　　“……”那是因為勞資根本不喜歡女人啊！葉重華一臉血。
　　
　　走過半個會場，太后終於停下來：“兒子，有看對眼的沒？”
　　
　　項秦有條不紊地將葉重華剛才的吐槽完整地複述了一遍：“蔣XX耳朵太小，耳垂太薄，福源不夠深厚……陳XX化妝太濃，素顏太醜……歐陽XX……”太后的眼睛越瞪越大，竟然一字不落地聽了一遍，最後項秦輕描淡寫地總結，“媽，我沒有看對眼的。”
　　
　　太后放眼另外那半場，對剩下的女人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自家挑剔的兒子驅逐出自己的視線。於是項秦清閒下來了。
　　
　　又過片刻，左雲悠在陽臺上逮住了他：“你躲到這裡做什麼？剛才還看見秦姨拉你去相親呢，難道你一個都看不上？至少先找個順眼的相處試試吧。”
　　
　　項秦斜倚著陽臺護欄，慢悠悠地晃動杯中紅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
　　
　　“阿誠說你這幾年也沒交過女朋友。”左雲悠將被風吹散的一縷鬢髮別到耳後，“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把葉重華介紹給我認識？”
　　
　　項秦動作一頓：“他告訴你的？”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我？”左雲悠柳眉一揚，“我不就對你告白失敗了麼？我也沒打算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你至於這樣耿耿於懷嗎？”
　　
　　“我沒有不相信你。”項秦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機，“重華。”
　　
　　葉重華又變成Q版投影出現在螢幕上方：“主人。”他有些小鬱悶，之前那幾次還能用全息投影的形象和其他人交流，現在卻只能裝裝AI低下的助手了。
　　
　　“……這就是葉重華？”手機…寵物？為什麼秦奕誠說得好像他是項秦的小情人似的！左雲悠在心裡把秦奕誠狠狠折磨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項秦將手機重新收回口袋：“你應該知道我開了一家公司。”
　　
　　“做機器人是吧，你不是已經預定Triston了麼？”左雲悠開玩笑地道，“你該不會也想讓我去幫忙？可是我一個學醫的又能做什麼？”
　　
　　“公關、人事。”
　　
　　左雲悠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認真的？”
　　
　　“我是。”項秦站直身體，“我給你考慮的時間，等公司的大廈建成你再告訴我決定。”而後毫不遲疑地離開陽臺。
　　
　　“什麼嘛，霸道的渣男……”左雲悠冷哼，“詛咒你攪基去！”
　　
　　——真是美好的詛咒。


☆、別墅新成員

　　當宴會接近尾聲，項秦準備離開時，卻被自家太后叫住了。太后懷中抱著一團白色的東西，那是一隻……貓？項秦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給你，好好養著。”太后提溜著貓咪伸到項秦面前對上了眼——大眼瞪小眼。
　　
　　項秦用詭異的眼神盯著這只僅比自己的巴掌大一些的貓咪，面無表情地說：“媽，它會被我捏死的。”
　　
　　“放心，它很機靈。”太后笑眯眯地抓起他的手，將貓塞到他手裡。
　　
　　項秦全身都僵硬了，手掌紋絲不動地托著貓咪，手指完全不敢收攏用力。任由這只軟軟的小東西在自己的手心裡打著小哆嗦，他甚至能感覺到細細的絨毛滑過掌心時的麻癢。
　　
　　難得看見項秦窘迫的樣子，葉重華心裡笑得直打滾，真想不到一面對這種幼小脆弱的生物，對方會表現得如此呆萌。
　　
　　“喵~”貓咪細細地叫了一聲，聽得人心都酥了。它整體是白色的，耳朵和眼睛周邊毛色較深，一雙藍眼睛水汪汪地盯著項秦一眨不眨。
　　
　　“我會讓陳姨教你怎麼養，如果我下次去看你時沒見到它的話……”太后威脅道，“我就再送十隻給你！”接著不等他拒絕，太后轉身就走，留下一個冷豔高貴的背影。
　　
　　“噗哈哈哈哈，要不你考慮一下把它送走，下次我們就能收穫十隻貓咪了！”葉重華在項秦耳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其實我覺得它挺可愛的嘛。你也別那麼僵硬，貓還是很堅強的，它們有九條命，不會被你捏死的。”
　　
　　項秦慢慢地放鬆身體，他擔心自己控制不好力道真的把貓捏死，以前他捏碎的可都是喉嚨，這只弱小的生命經不起這種勁道。關鍵是死了一隻又來十隻那就更悲慘了，他相信自己的老媽在這件事情上絕對說到做到。
　　
　　盯著貓咪奶白色的毛，項秦不可抑制地閃過一個念頭，重華的頭髮是不是也一樣軟？如此一想養只貓倒也不錯，手癢的時候有個替代品，省得每次自己抓住的都是一團空氣。
　　
　　項秦喝了點酒，所以叫來項家的司機將自己送回別墅。他坐進後座，小心翼翼地把貓咪放到身旁的座位上，打開手機喊葉重華出來：“你這麼喜歡它，你來照顧。”
　　
　　葉重華囧了一張臉，主人你醒醒！你讓一個虛擬投影照顧一隻貓你是認真的嗎！顯然項秦是認真的，將任務交給葉重華後，他偏頭望著窗外，不再理會他們。
　　
　　貓咪對只有十公分的葉重華來說還是很大的，因為從沒見過投影，貓咪在葉重華出現的時候嚇了一跳，毛都炸起來了，那雙貓眼緊緊盯著虛擬投影，過了一會兒見投影沒動靜，它終於止不住好奇心，伸出爪子拍了拍投影，自然什麼都沒碰到。它又拍了拍，還是沒有感覺。玩了一會兒沒意思了，它把爪子收到肚皮底下，團著一動不動。
　　
　　葉重華盤腿坐在螢幕上，掏出縮成一個小球的企鵝，在有限的投影範圍內拋著玩，貓眼瞧得專注，隨著企鵝上下左右移動，偶爾動作幅度大了，它還會歪一下腦袋。怎麼還不撲過來呢，葉重華想，不是說貓都喜歡玩移動的小點麼？這只貓怎麼如此淡定……
　　
　　念頭剛起，貓咪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手機來了個泰山壓頂！“吱——”一聲細響，貓咪抬起爪子，虛擬影像沒了。
　　
　　項秦回頭發現自己的手機螢幕被劃花一片，他從貓咪爪子底下搶救出自己的手機：“項！小！華！”
　　
　　“這不是我的錯……誰讓你要我照顧它的……”葉重華心虛地喃喃。貓咪蹲坐在那裡，眼巴巴地盯著項秦的手機不肯轉移目光。
　　
　　項秦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他完全不敢想像將來別墅會是怎樣一番雞飛狗跳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姨就帶著一堆養貓必需品，在太后的懿旨下上門教皇帝陛下養貓。一進門就看見葉重華在逗弄一隻奶白色的貓咪，貓咪“喵喵”叫著跌跌撞撞地撲向他，總是差那麼一點又總是撲了個空，項秦站在那裡目光柔和地望著他們胡鬧。
　　
　　“項先生。葉少。”自從那次秦奕誠上門拜訪後，陳姨就再也沒見過葉重華了。
　　
　　“陳姨。”葉重華蹦躂著躲在項秦身後，貓咪想要繞過去撓他，卻被項秦一手撈了起來，它往下一瞧，離地面太遠，就乖乖地不再動彈，但很快，它看見陳姨倒出貓糧，立刻開始掙扎著想要下地：“喵~喵~~”。
　　
　　“小傢伙餓壞了吧。”陳姨將乘著貓糧的小盆放下，又倒了些水，示意項秦放開貓咪，“它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項秦還真沒考慮過，他下意識地看向葉重華。葉重華想了想回答：“就叫奶油吧。”他蹲下.身注視著歡快地吃著貓糧的貓咪，“奶油，奶油。”想要伸手去摸，卻怕陳姨看出不妥來。
　　
　　“喵~”奶油本能地應了一聲。
　　
　　“和它的毛色很相襯。”陳姨摸摸.奶油，又開始向他們介紹一些用品，“這是貓砂，也就是貓廁所，用過會結成一個個小球，小球多了必須撿掉它們，否則愛乾淨的貓很可能不願意繼續在那裡方便。”
　　
　　等奶油吃完，陳姨繼續教項秦給貓咪洗澡，說是太后吩咐以後一定要他親自動手，不能由陳姨代勞。“貓咪不能經常洗，只要不髒，兩三個月洗一次也行。要是以後忘記了，可以等我過來跟你一起洗。”
　　
　　貓咪大部分不喜歡水，奶油被浸入水中時倒是安靜，只是把頭仰得高高的，生怕淹到一樣。陳姨仔細地講解步驟，項秦在一旁聽得嚴肅而認真，甚至親手試驗了。之前葉重華以為他會排斥這樣的工作，沒想到還做得像模像樣。
　　
　　“葉少也想試試嗎？”見葉重華一臉羡慕地盯著他們的手，陳姨問道。
　　
　　“不了，我不想沾水。”葉重華又向後挪挪，防止水花濺到自己。
　　
　　陳姨點了點頭，看樣子葉少有些潔癖，這麼久了也沒見他碰碰奶油，明明看上去很喜歡它。
　　
　　洗完澡，奶油開始舔毛，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梳理毛髮，陳姨在項秦指定的位置給它搭了個舒適的小窩，再收拾收拾屋子，就離開別墅。
　　
　　發現別墅來了新成員，葉重華的助手們紛紛出來打招呼，其中狐狸小金最為熱情，它的體型比奶油要大上一號，金色的大尾巴一攬，直接將奶油圈了進去。奶油嚇得炸毛，一下子就躥進屬於它的小窩躲最角落裡瑟瑟發抖。小金沒有氣餒，再接再厲地跟過去蹲守在窩前，尾巴一搖一擺地橫掃著地面。
　　
　　過了片刻，奶油終於鼓起勇氣探出頭，伸出雪白的爪子往前探了探，卻什麼也沒碰到。小金將尾巴甩到身前，奶油又被嚇退一步，但這回很快鎮定下來，再次伸出爪子按向大尾巴，毫無意外地按了個空。
　　
　　小金甩甩尾巴，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奶油緊緊盯著它的屁股，直到它走遠了，才撒著歡子撲上去逮忽左忽右的大尾巴，很快，兩隻小傢伙在客廳裡追逐了起來。
　　
　　“這麼快就變成朋友了。”葉重華的目光跟隨它們移動，“以後乾脆讓企鵝它們經常出來陪陪奶油，不知道它會不會疑惑為什麼總是碰不到自己的小夥伴。”
　　
　　項秦默默思考著什麼，沒有說話。
　　
　　家中有了只貓顯得更加熱鬧，奶油膽子很大，又不怕生，很快就跟企鵝它們打成一片。奶油和狐狸小金的關係最好，因為它總是很熱情地回應小金的調.戲，小金似乎把它當成了戀愛對象，有奶油的地方總會瞧見這個金色的團子。
　　
　　奶油的出現給項秦帶來了靈感，他曾經答應太后，要製作一款運用到虛擬成像技術的手機遊戲，現在，他想好具體內容了。
　　
　　“重華，之前那個遊戲製作軟體可以做手機遊戲嗎？”
　　
　　“要做手機遊戲？那你可以使用‘手機應用開發軟體’。”葉重華打開這個軟體，進入工作模式，“請輸入基礎資訊。”
　　
　　項秦掃了一遍需要填的內容：“遊戲名稱《進化》，遊戲類型是格鬥和模擬經營相結合，主要元素是動植物，資料收集你去網上下載地球上出現過的動植物的資料，特性過於相近的擇一即可，務必要求遊戲中的每一種動植物都有自己的特點。對了，未來應該有很多動植物都進化了吧，你有沒有它們的資料？”
　　
　　葉重華查了查：“這裡有‘動物飼養輔助軟體’以及‘植物栽培輔助軟體’，裡面的資料還算完全，不過與現在的地球相比，有些動植物已經滅絕，相應的也發現了一些新物種。”
　　
　　“嗯。既然打算用真實存在的動植物，那麼就必須儘量減少差錯，你到網上下載資料的時候務必要求資訊的準確度。”項秦思考片刻，“遊戲初始每個玩家可以選擇一種基礎動物和一種基礎植物，動物從初生期開始飼養，植物從種子開始種植。根據遊戲提示餵養或栽培它們，沒有照顧好的話它們會生病甚至死亡，在此期間動植物的動作和反應都用設定好的動畫。
　　
　　“到了成熟收穫期，可賣出動植物的產出來換取金錢，設定個性化的名字，近一步開啟靈智，也就是讓它們擁有一定AI。這時候玩家就可以選擇兩種進化路線——‘戰寵’或‘萌寵’。”


☆、手機遊戲《進化》

　　“進化成戰寵的動植物將根據它們的特性被賦予攻擊屬性，有力量型、速度型、元素變異型等等，同時多出一個升級系統，滿級暫定為一百。兩部或多部手機同時開啟網路連接，只要靠在一起讓投影範圍重疊，即可選擇進入格鬥模式，贏的一方得到相應金錢和經驗值，經驗值用來升級，金錢則可以購買裝備道具額外提升屬性。
　　
　　“進化成萌寵的動植物的AI比戰寵要高，根據它們的特性被賦予各種性格，同時多出一個特殊屬性好感度，玩家可以通過語音與之對話互動，萌寵會通過連網搜索選擇合適的文字回答，所以萌寵也等同於搜索工具，如果玩家有什麼疑問都可以交給它解答。
　　
　　“這裡萌寵的反應將不再像沒有靈智時的機械化，主人如果照顧不當，好感度下降，它們會生氣不理會主人的命令。好感度保持滿值的時候，萌寵會不時隨機贈送主人禮物，玩家也可以利用金錢購買道具增加好感度。
　　
　　“當金錢達到一定程度，可以購買新的寵物位置。繼續選擇飼養、種植基礎動植物的話是免費的，更高級別的動植物則需要金錢。如果寵物位置不夠，也可以賣掉之前進化完成的寵物來騰出位置。
　　
　　“遊戲中的動植物分為五個級別，基礎、初級、中級、高級、特殊。只有當你完成一種前一個級別的動植物進化後，才能飼養、種植下一個級別的動植物。級別越高，將來進化後的AI和能力就越高。其中特殊類的動植物只能由隨機抽取產生。隨機抽取需要支付一定的金錢，抽取到的動植物不限級別，但等級越高則幾率越小，可以通過增加金錢來提高幾率。
　　
　　“至於如何將動植物分級，就按照稀有性來劃分，已滅絕的全部歸為高級，未來的新物種全部歸為特殊類。”
　　
　　葉重華興致勃勃地提議：“要不要在特殊類裡面增加一些並不存在的動植物？比如小說中的魔獸，還可以有人形寵，天使惡魔什麼的。”
　　
　　“就按你說的吧。”項秦喝茶潤潤喉嚨，“遊戲的視圖要分為兩種形態，一種是寫實風格，一種3D動漫風格，可供玩家自主選擇。但為了防止畫面過於血腥暴力，戰寵的格鬥過程全部用動漫風格。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求遊戲和天網掛鉤。天網現在擁有幾十億的註冊ID，每個ID在註冊之初就已經開始累計積分，在各個版塊裡發表文章、評論、視頻、動漫、小說等內容都可以得到積分，積分越多擁有的頭銜越高。
　　
　　“遊戲《進化》只開放給天網的所有登陸用戶下載，每一個ID綁定一部手機，天網積分可以一定比例兌換為遊戲中的金錢，在天網的頭銜越高則遊戲中得到的初始寵物位置越多。頭銜有很多作用，可以讓寵物的屬性得到加成、在遊戲商店購買道具時產生折扣、隨機抽取時提高幾率等等。”
　　
　　這樣想要玩遊戲就必須註冊天網ID，而為了更好地進化寵物，玩家就會反過頭來賺取天網的積分，遊戲製作的初衷就是為了天網，這一回太后總該滿意了。
　　
　　葉重華又說：“這次開放一個對戰平臺吧，就能夠支援不同地區的玩家連網交流。”
　　
　　“具體形式呢？”項秦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葉重華補充道：“用手機連接電腦，登陸對戰平臺，戰寵之間可以互相挑戰，上比武台格鬥。設置PK榜，根據比武台的戰績累計積分，勝積1分，平0分，負倒扣1分；設置綜合實力榜，系統根據戰寵的屬性、裝備、道具得出能力值進行排名。還可以定期舉辦一些擂臺賽，給予戰寵特殊稱號。
　　
　　“萌寵的AI比較高，可以在平臺上與其他萌寵互相交流、成為朋友，之後只要手機連上網路，成為朋友的萌寵即可互相串門。高級萌寵之間甚至可以結為伴侶，除動植物不能雜交外，不同品種的動物和動物、植物和植物都是可以結合的，有一定幾率生產幼崽。
　　
　　“不過由於對戰平臺是通過電腦登陸的，就不屬於虛擬成像技術了。”
　　
　　項秦點點頭：“可以。你先將遊戲製作出來看看。”
　　
　　葉重華看了看進度條，不由皺眉：“地球上的物種太多了，要是全部壓縮在一個遊戲裡，大小就得有好幾個G，而且工作量很大，單單收集資料也要好幾天。”
　　
　　“動植物各選取5000種，基礎3000種、初級1000種、中級600種、高級300種、特殊100種。不要選擇肉眼難見的生物，體型小的生物儘量少選。”項秦原本也沒打算一網打盡。
　　
　　“OK。”
　　
　　即便如此，篩選資料和生成遊戲也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遊戲安裝到手機上後，有三百多兆，不算小了。
　　
　　項秦用秦皇漢武的天網ID測試，他的頭銜高，所以遊戲初始能拿到十個寵物位置，基礎動物選擇隨機抽取，結果出來的竟然是企鵝跟奶油的樣子，葉重華介紹說每一種動植物在未進化前的樣子都是固定的，進化以後會隨機出各自的特色，玩家也可以去商店購買道具改變寵物的外貌。項秦現在養的這兩只是葉重華特地訂做的。
　　
　　項秦將企鵝進化成萌寵，奶油進化成戰寵。“嘰？”企鵝的性格一欄出現的是呆萌，好感度滿值，於是立刻就贈送給他禮物——“BUI”地一下生了個蛋（……）。奶油是速度變異型戰寵，除了敏捷屬性高之外，其他屬性都比較低，武器是利爪，那雙毛茸茸的小爪子看起來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項秦無力扶額，他覺得這個遊戲真心不適合自己……索性直接將遊戲打包給太后秦悅。
　　
　　秦悅試玩了一下，感覺不錯，就吩咐遊戲組做好開放下載的準備。“你們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負責測試的組長猶豫半晌，“兩個月吧……”
　　
　　“這麼慢？你們還要測試什麼？千年的技術根本不是天網的遊戲開發團隊能比的，為什麼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秦悅十分不滿，她聽說《蘭特斯大陸》當初花了一個月測試，結果還是什麼問題都找不出來。
　　
　　“是這樣的，千年團隊在遊戲裡的婚戀觀比較……”沒節操……組長苦逼地默默咽下這三個字，“《蘭特斯大陸》單機版不單單設定了一夫一妻的戀愛關係，還包括同性戀、不同種族形態戀等設定。原本在網遊版開放之前，我們特地要求千年取消這些非常規的設定。千年也同意了……但是，”組長一臉血地說，“後來千年的技術人員在遊戲中披著NPC的皮，四處發放一些特殊道具，其中有一個道具可以無視締結婚姻的條件，於是就有一對男同性情侶拿著這個道具成了遊戲裡唯一的合法夫夫。”
　　
　　這條新聞到現在都沒平息下來呢，為此天網不得不再次背上了令人喜聞樂見（並不）的節操碎掉的黑鍋。“所以我們擔心這回千年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比如寵物愛上主人什麼的……”
　　
　　秦悅也沉默了，她不歧視同性戀，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會一笑而過，然而現在知道千年等同于自己的兒子，她就不能淡定了，遊戲不是兒子做出來的嗎？技術人員也只有兒子一個啊！難道那天宴會上他百般挑剔自己給他介紹的女人，其實是因為他喜歡男人？！
　　
　　秦悅認真回想這三十年來養育項秦的經歷，並沒有發生什麼誤導兒子性向的事情，難道兒子是天生的同性戀？項秦的朋友很少，接觸最多的同性朋友只有秦奕誠，她相信兒子喜歡的不會是這種類型，所以兒子被掰彎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能是天生的了……天生的同性戀基本上掰不直的啊！……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秦悅打了個電話給項秦，直奔主題：“《進化》裡面沒有《蘭特斯大陸》那些非常規的婚戀設定吧？你當時在做遊戲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我所用的軟體在製作遊戲時只需要輸入遊戲的主要元素，其他細節有系統自由發揮。系統大概是按照千年後的婚戀觀來設定了，我根本沒往那方面想過。”項秦知道太后遲早有一天會問到這一點，所以也想好了說辭。
　　
　　此時秦悅的心已經放下一半，不過有些問題還是得問清楚：“那關於技術人員在遊戲中發放道具，促成了唯一一對同性情侶的事呢？”
　　
　　“沒有什麼技術人員，是NPC的AI比較高而已，那個道具並非針對同性婚姻，它的初衷是為了免去增加好感度的過程及成為夫妻需要完成的任務，沒想到有人會用在同性身上而已。”項秦斜眼睨著剛進門的葉重華，用口型說‘瞧你做的好事’。
　　
　　抱著企鵝的葉重華只聽到後半段話，還以為秦奕誠又來向他抱怨了：“怎麼了？是秦奕誠的電話？”
　　
　　項秦的手機配置太高端，所以太后清楚地聽見了聲音——竟然是個男的！剛放下不久的心臟又一次吊了起來：“……是誰在你那裡？”


☆、坦白

　　這一回葉重華也聽出對面的是誰了，急忙閉上嘴。
　　
　　“系統助手，我告訴過你他有一定的AI，可以幫我處理一些事務。”
　　
　　“哦……”是那個Q版的虛擬投影啊……秦悅皺起眉，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同性戀？”
　　
　　項秦聽見這個問題時，第一個反應是太后又從誰那裡得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情報。第二個反應是‘同性戀？我當然……’他陡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否定，當然他也不會承認。
　　
　　他沒有談過戀愛，曾經抱著學習的態度研究過小黃片，也會有最原始的衝動，這樣看來他是正常的。但感情上卻從未對某個特定的人產生過欲.望，偶爾紓解也不是想像著哪個人，只是純粹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發洩而已。
　　
　　項秦不曾考慮過未來和自己相攜一生的人會是男是女。他對感情向來很冷淡，但也不願隨便湊合，或許這輩子會一直單身下去。不，他還擁有一個人——重華。身為人工智慧系統，葉重華會一直陪伴著自己，還說過要跟自己一同死去。
　　
　　望著用企鵝擋住嘴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的葉重華，項秦勾起唇角，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
　　
　　項秦長時間的靜默讓秦悅以為他默認了，一時間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真是什麼滋味都有，話都說不出來了，直接掛掉電話。
　　
　　太后似乎誤會了什麼……項秦盯著暗掉的手機，如果這個誤會能讓對方別老是想著給自己相物件，那就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吧。
　　
　　太后的問題也是葉重華最想知道的問題，不過項秦並沒有回答，這讓他產生了一絲奢望，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對方和自己一樣？
　　
　　“怎麼？”見葉重華表情糾結，項秦挑了挑眉。
　　
　　“你是不是……”他差點就這麼問出來了。
　　
　　項秦卻很自然地介面：“你想問我是不是同性戀？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答案？”他玩笑似的反問，“難不成你喜歡我？”
　　
　　根本不懂得控制情緒的葉重華頓時尷尬得手足無措，一緊張又把懷裡的企鵝勒成了8字，“嘰！”企鵝一下子掙脫他的懷抱滾進角落避難。葉重華紅著臉視線四處飄移，恨不能有條地縫讓自己鑽進去——他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全息投影，完全可以躲進電腦。
　　
　　再這樣還看不出來項秦就是情商負數了，他的笑容一僵，目光有些複雜：“你真的喜歡我？”他是真沒料到自己的人工智慧會對自己產生其他感情。
　　
　　“也就……有點好感……而已……”葉重華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沒有企鵝蹂.躪只好蹂.躪自己的衣角。
　　
　　“我沒有談過戀愛，大概我這輩子都會是一個人。”項秦猛然發現他本能地不想找藉口拒絕對方，“但是你會一直陪著我，對嗎？”
　　
　　項秦的聲音帶有安撫意味，葉重華激動地抬起頭，凝視著對方難得溫和的面孔，然而很快，他意識到項秦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對方以為他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智慧系統，他在項秦眼中根本算不上人類。
　　
　　葉重華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如果我不僅僅只是一個人工智慧系統呢？”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他怎麼會選擇在這種情況下坦白？明明剛才的氣氛那麼好，應該把握機會增進感情啊！一旦告訴對方真相，那好不容易感情有了進展又該被打回原形了……他不知道項秦得花多長的時間接受這個事實，或者說，對方根本不能接受？葉重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什麼意思？”項秦眯起眼，不僅是人工智慧，那還會是什麼？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一個令人心驚的真相。
　　
　　“……借用一下你的手機。”葉重華一咬牙豁出去了，得到項秦的允許，他直接撥打陸塵的電話。
　　
　　他打開功放，陸塵略帶疏離的聲音響起：“你好。”
　　
　　“阿塵，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你的手機？”
　　
　　“不是。”葉重華有些心虛，根本不敢看項秦的表情，聲音愈發低沉，“你現在有時間嗎？”
　　
　　陸塵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給我半個小時，我這就去醫院支開伯父伯母。”
　　
　　掛斷電話，葉重華鴕鳥一般直接鑽進項秦的手機裡：“我們走吧，從這裡到市立第一醫院也要半個多小時。”
　　
　　一路上兩人沒再說話，葉重華不知道項秦是怎麼想的，心下忐忑不安，他以為這漫漫長路足夠給自己時間做好心理建設，然而一眨眼的功夫汽車居然停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破罐子破摔地指路：“去六樓0624號病房。”等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映入眼簾的只是一間水果店。
　　
　　項秦走進這家看上去裝修得挺高檔的水果店，環顧了一遍琳琅滿目的水果，走到擺放果籃的位置，看向一旁躊躇不前的導購員：“哪一種適合送病人？”
　　
　　“請、請問是什麼疾病？”對方周身的氣場讓導購員不敢隨便介紹。
　　
　　“不知道。”項秦的語氣從容不迫，視線在這些水果籃上掃來掃去，“沒有通用的？”
　　
　　“這個……”難道在探病前不應該先問清楚嗎！導購員臉都僵了，隨便拿下一籃最貴的，反正病人的家屬總會知道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這一款果籃是店裡賣得最好的，品種豐富，營養均衡……BLABLA……”
　　
　　葉重華在導購員的嘮叨聲中逐漸放鬆下來，他仔細觀察果籃裡的水果，不滿地嘟囔：“怎麼沒有芒果呢？”
　　
　　項秦原本想付錢的動作一頓，指了指水果籃：“給我一個這樣的籃子，裡面全部裝上芒果。”
　　
　　“！！！”導購員一臉被震傻的表情。
　　
　　“這裡沒有芒果？”項秦皺眉，如果沒有那就換一家。
　　
　　“有有有！”導購員迅速翻出一個空籃子去裝芒果，我的天！這有錢人都是些什麼癖好啊！
　　
　　於是沒一會功夫，項秦提著一籃子芒果重新上了車，繼續向醫院進發。葉重華仿佛聞到了芒果的香味，可惜他只能虛擬出假的來，便宜自己的身體了。
　　
　　直到面對醫院大樓，葉重華又開始緊張起來。項秦不需要他提醒，徑直乘電梯到達六樓，在走廊上和陸塵打了個照面。陸塵站在0624號病房前，看見項秦提著裝滿芒果的水果籃，眼角一抽，為什麼畫面如此違和……這種賣水果的即視感是要鬧哪樣！
　　
　　項秦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自己的，他還記得陸塵，是那天在醫院遇到的人，很少有陌生人能夠直視自己三秒鐘以上，所以他的印象比較深刻：“是你。”
　　
　　“伯父伯母不會離開太久，你們要抓緊時間。我會在外面守著。”陸塵一句廢話都不想說，直接打開房門。項秦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露在白色被褥外的手臂很瘦，似乎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捏斷。把水果籃放到桌上，項秦再次走近兩步，看清了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俊秀的五官，蒼白的臉色，暈染著他從未見過的脆弱與無力，仿佛無論他再做多少努力，他都無法將對方從睡夢中喚醒。一股無形的力量刹那之間絞疼了他的心臟：“重華……”
　　
　　空氣一陣扭曲，一道模糊的光影出現在項秦身旁，光影走到病床前，俯下身碰觸蒼白的臉頰，就好像靈魂消散之前在對自己的身體做最後的告別。
　　
　　“重華！”項秦伸手想要抓住他，卻穿了過去，只碰到床上那人微涼的皮膚。
　　
　　“回不去……”葉重華低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怎麼回事？”項秦冷靜下來，看到床頭掛著的病歷卡，【姓名：葉重華，性別：男，年齡：二十七，主要病症：植物人，主治醫生……】
　　
　　“你比我要幸運，撿到來自一千年後的包裹。我比你不幸，因為最開始被這個包裹砸中的是我。”葉重華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的意識與包裹中的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相結合，融合了裡面所有的資料，系統自動將我歸類為人工智慧。我以為自己死了，必須永遠活在電腦的世界中。直到那天視頻簽售會，我遇上了我曾經的好友陸塵，他當時想找千年問清楚為什麼國師這個人設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沒有死，只是我的身體變成了植物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難怪他總是如此不安，若非這次意外，他是不是打算隱瞞自己一輩子？項秦並沒有被欺騙的惱怒，有的只是不被信任的煩躁。
　　
　　葉重華感受到項秦暗藏的火氣，不由縮了縮脖子：“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沒必要告訴你這些，說出來反而徒增不信任。相處一段時間後，我覺得我們畢竟有一輩子要走，如果我想像人類一樣活著，說開了反而更有利。可是後來我終於知道自己還沒死，我怕告訴你真相你會把我當成怪物……然後把我送去解剖……”
　　
　　望著葉重華可憐兮兮的樣子，項秦竟是提不起火來了，甚至想摸摸他的腦袋安慰他。於是他的手覆上病床中沉睡的病人的發頂，沒有想像的柔軟，手感卻意外地好。
　　
　　“……你說句話啊？”葉重華傻傻地瞪著他，難道他不應該質問自己隱瞞身份呆在他身邊安的是什麼心嗎？


☆、釋懷

　　“你希望我說什麼？”項秦戳了戳病人的臉頰，又瘦又不結實，還是全息投影要順眼得多，“還是你想說什麼？”
　　
　　葉重華斟酌地選擇了一些他自認為項秦比較容易接受的措辭：“我已經變成了智慧系統，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你的事業，同時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回歸身體。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因為根據系統規則，你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抹殺我的存在。所以決定權只在於你。”
　　
　　“所以你希望我們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項秦終於對上他的視線，“可是你剛才還說喜歡我。”
　　
　　葉重華的臉色頓時爆紅，好在這裡的投影效果很差，看不清楚，但他結巴的語氣還是暴露了他的心境：“我…我沒說過這句話！只是有好感！有好感！”
　　
　　“你的表情說的。更何況，好感和喜歡有什麼區別？”項秦對他的辯解不以為然，“心思太簡單就不要勉強自己去想那些複雜的解釋，比起你這段互相利用的說辭，不如賣個萌叫聲主人我還更容易接受。”
　　
　　“主人？”這怯生生的小語氣，真是勾得人心裡癢癢。
　　
　　項秦手指一顫，正想說些什麼，房門突然被打開，陸塵閃了進來：“伯父伯母過來了，你們想個辦法。”
　　
　　“我爸媽回來了？快快，我們快走！”葉重華去推項秦，可惜他不是實體，根本推不動。
　　
　　“來不及的，他們肯定能看到你們出門。”
　　
　　“那怎麼辦？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他急得團團轉。
　　
　　項秦冷靜地命令：“慌什麼，過來，回手機裡去。”
　　
　　葉重華下意識地照做了，下一秒葉父葉母推門而入。兩位老人同時一愣，項秦看上去並不像普通人，葉文謙看了他一眼就轉移視線：“小塵，這位是？”
　　
　　項秦禮貌地微微躬身：“叔叔，阿姨，我是重華的朋友，我叫項秦。這兩天剛聽說重華的事，就過來看看他。”
　　
　　陸塵對兩位長者點頭。又若有所思地看著項秦，這個做派是變相承認葉重華的身份了？
　　
　　“哦，你是小華的朋友啊，快坐快坐。小塵也坐。”左茵招呼眾人坐下，“項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小華的？怎麼從沒聽他提起過？”
　　
　　一旁的葉文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打量項秦，這身衣著打扮以及氣度，也不像小華能認識的人。但小塵都承認了，又不似作假。他的目光瞥向桌上的那一大籃子芒果，對方知道小華喜歡的水果，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一股腦全部裝上芒果來探望病人的……
　　
　　“阿姨，您叫我項秦就行。”項秦接過左茵給他倒的水，“我和重華是網友。”
　　
　　“網友，對，小華有很多網友，我記得他喜歡看一個誰寫的小說，叫什麼來著？”左茵又倒了三杯水，“他爸每天都會給小華念那個作者的最新章節。”
　　
　　“秦皇漢武？”項秦的心情有些無法言喻。
　　
　　“對，就是他。”左茵的笑容放鬆許多，“他寫的小說裡面有個角色跟小華名字相同，聽說他也是小華的朋友，還用小華的形象做了人設呢。”這是之前陸塵不想讓兩位老人擔心而找的藉口。
　　
　　為了防止項秦說漏嘴，陸塵忍不住接過話題：“伯母，他就是秦皇漢武。”
　　
　　“哈？”葉父葉母一下子呆了，“你就是……”
　　
　　“是我。”項秦爽快地承認，一邊泰然自若地撒謊，“我發現重華很久沒上線，就打聽到了陸塵這裡。重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需要轉到更大的醫院去嗎？”
　　
　　“不用不用，市立一院是三級甲等，已經很好了。小華的病情一直在好轉，只是還沒有蘇醒而已。”
　　
　　兩位老人很明顯地對他熱情起來，葉文謙打了盆水洗芒果削芒果，左茵開始拉著項秦絮絮叨叨葉重華從小到大的“事蹟”，從幼稚園不敢舉手跟老師說要去上廁所結果尿褲子，到小學時被小女生欺負得只知道哭，還有初中傻乎乎地被騙子輕易騙走了一輛自行車還站在原地巴巴盼著對方回來……葉重華本人聽得耳根子都紅了，恨不得立刻捂住老媽的嘴。
　　
　　項秦跟著左茵說的故事笑，原來重華小時候就是這麼傻，如今長大了也沒見他有多少長進。
　　
　　“小華這孩子就是倒楣了一點，出個門都會被砸，到現在還找不到砸中他的到底是什麼。”左茵歎了口氣。
　　
　　項秦一時間生出些許莫名的愧疚與心虛，那個包裹將葉重華砸成植物人，卻便宜了自己，甚至還在不經意間讓自己變成葉重華的主人。他是不是對不起這一家子？同時他又感覺很慶倖，幸好當時撿到包裹的是自己，若換做其他人……想到葉重華會成為其他人的所有物，項秦難得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
　　
　　原來葉重華對自己的影響已經越線了麼？所以當初對方承認喜歡他時，他並沒有想過拒絕。談不上愛情，說是把對方當成寵物也不夠尊重，他只是想，一輩子寵著一個人的感覺很不錯，前提是這個人是葉重華。
　　
　　當項秦看到葉文謙端著搗碎的芒果肉去喂葉重華的身體，他鬼使神差地說：“讓我試試吧。”葉文謙懷疑地睨著他，這位看上去就是個使喚人的主兒，也會照顧人？
　　
　　項秦頂著來自葉父的壓力小心謹慎地喂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葉重華竟詭異地吃起自己的殼子的醋來，對方從來沒有這麼小心地對待過自己……“主人！”
　　
　　緊繃著肌肉的項秦差點把湯匙插.進床上這具殼子的鼻孔裡……葉文謙趕忙搶過碗，拿起毛巾給殼子擦嘴，說什麼都不讓他喂了。項秦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陸塵則在一旁偷笑。
　　
　　又坐了一會兒，項秦起身告辭。陸塵一直將他們送到停車場，一路無話。葉重華總覺得他們倆之間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閡感，他忍不住在項秦耳邊嘀咕：“阿塵是我最好的朋友。”
　　
　　項秦看陸塵不順眼，不僅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他上前攀談結果陸塵沒禮貌地轉身就走，也是因為他知道在葉重華心目中陸塵比他更值得信任。理智上他明白葉重華的想法是正常的，但感情上對這種差別還是很不滿意。不過他不能阻止葉重華和陸塵接觸，甚至以後他也得跟對方好好相處。項秦拉開後座的門：“上車，就重華的問題我們需要談一談。”
　　
　　這種命令人的態度，重華平時是怎麼受得了他的？難道叫了聲主人不知不覺連心境都變成小僕人式了？一邊在心裡吐槽，陸塵癱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坐進後座。項秦發動汽車，開往別墅。
　　
　　“哎，你把手機拿出來，讓我跟阿塵說說話唄。”葉重華受不了車內沉悶的氣氛，要求到。
　　
　　“你叫我什麼？”項秦低沉的問話突兀地在車內響起。
　　
　　陸塵不明所以，卻見項秦掏出手機打開揚聲器，放到副駕駛座上，正好傳出葉重華討好的聲音：“主人~~”
　　
　　陸塵表情古怪，對方這是在向自己示威？“你如果不喜歡重華，就把他的所有權轉交給我。”
　　
　　“他是我的。”項秦通過後視鏡斜了他一眼，金邊眼鏡反射著危險的光澤。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陸塵哼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他是人類了，也請你對他放尊重一點。”
　　
　　眼看著兩人大有一言不合的趨勢，葉重華連忙站出來打圓場，他的Q版形象出現在手機螢幕上，示意陸塵把手機拿過去。“手機也能出現投影？”陸塵新奇地用手指在影像中穿來穿去。
　　
　　“是啊，我們剛做了個運用手機虛擬成像技術的遊戲，叫做《進化》。”葉重華簡單介紹遊戲規則，“等你下載了這個遊戲，以後我就可以通過網路出現在你的手機裡。”
　　
　　兩人聊著聊著車很快抵達目的地。一進入別墅範圍，葉重華就迫不及待地變成全息投影，興高采烈地引陸塵進屋。
　　
　　【姓名未知，性別男，年齡二十七，身高……體重……身體素質：慢性胃炎。無隨身攜帶危險品。身份：普通訪客（可修改）。危險等級：無危險性。首次來訪，已寫入資料庫。】
　　
　　葉重華眉頭一皺：“阿塵，你的慢性胃炎還沒好啊？還有吃藥嗎？”
　　
　　“嗯？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吃不吃藥一個樣。”陸塵若無其事地回答。
　　
　　“等一下我抄個藥方給你，未來的家庭醫生軟體，絕對值得信賴！”葉重華環顧空蕩蕩的客廳，他想要將別墅的小夥伴介紹給陸塵，“奶油！奶油！”
　　
　　一團白色的影子應聲竄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金色的大團子。白影奶油撲向葉重華的腳，但很快直接穿過去，“咻”地一下四肢大張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不過它顯然已經習慣了，四爪並用爬起來委屈地“喵喵”叫喚，繞著葉重華打轉。直接躥進葉重華懷裡的金色狐狸探出頭，俯視奶油，大尾巴一甩一甩。


☆、25•陛下進群

　　“摔了這麼多次還不長記性。”葉重華彎腰摸了摸奶油的腦袋，向陸塵介紹，“這只貓咪叫奶油，是太后送來給陛下養的，真貓。我懷裡這只狐狸叫小金，是一款播放軟體的圖示，我把它虛擬出來作為我的助手。”
　　
　　小金伸出大尾巴，輕.佻地拂過陸塵的臉頰，儘管沒有感覺到任何觸碰，陸塵還是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摸臉，葉重華笑著解釋，“那個什麼，它很喜歡調.戲人。”
　　
　　一旁的奶油不甘寂寞，沖著陸塵軟軟地喵叫，長長的尾巴學著小金慣常的動作勾住他的小腿。陸塵俯下.身伸出手，奶油湊近嗅嗅，然後拿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奶油。”項秦停好車走了進來，奶油聽見他的聲音立刻亢奮地沖過去撲在項秦的鞋子上。項秦單手托起奶油，撓了撓它的下巴，奶油被他抱著越發顯得嬌小。“站在這裡做什麼？進去坐。”項秦用空閒的手比了比沙發。
　　
　　三人落座，葉重華繼續介紹：“還有企鵝。”一個紫色的球從天而降，陸塵下意識伸手接住，卻沒有任何觸感，定睛對上一雙黑黝黝的小眼睛，“嘰？”企鵝呆呆地瞪著他，仿佛這才回過神，迅速從他懷裡蹦了出來，咕嚕咕嚕滾到角落裡去了。
　　
　　“咳，它就是有點呆萌。”葉重華忍著笑又召喚出睡眼惺忪的大眼睛，“這是圖片查看軟體的圖示大眼。”大眼睛艱難地撐開眼皮，睫毛顫了顫，算是打過招呼，就消失在原地。
　　
　　“還有總是被忽略的小藍。”一隻藍色小鳥落到葉重華肩頭，狐狸小金舉起爪子向它拍去，小藍撲騰著翅膀飛走了，“它是下載軟體的圖示，不過也可以作為資訊傳遞，如果你哪天發現它出現在你的手機螢幕上，那就說明我發消息給你了。”自從奶油來到別墅，這裡更像動物園了。
　　
　　葉重華的介紹已經告一段落，項秦把奶油放回地面，奶油走到葉重華身邊仰頭“喵喵”叫著呼喚小金，小金優雅地落到地上，跟奶油並肩離去。
　　
　　閒雜動物走了，項秦也不客套一下便直入主題：“關於如何回歸身體，你們有什麼想法？”說實在的，他並不希望葉重華那麼快就回歸身體，畢竟系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如果葉重華不再是智慧系統，他還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嗎？
　　
　　“有幾種可能，最容易做到的就是讓那個包裹接觸重華的身體，也有可能要重華與自己的身體多相處一段時間。還有一個比較樂觀的想法，就是等他受到損傷的大腦痊癒，或許他就會自動回歸身體。至於找什麼玄學的人來招魂作法之類的，我本人是不相信這種東西，但重華會變成智慧系統也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事情，所以倒不妨試試。”陸塵遲疑了一會兒，“還有一種，就是把承載系統的晶片植入大腦，嘗試控制身體，但恐怕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預估的傷害。”
　　
　　“啊！剛才去醫院的時候忘記帶上系統光碟試試了。”葉重華有點沮喪，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不過他也不願放棄任何機會，能回歸身體自然是越快越好，“治療植物人的方法家庭醫生裡倒是有記載，除了治癒、調養身體的，那些幫助病人恢復意識的方法都不適用我這種情況。”
　　
　　項秦問：“你們有值得信任的朋友是學醫的麼？”考慮到葉重華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未來的藥方來源又解釋不清楚，只能去找一個可信任的人。
　　
　　葉重華與陸塵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人選……”項秦直視葉重華，“若是你相信我，可以找左雲悠試試。”
　　
　　葉重華自然是相信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你來做決定就好。”陸塵腹誹，這話說的，怎麼聽著像個小媳婦似的？該不會真的看上項秦了吧？
　　
　　“好，我會找機會和她說清楚。”接著項秦轉向陸塵，“有時間你可以過來陪陪重華。”他當著葉重華的面將陸塵設定為別墅的貴賓級訪客。葉重華很是驚喜，這樣自己就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跟陸塵相處了。
　　
　　“重華說你對他很好，現在我有點相信了。”陸塵意味深長地望著項秦。他應該是那種領域意識極強的人，竟然允許一個他看不順眼的陌生人頻繁出入他的地盤，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討好重華，完全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這說明他是真的在替重華著想。
　　
　　臨近晚飯時間，陸塵也沒打算留下來蹭飯，他可不認為項秦願意做他的那一份，所以很識時務地告辭。
　　
　　既然跟項秦說開了，一直懸在葉重華心上的那塊石頭終於消失不見，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醫院看望父母，光明正大地登陸QQ聊天。項秦後來又帶他去了一趟醫院，結果證明系統光碟不能説明他回歸身體。
　　
　　千年的高科技園區也在如火如荼地建設當中，施工速度很快，用不了一年就能完工。有了來自未來的藥方，Triston的雙手也差不多恢復了，在項秦給他看過幾款機器人的部分設計圖紙後，他才不管千年的老闆是誰，很爽快地與千年科技簽下長達十年的合同。
　　
　　提起Triston葉重華就會想到屠魔嶺中的那位天才機器人少年源十一，就跟項秦推薦了他，並信誓旦旦地保證群裡的成員都是各個領域的精英，秉性不錯，如果可以將他們挖到千年來工作當然最好。對此項秦只問了一句：“網上的人可信嗎？就你那點小心思，別人騙你你還要幫人家數錢。”
　　
　　葉重華直接傻眼，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也不敢那麼篤定了：“我們都認識三四年了，想瞞也瞞不了這麼長時間吧……要不你親自把把關？”
　　
　　項秦考慮片刻，他通常很重視葉重華的建議，而千年科技此時的確是人才緊缺。最後他決定進群試探試探，說不定真能找到他想要的人才，尤其是在機器人製造這方面，單一個Triston顯然不夠，加入一個中國人也是好的。
　　
　　葉重華簡直受寵若驚，他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項秦真的願意加群！他連忙把群號告訴對方，向來雷厲風行的項秦直接登錄QQ申請入群。發現對方連馬甲都沒披就用了主號，葉重華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告訴對方這是一個秦皇漢武的粉絲群了……之前他還想過如果把陛下拉進群裡會引發一場什麼樣的風暴，好的，現在就能見識到了。
　　
　　【社長?陌墨鳶：歡迎新人。進群請改名，你的特長+昵稱。順便問一句，新人是誰介紹過來的？】這個群已經很久不加人了，當初群號並沒有公開，成員都是私底下勾搭的，身為群主的徐如鳶很自然地就想到是熟人。身為管理員之一的葉重華惡趣味地更改了項秦的群名片。
　　
　　【陛下?秦皇漢武：重華。】
　　
　　【黃段子?阿宅：我好像看到了陛下……今天不是愚人節，這個惡作劇一點都不好笑……】
　　
　　【社長?陌墨鳶：葉子？在麼？出來解釋一下。還有新人你的群名片……】
　　
　　【國師大人?葉重華：我改的。就是你們想的那樣。不要外傳，不然會被滿門抄斬的[噓]。】
　　
　　【黃段子?阿宅：我們想的那樣？哪樣？騙人！我不相信！】
　　
　　【社長?陌墨鳶：那好吧……】老實說徐如鳶還是將信將疑，雖然葉重華不曾說過假話，而且如果是玩笑那未免開得太大。但陛下從未透露過除個人主頁之外的任何聯繫方式這是人盡皆知的，他又沒有任何理由加入這個群，莫非是葉重華被人騙了？
　　
　　【陛下?秦皇漢武：源十一在麼？】
　　
　　【機器人?源十一：新人，你頂著這個名字和我說話我會緊張……】顯然源十一也不相信。
　　
　　【陛下?秦皇漢武：新坑準備寫機器人相關，所以想跟你聊聊。給你一份完整的適應控制型機器人設計圖紙，你能不能獨立完成製造？需要花多長的時間？】
　　
　　【黃段子?阿宅：總攻的氣勢撲面而來……連群裡最硬的漢子都軟了，這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嗎！為什麼我有點相信了……】
　　
　　【機器人?源十一：……我們私聊好嗎？】這種面試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陛下?秦皇漢武：不必，這裡就行。】
　　
　　對方強硬的態度竟然讓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源十一不知不覺就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回答問題：【看圖紙的詳盡程度，如果是我沒有接觸過的新型機器人，出成品至少需要三個月。如果有一整個團隊全力配合，我可以將時間儘量縮短在一個月之內。】
　　
　　【陛下?秦皇漢武：嗯，把你最新的個人簡歷發一份給我。】
　　
　　【遊戲宅?糖醋菊：嗷嗷嗷嗷老娘看到了什麼？！陛下！這個號是陛下的啊啊啊啊！】
　　
　　【黃段子?阿宅：哈？你怎麼知道？別嚎了快說清楚！】
　　
　　【遊戲宅?糖醋菊：老娘入侵過狂刀的QQ！絕對沒記錯真的是這個號！陛下啊啊啊陛下！為什麼陛下會在群裡？！】


☆、26•喜歡

　　【黃段子?阿宅：真的假的？你不是做遊戲的嗎？怎麼就變成駭客了？而且你知道陛下的QQ號也不告訴我們！該不會是你和國師大人聯合起來騙我們的吧？】
　　
　　【遊戲宅?糖醋菊：年少輕狂時學的跟我哥學的手藝一直沒放下過[摳鼻]。陛下既然從沒公佈過Q號就證明他不想被人知道，以我的職業操守，怎麼會讓他失望呢[摳鼻]？……臥槽陛下是國師大人拉進來的？！我越來越相信你是千年的人了！請務必告訴我千年究竟有沒有人工智慧！】
　　
　　【國師大人?葉重華：好了，這件事僅限群內部成員知道，不要外傳。】
　　
　　秦皇漢武加入屠魔嶺，在群內部引發了不小的轟動，項秦之所以沒有披馬甲也是想試探一下群成員的人品，說好不准傳出去，如果外面出現什麼風聲那就說明他們不可信，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讓他失望。
　　
　　雖然大部分時間項秦都是窺屏，但他也會時不時在群裡跟源十一交流一些機器人方面的東西，於是群裡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充斥著各種專業術語，經常看得人頭暈腦脹。令人意外的是，在機器人智慧化的問題上，糖醋菊也能說得上話，原來她就是研究人工智慧的，立志於提高遊戲中NPC的AI，而機器人的智慧化則與此有異曲同工之處。
　　
　　【機器人?源十一：陛下以前是學機械的吧？】
　　
　　【陛下?秦皇漢武：嗯，金融和機械。】
　　
　　【機器人?源十一：我們學校一個高我幾屆的學長，叫項秦，二十歲金融、機械雙碩士畢業，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我的導師每節課都要誇他一下，誇了好幾年……】源十一忽然聯想到秦皇漢武這個筆名，【等等，你該不會就是……】
　　
　　【陛下?秦皇漢武：怎麼？】
　　
　　【黃段子?阿宅：小源你見過陛下？！求爆照！】
　　
　　【機器人?源十一：我進清華時陛下都快畢業了，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網上關於他的照片都刪除了。陛下，你認識一個叫項瑾月的人嗎？我總覺得她跟你有仇似的，經常含沙射影地抹黑你，你做過什麼她也要做什麼，急功近利，很多事情做得不倫不類。】
　　
　　【陛下?秦皇漢武：她是我堂妹，隨她去。】
　　
　　一開始知道陛下在群裡，大家聊天的時候還有些故作矜持，然而堅持不了多久一個個又原形畢露了，繼續各種碎節操的話題，但是陛下的氣場太強，以至於沒有人敢主動跟他聊天，陛下一出，群裡就一片肅穆。隨後大家很快發現，她們再也不能和葉重華愉快地玩（tiao）耍（xi），因為國師大人有陛下護著！
　　
　　【畫手?小懶：陛下，其實國師大人是您的人吧！】某天小懶頭腦一熱就問出來了。
　　
　　【陛下?秦皇漢武：我是他的主人。】
　　
　　於是一場關於主僕PLAY的腦補風暴橫掃全群，一夜之間血流成河！都說玩（tiao）耍（xi）也要看主人，大家的確不再明目張膽地YY葉重華了，不過卻歡天喜地地盼著兩人秀恩愛，可是時間久了他們才注意到，這兩人在群裡幾乎沒有過直接的互動，一個喜歡潛水，一個喜歡窺屏，自從沒人調.戲葉重華，兩人就再也不曾一起出現。眾人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對話，根本不需要通過群聊溝通。
　　
　　項秦似乎並不介意別人腦補他跟自己的關係，這讓葉重華既高興又擔心。項秦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這樣的反應是不是代表著他願意接受自己？
　　
　　葉重華向陸塵這位知心死黨訴說他的困惑。陸塵歎了口氣：“原來你真的看上他了？那你應該趁早問清楚他的意思，萬一他沒有那個意思，你也可以儘早做打算，是一鼓作氣把對方掰彎，還是另尋良人。”
　　
　　所以某一天，葉重華緊張兮兮地叫住項秦：“呃，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
　　
　　項秦如有實質的視線直盯得他紅了臉，才轉移到他懷裡的企鵝身上：“企鵝的毛快被你揪光了。”
　　
　　“啊！”葉重華連忙低頭順順亂成一團的毛，他是帶著企鵝來壯膽的，特地為了防止它像上次一樣溜走還下了死命令（企鵝內牛滿面）。被這麼一打岔，葉重華自在許多，他努力嚴肅地與項秦對視：“我想問你對我是什麼感覺？你也知道我那個啥你……”
　　
　　項秦不動聲色地盯著他，默不做聲，久到葉重華的心都快涼了，才幽幽開了尊口：“那個啥？”
　　
　　“那個啥？”傻傻地重複一遍，最後終於反應過來的葉重華瞬間炸毛，把企鵝往對方臉上奮力砸過去，“就是喜歡你不懂啊！”企鵝穿過項秦的臉，砸到牆上又原路彈了回來。
　　
　　“現在懂了，你喜歡我。”項秦的話又一次使得葉重華紅透了臉，他低下頭一根根揪著企鵝的毛，每揪下一根毛企鵝就“嘰！（壞蛋壞蛋！）”地發出一聲抗議，可惜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它身上。
　　
　　“別揪了。”項秦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我對你的感情或許跟你對我的並不相同，但我認真問過自己，是不是願意和你一起走完剩下的路，答案是，我不願拒絕。我會試著接受你的感情，同時我也希望你能教我學會這樣的感情。那麼，你的回答呢？”
　　
　　“我…我願意！”葉重華猛地抬起頭，扔掉企鵝激動地跳了起來，嗷嗚一口就親在項秦的唇上。管他三七二十一，有便宜不占沒道理！嗷嗷嗷我親到陛下了！再舔一舔啊！葉重華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又伸出舌頭去舔——可惜這些感覺都是模擬出來的。意識到這一點，他鬱悶地拉開距離。
　　
　　“味道怎麼樣？”項秦將手虛放在他的腰上，觸碰不到實體的感覺令人十分不悅，看來必須儘快幫重華找到回歸身體的方法。
　　
　　“又不是真的。”葉重華舔了舔自己的唇。
　　
　　項秦倒是很想試試那截舌頭的柔軟度：“沒關係，總會有辦法……”
　　
　　自從兩人說開了，葉重華的心情就始終保持在一個可以擠出糖的位置上，不過他也明白，他必須讓項秦真正喜歡甚至愛上自己，否則萬一哪一天被人捷足先登，他找誰哭去？
　　
　　“小金小金，你是怎麼泡到奶油的？”葉重華神神叨叨地蹲在地上戳了戳跟奶油團在一起的金色狐狸。小金伸出大尾巴勾住他的腳踝。“嗯？你的意思是勾.引嗎？”（你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葉重華立刻腦補出一系列畫面，補過頭了不由得羞射地捂住臉，“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要不然試試看？他想了想小說中勾.引的橋段，一旋身換上了一件特大號的白襯衫，下擺堪堪遮住臀部，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穿了，下面有種涼颼颼的感覺。他變出一面全身鏡，呆呆地盯著鏡中那個越發顯得瘦削的青年，這個樣子真的有用嗎？他伸手抓抓頭髮，隨著手臂的舉高，下擺也跟著拉高……
　　
　　葉重華迅速弓起背用雙手捂住下半身，滿臉通紅，什麼勾.引啊！這分明是耍流.氓！然後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撩起了襯衫後擺……“小金！你這只小流氓！”葉重華分出一隻手按住後擺，努力拉長襯衫，一腳踹向小金，還沒踹到呢小金就帶著奶油往前沖，躲到了項秦身後——等等，項秦？！
　　
　　葉重華傻傻地瞪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裡的項秦：“你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完全忘了自己不是實體，保持著前遮後跩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露點。就這麼眼睜睜地望著對方走近。
　　
　　項秦目光深沉，幾乎是貼著他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嗓音微沉：“你在幹什麼？”
　　
　　“勾.引你……”葉重華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猛然拔高音調，“我在換衣服！對，換衣服！”
　　
　　勾.引……是麼？項秦的手撫上他裸.露在外的鎖骨，系統真實地反映了手指溫熱的觸感，葉重華條件反射地一哆嗦，往後跳了一步：“你……你還有什麼事嗎？”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瞬間換裝，一個念頭命令下去身上立馬就包裹得嚴嚴實實，他長長松了口氣，總算得到些許安全感。
　　
　　忽略心中那一點失望，項秦若無其事地縮回手，就在剛才，自己的身體竟然對葉重華產生了反應。腦海裡又閃過那乍現的春.光……項秦咳嗽一聲：“你現在跟我去趟醫院，我和雲悠談過你的情況，要先去看看你的身體。”
　　
　　“我知道了……”望著項秦挺拔的背影，葉重華在心裡歎氣，沒有實體怎麼勾.引啊！他面對的又不是一隻思想單純的貓！
　　
　　叫陸塵幫忙支走葉父葉母，項秦帶著葉重華在醫院跟左雲悠碰了面。左雲悠這才明白秦奕誠說項秦有個男性情人並非空穴來風，不過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碰上如此不科學的事情。而且看葉重華偶爾流露出的眼神，顯然對項秦有一些非分之想，她不認為自己的竹馬會是同性戀，所以打算提醒一下對方。
　　
　　“你不是說希望我去千年科技幫你嗎？這樣的話我就沒辦法專職治療他了。”左雲悠的原意是要項秦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她在做千年科技的公關人事的時候，可以偶爾兼顧葉重華的病情，畢竟只要按照未來的藥方配藥讓他服用，其他事情葉重華原來的主治醫生也能夠做到。
　　
　　項秦卻回答：“公司的事你不用管，全力治好重華就對了。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我媽，她已經誤會我是同性戀了，被她知道的話我擔心她會對葉父葉母造成困擾。至於秦奕誠那裡，他見過重華，以為重華是千年的技術人員，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他真相。”項秦說得直白，他是信任左雲悠的，至少左雲悠的性子要比秦奕誠靠譜得多。
　　
　　聽見項秦也有考慮到自己的父母，葉重華十分窩心，他之前並沒有出櫃，現在卻變成了植物人，如果這種時候再被爸媽知道自己的性向，他擔心他們會崩潰。
　　
　　左雲悠不是一般的驚訝，本來她當著葉重華的面問項秦就是為了讓葉重華認清自己的位置，要有自知之明，不曾想在項秦的心裡對方竟然已經佔有那麼大的比重。如果是其他人，還有可能為了顧及葉重華的臉面說出這樣一番話，但項秦是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由於他的家庭背景，他根本不需要顧慮對方是怎麼想的，當初拒絕自己的告白也是直截了當，完全不會因為兩人是從小到大的朋友而委婉一些。
　　
　　左雲悠認真審視項秦身邊的光影，又接著端詳床上之人，若不是這樣的意外，這個人是不可能跟他們的圈子產生交集的。看來看去她也沒發現對方哪點比自己強，難道真是性別問題？


☆、27•另類的直播

　　左雲悠抬頭鄭重其事地凝視著項秦的眼睛，沒有從裡面看出任何不堅定的情緒。她向光影伸出手：“你好，我叫左雲悠，希望未來我們能夠好好相處。”她會弄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順便看著自家竹馬一步步淪陷也是一種不錯的樂趣。
　　
　　“你好。”葉重華與她虛握了手。這種類型的女人他向來不敢招惹，氣場太強了。要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樣作為項秦的朋友的秦奕誠怎麼會這樣二呢？基因突變？話說回來，他好像很久沒見到那個二貨了。
　　
　　要說左雲悠也著實彪悍，不僅說服了原本的主治醫生與她一同治療葉重華，而且沒過幾天就讓葉父葉母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左雲悠教他們如何幫長期臥床的病人按摩，於是葉重華全身上下幾乎都被她摸得差不多了。她還沖著項秦炫耀葉重華各個部位的皮膚有多麼白（曬不到太陽），肉有多麼軟嫩（缺乏運動），以及全身上下（除了某個部位）的尺寸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簡直比葉重華自己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聽完全過程的項秦表情平靜，隔日就將整天廢寢忘食地研究機器人圖紙的Triston丟進病房陪左雲悠去了。Triston自從雙手痊癒後已經恢復往日法國人的開朗和浪漫情懷，一聽說是去陪左雲悠，他立刻把握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對其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左雲悠忍了幾天終於向項秦保證自己不會再碰葉重華一下，還簽訂了幾條不平等條約，這才得以把發.情的Triston趕回工作室。
　　
　　不過你以為這就完了嗎？當然不是，搞定了左雲悠，項秦選了個黃道吉日，遮罩所有人，在葉重華的病房裡呆上小半天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麼。
　　
　　——我不會告訴你他其實是把葉小華的身體從頭到尾【嗶——】了個遍（包括某個部位）——救命！陛下你腫麼了！你快醒醒！黑化也不是這麼個方式的好嗎！你這麼猥.瑣你家項小華要是知道了腫麼破！？
　　
　　當然，這件事葉重華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發現，他現在煩惱的是左雲悠。每次他偷窺自己的父母的時候，左雲悠總會引導喜歡叨叨的左茵聊葉重華小時候的糗事，聽得他面紅耳赤抓耳撓腮——老媽！三歲的時候看到隔壁阿姨在給小妹妹把尿結果發現自己下面比小妹妹多出一塊肉嚇得以為自己生病了死活要割掉自己的JJ這種事情不是可以拿出來到處炫耀的東西啊！你究竟是怎麼用如此自豪的語氣說出來還重複說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啊啊啊！
　　
　　葉重華都快給左雲悠跪了！左雲悠聽完這些爆料不爛在肚子裡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彙報給項秦啊啊啊！
　　
　　不過她還算有良心，為了感謝葉重華給自己提供笑料，左雲悠開始向葉父葉母灌輸同性戀的知識，偶爾舉個例子，說個新聞，對他們傳統的思想一點點潛移默化。以至於葉重華也不能再說她什麼了，反而還得感謝她。果然自己最初的想法是明智的！這樣的女人不能招惹啊！問題是他不僅惹不起，他也躲不起！
　　
　　當葉重華一點點刷新對左雲悠的認識的時候，遊戲《進化》終於開放下載了。
　　
　　《蘭特斯大陸》的網遊版還在熱火朝天地運行當中，天網又推出了一款新的手機遊戲——《進化》，製作團隊依然是千年，因此有人猜測，千年其實是天網放出的煙霧彈吧？不然怎麼只為天網做事？
　　
　　《進化》的出現不僅震撼了整個遊戲界，而且引發手機製造商的一片譁然，他們怎麼不知道他們製造的手機螢幕居然能夠實現虛擬成像技術？！還不需要高端的配置，每一台智慧機都達到了虛擬成像的標準？！
　　
　　手機應用開發商也瘋狂了，這是怎樣一個巨大的市場前景啊！他們試圖讓技術人員將曾經開發的應用軟體也轉換成虛擬成像，結果所有人都對這項技術毫無頭緒，甚至無法破解這個遊戲。於是千年的主頁線上留言又多出N條求技術共用的資訊。
　　
　　玩家們可不管這些，這個遊戲好玩、形式新奇、又有實用價值，虛擬影像一出，高端大氣上檔次，頗有科幻未來的即視感。戰寵熱血拉風的格鬥模式，萌寵乖巧貼心的賣萌模式，一靜一動，滿足了絕大部分人的需求。尤其是萌寵，頗受學生党的喜愛，有什麼不懂的，告訴自己的萌寵，它可以幫你上網搜答案！
　　
　　與《蘭特斯大陸》不同的是，這次《進化》的對戰平臺是同步開放的，戰寵可以上網找對手，萌寵可以上網找朋友，雖然目前眾人的等級不高，但大家都很期待各類排行榜的誕生，以及未來萌寵好友串門、戀愛結婚的出現。
　　
　　作為全世界唯一一款運用虛擬成像技術的手機遊戲，在極短的時間裡《進化》的下載量就創造了新的歷史，幾乎所有年輕人都在玩這個遊戲。由於《進化》與天網ID積分掛鉤的機制，也使得天網的流量再創新高，樂得秦家家主一個勁兒在自己妹妹面前、在自己兒子面前誇項秦，記得要囑咐他千萬不能放過千年這只大金豬。
　　
　　兒子能夠如此上心地幫自己製作出這款遊戲，太后秦悅還是挺欣慰的。她想通了，既然兒子喜歡男人，那就男人吧，只要是個好的，男人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呢？以他們的家庭背景而言，也不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再說現在醫學發達了，想要有個自己的血脈倒也方便。不過據她所知這個圈子比較亂，要找到情投意合能過一輩子的同類並不容易，比找個女人困難多了。看樣子她也該幫兒子物色物色好男人。
　　
　　等兒子找到對象，她是不是應該促進一下國家的同性戀婚姻法案？讓兒子領其他國家的結婚證這種感覺很不爽啊！再說目前國內有將近一億的同性戀，相關法律法規也該跟上了。（太后您想太多了吧！）
　　
　　眾所周知中國的遊戲產業沒有歐美地區發達，也比不上日韓，即便做出國都很少能賺到錢。這一次《進化》的虛擬成像技術卻不得不引起國外眾商家的重視，一查之下又發現《蘭特斯大陸》，測試過後都驚呆了，中國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大的遊戲製作團隊？！無論是遊戲壓縮技術、NPC的AI、劇情無限性，都是前所未聞的！
　　
　　一時間天網的電話再次被打爆，試探的、求合作的、直接要求購買技術的應有盡有，客服人員只能一遍遍重複，千年是獨立的公司，不屬於天網。眾商家卻當天網是在推脫，千年目前推出的成品全跟天網有關，《進化》更是明顯為天網量身定做的，騙誰呢！可是人家不說他們能怎麼辦？去千年的主頁轉了一圈又啥都沒發現，後來不知是哪位大老闆出了個餿主意，請駭客進攻千年的主頁，查出幕後BOSS的地址！
　　
　　這主意怎麼聽怎麼不靠譜，不過想來想去好像真是唯一的辦法了。誰叫你不出現？敬酒不吃吃罰酒！所謂野蠻的“大國主義”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幾家大頭一合計，就這麼定了，給千年“送酒”去！——就是不知道最後吃罰酒的會是誰？
　　
　　跟擁有超越地球科技一千年技術的葉重華玩駭客攻防戰，簡直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一接到網站被攻擊的警告，正糾結著怎麼勾.引項秦的葉重華頓時精神振奮。終於來了！剛做好主頁的時候他就在想什麼時候會有不長眼的駭客找上門，他們不來怎麼體現得出天盾安全防禦軟體的厲害？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查看了天盾目前的防禦記錄，呵，這幕後IP還都是國外的。葉重華嘿嘿一樂，開始排兵佈陣，當然，專業的防守反擊交給天盾即可，他的任務是怎麼讓這群外國駭客丟盡面子裡子。
　　
　　葉重華先是在千年的主頁上開闢了一個獨立的視頻直播視窗，取名為“天盾要塞即時戰況直播”。再把雙方的攻擊和防禦動作編輯成動畫，駭客們各式各樣的攻擊轉化為地球上的坦克、大炮、戰鬥機、導彈等武器，被控制的數以萬計的肉雞則變成炮灰士兵。
　　
　　天盾的主體是科幻電影中高大威猛的要塞，要塞不斷派出各種飛行器來消滅進攻者，這些飛行器全是未來標準配置，跟它們比起來來自地球的攻擊武器顯得格外渺小，完全撼動不了它們。所有的攻擊一接觸到要塞表面，都會被一層能量護罩擋住，面對密密麻麻的進攻，天盾防禦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
　　
　　即便光影效果炫目而華麗，但沒有劇情的動畫也會讓人產生審美疲勞。然而這個直播最大的亮點不在於動畫，而是解說。
　　
　　葉重華設定了一個堪比CCTV字正腔圓的男主播的聲音，配合動畫解說天盾遭到什麼樣的攻擊，又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防守反擊，還直接將對手隱藏的IP地址給暴露了出來。對於普通民眾來說只是看熱鬧，但對於懂行的人確是一次絕佳的學習機會。
　　
　　由於《進化》風靡全國，千年的主頁訪問量最近迎來了一次高峰，縱使現在已經是夜半時分，也有一些夜貓子在遊蕩。只要進入主頁，視頻就會自動播放，有些人還以為是千年製作的新遊戲或者動畫CG，一大堆的專業術語又聽不懂，在看得視覺疲勞後便離開頁面。不過很快就有專業人士發現了其中的蹊蹺，這個視頻直播的竟然是駭客大戰！


☆、28•後續

　　臥槽！這是什麼技術啊！千年碉堡了！
　　
　　有人馬上去各大駭客、駭客論壇呼朋喚友前來觀戰學習，瘋狂地記錄對自己有用的知識，尤其是天盾要塞方面的防禦手段，很多都是他們現階段沒辦法理解的，遺憾的是這個視頻無法重播，只能學一點是一點了，好在一些攻擊手段會重複出現，他們可以多看幾遍。聰明的則利用桌面錄影軟體錄下視頻，還有的直接拿出手機或DV錄製。
　　
　　正當國外的駭客瘋狂進攻千年的主頁時，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已經全程被記錄下來，並製作成視頻供其他人瞻仰學習。
　　
　　奮鬥了幾個小時，駭客們死傷慘重，最後確定實在攻不下千年的防禦，他們終於偃旗息鼓，垂頭喪氣地宣佈任務失敗。直到從別人口中聽說了“天盾要塞即時戰況直播”的存在，登時目瞪口呆，IP都被暴露了，還等什麼啊，快收拾鋪蓋走人！心中一致生出了一股蛋蛋的憂桑：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千年的主頁恢復平靜，解決完最後一隻小蝦米，直播視頻的末尾打出一段大字：“請勿擾亂網路正常秩序，對於任何入侵行為，千年科技將在此予以直播，感謝觀賞。”這行字只掛了不久，視頻版塊就消失了，留下一個永久的傳說。
　　
　　本來葉重華是打算將這個視頻動畫直播作為千年主頁的特色欄目，只要有人進攻主頁，視頻便會自動開啟，久而久之說不定網站會成為國內又一個駭客駭客交流學習的平臺，提高他們的技術水準。然而當葉重華把這件事炫耀給項秦聽時，卻被對方潑了盆冷水。
　　
　　“你考慮過後果嗎？”項秦再一次發現，葉重華的思想真的很簡單，“你想想，今天這段視頻公開以後，那些駭客學會新技術的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實戰唄，可是大部分人都會找國外的網站試手吧。”葉重華不以為然地回答。
　　
　　“接下來受到攻擊的地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組織反擊，千年的主頁當然不怕入侵，但國內的其他網站也是嗎？你能救得了他們？不能，因為系統沒有給你主動攻擊和幫助非控制電腦的權利。到時候，你將會引發一場網路世界大戰。”聽著項秦的剖析，葉重華慢慢冷靜下來。
　　
　　“我並非擔心網路大戰，每隔幾年總會有一些導火索引發各國駭客互相攻擊，我國的技術水準雖然達不到世界頂級但也不會被欺負了去。問題是引發戰爭的不該是千年。千年正處於最初的萌芽階段，經不起任何折騰，我們的產品甚至連影子都沒有，就在國家那裡被記上一筆，未來應該怎麼發展？”
　　
　　“那現在該怎麼辦？”葉重華知道自己錯了，可是直播早已結束，不知道有多少人錄製了視頻，總不能時光倒流吧？
　　
　　“將這個版塊撤掉，視頻直播的事到此為止，以後低調一點，只要你不繼續煽風點火，應該不會出現太糟糕的後果。”
　　
　　其實之前那段話有大半是項秦說來嚇唬他的，網路駭客大戰的導火索通常是民族仇恨，比如零一年因中美飛機相撞引發的駭客大戰，又比如釣魚島歸屬問題致使中日駭客的多年暗戰升級。區區一段直播視頻還達不到這種高度，不過再這麼囂張下去難保會被看不慣，幹不過千年就拿其他網站洩憤也說不定。
　　
　　“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先找我商量再做決定。”項秦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是不是因為作為人工智慧系統太寂寞了，所以葉重華總想找點樂子？也許他應該多花些時間陪陪他？
　　
　　“我知道了……”葉重華沮喪地低下頭。
　　
　　看到他這個樣子，項秦有些心軟，算了，他想玩就玩吧，還有自己幫忙收拾著。項秦吻了吻他的發頂以示安撫。這一舉動直接治癒了葉重華幼小（？）的心靈！霎時原地滿血復活：“陛下！我會乖乖聽話的！”
　　
　　“叫主人。”
　　
　　“主人……”腦補到主僕PLAY了腫麼破！都怪群裡那幫子沒節操的女人！
　　
　　事後，有人繼續嘗試攻擊千年的主頁，想看看還會不會再出現視頻動畫直播，但經過項秦的警告，葉重華再也沒有開啟直播視頻過，即使遭遇攻擊，也是直接讓天盾防禦。
　　
　　隨著駭客事件的落幕，各方關注千年遊戲的商家們都安分了一段時間，遊戲卻有越來越火爆的趨勢。原先天網積分比較高的玩家有的已經完成高級寵物的進化，萌寵的高AI也開始顯露出來。
　　
　　有一位心理醫生發帖宣稱他發現萌寵對一些心理疾病有獨特的治療作用。例如抑鬱症、社交恐懼症、孤獨症等，這部分人群對社會、周遭的環境有天然的不信任感，比起同類，他們顯然更容易接受只是一個遊戲的萌寵。萌寵不會背叛、不會不耐煩、任打任罵（生氣了可以購買道具或者很快就能哄回來），唯一的缺點就是除了發出一些單音節叫聲，它們沒有任何語言能力，只能靠文字交流。即便如此，那也很了不起了。
　　
　　這樣看起來，戰寵反倒沒有萌寵受歡迎，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打鬥，天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對此官方決定在今年的天網成立二十五周年慶典上舉辦第一屆戰寵比武大會，來提高戰寵的地位。
　　
　　離慶典還有兩個月，天網已經在積極宣傳，此次大賽只能由高級及以上的戰寵參與，提前一個星期在網路上進行海選，決賽有二十個名額，天網會負責包來回路費將這些人請到現場進行決賽，進入決賽的戰寵都將授予霸氣側漏的唯一性稱號。
　　
　　項秦作為負責小說版塊的行政總監，當天是一定要到場的，會場設施的安排、控制一樣是由千年負責。
　　
　　【遊戲宅?糖醋菊：哇哈哈哈哈！老娘抽到了一個特殊系寵物，名字叫惡魔蛋！據說長成後會變成小惡魔啊哈哈哈哈！孩兒們快出來膜拜撒旦啊！】
　　
　　【美工?安安：猴哥吉祥！】
　　
　　【遊戲宅?糖醋菊：滾蛋！俺老孫……啊呸！老娘一定要用這只惡魔打遍全中國！拿到天下第一！】
　　
　　【美工?安安：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遊戲《進化》困不住你，蹦出個小惡魔~！】
　　
　　【遊戲宅?糖醋菊：……OTZ唱出來了……】
　　
　　【國師大人?葉重華：內部消息，你們陛下到時也會去現場，不過能不能認出來就要靠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國師大人也去嗎！你其實就是千年的那位控制國師大人投影的技術小哥對不對！快嫁我快嫁我！】
　　
　　【陛下?秦皇漢武：你說什麼？】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陛下我什麼都沒說！[大哭]】這年頭，好男人都有男人了……
　　
　　比起遊戲的火熱，葉重華對自己的感情進展卻不甚滿意，他跟項秦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和以前比也沒什麼區別。葉重華自己在感情方面一樣是一張白紙，所謂的戀愛經驗都是看小說得出的結論，但其實他對待感情的問題上還是比較傳統、靦腆的，像之前的那次勾.引練習他不敢再做了，也就偶爾蕩漾的時候會忍不住增加一些身體接觸。
　　
　　——只有自己能模擬出碰觸到項秦的感覺，可是項秦永遠只能面對一團空氣，這樣的身體接觸又有什麼意思？
　　
　　正當葉重華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增進感情時，太后打電話來叫項秦回家過中秋節，還要他務必帶上那只貓咪，她想審查一下項秦究竟有沒有好好照顧它。
　　
　　“中秋你有什麼打算？”掛掉電話，項秦轉向葉重華。
　　
　　“還能怎麼過，去醫院陪我爸我媽啊。”葉重華有些惆悵，今年會是第一次在醫院渡過中秋節吧。
　　
　　“中秋晚上我有兩場家宴，到時候我會直接住在項家，明天早上回來，沒辦法陪你去看叔叔阿姨，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麼？”原本項秦是想讓他和自己一起過中秋節，不過葉重華也是要陪父母的，“奶油跟我走，我會一直戴著耳機，你可以隨時與我聯繫。”
　　
　　“喵？”正與小金愉快玩耍的奶油聞聲抬起頭。
　　
　　“好。不過你要看緊它，奶油不怕生，別人逗一逗就樂得找不到北了，到時可別跟人跑了，不然小金會很傷心的。”葉重華認真地囑咐。頗有種老夫老妻的趕腳，而奶油就是他們的孩子，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吱？（你會嗎？）”小金用大尾巴環住奶油，緊張兮兮地盯著它。
　　
　　“喵~？”奶油歪著腦袋睨小金，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話說回來，這兩隻語言不通的小傢伙平時究竟是怎麼愉快玩耍的？
　　
　　……
　　
　　中秋節當天，對於項秦帶著一隻貓來參加家宴，簡直賺足了眼球。項家人無論男女都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軍人硬氣，即使養寵物，養的也多是藏獒、黑背等攻擊性強威武霸氣的犬類，在這霸氣十足的氣場中出現一隻小奶貓，這是從未出現過的場景。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停往項秦懷裡的奶油瞟，奶油對視線很敏銳，藍色的貓眼從他們身上逐一掃過去：“喵~？”一下子萌翻了一群人。其實家裡養一隻軟萌的小動物也是不錯的吧！唔，回頭就商量商量！


☆、29•中秋節

　　“你媽讓你帶的？”太上皇項平顯然瞭解自己妻子的尿性，她早就嫌棄項家那過於嚴肅的氛圍了，總想找機會給家裡增添一點活潑的元素。“我都聽她說了，關於千年的事情，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項平感到有些遺憾，短短五年的時間項秦就累積了很多功勳，如果他繼續待在軍隊，很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將軍。作為項家大少爺，棄軍從商實在令其他人難以理解，不過項平認為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兒子喜歡，比什麼榮譽、面子要重要得多。
　　
　　“是的，父親，千年的高科技園區已經在建了。”項秦點點頭。軍隊生活的節奏不適合自己。
　　
　　“哎哎！你別想改變兒子的主意！”從廚房裡出來的太后秦悅迅速擠開項平，看到項秦真的把貓咪帶過來了，她笑得樂開了花，兒子抱著貓咪的動作還挺像回事，“咪咪來，讓本宮看看你胖了沒有？”秦悅接過奶油，奶油好像還能認出她，“喵~”一聲蹭了蹭她的手指。
　　
　　“它叫奶油。”項秦說。
　　
　　“這名字……咳，真可愛。”秦悅強忍住笑，還說不喜歡小動物，連名字都取得如此少女。等等！自家兒子該不會是下面的那個吧？就這體格看著也不像啊……秦悅狐疑地審視他。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項秦不知道她又腦補了什麼，單看那詭異的眼神，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在項家吃過晚飯，太后帶著項秦趕赴秦家家宴。秦家旁系眾多，自從秦勝安創建了天網公司，又逐漸壯大後，原本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旁系紛紛上杆子來巴結，每年一度的中秋自然不願錯過，所以秦家的中秋家宴就像一個露天大型聚會，比起大半人員都得待在部隊過中秋的項家來說，要熱鬧嘈雜許多。
　　
　　作為秦勝安最受寵的小女兒的兒子，前幾年項秦剛從部隊退役的時候，有好幾個旁系壯著膽子上前搭訕，卻碰了一鼻子灰，久而久之旁系那群人學乖不再接近他了，他也圖了個清靜。當然所謂的清淨只是相對的，這不，還有一個死皮賴臉的秦奕誠呢！
　　
　　秦奕誠不喜歡應酬，他知道跟在項秦身邊就能擺脫那群煩人的蒼蠅，所以立刻湊了過來。他很久沒去過項秦的別墅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奶油。項秦抱著貓的樣子逗得他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將注意力集中到奶油身上：“這就是姑姑要你養的那只貓？叫什麼名字啊？”
　　
　　“奶油。”
　　
　　“噗！這名字不是你取的吧！”秦奕誠一口紅酒直接噴了出來。
　　
　　“嗯，是重華取的。”奶油聽得懂重華這兩個字，原本暈暈欲睡的腦袋立刻清醒了，抬頭豎起耳朵環顧四周：“喵？”項秦順了順它的毛：“他不在這裡。”找了一圈沒找到葉重華，奶油又一次趴下去，眯著眼享受項秦的按摩。
　　
　　秦奕誠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麼看法，太后就帶著一位青年走了過來，將青年介紹給他們。此人名叫張浩，是太后為千年科技物色的人才，國外名牌大學畢業，旁系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張浩的長相俊美近妖，一雙桃花眼生得勾人，眼角上揚望著你的時候，會形成一種天然的魅惑感。項秦不喜歡這種感覺，還是葉重華那雙盛滿著各種情緒的大眼睛看著順眼。不過既然是太后介紹的人，能力肯定不錯。
　　
　　太后離開後，項秦耐著性子與對方聊了片刻，發現對方是有真本事的，在市場行銷方面尤為出色。張浩顯然事先做過詳盡的調查，甚至拿出了一份關於機器人的市場行銷策劃報告書。項秦隨手翻了翻，寫得不錯，對他的印象也一下子提高不少，當即拍板決定讓對方加入千年科技。
　　
　　“老大，我可不可以加入千年啊？”秦奕誠早就從左雲悠那裡聽說項秦打算全力發展千年科技，所以他就琢磨著只要能夠加入公司，千年的秘密遲早手到擒來！
　　
　　“你會什麼？”項秦斜了他一眼。
　　
　　“呃，搞搞宣傳？寫寫文章？我這筆頭還是可以的嘛……”秦奕誠心虛地縮縮脖子。
　　
　　“等千年正式招聘的時候你再按照流程來應聘。”項秦不為所動。
　　
　　“嗷嗷嗷！為毛啊老大！你都親自去請雲悠了，為毛我得走正規流程？！”要不是顧及到影響不好，秦奕誠簡直想抱著項秦的大腿痛哭流涕博取同情。
　　
　　“噗嗤。”一旁的張浩不由笑出聲，惹得秦奕誠一臉兔斯基表情轉向他。張浩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想說，你們感情真好。”
　　
　　這是諷刺吧！赤果果的諷刺！秦奕誠橫眉豎眼地指著對方，忽然他認真地盯著對方的臉許久：“我們是不是見過？……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初被葉小華刷下去那個國師的COSER！”
　　
　　張浩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恢復正常：“啊，是我。葉小華是那位在幕後操縱國師的全息投影的技術小哥嗎？”那個時候他就經常看見項秦站在一旁等待對方彩排結束。
　　
　　“重華。”項秦糾正，“他叫葉重華。”“喵~”奶油又一次睡眼惺忪地抬起頭。
　　
　　秦奕誠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重華？”“喵~”“重華。”“喵~”……每叫一次葉重華的名字，奶油就會喵叫一聲。秦奕誠摸摸奶油的腦袋：“呦呦，真好玩！葉小華到底是有多經常去你那裡，奶油才會養成這種條件反射啊？”
　　
　　項秦沒有回答，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跟張浩交換了聯繫方式就準備回項家。
　　
　　車上，太后問他：“你覺得張浩這個人怎麼樣？”她仔細調查過張浩，能力好，長相好，性子溫潤，最重要的一點——他是GAY。至於家庭，她並不求門當戶對，只要人好就行。而目前為止，張浩是太后見過的最滿意的男媳婦人選了。
　　
　　“不錯，能用。”項秦以為太后指的是對方的能力。
　　
　　太后也不指望自家兒子那麼早就開竅，只要有了共同話題，感情就能慢慢培養：“下次請對方多去家裡坐坐，你的朋友太少了，多交幾個朋友對發展公司有好處。”
　　
　　項秦眉頭一皺，模棱兩可地應了聲“哦”。秦奕誠和左雲悠都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的地盤上多出其他人的感覺，他甚至會避開陳姨打掃別墅的時候。而陸塵是個懂得看眼色的，即使得到可以隨時拜訪的允許，也很少來別墅。至於葉重華，當初他以為對方是人工智慧系統所以沒有太多排斥，到後來逐漸習慣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葉重華就成為唯一一個特例了。
　　
　　太后一路將張浩的資料一股腦全部倒了出來，包括對方喜歡什麼花、吃什麼東西、看什麼類型的電影等等。若非張浩是男的，項秦都快以為太后是在給他相物件了。（就是的！）
　　
　　項秦沒往這方面想，得知千年科技又多了一位新成員的葉重華也沒往這方面想。
　　
　　從那以後，張浩每個星期總會去一趟項秦的辦公室，談論與千年科技相關的事務，偶爾會邀請項秦一起吃飯，但都被以需要回家餵奶油為藉口拒絕了。
　　
　　直到有一天，葉重華獨自一人坐在項秦的辦公室裡玩遊戲，就在這時，門開了，他以為是項秦回來，頭也不抬地問：“今天的會結束得那麼早？”半晌沒人回答，他終於意識到不對，看向門口，一位一手捧著咖啡杯，一手拿著文件袋的妖冶青年用略帶探究的目光掃視著他。沉默相對片刻，葉重華冷靜地開口：“你為什麼不敲門？”
　　
　　“BOSS去開會了，我以為辦公室沒人。”張浩走過來，“你是葉重華？我們見過的，我是蒼雲社團的阿浩。”突然他像是被什麼絆倒了，身體一傾，手中的咖啡就向葉重華潑去。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葉重華反應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咖啡穿過自己的身體。
　　
　　“你……？！”張浩整個人愣在原地。
　　
　　葉重華心裡一沉，太大意了：“這是全息投影。”他淡定地說，“你弄髒了他的辦公室，收拾一下吧。如果他回來，告訴他我先走了。”說著，葉重華直接消失在張浩面前。不過他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隱於電腦中通過攝像頭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張浩發了會兒呆，搖搖頭把杯子和文件袋放到桌面上，接著去洗手間拿拖把拖乾淨地上的咖啡漬，又重新出門倒了杯咖啡，就坐進沙發裡安安靜靜地翻閱起自己帶來的檔，整個過程中規中矩，看不出任何破綻。
　　
　　待項秦開完會回來，看見張浩時他頓了頓：“張浩，上次我跟你說過，沒什麼大事的話你不必每個星期都來。千年科技還要再等幾個月才能正式開業。”他的確欣賞對方的能力，但這段時間對方總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觀點來找他，顯得過於殷勤了。
　　
　　“這次不是千年的事情。”張浩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項秦。只一眼，項秦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周身不受控制的氣場一下子把張浩逼退好幾步。
　　
　　葉重華也看清了紙上的東西，竟然是自己的個人簡歷！上面的資料很簡單，照片也只有兩張，一張是正面兩寸大頭照，一張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葉重華整個人都懵了，有人查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剛才還當著對方的面承認自己是全息投影！


☆、30•情敵

　　“你為什麼要調查他？”眼鏡根本擋不住項秦尖銳的視線。
　　
　　張浩臉色發白，目光有些無助，語無倫次地回答：“我…我不是……我看到你很在乎他，就去查了……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即身份被揭穿後，葉重華再一次震驚了，他說他喜歡項秦？他是自己的情敵？！
　　
　　“你都知道多少？”項秦繼續逼問，仿佛被告白的不是自己。
　　
　　張浩低著頭，再也不敢與他對視：“我一開始只是查這個名字，後來發現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這個人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主治醫生中有你的朋友左雲悠，我就覺得這件事太巧了。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他也在這裡，咖啡不小心潑到他身上，結果穿了過去，他告訴我這是全息投影。”
　　
　　張浩說完，辦公室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令人心底發寒，四肢僵硬。
　　
　　終於，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項秦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重華的腦部受過重創，為了更好地治療，我們利用一種沒有公開的儀器讓他的意識暫時依附在電腦上，目前，他想要出現就只能靠全息投影。”他的語氣陡然淩厲起來，“我希望這件事不會從你這裡透露出任何一個字，否則，我會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我……我知道……我不會說出去的，請相信我！”張浩的身體搖搖欲墜，卻依然咬牙堅持住了，“我會好好為千年工作，請不要開除我……”
　　
　　“滾。”項秦指向門口，張浩渾身一顫，然後跌跌撞撞地離開辦公室。
　　
　　重新關上門，項秦緩緩收斂了暴躁的氣場，低聲喚道：“重華？”葉重華出現在他面前，臉色白得像紙，原本靈動的眼睛失去了焦距。項秦心疼地虛摟住他：“沒事了，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想想，張浩對你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他不可能聯想到智慧系統。縱使他到外面去胡說，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他的話，更何況，以目前項家的地位，足夠保住你。”
　　
　　葉重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只是在最初的時候被震住了，現在冷靜下來後，覺得項秦說的的確不錯，不就是身體與意識分離嗎，以項秦剛才的解釋細想之下並非沒有科學依據……想通了後，葉重華張口卻是一句：“他說他喜歡你。”
　　
　　項秦一愣，隨即哭笑不得：“你擔心的是這個？這點你也放心，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可是架不住人家對你有想法啊……葉重華暗自嘀咕，如果能夠威脅張浩再也不准出現在項秦面前該有多好。但張浩的能力確實很不錯，千年科技正是缺人的時候，自己不能太任性。
　　
　　那天之後，張浩消停了很多，項秦不放心，還專門找了兩個人暗中盯著醫院，保護葉重華和他的父母。
　　
　　葉重華咋舌：“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
　　
　　“以防萬一而已，他應該不會冒著得罪秦家的危險對你動手。”項秦不緊不慢地回答。
　　
　　大家族的一些齷蹉事很難說得清楚，明的可能不會做，暗的卻不得不防，萬一弄壞了葉重華的身體，他就只好一輩子做個智慧系統了。而且項秦有點擔心，左雲悠說過，葉重華的身體肯定跟意識有某種聯繫，否則在他完全脫離身體的那一刻就該宣佈腦死亡。那麼，如果他的身體死去，意識會不會也跟著消失？所以還是要多做點準備。
　　
　　“好吧，聽你的。”葉重華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越來越依賴項秦了，他被項秦照顧得太好，以後離開對方該怎麼辦呢？
　　
　　——唔，那就緊緊抓住對方，一輩子都不放手！
　　
　　……
　　
　　這天，奶油正撒丫子追趕到處亂滾的企鵝，金光一閃，小金攔住了企鵝的去路，一爪子把它拍暈了。奶油高興地圍著企鵝“喵喵”直叫，又伸出爪子撓它。小金配合地跟著奶油的動作用大尾巴將企鵝掃出去，企鵝就骨碌碌滾遠了。兩隻小動物蹦蹦跳跳地追上去繼續滾球遊戲，如此反復，滿客廳亂竄。
　　
　　葉重華終於看不過去了，把滾到自己腳邊的企鵝撈起來，摸摸它暈乎乎的腦袋：“好了，你們別老是欺負它……”
　　
　　【姓名未知，性別男，年齡二十六，身高……體重……身體素質：健康。無隨身攜帶危險品。身份：普通訪客（可修改）。危險等級：無危險性。首次來訪，已寫入資料庫。】
　　
　　咦，這是誰？葉重華接到超級管家的提醒，查看大門的監控，是太后來了！而她身邊跟著的居然是張浩？！他急忙通知健身室裡的項秦，項秦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我馬上下去。”
　　
　　葉重華抱著企鵝擰起小金，還來不及向奶油告別，趕在太后進門的一刹那消失在客廳裡。所有的小夥伴一下子都不見了，他們從來沒有像這樣直接消失在它面前，奶油急得團團轉，對著葉重華消失的地方哀聲叫喚，那聲音像是在哭一樣，聽得人格外心疼。葉重華不得不抓住小金的尾巴，防止它沖出去。如果來的只是太后，他自然可以留下小金，但張浩也在場，他不想讓對方看出任何破綻。
　　
　　“哎呦，奶油這是怎麼了？”太后秦悅顧不上其他，趕緊將奶油抱進懷裡安慰，奶油蔫蔫地縮成一團，耳朵都耷拉下來了，秦悅中氣十足地朝樓上怒吼：“項秦！你是怎麼照顧奶油的？！”
　　
　　項秦隨意套著一件T恤走下樓，奶油看見他，沖著他叫得更加悲傷，掙扎著想要下地。項秦直接從秦悅那裡接過奶油，輕輕地撫摸它的脊背，直到奶油慢慢安靜下來，這才看向太后：“媽，你怎麼來了？”他斜了眼一旁乖順狀的張浩，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你來就算了，帶著個外人算什麼事？
　　
　　“我聽說你和小浩產生了誤會。”秦悅仔細觀察兒子的表情。
　　
　　“沒有什麼誤會，他向我告白被我拒絕了而已。”項秦冷淡地回答。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中。”張浩抬頭哀傷地對上他的視線，結果卻被他眼中冷酷的色彩嚇退了一步。
　　
　　“你這孩子，女的向你告白你拒絕，男的向你告白你也拒絕，再這麼挑誰敢嫁你啊！”秦悅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你拒絕人家的感情也就算了，犯不著連能力都拒絕吧？”
　　
　　“媽，感情的事我會自己做主，你就不要瞎攪合了。”項秦不為所動，“至於工作上，只要他能認清他的位置，我自然會留著他。”
　　
　　張浩聽見他的話頓時重新燃起希望：“請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希望你記住你說過的話。”項秦意有所指地道。
　　
　　有張浩在的氛圍總是熱不起來，太後坐了一會兒很快就帶著他走了。葉重華立刻出現，小金一下子躥出去又跟奶油膩到一起。
　　
　　“我聽說陸塵是做廣告策劃的？”項秦思考了片刻問道。
　　
　　“對啊，早前我也問過他要不要加入千年科技，他說會考慮。”葉重華撫摸著緊貼在自己腳邊的奶油。
　　
　　“儘快把他爭取過來，行銷這一塊不能全靠張浩。”
　　
　　葉重華也笑道：“我倒是希望他能頂替張浩的位置呢，不過阿塵更擅長廣告設計製作。”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情敵，有陸塵在他也算有了一個可以商量的物件。
　　
　　在葉重華的牽線搭橋下，陸塵最終同意加入千年。項秦立刻把張浩丟給他，讓這兩個人自己去商量，再由陸塵負責彙報。
　　
　　關於前期的宣傳現在就可以做起來了。雖說千年做出的兩個遊戲積累了一定的人氣，但公司主要經營的卻是機器人，幾乎跟遊戲產業沾不上邊，這些人氣最多在以後成品出來時增加部分消費者，卻不能為前期的招攬人才、擴大團隊起到什麼實質作用。所以目前能利用的只有秦皇漢武的名氣。
　　
　　他們是這樣想的，讓項秦寫一本跟機器人有關的小說，把公司未來的主打產品寫進小說中，提高人們的興趣和關注度，再利用千年完美的CG技術為小說製作動畫。當公司大廈落成，千年科技正式營業的時候，小說完結，千年主頁拋出公司的宣傳視頻，讀者們就會發現很多小說、動畫中出現的機器人，最後加上製造機甲的構想，必定能在網路上掀起狂潮。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製造一些噱頭，例如這本小說是秦皇漢武的封筆之作，從此他將退出文壇進入千年科技工作，單看這一點恐怕就會有很多死忠粉擠破了頭想加入千年科技。
　　
　　除此之外，在招聘會前，公司最好是先製造出一兩種炫酷拉風的機器人，不求實用性，只求震撼效果，證明公司並非停留在空泛的想像之中，而是的確有能夠實現這些構想的技術與實力。想必這一點對那些研究型人才有莫大的吸引力。
　　
　　接下來就能在網路上貼出招聘啟事了，然後召開一場史無前例的網路海選招聘會，通過筆試的人將被請到千年科技參加最終面試，到時候讓他們參觀公司，公司驚人的科技水準一定能留住這批精英。屆時再由視頻直播全程，想必會有很多人後悔當初沒有得到面試的機會，在知道千年科技的位址後，上門自薦的自是不會少了，第二批人才的歸心便也指日可待。


☆、31•戰寵比武大會

　　這份策劃案項秦十分滿意，當即開始進行小說的創作，至於要先製作哪一款機器人，他也有想法了。Triston已經研究過一段時間的圖紙，到時候再把源十一找過來，他們兩人合作應該沒有問題。
　　
　　天網成立二十五周年慶典一步步臨近，遊戲《進化》的戰寵世界第一比武大會海選也已經結束。糖醋菊以極高的積分不負眾望地進入了前二十強，拿到慶典的入場券。
　　
　　【遊戲宅?糖醋菊：滅哈哈哈哈！我就說我家小惡魔打遍天下無敵手！】
　　
　　【黃段子?阿宅：我記得二十強裡還有一隻天使吧。正義的一方總是能戰勝邪惡！】
　　
　　【遊戲宅?糖醋菊：你錯了！惡魔的戰鬥力通常要比天使高！看著吧，老娘一定會拿到冠軍！】
　　
　　【國師大人?葉重華：我這裡還有幾張入場券，你們有誰想要的？私Q我位址，可以包來回路費以及食宿。入場券見面的時候給你們。】這是項秦吩咐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群裡真的有很多人才，尤其是精通機器人設計製作的源十一，以及對人工智慧有獨特見解的糖醋菊，這兩個人千年科技勢在必得。利用這次機會提前將他們網羅過來是不錯的選擇。
　　
　　【黃段子?阿宅：我沒看錯吧？包食宿？！住多久都沒關係？！】
　　
　　【國師大人?葉重華：如果你打算一輩子住在酒店裡，我無所謂。】
　　
　　【畫手?小懶：國師大人的意思是要面基！？真的包食宿包路費嗎？那我也要去！！！】
　　
　　【遊戲宅?糖醋菊：我有票了，也可以包食宿嗎？】
　　
　　【COSER?茶喵喵的星期天：嗷嗷嗷嗷我要和國師大人面基！我跟社長一定會去的！】
　　
　　群裡大部分人都有參加慶典的打算，葉重華當然不可能親自去接他們，而是由陸塵代勞，意外的是張浩也一起過去了，他曾經是蒼雲社團的人（加入千年科技後就退出社團），與社長徐如鳶（陌墨鳶）、COSER沈言（茶喵喵的星期天）關係不錯。
　　
　　沈言是這樣向大家介紹他的：“我們社團的阿浩，原本COS的是國師大人，後來換上技術小哥操縱的全息投影了。長得很帥吧！瞧這雙桃花眼，活脫脫一隻妖孽誘受啊！”
　　
　　張浩似乎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不露痕跡地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千年科技上。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千年科技是陛下開的公司！陛下會進群也是在葉重華的推薦下來群裡尋覓人才的。項秦之前已經通過網路向源十一、糖醋菊發出邀請，所以這兩人表現得很淡定。
　　
　　“也就是說如果成為千年的一員，不僅可以和技術小哥共事，陛下還會成為我們的BOSS！”沈言特別激動，“千年缺前臺嗎？或者讓我做客服接電話也可以啊！”她不說話的時候特別有女神范兒，當初COS的是《蘭特斯大陸》裡的神聖牧師女主，不過性子卻格外歡脫。
　　
　　其他人倒是比較冷靜，在沒有進一步瞭解千年之前，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目前穩定的工作。陸塵也能看出大家的猶豫：“你們可以先考慮考慮，再過不久千年科技會在網上貼出招聘啟事，到時再做決定也不遲。”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會場吧。”
　　
　　徐如鳶問：“我們不用等葉子嗎？”
　　
　　“他啊，不用管他，他可離不開他家陛下。”陸塵的回答點燃了一眾人討論的熱情，大家七嘴八舌地YY起陛下和國師。陸塵隱晦地斜了眼張浩，沒記錯的話這是葉重華的情敵，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試探，他卻完全看不出對方喜歡項秦。要麼對方已經完全放下了，要麼就是藏得太深。後者的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由於是天網創立二十五周年慶典，這次會場的佈置不再像視頻簽售會那樣充滿夢幻色彩，而是中規中矩的莊重。全場依然有全息投影，但沒有運用到大環境中，卻更令人驚歎——只要你打開手機遊戲《進化》，你的寵物就能夠脫離手機螢幕以一定的比例放大出現在你的身旁。
　　
　　於是場中經常會看見有的人肩膀上趴著一隻胖嘟嘟的熊貓，或者頭頂一棵巨大的幸運草，甚至有人身旁跟著獅子、狼等兇猛的大型寵，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形怪狀叫不出名字的動植物。
　　
　　糖醋菊的真名是古小草，她帶著飄浮在半空中的Q版小惡魔來到比武大會的報到處，準備參加最後的決賽。決賽採取一對一淘汰制，按照預賽的排名奇偶數分為兩組，接著由電腦隨機抽取兩組的選手對戰。戰鬥時雙方戰寵的全息投影會出現於比武臺上，如果看不清楚，觀眾可以隨時隨地在自己面前開啟虛擬螢幕，像看電視一樣觀看直播。
　　
　　此次比賽呼聲最高的是古小草的特殊系戰寵小惡魔，以及與惡魔屬性對立的小天使，它的主人竟然是左雲悠！
　　
　　葉重華的身體正在穩步恢復當中，左雲悠沒事就跟葉父葉母聊天挖掘葉重華的糗事彙報給項秦（……），實在閑得無聊便研究一下遊戲，這只小天使其實是她威逼利誘葉重華走後門給她抽到的。她跟古小草是這次進入二十強的選手中唯二的兩位女性，兩隻戰寵的性別都和它們的主人一樣。
　　
　　小惡魔的武器是皮.鞭，一身性感的調.教師裝束，卻因其只是Q版顯得極為可愛，被眾網友戲稱為女王，已經有很多網友成為了它的粉絲，如今放大到比武臺上的全息投影更為清晰，那張小臉上傲嬌的小表情簡直萌死個人！小天使聖潔可愛，一身英氣逼人的騎士裝，手握一杆銀色長槍，也毫不遜色前者，得到稱號女神。
　　
　　不出所料，天下第一戰寵的名頭果然就在它們兩個之間產生，最終古小草憑藉多年浸.淫遊戲的經驗，以微弱的優勢贏得了比賽。
　　
　　這次參加決賽的二十名選手都能得到獎勵。頒獎過程也很特別，天網的高管作為頒獎嘉賓要帶著自己的寵物上臺頒獎，嘉賓為戰寵的主人頒發物質獎勵，寵物為參加比賽的戰寵授予稱號。
　　
　　《進化》中級別越高的寵物AI越高，尤其是特殊系寵物，個性獨特，於是當一位高管帶著自己的含羞草為古小草頒獎的時候，小惡魔竟然一鞭子把含羞草給抽飛了！它嫌棄對方太弱，這麼弱小的生物怎麼能為自己頒獎？另一邊的小天使也拒絕秦奕誠的那只龐大的人猿泰山戰寵的授勳，長槍一伸直接抵住對方的靠近，長得太醜了，才不要這麼醜的人碰我呢！
　　
　　一時間全場竊竊私語，大家都在看主辦方的笑話，哎呀呀，叫你把AI做得這麼高，這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古小草只是個平頭百姓，這樣落主辦方的面子她也覺得很尷尬，但小惡魔AI太高，很多情況下非常固執，並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她只好保持沉默。而左雲悠卻不必在乎這些：“就沒有能看一點的寵物嗎？”
　　
　　秦奕誠怨念地瞪著自己的青梅，看在多年愉快玩耍的份上，好歹給點面子！左雲悠輕飄飄地遞了個眼神‘不是我不給面子，是你不行。’是男人誰能受得了被女人說成不行？秦奕誠怒了——轉頭淚汪汪地看向主席臺上的項秦，老大請賜給我力量！左雲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項秦面無表情地回視，從座位上起身走了過去。
　　
　　項秦走到他們面前站定：“重華。”得到他的示意，葉重華就以Q版的樣子出現在了比武臺上。小惡魔和小天使幾乎是立刻收斂了囂張、不屑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這兩隻特殊寵物的AI很高，葉重華當初是按照僅次於企鵝這些助手的標準賦予它們AI的，它們有了一定的判斷能力，模糊中知道是葉重華創造出了它們，自然表現得格外尊重。
　　
　　等著看官方怎麼收場的觀眾們都震驚了，這是什麼級別的寵物啊！一出現就把新鮮出爐的天下第一第二戰寵給鎮住了！
　　
　　“這是你們的稱號。”葉重華分別將兩枚勳章別在小天使和小惡魔的胸口，接著又從懷裡掏出兩顆糖果，“這是我私人送給你們的。”他摸摸它們的頭，“來，現在試試看，可以幫助你們長大。”
　　
　　兩隻寵物乖乖地同時吞下糖果，緊接著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的身影逐漸拔高，最後竟然變成了人類的模樣！一個火辣性感，一個聖潔高貴。全場寂靜幾秒後，響起無數狼嚎：“天啊！這是真正的女王和女神！”“女王殿下！請讓我拜倒在你的皮.鞭之下吧！”“女王殿下快來抽我！抽我！”“女神嫁給我！如果你不答應，請用你的長槍刺穿我的心臟！”……喧嘩聲仿佛要掀翻屋頂。
　　
　　葉重華搖身一變，以國師的形象站在兩個人形寵物之間，權杖一揚，憑空響起一聲炸雷，緊接著紫色的閃電“劈啪”一下直擊比武台邊緣，刹那全場鴉雀無聲。“請各位安靜，慶典才剛剛開始。”葉重華高高在上地掃視台下人群，兩位眾人心目中的完美女性，此時恭敬地立於他的下首，宛如僕從，竟也毫無違和感。
　　
　　一旁的古小草卻顧不上震撼，此時她正小聲地詢問項秦：“請問，你…你是不是陛下？”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臺上的擴音效果給傳播出去。


☆、32•太后看兒媳

　　於是，原本注視著葉重華的目光又全部轉移到聲音傳來的方向。身為插畫師的小懶對人體結構很敏銳，一開始沒注意到還好，現在認真一看，她立馬就看出項秦的身材和當時視頻簽售會上出現的秦皇漢武完全一模一樣，登時激動地尖叫起來：“沒錯！真的是陛下！”
　　
　　秦皇漢武的號召力顯然比沒有實體的戰寵要大多了，此言一出，場面再次陷入混亂。台下的人群紛紛湧向比武台，推推擠擠，“陛下！陛下！求籤名！”“啊！陛下好帥啊啊！”“如果我能摸一摸陛下，死也值得了！”“前面的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的工作人員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處理，下面的保安根本不夠看，眼見著有人就要爬上臺來！
　　
　　電光火石之間，葉重華上前一步，猛地一頓手中權杖，“砰！”一聲巨響，又一聲炸雷在眾人耳邊響起，一時震懵了人群，但見花崗岩鋪設的比武檯面，被權杖底端硬生生砸出了一個窟窿。“啪啪”伴隨著細小的爆裂聲，堅硬的花崗岩向四面八方龜裂，形成一張蜘蛛網狀的裂面，一直蔓延至比武台邊沿，嚇得靠近邊沿的人群本能地往後縮。
　　
　　葉重華神色冷峻，被他的視線掃過的眾人直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心頭，齊齊繃緊神經，生怕下一刻那根權杖就會擊中自己的腦袋。
　　
　　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葉重華雙臂微張，權杖頂端華麗的魔晶驀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水一樣的能量結界眨眼之間將比武台整個圍攏起來，底下的人群再也看不見上面的場景。詭異的氣氛籠罩著會場，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好奇，伸手去戳光華流轉的能量結界，仿若觸碰到一個關鍵的點，結界瞬間如同破碎的玻璃罩一般，化作無數令人驚歎的美麗光點，逐漸消失在眾人面前。
　　
　　而此時的臺上，哪裡還有項秦和國師大人的身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集體幻覺。
　　
　　最後主辦方派出了一位分量足夠的人物，才暫時壓住場面，又讓兩位人形戰寵以新形象重新比鬥一次，總算勉強安撫了躁動的人群。
　　
　　趁機溜走的葉重華拖著繁複的法師袍匆匆跑回後臺，避開了工作人員，想到被全息投影震懾的觀眾，他情不自禁地笑出聲，轉頭看向身後的項秦：“哎，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回過神？不會都以為那些是真的吧？”
　　
　　望著葉重華笑彎了眉眼，雙眼閃爍著燦爛的光輝，讓人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開心起來。一種溫暖的感覺在心間湧動，項秦無意識地伸出手，撫上葉重華的側臉。葉重華噤了聲，微揚起頭凝視對方的眼睛，那裡滿滿地裝著自己的身影，這一刻，他覺得其實項秦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項秦彎下腰，兩人的唇貼到了一起，唇上柔軟的觸感讓葉重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對方這是在……吻他？！
　　
　　當項秦真的親上去的時候才想起葉重華沒有實體，不禁有些懊惱。他直起身，看著還呆呆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敢動彈的葉重華，目光充滿笑意，摸了摸他的發頂：“怎麼？傻了？”
　　
　　“你……”葉重華捂住自己的唇，我這是在做夢嗎！
　　
　　忽然，項秦餘光瞥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的人影，上揚的唇角一僵：“媽？”葉重華飛速轉頭，與神色複雜的太后打了個照面，頓時條件反射地往項秦身後躲。怎麼辦？！被太后看見了！
　　
　　項秦冷靜地再次開口：“媽，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如果不來，又怎麼能發現你的秘密？”秦悅打量著剛才在臺上霸氣側漏的青年，此時整個人被自家兒子擋在身後，怯生生地探出頭來，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兩種強烈的反差卻意外地有趣——哎呀，這孩子好萌！原來兒子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秦悅刻意拖長了語調：“葉重華？系統助手？嗯？”
　　
　　“這件事情我們回去再說。”項秦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陸塵，你和張浩先招待一下屠魔嶺那群人，我有事先走一步，記住，務必保證源十一和古小草這兩天會留在市里。”看見他掛斷了電話，葉重華直接鑽進他的手機裡消失在原地。發覺秦悅正躍躍欲試地盯著自己的手機，項秦堅決地收了起來：“媽，重華比較害羞，你不要欺負他。”
　　
　　“我這還什麼都沒做呢！”秦悅怒目而視，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等你做出什麼就晚了。”項秦面不改色地回答。葉重華舉雙手雙腳點了三十二個贊！
　　
　　回到別墅，奶油聽到動靜立刻撲過來，整個身子扒拉在項秦的鞋面上。項秦撈起奶油順了順毛，就重新把它還給了伸長脖子仰視自己的小金。慢條斯理地為太后泡了茶，吊足了她的胃口，這才召喚出葉重華。
　　
　　葉重華抱著企?萬能助手?手感超好?屬性呆萌?緩解緊張小天使?鵝緊挨著項秦落座，眼睛死死盯著企鵝腦袋上那根呆毛，大氣都不敢出。搞得秦悅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長得很像惡婆婆？
　　
　　項秦拍拍葉重華的手背安撫他，斟酌了片刻後道：“在我撿到那個來自千年後的包裹之前，包裹首先砸中的是重華，他的意識被困在系統光碟中，所以當我安裝了光碟，他就作為人工智慧系統出現了。重華的身體目前是植物人的狀態，我拜託雲悠在治療他的身體，但迄今為止還沒有找到能讓他回歸身體的辦法。”
　　
　　秦悅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消化這段話，再看葉重華的眼神時充滿同情，比起自家占盡便宜的兒子，這孩子可真算倒楣透了，語氣愈發溫柔：“這倒楣孩子……他的父母知道麼？”
　　
　　“我們認為他們知道了也只有乾著急的份，而且他們不一定相信我們，自己找方法容易暴露重華的身份。”其實項秦擔心的是葉父葉母會要回葉重華的所有權，即使要不回，重華也不再是獨屬於他的了，以後二老將佔據重華大半的時間，他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場面就總會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不讓重華坦白，說到底自己就是個自私的人。項秦瞅了眼正在揪企鵝毛的葉重華，無奈地按住他的手。葉重華手一頓，茫然地抬頭睨他。“你也說點什麼。”
　　
　　“我……能不能請您不要告訴我的父母，我的性向……”葉重華鼓起勇氣與秦悅對視，“之前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以一直瞞著他們。等我回歸身體了，我再親自對他們說。”
　　
　　“所以你現在喜歡項秦。”秦悅說。
　　
　　“是的。”條件反射地轉頭，正好對上項秦的視線，葉重華不可抑制地紅了臉。
　　
　　“你小子，如果我今天沒發現，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直到他回歸身體？”秦悅把矛頭對準自己的兒子，“怪不得你這麼堅定地拒絕了張浩。奶油的名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吧？我就奇怪你怎麼會想出如此軟綿的名字。”
　　
　　“張浩調查過重華，查出他所在的醫院，又知道他只是全息投影。我無法信任張浩，當時我給的說法是，我們利用一些技術分離了重華的意識，以便更好地治療他的身體。”項秦並不掩飾眼中的冷芒，“諒他也不敢對重華做什麼。”
　　
　　“多一個外人知道總會多增加一分危險，需要我幫忙嗎？”說到底還是自己多管閒事介紹了張浩，秦悅瞬間感覺很對不起葉重華。
　　
　　“不用，你幫不上。張浩在我的手下，又有重華的朋友陸塵監視，就算他想也興不起什麼大浪。”項秦篤定地回答。
　　
　　此時玩累了的奶油跳上沙發擠進項秦與葉重華之間的位置，長尾巴一會兒甩到項秦的大腿上，一會兒拂過葉重華的手臂。狐狸小金爪子一伸把企鵝從葉重華懷裡撥出去，自己霸佔整個懷抱。企鵝滾到沙發角落，幾秒後又滾了回來，貼著葉重華呆呆坐著。葉重華摸摸這只，逗逗那只，竟然也不緊張了。
　　
　　所以其實真正喜歡小動物的是葉重華嗎？不，不對，其實葉重華也是兒子養的一隻小動物吧！“你要好好照顧他。”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婦秦悅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用項秦多說她也能想到之前葉重華幫了兒子多少，能夠對兒子的事業有所幫助，性子也乖巧，只是萬一沒辦法回歸身體，難道要一輩子柏拉圖？這種看得見碰不著的感覺可真虐心！“需不需要我找幾個人來幫忙研究一下小華的情況？”
　　
　　“不，重華最怕的就是研究人員、實驗室、還有解剖。”項秦再次拒絕，“而且他的情況科學也解釋不了。”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接下來的大半輩子都是屬於你們的，但你可不能傷害人家。”雖說葉重華被包裹砸中、項秦撿到包裹都屬意外，不過占足便宜的始終是自己的兒子，葉重華明顯要吃虧，不對他好一點都說不過去。秦悅倒是沒有懷疑項秦對葉重華的感情，她剛才清楚地看到是自家兒子主動去吻對方的，要知道自從項秦上了小學，就算她再怎麼哄騙，對方也沒有親過自己了。
　　
　　“我知道。”


☆、33•核心成員

　　又坐了一會兒，太后就離開別墅。葉重華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太后沒有罵他勾.引項秦，也沒有對他橫眉豎眼陰陽怪氣，說明太后這一關算是過了？葉重華長出一口氣。
　　
　　“放心，我媽對你很滿意，她唯一的猶豫就是你現在沒有實體。”項秦十分瞭解太后。
　　
　　“你覺得我還能回去麼？”葉重華不怎麼確定地問。
　　
　　“一定能。”項秦低下頭，兩人的額頭相抵。碰不到，摸不到，親不到，想要接觸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當然，他不會讓這種情況持續太久。
　　
　　第二天，搞定了太后的項秦與屠魔嶺的一群人在一家餐館的包廂裡正式見了面。項秦帶了一份人形機器人的圖紙，能夠看懂的源十一立刻陷入瘋狂的研究狀態。古小草則被關於機器人AI的研究報告吸引了。其餘眾人對著這個人形機器人的外觀品頭論足。
　　
　　“哇！樣子好像鋼鐵俠！裡面真的不能裝人嗎？”小懶驚歎地道。原本她還擔心自己和古小草在慶典上暴露了項秦的身份對方一定會很生氣，不過看對方毫不在意的樣子，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鋼鐵俠那樣的機甲套件並非做不出來，但關鍵是目前還找不到能夠維持整副機甲運行的小型高濃縮能量核心。”項秦喝著茶回答。在未來的五百年後才開發出這種技術，必須有一種目前地球上還未發現的礦產作為依託。不過如果換成大型機甲的話，倒是可以不需要那麼高超的壓縮技術，改用其他能量代替。
　　
　　大家雖然聽不太明白，但看到源十一和古小草的表現，這個機器人應該也是很厲害了。
　　
　　“陛下，國師大人呢？”坐了這麼久，不停瞄著門板的沈言始終沒等到自己想見的人。她對於操縱著國師大人全息投影的技術小哥一如既往地執著。
　　
　　本來考慮過打開手機讓葉重華跟大家打個招呼的項秦又打消了念頭。他是我的人，是你想看就能看的麼？所以直到這次聚會結束，因為陛下的佔有欲太強，葉重華還是沒能跟大家成功面基。
　　
　　有了這份機器人圖紙，源十一放棄了導師介紹的工作，決定加入千年，古小草也屁顛屁顛地炒了原先的老闆成功入夥。簽過合同，他們參加了千年科技的第一次全體會議。除了他們兩個，與會的成員還有陸塵、張浩、左雲悠、Triston、死皮賴臉跟著左雲悠來的秦奕誠，加上大BOSS項秦以及智慧系統葉重華，千年科技的第一批成員一共只有九個人。
　　
　　由於要兼顧到葉重華，與會地點定在別墅。連左雲悠和秦奕誠都很少來串門，更別說其他人了，一進門就被四處亂竄的動物們驚嚇到——這真的是陛下的家？！
　　
　　奶油見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軟軟地“喵喵”叫著打招呼，小金跟在奶油身邊，大尾巴一甩，將滾過來的企鵝又拍了回去。“哇塞，金色的狐狸！”古小草蹲下.身去摸小金，手卻直穿而過，“天啊，這是全息投影？”
　　
　　“除了奶油，別墅裡的其他生物都是全息投影。”項秦淡淡地解釋。
　　
　　“歡迎光臨。”葉重華穿著一身居家服出現在眾人面前，抱起企鵝捏著它的翅膀晃了晃。
　　
　　“國師大人也是全息投影！”古小草眼前一亮，“你真的不是人工智慧嗎？”
　　
　　“不是。”葉重華已經能夠很鎮定地回答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真的是人類啊，他的身體還活著。
　　
　　“葉小華，千年就只派你作為代表？”秦奕誠以為這次能看到千年的其他成員，那些平面設計師、插畫師、遊戲開發團隊都跑到哪裡去了？
　　
　　看到秦奕誠的反應，項秦這才想起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對方事情的真相，小小地愧疚了三秒，就很從容地轉移話題，反正沒差，以後想起來再告訴他吧。
　　
　　這次的全體會議主要是確定千年科技的核心成員，然後暢談一下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各人的分工等等。項秦特地拍了一段視頻讓大家看看千年的高科技園區的建設進展，已經有了一個雛形。最後拿出那份策劃案分配任務，Triston和源十一的工作最為重要，未來的幾個月不僅要製造出那台代言公司形象的人形機器人，還要儘量多地研究出生產型機器人，項秦已經決定未來千年科技的生產部門全部由機器人組成，實現機器人製造機器人。
　　
　　這樣一來科研部就Triston和源十一顯然不夠，他們兩人表示會拉幾個可信任的朋友過來。至於語言溝通問題，葉重華這裡有一款同步翻譯軟體，不管翻譯成哪個國家的語言都沒有障礙。
　　
　　接下來就是成員之間的互相熟悉。Triston今年三十一了，而源十一才二十三歲，在機器人的領域他可以說是源十一的前輩。幾番交流下來源十一對他很是佩服，而Triston看著源十一，就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所以兩人沒過多久就成了莫逆之交。
　　
　　古小草只在人工智慧領域有研究，卻對機器人不怎麼瞭解，跟他們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倒是在戰寵比武大會上結識了左雲悠，兩人不打不相識，又是在場唯二的女性，很快湊成一堆聊起八卦。
　　
　　秦奕誠左看右看，得知陸塵是葉重華的死黨後，立刻扒住他各種套話，可惜陸塵的嘴比陳姨還要嚴實，一來二去又是什麼也沒問到，只好沮喪地表示自己放棄了。
　　
　　最後秦奕誠終於注意到一直保持安靜的張浩，他用力回想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囔囔：“我想起來啦！你是姑姑介紹給老大的物件！”他聽自己的老爸八卦過，在得知項秦是GAY後，太后曾經托他留意一些性向相同的青年才俊，張浩就是其中一個，他就奇怪太后為什麼會給千年科技塞人呢，原來是變相相親啊！
　　
　　秦奕誠的聲音響徹全場，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齊刷刷轉向張浩以及正在與葉重華一起逗弄奶油的項秦。張浩默默低下頭沒有說話，項秦卻是冷冷地斜了秦奕誠一眼：“我媽已經見過重華了。”這句話不僅否認了對方的說法，也直接擺正了葉重華的位置。
　　
　　身為屠魔嶺的成員，源十一和古小草是早就把他們兩個當作YY的對象，所以沒有太多驚訝。倒是陸塵第一次聽說太后已經承認葉重華，大大松了口氣，他之前還擔心項秦的家人很難搞定，沒想到反而是葉父葉母那邊的情況最不明朗了。
　　
　　Triston或許是所有人中最為欣喜若狂的，項秦有了個男朋友，就代表著不會跟自己搶左雲悠啊！左雲悠該死心了吧（人家很早就死心了好麼）！一開始Triston對左雲悠專職照顧葉重華的身體頗具微詞，今天一見葉重華的全息投影還嚇了一跳，現在誰還管他到底是不是植物人啊，這人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臥槽！我就說你們有JQ！看看，果然沒錯！”秦奕誠轉瞬就忘了張浩，顫抖地指向項秦兩人，“虧我還是你的青梅竹馬，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我居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嗎！”
　　
　　“你當然不是第一個，我知道的都比你早。”左雲悠不屑一顧。
　　
　　“這不公平！明明是我先認識葉小華的！”秦奕誠捂住胸口，“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在外漂泊呢！”
　　
　　剛才還有些臉紅的葉重華被他這麼一插科打諢，已經恢復常態，還有力氣調侃秦奕誠了：“我幫你細數一下你是第幾個，阿塵算是最早知道的，其次是源十一、古小草，還有左雲悠，太后……”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就是一棵被人遺忘在角落裡的小白菜……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兩三歲啊~……”
　　
　　“閉嘴！”葉重華掄起企鵝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
　　
　　戰寵比武大會的視頻又一次被傳到了網上，關於秦皇漢武的真實身份官方始終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說法。項秦的相貌是很符合大眾審美的，所以大部分讀者都願意相信他就是秦皇漢武。
　　
　　這種二次元的大神放到三次元還是個高富帥的事情並不常見，有一些瘋狂的粉絲跑到天網的辦公大樓門口來堵人了，沒堵到人就拉著其他工作人員探聽他的消息，儘管天網上下已經被高層警告要封口，可是架不住人家能扯出各種親朋好友，所以還是有一些“內部消息”傳了出去。
　　
　　但實際上普通的工作人員根本接觸不到項秦，除了知道對方目前單身（現在也不是了），甚至連他的出身都不瞭解。——沒關係，只要是單身一切都好說！就算人家以前是乞丐，現在不也變成行政總監了嗎！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將陛下與國師大人湊成一對，那個全息投影表現得太逼真了，這種突發狀況根本不是事先製作好的錄影，所以只可能有技術人員在幕後操控。再加上有人爆料那位技術小哥之前就跟總監大人有JQ（誰爆料的大家心知肚明），於是這次比武大會同樣產生了一小戳CP粉，陛下X國師，瞧這CP感多強烈！
　　
　　什麼？你說《蘭特斯大陸》的主角？對不起，誰還記得他啊！
　　
　　因為粉絲堵門，項秦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去公司了，整天陪著家裡的一大幫寵物，為寵物頭頭葉重華之前擱淺的勾.引…不，增進感情的計畫實施創造了絕佳的機會。


☆、34•約會

　　不管是項秦還是葉重華，兩人對於談戀愛都只停留在理論階段。葉重華總結了他有印象的所有小說中的愛情，但沒有實體限制了他能制定的方案，浪漫模式玩不起來，那就只好選擇普通模式了。
　　
　　不過總不能直接說“我們約會吧！”那顯得不夠矜持。所以葉重華左思右想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不是藉口的藉口：“奶油的口糧快沒了，我們去超市買點回來怎麼樣？”
　　
　　聽到葉重華的聲音，正在拖地的陳姨抬頭，看見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上，微微一愣就馬上介面：“我剛才看了一下，還剩一個星期左右，下次我再帶過來吧，葉少不必特地去買。”
　　
　　葉重華一直在糾結該怎麼主動提出約會，完全沒注意今天是陳姨打掃別墅的日子。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結果剛開口就被人拆穿，他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甘心地瞪著坐沙發上翻閱報紙的項秦。
　　
　　奶油沒有小金陪著，就膩在項秦身邊打著瞌睡，這回聽見葉重華的聲音有些清醒過來，“喵~”它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抖擻精神跳下沙發想要朝葉重華撲去，結果還沒邁開步子就被項秦攔腰抱了起來。“喵喵？”奶油甩了甩四肢，掙不開項秦的手掌，只好沖著葉重華伸長爪子求助：“喵~”
　　
　　項秦站起身把奶油交給陳姨：“我和重華出去一趟，不定時回來。你給奶油準備好今天的食物和水，打掃完房間就可以走了，不用等我們。”說著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看向葉重華，“不是要出門麼？愣在那裡幹什麼？”
　　
　　葉重華回過神，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身邊，期待地望著他。看到久違的星星眼，項秦莞爾一笑：“好了，我們去買貓糧。”
　　
　　葉重華歡天喜地地跟著項秦出了門，驅車來到最近的大型超市。
　　
　　項秦很少來超市，他需要什麼通常會寫一張單子讓陳姨帶過來，即使偶爾進去一兩趟也是直奔目的地來了就走。葉重華這個宅男也一樣。但今天的超市在葉重華心中就是一個約會地點，雖說地方不怎麼好，不過第一次約會總不能太匆忙，那還叫約會嗎？因此他決定慢慢逛。
　　
　　項秦沒有點破他的小心思，推著一輛購物車走在過道上，愣是把逛超市這項平民化的運動給逛出了領導下基層視察工作的氣勢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又不敢直視太久。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而葉重華則是沉浸在興奮中，沒注意到這一點。
　　
　　項秦來到水果專區，葉重華失望地看著琳琅滿目的水果，芒果的季節已經過去了。“買提子吧！”他提議道，“洗洗就能吃，還不用吐子。”項秦依言拿了盒稱好的提子，又選了一把香蕉。
　　
　　就在這時，走來一位推著已經快裝滿了購物車的少女，她一路自言自語：“蘋果、橘子……唔，蘋果幾個來著？”
　　
　　直到靠近了，葉重華才看見那輛購物車靠近身體一側的小框裡放著一部手機，螢幕上方飄著一團圓球虛擬影像，有點像河豚，卻長著兩對小翅膀，完全不成比例也飛起來了。“啾~”圓球回應了一聲，小嘴吐出一個氣泡，裡面是大大的阿拉伯數字“3”。看樣子這是手機遊戲《進化》裡面的萌寵。
　　
　　“三個嗎？好像不夠誒，再多買兩個好了。”少女撿了五個蘋果，“小啾，我還有什麼沒買？”“啾！”圓球又吐出一個更大的氣泡，幾行大小適中的文字輪番滾動。
　　
　　沒有聽見葉重華的聲音，項秦低聲問：“想出來麼？”他瞥了眼突然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緊盯自己不放的少女，轉頭推著車子離開水果專區。
　　
　　“想！”葉重華忙不迭應聲，他都快忘了《進化》已經普及，現在通過手機出現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於是沒一會兒，葉重華就抱著企鵝坐在手機螢幕上，觀察這個被放大的世界，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逛了一圈，購物車裡已經裝滿葉重華喜歡吃的零食，兩人似乎不約而同地選擇性遺忘了他沒有實體這個事實。十多分鐘後終於開始找來超市的最初目標——貓糧。
　　
　　葉重華想要給奶油換一種口味試試，特地去網上查了各種品牌的貓糧，他得意洋洋地介紹每一款貓糧，身為智慧系統，過目不忘只能算是最基礎的技能，給每家超市的價格做個對比才是真絕色！打雞血一般滔滔不絕地連續介紹了好幾款貓糧，葉重華琢磨出問題來了，他抬頭對上項秦的視線：“這家超市普遍比較貴啊！”
　　
　　“嗯，但不會摻假。”項秦決定加快動作，因為身後還跟著一個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總是偷偷摸摸拿手機拍他的少女，“選哪一種？”
　　
　　葉重華猶豫了一會兒，指向頭頂那一排：“就它吧，什錦口味的。正好每一種都讓奶油試試，看看它更喜歡什麼。不過我覺得奶油這個吃貨只要有得吃，什麼都能吃得很歡。”買過貓糧，兩人就結帳離開超市。
　　
　　臨近中午，項秦帶著葉重華進入一家氣氛很好的法國餐廳，在情侶專座點了一份情侶套餐，然後開著手機與葉重華聊天，一個人吃光了兩個人的分量。惹得葉重華暗自鬱悶，要搞浪漫的話乾脆直接在家裡吃燭光晚餐好了，至少他還能用全息投影陪著項秦一塊兒吃，總比現在只能眼巴巴看著流口水要好，別以為他沒看到，有個服務員老是用詭異的目光往這裡瞟。
　　
　　服務員：這位先生條件看上去那麼好，怎麼會找不到女朋友？難道是失戀了？還特地跑餐廳裡點情侶套餐一個人吃，對面只能放著《進化》的萌寵來排解寂寞，真可憐！
　　
　　吃完午飯，兩人又去電影院看了一場恐怖片，全程葉重華一直在項秦耳邊各種吐槽電影的劇情、特效，對比不遠處少年安慰嚇得瑟瑟發抖的少女的畫面，項秦只有無奈搖頭。
　　
　　出了電影院已經是傍晚了，兩人來到附近的公園散散步，看見好多對膩膩歪歪的情侶。葉重華懷念地說：“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一群人半夜就往學校僻靜的草叢、小樹林裡鑽，專門驚嚇那些打野戰的小情侶，誰讓他們老是在我們這些單身漢面前秀恩愛的！”
　　
　　“你很想談戀愛？”項秦漫不經心地問。
　　
　　“呃，只是比較好奇……我不知道怎麼找跟我有相同性向的人，我不喜歡酒吧。”葉重華有些惆悵，人家說Gay相遇的時候彼此都會有感應，為什麼他完全看不出來？總覺得自己就是個異類……
　　
　　“那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什麼？”葉重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我們在約會。”項秦停在一棵大樹下，低頭與手機螢幕上的葉重華對視。
　　
　　葉重華臉紅了，他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但他並不知道項秦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可是你說過你對我不是那種感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讓你也喜歡上我。
　　
　　“我以為我表現得已經足夠明顯。”從主動親吻對方的那一刻起，不，或許應該算上那次身體誠實的反應，項秦就認命了，他早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陷了進去。所以這一次他認真的地說：“我和你一樣，我喜歡你。”
　　
　　葉重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剛才向我告白了？陛下說喜歡我！他激動地把企鵝勒成了8字，仿佛他擁抱的就是項秦：“我我我也喜歡你！我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嗷嗷我太激動了！那…那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連太后都承認了你還擔心什麼？”項秦笑看著因為企鵝突然溜走而失去重心的葉重華整個人撲倒在螢幕上。
　　
　　“可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回歸身體，這樣你也不介意麼？”葉重華爬起來苦惱地抓抓頭髮。
　　
　　“別擔心，會回去的，我保證。”葉重華受傷的大腦已經快痊癒了，到時候還不能解決問題的話，項秦就會開始考慮將承載他的意識的晶片植入他的大腦來幫助他控制身體。
　　
　　“那……那我該叫你什麼呢？”葉重華糾結道。在一起了總該有獨屬於自己的稱呼，項秦？總覺得太正式。阿秦？好像女人的名字……親愛的？咳咳，太肉麻了……
　　
　　“叫主人。”項秦的聲音溫柔而磁性，“我喜歡聽你叫我主人。”
　　
　　“……主人？”葉重華耳根子都紅了，陛下，不帶這麼勾.引人的！平日裡還是要正規一點的啊！主僕PLAY到床上去再說——什麼床？我絕對沒有想到床！
　　
　　……
　　
　　這一天下來，兩人的感情有了很大進展，此後葉重華連續蕩漾了好幾天，天天拉著項秦出門約會，幾乎把所有能玩的都玩了一遍。總之，即便偶爾會對沒有實體產生不滿，兩人的小日子過得還蠻愜意的。
　　
　　直到陸塵提醒項秦應該開新坑配合千年科技的宣傳了，項秦終於想起自己還得碼字。
　　
　　“讓重華接下電話。”彙報完最新的工作進度，陸塵提出要求。
　　
　　“阿塵！我們是不是很久沒聯繫了？”葉重華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快樂。
　　
　　“你還知道很久了啊！大少爺，你跟你家主人玩得樂不思蜀，連上網都沒時間了吧？”陸塵在電話那頭翻白眼，“你自己上網看看，我發連結給你。”


☆、35•入侵者

“怎麼回事？”葉重華鬱悶地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項秦倒是能夠猜出陸塵指的是什麼，笑了笑沒說話。葉重華登陸QQ，點開陸塵給的網址，是秦皇漢武個人主頁論壇裡的一個帖子，帖子主題：“在超市里逮到一隻活著的陛下！”

葉重華愕然發現這上面貼了好幾張照片，有項秦推著購物車的背影、選擇商品的樣子、低頭凝視手機的表情，每一張幾乎都能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很多照片上項秦總是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他，讓他現在看著都有些臉紅心跳。樓主的拍攝水準不錯，再加上PS後的效果，整個畫面十分溫馨，將項秦完全塑造成了一位居家好男人。

【陛下手機上出現的萌寵就是那天比武大會的國師大人！這只國師大人的AI一定很高，雖然全程一句話沒說，但他表現出的神態就不是一般萌寵能比得上的！原諒樓主腦補，可是陛下看著他的眼神真的就像在看情人一樣！最後發一張鎮樓之寶。[圖片]】圖片上是貓糧區前，項秦與葉重華對視的那一刻。

矮油，看上去好羞人！葉重華偷偷地把這些照片都保存了下來，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見證。

【嚶嚶嚶，我們天天去公司堵門也沒見到陛下！LZ你的運氣太好了，求超市地址！我也要偶遇陛下！從今天開始天天去逛超市！】

【是XX超市吧！我今天中午去附近的餐廳吃飯跟陛下打了個照面啊！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沒影了！我特地問過服務員，陛下一個人坐在情侶專座上，對面只有手機遊戲《進化》的萌寵，然後獨自一人吃光了一整份情侶套餐，聽著好心疼啊！】

【這只國師大人會不會是那位技術小哥操控的？如果真是他，為什麼他不真身出來而是要通過萌寵呢？如果不是他，為什麼陛下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難不成陛下真的愛上了一個虛擬的萌寵？】

【LS這種設定也太虐了！我寧可相信它的幕後是技術小哥，只不過因為什麼事情不在同一個地方，就用這種方式來陪著陛下。】

後面都是一大串各種各樣的猜想，什麼因為雙方父母不同意，被迫分開只能以這種方式在一起；什麼其實這是陛下拜託千年科技專門定制的一款萌寵，以此紀念離開人世的愛人；竟然還有人推測陛下的愛人身染重病無法出門，於是通過萌寵的視角去看外面的世界——幾乎要接近真相了！

葉重華不得不感慨，永遠不能小看群眾的想像力，成千上萬種猜測裡總有一種是最貼近事實的。

項秦的新坑名字叫《機械時代》，是一篇重生勵志文，主角是一位機器人設計師，活了101歲壽終就寢，一睜眼發現自己回到十八歲高考失利的那一年。為彌補年輕時的遺憾，他利用他掌握的未來知識，設計出一款家用機器人，賣出去拿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創立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開啟了創業之路。他的腦中裝著未來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圖紙，實用又新穎的機器人很快就全面佔領市場。

但是他並不滿足，這跟他上輩子的軌跡又有什麼不同呢，只不過把成功提前了幾十年而已。所以他用賺來的錢開辦了一所大學，傳授機器人設計製造的知識，培養出新一批人才。與此同時，他也在不斷提高自己的技術水準，不停超越曾經的自己，最後更是製造出了傳說中的機甲！

文章的結尾是機器人普及到各行各業，在主角重新活到101歲的時候，地球進入了機械時代。

與秦皇漢武以往的小說不同，《機械時代》每達到一定的字數，就會同步更新一集3D動畫。秉承千年製作的精美畫面，動畫版《機械時代》一經推出即得到廣大網友的熱捧，甚至有一些人只看動畫不看小說。

也有人從這本小說中發現了蛛絲馬跡，文中主角創立的千年科技貿易有限公司，不就是千年製作團隊的全稱嗎？再結合公司的經營範圍是機器人，難道文中出現的機器人將來都會成為公司的產品？這是多麼強大的軟廣告啊！

【黃段子•阿宅：嗷嗷嗷，陛下，那些機器人都是公司未來的產品嗎？！】

【美工•安安：為什麼小說裡會出現源十一和古小草？話說回來他們好久沒上線了。】

【陛下•秦皇漢武：嗯，你們也想客串的話，就自己想好要進哪個部門。】

【黃段子•阿宅：可以客串？要要要！】

最後，阿宅、小懶、安安選擇進入廣告部，沈言是公關部，徐如鳶人事部。一番安排下來項秦也有了計較，說是在文中客串，未來她們如果加入公司，也差不多是這些部門了。

被秦皇漢武的粉絲堵門堵了N多天，天網高層終於放出話來，項秦已經提交辭呈，很快將不再是天網的員工。簡單的幾句話，就被眾網友腦補出因為那些腦殘粉的行為導致陛下被天網請退！

於是那些堵門的粉絲遭到其他讀者的痛批，他們的行為影響了陛下三次元的生活。於是原本是為了堵陛下的粉絲們變成負荊請罪，在天網大樓下高喊：陛下是無辜的，都是我們的錯，請天網不要開除陛下！我們會在這裡呆到陛下恢復職位為止！

後來項秦不得不在個人主頁上發表聲明，自己並非是被開除的，他現在是千年科技的一員，準備專心創業，而《機械時代》將成為他的封筆之作。

嗷嗷！陛下要退出文壇了！網上頓時哀鴻遍野，有想不開懇求他留下的，也有認為他的決定是明智的，畢竟不是一輩子都會有靈感，與其等到黔驢技窮的時候遭人質疑，不如就在巔峰時刻止步，留下一段永遠的傳奇。不管怎麼樣，秦皇漢武為千年科技製造的噱頭已經足夠了，千年還沒有正式推出產品，關注度卻越來越高。

現在千年的網站已經全部交由張浩和陸塵管理，葉重華只是提供技術支援。借著秦皇漢武的東風，網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傳一些科研部在臨時工作室製造機器人的照片、視頻，其中有一台人形機器人的雛形格外引人注目，被稱作Zero，有“起始”、“始祖”之意。就是不知它準備用來做什麼了。

千年科技正在穩步發展中，項秦的別墅卻迎來了一次危機。

粉絲不再堵門，項秦也必須恢復原先的工作安排。這天正是例行會議，葉重華去醫院陪自己的父母，沒多久就收到來自超級管家的消息，有隨身攜帶槍支彈藥的高度危險的陌生人正試圖潛入別墅，系統已經自動將其歸類為危險訪客。

出於別墅的特殊性，葉重華並沒有報警，而是立刻通知項秦，自己則先行回到別墅，讓小金帶著奶油藏起來。

兩個入侵者蒙著臉，但通過掃描能夠看清他們的長相，都是白種人，也不知是不是太過自信，他們竟然打算直接從正門進去。在發現沒辦法技術開鎖後，他們舉槍轟爛了整個門鎖。

項秦當初買這棟別墅是為了圖個清淨，位置選擇得比較偏僻，四周幾乎沒有人煙，每天早晨他要跑上半個小時才能買到早餐，所以再大的動靜都不必擔心引來不相干的人。

此時葉重華卻不能開啟別墅的防禦手段制服他們，因為他們身上攜帶著足以炸平整個別墅的炸彈，雖然他切斷了引爆器與炸彈的信號連接，卻沒辦法保證電擊不會破壞炸彈的穩定性，只有當他們安放好炸彈，他才能夠採取措施。

更何況來的肯定不止這兩個人，週邊還有放風的，如果現在動手，就會打草驚蛇。至少要等到雙方取得聯繫，這樣葉重華便能通過信號傳來的方向鎖定其他入侵者的位置，彙報給項秦，將他們一網打盡。

在兩人進入別墅的一瞬間，葉重華已經改變了客廳的全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混亂的場景，掀翻在地滿是彈孔的沙發，橫七豎八缺胳膊斷腿的桌椅，天花板上的吊燈砸落地面，碎玻璃散落一地，四處都能看到淩亂的腳印和血跡。

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景象的入侵者們精神高度緊繃，第一時間找掩體隱藏身形。然而觀察半天也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其中一人終於忍耐不住，通過對講機向外面的同伴傳信：“老鷹，老鷹，這裡是白狼，目標地點已經被人搶先破壞，請指示，OVER。”

“繼續原定計劃。OVER。”

找到了！葉重華往項秦的手機上發送了週邊入侵者所在的地點。

而別墅中的兩個入侵者正小心謹慎地在指定地點安放事先準備的炸彈，奇怪的是除了混亂的客廳，別墅裡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很整潔，這種情況實在太古怪了。直到他們重新回到客廳，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內心的不安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這不可能！剛才明明還一片混亂的客廳，幾分鐘不到的時間竟然恢復了整潔？！他們難以置信地撫摸嶄新的沙發、光彩照人的桌椅，這是真的！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兩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藏的驚慌。


☆、36•解決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一身華麗的法師袍，手握兩米多高的權杖，衣袂飄飄，無風自動，定睛一看，那雙腳居然是懸空的，還有影子呢？為什麼沒有影子？！入侵者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依靠本能把槍口對準了來人。

法師輕抬手中權杖，幽藍的光芒猛地爆發開來，造成片刻的致盲效果，當入侵者重新恢復視覺，卻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腳底下是乾涸開裂的大地，目所能及的地方只能看見形狀怪誕的枯樹，天空上掛著兩個紫色的太陽，染紅了整個世界。手握權杖的法師飄浮在空中，巨大的太陽為他鍍上了一層詭異的紅邊。

“砰！”有人在這樣的壓力下開槍了！然而下一秒，他們只感覺手一麻，槍脫手而出。緊接著他們驚恐地看見自己握槍的手變成了一段冒煙的焦炭！“啊！”疼痛衝擊大腦神經，他們抱著手跌坐在地，目光中充滿恐懼。

黑壓壓的雲層在暗紅的天空中聚集，悶雷滾滾，隆隆作響。法師將權杖向前一指，瞬間，一道紫色的電龍鑽出雲層劈向入侵者！“哢嚓”一聲巨響，兩人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口吐白沫，劇痛難忍。此刻他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甚至無法發出痛苦的呻.吟，模糊中他們看到那個夢魘般的身影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他們想逃，身體卻不受控制……

“轟！”忽然，別墅的門被撞開，項秦帶著七八個人沖進別墅，只是兩三個呼吸之間，就把被電擊喪失了行動力的入侵者捆成了粽子，沒有人因為面前的景色分散注意力，一時間幾乎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那位詭異的法師。

看見項秦帶來一群陌生人，葉重華規規矩矩地向他躬身道：“主人。”只是一眨眼，無盡的荒漠全部消失無蹤，現出了依然整潔如初的客廳，只有葉重華那身裝扮預示著剛才看到的一切並非幻覺。

他叫老大主人？！“老大？”眾人壓下槍口，紛紛等待項秦的命令。

克制住上前抱緊葉重華的衝動，儘管知道對方只是個全息投影，根本不會受傷，項秦還是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將葉重華掃視了一遍。他十分後怕，萬一入侵者沒有進入別墅，直接在週邊安放威力更大的炸彈，他能來得及阻止他們炸毀別墅嗎？一旦毀壞承載著葉重華的電腦、與葉重華緊密相連的系統光碟，那麼葉重華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了？項秦從未像這一刻那樣害怕過，害怕一個人會永遠離開自己。

原來，他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

兩人的視線遙遙相對，葉重華自項秦的眼底讀出了濃重的焦慮和擔憂。他也顧不得在場的其他人了，奔過去抱住對方：“我沒事，你看，我還好好的！奶油也很好，我讓小金帶著它躲起來了。”項秦摟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肩上，沒有說話。

“哎，振作起來，事情還沒完呢！”葉重華拍拍他的背，“入侵者在別墅裡安裝了幾枚炸彈，我已經遮罩了引爆器的信號。”一個虛擬螢幕出現在每個人面前，這是一張別墅的平面圖，上面有一些代表危險的紅點在閃爍。

“古小河，帶人去拆了。”項秦抬頭面無表情地吩咐。因兩人親密的舉動震傻了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被叫到名字的娃娃臉青年點了三位同伴迅速朝四面八方散去，虛擬螢幕始終在他們身前引導方向，其他人面前的螢幕則原地關閉。

葉重華好奇地打量這些陌生人，他們身上裝備著武器，都達到了超級管家界定的S級極度危險的標準，不過單看那身材，即使不帶武器恐怕也能達到A級或B級，看上去倒是和項秦有些相似之處。“他們是我以前的戰友。”項秦為他解惑。

“葉小華！”秦奕誠珊珊來遲，“你沒事吧？！老大聽說你出事了差點把會議室裡的紅木桌給拍碎了！”發現兩人抱在一起，他嘿嘿賤笑，“呦，求安慰呢？”

葉重華離開項秦的懷抱，手指一勾，“劈啪”一道肉眼可見的電光擊中了秦奕誠腳邊，讓他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怎麼？你想試試嗎？”葉重華向他伸出手，五指間流轉著紫色的閃電，美麗而危險。

秦奕誠立刻一臉嚴肅地面對項秦：“老大，週邊只有一個人，已經自盡了。”

“嗯。”項秦知道這群人不過是雇傭兵，絕大多數任務都是通過網路發佈的，他們應該沒有見過幕後主使，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任務內容，只有知道他們是沖著什麼來的，才能推斷出雇主是誰。

經過拷問留下的兩個活口，證明項秦的想法是正確的。這群人接到的任務是炸毀別墅，奇怪的是雇主並不要求殺人。這個人顯然特別瞭解項秦平日去公司的頻率，以及陳姨打掃別墅的時間，給他們提供的資料上清楚地標注著什麼時候沒人在家。

那項秦的別墅裡究竟藏著什麼，以至於對方要花大價錢請國際雇傭兵毀掉它？秦奕誠不解，但知道葉重華身份的人卻馬上反應過來了——值得對方如此大動干戈的只有葉重華，對方真正想毀去的就是葉重華！

所有人中，撇開太后秦悅不提，如果是左雲悠想害葉重華，完全可以直接對醫院裡的身體動手，而陸塵是瞭解別墅的防禦系統的，要動手也不會選擇這種手段。更何況這兩人根本沒有傷害葉重華的動機，所以嫌疑人只剩下張浩。

“張！浩！”項秦的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恨不能手中握著的就是張浩的脖子，一身煞氣無法抑制地爆發出來，一時間除了葉重華，再也沒有人敢靠近他，“秦奕誠，我留兩個人給你，在我回來之前給我保護好別墅，重華要是有任何閃失我為你是問。其他人跟我走！”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擺明是要找人算帳去了。

“等等！”葉重華急忙攔住項秦，這傢伙是打算直接去殺人麼？“我們沒有證據。而且還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不能斬草除根的話以後會更危險。”葉重華很怕死，他可以算是死過一次的人，更加珍惜如今這來之不易的生命。只要張浩活著，現在就是敵明我暗，對方遲早有一天會露出馬腳。一旦張浩死了，保不准哪天冒出個他的同夥在自己最放鬆的時候背後捅自己一刀。

“我知道。”如果說葉重華真的不見了，那項秦還有可能被憤怒衝昏頭腦，但現在一切惡果都未發生，所以他十分冷靜。只要抓到張浩，他有得是辦法挖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項秦放緩了神色，伸手摸了摸葉重華的腦袋：“別擔心，等我回來。”

目送項秦帶著這群凶神離開別墅，秦奕誠一臉崇拜地仰望葉重華：“你究竟是怎麼把老大調.教成忠犬的？求！攻！略！”留下的那兩位前戰友也是一副在看外星人的驚奇模樣。

葉重華想了想，認真地回答：“跟他談一次戀愛你就知道了。”究竟是誰調.教誰啊！

“別！”秦奕誠驚悚地連連搖頭，“這妖孽還是你收了吧！”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想不明白，“你們怎麼知道雇主是張浩？還有他炸別墅到底安著什麼心？”張浩看上去挺穩重的啊，看不出是個性格極端的人，怪不得都說愛情會降低人類的智商，無望的愛情更是讓人變得衝動而偏激，嘖嘖，敢算計老大，真是不想活了。

“跟我來。”葉重華徑直走向二樓，秦奕誠很自覺地跟上，留下兩個保鏢守著門口。看到葉重華走進臥室，危機解除，小金和奶油唰地一下一隻撲進他懷裡，一隻撲到他腳邊“喵喵”叫喚。“沒嚇著吧？”葉重華揉揉奶油的毛，抱著小金坐到床上，奶油也跟著跳了上來。項秦的床秦奕誠可不敢糟蹋，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做聆聽狀。

項秦本來也想告訴秦奕誠真相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其實是真忘了），葉重華索性借由這件事說清楚：“其實我是一個人工智慧系統，但同時也是一個人類。……”他簡單地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秦奕誠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從好奇到震驚再到麻木，無語良久，最後才悲憤地盯著他，語氣沉痛地問：“我是第幾個知道這件事的？”

這是重點嗎！葉重華一頭黑線，掰著手指算了算，如果加上項秦的話：“你是第五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總是不把我當回事兒！！”若非葉重華沒有實體，秦奕誠早就抱著他痛哭流涕了，“為什麼連張浩這種人都知道了！我還傻傻地把千年當作一個高科技團隊！你們究竟看了我多久的笑話？！”

“其實張浩並不算知情者，他以為我是因為身體受損，才不得不利用儀器抽離意識暫時依附在電腦上。因而他要摧毀別墅，大概是認定承載著我的意識的電腦在這裡。”葉重華鄭重地提醒對方，“目前知道我的身份的只有項秦、陸塵、左雲悠、以及伯母，除去這些人之外，你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放心，絕對不會！”秦奕誠拍著胸膛保證，“我像是那種會說漏嘴的人嗎！”

還真是像極了！葉重華腹誹。


☆、37•新的一年

一直到傍晚，項秦才回到別墅，同行的還有太后秦悅。“伯母。”葉重華乖乖地任由秦悅認認真真地將他全身上下端詳了一遍。

看葉重華確實沒問題，秦悅這才松了眉頭：“沒事就好。要不你們還是搬回家住吧？項家的守衛要比這裡森嚴多了。小華的身體最好也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媽，重華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項秦一口回絕，“而且事情已經解決，這裡到底還是安全的。醫院那邊我會加強戒備，做得太明顯反而引人懷疑。”

“好吧，你自己拿主意，不要害了小華就行。”秦悅知道兒子大了，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又跟葉重華聊了一會兒，安撫安撫他，就拉著秦奕誠離開別墅——打擾別人戀愛是要被驢踢的！

當別墅恢復安靜，葉重華還等著項秦給自己講解事情後來的進展，可是直到叫人來修過大門、吃過晚飯、通知陸塵接手張浩的工作、重新提高醫院的戒備後，項秦都準備洗澡休息了也沒開口為自己解惑的意思。

葉重華終於忍不住問：“那個，張浩他怎麼樣了？今天的事的確是他做的？”他的話音還未落，整個空間的空氣仿佛驀地凝固到了一起，死一般的靜，甚至聽不見呼吸聲。

項秦摘下眼鏡，抽.出一張紙巾開始擦拭鏡片，葉重華並沒有看清他低垂的眼瞼下那眼睛流露出什麼情緒，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個淩厲而森冷的弧度，令人沒來由地產生一種源於害怕的戰慄。沉默半晌，項秦終於抬頭看向葉重華，目光卻是不同於周身氣場的溫柔，他輕飄飄地反問：“你真的想知道？”

“……算了，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葉重華沒骨氣地縮縮脖子，把張浩拋之腦後。

之後的日子張浩再也沒出現過，葉重華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陸塵的擔子卻一下子加重很多，好在這幾個月他也跟著張浩學了幾手，再加上公司前期的行銷策略是定好的，所以他暫時還有足夠的精力去應對。

經過科研部的加班加點，千年科技的第一個人形機器人“Zero”終於誕生了。機身的主色調是銀藍和銀灰，身高兩米，完美的身材比例，看上去就像戴著頭盔、全身包裹著盔甲的戰士。喚醒它時，代表眼睛的四邊形會亮起幽藍。它被葉重華賦予了助手級別的AI，擁有獨立的語音系統，將成為千年科技生產部門的管理者。

沒來得及激動多久，由Triston帶領的科研人員又投入到緊張的研製機器人的工作中，以後要批量製造機器人還得依靠那些專業的生產型機器人。

然後新的一年悄無聲息地到來了。除夕葉重華是和父母一起過的，此後幾天他一直跟著項秦四處拜年，初步瞭解了項家、秦家的一些重要的家族成員。其中，天網創始人秦勝安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項秦說，秦勝安是自己從小到大最敬愛的人。比起爺爺項鴻淩厲的軍人氣場，秦勝安更像一位普通家庭的平凡老者，當初秦悅怕小項秦長大後會跟他爸爸一樣無趣，就經常把小項秦接來秦家，至少秦家要比項家更活潑一點。

天網創業之初是很艱難的，那時中國的互聯網還未普及，秦勝安頂著家族的壓力入駐這個新興產業，受到了當時家族大多數長者的質疑。即使再忙，秦勝安也會抽出時間來陪小項秦玩耍，久而久之那些想要勸他的、諷刺他的、打擊他的家族成員都知道在這時能找到忙得腳不沾地的他，就趁機找他談話。所以項秦的童年生活就是在親眼目睹秦勝安是怎麼舌戰群儒，說服那些頑固守舊派中渡過的，這樣的秦勝安在他幼小的心靈裡樹立了一個高大的形象。

都說三歲看到老，秦家這一代的嫡系血脈秦勝安最看好的就是項秦，他有意把項秦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利用別人找他麻煩的機會，也不管項秦能不能聽懂，灌輸了很多經驗和知識。不過對於項秦想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他還是很支持的。年輕人嘛，要的就是這種敢拼敢闖的精神，以項秦的能力拿來守業還是埋沒他了。

在與葉重華商量過後，項秦沒有隱瞞秦勝安自己得到了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的事情，並拿出一部分比較基礎的技術（比如手機軟體的虛擬成像技術）供天網研究，沒有基礎知識做支撐，後面更高科技的東西根本無從下手。至於葉重華的問題，項秦認為沒必要讓老人知道。

“作為商人，不能一味地只看利益，你還要懂得回報社會。”秦勝安語重心長地告誡他，“我們可以不信天，但必須心懷敬畏，盛極而衰，盈滿則虧，一些腰纏萬貫的人，或身體不適，或感情淡薄，或人丁不興，人不可能什麼好事都被你占盡，適當的回報可以讓你的氣運更長久。我看《進化》的那個萌寵就不錯，你琢磨著給它加個語音系統，捐一些手機到孤兒院、特殊學校，多少對他們身心健康有幫助的。”

“我會的，外公。”項秦恭敬應諾。

從秦勝安那裡出來，項秦告訴葉重華，天網每年都會從利潤中抽取一部分特地用來做公益，面對大型災難的時候會拿出更多，多年來未曾間斷過。除了一些公眾事件，天網的公益活動從不對外公佈，因為秦勝安認為大肆宣揚的公益更偏向商業宣傳，脫離了其無償回報社會的本質。這一點項秦也是很贊同的，以後千年科技同樣要設立一個公益部門，並專門研發一些搶險救災的專用機器人。

長輩那裡走了一圈，葉重華也見到了幾個項秦的同輩，這其中，跟項秦比較熟悉的反而是秦家人，而項家幾乎都是軍人，每年能碰面的時間還沒有秦家的親戚多。

項秦有一位小叔，育有一對比項秦小四五歲的龍鳳胎項瑾陽、項瑾月。項秦從小到大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長輩們都很喜歡他，他的小叔尤甚，一直把他當作一雙兒女的榜樣。項小叔很嚴厲，天天拿項秦來鞭策自己的孩子，所以這對堂弟堂妹可以說是在項秦的陰影下長大的。

再加上項秦的性格也不好相處，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以至於他們對項秦產生了憤懣，一個卯足了勁要把他拍死在沙灘上，一個每次遇到他就冷嘲熱諷。而對於他們的想法，項秦自然不以為意。很快，葉重華就見識到他和這兩個堂弟堂妹有多麼不對盤了。

“大堂哥，我聽說你開了一家公司？做什麼機器人啊，你是小說看多了吧？機器人做出來有什麼用？擺著好看嗎？你還不如做幾個模型呢，到時候賣不出去我還能拉幾個朋友幫你提高提高銷量。”項瑾月一臉諷刺的笑意，上次中秋聚會她不在場，沒能看到對方抱著貓的樣子，不然一定好好揶揄一下。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厭惡，葉重華覺得項瑾月的五官生得尖酸刻薄，而旁邊那個一身軍裝身姿挺拔的項瑾陽倒是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印象，或許是因為對方的氣場與不苟言笑時的項秦有些相似，沉穩、冷峻、肅穆，即便不穿軍裝，也能看得出是一名軍人。

見項秦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項瑾月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抬了抬下巴：“對了，我告訴你，瑾陽前幾天剛拿到中校軍銜，比你當初早了將近半年！他一定能成為最年輕的將軍！”

項秦對項瑾陽點了點頭：“恭喜你。”又說了一聲新年快樂，就很自然地走開了。

項瑾陽的臉色卻有些陰沉，項秦之前學的是金融和機械，二十歲碩士畢業才進入軍隊，二十五歲離開部隊的時候成為中校，他雖然早了對方半年，可是他十六歲就考入了軍校，此後一直待在部隊，認真算起來，他花費八年的時間才達到對方五年的水準。

而且三年前的一次特殊任務，國家臨時徵調項秦作為隊長，任務結束後明明已經退伍的項秦又被破格提升為上校。不僅如此，項秦所在的部隊因其特殊性，軍銜的實際效用要高於同階軍銜一兩個級別，這樣一來項瑾陽是拍馬也別想趕上對方的。

不過現在項秦已經離開軍隊，上校軍銜基本就是到頭了，那項瑾陽想要超越對方成為最年輕的將軍還是有可能的。只是這樣有意思嗎？自己拼死拼活想得到的榮譽，對方卻不屑一顧，棄軍從商去了，這讓項瑾陽有種撿了別人的爛西瓜吞下去的噁心感。

也許，他應該重新考慮自己的未來？

“瑾陽？瑾陽！項秦都走了，你還看什麼啊？”項瑾月看到他直勾勾地盯著項秦離開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不滿地搖醒他，“你還記得前一段時間項秦處理了一個秦家旁系的人嗎？你不覺得那人要炸他的別墅很奇怪？你說他的別墅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呢？”

“不知道。”是啊，他也沒想到張浩這麼沒用，看著挺有心機的樣子，原來不過是個傻X。春節前夕項瑾陽一直忙著授銜的事情，顧不上項秦，這次是時候好好調查調查了。


☆、38•網路招聘

經過春節期間的加班加點，千年高科技園區的建築、設施也陸陸續續完工，每完成一片區域，葉重華就會完全接手這片區域的掌控權。

而隨著各種機器人的研發成功，項秦的別墅逐漸出現了一些家用機器人，比如清潔型的、做飯型的、收拾房間的等等，甚至還配備了兩個機器人保鏢，在葉重華的手下這些機器人的AI又比外面那些要高很多。

現在的別墅已經不需要陳姨來收拾，除了偶爾幫項秦買東西，她幾乎不用做什麼，其實早在機器人包攬了別墅的清潔工作時，項秦就不打算繼續聘用她了：“陳姨，做完這個月你可以不用來了，錢我會直接打到你的卡上。”他會給陳姨一筆可觀的遣散費，畢竟對方為自己打掃過三四年的別墅。

“項先生……”陳姨欲言又止，似乎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可能打動項秦，她哀求地望向葉重華。

葉重華有些不忍，和陳姨熟悉後，他們偶爾也會聊到家庭，他知道陳姨是孤家寡人，以前被男人騙了未婚先孕生下一個私生子，孩子被帶走，她也沒有再找個伴，依靠幫別人打掃衛生維持生計，十分辛苦，也就近幾年遇到項秦這個出手大方的雇主才過得好一點。陳姨是最近才知道葉重華是全息投影的，不過她似乎並沒有很驚訝，大概早就發現端倪了。

葉重華心軟地提議：“我們可以聘請陳姨到千年科技來，負責調配園區的清潔機器人。”其實這項工作交給系統助手就足夠了。反正千年財大氣粗，不在乎多養一個人。

“嗯？”項秦定定地注視著葉重華。

葉重華立刻反應過來他想聽的是什麼，湊到他耳邊輕聲喚道：“主人~~”

“好吧。”項秦果然同意了。

千年的高科技園區共分為五大部分，高達八十八層的千年科技大廈、科研區、生產區、休閒區、員工宿舍區，其中休閒區是最大的，除暫時沒有學校以外，裡面的公共設施齊全，將來還會有商家進駐，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城外村鎮。

隨著秦皇漢武的小說、動畫《機械時代》進入尾聲，千年主頁受到的關注程度也越來越高，當眾網友發現網站的最新研發展示上真的出現了一些《機械時代》裡的機器人時，內心的震動是無法言喻的，尤其是人形機器人Zero的誕生，引發了熱烈的討論，一部分人認為這些都是虛構的，千年只是想讓大家知道他們製作出的動畫有多麼真實，能夠騙過觀眾的眼睛。一部分人認為機器人是真的，但實用性有待考證，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一個用來充門面的花瓶。

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透露，千年這段時間申請了很多項專利，看那架勢，這個公司的科技含量的確很高，並不是吹出來的。

接下來，千年的主頁貼出了招聘啟事，專門開闢出一個招聘版塊，面向全世界範圍內招攬各行各業的人才，沒有學歷要求、地域要求，年齡下限是十八歲，不設上限，薪金優越，還包食宿，員工宿舍是單人間的，但如果帶著整個家庭，也可以租用更大的宿舍，以後員工晉升到一定職位，或者在千年工作滿十年以上，甚至不必再交租金，當然，一旦離開千年就必須退房。語言問題不用擔心，只要在高科技園區的範圍內，走到哪裡都會有同步翻譯。

招聘的流程先要進行網路筆試，得到面試機會的精英將被請到千年科技來面試，並組織參觀整個園區。

千年開出的條件簡直太豐厚了！不過能不能實現還有待觀望。這次千年要招聘的崗位很多，但細心的人會發現裡面沒有生產部門，倒是其他崗位需求量很大，研發出機器人不需要批量生產麼？不生產要拿什麼賺錢？或者是擔心技術外泄所以都內定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千年打算用機器人來生產機器人。

最後，千年發佈了一個宣傳視頻，拍攝了千年科技的工作環境、研發機器人的部分過程，展示千年的高科技水準，可以在園區隨時隨地開啟虛擬投影，查看地圖、搜索資料、無需電話也能聯繫在園區內的任何人，所有帶電的公共設施都可以聲控操作，據說員工宿舍裡的電器都是最先進的，以後公司研發出的家用機器人都會先配備給員工宿舍。

視頻末尾暢想一下公司未來，要將高科技園區打造成一個小型的科幻世界，特別強調了製造機甲的可行性，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依然看得人想入非非熱血沸騰。

千年的地址早已不是秘密，畢竟這麼大一塊地兒想藏也藏不起來。於是就有很多人慕名前來參觀，可惜只能在週邊看著，進不去。單就建築風格而言，真的很有未來科幻的感覺，勾得人心癢癢地總想看看裡面。

有人曾經試圖偷偷爬牆溜進去，可是牆頂的設計很奇怪，怎麼都找不到著力點，緊接著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警告警告！請停止入侵行為，正常拜訪請走正門。警告無效將採取一定防禦措施！”

那人不信邪，掛在牆上不走，片刻後就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保安跑了過來：“嘿，哥們！快下去吧，你若再闖我就不客氣了。都說了現在還沒開放，你們這些人怎麼說不聽呢？要不是你被安保系統評定為無危險性，早就給你電擊下來送警察局了！”

“哎！這位大哥，我也是好奇啊！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參觀參觀麼？我可以給你們公司做宣傳的！我是記者，你看我的記者證！”這位元記者急忙掏出一張證件。

“不管什麼身份，你也要按正常途徑遞交申請。快走快走，我每天處理你們這些人都快煩死了。”保安不耐煩地揮揮手。

忽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飄在空中的半米高的Q版小天使虛擬影像：“請注意，A區0175號地段出現三名無危險性入侵者，請儘快處理。”小天使說完這些就消失了，隨即虛擬螢幕出現，播放即時監控畫面，有三個學生模樣的少年一個疊著一個試圖翻牆。

園區內一共有兩位助理在幫助葉重華處理日常事務，即是古小草的小惡魔與左雲悠的小天使。而每一位元員工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進化》中的一隻寵物作為自己的助手，向主系統提交申請後就能提高它們的AI。

“又是他們！”保安抹了把臉，料定眼前這傢伙沒有工具也翻不進來，就不再理會他了，轉而向少年的方向進發。虛擬螢幕還在他身前帶路。

那記者愣愣地目送著保安跑遠：“臥槽！真有那麼先進？！”

很快，網上陸續有人貼出千年科技週邊的“實地考察”視頻，小小的冰山一角已經足夠引人遐想。不久之後主頁上掛出公告，希望大家理性對待園區暫不開放的事實，不要再做無用的入侵行為，一旦被安保系統判定為具有危險性的入侵者，系統會視危險等級予以防守反擊，屆時受傷了不但只能自認倒楣還有牢獄之災。

但是經過這麼一鬧，也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對千年科技產生了好奇和期待。

網路筆試的時間定在2021年4月13日晚上八點，正好是項秦喚醒葉重華整整一周年。參加招聘幾乎沒有成本，得到面試機會的人，千年都會負責報銷來回路費，安排食宿。很多人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決定參加筆試。

筆試開始前，葉重華登陸屠魔嶺來提醒群裡的人筆試流程。【國師大人•葉重華：進入網頁，填寫你的資料和聯繫方式，八點會準時分發試卷，兩個小時後就算你不按提交按鈕，網頁也會自動鎖定。因為只有兩個小時，建議有實操題的先做實操題。】

由於古小草時不時上來爆料，群裡大家知道的內部消息會比一般人多得多，甚至身為J市人的沈言、徐如鳶、安安還進去參觀過園區，不過沒想到項秦曾經的戰友古小河，現在千年科技的安保部門負責人就是古小草的哥哥。

【畫手•小懶：國師大人求漏題！求後門！】

【遊戲宅•糖醋菊：老娘已經是千年的一員了！不用參加各種試！誒嘿嘿，羡慕嫉妒恨吧！】

【黃段子•阿宅：等我加入千年就去找你真人PK！】

【國師大人•葉重華：古小草，你怎麼還有時間上網？我看小源忙得一天當兩天在用。】

【遊戲宅•糖醋菊：求不拆！我這就滾下去了嚶嚶嚶。】

此次的網路筆試相當於開卷考，過程中可以通過各種途徑查閱資料，但能不能查到答案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至少不會給你直接複製黏貼的機會。

兩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很緊的，很多人做不完，收卷以後眾網友怨聲載道，說是不要求學歷，然而那些理論題非專業人士根本答不上來啊！官方回應，理論只是基礎，而實操題和情景題佔據了大半分數，主要考察應試者的實際動手能力以及應對問題的反應能力。

經過系統打分，葉重華選擇了一些得分較高的試卷讓現有的核心成員做最後的裁定，發放面試資格，屠魔嶺的那群人也不負眾望地搶佔了一席之地。

得到面試資格的共有一百來人，這些人還將淘汰一半。趁熱打鐵，面試就定在雙休日，公關部的成員先抵達，他們的第一個考驗是招待、安排其他部門的成員。


☆、39•千年科技

一踏進高科技園區，看到的不僅有極具科幻感的建築設施，植被覆蓋率也很高，有湖有樹有花有草，不看那些建築物還以為是一個大型公園，可見在打造舒適的環境方面千年真的是下足了血本。

眾人最先進入的是員工宿舍區，每人分配一間單人宿舍，這裡的電器還真的都是聲控的，有獨立的小衛生間和廚房，每一間房都是複式結構，增加了很多空間。裝修風格簡潔大方，像小家一樣溫馨，讓人一看就很舒服。每間宿舍都有獨立的超級管家禦宅軟體系統，同樣能夠劃分訪客等級，不過為了防止驚世駭俗，就沒有結合家庭醫生軟體了。

等所有人都到齊，眾人最期待的自然是參觀千年的高科技園區，項秦大手一揮，讓那些等在門外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也一起進來了。這次負責接待的是左雲悠和秦奕誠，前者形象好，後者嘴皮子利索。陪同的還有身著正裝的大BOSS項秦，以及一身國師打扮的葉重華，第一眼看上去有種混穿的感覺，第二眼再看還挺登對的，多看幾眼——秀恩愛閃瞎鈦合金狗眼！

那些前來應聘的人還是比較矜持的，圍觀群眾就沒有那麼多顧慮，呼啦一下撲上來求籤名求抱大腿！項秦眉頭一皺前跨一步擋在葉重華身前，高冷范兒就出來了：“擾亂秩序的人請自覺離開這裡，你們不過是沾了點光跟著進來罷了，都安分一點。”

葉重華扯了扯他的衣角，要他話別說得太重，略帶歉意地環顧人群：“請大家遵守園區的秩序，現在已經是破格讓你們進來了，請不要為難我們。”

項秦回頭，面對葉重華的時候聲音就低柔下來：“有我在，不用對他們這麼客氣。”他摸摸葉重華的腦袋，“走，我們到前面去。”示意古小河攔住後面這群人，自己則牽著葉重華飄然到了隊伍最前方，相處久了，他們已經養成很好的默契，即便其中之一只是全息投影，外人卻完全看不出來。

身後一片狼嚎：“啊啊啊，誰再說他們不是一對我跟誰急！”“拍下來了嗎拍下來了嗎？！他們剛才手牽著手啊！”“拍到了拍到了！我現在就發論壇直播去！”……

“誒！那是什麼？”忽然隊伍中間有人指著頭頂高喊，上方飄著一個卡通Q版大眼睛，被人這麼一指，唰地一下往後退了好幾米。

“這是跟著我們專門來錄影的大眼睛，千年主頁上正在直播此次參觀的全過程。”葉重華解釋。

“哎呀好可愛！它也是機器人嗎？”一些人不由得伸長手臂試圖去夠它，大眼睛的眼瞼迅速變成了害羞的粉紅色，抖抖睫毛飄得更高不讓對方碰到自己。

“不，這是全息投影。類似于《進化》中的萌寵。大家可以打開手機，召喚你們的寵物，在千年科技園區內，寵物不會局限在螢幕上，而是以一定比例放大跟隨主人。”葉重華一招手，大眼睛馬上沖進他的懷抱，得到溫柔的撫摸後，又精神煥發地投入工作中去。

聽他這麼一提，立刻就有人做了試驗，果然和天網二十五周年慶典的會場一樣，寵物可以跟著主人滿世界跑。接下來葉重華就不再開口了，由左雲悠帶領隊伍逛了一遍千年大廈。

這裡的辦公室寬敞又明亮，還擺放了很多綠植。左雲悠讓各個部門的人試用電腦，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電腦中的軟體都是聞所未聞的，功能十分強大——它們來自一千年後的未來，只不過葉重華禁用了軟體的部分功能，畢竟軟體太過先進也會遭人質疑。

參觀完千年大廈後就是生產廠區，大家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人形機器人Zero。“BOSS，葉助理。”Zero先向項秦和葉重華鞠躬，葉重華的職位是項秦的助理，“左經理，秦經理。”

“Zero，請為我們介紹一下目前工廠正在生產的機器人。”左雲悠點了點頭。

“好的，請跟我來。”Zero在前方帶路，“這兩條生產線正在製造的是生產型機器人。還有四條生產線製造的是家用清潔機器人，集掃地、拖地、吸塵、擦洗等功能於一體，基本囊括了家庭環境清潔的基本需求。”廠房很大，卻顯得很空曠，只有幾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機器人來回奔走，看樣子是在操作機器。

“這裡沒有員工嗎？”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Zero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沒有人類。千年科技主張由機器人生產機器人，所以生產部門全部是機器人組成的，我是他們的主管。”

“全部是機器人？！你也是機器人？！”人群中響起一片吸氣聲，他們都以為Zero其實是披著一層金屬外衣的人類。

“沒錯，我也是機器人。”Zero的聲音波瀾不驚，剛才介紹時沒什麼感覺，現在仔細一聽，它的聲音裡的確不存在任何感情波動。

“天啊！你們真的開發出了智慧型機器人？！可是你們不擔心將來機器人會控制世界麼？！”又有人發出質疑。

秦奕誠直接笑噴了：“哥們你一定是小說看多了吧？”他調侃的語調令整個氣氛明顯一松，引得其他人也跟著笑了兩聲，“我們千年用來生產的機器人是沒有智慧的，它們的工作都是程式事先設定好的。而Zero嚴格意義上也算不得智慧型機器人，它沒有人類的感情，只是能夠對你的語言做出反應，就像《進化》中的萌寵一樣，它們可以聯網搜索答案來回答你，Zero也就比它們多了個殼子，多了語音系統，並且更為先進而已。”

人群聞言一陣交頭接耳。秦奕誠給了大家消化的時間，就繼續道：“用機器人製造機器人聽起來好像很高大上，但其實說白了就是個噱頭，只要有製造機器人的技術和資金，並非做不到，就看公司有沒有那個魄力在前期做出這麼大的投入，由此可見我們的BOSS就是個土豪！”

“有你這麼揭老底的嗎？你到底是不是千年的一員啊？”左雲悠用力一擰他的胳膊。

秦奕誠疼得嗷嗷直叫：“放手！放手！大姐！您溫柔一點，這還在網路直播呢！”大眼睛特地湊近給了他扭曲的臉一個特寫鏡頭，在電腦前看直播的觀眾也忍俊不禁。

經過秦奕誠這麼一耍寶，氣氛是徹底被炒熱了，大家開始暢所欲言，有什麼問什麼，專業知識有Zero回答，其他的則是左雲悠秦奕誠來應付。

“想不到秦奕誠也挺有用的，我還以為他只能進廣告部打打雜了呢。”一旁的葉重華在和項秦咬耳朵。

“嗯，他就是一塊磚，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搬。除了機器人專業方面，以後你有什麼雜務通通丟給他便是了。”項秦就這麼毫無壓力地把秦奕誠給賣了。

從生產區出來，科研區出於保密原則，只遠遠地看了幾眼，一行人就轉戰休閒區。整個園區占地面積很廣，左雲悠叫來了代步工具，這是園區的專屬公車，司機也是機器人。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工具，自行車、電動車，如果有屬於自己的汽車也可以開進園區。今天是集體參觀，就不用其他交通工具了。

此時的休閒區還十分冷清，商店大多數沒有掛牌，處於關門狀態，左雲悠帶他們進入的是目前唯一開放的大型超市，超市的名字就叫千年，商品玲琅滿目什麼都有，這裡的員工居然也全部是機器人！

左雲悠介紹：“這個超市算得上千年科技的成品展示區，擁有千年目前設計出的所有服務型機器人。看前面那個正在移動的，就是剛才廠區正在批量生產的家用清潔機器人。可以先為這台機器人設定清潔區域，還有定時功能，到達規定時間它會自動開始清潔，清潔完畢則回到原先的角落。

“超市地下一層是日用品、蔬果區，地下二層是餐飲區，地下三層是遊戲區，地上一層是千年的產品展銷區，二層是服裝區，三層是電器、數碼產品區，四層是奢侈品區，五層是電影區。這裡普通商品的消費水準與外面相同，千年的員工還有打折優惠。”

這時，秦奕誠看了看時間，拍拍手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差不多到午飯了，我帶大家去餐飲區吃一頓好的！讓你們見識一下千年研發的機器人廚師能做出多美味的菜肴來！”

一行人殺向地下二層，這裡有各種類型的餐飲店，秦奕誠讓大家隨便進，今天免費吃，不過一人只能選擇一家，至於並非來面試的圍觀群眾，千年不包伙食，想吃請付錢。

進入餐廳，就有一米多高的機器人服務員遞上電子功能表。機器人服務員可以進行簡單的對話，比如你想吃什麼類型或什麼口味的，它會為你介紹，與餐廳無關的話題則不作回答。機器人廚師的水準相當於大廚級別，基本符合大眾口味，一頓大餐下來，都有人開始打聽這款機器人的價格了。

用餐期間，左雲悠詳細介紹了各個樓層的情況，儘管大家不在同一個餐廳，有的離得相當遠，但就是能清晰地聽見她解說的聲音。


☆、40•漸入正軌

首先左雲悠重點講解的是五層的電影區和地下三層的遊戲區。電影區播放的電影全部採用全息投影，不需要戴3D眼鏡，你坐在那裡就有身臨其境的感覺，電影的環境幾乎將你包圍起來，前後左右都能看到畫面，甚至可以選擇遮罩周圍人，有單人模式、情侶模式、聚會模式等等。

遊戲區的遊戲一律是全息投影實景遊戲，暫時只有《蘭特斯大陸》和《進化》這兩種，《蘭特斯大陸》的裝備、道具、環境、NPC都是由全息投影組成，玩家可以過過成為魔法師、戰士的癮，由於遊戲能容納的人數少，按時間收費，每個人都有免費試玩五分鐘的機會，此後每五分鐘要交五十元，一個人一天限玩一個小時。

《進化》就比較簡單了，只是將網路上的對戰平臺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搬到現實中來，戰寵可以找對手，萌寵可以交朋友，免費試玩三分鐘，此後每十分鐘十元，無限時。

地上一層是千年的產品展銷區，除了售賣千年目前研發出來的大部分機器人，還有一個員工私人產品展銷區，非公司產品，比如十字繡、繪畫作品、手工等等都可以拿來賣，當然有沒有人買就不一定了。這個點子是葉重華提的，所以為了給員工做個榜樣，葉重華還要求項秦拿出秦皇漢武的小說、周邊在這裡售賣。

地下一層的日用品、蔬果區跟外面的超市一樣是明碼標價，由於現在人少，一些無法存儲太久的食物都只是象徵性地擺放一點意思意思。而地上二層、三層、四層的很多專櫃還空著，暫時只有天網公司入駐。

之後左雲悠宣佈大家可以任意參觀，當然買東西之類的活動就不能免費了。下午三點到千年大廈的各個部門面試——什麼！原來還要面試嗎！等等，他們來這裡的確是為了面試進入千年！感情他們玩得不亦樂乎給忘了……

為了防止大家遲到，系統會在面試開始前二十分鐘發出提醒，找不到路可以念三聲地圖，面前就會出現整個高科技園區的虛擬地圖，點擊你想去的地方，虛擬影像會指引你方向。如果這樣你還能遲到，對不起，請捲舖蓋走人吧！

至於非面試成員，必須在下午三點之前離開園區，堅持不走的話，保安會過來“請”你出去。不要妄想躲起來，這裡的安保系統之強悍不是你能想像的。

參觀過整個園區後，有些原本只是抱著來看看的心態的應試者如今個個都認真起來了，這裡的環境真真是來了就不想走有木有！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千年科技的前景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下午的面試，說什麼也要留下來！

那些沒有心理負擔的圍觀群眾興高采烈地開始抓緊時間遊逛了，應試者們卻沒有心情去享受，一個個卯足了勁調整狀態，只要能留下來，他們還不是想逛多久就逛多久？於是為了避開嘈雜的環境，有的人回了宿舍，有的人通過地圖選擇了一個幽靜的小公園，一下子感覺壓力山大啊！

下午三點，應試者都到達了指定地點，沒有人遲到。

這次的面試很奇怪，每一位考官都像拉家常一樣東扯西扯，很少提及專業問題，最後告知他們可以回去明天早上等通知，就沒了下文。加上上午愉快的參觀過程，很多人表示，這可是自己經歷過的最隨心所欲的面試了！

然而等他們靜下心來琢磨，一些人就發覺其實考官的提問並非想像的那樣簡單，有些題目似乎與自己曾經做過的職業性格測試有異曲同工之處。

沒錯，葉重華讓考官使用的正是未來的職業測評軟體，通過幾個看似平常的問題，它可以測試出應試者的潛能、人格、行為特點、心理健康狀況、適應的崗位等諸多因素，軟體會根據應試者的回答整理出相關資料，甚至結合系統對應試者生理特徵的即時監控，分析出對方是否在說謊。

面試完畢，心理包袱也放下了，眾人紛紛放開了去逛去玩，就算這次沒能加入千年，至少也要趁這段時間玩個痛快。

千年的官方視頻直播在午飯的時候就結束了，後來陸續有人在千年網站新開闢的論壇版塊上傳了自己拍攝的視頻，千年的科技水準再一次震撼了世人。

有細心的網友注意到，當時人形機器人Zero叫項秦BOSS，難道陛下會是千年的幕後老闆？這樣一想也能說得過去，畢竟千年一出現就在為秦皇漢武服務，本來很多人便有預感他和千年關係匪淺，沒想到真相是他成了大老闆--陛下越來越高富帥了腫麼破！

可惜那一大車的粉紅愛心註定要碎掉了，沒看到人家都有伴了麼？還手把手呢！俗話說得好，性別不同怎麼談戀愛！對於爆出陛下有個同性戀人的事實，有不願相信的，有喜聞樂見的，有粉轉黑的，也有表示無所謂的。不過不管二次元怎麼鬧，三次元的陛下和國師大人繼續過著他們談談戀愛創創事業的小日子。

此次網路招聘的應試者素質都還挺高的，加上千年的確缺人，原本打算淘汰二分之一，最後經過連夜研究討論，還是留下了三分之二。留下的人歡天喜地地選擇自己想要的宿舍，離開的人則決定再有招聘還要參加。

千年科技的發展漸入佳境，網站成品展示中貼出了幾款服務型機器人的詳細介紹，看過視頻，很多商家紛紛前來聯繫洽談合作事宜，為此千年決定開放園區舉辦一次遊園活動，以便商家、受眾能夠更好地瞭解千年科技。

其實這次的遊園活動葉重華也是有私心的，千年科技創業之初項秦十分忙碌，連續很多天晚上都住在公司，更別提有時間談戀愛了，擔心奶油沒人照顧，還把它帶了過來。他可以利用這次的活動增進感情。

遊園基本限定在休閒區內，不過也會帶著商家和一些媒體參觀工作區、廠區，這些地方普通遊客就不能進了。在園區的遊客可以隨時選擇改變自己的裝扮，只要你能想到的服飾，系統會為你覆上一層全息投影，使別人看到的就是你希望的樣子。

活動以比賽形式居多，比如在規定的時間內和家用清潔機器人比賽，看誰清潔的範圍更廣，更乾淨，不過基本上是贏不過的，所以最後就評選出最好的一名，獎勵是一台家用清潔機器人等等。

除了比賽，還將千年超市中的全息遊戲搬到了戶外更廣闊的場所，活動期間都是免費的。《蘭特斯大陸》的劇情模式暫時取消，全部改成玩家與NPC對戰的PK模式，只要能贏過NPC，都能拿到相應的獎品。NPC有容易對付的，也有不容易對付的，獎品由難易程度決定，玩家還可以選擇組隊，遊戲會根據人數提高難度。

這次的遊園活動，千年推出的唯一收費專案是微電影DIY，你可以自己安排劇情或者選擇上網下載小說文字、動漫片段等等，然後選擇想要扮演的角色，全程全息投影並錄影，為你打造獨屬於自己的微電影！拍照合影留戀什麼的都弱爆了有木有！——當然，收費水準也不低就是了，這是一個需要肉疼的遊戲。

項秦抱著奶油和葉重華一起出來放風了，他的確需要放鬆放鬆。葉重華很高興，望著各個活動區到處擠滿了人群、虛擬寵物，他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看！這就是屬於我的公司！在不遠的將來它一定會享譽全世界！

一手抱著一隻貓咪，一手牽著一隻葉重華，身後還跟著一隻金色狐狸的項秦格外引人注目，有膽子大的粉絲會上前索要簽名，秦皇漢武的粉、國師的粉、甚至兩人的CP粉也不少，也有求握手、擁抱、合影的，項秦都冷淡而禮貌地拒絕了，真是煩不勝煩。好在他的氣場十足，基本上只要拿眼一掃，原本想靠近的人群就裹足不前。

“我們去那裡吧！”葉重華指向前方的比賽場地，這是廚師大賽，參賽者在規定的時間內和廚師機器人做同一種菜品，然後請現場觀眾品嘗投票，只要能贏過機器人，就能拿到獎勵。為了防止作弊及主觀因素，觀眾並不知道哪一些是選手或者機器人做的，等票數統計出來再公佈結果。

“肯定有很多好吃的！”一想到有美食，葉重華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儘管他吃不到真正的食物，但虛擬出來還是可以的。“喵~”奶油聽得懂好吃這兩個字，也精神起來緊盯那個方向，小金連蹦帶跳地竄到前面探路去了。

項秦頗為無奈地望著擁擠的人群皺眉，要擠進去很簡單，但重華只是一個全息投影，無法避免要被人群穿來穿去，他平時連自己都捨不得破壞投影，更別說讓那麼多人糟蹋了。項秦腳步一轉帶著一大一小來到比賽後臺，這裡非工作人員是不得靠近的，沒想到負責這個項目的是左雲悠和Triston。

這兩人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Triston殷勤地夾了一些選手做的拔絲蘋果，自己先嘗了一塊，立刻獻寶一樣把盤子遞到左雲悠面前，用最近剛學的蹩腳的中文說：“很嚎！”


☆、41•遊園

左雲悠扭頭：“我最近在減肥。”

“一點不胖！”Triston鍥而不捨地用叉子叉了一塊蘋果送到左雲悠嘴邊，“一塊！沒關係！”

左雲悠猶豫了一下，金燦燦的蘋果的確很誘人，可是她也怕自己嘗過以後就停不下嘴了。忽然，左雲悠余光瞥見項秦他們：“咦，你們怎麼也來了？”發現葉重華緊盯著蘋果不放，她也不糾結了，接過Triston手上的盤子推給對方，“要不要試試看？”

葉重華隨手虛擬了一塊塞進嘴裡，艱難地咀嚼幾口咽下肚，臉皺成一團：“太甜。”

“喵喵~”奶油伸長脖子也想試試看，卻被項秦抱離更遠。“吱。”小金跳到一旁的檯子上，用大尾巴圈起一盤吃的，沖著奶油叫喚。他們走近看才發現是一條蒸魚。

“小金對奶油真好。”左雲悠笑著拿起筷子撥了些魚肉放在小盤子裡，示意項秦放下奶油。

奶油一上臺就湊過去吃得津津有味，勾得葉重華的饞蟲又上來了：“還有別的點心嗎？不要太甜的。”

“這是我剛才做的，這個不甜。”左雲悠興致勃勃地端出一塊十分精緻的咖啡色蛋糕，知道葉重華無法碰觸實體，乾脆直接塞到項秦手中。

葉重華眼巴巴地看著項秦切下一塊蛋糕，然後手腕一轉蛋糕就湊到他嘴邊——嗷嗷，陛下在喂我！葉重華想都沒想嗷嗚一口就咬下去了，臉頰整個鼓了起來，像裝滿食物的倉鼠，也幸虧是虛擬的，要不然照他這種吃法不噎著才怪。“慢點，好吃嗎？”看葉重華吃得津津有味，項秦狐疑地將蛋糕舉到眼前，他怎麼不知道左雲悠竟然學會做飯了？

“好吃！好吃！你也吃啊！”葉重華食不知味地露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

項秦在他的鼓吹下咬了一口，隨即嘴角微微一抽，頓了一秒，又慢慢地咽了下去，把剩下那些還給左雲悠：“我帶重華到別處去轉轉。”說著擰起一瓶礦泉水撈起奶油拉著葉重華叫上小金迅速離開。

Triston羡慕嫉妒恨地瞪著項秦的背影，那可是雲悠親手做的蛋糕啊！我還沒享受過這個待遇呢！正想著，剩下的大半蛋糕就佔據了視線，Triston不可思議地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左雲悠睜大眼睛：“這這這是給我的？！”上帝！我一定在做夢！

“吃吧。”既然項秦試過毒了，應該還是能入口的。左雲悠這樣想。

Triston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立刻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然後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由興奮的紅色變得慘白——發綠——發紫——最後定格在灰色。作為一位紳士，喜歡的人親手做的東西你怎麼可以不吃光它！在左雲悠期待的目光下，Triston終於視死如歸地咽了下去。“好吃嗎？”她好奇地問。Triston依舊“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點頭。“那我下次再做給你吃！”這句話讓Triston聽過後更加“感動”了。

另一邊，項秦迅速灌了幾口礦泉水，壓下嘴裡詭異的味道。果然虛擬投影和實物還是有區別的，他不該相信左雲悠能做出正常的東西。“以後千萬別動左雲悠給你的食物。”項秦特別叮囑葉重華。

接下來，葉重華高興地跟著項秦將整個園區的活動玩了個遍，最後還餘猶未盡，臨時增加一個覆蓋全區的遊戲——找蛋蛋。休閒區的各個角落隨機降落不同大小、顏色各異的虛擬彩蛋，積分也各不相同，只要碰觸到彩蛋，它們就屬於你了，當遊客收集到一定數量的彩蛋，可以去兌換相應積分的獎品。

有趣的是在這些蛋蛋沒有被兌換之前，它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於是不一會兒便可以看到有人的肩上坐著一隻蛋蛋，頭上頂著一隻蛋蛋，身後還跟著一長串大大小小的蛋蛋，雄糾糾氣昂昂地向獎品兌換點進發。

奶油對這種會動的球體非常感興趣，好幾次試圖下地去抓滾來滾去、飛來飛去、蹦來蹦去的蛋蛋，小金看不過去了，呼啦一下把一隻跟奶油差不多大的天使蛋給撲了下來。“蛋蛋~”由於碰到它的不是人類，所以天使蛋還是自由的，它奮力地想重新飛上天，卻被小金牢牢圈住，送到奶油面前。挑剔的奶油只喜歡會動的，撓了幾下天使蛋見沒反應，也就沒興趣了。

“好可愛！”葉重華伸手戳了戳蛋蛋，他本身也是投影，可以虛擬出天使蛋的觸覺，軟軟的，彈性十足。小金傲嬌地想：主人腫麼可以摸它！“啪！”尾巴一甩把天使蛋遠遠地扇了出去，結果蛋蛋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一下子就被綁定了。

“項瑾陽？”項秦詫異地望著那位身著軍裝的身材挺拔的青年，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對方。

“堂哥。”項瑾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顆天使蛋乖乖地蹲在他的頭上，遠遠看上去就像頭頂著個白色的大饅頭，這可真是一秒鐘硬漢變笑話系列！

“噗嗤。”葉重華始終沒能忍住。

項瑾陽抓下頭頂的天使蛋，轉向葉重華，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因素：“堂嫂。”葉重華的笑聲一下子噎住了，堂嫂你妹啊！看不出我是男的嗎！等等，為什麼心裡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項秦的表情緩和許多：“你來參觀千年科技？瑾月沒有跟你一起？”在他看來這對龍鳳胎對自己的敵意其實挺可笑的，他也沒當回事。

項瑾陽沒有回答，只是很自然地對葉重華伸出右手，葉重華遲疑了一會，禮貌地虛握，項瑾陽卻在下一刻攥緊了拳頭，果然只抓到空氣，他眯起眼：“你不是人類。”

他的語氣讓葉重華有些不自在，項秦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擋在葉重華身前，冷睨著他：“有問題嗎？”

“沒有，堂哥。”項瑾陽勾出一個不含溫度的微笑，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葉重華，“後會有期。”

不知為何，葉重華生生打了個冷顫，軍人明明應該是一身正氣，為什麼這傢伙笑起來給他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但是很快，神經比較粗的葉重華就把這個不怎麼愉快的小插曲給忘掉了。在沒有作弊的情況下，他指揮著項秦四處收集彩蛋，不一會兒，兩人身邊圍滿了各種各樣的彩蛋。有葉重華的存在，這些蛋蛋顯得異常活潑，等他玩夠了，一路走過來遇到看得順眼的人就送TA一隻彩蛋，積分要比普通的彩蛋高出一截。

遊園活動一直持續到晚上，不管是節日還是慶典，自然少不了煙花，只不過千年科技用的不是真正的煙花，而是虛擬影像。不僅有傳統的樣式，還夾雜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每位元遊客都可以召喚出系統定制自己想要的圖案，一人一次機會。有可愛的動物，輝煌的人像，更有借機表白的文字。

在璀璨的煙火照耀下，葉重華緊緊地握住項秦的手，抬頭看天，不知是誰訂制的煙火空中綻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一個美好的結束，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遊園活動圓滿落幕，千年的高科技園區不再全部對外開放，為了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除受到邀請的商家和媒體之外，園區每天只允許一百名普通群眾進入參觀，上午九點開放，下午五點準時清空。

甚至連旅遊公司都想來摻上一腳，就算沒有那些高科技元素，這堪比大型公園的優美環境也足夠作為一個景點了，若是休閒區天天都能像遊園期間那樣開放，簡直可以當作遊樂園！為此官方不得不聲明，千年科技正處於最初的發展階段，暫不考慮發展成旅遊景點，不過若是進園參觀的普通遊客不會影響到公司的正常運作的話，會考慮慢慢增加每日入園的人數上限。

千年的產品暫時定位在中高端人群，先以家用服務型機器人試水，再逐步輻射到各行各業。前期或有意或無心的宣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第一批家用清潔機器人一經上市，立刻搶購一空。

太后打來電話，要項秦好好發展公司，說是上頭也開始關注千年科技了。將來機器人的銷量達到一定程度，就要應對來自各方的大人物。

忙碌的日子加快了新員工與公司的磨合，千年科技最終趨於穩定，時常有一些上門自我推銷的人才、精英，會視各部門的情況接收或者婉拒，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運行當中。

比起其他同事的忙碌，葉重華顯得很悠閒，時不時會在園區的各個角落現身，其神出鬼沒的程度被員工評議為除BOSS之外最神秘的高管，說是總裁特助，其實他什麼都不用做吧……也許這是因為他是老闆娘？

所以好脾氣好說話的秦奕誠就成了眾大膽員工套話的對象。對此秦奕誠只是神秘地笑笑回答：“他做的事比全公司的人都要多，他的作用比你們想像的要大，你們只要記住，沒有他就不會有這個公司，這是一個絕對絕對不能得罪的人哦！”

“有那麼誇張？”沈言懷疑地想，他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麼？“我和國師大人做了好幾年網友，後來在陛下的視頻簽售會彩排現場見到了他，我們一起排演了那出COSPLAY情景劇，我覺得國師大人很好相處啊。”


☆、42•傳說中的國師

看到有人反駁自己的話，秦奕誠更來勁了，本來他就在為自己不是第一個知道葉重華真實身份的人感到不爽，現在又有一個自稱是葉重華網友的人冒出來炫耀她有多麼瞭解葉重華，簡直不能忍！

他一定要證明自己才是跟葉重華最熟悉的人：“你是說那次COSPLAY啊，當初是我把蒼雲社團的定妝照發給他的，我說這個人長得比他漂亮，他不服，就要我換下原本的國師人選自己親自上，為了這件事他還跟我鬧了好幾天彆扭呢！”

當秦奕誠不著餘力地抹黑葉重華時，一隻藍色的小鳥由遠及近向他飛來，“喳喳~”落到他的肩頭，歪著腦袋睨他，“喳喳~！”

秦奕誠揮手去趕它，沒想到藍鳥竟然直接被他拍散了，與此同時，一個虛擬螢幕出現在他面前，是葉重華的半身影像：“秦經理，今天千年超市的清潔機器人正在維修，為了保持超市環境的整潔，組織要求你現在就去將超市上上下下打掃一遍。”

“啥？公司沒有其他清潔機器人了嗎？！”秦奕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看，嗯，全部都在維修。”葉重華一本正經地回答。

“葉小華你耍我呢！？你這句話說出來誰信？！”秦奕誠悲憤地咆哮，“再說了這又不歸老子管！”

“你家老大說，有什麼雜務交給你處理就對了。我記得你今年的年終獎還掛在他那裡吧？”葉重華露出一個悲天憫人的微笑，“去吧，下次別當著我的面編排我。”說完螢幕重新變回一隻藍色的小鳥。“喳喳~”藍鳥的叫聲像極了嘲笑，繞著秦奕誠飛了兩圈後就消失了。

緊接著現在負責園區安排機器人清潔工作的陳姨來資訊了：“秦經理，BOSS讓我通知你去千年超市打掃衛生。”

“臥槽！老大你為什麼要賣了我！”秦奕誠悲痛欲絕，轉頭一指看戲的圍觀群眾，“你們！跟我一起去掃超市！”

“哎呦，尿急，我先去趟廁所，失陪失陪！”“馬上要開會了我快遲到了！”“左經理讓我趕快把檔交給她，我先走了！”“對不起，秦經理，前臺這邊必須有人站崗，我不能擅離職守。”……才幾秒的功夫，剛才圍著他的人群就一哄而散，獨留秦奕誠在風中飄零。

葉重華神清氣爽地假公濟私了一回，誰讓秦奕誠要胡說八道的！他才不是那種高冷的人呢！可是沒有實體的他又不敢與外人過多接觸，生怕被看出破綻來。實際上，按左雲悠的說法，他的身體如今已經恢復了，但不知為何意識遲遲不能回歸，考慮到直接往大腦中植入晶片的話會對身體產生不可預估的傷害，這將是最後萬不得已的一種辦法。所以現在的治療陷入了僵持階段。

“你怎麼還在這裡？”葉重華抱著企鵝晃到秦奕誠面前，奶油、小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自從項秦把奶油帶到公司裡來，員工們都知道陛下養了一隻貓——呃，或者應該說是國師大人養的？而企鵝它們則被當成了《進化》中的萌寵，現在千年的員工幾乎人手一隻萌寵作為自己的助手。

秦奕誠充耳不聞，繼續扮雕塑。守著前臺的沈言卻激動得撲了過來：“嗷嗷！國師大人！”她大半是為了葉重華才加入千年的，之前那段期間公關的工作量很大，所以她就算碰上葉重華也沒有機會好好聊聊。葉重華腳步一錯避開了她的熊抱，沈言也不介意，轉而對奶油打招呼：“嗨，奶油！”“喵~”奶油本能地應了一聲。

剛才溜得比兔子還快的人群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七嘴八舌地圍住了葉重華：“國師大人！”“哎！真的是全息投影啊！”“為什麼國師大人總是用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現呢？”“國師大人別擔心！我們支持你和陛下！”……

奶油被四周突然出現的人牆給嚇得炸毛躲到葉重華腳後。“吱！”小金生氣了，一瞬間身體膨脹了數倍，變成一隻兩米多高威風凜凜的巨型狐狸。這突如其來的視覺衝擊讓一眾人等不停往後退，驚歎地望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小金，那俾睨眾生的小眼神，真是酷炫狂霸拽的召喚獸！

“你們在幹什麼？”就在這時，項秦冷漠的聲音驚醒了眾人，大家頓時一個個乖乖地眼觀鼻鼻觀心，噤若寒蟬地讓出一條道，讓陛下走過去。“怎麼了？”

“主人……”葉重華條件反射地開口，馬上又反應過來，“咳，人太多，奶油有點嚇到了。”

“喵~”奶油撲到項秦面前要他抱抱，項秦撈起奶油，冷眼掃過人群：“現在是上班時間，還不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重華記下，在場所有人，這個月獎金扣百分之十。”

“是。”葉重華恭敬地回答，他使了個眼色，由沈言帶頭，人群立刻作鳥獸散，獨留下秦奕誠繼續扮雕像——事實上秦奕誠正豎著耳朵偷偷瞄這邊呢。

正當項秦想說些什麼，Q版的小惡魔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BOSS，這裡有來自古小河的緊急通話，是否接通？”“接。”“開啟私人模式。”私人模式下周圍的人是看不見、聽不見另一頭的影像和通話的。

但見項秦的表情越來越嚴肅，通話結束，他迅速吩咐道：“重華，把我的車開過來。”他又叫來秦奕誠，將奶油塞給對方照顧，“公司暫時由你看著，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如果有人問你重華的事情，無論什麼問題，你通通給我閉嘴。”

“怎麼了？”秦奕誠一愣，看他的反應似乎跟葉重華有關？

葉重華同樣看出來了，他眼皮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他控制著車內的自動駕駛系統很快停在兩人面前。“等一下再說。”項秦帶著葉重華絕塵而去。

車上，項秦開啟了多人語音通話，通話的物件是古小河、左雲悠、陸塵、秦奕誠。古小河簡單概括了目前的情況，原來，網路上一夜之間出現了大量關於猜測國師真實身份的帖子，爆料者自稱是市立第一醫院的工作人員。

一模一樣的名字，一模一樣的長相，在醫院沉睡的植物人究竟和目前千年公司的那個神出鬼沒的全息投影有什麼關係？甚至人肉出了葉重華的身份，事無巨細。以至於一些國師粉、看熱鬧的、求真相的人開始往葉重華的病房聚集，現在被項秦派過去的保鏢攔住了。正好今天是左雲悠對葉重華的身體做例行檢查的時候，她暫時留在那裡拖住葉父葉母，但兩位老人不可能不出門，一旦出門肯定會遇到那些來找葉重華的人群。

古小河說：“之前老大要我注意網上出現關於沉睡的國師的帖子就必須立即封殺，曾經也有護士發過類似懷疑的帖子，但我使了點手段讓帖子沉了，所以沒有擴大影響。然而這一次應該是有預謀的，旨在大範圍傳播這個消息，我們根本趕不急。”

古小河是項秦原來的部隊裡的技術兵種，他最擅長鼓搗各種電子設備，電腦技術也屬於頂尖，妹妹古小草的基礎知識有很多都是他教的。古小河並不知道葉重華究竟是什麼情況，但他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與項秦是能夠把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長久的相處以及多年服從命令形成的本能，使他相信項秦做的都是最正確的決定，正如項秦相信不需要告訴他真相他也能做好份內的工作一樣。

“難道是千年的競爭對手？”葉重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千年科技樹大招風而引來了試探，因為在創建公司之前沒有人會這麼不依不饒地揪著一個植物人不放。

實際上，一開始葉重華以國師形象出現的時候外界都以為這只是一個由技術人員幕後操縱的全息投影，醫院裡的護士問過葉父葉母，二老是按照陸塵的說法告訴她們的，但二老都是低調的人，請對方不要宣揚出去，畢竟葉重華已經變成植物人了，不該再經受外界的折騰。

後來有左雲悠全職在醫院陪護，接手了護士的工作，這段期間葉重華可以說與世隔絕，幾乎被人遺忘在角落裡，直到身體恢復，左雲悠開始忙碌千年科技的事務，醫院的護士們又一次接觸到葉重華。此時，國師大人的形象和知名度已經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同名同相貌的葉重華就更引人注目了，或許這樣的懷疑早已日積月累，只不過一直在尋找一個爆發的契機，好比如現在。

“你們必須儘快告訴伯父伯母真相。”陸塵也在趕往醫院的途中。一開始陸塵就覺得沒必要瞞著二老，葉重華對於這一點態度有些搖擺不定，而項秦卻認為不應該告訴他們，儘管他給出的理由似乎站不住腳，但沒什麼主見又對他產生依賴的葉重華很自然地聽從了他。從後面的相處來看，項秦這樣的表現似乎是因為獨佔欲？

“原來葉小華你的父母還不知道真相？”秦奕誠頓時不再糾結自己是第五個得知真相的人了。

想到要告訴爸媽真相，葉重華馬上緊張起來：“可是我該怎麼說？”

“實話實說。”項秦回答。


☆、43•敵意

項秦與陸塵幾乎同時到達醫院，此時葉父葉母還在跟左雲悠聊天，並不清楚外面掀起了多大的風浪。左茵連忙招呼他們：“小塵、小秦，今天不忙公司的事情了？”

項秦對左雲悠點點頭，看著左雲悠走出病房關上門，他這才鄭重地道：“阿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希望你和叔叔保持冷靜。”

“什麼？難道是小華出事了？”二老立刻看向床上的葉重華，與此同時，一個模糊的光影出現在床邊。

“爸，媽，是我……”葉重華的聲音在顫抖。

“……小華？！”

一陣手忙腳亂後，葉重華終於解釋清楚前因後果。“也就是說你變成了智慧系統，暫時找不到回歸身體的辦法？”葉文謙冷靜地總結。

“對，我們一直在努力，重華的身體其實已經恢復了。”項秦介面。

“為什麼不早點說呢？”左茵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擔心，雙目含滿淚水，“為什麼不告訴媽媽？”

“我……我怕你們擔心……”葉重華支支吾吾地道。

葉文謙若有所思地盯著項秦，但項秦的表情無懈可擊。以小華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瞞住他們這麼久，總歸得有一個人在背後幫助他做決定。如果是小塵，應該不會選擇隱瞞他們，那就只可能是眼前這位元撿到系統光碟的人了。所以葉文謙感覺很不對勁，兒子跟項秦才認識多久，就已經超過了小塵的影響？難道那個系統還能控制兒子的思維？這樣一想，他不由皺起眉。

為了防止葉家遭到陌生人的騷擾，項秦提議將葉重華的身體轉移到千年的高科技園區照顧，葉父葉母暫時沒有答應，只說要再考慮。項秦有意讓剛剛團聚的一家子獨處，所以很快告辭，把葉重華留在醫院。

“小塵等一下，我有話問你。”葉文謙叫住同樣準備離開的陸塵。

“伯父有什麼問題嗎？”陸塵敏銳地感覺到他想問的是項秦的事情，不著痕跡地瞄了眼葉重華。

“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感覺這個系統會控制小華的思維？”葉文謙沒有拐彎抹角，很直白地問，“你不認為項秦對小華的影響太大了麼？”

“爸！”葉重華一驚，剛才他並沒有透露出終極監督程式的存在，對方怎麼還是聯想到這方面去了？

陸塵很想說那是因為這兩個傢伙好上了，可是他不能說……“伯父，您放心，作者寫的是現代科技文，不是都市靈異文，控制思維什麼的是不會有的……”那個抹殺人工智慧的程式倒是需要注意，雖然他對這個程式能否起作用有所懷疑，但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願意親自嘗試一下，“您認識項秦也不久了，他並不是個壞人……”更不是什麼好人，至今他還不知道張浩去了哪裡，不過誰讓對方要作死呢？

“是啊，小秦是個好的，不然也不會讓雲悠來照顧小華這麼久。而且我覺得他的安排挺不錯的啊，聽說小華在公司裡利用全息投影就可以像真人一樣生活呢！”左茵也在為項秦說話。

葉文謙卻固執地反對：“不行，小華必須留在醫院，萬一出什麼事才能趕得及！”為什麼有種女兒要被野男人搶走的感覺？等等，他生的是兒子不是女兒啊！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在大事上左茵一向是聽丈夫的。

葉重華與陸塵對視一眼，看樣子這一關暫時過了。只是關於他和項秦在一起的事情，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天，項秦就在個人主頁上掛出聲明，現實中的葉重華跟自己是朋友，國師這個人設的形象的確是按照他來塑造的，沒想到世事無常，他因為一場意外變成了植物人，為了完成他的心願，項秦始終讓國師大人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現在世人面前，就好像他還醒著一樣。最後項秦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打擾他們的正常生活，葉重華一家人已經很不幸了。

這則聲明令很多人打消了去醫院探望國師的念頭，還有一小部分不聽勸的人也被攔在病房外。沉睡的國師身份已經確認，然而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大堆疑問，千年科技那位操縱國師投影的人又是誰？他真的是陛下的愛人嗎？為什麼甘願以別人的樣子跟著陛下？還是說他並非人類而只是一組資料？

任憑眾網友怎麼猜測，項秦也不再解釋什麼了。倒是公司裡原本就和葉重華關係很好的幾個員工準備直接找他問個清楚。古小草知道哥哥古小河最近一直在處理網上關於國師的帖子，就找他探聽消息。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親自去問本人吧，如果他願意告訴你那就算了，他不願意的話你也別勉強，更別走一些歪門邪道的路子，吃了虧別找我訴苦，被抓住千萬別說你是我妹妹。”古小河立馬跟她撇清關係。

“什麼嘛！你還是不是我哥哥！”古小草氣鼓鼓地掐他，“你就不好奇千年為什麼會有那麼先進的防禦手段嗎？”她是網上關於國師真實身份猜測一二三四五中“人工智慧論”的忠實支持者。而且有一件事她始終耿耿於懷，為什麼來科技園那麼久了，從未見過千年的遊戲製作團隊？他們究竟藏到哪裡去了？

“不好奇。”古小河扭過頭繼續鼓搗他的電腦，這次事件明顯是人為的，他必須想辦法揪出幕後IP，好歹他還掛著安保部門部長的頭銜，實際上全由系統負責園區的監控了，平日裡基本沒他什麼事，如今總算有了英雄用武之地。

“切，自己去問就自己去問！”古小草眼珠一轉，決定拉幾個同盟，沈言就不錯，她不是一直執著於控制全息投影的技術小哥嗎？

正當古小草下定決心問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她怎麼找都找不到原本經常在園區各個地方出沒的國師大人，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對方明顯是去避風頭了。

她在心裡盤算著會有哪些人知道葉重華的身份，也就當初在場的幾個核心成員吧，源十一和Triston這兩個研究狂人可以排除，陸塵她不熟悉，據說閒暇之余都在自修廣告行銷的知識，張浩已經被開除了，聯想到目前發生的事情，難不成是因為對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至於秦奕誠，他的話十句有九句是誇大其詞，還有一句是假話，看上去最好套話，套來的情報偏偏找不到重點。左雲悠就更不用說了，從小生長的環境註定了她有些自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她更適合做上司而不是閨蜜。

所以還是只能從張浩為什麼會被開除入手？古小草猶豫了，據說張浩是國師大人的情敵，他會被開除一定是觸及到什麼底線，肯定不是自己應該知道的秘密。嘛，珍愛生命絕不作死！還是找國師大人撒嬌賣萌打滾求真相更靠譜吧，這麼軟萌的一隻受，是最容易心軟的了！

這麼想想古小草也不急了，反正只要公司還開著，就不愁找不到國師大人，早晚的事情。唔，或許她應該建立一個千年內部的員工群？國師就算不能在三次元出現，二次元總可以吧。回頭跟社長商量商量，把屠魔嶺改成內部員工群好了。

……

自從“沉睡的國師”事件爆發後，慢慢地也開始出現一些針對千年科技的小動作。

比如葉重華經常會收到超級管家的消息，有陌生人攜帶危險物品試圖潛入園區，警告無效的話會直接電擊昏迷，送進警察局。由於科技園離最近的派出所也有一定距離，每次撥打110出警都要跑很長一段路，前仆後繼的炮灰很多，有時候一天要跑四五趟，最後索性就在科技園裡設立了一個警務點。漸漸地搗亂者們終於知道不管他們把東西藏在哪都會被查出來，終於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方式。

後來又有員工試圖偷竊機器人設計圖紙，同樣一出門就被超級管家掃描出來了，想通過網路傳播就更加不靠譜了，天盾安全防禦軟體可不是吃素的。

事實上，能夠潛入技術人員內部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任務，因為科研部的大部分成員是源十一和Triston的朋友，後來加入的那些更是技術過硬，而這樣的人才誰願意當間諜？更何況，整張設計圖是由源十一、Triston掌握，分發給下面的成員已經是零散的組件設計圖了，就盜這麼一兩個組件出來幾乎沒什麼利用價值。

能揪出幕後主使的，項秦毫不留情地反擊了回去，但有的卻做得很乾淨，始終抓不住把柄。不過在系統嚴密的安保下，這些事情都沒有產生過於嚴重的影響，一些危言聳聽的新聞報導也在項秦和公關部的處理下迅速消失，總的來說，千年科技的發展勢頭還是不錯的。

葉重華不能隨便出現在公司裡了，他索性這幾天都去醫院陪著父母。

項秦曾經想像過這樣的情況，葉重華不再獨屬於他，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的世界被自己占滿的感覺，陡然的改變讓他有一種被人拿走所有物的憋屈感，偏偏他不能表達出來。而且他發現自從葉重華坦白以後，葉文謙就對自己表現出莫名其妙的敵意，難道說對方看出了什麼？簡直就像時刻防備著外面的野男人搶走自己女兒（兒子！）的父親。


☆、44•意外

葉重華也意識到不妙，老爸有意無意地降低他和項秦接觸的機會。他其實比項秦還急——老爸你怎麼可以拖兒子的後腿！你兒子好不容易追來的物件，萬一在這空窗期被人趁虛而入，你負責幫我追回來啊！？偏偏他除了心裡默默著急，也不能表現出來。

“重華，陪我去做一次市場調查。”這一天，項秦忍無可忍地找了個藉口從醫院帶走葉重華。後者還傻傻地納悶哪片市場需要BOSS親自出馬，結果就去了他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超市。

項秦換上一副茶色眼鏡，能夠起到類似墨鏡遮擋面部的效果。這家超市有在售賣千年科技的產品，都是家用清潔機器人，現在家用清潔機器人又開發出了一款適合普通家庭使用的經濟型，之前定位在高端客戶群體的那一款則是鑽石型，又名土豪型。經濟型的功能相對少一些，但勝在成本低，價格自然就低了，受眾大多是工作繁忙的年輕夫婦。

每個售賣千年機器人的專櫃都經過嚴格的展示設計，按照公司的標準來佈置櫃檯、擺放機器人、安裝各種高科技設備，畢竟專櫃代表著公司的臉面，馬虎不得。專櫃所在的區域能夠實現整個場地範圍內的全息投影，包括隨時召喚虛擬螢幕、萌寵戰寵，等於是科技園的一個小角落，很多沒打算消費的人群也總喜歡往這裡湊，顯得熱鬧非凡。

系統中有每一台機器人獨一無二的編號、生產日期、賣出日期、維修時間等等，不需要實地考察，葉重華一個念頭就能調出所有資料，那項秦帶他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原本喜歡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葉重華最近越來越沉默，這使得項秦產生了危機感，“我們很久沒有機會獨處了，你的父親一直不讓我接近你。重華，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叔叔阿姨正式介紹我？”

“啊？”正式介紹的意思是……出櫃？葉重華微微一僵：“呃，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覺得我爸媽也沒有做好準備……”

“別害怕，你還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這種事情你不說的話他們永遠也準備不好，難道你想讓我們做一輩子的地下情人？”項秦的聲音越發低沉，並流露出難以壓抑的失望。

“當然不是！”葉重華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等我回歸身體後再告訴他們比較好，我擔心他們接受不了……”

“經歷過這件事，他們一定認為只要你能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這時候正是最佳的坦白時機。而一旦你回歸身體，就等於給了他們可選擇的餘地，他們的態度會更加搖擺不定。”項秦耐心地鼓勵他，“況且網上關於我們兩個的關係猜測那麼多，你父親恐怕已經發現了，才會有意識地隔開我們。”

葉重華向來是沒什麼主見的人，聽項秦這麼一分析，也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認為他們真的能接受？”

“總會接受的。”項秦安撫道。

正當此時，一個壯漢罵罵咧咧地抱著一台經濟型家用清潔機器人往千年的銷售區大步走來：“你們的負責人呢？快點出來！老子買了這台機器人用沒兩天就壞了！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價值幾十萬的古董都被它摔壞了！老子不僅要退貨，還要你們賠錢！”

一位從制服上看是專區經理的人立刻上前處理：“對不起，這位先生，請將機器人放到這裡，我們會幫您檢查一下。”千年科技每個專區的負責人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哎呀，小娘希匹長得還不錯嘛！就是胸不夠大，聲音有點粗，瞧這細皮嫩肉的……”見對方長髮披肩，面容精緻，壯漢色眯眯地伸手去摸那白嫩的臉頰。

“啪！”這位經理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打落，臉色一沉：“眼睛糊屎了嗎？沒看見老子是男人？！”突變的畫風頓時震傻了一幫子人，冷場了兩三秒鐘，經理輕咳一聲放柔聲音，禮貌地伸手示意，“先生這邊請。”

壯漢還沒反應過來，一時愣愣地聽從他的指示把機器人放進特定區域。這個區域可以檢查機器人的硬體是否損壞、是否需要維修，以及程式是否能正常運行。

肉眼可見的藍色光圈對機器人進行了掃描。幾秒鐘後，系統得出結論：【嘀嘀，掃描完畢，硬體沒有發現異常。系統正在對程式進行調試，請稍後。】機器人開始原地執行所有命令，拖地、打掃、清潔等等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嘀嘀，調試結束，沒有發現異常，請放心使用。】

“怎麼會沒有異常！”壯漢憤怒地猛拍身旁的一台機器人，看那架勢就是想把它拍散架，結果不知是不是品質太好，機器人紋絲不動，反倒是他的手給拍痛了，嗷地一聲叫起來，手指疼得不停抽搐，逗得圍觀人群嘿嘿直樂。

“大家看，千年機器人的品質還是很過關的。”經理揶揄地拍拍機器人的外殼，一邊假惺惺地提議，“先生可以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傷情。”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這傢伙就是來找茬的。

“檢查什麼？！今天不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還不走了！”壯漢惱羞成怒，梗起脖子吹鬍子瞪眼地用力去推經理的胸膛，結果居然沒推動！“嗯？”他不信邪又推了一把，下一刻手腕就被鐵鉗一般的力道給拘住了。

經理輕描淡寫地掐著他的手腕往上一扳，表情又冷了下來：“怎麼，你這是想非禮我嗎？”

“痛痛痛！鬆手！”壯漢驚恐萬分，臉色都白了。

經理鬆開對方，再次戴上溫和的面具：“對不起，我馬上聯繫總部的工程師親自檢查一下機器人。”

“噗，這個經理真好玩。”葉重華在項秦耳邊笑道，他查看了資料，這人是千年科技公關部的正式員工，名叫莫諱深。公司有一條規矩，公關部的每一位正式員工都要到基層去實習三個月。

莫諱深打開虛擬螢幕接通助手小天使：“L0037號請求工程師支援。”

“請求已收到，請稍後……特別助理葉重華誠摯為您服務。”

葉重華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在機器人身旁，一身法師袍瞬間給人一種穿越的錯覺。他面無表情轉向壯漢：“您對我們的產品有什麼疑問嗎？”

壯漢定了定神，壯膽一樣拔高聲調：“它毀了我家！還有幾十萬的古董！”

“哦？我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讓這台機器人把整層超市清潔一遍，以此證明它沒有問題。那麼你是否能提供具體的資料證明它確實毀了你的東西，例如照片或者視頻？”葉重華直截了當地對壯漢所說的內容表示質疑。

“我這裡有照片！”壯漢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甩在地上，“你看啊！看看這是什麼情況？！”幾張遠一點的照片被圍觀群眾撿了起來，上面正是一個猶如狂風過境後亂七八糟的房間，莫諱深正待去撿剩下的那些，卻被葉重華攔住了。

一隻大眼睛飄浮到半空中，對著所有照片掃描了一遍，然後一個足以讓所有人看清的虛擬螢幕展開，上面是一組對比圖，左邊是這些照片，右邊則是新聞報導。“這組照片最早出現於2015年10月份的一篇入室搶劫的網路新聞中，不能作為我公司的機器人毀壞你家的證據。”葉重華語氣平靜，“那麼，您還有什麼其他更有力的證據嗎？如果沒有，我公司將保留向法院起訴您誹謗罪的權利。”

一旁觀望的群眾恍然大悟，明白對方是來幹什麼的了，不就是想訛點錢嗎？千年開那麼大，也難怪會招人眼紅。

壯漢一時惱羞成怒，打算耍賴到底，沖上去一巴掌拍上機器人：“我說是它幹的就是它幹的！”

莫諱深冷笑一聲，通知超市的保安過來抓人，沒想到壯漢直接發飆了，掄起機器人朝人群砸去，正好是項秦的方向。

“啊——！”人群爆發出一陣尖叫，項秦上前一步飛起一腳踹向機器人，“碰！”一聲巨響，機器人倒飛出去沿著來時的軌跡以更快的速度砸中了壯漢。與此同時，莫諱深迅速將壯漢拖起來，胳膊擰到身後壓跪在地。

忽然，系統響起警報：“嘀嘀，發現高度危險品，炸彈將於十秒鐘後爆炸！八、七……”

聽到聲音的人群第一反應是沒有反應，因為他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葉重華看見了機器人關節處閃爍的紅點，臉色一變：“所有人立即後退！”

“後退！後退！”莫諱深率先反應過來，拖著壯漢往週邊撤。仿佛被按了定格鍵的人群終於動了，鬼哭狼嚎地向外推擠。

“……四、三……”

“重華！用機器人！”項秦高聲提醒。葉重華第一時間控制著周邊的所有機器人圍攏炸彈，這樣爆炸時這些機器人將擋下威力最大的一波衝擊，但也有可能分解的碎片會造成其他傷害，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二、一。”

“砰！”一聲悶響，安上炸彈的機器人殘了一半，而圍著的那一圈機器人則被推倒在地，萬幸的是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這個炸彈的威力並不強，只有靠得太近才會受到波及，看樣子旨在破壞而不是傷人。


☆、45•出櫃

葉重華仔細掃描了一遍那堆殘骸：“沒事了，各位不用擔心。”

唯一的嫌疑人馬上被五花大綁，壯漢不停掙扎：“為什麼抓我！為什麼抓我！明明是你們千年的機器人品質不過關才導致爆炸！為什麼抓我！想堵住我的嘴嗎！我告訴你，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經歷過爆炸的人群心有餘悸，交頭接耳目露恐懼，都不敢靠近這裡了。

葉重華冷靜地環顧四周：“這是炸彈，並非品質問題，我公司製造機器人的技術不是外人能破解的，如果想在內部安放炸彈根本不可能，因為一旦拆開機器人就再也拼不回去，所以，”他調出了監控錄影，虛擬螢幕清楚地播放了一組慢鏡頭，剛才壯漢用手去拍機器人時把什麼東西插.進了機器人的關節處。這下子，真相大白！葉重華冷睨著終於啞口無言的壯漢：“還有什麼問題去跟員警說吧。”

壯漢被保安押走後，莫諱深這才注意到項秦：“BOSS。”他恭敬地退居下首。

項秦指向一地東倒西歪的機器人：“莫經理，檢查一下每台機器人的性能是否損壞。”

“是，BOSS。”莫諱深親自扛起一台外殼有些焦黑的機器人去做測試，沒想到他的身板看上去挺單薄的，力氣卻很大。

【嘀嘀，掃描完畢，外殼有碰撞產生的凹痕，建議更換外殼，內部硬體沒有發現異常。系統正在對程式進行調試，請稍後。】機器人再次開始執行命令，整個過程竟然十分流暢，誰能想到它剛剛經歷過一場爆炸？【嘀嘀，調試結束，沒有發現異常，請放心使用。】

在場的機器人通通測試了一遍，除那個半殘的需要回爐重造以外，其他機器人的結果大同小異，只是外殼損傷程度不同，並沒有影響其主要性能。圍觀人群一片譁然，品質真的那麼好？連炸彈都炸不壞麼！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莫經理，讓能用的機器人收拾收拾現場。”項秦微微一頓，“算了，把這層超市都打掃一遍。”

看著莫諱深設定好指令，機器人開始熱火朝天地幹活，葉重華與項秦商量後宣佈：“很抱歉剛才發生的意外讓大家受到了驚嚇，本公司決定今天購買機器人的顧客一律打八折，當然，我們會拿出庫存裡全新的機器人。至於本公司機器人的作用及性能，正好這裡有實例展示，大家可以現場觀察效果。”說完這些，葉重華就重新縮回項秦的手機裡。

項秦隨口交代了幾句也匆匆離開超市。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機會都被這次意外給破壞了，他的心情十分陰鬱，打電話叫人去警察局處理善後，查出幕後主使，並通知公司的相關部門將社會輿論朝有利於公司的方向引導。

一番忙碌下來項秦總算注意到葉重華已經很久沒出聲了。“重華？重華？”如果回去陪父母，他應該會打一聲招呼。

“啊？啊！我在思考一件事情……”葉重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今天的爆炸讓他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你說為什麼我到現在都無法回歸身體？”

這個問題項秦也回答不了：“那麼，你想到了什麼？”

“會不會只有同時摧毀系統光碟和當初安裝了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的電腦，才能讓我的意識擺脫束縛？”這種瘋狂的想法始終在葉重華的腦海裡盤旋不去，或許，只有當他的意識真正沒有棲身之所，才能讓他最終回歸身體，“所以我想……”

“不行！”沒等葉重華說出口，項秦就沉聲拒絕，“我們賭不起，這是你的意識！不是隨隨便便什麼東西！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想想我，“……重華，我們賭不起。”

“……好吧。”葉重華妥協了。可是，他什麼時候才能重新變回一個正常人？他有預感，這個方法會是最後的希望，也是最有可能的希望，他寧可放棄掌控系統，也不想再過沒有實體的生活了！他想要和項秦並肩站在一起，而不是作為對方的附屬品。陛下的萌寵、陛下的國師、千年的技術小哥、全息投影，這些都不是他的身份，總有一天，他要讓全世界知道，沒有葉重華，就沒有千年科技，千年科技是屬於兩個人的，缺一不可。

早知道當初那群雇傭兵來炸別墅的時候，就該讓他們動手了……

經過一系列的運作，千年科技很好地化解了這次危機，不僅沒有使產品品質遭到質疑，而且還借此機會大力宣傳千年的機器人有多麼堅不可摧，簡直可以勝過曾經擋住了子彈的大諾基亞！

後經審訊，那個壯漢是敵對公司派來搞破壞的，手段不入流，但如果真有人因此受傷了，對機器人剛剛投入市場的千年科技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即使事後揪出幕後主使還原真相，恐怕也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人敢買千年的產品，甚至靠近銷售區。

幸好這一切惡果尚未發生，為此項秦決定在所有售賣公司產品的地方都裝上超級管家禦宅軟體（對外名稱是安全監控防禦軟體），一旦持有危險品的人進入監控範圍，軟體都會向負責人發出警報，以杜絕類似的事件出現。

而在這次意外中葉重華又大大露了一次臉，使得原本慢慢平息的國師熱潮死灰復燃。這可讓古小河忙得腳不沾地，他必須儘量把網上的輿論掌控在手中，這件事情還不好找外人幫忙，於是他只好拉自己的妹妹古小草做壯丁。也多虧葉重華提供了一款集搜索與篩選為一體的軟體，減輕了他的負擔，要不然恐怕得找一個大團隊才能控制住局面。

在葉重華已經忘了自己答應項秦要考慮出櫃的事情的時候，葉文謙突然提出要逛一逛千年的高科技園區，並指名項秦隨行。對於准岳父的要求，項秦再忙也得抽空作陪不是？

科技園很大，步行轉一圈以葉文謙的體力而言恐怕要花上好幾天，所以項秦親自做司機，開著一輛敞篷車載著未來媳婦兒和岳父一起兜風。一路上葉重華頗為自豪地為父親做介紹，這棟建築是什麼時候建成的，是做什麼用的，哪裡能看到巧妙的設計，這樣設計的目的等等。原本參觀園區不過是個藉口，結果聽著聽著葉文謙也來興趣了，千年科技的確很神奇，看到的許多事物都有一種未來科幻的即視感。

葉重華驕傲地問：“老爸，你兒子厲害吧！公司的成立大半是我的功勞呢！”

“這又不是你的公司。”葉文謙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誰說的！這公司有一半是屬於我的！不信你問主……”葉重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在他立刻轉過彎來，“項秦！”

項秦笑著揉揉他的頭髮：“對，都是你的。”得到肯定的葉重華一臉求誇獎地朝父親望去，眼睛都放光了。

卻不料葉文謙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告訴我實話，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

“爸……”葉重華一時懵了，為什麼突然……

“小華閉嘴。”葉文謙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轉而通過後視鏡對上項秦的眼睛，“我要聽你說。”

項秦沉默了一秒後十分乾脆地回答：“重華是我的男朋友。”

葉重華臉色一紅，隨即又變得蒼白，怎麼辦！自己這算是出櫃了嗎？他不敢看葉文謙的臉色，閉上眼破罐子破摔地坦白到底：“爸，我…我從沒有交過女朋友就是因為我不喜歡女人……我從來沒有對女人產生過衝動，我覺得我可能是天生的同性戀……對不起……”

然後，再沒有人說話，汽車還在平穩地向前行駛，可是連那流動的風都吹不散這一小片區域裡沉悶的空氣。葉重華的心臟越揪越緊，他喃喃著重複：“爸，對不起……”

長久的靜默後，葉文謙終於開口：“停車。”汽車消無聲息地停了下來。葉文謙摸出一支煙點上，自從兒子變成植物人後，他就已經戒了，今天卻忍不住想要抽上幾口。他目光深沉地注視著項秦：“你也是天生的同性戀嗎？”

“我不知道。遇到重華之前我沒有談過戀愛。”項秦實話實說。

葉文謙自左雲悠口中瞭解過項秦的背景，他認為這樣一個人也不該是同性戀：“這麼說是小華把你帶上這條彎路的。”

“不，如果沒有重華，我只會單身一輩子。所以從某種方面來說，我也是天生的同性戀。”項秦轉過身握住了葉重華的手，他堅定地與葉文謙對視，“叔叔，重華的性向不可能改變，而您或許不知道，那個圈子有多麼混亂，想要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人有多麼不容易。我相信我會是重華要找的那個人。”

“關於同性戀，雲悠也舉過很多例子……”葉文謙似乎想到什麼，走了會兒神，半晌後他把手伸出車外彈了彈煙灰，“左雲悠……原來如此，你們是算好了先讓左雲悠給我們打好預防針？”

也許是項秦給了他勇氣，葉重華猛地抬起頭看著父親木然的側臉：“爸，對不起！可是它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媽媽一直希望你能娶一個乖巧的媳婦，給她生一個大胖孫子，就算你們夫妻再忙也沒關係，孩子她會看管。你知道，她曾經做過幼教，很有經驗。”葉文謙看著他說。

“項…項秦也可以很乖的……”葉重華弱弱地瞄了眼項秦，“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我們可以通過很多方式擁有自己的孩子。”

“你娶他？”葉文謙懷疑地睨著自家兒子，不是他願意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實在是兒子跟對方站在一起怎麼看都弱成了小綿羊啊！

“咳，為什麼不行？”葉重華飛快地掃過面不改色的項秦，後者並沒有反駁他的話，這讓他又有了底氣，“就算我娶個男媳婦也能給你們想要的一切！你別忘了我可是擁有來自一千年後的各種軟體，像精子變卵子這種技術也能夠實現！”

什麼？未來的醫術那麼發達？那應該誰生……不對啊！為什麼話題突然拐到一個詭異的方向一去不復返了！快點拐回來！


☆、46•誰嫁誰娶

“無論如何，你要我現在就接受你們的關係是不可能的。”葉文謙略帶煩躁地彈飛煙頭，“你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

就在這時，離這裡最近的銀色垃圾桶突然長出了兩條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奔過來將煙頭跟一地煙灰給收拾乾淨了，然後用細長的機械手舉起一小塊LED顯示幕，上面出現一排紅字：請勿亂丟垃圾！

“噗。”葉重華一時沒忍住，葉文謙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力地扶額，為什麼每次氣氛剛開始嚴肅正經，總會有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者事物蹦出來搞破壞？（這一切都是作者的錯！）快點拐回來！

葉文謙深吸了一口氣：“項秦，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是的，叔叔，我媽很喜歡重華。”項秦鄭重地回答。

看樣子對方很認真。葉文謙思忖，這樣就好，自古以來婆媳關係是最難處理的……呸呸！什麼婆媳，他才不要嫁兒子！

葉文謙細想之下又有些不愉，若不是自己挑明瞭，兒子還不知道要隱瞞他到什麼時候，看看人家這態度，一確定關係就把家裡搞定了，自家兒子卻依然懵懵懂懂。

“小華，你長大了，必須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他望著兒子與項秦相握的手，明明葉重華只是個全息投影，看上去卻如此契合，毫無破綻，仿佛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才能培養出這樣的默契，“你們……好自為之。”

葉父的千年科技之行似乎可以稱得上不歡而散，他秉承的態度是漠視，既不支持也不會強烈反對。實際上，他除了妥協還能怎麼辦呢？左雲悠那段日子給他灌輸的概念讓他對同性戀有了初步瞭解，小華的性子不適合圈子的複雜，能找到項秦這樣的伴侶確實很不錯了……當然，最大的問題還是他不想嫁兒子！

葉文謙沒有告訴左茵，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不能直說你兒子變成同性戀了，我想了想覺得不能拆散他們，你看要不然你就把項秦當作兒媳婦吧！——信息量略大！所以他乾脆就不說了，讓兒子自己頭痛去。

儘管葉文謙沒有表示接受，但他對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好，為此葉重華的心情放鬆很多，至於左茵那邊，老媽的心向來很軟，自己多磨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搞定。

從這以後，項秦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天都要抽空陪葉父葉母坐一坐聊聊天。左茵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還總是拿葉重華和他做比較，誇項秦多麼多麼好，自家兒子能有對方的一半自己都要偷笑了！

葉重華忽然覺得他也能夠體會到項瑾陽項瑾月的苦楚，“別人家的孩子”真是遭人妒恨啊！老媽，但願有朝一日項秦真的變成了你的兒子，你還能笑得出來！

葉文謙沒有繼續阻止他們兩人相處，這讓項秦感到很滿意，不過有一條似乎應該先說清楚：“重華，我們來談談關於誰嫁誰娶的問題。”

“當然是你嫁我娶！”正在逗弄企鵝的葉重華想也沒想就條件反射地回答。

“嗯？”項秦挑起眉，“沒記錯的話，我才是你的主人。”

葉重華無辜地眨眨眼，懷裡的企鵝也跟著他眨眨眼：“那個，我爸說如果是我嫁給你，他就不答應我們在一起……哎呀，你別那麼小氣嘛，兩個大男人談不上嫁娶的！”

“那倒是，兩個大男人應該床上見真章。”項秦露齒一笑，上下掃視著葉重華，那目光就像要剝掉他的衣服一樣。

葉重華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摟緊企鵝，仿佛這樣能帶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自己明明沒有實體為什麼還會心驚膽戰……看項秦的身材也不像被壓的那個，可是……他的懷疑脫口而出：“你會做嗎？”不怪他這樣問，雖然他們兩人一樣沒談過戀愛，但葉重華是GAY，懂的自然比較多，而項秦寫的文都是全年齡向，不會接觸到相關的資訊，不知道兩個男人怎麼做實屬正常。

然而這句話聽進項秦耳中簡直就像在諷刺自己不行！項秦被氣樂了，逼近幾步，幾乎是貼著葉重華站定，企鵝艱難地從他們兩人之間擠出來滾進角落。

項秦的身高優勢逼得葉重華不得不抬頭看他。他眯起眼，嗓音性感而低柔：“我會不會，你試過不就知道了？”

葉重華被蠱惑了，呆呆地反問：“怎麼試？”

“把衣服脫.光，到床上去。”

消化了幾秒鐘，葉重華終於反應過來，臉紅到了耳根子，他幾乎要尖叫：“可是我沒有實體！”

“你能夠模擬出我碰觸你的感覺，也就足夠了。”這水汪汪的小眼神，真是讓人越看越想欺負，哭出來一定更漂亮。心裡這樣想著，項秦卻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別怕，我只是稍微比劃一下，給你看看我到底會不會做。”

“我相信你會！不要了好不好？”葉重華可憐兮兮地揪住項秦的衣服，“主人~~求你了！”都怪自己嘴賤！問什麼會不會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乖乖的，到床上去躺好。”項秦的笑容意味深長，“這是命令。”有時候，終極監督程式的存在還是可以利用的。

“那……可不可以不脫衣服？”

項秦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不可以。”

嗷嗷！陛下你是大流.氓！——可是好興奮怎麼破！葉重華捂臉，瞬間就消失在項秦面前。項秦一愣，轉頭發現他已經躺到床上去了，側頭睜著大眼睛既緊張又期待地望著自己。還真是……出乎意料地乾脆。項秦眸色漸深，慢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衣服？”

下一刻，葉重華就在項秦眼中近乎全.裸，只有一條短褲遮住重點部位，有種欲蓋彌彰的誘惑感。饒是葉重華臉皮再厚，也不由自主地閉上眼，呼吸急促，臉上的熱度始終沒能降下來。就連企鵝都害羞地用翅膀捂住眼睛，紫色的茸毛抖了抖變成紫紅色，“嘰~”一聲鑽回電腦。

項秦如有實質的目光在葉重華身上遊移，他伸手無意識地去觸摸燈光下仿佛散發著螢光的白皙皮膚，隨著手指的移動，逐漸染上一層粉紅色，格外誘人。儘管沒有真實的觸覺，卻有一種酥麻通過指尖蔓延開來。項秦猛地握緊拳頭：“算了，今天先放過你。”

他匆匆走進浴室，原本只是想小小地懲罰一下對方，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究竟懲罰了誰？項秦望著下.身支起的小帳篷歎氣。用冷水抹了把臉：“你什麼時候能夠回歸身體？我快忍不下去了……”

聽到浴室傳來水聲，葉重華緊繃的身體總算放鬆下來。他換上衣服抱著企鵝坐起來抓了抓頭髮，剛才他特地遮罩了某些信號，要不然早就出醜了。

葉重華將下巴枕在企鵝頭頂，不僅是項秦，他也忍得很辛苦，自從變成智慧系統，他就再沒有紓解過欲望，因為他內心排斥著資料類比出來的感覺。只要有實體，不管是壓還是被壓，至少是跟喜歡的人做……哎呀，這樣好像顯得他很饑渴……好吧，他的確很饑渴！

所以現在最迫切的事情是——回歸身體！

如何才能說服項秦把系統光碟跟電腦一起毀了呢？葉重華並非沒有考慮過最壞的情況，意識消散，身體死亡，可是他認為這樣的概率很低，如果系統光碟正是束縛自己意識的工具，那回歸身體的概率應該要高於意識消散的概率，如果不是，那他還會以人工智慧的形式存在於其他機器上，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損失。而且即便沒有了系統，目前已安裝的軟體還是可以使用的，對千年科技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葉重華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然而項秦不同意，又能怎麼辦？難道要找其他人幫忙？可信任的人當中，秦奕誠、左雲悠不可能幫助自己欺騙項秦，至於陸塵……葉重華瞭解陸塵，在這件事情上，對方恐怕比項秦更反對他的做法。或許應該說，除了他自己，沒有哪個真正關心他的人會願意拿他的生命來冒險吧……

“在想什麼？”項秦沖了個澡走出來，就看見葉重華安靜地坐在大床上發呆，和懷裡呆頭呆腦的企鵝一樣，企鵝似乎特別喜歡模仿他的表情神態，唔……兩隻呆萌靠在一起會不會越變越呆？

“身體。”葉重華目光閃爍，“難道你不想真正碰觸我嗎？其實我覺得系統光碟……”

“不行。”項秦立刻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重華，就算我再著急，也不會拿你的生命做賭注。關於那個方法，你想都別想。”目前能想到的所有辦法，要麼對他的身體有害，要麼對他的意識不利，因此項秦始終沒有付諸行動，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萬劫不復，人總是要活著，才有資格去考慮更多。

“那如果我永遠也回不去，你還會要我嗎？”葉重華心神不寧地問。

“只要你嫁過來，我就會負責到底。”項秦湊到他耳邊，“我特別想聽你叫我主人……”

葉重華漲紅了臉，聲音如蚊子嗡嗡：“……主人。”

項秦這才一本正經地把整句話補充完整：“尤其是做.愛的時候。”

“……流.氓！”葉重華隨手抄起企鵝糊他一臉。


☆、47•隱藏的人

這邊葉重華正糾結如何回歸身體，那邊有一個人也在糾結他的身份。

幫助哥哥處理網上關於國師的那些言論後，古小草的好奇心空前膨脹，為什麼陛下要大費周章地掩飾國師的身份？他究竟是誰？他跟植物人到底有沒有關係？他真的不是人工智慧嗎？經過各種旁敲側擊，古小草發現總是自詡為陛下最信任的戰友的古小河的確對此事一無所知，唉，哥哥的戰鬥力好弱，最後還是得靠自己啊！

古小草找上沈言決定組隊“尋寶”。沈言作為前臺與其他員工接觸的機會很多，她提供了一個消息，負責園區清潔調度的陳姨曾經是為陛下打掃別墅的鐘點工，或許能從對方那裡挖出點什麼情報？

這天，古小草和沈言好不容易在某個僻靜的角落裡找到了陳姨。“陳姨！”沈言略帶興奮的聲音讓背對著她們的那個身影猛顫了一下，一疊照片散落一地，“啊！對不起！”沈言急忙上前手忙腳亂地幫對方撿，“咦？這是什麼？”她一愣，揉了下眼睛，但照片立刻被對方抽走了。

“不用不用！”陳姨慌張地撿起照片往衣服裡塞，臉色很不好，“你們有什麼事嗎？”

古小草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是這樣的陳姨，我們想打聽一些事。您見過國師大人……哦，也就是真正的葉重華嗎？我指的不是全息投影。”

“不知道。”陳姨的回答有些不耐煩。

“其實我懷疑他是人工智慧啦！”古小草不以為意地繼續道，“至於那些說什麼他是意識脫離身體的說法，這麼靈異的事情我可不信，以現在的科技水準根本做不到啊！要有這種技術，全息網遊都能出來了！”

“人工智慧更不科學吧。”沈言在一旁嘟囔著拆臺，“說不定國師大人就是因為做了類似遊戲頭盔的試驗導致不能回歸身體呢？”

古小草翻了個白眼：“你想想網上提到的那個植物人的身份！家世普通，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無病無災，也不缺什麼，這樣的人怎麼會去參與危險的試驗？”

沈言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看公司一定在秘密研究什麼東西。你不是奇怪張浩為什麼會被解雇嗎？恐怕是因為他撞見了什麼！”

陳姨在一旁麻木地聽著兩人的爭論。古小草忽然轉向她：“陳姨，你也是早期認識陛下的人之一，你知道張浩嗎？”

“知道，當然知道。”陳姨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還知道葉重華的真面目。”他是一個惡毒的人……惡毒的人！陳姨轉身就走，她擔心自己繼續呆下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留下古小草和沈言面面相覷。古小草猶疑不定：“我怎麼覺得她有些……陰陽怪氣？我是一個人嗎？”

“你不是一個人……”沈言手腳冰涼地打了個哆嗦，“這麼說，我剛才看到的照片內容不是眼花？”

“什麼內容？”

“像歐美驚悚片裡的場景……可能……可能只是電影的截圖吧……”沈言不敢再多想了，以後還是離陳姨遠一點比較好，平時也沒見她跟誰走得比較近。

出師不利並沒能打消古小草尋找真相的幹勁，但是葉重華既不在園區出現，也不在群裡露面，處理過上次超市的意外事件後，又不知藏到哪裡去了。難不成要由醫院入手？古小草從來沒想過去打擾葉家，不過遠遠地看一看應該沒關係？

趁著放長假的功夫，古小草以曾經第一個玩出《蘭特斯大陸》BL結局的頑強不屈的精神去醫院蹲守了幾天，這下子她看出問題來了，項秦幾乎天天要往醫院跑，其次是陸塵，就連左雲悠也出現過兩次……嗯？怎麼陳姨也來了？古小草感覺很奇怪，過不了多久又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小言！”她一把抓住沈言，“大晚上的你做賊呢？”

“噓——”沈言推著她進了拐角處，探頭探腦地左顧右盼，“哎，你看到陳姨往哪裡去了嗎？”

“就是進醫院了嘛。你這是在跟蹤她？”古小草瞪大眼睛，“你發現什麼了？”

沈言沒有回答，只是仰望市立第一醫院的標誌反問：“這是國師住的醫院？你知道國師在幾號病房吧？我們先上去看看，我有點擔心。”

兩人剛想上樓，突然所有的燈光都暗了，醫院也會停電？一時間到處都是大呼小叫。但很快不到一分鐘，醫院再次恢復供電。看著被嚇出一身冷汗的人群從電梯裡跑出來，兩人決定走樓梯更安穩。好不容易爬上六樓，古小草一眼就看見一個人影匆匆走出24號病房，是陳姨嗎？沈言已經風風火火地跑到病房前，門都沒敲就沖了進去。

病房裡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再沒看見任何人。沈言迅速去探病人的呼吸，松了口氣，又環顧四周，奇怪，不是想害人的話那對方進來這裡做什麼？

那邊，葉重華、項秦、陸塵正陪著葉父葉母吃晚飯，忽然葉重華接到來自醫院的超級管家的消息：【警告！警告！發現危險易爆物品，炸彈將於三十七分五十八秒後爆炸，請儘快拆除！】沒一會兒項秦收到保鏢的消息，發現兩名入侵者！

為了不影響醫院的正常工作，保鏢都是在週邊執勤，只有在超級管家提醒有入侵者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出現，可是剛才停電了，在重啟的這段期間等於產生了防禦漏洞，所以有人趁虛而入。只不過對方沒想到超級管家重啟後會馬上掃描出危險品。

“爸，媽，公司突然有急事，我和項秦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吃。”葉重華沖陸塵使了個眼色，跟項秦一起趕回醫院，正好對上古小草二人。此時一位保鏢正在拆卸床板下的炸彈，另一個負責看管她們。

“怎麼回事？”項秦顯然沒想到會是她們。

“陛下！”兩人大喜過望，嘰嘰喳喳地複述了事情經過。

項秦揮退拆過炸彈的保鏢，皺起眉：“你們說是陳姨做的？”

“但她沒有理由害我……”葉重華簡直不敢相信陳姨會做出這種事，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難道對方就是抱著想要加害他的目的才裝可憐尋求他的幫助進入千年科技工作？這也太可怕了！

“大概是被什麼人收買的？”古小草看看病床上的身體，又看看葉重華的全息投影，小心翼翼地問，“國師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需要知道。”項秦陰沉地回答，然後撥通古小河的電話，“古小河，過來把你妹妹接走。”他並不是沒發現這幾天古小草一直神經兮兮地蹲在醫院門口，因為她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所以也就由她去了。

葉重華無奈地對兩位女士笑了笑：“今天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後果不堪設想，下次請你們吃飯！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國師大人好帥！身體也好帥！”放鬆下來的沈言馬上開啟腦殘粉模式，有種隨時想要撲到病床上的感覺，最後是被項秦提起來丟出病房的。

就在這時，葉重華再次收到超級管家發來的警告，這一回出事的是別墅：【警告！警告！普通訪客陳姨攜帶大量易爆危險品靠近，危險程度S級，自動升級為危險訪客，請做好應敵準備！】

葉重華一愣：“陳姨到別墅去了。”他轉頭與項秦對視，“我先去穩住她。”說著消失在病房裡。

項秦心裡一沉，剛才葉重華望著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複雜……他沖出醫院，坐上車以最快的速度向別墅開去。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自己不是正苦惱怎麼說服項秦嗎？這下可好，陳姨帶著炸彈來了！葉重華的眼皮一直在狂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兩眼一起跳又是怎麼回事？——等等，為什麼這句話如此熟悉，他好像什麼時候也這樣吐槽過？

“葉重華，我知道你在看著我。讓我進去，我想跟你談談。”陳姨木然地站在門口，面如死灰。

按理說，現在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派出機器人保鏢制服對方，這樣即使爆炸也能把損失降到最低。但此時佔據著葉重華思想的卻是那個被所有人排斥想法，能夠幫助自己回歸身體的想法。他應該借著陳姨的手達到目的麼？他真的能夠活下來？縱使他堅信自己的想法是靠譜的，不過畢竟只是臆想，也可能迎接自己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思想鬥爭片刻後，回歸身體的渴望最終佔據了上風，葉重華開門讓陳姨進來了，甚至一路放行進入項秦的臥室。

葉重華太過乾脆，反倒令陳姨產生了懷疑，他難道不害怕自己做出什麼？還是說隱藏著什麼殺手鐧？陳姨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她知道千年科技的安保系統有多麼強悍，醫院病房的強度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電，沒有電，再厲害的系統也無法運行，所以她切斷電源給自己創造機會進入病房，並且，她使用的是特別訂做的能夠遮罩各種工具掃描的炸彈。

事情進展到現在並沒有脫離控制，眼看著自己的計畫就要成功了，陳姨的心卻還是空落落的。沒關係，反正她今天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麼一想，她反倒踏實了很多。


☆、48•回歸身體

葉重華喝著熱茶鎮定自若地坐在項秦的椅子上，為了防止自己豐富的面部表情洩露出什麼資訊，他將整張臉定格在面癱屬性上，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沖著陳姨撩起眼皮：“你想說什麼？”

“我是張浩的親生母親。”陳姨說。

如果此時葉重華能做出表情，那一定是這樣的=口=，內心一萬頭草泥馬踐踏來踐踏去，然後集體臥槽了！他曾經從陳姨口中聽到的那個故事，關於自己生了個私生子，結果對方給她兩種選擇，第一，一筆遣散費，孩子對方養，並跟她永遠斷絕關係；第二，跟孩子一起滾，一分錢拿不到，永遠不會承認他們的身份，所以為了孩子，她選擇了第一種。這裡的私生子竟然是張浩？劇本太狗血了我們不演了行不行！？

“他死了，被項秦折磨死的，你想看看他的屍體嗎？”陳姨掏出一疊照片，一張一張地舉到葉重華面前，再扔到地上。

葉重華只看了第一眼就立刻給所有照片打上了馬賽克，奶奶個熊！幸好當初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項秦是怎麼處理張浩的。在陳姨展示了所有照片後，一臉面癱地總結：“原來他死了。”雖然以前就有預感，但這還真的他第一次聽到張浩的結局。

看見葉重華的表情沒有任何鬆動，陳姨更加認定對方就是罪魁禍首。“你以為他為什麼如此瞭解項秦的作息時間？又擁有別墅如此完整的佈局？沒錯，是我告訴他的。”她用一種悲憫的語氣說，“本來沒想讓任何人死。”

陳姨的聲音驀地尖銳起來：“結果項秦殺了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我放棄了那麼多東西，你們卻毀了我付出的所有！你們怎麼敢！怎麼敢傷害他！我要讓兇手一輩子活在痛苦中！好好體會我的痛苦！我要毀掉你——葉重華！毀了你的身體，毀了你的意識！毀了你的一切！！！”陳姨聲嘶力竭地怒吼，猙獰的表情猶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葉重華覺得有件事應該告訴她，等著她喘勻氣，他才開口：“醫院裡的炸彈被拆掉了。”

陳姨身體一僵，千年的科技早就達到了她無法想像的地步嗎？那麼她如今所做的這一切在對方眼裡都只是個笑話？可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著踏出這裡一步，所以，除了繼續，她別無選擇。

不！她還有希望！她帶的炸彈足夠炸毀整個別墅，即使是銅牆鐵壁也無法阻止她！

此時，葉重華聽見項秦急促的聲音：“重華，我就快到了，再拖一會兒，等我。”

陳姨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她心灰意冷地引爆炸彈：“葉重華，不要怪我。怪只能怪你們得罪了太多人。”

“轟——！！！”一聲巨響，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致使整棟別墅由內到外迅速崩塌，刹那，塵土飛揚，地動山搖。項秦開的車碾過飛濺的石塊，側翻在地，他爬出來，呆呆地盯著那漫天煙塵裡面目全非的別墅，只差幾十米，只差幾秒鐘，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別墅在自己面前變成了廢墟，連同自己的心，炸成碎片，墜入深淵……

“轟！”汽車在身後爆炸，項秦一個踉蹌猛地前沖幾步，後背灼熱的疼痛驚醒了他。

“重華……重華！重華？！葉重華！！！”項秦瞠目欲裂，無論他通過手機怎麼呼喚，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葉重華消失了，包括那些助手們，和系統光碟、電腦一起埋葬在別墅的廢墟之下。

不會的！重華一定還活著，他不會那麼輕易被抹殺！項秦沖向那些殘垣斷壁，他要把系統光碟挖出來，沒有親眼看到毀掉的光碟，他不相信葉重華就這麼消失了！

項秦沖上廢墟，找到臥室的方位瘋狂地徒手挖掘那些碎石，即便他的體質再好，也抵不住尖銳的、大大小小的殘骸，很快雙手鮮血淋漓。

警車此時才匆匆趕到，看見項秦瘋狂的舉動，幾位交警還以為有人被埋在了下面，急忙聯繫救護、消防、公安，請求支援，並上前幫助他挖掘，大聲詢問爆炸前屋子裡有多少人，但是項秦的耳邊只剩下嗡嗡作響，完全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他的武力值根本不是這些交警能撼動的，更何況在這種狀態下，誰敢碰到他，無一例外都會被甩出去，到後來所有人不得不遠離他。

……

葉重華陷入了一片漆黑，這種狀態似曾相識，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整個世界寂靜無聲，連同他的大腦，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用思考，仿佛回歸到最原始的空白。

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他不知道他應該做什麼，或者什麼都不需要做，可是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他曾經執著的某些東西，他要如何找到它們？

念頭剛起，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小光點，葉重華看著它，想像著自己伸手去碰它，光點馬上融入他的意識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夠，還不夠！他想著，無數的光點一個接一個出現在黑暗中，然後瘋狂地朝他湧來，聲音、影像、資訊頃刻擠滿了他空虛的世界，眼前閃過繁雜的片段，耳邊充斥著分辨不清的聲音……

“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你叫我什麼？”“……他變成了植物人。”“我和你一樣，我喜歡你。”“我喜歡聽你叫我主人。”“……小華？！”“別害怕，你還有我……”“重華，我們賭不起。”“小華，你長大了，必須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只要你嫁過來，我就會負責到底。”……

一瞬間，黑暗變成了一種束縛，黏稠的物質包裹著他，窒息感侵襲而來，他卻動彈不得，無法掙脫……救我……誰來救我？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啊啊啊啊——！！！

“重華……重華！重華？！葉重華！！！”

葉重華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用力得肺部都在隱隱作痛，光線刺激得眼前一片花白，模糊的光影在晃動，他想要抬手遮住光線，卻發現自己異常虛弱，雙手仿若有千斤之重，就連動一動手指也要耗費全身的力氣。有多久不曾體會到這種無力感了？有多久……

……“小華？小華！？”“天啊他醒了！”“醫生呢？快叫醫生！”“小華！小華你能聽見媽媽的聲音嗎？”“醫生！醫生！”“醫生來了！快讓開！”……“呼吸，呼吸，保持呼吸。”“病人血壓升高！心跳……”“能看見我的手嗎？這是幾？”“病人沒有反應。”“小華，小華，你再動一下，媽媽求你……”……

有人在擺弄自己的身體，還有影子晃來晃去，是誰？太吵了！安靜！通通安靜！

【滴——系統重啟完畢，搜索語音設備……搜索視頻輸入裝置……搜索不到相關設備，請檢查設備投放情況。開啟人工智慧系統，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為您服務，請選擇性別。】

你妹！都說了勞資是男的啊！給勞資滾一邊去啊！

葉重華把輔助程式踹進角落裡，幾秒鐘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眼前的景象清晰了，好幾張臉，有陌生的、有熟悉的，醫生、護士、爸爸、媽媽、陸塵……這是怎麼回事？他聽見媽媽泣不成聲，媽……他張開口，卻只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小華！小華！剛才小華叫我了！”“夫人，冷靜！請不要打擾醫生做檢查。”“看到我的手指了嗎？這是幾？不用說話，眨眼就好。”

面前豎起三根手指，葉重華差點變成鬥雞眼，他抽了抽嘴角，眨了三下眼睛。我怎麼了？他下意識地開口，嗓子乾澀而疼痛。

“不要說話。”醫生又一次吩咐，接著再次對葉重華做了一系列檢查，最後才解釋道，“因為你長期沒有使用聲帶，所以會導致一段時間的失聲，你不要勉強自己發出聲音，否則會對你的聲帶造成損害。你現在感覺四肢無力，這也是正常的，長期臥床會導致肌肉萎縮，接下來你需要一系列的康復訓練。病人家屬也請注意，病人的身體現在很虛弱，不要因為你們過於激動而對他產生二次傷害。”

葉重華還有些發蒙，他這是……回歸身體了？！他回歸身體了……回歸身體了！他感覺到一種狂喜，恨不得立刻跳起來抱著所有人輪流親一遍！

“醫生，病人的血壓又升高了！心跳超出正常值，是否注射鎮定劑？”

“等等，我覺得他只是剛剛意識到自己醒過來所乙太過興奮……”陸塵攔住護士，又對上葉重華的視線，“重華，你先冷靜一點，有事等一下再說。”

葉重華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冷靜下來，而後他想起了項秦，項秦呢？項秦在哪裡？

醫生和護士出去以後，左茵握著葉重華的手語無倫次地表達她的喜悅，葉文謙握著另一隻手沉默無語。陸塵則開始打電話通知左雲悠他們，打過一輪電話，他眉頭微皺：“奇怪，項秦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葉重華不能說話，也沒力氣寫字，他十分著急，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忽然，他看到了桌上那台電腦，這是他作為智慧系統時就已經控制的機器。系統，對，他還有系統！可是他應該怎麼控制……他盯著電腦，嘗試打開TXT，如同思維的本能，明明沒有感覺自己做了什麼，桌面上就彈出了TXT的窗口。成功了！

“滴——”葉重華控制著電腦發出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但見視窗中刷出一排文字：【項秦的電話打不通？】

“重華？”陸塵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

葉重華眨了眨眼，示意他繼續看著電腦：【是我。我現在的情況可能比較複雜，身體動不了也不能說話，但是系統還能用。手機最後回饋來的位置是在別墅，爆炸之前他離別墅很近，我現在聯繫不到他，擔心他受傷了。】

陸塵明瞭地點點頭：“你別急，我讓左雲悠他們過去找找。”

“什麼爆炸？”葉文謙抓住了重點，“小華？”

葉重華沉默片刻：【沒什麼，就是系統光碟毀了，所以我才能回歸身體。爸，媽，現在我已經沒事了。對不起……】


☆、49•第一次碰觸

接到陸塵的電話的左雲悠立即拉上秦奕誠和古小河趕往別墅。別墅的爆炸驚動了一大批人，此時，得知項秦出事的消息，太后秦悅也在趕往別墅的途中，太上皇項平因為走不開，只能派人先過去，並且穩住各方，封鎖新聞媒體。

有一股力量支撐著項秦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挖掘廢墟，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腦中僅剩一個念頭，找出葉重華！其他救援人員不敢靠近他，只能在他身邊漫無目地搬動石塊，生命探測儀顯示底下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就算如此，也不知道究竟掩埋了多少屍體。

“老大！”秦奕誠等人看到的就是這番混亂的場面，他跟古小河爬上去試圖拉住項秦，“老大你別這樣！冷靜！冷靜……啊！”兩人同時被狠狠地甩開。

有人扶起他們：“你們跟他是朋友？這傢伙太可怕了！每個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攻擊！而且那麼大的石柱他都能搬開！簡直不是人啊！這都一個多小時了，體力完全看不出下降！”

古小河聞言撇了撇嘴，廢話，別說一個小時了，就算再有一整天你們也別想制服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聽不進任何話，想讓他停下來單靠這幾個人完全做不到啊！

“真是不省心的傢伙。”左雲悠冷哼一聲，脫下高跟鞋赤腳爬上廢墟，“項秦！你他媽冷靜一點！葉重華還沒有死！他在醫院裡！你聽見了嗎？！葉重華沒有死！葉重華沒！有！死！！！”

項秦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雙目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樣充滿血絲，他一步步走過來，抓住了左雲悠的衣領，單手就將她提起與自己平視：“你說什麼？葉重華？”

“葉重華醒了，他在醫院裡，他還活著。”面對項秦兇狠的眼神，左雲悠毫無畏懼地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對！他還活著！別跟死了老公似的！葉重華還活著，他回歸身體了！”

“他還活著……重華……”項秦愣了兩秒，一把鬆開左雲悠，幾步跳下廢墟，直奔秦奕誠他們開過來的車，二話沒說油門踩到底飛馳而去。

“臥槽！老大你等等我們啊！”秦奕誠欲哭無淚地在原地上躥下跳，結果吃了一屁股灰。古小河當機立斷，搶了一輛警車把秦奕誠推進來，追了上去。

留下左雲悠坐在廢墟上憤怒地錘地，反而錘痛了自己的手：“嘶，混蛋！一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渣男！”不過很快就有人上前扶她，她大手一揮，“你們不用挖了，底下沒有埋人，唯一一個已經在醫院，這裡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不用那麼著急。”

左雲悠去一旁的救護車上處理了幾處擦傷，太后秦悅就趕過來了。“秦姨，重華醒了，項秦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最後她坐著太后的車一起趕往醫院。

……

項秦又是一路狂飆到醫院，他跌跌撞撞地沖上樓打開病房的門，此時葉重華已經在父母的幫助下靠著床頭半坐起來。“重華……”項秦的眼中只剩下葉重華一個人，他的視線牢牢地鎖住對方，生怕下一秒這一幕就會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葉重華無法說話，只好沖他露出一個微笑。

“重華。”項秦大步上前，想也不想就張開雙臂用力地、死死地抱住了這個自己一度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重華。重華……”他在他耳邊呢喃，一遍又一遍，“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可是我好痛啊！你妹！快放開我啊啊啊救命！勞資透不過氣了！項秦那力道不是身體虛弱的葉重華能夠承受得了的，他齜牙咧嘴內牛滿面，不過就算項秦看到了也會以為對方是感動得哭了吧（……）。

“快放開他！小華的身體很虛弱，禁不起你這樣折騰！”發現葉重華的臉色不對，葉文謙大驚，連忙去掰項秦的手。

“重華？”項秦鬆開手臂，然而葉重華已經失去意識了。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被叫回來的醫生把幾人臭駡了一頓：“都跟你們說過病人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很虛弱懂不懂？！告訴你們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現在可好，暈過去了吧！”隨即發現項秦滿身髒兮兮的，一雙手傷痕累累，被嚇了一跳，“你又是怎麼回事？剛從車禍現場爬出來嗎？還不快點去處理傷口？！”怪不得病人身上那麼髒，現在的年輕人啊……

項秦轉身叫護士拿個醫藥箱來，他可以自己處理，總之，他決定守著葉重華，在對方醒過來之前不會踏出這裡一步。

沒過多久，先是秦奕誠、古小河，後來是秦悅、左雲悠先後抵達醫院。

“你好，我是項秦的媽媽秦悅，你是小華的媽媽左茵吧？”在知道葉重華一切正常後，秦悅主動向左茵自我介紹，以後就是親家了，關係是要搞好的。

說到底，在葉重華還未回歸身體之前，秦悅對他們兩人的感情是持有保留態度的，加上葉重華沒有出櫃，所以她始終沒想過要去接觸葉家。如今不同了，葉重華重新變回正常人，這次的意外也足以證明項秦對他的感情有多深，是時候該做些準備。

“你好。”左茵感覺有點不對頭，剛才項秦沖進來直接抱住小華時悲痛欲絕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對待朋友應有的態度，這回連對方的母親都親自過來了，之前她們甚至沒見過面，她跟小華很熟悉？

其他人為了不影響葉重華的休息，坐了沒多久便離開醫院，只有項秦和秦悅一直沒有走的意向。出身商業世家的秦悅十分擅長交際，她又有意交好，不一會兒就跟左茵聊得有模有樣了。左茵此時才知道她竟然也是知情人之一，更加有種詭異的違和感，她看了看幾乎沒怎麼說話的丈夫，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葉重華昏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秦悅等他醒後關心了幾句才回去，項秦則絕口不提離開，現在一刻不看到葉重華，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這次的爆炸雖說是陳姨惹的禍，但項秦知道這裡面並非沒有葉重華的縱容，他難道沒想過，萬一他真的死了，被他拋下的這些人又該怎麼辦？項秦摩挲著葉重華的手背，把後者摸得起一身雞皮疙瘩，他心裡默念著，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呢？可惜對方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無法承受任何形式的懲罰。只能先欠著，總有一天要對方連本帶利還回來。

“給小華換件乾淨的衣服吧。”左茵這樣說著，眼睛卻看向項秦，意思是你怎麼還不走？同時又很奇怪葉文謙會捨得讓出病床的另一邊位置給對方守著小華。

話說回來，葉重華的衣服還是自己弄髒的，項秦厚著臉皮說：“我也可以幫忙。”左茵沒說話，倒是葉文謙同意了，讓項秦扶住葉重華，自己則開始剝衣服。

脫下衣服，項秦才發現對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瘦，他心疼極了，開始琢磨著要怎麼喂才能補回來。

葉重華被項秦半摟在懷裡，清晰地感受到身後胸膛的熱度以及沉穩的心跳，從未有過的真實，一直暖到了他的心裡。儘管沒有力氣，他仍舊艱難地將手放在項秦的腿上，慢慢地來回移動，似要證明自己真的回歸了身體。沒錯，這不是他虛擬出來的資料，這是真實的……

一瞬間，他的喉嚨哽咽了，他很想哭，為自己重獲新生，為自己回歸身體。沒有人能體會他的感受，項秦不能，他的父母也不能。整整一年五個月二十四天，他一直以不人不鬼的身份活著。

如果說他真的變成了智慧系統，或許他反而會安安穩穩地走下去。但他還活著，他的身體還活著，這讓他看見了希望。可是後來，希望變成了絕望，一次又一次。沒有人知道每一種方法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每一次的失敗，每一次的否定，對他而言都是一次絕望，一次又一次，一點點衝擊著他的理智，讓他看不到回歸身體的曙光。

他想，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崩潰的，要麼毀滅他的身體，要麼毀滅他的意識。所以，他要為自己努力一次，而不是無能為力地聽著別人說，看著別人做。

然後，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別摸了。”項秦湊到葉重華耳邊低聲說，嘴唇輕觸耳垂。

葉重華身體一僵，本來就沒力氣了這回又軟了一半，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那麼敏感。

好在這時候衣服已經換好，葉文謙把葉重華摟進自己懷裡，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警告項秦：“不要當著我的面調.戲我兒子。”這話直白得葉重華聽到後臉頰更加滾燙。

冤枉！岳父大人，是你兒子先調.戲我的！摸大腿這種事分明就是挑.逗啊！項秦感到特別委屈，又不能表現出來。一旁的左茵還搞不清楚狀況：“小華的臉怎麼那麼紅？莫非發燒了？”

“沒事，有點熱吧。”葉文謙淡定地回答，雙手捧住兒子的臉給他降溫，半晌後改捧為捏，他明明養的是兒子不是女兒啊，怎麼就跟野男人跑了？真不爽！

老爸…放手好嗎……葉重華杯具地任由對方搓圓捏扁，無力反抗還發不出聲音。直到左茵看不下去了拍掉他的手：“你幹嘛折騰兒子！他好不容易回來的！快讓他好好休息！”葉文謙也不搭話，暫時先放過葉重華了。


☆、50•新生

這間病房原本是雙人間，只不過另外一張病床改成了葉父葉母晚上休息的床鋪，也就是說這裡根本沒有項秦的位置。雖然如此，項秦也沒打算離開，不以為意地決定晚上打地鋪，堂堂陛下淪落到此等地步，真是……喜聞樂見！陛下表示沒關係，這筆賬繼續算在國師大人的頭上好了！

於是在葉重華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負債累累，可以預見他的未來一定很可悲。又是一個喜聞樂見的事實！

葉重華第二天就開始身體恢復性訓練了，根據家庭醫生軟體制定的方案，配合藥補、食補，有條不紊地進行。左雲悠放下工作再次全職陪護葉重華，這回多了個項秦。項秦把工作全部搬到了醫院，檔可以叫秦奕誠送過來，開會就用視訊會議，聯絡有手機也很方便，總之現在是天大地大重華最大，若非顧及左茵還不知道兩人的關係，連幫他洗澡擦身的活兒他都想搶著幹。

葉重華除了要恢復身體，還得重新適應系統。目前的狀態可以說是最理想的，他不僅回到了身體當中，系統也沒有消失。只不過情況有些複雜，現在他的大腦等同於安裝了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的主控電腦，而他的意識依然被系統當作人工智慧。

對葉重華來說，有一件事挺杯具的，本來爆炸導致系統格式化後又重裝了系統，過去的所有痕跡都抹乾淨了，原先的所有者資料自然不復存在，也就是說他恢復了自由身！但就在他潛意識中叫了項秦一聲主人後……系統重新將項秦認定為系統的擁有者，杯具的葉重華又一次陷入“聽命則生，不聽命後果自負”的無解狀態。

為此他們還做過試驗，事實證明終極監督程式仍舊不負眾望地跳了出來。至於違反的後果，不管監督程式能不能起作用，也沒人願意嘗試，反正項秦是永遠不會害他的，葉重華堅信。

所以說，你們還是繼續搞主僕PLAY吧！

系統的功能跟過去沒什麼差別，唯一的改變就是葉重華現在有了實體。他的意識能夠進入他所控制的電腦，也能夠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但這種情況下他的身體會陷入沉睡，而且他總是擔心離開身體太久會回不去，他受夠了沒有實體的日子，若非必要，他還是呆在身體裡面比較安穩。

大腦的運算速度很快，身體卻跟不上神經反應，這種感覺隨著葉重華的力氣恢復而越來越明顯，後來花了一段時間才控制住飛奔的思想，不至於眼高手低了。

系統的存在會不會使葉重華的身體產生不良反應，左雲悠觀察了一段時間後並沒有發現不妥。經過檢查，葉重華的大腦結構跟普通人相同，該有的部件不多不少，暫時不需要擔心。

由於葉重華曾經設置的參數都回歸到原始數值，直接受控於他的企鵝等助手也在同一時間消失無蹤，他必須重新把它們創造出來。葉重華的身體沒有辦法類比出碰觸虛擬影像的感覺，除非他是在全息投影的狀態下。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抱著企鵝Q彈的身體，摸著小金柔軟的皮毛了，這是自從他回歸身體以來最大的遺憾。

葉重華根據自己的記憶做成資料備份與小夥伴們的最新資料融合，奶油又能和小金一起愉快玩耍了。而這一次，葉重華終於可以真正地碰觸到奶油。

奶油是項秦托秦奕誠帶過來的。它習慣性地撒歡子撲向葉重華，卻不像以前數以百計的次數那樣直接穿過他的身體，而是直直撞上了小腿，趴在他的腳背上甩了甩腦袋。

“奶油。”葉重華蹲下.身，輕輕地把手覆上奶油的脊背，細密柔滑的毛髮蹭過掌心，還有溫暖的熱度傳遞而來。

“喵~”奶油好奇地蹭了蹭他，一定是奇怪為什麼自己能夠碰到他了，隨後就被項秦單手提了起來。

“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要蹲太久。”項秦另一手摟著葉重華的的腰扶起他，接著把奶油塞進他懷裡。這是葉重華第一次抱一隻貓，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立原地。“放鬆。”項秦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差點讓他軟了腿。

自從葉重華回歸身體，項秦越來越喜歡肢體接觸了，經常挑著其他人視線的死角吃一吃豆腐，可憐的國師大人又一次刷新了對陛下的認識——陛下真的是流.氓，真的！

“在想什麼？”項秦轉過葉重華的身體，讓兩人面對面。

以前葉重華還是全息投影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清晰地感受到了項秦周身的氣場，一靠近他就會令他心跳加速的氣場，這樣還怎麼愉快玩耍！

見他沒有回答，項秦低下頭，額頭相抵，注視著葉重華眼裡的自己：“怎麼了？”

“我……我想給奶油綁一個蝴蝶結，在尾巴上。”葉重華下意識地開口。“喵~”奶油晃了晃尾巴，掃過項秦的胸膛又拂過葉重華的手臂。

左茵開門的刹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抱著貓的青年抬起頭，臉頰微紅，與面前的男人額抵著額，午後的陽光穿過玻璃窗撒在他們身上，為兩人的側影鍍上了一條金邊，勾勒出唇角漂亮的弧度。氣氛溫馨而美好，如果其中之一不是自己的兒子，那不失為一幅完美的油畫，如果……

“小華。”

左茵的聲音嚇得葉重華回過神來，“……媽？”他條件反射地去推項秦，卻沒推動，反倒是自己因為站立不穩踉蹌後退，最後還是項秦伸手攔腰穩住他。奶油則輕盈落地，追著小金躥進角落裡。

“阿姨。”項秦沒有回避，從容不迫地點頭。

“你們在幹什麼？”左茵不動聲色地掃過項秦的手。

“我們……”葉重華沉默下來，經歷過死亡、重生、離體、回歸，他忽然覺得即使有再大的問題、再大的困難都算不上事了，只要他活著，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這樣想著，葉重華主動握住項秦的手，十指相交，目光堅定地和左茵對視：“媽，我們在一起了。”

其實，女人比男人更加敏銳。這幾天左茵發現項秦看著小華的眼神很不對勁，小華也是。秦悅隔三差五就會過來找自己聊天，話裡話外介紹項家、秦家的情況，又理所當然地探聽葉家的消息。一會兒從婚禮的風俗習慣聊到怎麼改變比較適合兩個大男人，一會兒又說她正在促成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等等。

雖然之前左雲悠已經給左茵做過科普，但左茵表示這話題太高級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介面啊！

加上項秦的表現太過直白，左茵結合之前那些蛛絲馬跡，一個詭異的念頭閃過大腦，她的兒子，跟項秦是一對兒？！

左茵被自己的結論給震住了，她找丈夫葉文謙進行了一次長談，才從丈夫口中得知兒子的性向，以及兩人早就搞到了一起的真相。花了一段時間接受兒子不喜歡女人的事實後，她首先想到的是兒子對項秦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她能看出項秦有多緊張小華，可是小華卻一直瞞著自己的親人，連最重視的親人都不敢說出口，意味著他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夠堅定，他自己都不堅定了，怎麼要求別人相信他們能走下去？葉文謙正是發現問題所在，所以才會告誡他，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今天，葉重華沒有找藉口搪塞自己，而是堅定地承認這段感情，左茵很欣慰，同時也很失落，這是自己養大的兒子啊……“我從你爸那裡聽說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左茵意味深長地望著兩個年輕人，“這條路很難走，我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

“阿姨您放心，只要我們足夠強大，沒有什麼可怕的。”項秦微轉頭，正好對上葉重華閃亮的目光，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秦奕誠風風火火地沖進病房：“老大！”然後一個急刹車，後知後覺地發現氣氛有些凝重，“呃，阿姨好。你們在談什麼重要的事嗎？要不我先出去你們繼續談？”

“沒關係。”左茵搖搖頭，“小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到沒多久，剛才尿急就先去上廁所了哈哈哈。”秦奕誠傻笑了一下。實際上他之所以沒敲門就沖進來就是想看看房間裡單獨相處的兩個傢伙會不會做出什麼限制級畫面，據他所知兩人目前只進展到拉小手的階段，老大忒麼的不給力啊！

“你們年輕人聊吧，我有事先出去了。”

左茵剛出門，秦奕誠立刻把眼睛瞪圓了開始裝可愛：“老~大~啊~~！”成功地讓葉重華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不好好說話就滾出去。”秦奕誠面無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咳咳，是這樣的，世界機器人博覽會將在英國M大學舉行，千年科技也有收到邀請函，老大你打算派誰去參加？”秦奕誠的語氣充滿期待，就差沒直接說“派我去吧派我去吧！”

“檔我看過了，屆時叫雲悠帶隊過去。”項秦拉出虛擬螢幕，“12月20號，正好重華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帶他一起去散散心。”

“咦？”葉重華睜大眼看向他。

“想不想去？”項秦摸了摸他的頭髮。

葉重華笑著回答：“好啊，我們一起！”


☆、51•吻

“嗷嗷嗷眼睛快閃瞎了啊！在單身漢面前秀恩愛可恥！”秦奕誠牌閃閃發光電燈泡幽怨地擠到兩人中間。

項秦在面對他的時候神色就變冷了：“公司需要人看著，你留下來。”

“不要啊老大！我不要留下來，我也要去玩！”秦奕誠抱著項秦的大腿痛哭流涕。

項秦毫不客氣地踹開他：“除了耍嘴皮子，你還會什麼？”

“老大！我當初是在英國留學的啊！M大學我進去過好幾次，我可以當導遊！”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膛，

“不需要你，重華就是最好的導遊。”項秦一句話就堵得他啞口無言。

“別這樣嘛老大！我可以打雜！我什麼都能做！就算你讓我去掃一整個千年超市我也願意！”秦奕誠再次發揚了自己死皮賴臉胡攪蠻纏的精神，葉重華仿佛能看見他身後拼命搖晃的尾巴。

“那你先去把千年超市整個打掃一遍，不准動用機器人，掃完了過來向我彙報，我再考慮考慮。”項秦指著門板下了逐客令，“再見，滾的時候記得帶上門。”

秦奕誠離開後，葉重華對項秦說：“要不然就帶上他吧，有他在也挺熱鬧的。”

項秦通過虛擬螢幕查看員工資料，考慮這次隨行人選：“阿誠的性子過於跳脫，不適合商業談判，如果由他代替雲悠，那還得再找一個人彌補他的不足。”

“你看這個莫諱深怎麼樣？”葉重華拖出螢幕邊上代表公關部的成員名單，打開莫諱深的檔案，“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而且他就是M大學畢業的。哦，現在是副部長了，升得很快嘛。”

“嗯，他是雲悠在公關部重點培養的人，雲悠不在公司的時候公關部的事情會交由他處理。”項秦在他的檔案上做了記號，“科研部只有Triston比較合適，安保方面帶上古小河，機器人的搬運問題由你來負責。”

“好的。”控制機器人對葉重華來說小菜一碟，若非有監督程式的限制，他甚至可以控制全場，“還有陸塵，自從加入公司，阿塵整天都在忙，也該出去放鬆放鬆了。”

項秦不置可否，開始處理堆積的事務。“喵~”玩累了的奶油跑過來趴在葉重華腳背上求抱抱。葉重華找出一條粉紅色的絲帶在它的尾巴上綁了個蝴蝶結。奶油把尾巴甩到面前，好奇地伸出爪子去撓，結果尾巴條件發射地躲了過去。

“喵？”奶油一下子來了精神，粉色蝴蝶隨著尾巴的晃動翩翩起舞，貓眼緊緊盯住它，時不時試探地揮揮爪子。突然，奶油一個轉撲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不喜歡？”葉重華拆掉蝴蝶結，結果奶油不幹了，喵喵叫著直起身搭在他的腿上，伸長脖子想要去夠絲帶，“好吧，其實是很喜歡？別動，我給你重新綁上。”

“喵~”奶油窩在葉重華懷裡，把尾巴甩到小金面前，晃動著蝴蝶結，仿佛在說：“看，我有的你沒有~”

望著葉重華興致勃勃地逗弄奶油，項秦冷不丁開口：“重華，出院以後你打算住哪裡？”事實上，葉重華的身體恢復訓練並不需要在醫院進行，只是項秦知道如果對方回家，他們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時刻膩在一起了，到時候也很難讓葉重華搬出來住。

“啊？”葉重華似乎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一下子愣住了。猶豫一段時間後，他低頭摸著奶油，不去看項秦的眼睛：“我想回家住幾天……”其實他也明白，一旦回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搬出來跟項秦同居，可是，父母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好不容易回歸身體，總不能不著家吧。

“那好。”

項秦反應平靜，反而讓葉重華不知所措：“你不想問為什麼？”他還以為對方會生氣，結果只得到一個輕描淡寫的“好”字。難道對方已經厭煩自己？畢竟朝夕相處一年多，對方也曾經說過喜歡獨處，不喜歡有人打擾……

“胡思亂想什麼？”項秦靠近葉重華，把奶油從他懷裡提出來扔給小金，抬起他的下頜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讀出了裡面的不安，“叔叔阿姨現在更需要你，而我們還有很長的大半輩子能在一起，再說我每天都會去幫你進行恢復訓練，不要搞得跟兩地分居似的，嗯？”項秦解釋的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

葉重華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不就是晚上不在同一張床上睡嘛……等等，我才沒有想跟主人睡同一張床！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別墅裡那張柔軟的大床，可惜沒有機會真正在上面滾一滾……話說回來別墅已經被炸掉了啊！這些天項秦一直在醫院陪著他，連晚上都是湊合著打地鋪睡，以至於他都忘了對方無家可歸。要不是自己執意炸掉別墅……

“你以後要住在哪裡？要不你搬到我家來住？我家雖然沒有客房，不過你可以跟我睡一張床……”矮油，說來說去怎麼又繞到床上去了！葉重華擔心自己表現得太饑渴，趕緊解釋：“那個，你別誤會，阿塵來我家的時候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項秦顯然沒想到葉重華會邀請自己，雖說葉父葉母不會反對他們交往，但絕對不希望一個大男人爬上兒子的床，這也是他們對項秦打地鋪的行為保持沉默的原因，如果換作陸塵，兩位老人早就把床鋪讓出來了，正是他們擔心項秦會對兒子做出什麼，才不敢讓兩人大半夜單獨相處。

“你說，陸塵跟你睡同一張床？”無怪乎項秦不喜歡陸塵，對方和重華有時候親密得實在令人嫉妒！他才剛接觸到葉重華的實體沒多久，對方卻已然領先了幾十上百步。

葉重華終於發現自己又一次畫蛇添足了：“我們什麼都沒做！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是很平常的借宿而已，我也去過他家的……唔……”他猛地瞪圓了眼睛，項秦在吻他！

“閉眼。”項秦貼著他的唇說，他條件反射地服從了命令，然後被對方的唇瓣輕輕磨蹭得又麻又癢，忍不住伸出舌舔了舔，舔到的卻是對方的唇。這下子勾得原本想慢慢實踐網上學來的技巧的項秦瞬間沒了耐心，捏開他的牙關直接將舌頭粗暴地擠進他口中。

“唔……！”突如其來的侵犯讓葉重華無所適從，那根舌頭毫無章法地在他柔軟的口腔中肆意舔舐，每一寸都不放過。先是帶著點疼痛的火辣感，接著麻癢的感覺一下子躥遍全身，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項秦胸口的布料，舌頭本能地想將入侵者推出去，結果被對方誤以為是在熱情地回應，立刻纏住了他。

老實說項秦是毫無技巧可言的，早在進入葉重華口中的一刹那，腦子裡塞滿的資料、經驗之談等等沒用的文字就被徹底拋棄。或許接吻是人類的本能，他只需要依靠自己的本能，佔領這個濕軟的空間的每一個角落，讓懷裡的獵物染上獨屬於自己的氣味，宣告他的所有權。

漸漸地，葉重華感覺自己再也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口腔被項秦佔據得滿滿的，連津液都滿溢出來，沿著嘴角留下一道淫.靡的水痕，身體越來越軟。

項秦終於戀戀不捨地退出來，舔過葉重華唇角的水漬：“呼吸。”

當氧氣重新進入肺部，葉重華無意識地睜開眼，沒有焦距的雙目泛著生理性的淚水，再加上被蹂.躪過的紅腫的嘴唇，看上去楚楚可憐，反倒更加激起項秦繼續欺負他的欲望，狠狠地貫穿他，看著他渾身赤.裸地在自己身下扭動，直到他真正哭出來……

項秦的手沿著葉重華的背脊往下遊移，最後停留在他的臀部上，用力捏了兩把，引得他驚呼出聲，總算回過神來，頓時徹底紅透了臉：“你別……”

項秦緊緊地擁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讓自己起了反應的部位貼著葉重華的腹部蹭了蹭，嗓音沙啞：“現在不會，至少不會在醫院裡。”說著艱難地拉開一點距離，擔心自己再這麼蹭下去真的會擦槍走火。

這是葉重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項秦對自己的欲望，令他手足無措，又情不自禁地去回味。算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呢，會不會太激烈了一點？葉重華這樣想著，盯著項秦線條分明的唇幾秒，順從自己的意願主動親了上去，舌尖刺探著兩片嘴唇間的縫隙，尋找能夠進去開口。項秦微微一愣，而後縱容地任由他的舌頭進入自己的口腔。

比起項秦霸道的入侵，葉重華的動作顯得格外溫柔，他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陌生的空間，這邊掃一掃，那邊舔一舔，挑.逗得項秦心癢難耐，忍不住卷上了他調皮的舌頭。

“嗯……”葉重華眉頭一皺，想罵對方犯規，卻只發出一聲低吟。他試圖收回舌頭，又被對方牢牢纏住，掙扎了幾次，結果舌根都酸了還是沒能如願，索性比之前那次舒服多了，而且這個姿勢讓他有種正在掌控著對方的錯覺，這樣也不錯，也就全身心投入到接吻中去。

直到葉重華呼吸的頻率再也跟不上節奏，項秦才結束這第二個吻。兩人額頭相抵，項秦低笑：“如果說我同意你剛才的提議呢？”


☆、52•機場風雲

“什麼提議？”葉重華呆呆地望著項秦。

“搬到你家，和你睡一張床。”項秦在他耳邊低聲說，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暗示。

葉重華努力不讓自己想歪：“好…好啊，只要你不嫌棄我的床小……”

項秦勾起唇角：“我倒是怕你的床不夠小。”葉重華的臉更紅了，瞬間腦補出各種不純潔的事情。項秦抱著他平復了心中那股邪火：“在想什麼？”

“陛下，你這麼流.氓真的沒關係嗎？”他條件反射地回答。

“你放心，只有你能看到。”項秦輕笑，“好了，我開玩笑的，科技園裡有一批高檔別墅，我以後就住在那裡。”只是沒有葉重華，沒有那群雞飛狗跳的動物們，就再也不能產生歸屬感……

自從兩人說開以後，葉重華就去辦理出院手續。時隔一年半，終於回到自己的家，他一時難以適應。以前在別墅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如今移動要靠走的，開電器全部用手，上個網還得親自坐到電腦前，這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現在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好！）

所以葉重華決定把自己的家也改造一下，結果發現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他沒錢！

“主人！求工資！”葉重華理所當然地找項秦討工資去了。項秦二話不說遞給他一張卡。他好奇地翻看：“這是我的工資卡？”

“我們兩個的。不過用的是你的身份證，密碼200413。應該夠用了，只要你不準備買一艘航空母艦。”

葉重華眨了眨眼，認真考慮了一下買航空母艦的可行性，一邊義不容辭地收下卡。

家裡的改裝很順利，在醫院時葉父葉母就已經習慣了企鵝這群虛擬助手，甚至開始慢慢運用起系統的各種功能，只是機器人進駐葉家後卻很少發揮作用，因為左茵說自己退休在家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可做，再讓機器人代替自己的工作，那這把老骨頭都快生銹了。

項秦依然每天過來報導，睡覺前再回去，風雨無阻。本來二老對他的印象都不差，長時間下來對於自己不允許他留宿都感到有些愧疚。

隨著葉重華的身體逐漸恢復健康，世界機器人博覽會也臨近了。

世界機器人博覽會是最近幾年才創辦的，意在展示國際上最先進的機器人技術，按照機器人的功能劃分展區，公開展示三天，最後每個展區評選出金銀銅獎。博覽會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商家，看中了什麼可以當場簽下訂單，是千年科技的機器人走向國際的重要途徑。葉重華自信千年的機器人一定會成為這屆博覽會上最大的贏家。若是千年能一戰成名，項秦還打算在這裡開一個國際銷售分部。

陸塵拒絕了此次的英國之行，所以最後敲定的成員名單是秦奕誠、Triston、古小河、莫諱深等人。

得知自己也能去英國，秦奕誠可高興了，一直到機場還處於興奮狀態。在候機大廳中，他看見一位身著千年制服、長髮披肩身材修長的美女，頓時眼前一亮，大步上前搭訕：“Hi！美女，你也是公司的員工？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我叫秦奕誠，你呢？”

美女——莫諱深摘下墨鏡，一雙桃花眼冷睨著對方：“眼瞎了嗎？沒看到我穿的是男性制服？”

“騙人！長得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男人！”秦奕誠一臉震驚，用顫抖的手指指著他。

聞言，莫諱深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拉過秦奕誠的手觸碰自己的喉結：“感覺到了嗎？”秦奕誠傻傻地點頭。接著莫諱深又把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膛，“你覺得是幾罩杯？”

秦奕誠下意識地捏了捏，咽了口口水：“A？”是小了點，硬邦邦的不夠軟……

“A？”莫諱深挑起眉，直接抓著他的手按向自己的下半.身，“現在呢？”在他真的握住了那個部位後，莫諱深毫不留情地用力捏緊他的手腕。

“嗷嗷嗷！痛痛痛！鬆手鬆手！”秦奕誠的臉都皺成一團了，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不遠處的執勤人員已經朝這裡走來。

“我是男的女的？”莫諱深語氣柔和，手上的力度卻絲毫不見減輕。

“男的男的男的！我相信你是男的！”秦奕誠急忙猛點頭，真是天使的相貌魔鬼的內心啊！剛才自己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他？！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把我當作女人。”莫諱深威脅性地拍拍秦奕誠的臉頰，提上自己的行李轉身就走。

秦奕誠打發走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機場執勤人員，齜牙咧嘴地活動自己的手腕追了上去：“臥槽！哥們，你這手勁也太大了！你看都捏青了啊！”

“你操誰？”莫諱深陡然停下腳步，眯起眼斜視他。

“咳咳咳，只是個語氣助詞，沒有任何具體含義，真的！”秦奕誠緊張地舉手發誓。

“以後說話小心點，否則我會認為你在挑釁我。”莫諱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真有個性……”秦奕誠盯著他的背影幾秒，忽然甩甩頭，“奇怪，老大跟葉小華怎麼還不來？”此時，廣播通知該登機了，秦奕誠連忙跟上去。

……

一輛印著千年科技標誌的大貨車在特許下開進了停機坪。貨車在一架運輸機前停穩。下車的是項秦、葉重華和Triston，工作人員立刻迎上來，還帶著幾個壯實的青年，準備幫忙搬運機器人。

莫諱深等人正在附近排隊等待登機，秦奕誠一眼就發現項秦：“咦？老大！”他指著那裡興奮地囔囔，“我說怎麼沒看見他們，原來在這裡！”

“你輕點聲。”古小河無力地扶額，莫諱深則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四周的人群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人捅了捅身旁的同伴：“你看那兩個是不是陛下和國師大人？”“咦？真的是他們！”人群一片混亂，甚至想跑過去搭訕，卻被執勤人員攔住了。乘客們只好踮起腳尖探頭探腦，試圖看得更清楚一點，還有的直接拿出手機錄影。

“謝謝，不需要幫忙。”葉重華謝絕了工作人員的殷勤，示意所有人後退，貨箱門正中的紅色按鈕就亮了起來，“滴”一聲提醒，銀白色的合金板緩緩外翻，變成了一個平滑的斜坡，露出貨箱裡排放得整整齊齊的機器人。

不同於目前國內市場上出售的那些普遍高度在一米到一米五之間的機器人，為應和國外的審美，這批機器人特地在原有的身高上增加了幾十公分，外表也更加炫麗，看起來高大威猛，雖然相應地降低了靈活性，不過功能是基本相同的。就算你什麼都不讓它幹，買回家擺著好看同樣十分上檔次，看上去像一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科幻模型或者擺件。

“直接把機器人移動到升降梯上就可以了嗎？”葉重華看向地面上那個巨大的鐵架。在問清楚一次能承載多少噸後，開始控制貨箱裡的機器人。

他一揮手，“唰！”一排排機器人的頭部亮起代表啟動的藍色信號屏，動作整齊劃一，先後從斜坡上滑下來，隨著葉重華指示的方向朝一旁的升降梯駛去，整個方陣居然一點不亂，仿佛訓練有素的軍隊，頗有幾分臨上戰場前的肅殺之氣。

一位擋在道路上直面這群機器人的工作人員竟是被那氣勢震懾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葉重華抬起手，隊伍在靠近前方的障礙物時就自動分開，繞過那個工作人員後又重新整合成一個方陣繼續前行。

“Oh my god！這是在拍電影吧！剛才那個人在控制機器人！”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大聲叫起來。“那是國師大人！可厲害了！控制機器人算什麼？他還會魔法哦！”有人誇張地介紹。“真的嗎？世界上真的有會魔法的人？！”老外原本是不信的，但眼前這一幕像極了科幻電影。“奇怪，國師大人不是全息投影嗎？怎麼有實體了？”

葉重華轉頭向他們看去，幾乎是同時，整隊機器人停止移動，齊刷刷轉動頭部，亮著幽藍色光芒的代表眼部的四邊形直勾勾緊盯人群，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炫酷而神秘，一時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甚至有人驚恐地捂住了嘴。

葉重華沖他們笑了笑，機器人重新轉回腦袋，井然有序地駛上升降梯，在合適的位置停穩，藍色信號就重新回歸灰暗。

“五十二台機器人全部到達指定位置，原地待命，完畢。”葉重華一絲不苟地對項秦彙報。

“嗯。”項秦看向負責人，“帶我們上去看看。”負責人這才驚醒過來，忙不迭點頭，帶著三人和升降梯一起進入運輸機內部。

直到不見了他們的身影，圍觀群眾這才目瞪口呆地驚呼：“哇塞！好酷啊！”在他們心目中，這簡直就是科幻片裡的未來軍隊！

“哎呦，沒什麼了不起的，這些機器人只是生活服務型機器人，沒有任何戰鬥力。”有戰鬥力的也不許賣啊，秦奕誠撇撇嘴，機器人保鏢是有，都內部消化了。

眾人聞言，總算想起這傢伙似乎就是千年科技的員工，紛紛圍上來求真相。秦奕誠得意洋洋地解釋，千年科技準備去英國參加機器人博覽會，除了市面上現有的清潔機器人、廚師機器人之外，還有導盲機器人、家庭教師機器人、娛樂機器人等等。


☆、53•抵達

沒等秦奕誠解釋多少，就開始登機了。項秦三人在最後一刻也登上了飛機。

Triston找到自己的座位才發現旁邊竟然是秦奕誠，頓時板起一張臉，惡狠狠地瞪著他，要不是他，來的就會是左雲悠。這是一次多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啊！結果被這個二貨攪黃了！美好的耶誕節竟然不能陪伴在心愛的人身邊，打擾別人談戀愛是要被驢踢的！不知道BOSS會不會同意自己三天的博覽會結束就立刻回去呢……

“哥們，別這樣嘛，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去了英國你就會發現一整片森林！”秦奕誠哥倆好地想搭對方的肩膀，結果被躲了過去。

“誰是你哥們！”Triston翻了個白眼，起身走到前面跟莫諱深、古小河說了什麼，莫諱深漂亮的桃花眼瞥了過來，秦奕誠幾乎是立刻繃緊臉上的肌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手腕又在隱隱作痛。

然後莫諱深站起身走向他，嚇得秦奕誠誠惶誠恐地縮到最裡面的座位中去。莫諱深勾了勾手指：“起來，我坐裡面。”

秦奕誠連忙爬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坐進去：“可是那裡應該是Triston的位置……”

“我們臨時交換了一下。你有意見？”莫諱深撩起眼皮。

“沒有！”

“很好。”他戴上眼罩，不再理會對方。

這次選擇經濟艙是葉重華的主意，因為他很久沒有正常地接觸過人群了，就算是回歸身體以後，他也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裡。

一下子接觸這麼多人，加上大家的視線總是停留在他們身上，還有人故意走來走去只為多看他們一眼，就連空姐也特別殷勤，隔三差五輪流過來遞個飲料，問需不需要幫助等等，讓他倍感緊張，開始後悔之前的選擇了。

項秦看出葉重華的不自在，握住他的手讓他睡一覺，叫空姐送來毛毯和耳機，在他裹成一團以後仔細幫他掖好被角。

當飛機上升到一定高度，有的人就迫不及待地上網進入千年主頁的論壇上炫耀：【人品大爆發！和陛下、國師大人乘坐同一架飛機！全程直播，有圖有真相！我們就隔著一個過道嗷嗷（陛下如果你看到了千萬別和諧我）！】接下來是一連串的兩人手握手的照片、項秦低聲在葉重華耳邊說話的照片、項秦為葉重華蓋毯子的照片等等。引得底下一片狼嚎。

【矮油，赤果果的秀恩愛！[捂眼睛]為什麼我不在那趟飛機上！】

【國師大人看上去比之前瘦了很多呢，這是真人版不是全息投影吧？話說回來有段時間流傳的醫院裡那個“沉睡的國師”又是怎麼回事？】

【小道消息，植物人不久之前已經清醒並出院了！應該就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我猜，國師大人一定是因為某些問題只能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身體變成了植物人，如今問題解決，他終於能夠回歸身體！】

【國師大人酷帥狂霸拽不解釋！大家有看到他控制機器人方陣的視頻嗎！我猜他們一定是從未來穿越來的！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先進的科技？指路[網址]陛下攜手國師大人準備帶領機器人大軍進軍國外了！】視頻雖然不太清晰，而且拍攝者有些手抖，但那霸氣側漏的場景以及科幻未來的即視感卻留給人深刻的印象。

整個網路沸騰了，很快就有人挖出世界機器人博覽會的舉辦流程，近期有出國計畫的紛紛決定去一探究竟，說不定能和陛下他們來一次親密接觸。

與此同時，在場的幾個老外也將拍下的照片、視頻發佈到自己國家的社交網站上，掀起一陣熱議。真的假的？中國什麼時候有那麼先進的技術？該不會又是山寨貨吧！可是正品在哪裡？緊接著他們找出了千年的各種新聞，新鮮有趣的遊戲、高端神秘的高科技園區、實用新穎的機器人，無一不帶來深深的震撼。而這一切的出現僅僅不到兩年！崛起得這麼快，是不是有國家背景？這技術也不像民營企業能做到的啊！

短短半天的時間，甚至驚動了機器人博覽會的主辦方，原本只打算派個工作人員過來安排千年科技的食宿方面，有好些人看了視頻就準備打著接機的名頭先睹為快，還有一部分在當地留學的粉絲打聽到航班到達的時間也趕過來了。

葉重華沒睡多久，只是大部分時間閉著眼睛上網。一下飛機，留下秦奕誠幾人和來接機的工作人員周旋，就跟項秦一起去轉移機器人了。

“Triston！老朋友，好久不見！”一個梳著棕色油頭，身著三件套的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假笑著迎了上來，“我一看視頻就知道是你！原來你跑到中國去啦！那些機器人都是你做出來的？是的是的，我們大學時的天才！能做出如此水準的機器人，非你莫屬！”他忽然湊近他，“真沒想到你的手治好了。”

“Brown！”Triston瞬間捏緊了拳頭，表情扭曲得猙獰，就差沒直接上去揍對方一拳。莫諱深發現不對，連忙按住他的肩膀。

“忘了自我介紹，我現在是懷特集團的工程師，這次機器人博覽會的主辦方負責人之一。”Brown理了理自己的西服，“是不是因為你的手已經不如以前了，所以只好進了這種，”他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出什麼形容詞，臉上的輕蔑一閃而過，“公司？”

“就算是這樣你也別想贏過我，卑鄙的小人！”Triston咬牙切齒地怒瞪著他。在場只有秦奕誠知道左雲悠為Triston治療雙手的事情，要不是有未來的家庭醫生軟體，這雙手恐怕徹底廢了，據說是被人設計陷害的，難道這傢伙就是罪魁禍首？

“呦呦，養傷這麼多年還沒磨光你的脾氣呢？”Brown嘴上不依不饒，連他身邊的幾個隨行人員都有些尷尬了，似乎他的職位不低，其他人也不好插嘴。

就在莫諱深準備出面緩和一下氣氛時，一位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掃視在場眾人，最後停留在Triston胸前掛著的工作證上：“你是千年科技的總工程師？那些機器人都是你設計製作的？”

Triston的臉色還是不好，但依然開口糾正：“是我們的團隊。”

中年人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你好，我是懷特集團的總工程師Klug，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產品吧。”

Triston斜了眼Brown，見對方恭敬地低著頭不敢出聲，看樣子這個人是對方的上級，哼，勢利眼。儘管懷特集團比現在的千年科技要大多了，但兩人的職位都是總工程師，算是平起平坐的，Triston也沒必要表現得太過謙卑，他轉頭看了看正在卸貨的運輸機，指著那裡提議道：“這樣吧，等機器人運下來我們邊看實體邊介紹如何？”他向不遠處的一輛大貨車招了招手，大貨車就開了過來。

古小河從副駕上探出頭：“就停這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和司機跳下駕駛室，打開貨箱的大鐵門，放下板子，方便機器人行駛上去。

此時，升降梯已經載著機器人降落地面，那裡的光線較弱，巨大的鐵架上黑壓壓一片物體，看不清外表，緊接著幾個人影走進燈光之中。項秦一邊向這裡走來一邊接過機場勤務員的本子簽了名。

葉重華與項秦並肩而立，走出一定距離後，也沒見他回頭，只看到他抬起右手，握拳——刹那，仿佛喚醒了一群沉睡中的鋼鐵戰士，鐵架上的機器人同一時間亮起代表啟動的藍色信號，一排接著一排列著整齊的隊伍消無聲息地跟在他的身後。

網上的視頻遠遠沒有現場效果來得震撼，尤其是它們正面朝你走來的那一刻，內心的戰慄，渾身激蕩、熱血沸騰，這種感覺難以言喻，恨不得在前面率領著這群機器人的人類就是自己。

項秦與葉重華對視一眼，葉重華控制著機器人駛上大貨車的車廂，直到機器人方陣的最後一排停穩了，他打了個手勢，下達轉向命令，頓時，伴隨著細微的嗡嗡聲，原本背對著出口的機器人齊刷刷轉動一百八十度，幽藍的信號眼正對大門。葉重華又一次握了握拳，所有機器人同時關閉。他對古小河點點頭，隨著鐵門關閉的聲響，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上帝啊！這是這麼做到的？一口氣控制那麼多機器人？我怎麼沒看到他拿著遙控器？”機器人的出場又一次震撼了在場所有人，慕名前來的幾個工程師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一副想要掰開鐵門再看一眼的樣子。

Klug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對身旁的Triston道：“這些真的只是家用服務型機器人？”

Triston十分自豪：“是的，這一次我公司一共帶了五款機器人過來參加博覽會，在中國已經銷售一段時間的家用清潔機器人，可以用來打掃房間，掃地、拖地、除塵，將來我們還會陸續給它增加洗碗、洗衣等功能。家用廚師機器人，最多可以製作五十種菜肴，甚至可以自己設定程式，自己創新菜品。

“除此之外是還未上市的幾款，例如導盲機器人，不僅有導盲犬的大部分功能，還能與盲人聊天，掃描文字朗讀書籍等等。家庭教師機器人，為學生輔導功課，面對面交流、提問回答都沒有問題。娛樂機器人，最多擁有五十款常見的娛樂程式，陪你下棋、打牌、打檯球、羽毛球等等，就是某些項目水準不高，不過理論水準卻很高，相當於請了一位理論老師。”


☆、54•同床共枕

Triston和Klug坐進了同一輛車，一路上還在聊關於機器人的話題，兩人越聊越投機。這位懷特集團的總工程師還是有一把刷子的，讓心高氣傲的Triston很是服氣，若非他得到了千年科技的設計圖紙以及一些超越現今的理論知識，Klug說的很多東西他都聽不懂，更別提一起探討了。

Klug是個傳統的德國人，嚴謹、內斂、一絲不苟，臉上通常沒什麼表情，那雙灰色的眼睛盯著你的時候，會給你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他同時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很欣賞Triston，不在乎雙方身份的懸殊，一直將對方送到了安排的住宿，此時已經是淩晨了。

“你認識Mr. Brown？”臨走前Klug忽然盯著Triston的眼睛問。

Triston眉頭一皺：“我不想提他，我們的確有很大的過節。”

“嗯，我會把他調到離你們遠一些的地方。這個人能力一般，但有比較強的攻擊性人格，你要小心一點。”Klug提醒了幾句。

“再不會有比之前更糟糕的事情了。”Triston陰沉地回答。

這裡的房間很寬裕，畢竟受到主辦方邀請的都算得上貴賓，基本上是單人間或者雙人間，原本按照千年科技的影響力，所分配到的房間都是雙人間，不過有了Klug這一層關係，待遇自然提升了一個檔次。

項秦把自己的房卡還給服務員，站在葉重華身邊說：“我們一起的。”

服務員還沒反應過來：“先生，這是單人間。”

“沒關係。”他刷過卡，拉著發呆的葉重華進入房間，又把行李提了進來，並反手關上門。房間裡的這張床不算很大，但也屬於雙人床了，足夠兩個人休息。“你先洗還是我先洗？明天可能要佈置屬於我們公司的展區，你晚上爭取再睡一覺，倒一倒時差。”

“我先吧。”葉重華感覺有些疲憊，也沒有胡思亂想什麼，就匆匆進入浴室。

項秦搖搖頭，打開對方的行李箱翻找睡衣和內褲，找了一會兒隻找到一疊平角褲，他沖著浴室喊了一聲：“重華，你的睡衣呢？”浴室裡模模糊糊地傳來“不知道”的聲音。項秦索性翻出一套自己的睡衣。“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你自己伸手拿。”

什麼？你說項秦是裸.睡的哪來的睡衣？真裸.睡了抱著葉小華他怎麼忍得住（那就不要忍）！你說那就不要一起睡？好不容易有機會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怎麼會放棄！要知道連陸塵都跟葉重華睡過了（喂）！

項秦開始整理行李。這次的英國之行前後加起來有十天，即使博覽會結束後恐怕兩人也沒時間溫存一下度個蜜月什麼的，因為是剛開拓國際市場，估計會很忙。

很快，葉重華就穿著項秦寬大的睡衣走了出來，他現在還沒養胖多少，加上項秦體格健壯，睡衣看上去鬆鬆垮垮，露出被水蒸氣熏出了粉紅色的皮膚，格外誘人，項秦的喉嚨頓時有些發幹，但考慮到最近有正事，近幾天內他就只能看不能吃了。葉重華並不知道對方的掙扎，他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直撲上床，裹著被子沉入夢鄉。

項秦沖了個冷水澡，赤.裸著上身拉開被葉重華裹成繭子的被子鑽了進去，從身後抱住了他。項秦身上的涼氣讓捂得熱乎的葉重華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扭動身體想要掙扎出對方的懷抱，結果反而被摟得更緊。“別動。”項秦貼著他的耳垂說。

葉重華無意識地哼哼：“嗯……主人？”他蹭了蹭枕頭，試圖緩解這種麻癢的感覺，可惜蹭錯了邊。

項秦摸了摸葉重華的耳朵：“乖。”他的體溫恢復得很快，慢慢地放鬆身體，不一會兒就從冰冷的石頭變成了溫暖的大抱枕。葉重華翻了個身，叉手叉腳地攀到他身上，把他當作每天晚上抱著的大型毛絨玩具。項秦吻了吻葉重華的額頭，遮罩心中的雜念，閉上眼睛迅速入眠。

第二天，項秦定好的手機鬧鐘準時響起，他摁掉鬧鐘，小心地將葉重華架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腳拿下來，又往對方懷裡塞了個枕頭，打電話要了兩份早餐，就進浴室洗漱。等早餐送來了，葉重華還在睡，任憑自己怎麼叫都不起來。

項秦挑起眉，一手捏住葉重華的鼻子，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在他本能地張嘴呼吸的時候，舌頭闖了進去，舔著他敏感的口腔內壁，而後細細地刷著每一顆牙齒。

窒息感總算令葉重華清醒過來，他猛地睜大眼睛，望著項秦近在咫尺的臉，伸手去錘對方的後背，鬆開啊鬆開！勞資快斷氣了！

項秦終於鬆開他，在他大口喘氣的時候用指腹摩挲著他紅腫的唇瓣，嗓音磁性而低沉：“醒了？”

葉重華毫不客氣地咬住對方的手指磨牙，含含糊糊地罵道：“你搞謀殺呢！”柔軟的舌頭不可避免地掃過手指。項秦眯起眼，捏開他的牙關拔.出自己的手指，又一次吻了上去，這一回，連身體都緊緊地貼住他，使得他動彈不得。“唔……！”又來？！葉重華不敢置信地瞪著對方。

早上的男人是最經不得挑.逗的，親著親著就走火了，項秦的手伸進葉重華的褲子裡揉捏他的臀.瓣。葉重華產生了一種危機感，他用力地咬了口在自己嘴裡肆虐的舌頭。

“嘶……”舌頭條件發射地縮回去，項秦的手也抽了出來，“你真狠。就不怕我產生心理陰影，以後不吻你了？”

“沒關係，我來吻你就行。”葉重華嘗到一股血腥味，看樣子的確咬狠了，他舔舔嘴唇，伸手去推對方的胸膛，“起開，我還沒刷牙你也敢親上來！”

“我剛才就是在幫你刷。”項秦就著他的推力下了床，無辜地聳肩，“因為你叫不醒。更何況，我的舌頭比牙刷舒服多了不是嗎？”意有所指地瞅著他的下半身。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葉重華故作淡定地沖進浴室，可惜通紅的耳朵暴露了他。

兩人吃過早飯，比其他人要晚一步到達集合地點，秦奕誠看到葉重華走路的姿勢顯得特別失望，臉上的表情清晰地被一句話刷屏了——居然沒有被吃掉！葉重華路過他時不爽地踹了他一腳。於是秦奕誠的臉又刷出了一句話——老大你弱爆了有木有！“啪！”項秦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主辦方安排的帶他們熟悉場地的工作人員也來了，項秦示意對方稍等片刻，不緊不慢地宣佈今天的任務：“博覽會兩天后正式開始，這兩天我們要儘快佈置好千年的展臺。這是設計方案。”項秦把一塊電子螢幕平放於桌面上，螢幕上空立刻出現了3D虛擬影像，“重華，你來講解。”

葉重華仔細說明了展區應該怎麼佈置，有哪些細節等等，虛擬影像則隨著他的手勢做出旋轉、局部放大等效果。

等葉重華講解完畢，項秦再次開口：“大部分佈置展區的材料是通過網購直接送到會場，還有一些東西需要臨時採購，由我和重華去購買。你們先將能做的做起來，具體方案已經發送到你們藍光的帳號中，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藍光是3030年國際即時通訊軟體，現在已成為千年科技內部的專用通訊軟體，它能關聯任何網站或軟體的帳號（例如QQ、EMS、天網、微博、各種郵箱等），即能使用該網站或軟體的所有功能，同時藍光本身的功能也很強大，安裝到手機上還能產生遊戲《進化》一樣的投影。並且其防禦性能很強，通過藍光登陸的帳號以這個時代的駭客技術而言是無法盜取的。

四人同時掏出手機，查看接收到的檔。手機的投影範圍比較小，但還是能清晰地看見3D圖像以及文字，一旁的工作人員簡直呆若木雞，他們的公司並非沒有3D投影，可那都是固定好投影設備的，哪裡像這樣拿著一塊薄薄的顯示幕，甚至聯手機也能出現虛擬投影？這都是什麼技術啊！

在所有人確認無誤後，大家就跟著工作人員前往會場。根據場地的實際情況，葉重華又現場微調了設計方案，就和項秦離開會場。

“你真是假公濟私，我們需要的東西直接網購就行，何必特地跑出來買。”葉重華握著項秦的手笑道。

“這樣省郵費。”項秦煞有介事地回答，隨即也笑了，“好吧，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們儘快買完東西，剩下的時間我帶你四處逛逛，不過導遊還是你。”

“是你要帶我逛的，還讓我做導遊？”葉重華無語，“你以前沒來過英國？”

“出任務時來過，但沒有好好玩。”項秦回答。

耶誕節就要到了，大街上已經有了聖誕的氣氛，再加上各地的遊客，熱鬧非凡。葉重華想買兩頂聖誕帽，項秦掃了眼所有帽子，提起其中一頂：“這個比較適合你。”

“什麼？”葉重華定睛一看，竟是一對雪白的兔子耳朵，“滾！除非你也戴！”

“好啊。”項秦點頭，居然真的買下了兩對兔耳朵，“一人一個。”

眼睜睜地看著項秦戴上兔耳朵，這種賣萌的東西卻是無損於他的氣場。葉重華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另一對套在自己頭上。


☆、55•前期準備

“很可愛。”項秦擴大了唇角的弧度，葉重華的相貌顯然很適合兔耳朵，看著就有一種欺負的欲望。他捏了捏兔子的臉頰，要是臉上的肉再多一點就更好了。葉重華打掉他的手，惱怒地快走幾步把他甩在身後。項秦盯著兔子的屁股想，嗯？還得有個尾巴。

於是街頭出現了兩隻兔子，這種頭套一般是小女生或者小孩子戴的，兩個大男人加上耳朵的長度，那可真是鶴立雞群，引來眾多回頭率，還有人拿相機、手機拍照。葉重華分明聽見有人用中文尖叫：“啊啊不愧是腐國！這一對好高調啊啊啊！顏也好正！哎！看著像我們中國人啊！”

他不自在地拉拉兔耳朵：“我們真的要這樣？”

“只要你戴著，我就會一直戴著。”項秦笑眯眯地回答。

葉重華認真盯著項秦考慮了一會兒究竟誰看起來比較丟臉，還是項秦吧？對方的樣子怎麼看都不適合賣萌，不過看上去也毫無違和感。忽然，項秦的臉在他眼中放大，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把他嚇了一跳：“大街上的發什麼情！”兔子臉紅了，引來幾聲起哄的口哨，他拉著項秦快步往前走，“東西買齊我們就回去！”

英國的天氣就是多變，剛才還陽光明媚，沒過一會兒天上已經烏雲密佈，很快就下起雨來。兩人都沒有帶傘，項秦拉著葉重華跑到路旁的一間咖啡廳裡躲雨，準備點兩杯咖啡坐在那裡等雨停。

“都濕了。”葉重華摸摸濕潤的頭髮，兔耳朵上的毛也跟著耷拉下來。

“給。”一條藍色的毛巾伸到他的面前，葉重華微微一愣，倒是項秦十分自然地接過毛巾，先幫他擦乾頭髮，又慢慢地將兔耳朵捋乾淨。

葉重華歪頭仰望這位又高又壯的服務員，長得很彪悍，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平添許多匪氣，但這送毛巾的舉動不像是個壞人。當項秦也擦完自己的頭髮，葉重華把毛巾還給服務員禮貌地道謝：“謝謝。”

服務員咧嘴一樂，樣子更顯猙獰，他拍了拍項秦的肩膀說：“不用客氣，我和你的情人是老交情，真難得BOSS也找到情人了，我還以為他只會帶搭檔過來。要點什麼？今天給你們免單！”他把一張十分精緻的功能表放到葉重華面前。

項秦為葉重華介紹：“你可以叫他Apei。”

怎麼連躲個雨也能遇到熟人啊！葉重華好奇地問：“他為什麼叫你BOSS？”

項秦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Apei熱情地解釋：“哦，這傢伙是塊硬骨頭，就跟遊戲裡的老怪一樣難啃，所以綽號是BOSS。”他睨著項秦的目光分明在說“你的小情人什麼都不知道？”

項秦不置可否，掃了眼菜單，重新推還給對方：“老樣子來兩杯。我們等雨停就走。”Apei離開後，項秦低聲道，“Apei是一位情報販子，對歐洲這邊的消息十分靈通，平時也販賣軍火。”

葉重華頓時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背影，好像這樣就能看出一朵花來。正在倒咖啡的Apei回過頭，沖他咧開大嘴，那表情實在令人無法直視。

項秦敲敲桌子喚回葉重華的注意力：“這類人對目光很敏銳，不要盯著他太久，會被視為一種挑釁行為，你是我帶來的，所以他對你比較友好。”

兩人喝過咖啡，沒過多久雨就停了，在他們臨走之前Apei送給他們一把大黑傘：“這裡時不時就要下雨，這把傘你們先用著，別淋壞了你的小情人，就當作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

在項秦的示意下葉重華接過傘，簡單地告別後，兩人直奔目的地。兩個大男人對逛街都沒什麼興趣，尤其周圍的人老是用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葉重華更是沒心情了。買完需要的物品，他們就直接回到會場的展區。

意料之中，兩人的新形象驚落一地下巴。“葉小華！你是怎麼做到讓老大戴上這個的！”秦奕誠簡直對葉重華佩服得五體投地，望著項秦面不改色地查看展區佈置的進度，那副指揮若定的樣子，仿佛不知道自己頭上戴著一對兔子耳朵似的。

葉重華眉梢一揚：“跟他談一次戀愛你就懂了。”

“吾等凡人，消受不起！”

一天忙碌下來，大多是體力活，考慮到葉重華的身體素質較差，他的活兒是最輕鬆的，就連項秦都出了一身汗。不過現在只剩下收尾工作，明天再裝上一些投影設備，就可以擺放機器人了。

葉重華很好眠，一沾上枕頭過不了多久便能睡著，就算項秦想做什麼都捨不得吵醒他，最後只能用這幾天要忙正事來說服自己，抱著他一起睡覺。

第二天上午，項秦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出門前提起那對兔耳朵問葉重華：“還戴嗎？”

“你戴我就戴。”葉重華不甘示弱地回答。

於是項秦二話不說自己先戴上一對，然後幫他也戴上，接著把他壓在門板上交換一個舌吻，直到他氣息不穩，才貼著他的唇曖昧不明地低語：“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後，我們……”

葉重華臉上一紅，用力推開對方：“我們該去會場了！”

才剛出發，項秦就收到消息，千年的展區昨天晚上被一夥不明人士毀得一塌糊塗。當他們趕到會場，看到的是一副混亂的場面，周邊幾個展區也有不同程度的影響，但千年的損失更重。

項秦臉色陰沉：“誰幹的？”工作人員解釋，昨晚會場的監控壞了，沒有拍到嫌犯，並表示主辦方會賠償這次的損失，但博覽會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推遲，也就是說今天之內千年必須重新佈置展區。問題在於目前材料不足，一天的時間根本買不齊。

“一定是Brown！他就是喜歡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Triston憤怒地想去找對方理論。

莫諱深攔下他：“別衝動，我們還沒有證據。”

“古小河，你去查一查會場及周邊的監控，還有Brown的資料，挑出有用的東西讓重華髮給Apei，叫他儘快查明這夥人的身份。”項秦冷靜地開始重新分配任務，“Triston把所有機器人裝上監控設備，時間足夠的話將帶來的兩台備用機器人改裝成保鏢機器人。秦奕誠、莫諱深重新聯繫商家購買材料，價格不是問題，主辦方會負責，中午之前必須送到。重華根據現有的材料隨時調整展區設計方案。就這樣，大家抓緊時間。”

“噗。”葉重華忽然笑出聲來，在接到項秦莫名其妙的目光時眨了眨眼，伸手摸摸對方頭上的兔耳朵，“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戴著它們發號司令的時候很可愛，就像兔子國王統率著一群兔子！”

項秦挑起眉湊近他：“那你是什麼？兔子皇后？給我生一窩小兔子？”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葉重華惱羞成怒：“滾！你才生兔子！”

項秦給他順毛：“好了，我跟Triston去倉庫改裝機器人，你就呆在這裡別亂跑，不要離開古小河他們的視線。”

“我知道。”葉重華拿出板子開始修改設計方案。

由於材料緊缺，展區的佈置簡化了很多，好在可以用全息投影來彌補，總算有驚無險地趕上了博覽會開放日。

出於保密原則，所有機器人統一在開放日的前一天晚上進入展區。會場內都是同行，大家總喜歡對其他人的產品品頭論足。葉重華隨意轉了一圈，倒是有很多有意思的機器人出現，也存在部分功能重複的情況，不過看來看去還是千年的機器人靈活性好，功能強大。

中國並非只有一家千年科技參加了博覽會，但其他公司不敢拿出和千年同一類型的機器人，他們自知檔次差了一大截，沒必要自取其辱。按照千年現在的發展勁頭，未來的龍頭老大非他莫屬。曾經有很多公司購買了千年的產品回去自己拆卸研究，試圖摸索出製造這種機器人的方法，各種零部件巧妙的結合令一些人大受啟發，然而控制機器人的核心程式卻無法破解，空有殼子有什麼用？看樣子千年遲早是要壟斷市場的。

實際上，他們一直認為千年科技背後的是國家，幾家公司紛紛利用這次機會派人過來，試探的有之、交好的有之，至少不能與千年為敵。

這期間，Klug來過一次，一方面是對之前的破壞事件表示道歉，另一方面來看看千年的機器人的實際作用，並邀請眾人去懷特集團的展位轉一轉。作為主辦方之一，懷特集團的展位佔據了最顯眼也是最大的位置，產品大多是工程類機器人，已經是比較成熟的產品了，不過比起來自未來的機器人設計軟體，還是不夠看，只是千年目前還沒打算往這個方面發展。

到了正式開放日，各個展區使出了渾身解數來吸引商家。

千年利用全息投影營造出一個科幻研究所。大門兩邊單膝跪立著兩個人形機器人，仿佛在等待主人喚醒。進入研究所，入目的是各種以前見都沒見過的高科技儀器，一群身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不停忙碌穿梭，有的對飄浮在容器中的機器人指指點點，有的在測試機器人的數值，有的操作儀器拼裝機器人。然而當你上前試圖攀談的時候，會發現對方竟然只是一個虛擬影像。


☆、56•大展神威

千年科技的展區正中有一個巨大的虛擬螢幕，輪番介紹各種機器人。螢幕下方是身穿制服的千年工作人員，無論你說的是什麼語言，只要在展區內便能進行同步翻譯，不必擔心語言問題。

由於項秦一直戴著那對兔耳朵，搞得葉重華也不好意思摘下來，這兩對兔耳朵就成了會場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意外地吸引了不少眼球。

此時，千年科技的主頁上正在進行這次博覽會的同步直播。真的有在英國的粉絲為了見到陛下和國師大人而跑去參觀博覽會，論壇中到處是直播帖，刷得飛快。

【[圖片]國師大人戴著兔耳朵特別萌！最萌的是陛下居然也戴了！一對情侶兔子啊！好想跟他們合照！可惜陛下不同意……】

【千年的全息投影還是那麼拽！這次展出的機器人普遍比國內市場上賣的那些要炫酷呢，老外一個個眼睛都脫框了！不過我更想知道門口那兩個帥到爆的人型機器人究竟是做什麼用的，跟那五款主打產品的外形不一樣，而且千年的工作人員都不回答這個問題，LZ的好奇心要爆表了腫麼破！站在它們面前總是想像著它們會站起來對我行禮說：“My lord。”嚶嚶嚶，腦洞太大沒得救！】

【搜到了好東西！原PO前一天在大街上拍到戴著兔耳朵的陛下和國師大人手把手逛街，陛下還親了國師大人嗷嗷！[圖片]】

【在現場找到好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展區裡放眼望去都是我們的人，感覺有點對不起千年，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生意……】

【四處轉了轉發現還是我大千年的機器人最強大！聽說最後一天要評選出金銀銅獎，這還比什麼！怎麼看都是千年穩操勝券！】

……

千年科技的展區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商家、遊客，眾人分身乏術，最後不得不聯繫總部，派幾個公關部的成員通過全息投影來支援現場。兩天下來收穫頗多，訂單如雪片一樣堆積，雖說大部分只是試探性地訂上寥寥數台機器人觀察市場的反應，不過相信等他們嘗到甜頭就會大量引進千年的機器人，打開國際市場的目標算是達成了。

項秦決定在英國建立一個千年科技的分部，擁有相對獨立的除科研部、生產部之外的所有部門，負責人準備讓秦奕誠擔任，莫諱深作為他的助手。秦奕誠是項秦最信任的人之一，而莫諱可以彌補他性格上的不足。他們兩人都在英國讀過大學，對這裡的環境比較熟悉。其他人選則需要再做考慮。

博覽會的前兩天，會由一些國際知名的機器人設計製造專家，以及大企業的代表組成的評審團在各個展區中明察暗訪，從科技含量、創意、品質、市場前景等幾個方面為他們看好的機器人打分，最終評價匯總到一起，每個種類的機器人評選出金銀銅獎項，稱得上是非國家背景的機器人領域中的最高獎項。

不出意外的話，千年科技肯定會在服務型機器人的獎項中佔據一席之地，最大的懸念只在於是哪款機器人能摘得桂冠。若非有潛在的不成文規定，每個公司每種類別只能選取得分最高的機器人進行排名，不然千年科技很有可能直接包攬金銀銅。

博覽會進行到第二天結束，夜深人靜的時候，千年的展區又出事了，雖然那次意外之後主辦方就加強了戒備，但防不住有心算無心，會場內的監控又一次失靈，只不過這次千年科技早有準備。

【警告！警告！展區出現五名危險級別的入侵者！】葉重華睡得正香的時候收到了來自超級管家的資訊，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剛一動彈，項秦也醒了：“怎麼？”

葉重華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一群老鼠。”

此時，正準備搞破壞的一群人並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暴露在別人的視線裡。他們人手一根鐵棍，鬼鬼祟祟地觀察漆黑一片的展區。“你確定沒監控？”“我來轉過好幾次了，的確沒看到他們安放監控設備，不過你放心，即使有監控，我們蒙著臉也沒人看得清。”“好吧，準備動手。”

一個矮個子在路過最週邊那兩台單膝跪地的機器人時，狠狠踹了其中一台一腳，結果機器人紋絲不動，他倒是痛得抱著腳慘嚎起來，機器人低垂的頭部暗紅色的光澤一閃而過。

“閉嘴。”看似領頭的人低聲呵斥，揮了揮手中的鐵棍命令，“給我砸！”

他的話音剛落，展區內的所有機器人瞬間亮起幽藍色的信號光芒，原本直視前方的頭部齊刷刷轉向他們，關節處細小的嗡嗡聲在寂靜空曠的會場中格外清晰，眾人的寒毛都立起來了，下意識地互相靠攏，仿佛下一刻這些機器人就會發動攻擊！

“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趕快跑吧！”一個聲音顫抖地說。“閉嘴！外面有人守著，你怕個鳥！”“大家不用擔心，這些機器人都是家用服務型機器人，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聽見沒有，抓緊時間幹完這一票！”

為首的壯漢一棍子砸上其中一台機器人，一下子把機器人從高臺上掃了下來，眾人謹慎地防備了片刻，幻想中的反擊並沒有到來，於是他們放鬆了，的確沒什麼可怕的！他們發洩一樣高舉鐵棒輪番擊打倒在地上的機器人，叫你裝逼，叫你嚇唬我，有本事倒是起來啊！在砸中頭部的信號屏之後，藍光閃了閃最終回歸黯淡。

“哈哈哈！廢鐵！”幾人更加興奮了，掄起鐵棍又向一台機器人砸去。然而就在這時，鐵棍卻砸上一條橫生出來的鋼鐵胳膊。一個兩米高的機器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雙暗紅色的菱形眼睛看上去危險而恐怖，被它們緊盯著的時候全身都僵硬了，雙手一麻，鐵棍脫手而出。

“怪物啊！”眾人轉身就想跑，沒料到他們身後也矗立著一台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如同一座大山擋住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壯漢掏出手槍指向機器人：“後退！後退！不然老子打爆你的頭！”

機器人暗紅的雙眼一閃，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警告！警告！請放下危險武器，三秒鐘後若不執行，將視為挑釁行為。三，二，一。”

“砰！”壯漢手一抖，扣動了扳機，緊接著眼前藍光一閃，頓時渾身又麻又痛，抽搐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被子彈正中心口的機器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紅色的鐳射劍，直指壯漢。面對兩個高大的手握鐳射劍的機器人，另外四人嚇得不敢動彈。

機械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原地蹲下，雙手放到腦後！重複一遍，原地蹲下，雙手放到腦後！三秒鐘後若不執行，將視為挑釁行為。”兩個機器人同時舉起鐳射劍，“三，二……”這回不等倒計時完畢，剩下的四人就乖乖地把手放到後腦勺上，蹲了下去。

此時，接到消息的安保人員及主辦方工作人員才珊珊來遲。看到眼前這一幕立刻緊張地舉槍對準機器人：“你們是什麼人？！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否則我們要開槍了！”

兩個機器人迅速收起鐳射劍，舉起雙手，只聽一個機械的聲音說：“你們好，我是千年科技的員工，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我們遠端操縱的保鏢機器人。地上這五個人企圖破壞我公司的展區，觸發了警報，其中一人開槍攻擊我方機器人，警告無效後，我們採取了電擊措施制服了他，但沒有生命危險。對於這次的破壞行動我公司已經報警，我們會將剛才的現場監控視頻交給警方，作為證據起訴這夥人的犯罪行為。”

接著，葉重華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現在，能讓我的機器人回歸原位了嗎？”

他們轉頭，愣愣地望著向這裡走來的項秦與葉重華。葉重華抬手微微下壓，兩台機器人就走回它們原本的位置，單膝跪下，菱形眼中暗紅的光芒隨之消失。

“剛才它們拿著鐳射劍！”有人激動地喊道。

葉重華撇了撇嘴：“不，那只是一根電棍，裝上了紅色燈管，看上去像鐳射劍而已。”

員警過來以後，他將監控拍到的畫面用虛擬螢幕播放出來。這段監控視頻像極了科幻電影裡的場景，五個入侵機密場所的人類被機器人保安抓了個現行。

“抱歉，這是在拍電影嗎？”那位黑人警官久久才回過神。

“你可以拿回去鑒定一下真實性。”葉重華把各台機器人身上的監控錄影當場拆下來交給警方，“這些機器人是我遠端操控的，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智慧。”

“怎麼操控？”

“像這樣。”葉重華話音剛落，那兩台保鏢機器人突然長身而起，它們一起轉頭，暗紅色的眼睛緊盯人群，令人毛骨悚然。強烈的危機感讓黑人警官本能地伸手去掏槍。

“別擔心。”葉重華揮揮手，兩台機器人又蹲了回去，安靜得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項秦擋在葉重華身前，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57•醉酒

做過筆錄，這群破壞者就被帶到警局去審訊了，項秦讓古小河跟著，並把從Apei那裡得到的某些情報交給警方，想必那個幕後黑手很快就會被揪出來。

一傳十十傳百，早上博覽會重新開放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淩晨發生的事情了，一窩蜂湧向千年的展區，想看看那段有如科幻電影的監控視頻，順便瞻仰一下機器人保鏢的風采。項秦索性把視頻通過虛擬螢幕迴圈播放出來。

除了在Klug的請求下葉重華又操控了一次機器人保鏢之外，這兩台機器人始終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不動如山。於是一些人忍不住上前摸摸它們，拍照合影擺POSE，搞得跟科幻主題公園似的。也有很多商家過來打聽這款保鏢機器人是否出售，項秦表示還在研究之中，暫時不予訂購。

下午揭曉這屆博覽會的各大獎項，結果十分戲劇性，得到服務型機器人金獎的竟然是原本沒打算參與展覽的保鏢機器人。各大媒體爭相報導，千年科技還接受了央視記者的採訪，當天就在新聞聯播中出現了。

最後一天晚上是例行宴會，為各個商家提供交流的機會，千年的成員尤其受到關注，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

葉重華很少喝酒，因為每次喝得不多，也從未喝醉過，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酒品又如何。項秦作為千年的BOSS，是在場最受矚目的一個，自然少不了被灌酒，這些成精的商人多少能看出他與葉重華之間的關係，所以跟在他身邊的葉重華又成了重點照顧對象。即使有項秦幫忙擋酒，葉重華難免也多喝了幾杯，最後不得不借由尿遁躲進角落裡。

這種場合秦奕誠和莫諱深倒是應對自如，Triston則被Klug拉到一堆工程師中繼續交流經驗，很奇怪的是喜歡找存在感的Brown今晚一直沒有出現。

“原來你還不知道？”Klug沒想到Triston會對此事一無所知，“他早上就被警方帶走了，破壞你們展區的那群人招供是他花錢雇傭他們的，聽說還牽扯出一大堆舊賬，總之他涉嫌好幾項罪名。”

Triston愣了愣，這幾天他太忙，忙得都沒時間理會Brown的挑釁，咋一聽對方真的進了局子，卻沒有自己曾經認為的解氣感，反而表現得十分冷漠，仿佛聽到的是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陌生人。原來，他已經放下了嗎？“好吧，這是他罪有應得。”Triston最後總結一句，然後將心思重新放回關於機器人的話題上。

古小河一向以保鏢自居，因此他反而是最清閒的一個，在整個宴會大廳裡四處轉悠，嘗嘗小點心，拍一些漂亮的食物照片去引誘自家看得見吃不著的妹妹。轉了一會兒，他發現葉重華正懶洋洋地靠在角落裡灌酒，臉頰酡紅，目光呆滯，似乎已經喝了不少。古小河走過去：“大嫂，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喝悶酒？”

“酒？”葉重華直起身，茫然地瞪著杯中清亮的液體，小聲嘟噥，“不是果汁？甜的嘛……”

“……這裡不會有果汁。”看著他身體晃了晃，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古小河急忙上前去攙扶，“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葉重華擰緊眉頭，好像這才消化完之前的問話，“你剛才叫我什麼？”

“大嫂。”古小河回答。項秦曾經的幾個戰友私底下都稱呼葉重華為大嫂，只是他們之間很少有交談的機會，葉重華自然沒聽過。

“你大哥是誰？”他嫌棄地推開古小河，“我不是你大嫂，我有男朋友的，在那裡！那裡！”葉重華指著遠處的項秦，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看到沒有，我男人！長得可帥了！”

“大嫂，你喝醉了吧。”古小河又要扶他，結果再次被他甩開。

“我喝的是果汁，怎麼會醉！你誰啊！我才不是你大嫂！”葉重華沖著古小河怒目而視，聲音陡然拔高。

一直分神注意這邊的項秦對身邊拉交情的人道了聲歉，走向他們。結果他才剛靠近，葉重華就興高采烈地撲進他懷裡蹭蹭：“主人~~”像極了一隻自投羅網的兔子。

項秦摸摸他的頭：“在說什麼？”一邊遞了個眼色給古小河，後者會意地走開了。

“說你很帥！”喝醉的葉重華相當誠實，毫無顧慮，他踮起腳尖，雙手攀著項秦的肩膀，伸長脖子啃了口項秦的鼻子，“我的！”接著又親了親嘴唇，“也是我的！”手沿著領口敞開的位置伸進去亂摸，“你的整個人都是我的！”

項秦把他的手拉出來，將他整個人摟進懷裡，叫古小河開車過來送他們回住處。整個路程葉重華黏黏糊糊地貼在項秦身上毫無自覺地四處點火，直到項秦把他吻得喘不過氣，才安靜了一會兒。

一回到住處，葉重華就溜出項秦的懷抱，自動自發地平躺在床上，開始解自己的上衣紐扣，眼神期待地仰望項秦：“你是不是很想上了我？”

這個問題直白得讓項秦喉頭發緊，望著葉重華一層層剝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緻的鎖骨，以及胸前兩點，他的目光越來越深沉：“是。”

“可是我也想上你！”葉重華扯住他的衣領猛地往自己身上拉，然後堵住他的唇，熱情地把舌頭擠進他的口腔裡翻江倒海，攪了片刻覺得沒意思了，手一用力，翻身將他壓倒在床上，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用撒嬌的語氣說：“主人，讓我來上你嘛！”

項秦驀地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被酒精養肥了膽子的小綿羊，抬手輕輕地撫摸葉重華的耳垂，直到對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想上我？”

“對！”葉重華瞪圓眼睛，本能地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徵兆，迷惑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而後他終於意識到危險似乎來自身下的男人，奇怪地歪了歪頭：“主人？”

項秦意味深長地問：“你知道怎麼做嗎？”

“知道！”葉重華扯開他的領子，一口咬住他的喉結。項秦倒吸了口氣，喉結上下移動，葉重華新奇地追著它啃，最後乾脆伸出舌頭，長長地舔過他的脖頸。

“重華！”項秦握住對方的胳膊。

“你不要動嘛！”葉重華想了想，安撫地親親他的唇瓣，“乖哦！”又轉移陣地，含住他的鎖骨吮吸，似乎找到了好吃的東西，一會兒舔一下，一會兒啃兩口。漸漸地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就這麼趴在項秦身上睡著了！

“重華？”項秦拍拍葉重華的背，後者發出細微的呼嚕聲，翻了個身仰面呼呼大睡。項秦真是哭笑不得，在繼續做下去幹醒他還是暫時放過他之間艱難地選擇了後者。認命地幫他脫下衣服換上睡衣蓋上被子，睨著他自覺地縮成一團，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尚未平息的欲.火，只好走進浴室。

……

第二天，葉重華扶著疼痛的腦袋坐起來，呆呆地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昨晚他喝醉了？半晌過後，記憶回籠，他終於想起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天啊！他竟然拉著項秦的衣領說要上了對方！臥槽！那個時候他一定是被穿越了！

人家都說喝醉後的反應是最誠實的，難道他潛意識裡就想著要上了項秦嗎！冤枉啊！他根本沒這麼想過啊！（真的沒有？）

“想什麼？”項秦磁性沙啞的嗓音在他身邊響起。

葉重華轉頭，看見對方赤.裸著精壯的上身，一手支著腦袋，側躺著用深邃的目光審視著他，讓他有一種被剝光衣服放在案板上，而對方正在考慮先從哪裡下口的錯覺。葉重華驚恐地脫口而出：“我不好吃！”

他的反應把項秦給逗樂了：“好不好吃要等我吃過了才知道。”

“你真的想吃我？！”葉重華不敢置信地瞪著對方，不至於吧！不就是想上一次他嘛！

“我有另一種吃法，想不想試試看？”項秦的手指帶著情.色意味地點住葉重華的嘴唇，慢慢地往下滑，下巴、脖頸、胸口、小腹……最後停留在下.身那個鼓起的部位上。

葉重華頓時漲紅了臉抓住項秦的手腕，意志不怎麼堅定地抗拒：“你不能……”

“我能。”項秦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摩挲著他通紅的臉頰，原本還打算忍一忍，至少第一次應該在家裡做，可是葉重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的自製力，簡直忍無可忍！於是項秦開始重新思考究竟要不要就這樣吃掉他了。

正在這關鍵時刻，項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葉重華如臨大赦，飛快地拿起床頭的手機，殷勤地舉到項秦耳邊按下接聽鍵：“快接吧，是雲悠的電話！”

項秦給了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就著他的手接聽電話：“喂？”

左雲悠調侃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辦、正、事了？”

“你知道就好。有事快說。”

“是這樣的，公司這次在機器人博覽會上大出風頭，已經驚動了上面，幾位領導決定要過來參觀公司的高科技園區，所以你們別在英國待太久，儘快回來準備準備。順便問一下，你把葉小華吃掉了嗎？”

沒等項秦做出什麼表示，葉重華一顫掛掉了電話。


☆、58•見家長

“我…我不是故意的……”葉重華將手機往項秦手裡一塞，小心翼翼地睨了眼項秦，趁著他沒注意，立刻手腳麻利地跳下床沖進浴室，“我去洗澡！”“砰”地一聲用力甩上門。

項秦慢騰騰地走過去敲了敲門板，把裡面的葉重華嚇了一跳：“重華，你去網上訂幾張今天下午的機票，我們馬上回國。”

要回國了？這就代表著自己躲過了一劫！葉重華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失落，矮油，他才沒有期待什麼限制級的事情呢！

“對了，我們回去以後再繼續。”項秦不負眾望地殺了個回馬槍。

……

這一次機票訂的是頭等艙。由於回國的決定比較倉促，比預計要提前三、四天，原本項秦打算就創立千年科技國際分部的事情開個會，只得改成飛機上的臨時會議。“以後國際分部由秦奕誠和莫諱深主持，回國以後你們可以選擇或者招募自己想要的員工來英國工作。”項秦的視線掃過兩人，“你們還有什麼問題現在就拿出來討論討論。”

“我想，願意外派的人不會很多，我們應該在當地招聘，想必這次博覽會也讓當地很多人認識了千年。”莫諱深提議道。

“我一定要跟他做搭檔？”秦奕誠坐在離莫諱深最遠的位置上糾結地問。這傢伙的性格陰晴不定，實在太難相處（誰讓你調.戲人家）！一想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秦奕誠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莫諱深冷冷地睨了眼對方。其實他還是挺好相處的，只要你別去碰那片逆鱗，他這輩子最討厭別人把自己當作女人，無論是誇還是貶。

“咳咳，沒有！”秦奕誠皺起一張臉，表情充滿哀怨。

項秦挑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秦奕誠如此害怕一個人，真是相當有趣，看樣子這回對方是遇上剋星了。

“既然沒有，那就這樣決定了。”項秦最後拍板，“員工的事情你們可以根據你們自己的想法來處理，這次回國以後公司會再舉辦一次大規模的招聘會，你們總得帶幾個國內的員工出去，到時候你們想招聘當地的員工也沒問題，但招聘流程必須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要特別注意商業間諜。”

簡單的會議結束後，葉重華就在飛機上睡著了，昨天醉酒的後遺症還沒消退，剛才又忙著訂票、收拾行李、控制機器人等雜七雜八的事情，他感覺很累。

秦奕誠很快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發現葉重華疲倦的樣子，賊兮兮地湊近項秦：“老大，你是不是把葉小華給誒嘿嘿嘿了？”在場的人就他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八卦項秦，不過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其他幾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項秦並不解釋，任由他們去猜，自己則喝著紅酒把玩Apei送給葉重華的那把黑傘。

“老大，別那麼小氣嘛，說說看唄！是不是昨天晚上酒後亂了那個什麼？”秦奕誠笑得很賤。

項秦沒有理會他，豎起黑傘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傘尖，直到秦奕誠納悶地湊近，“唰”地一下，傘尖突然伸出一把兩寸長的鋒利錐尖，差點刺中對方的眉心：“臥槽！不問就不問，老大你也別搞謀殺啊！”

“閉嘴。”傘尖對準了秦奕誠的臉。

秦奕誠馬上乖乖地縮回原位，暗自嘀咕：“該不會是沒吃到所以心情不好吧……”“哢嚓！”一聲脆響，他眼睜睜地看著項秦掰開黑傘的傘柄，露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槍！

接下來，眾人就這樣望著項秦鼓搗那柄大黑傘，一會兒抽.出劍一會兒拔.出槍，捏吧捏吧還折疊成了一根末端能噴火會發光的棍子！救命！這是雨傘嗎？！這是變形金剛吧！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科幻了！

項秦用棍子輕輕敲擊著手掌心，對Triston說：“你看看能不能把機器人身上攜帶的武器也設計成類似的樣子，既不佔用空間，又能實現功能多樣化，還有利於偽裝。”

“可是中國不是不允許……”Triston的話只說到一半，因為大家都知道，國內對槍支彈藥的管制極其嚴格。本來在製作保鏢機器人的時候配備的是槍械，最後因為政策的緣故不得不改成電棍，其實即使是電棍也是不行的，需要申請特種設備生產許可證，而擁有類似許可證的工廠基本都是國家背景，這可不是靠關係就能得到的。所以保鏢機器人暫時只在內部試用，一直沒有推廣上市。

“沒關係，我們很快就能放手去做了。”項秦篤定地回答。眾人想起這次提前回國的原因，頓時恍然大悟。“Triston，待會你來控制機器人回公司，我要帶重華出去一趟。”項秦還原了黑傘，又吩咐道。

為了不讓其他人產生懷疑，在製作機器人的過程中是有配備遙控器的，只不過不可能像葉重華那樣操作靈活，要同時控制所有機器人的話，還得一台台調試連接設備，當然，這次參加博覽會的機器人都是事先調試好的，不然葉重華露的那一手還真叫一個驚世駭俗。

“哦！你準備把葉小華正式介紹給家裡人了？”秦奕誠了然。項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碰了碰葉重華的臉頰，自從他回歸身體，除了太后秦悅，還不曾見過項家和秦家的其他長輩。

葉重華在飛機上好好睡了一覺，醒來以後又恢復生龍活虎。下了飛機，項秦帶著他坐上另一輛轎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他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這條路既不是通往自己的家，也不是通往高科技園區。

“去接奶油，這幾天它一直呆在我媽身邊。”項秦輕描淡寫地回答。

“這樣啊。”葉重華表示明白了，他對項秦的話已經養成習慣，不會多想也不會質疑，因為他相信對方不可能做出危害他的事情。只是他也不想想，接奶油何必親自過去呢？

葉重華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項秦聊著公司的事情，半個多小時後，轎車就駛入項家別墅的範圍。管家林叔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為他們打開車門。葉重華回歸身體前跟著項秦來過幾次，對這位管家並不陌生，也就十分自然地打招呼：“林叔你好！”

林叔一愣，雖然他在網上、電視上見過葉重華很多次，但此時卻是他們現實中見到的第一面。葉重華大方又有禮的表現給他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他還在想那位吸引了大少爺的神秘莫測的國師大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沒想到竟是一位擁有鄰家大男孩一樣燦爛笑容的俊秀青年，陽光又親切。

“你好，葉先生。”林叔欣慰地看著項秦一下車就主動握住葉重華的手，“大少爺。”這還是大少爺第一次往家裡帶人呢，不由暗自感慨——大少爺終於有人要了（喂）！

“林叔，外公他們來了嗎？”項秦邊走邊問。

“是的，大少爺。”

“外公？”葉重華目露好奇，是秦勝安？但他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答，他們便已經走進大廳。

奶油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喵嗚~”一聲撲向葉重華，纏住他的小腿不停蹭來蹭去。“奶油！”葉重華親昵地抱起它。“喵~”奶油窩在他懷裡，用紮著粉色蝴蝶結的尾巴掃過項秦的胳膊算是打招呼了，項秦好笑地給它順順毛。

“小華來了，剛下飛機累了吧？”太后秦悅的聲音將葉重華的注意力從奶油身上轉移開來。

“伯母。”此時葉重華才發現，大廳裡坐著好多人，幾乎都是長輩，春節期間他跟隨項秦四處拜年時見過。這是幹什麼？開家庭會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尤其是項家那幾位軍人，眼神銳利，不怒而威。葉重華下意識地往項秦身邊靠了靠。“喵~”奶油仿佛察覺到他的緊張，長長的尾巴一下下撫著他的手臂。

項秦攬住葉重華的肩膀，帶他走過去一個個介紹：“這是我的外公秦勝安，我的父親項平……姑姑，小叔……大舅舅，小舅舅……”一連串介紹下來，若非葉重華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早就記不住了，最後，項秦鄭重其事地在這些長輩面前道，“葉重華，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的愛人，今天就是帶他過來和你們認識認識。”

“大家好……”葉重華有些僵硬，任誰被這麼多雙眼睛審視也自在不起來啊！他不滿地瞪了項秦一眼，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好讓我做足心理準備？項秦勾起唇角，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瞼，他就臉紅了，不好意思地往對方懷裡縮，這麼多人看著呢！

“好了，你們別板著個臉，嚇跑我的孫媳婦怎麼辦？”秦勝安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項家的兩位老人都已經過世，現在兩家之中就屬他的話最有分量。

“是孫婿……”葉重華小聲地反駁，但在場的人是什麼身份？要麼是商業精英，要麼是軍隊大佬，耳目那叫一個敏銳！這短短三個字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一瞬間，全場陷入詭異的沉默，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通通轉移到項秦身上，不會吧！原來他才是下面那個？！


☆、59•支持

發現氣氛有些古怪，葉重華不知所措地看向項秦，我說錯什麼了嗎？項秦淡定地回視，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我以為關於誰嫁誰娶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達成了一致……在床上。”然後眾人臉上的表情轉變成了“原來如此”，原來只是不甘心所以在嘴上占佔便宜啊！

“什麼？”葉重華對他怒目而視，“可是我們明明沒有……”

“噓——”項秦用手指壓住他的唇，視線掃過看戲的眾人，“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裡討論這個問題？”

葉重華總算意識到他們所在的場合，又一次紅透了臉：“對…對不起……”他尷尬地盯著奶油的耳朵，不敢抬頭看其他人的反應。

“好了好了，年輕人的話題嘛，就應該關起門來自己去討論。都別站在那裡，快過來坐！”太后秦悅出聲為他們解了圍，招呼葉重華坐到自己身邊，愛不釋手地揉亂他的腦袋，這孩子真是呆萌呆萌的，尤其戴上兔耳朵的時候，真像一只好欺負的小兔子，自家兒子就不一樣了，再怎麼賣萌也掩飾不了其兇殘的本性。（有這麼形容自家兒子的嗎！）

然後一群三姑六婆就圍住了葉重華，無論是什麼身份，女人絕大多數都喜歡八卦，商人能說會道的嘴，加上軍人氣勢鎮場，葉重華節節敗退，沒一會兒就被她們幾乎把老底都給挖出來了。雖然有些是已經聽過的情報，但從正主那裡聽來的總是更為真實。

正當葉重華深陷水深火熱之時，項秦卻跟著秦勝安、項平進了里間。

項平看了眼秦勝安，後者擺擺手讓他隨意，於是他就開門見山地直入主題了：“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你目前所掌握的那些技術。項秦，此刻我不是以父親的身份來和你談話，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將軍，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擁有能夠設計出超越地球現階段上千年技術的高科技武器軟體？”

“沒有。”項秦直視他的眼睛，“在未來，擁有殺傷性武器同樣是違法的，所以作為商品的超級軟體輔助系統中根本沒有任何武器設計軟體。”

“那麼千年科技研發的保鏢機器人以及你提到過的機甲設計軟體又是怎麼回事？”

“這種類型的保鏢機器人在未來是很常見的，就連普通人家都會配備一台，但它們運用的武器通常是電擊型武器，就像超級管家禦宅軟體所使用的應敵手段，形成的電壓只會造成昏迷而非死亡。”項秦不緊不慢地解釋。

“至於機甲，在未來的應用並非局限於軍隊，它們被廣泛運用於建築施工、各種類型的救援行動、極限環境下的作業等等。這裡面雖然有配備武器的機甲設計，但武器只出現名稱，例如機甲後背可以放置XD168型鐳射劍，不過卻沒有鐳射劍的具體設計圖紙。在未來，你可以設計擁有戰鬥能力的機甲，但機甲上的武器全部掌握在軍部手中。所以，如果我們打算製作戰鬥機甲，必須重新按照現有的武器裝備修改設計，這一點需要武器專家跟機器人領域的專家共同合作研究。”

秦勝安與項平對視一眼，氣氛明顯緩和不少。項平放鬆緊繃的表情：“沒有就好，你要是真的擁有這種軟體，即使是我也保不住你的系統。”

項秦原本平靜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他冷冷地強調：“系統只能是我的！”

“這裡沒有任何人想要搶走你的系統，但是兒子，這個系統不應該出現在如今的地球上，它的出現很可能打破目前的世界格局，甚至引發世界大戰，你能想像嗎？當一個國家得到超越全世界上千年的武器裝備，就算那是我們的祖國，也會引發一場災難！所以如果你擁有這樣的技術，那麼這個系統只能毀掉！”項平的話不留餘地。

“我說過，沒有這樣的技術！”一想到有人要將葉重華從自己身邊搶走，更甚至毀滅他，項秦就如同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爆，“任何人都別想用莫須有的罪名奪走他！”他毫不退讓地跟自己的父親對視，眼睛因壓抑的怒火而充血。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硬，秦勝安攔在兩人之間，讓他們各退一步：“吵什麼吵？你們是父子，不是仇人！小秦，這次就是你的不對了，系統只是死物，雖然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它的存在，但你不應該為了一個死物跟你的血親鬧僵。你太重視它了，或者說你簡直像被它洗腦了一樣，以至於陷入魔障。我告訴過你，得失心不能太重，你再這樣下去不如把系統交給其他……”

“他不是死物，他是重華！”項秦面無表情地打斷秦勝安的話，“你們口中的系統，是我的愛人葉重華！”

兩人同時倒吸了口氣，項平擰起眉頭：“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回歸身體了嗎？我以為他以前只是被系統當成了人工智慧？”

“對，正是因為束縛著他的系統光碟、主控電腦都被摧毀，所以他的意識才能回歸，但是系統沒有消失，現在他的大腦等同於一台主控電腦，而系統就依附於這台電腦上。他保留了身為人工智慧系統時的所有能力，能夠操控所有得到許可權的機器，因此參加博覽會的機器人都是他在控制。他就是系統，系統就是他。”項秦慢慢地冷靜下來，要得到家人的支持，就必須把事情解釋清楚。

花了一段時間消化完這個消息，項平倚著書桌，手指敲擊桌面：“這件事你還跟誰解釋過？”

“只有你們。”項秦頓了頓又補充，“不過還有幾個原本就知道重華身份的人，不用我解釋他們恐怕也能猜到一點。他們都是可信的。”

“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撬不開的嘴，你不想失去他就應該加倍小心。剛才的話忘了吧。”項平揭過之前的話題，“明天你跟我去軍部參加一個會議，介紹一下千年能夠與軍隊合作的產品，以及需要哪些支援。千年的機器人要先保證國內，再考慮國外，像保鏢機器人是輕易不能出口的。你應該明白，千年科技想繼續發展壯大下去首先要得到國家的支持，這個企業的壟斷性太強，恐怕會造成一些反彈。”

“我知道。”說到項秦創辦千年科技的目的，最主要還是為了圓自己的一個機甲夢，他並沒有什麼像小說中寫的那樣讓地球進入機械時代之類的宏遠目標，公司能走到什麼地步並非那麼重要。

“你要儘量減少任何有可能會使外界把葉重華與千年科技的技術來源聯繫起來的因素。”秦勝安提醒，“他的身份很危險，一旦被曝光，就算是我們兩家聯手也保不住他。尤其是現在千年科技的風頭正盛，又沒有達到無法撼動的程度，特別要提防那些不擇手段的人。”

“單憑項家大兒媳婦的身份就足夠引人注目了。”項平無奈地搖搖頭。

秦勝安笑著介面：“聽說小悅最近在四處奔走為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提案拉票？”

“嗯，她說家裡祖輩都是中國人，結個婚怎麼能在國外登記。這項提案浮浮沉沉了十幾年都沒通過，這次她再加把火也就差不多了。”

最後兩人越扯越遠，完全偏離了原本的話題……

當項秦重新回到客廳，葉重華仿佛看到了救星，像奶油一樣撲到他身邊，眼裡寫滿“我們要回去了嗎”的期待。

“今天留下來吃飯吧！”這群女人同樣一臉期待地望著項秦。家裡的小孩長大以後各個都變得又臭又硬，這回好不容易來了只軟萌好捏的小動物怎能放過！可惜小動物已經有大野獸罩著了，大家只得趁著大野獸不在身邊的時候逗弄逗弄。

葉重華不敢反駁，只好拼命沖項秦遞眼色，表達自己“NO！NO！！NO！！！”的抓狂心情。在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以及欣賞夠了葉重華急得團團轉的表情後，項秦終於回答：“不了，我們剛回來，重華也要去陪他的父母。”

“那好吧，小華要多過來坐坐，這裡也是你的家。”秦悅揮手放行。

坐回車上，葉重華長長地松了口氣，他又一次認識到，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不滿地抱怨：“你剛才怎麼不帶我一起走？你都不知道她們有多彪悍……你的姑姑竟然教我怎麼在床上取悅你！還有怎麼保養後面才不會松！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對你說嗎！”

“吱——”司機猛地踩了刹車。“對不起，大少爺！”他迅速放下駕駛室與後座的擋板，汽車重新平穩地向前行駛。

“哦？她們是怎麼說的？”項秦湊近葉重華，將他抱著的奶油提溜到角落裡，“你打算怎麼……取悅我？”

“我忘記了！你別靠那麼近！”葉重華用雙手捂住項秦的嘴，這樣比較有安全感，結果對方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掌心，他一個激靈又重新縮了回去。

“我剛才跟我爸以及外公聊了一會兒。”項秦坐正身體，把那段對話刪刪減減後告訴他，末了總結，“接下來只要得到國家的支援，千年科技就可以放手去做。”

“那太好了！”

望著葉重華閃閃發亮的眼睛，項秦緊握住他的手，無論是誰都別想從自己的手中奪走他，永遠別想！


☆、60•來訪

回國後的第一件大事是招聘會。這是公司成立以來第二次大規模的正式招聘，延續了上一次的招聘模式，依然先通過網路筆試，再到公司參加面試，並且這樣的模式會一直延續下去。

如今的千年高科技園區比過去要熱鬧了很多，絕大多數員工都選擇到此定居，即使在市區有房，也可以租出去賺點外快，反正公司分配的住宅是免費的，這裡環境又好，什麼都不缺，住在市區上下班還得浪費油錢和時間。葉重華也在鼓動父母搬過來住，唔，至少這樣離項秦更近一點。

最近一段時間千年科技正和軍部商討合作事宜，但有件事情始終談不妥——關於武裝機器人及機甲應該在哪裡製造。軍部懷疑千年科技的保密程度與防禦能力，認為國有的軍工廠更安全可靠。項秦當然不同意，笑話，這不是讓人反客為主了嗎？到了軍工廠只會處處受制於人，千年的產品應該在千年的地盤上誕生！

從科技園創立初期，千年就一直在馬不停蹄地建造地下工事，理論上，這將是一個能扛得住核武的地方，是專門用來製造機甲、武裝機器人等涉及軍事機密武器的場所。它的監控措施將被系統設置為最高，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準，沒有任何人能夠侵入天盾軟體的防禦，想要偷竊資料基本不可能。再加上超級管家禦宅軟體時刻監控著各個角落，幾乎沒有人能帶入或者帶出違禁品，一旦發現違禁品就會立即摧毀。

這裡沒有隱私，你的行為永遠處於監視之中，區別只在於你知不知道。別說軍工廠了，就算國家隱藏得最深的秘密基地恐怕也高不過這裡的防禦級別。然而所有的這些光說沒用，還得親眼見識才知道厲害。

磨了幾天嘴皮子，因此被耽擱的國家領導人參觀科技園之行終於提上日程。此時，新一批員工的面試也已結束。

聽說上頭即將來訪，員工們個個十分興奮，幹勁十足，摩拳擦掌地想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按理說這麼大的事兒吧，總得把整個公司重新打掃收拾一遍，張燈結綵打橫幅，開個大會做個動員，還可以安排一些人迎接領導，送花、握手、合影留戀什麼的……結果人家領導人前腳都到園區門口了，公司高層依然沒有多餘的動作，有人按捺不住問過自己的上司，卻只得到一句話：該幹啥幹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幹嘛！

倒是已經有軍隊提前進入園區，安保人員進駐園區內的各個角落，保障領導人的安全。這令員工們的精神有些緊張，都不敢四處亂走，生怕被誤認為恐怖分子抓起來。

領導人來訪的當天，一切照常，只有項秦和左雲悠領著眾人進入園區參觀。

大門口一左一右站在兩個保鏢機器人，其他守著大門的則是軍人。“你們這裡平時出入不需要做什麼檢查嗎？”一位將軍疑惑地問。

“在你們離大門十米之外安保系統就已經做過掃描檢查了。比如我知道您把槍藏在了哪裡。”左雲悠指了指對方的側腰，這位將軍下意識地伸手按住槍，“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系統掃描將得出你們身上所攜帶的危險品的資料，一旦沒有特殊的通行允許，就會被阻攔在大門之外，如果對方試圖暴力入侵，警告無效後等待他的將是電擊。”

“萬一是遠距離襲擊呢？”

“我方會派出機器人保鏢。除非面對整個軍隊，這種情況下可以躲進地下室避難。”因為有媒體現場拍攝，左雲悠並沒有解釋太多，其實這次的重頭戲應該在地下工事，走一遭上面不過是做給普通百姓看看，宣傳公司明面上的產品。

參觀的行程是既定的，一行人先去看了傳說中由機器人製造機器人的工廠，跟負責生產部門的機器人Zero簡單對話幾句，讚歎一下其智慧程度，然後進入千年大廈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辛勤工作的員工。

原本到了這裡，領導人應該進入辦公室與基層員工聊一聊工作、生活、家常之類的事情，通常這樣的員工都是公司事先安排好的勞動模範、先進個人什麼的，但今天千年卻沒有安排，負責行程的秘書當時還特地就此詢問過，項秦的回答是讓首長隨意。

既然說是隨意，那就看首長的意思了：“你們那個之前在機器人博覽會上控制機器人的員工今天有上班麼？”

左雲悠看了眼項秦，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就回答：“他叫葉重華，是總裁的特別助理，今天應該在……”她拉出虛擬螢幕查詢了一下，“為新員工上軟體課，請跟我來。”

眾人站在窗外就能看見裡面的情景，寬敞的室內排滿電腦，目測有兩三百台的樣子，電腦前幾乎都坐滿了人。一位身著休閒西裝的青年站在講臺上，他的身旁是一個巨大的虛擬螢幕，隨著他的話語不停變換畫面。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聽不見聲音。坐在靠窗位置的人餘光瞥見了他們，登時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左雲悠帶著眾人打開後門，輕輕走了進去。

青年分明是看見他們進來了，不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面對面說話一樣，即使他們站在教室最後，離那麼遠也能聽得十分清晰：“135號，請把我剛才做的從頭演示一遍。”

坐在135號機子前的人就是發現來訪者的那名員工，他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忙集中注意力開始操作電腦。青年根據他的操作繼續講解，在他遺忘或者做錯哪個步驟的時候及時提醒糾正。

站了一會兒，幾位政要在聽著上面那個文書處理軟體的操作說明後越來越驚訝，這款軟體聞所未聞，而且功能十分強大，若是政府部門也能用上這樣的軟體，那辦公效率將會大大提高。有人忍不住開口：“這款軟體是哪個公司研發的？”

“目前千年使用的大部分軟體都是公司內部獨有的，所以新來的員工需要重新學習。”左雲悠解釋，“首長，需要讓課程暫停嗎？”

“不用打擾他們，我們繼續下一個行程。”看樣子，千年科技這趟水比想像中要深呐。可以合作的地方，不僅僅是那些機器人。

一行人從千年大廈出來，準備到休閒區的標誌性建築千年超市轉一圈。忽然，路邊一個銀色垃圾桶伸出兩條機械腿，啪嗒啪嗒奔向這裡。“什麼東西！？”四周的安保人員一擁而上圍住了領導一行，數把槍對準垃圾桶，“不許動！”

銀色垃圾桶被他們嚇了一跳，“啪！”小短腿飛快縮了回去，兩旁伸出兩隻細長的機械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僵立原地一動不動。

“咳，對不起，那只是個垃圾桶，它沒有惡意。你們有誰東西掉地上了嗎？”左雲悠強忍笑意向眾人腳下看去，原來是攝像師那邊掉了一包紙巾，有人蹲下.身撿起來。

“哢哢！”銀色垃圾桶的機械手一縮一伸，迅速舉起一塊顯示幕：請勿亂丟垃圾！它一手撓撓頭部，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又把顯示幕轉向自己，用力搖晃兩下，重新轉回來時上面的文字已經變成了：請看好隨身物品！

安保人員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這時首長發話了：“緊張什麼？一個垃圾桶而已，都退回去。”於是一群反應過度的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銀色垃圾桶左右轉動身軀，見沒自己什麼事了，就收起機械手和顯示幕，長出兩條腿，晃晃悠悠地走回原位，重新變成路邊貨。攝像師又特地給了它一個特寫。

“園區裡的垃圾桶都如此的……有個性？”

“它們都有一定AI，能夠自動拾取工作區域內掉落的物品或垃圾，提醒當事人。隨地亂扔垃圾、吐痰等不文明行為超過三次以上會扣獎金，懲罰將一次比一次嚴重，此舉有利於養成員工良好的行為習慣。”左雲悠微笑，它們很可愛不是嗎？

一行人在千年超市用過廚師機器人做的午飯，接下來兵分兩路，左雲悠帶領的一路有媒體跟隨繼續參觀園區，項秦則帶著另一路人馬直奔地下工事。

這裡十分明亮而安靜，走道兩旁是光滑的牆壁，看不見一道門，項秦介紹，每隔一段距離兩邊的牆壁之中都隱藏著一個保鏢機器人，同時能夠降下一道隔離牆。他演示一遍後，帶著眾人繼續前進，走了有五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場地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高五十米，弧形天頂，每隔一段高度就有一層環形架空層。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距離穹頂三分之一處的架空主控室，周圍的牆壁以及腳下的地板都可以映射出外面的場景，能夠清晰地看見底下的一切，就好像整個人飄浮在空中一樣。

底下的空間中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種高科技設備、製造機器人所需要的輔助設備等等。有幾位工程師正忙碌地研究最新款機器人。

“這是專門為製造機甲所準備的工作室，這樣的場所在千年的高科技園區範圍內的地底能夠建造五十個，有通道互相連結。其中五個穹頂可以直接打開，將機甲運往地面。”項秦拉出虛擬螢幕，給眾人觀看演示視頻，“我們已經準備好製造機甲所需的一切設備，放眼全國，你們還能找到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嗎？”


☆、61•軍隊入駐

全場陷入一片寂靜。

項秦推了推眼鏡，斜倚著操作臺環顧眾人：“千年的機器人只能在千年公司設計製造。我們允許開設其他分工廠，但高科技園必須作為主基地，只有等產品真正成熟穩定，才能由分工廠擴大再生產。那麼，在各位做決定之前，是不是想親自檢驗一下地下工廠的安保措施？”

聞言，眾人互相對視幾眼，為首的將軍對項秦點了點頭。

項秦帶著他們回到剛才那條通道上：“你們打算用士兵還是機器人來試驗？機器人身上沒有殺傷性武器，看不出什麼效果。如果是真人，你們可以使用任何武器破壞這裡，我會把攻擊力度降到最低，受傷是在所難免，但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造成身體殘疾。”

幾位將軍商量了一下，決定派遣一個三十人的小隊模擬入侵者。

這群訓練有素的士兵一出電梯立刻就做好了攻擊防禦準備，整條通道空蕩蕩的毫無動靜。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盡頭的眾人神經緊繃起來，條件反射地想拔槍。有人質疑：“我們就站在這裡看著？不會誤傷？”

“不必擔心，前方有一道隔離牆。”項秦向前走了兩步，伸手觸摸空氣。大家將信將疑地試了試，果然接觸到冰冷的牆面。“跟這個控制室一個原理，系統將外面的景象映射到牆上，所以我們能看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我們。”

此時最前方的士兵已經踏入警戒範圍。不知從哪裡響起機械的聲音：“警告！警告！此處為禁區，禁止攜帶危險品入內！後退！後退！否則將視為入侵行為！”

“上！”隊長沒有理會這個聲音，指揮著士兵繼續小心翼翼地前進。耳邊重複著警告聲，卻沒有出現任何實質性的阻攔。行進了有幾十米遠，突然，兩邊空蕩蕩的牆壁沖出六台高大的人形機器人，一個照面就電暈了幾名士兵。

“攻擊！”“砰砰砰！”士兵們開槍了，然而這些機器人的動作非常快，直接沖入人群近身搏鬥，令他們投鼠忌器，因害怕誤傷不敢放開手腳。

“快掩護！”士兵們默契地分成幾組纏住機器人，掩護另外幾名同伴衝鋒。可是他們剛跑出上百米，整個身體就狠狠的撞上了什麼障礙物。

“怎麼回事？！”“隊長！前面有東西！”士兵摸索著前方的空氣，分明什麼都看不見，手上的觸覺卻告訴他們障礙物的存在，“好像是一面看不見的牆！”“後退！火力支持！”

“轟——！”手榴彈、火箭炮、一切能用的武器一陣狂轟濫炸過後，那堵看不見的牆依然沒有任何動搖。此時，通道裡僅剩下不足十名士兵，機器人卻只廢了三台。

通道盡頭的將軍直皺眉，他們所帶的武器根本無法炸開隔離牆，他對著通訊器命令：“讓他們掩護你撤退。”

隊長立刻下令撤退，又犧牲了幾個士兵，好不容易就要回到電梯間，結果又撞到一堵無形的牆壁，明明出口就在眼前，卻怎麼也跨不出這一段距離！此時，帶下來的所有士兵皆已“陣亡”，剩下的兩台機器人包圍了他。

全軍覆沒。

隔離牆上的映射效果解除了，以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向上升起。那位將軍心情複雜地通過對講機叫來醫護人員，將這隊失去抵抗能力的士兵送回地面。同時一些醫護型機器人穿牆而出，開始收拾幾台散架的保鏢機器人。

“真正的作戰環境下，任何通訊設備在這裡都是不起作用的，而且這些保鏢機器人可以由人類操控，會更加靈活。它們擁有隱形能力，能夠通過暗殺的形式將敵人一個個解決。”項秦領著一行人走向倖存的兩台機器人，他一揮手，機器人就消失在眾人面前，正當大家環顧四周尋找它們的蹤跡時，又出現於隊伍的另一側，簡直和瞬間移動一樣！

“這種隱形技術太不可思議了！你們究竟是怎麼研究出來的？！”一位武器專家兩眼放光地撲上去摸機器人，在項秦重新將機器人隱身後，眾人左瞧右看就是找不到破綻。

“其實它算不上真正的隱形技術。在園區內的每一個物體，無論機器人甚至人類，都可以隱形，但出了園區就會失去這種能力，因為這種能力仰仗的是全息投影技術。在物體的表面覆上一層虛擬影像，”項秦抬起手，整條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所產生的視覺效果就是隱身。”

給了大家一段時間觀察機器人，項秦最後問道：“各位認為如何？千年的安保措施是否足夠保護這些機密技術？”

眾人用眼神互相交流片刻，看樣子是比較滿意的，但他們不可能當場下決定：“我們還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請便。”項秦自信地勾起唇角。

國家領導人的千年科技園之行圓滿結束。有了國家的宣傳與扶持，公司的發展如日中天，千年的機器人在市場普及範圍也越來越廣。千年趁熱推出了博覽會上展出過的那三款新型機器人，其中導盲機器人有一部分是免費贈送給沒有經濟能力、並且眼疾無法恢復或者很難恢復的盲人。

如今，擁有千年的機器人也成了商家的宣傳賣點，一些大型超市、商場、酒店開始爭先恐後地購買機器人，尤其是清潔機器人賣得最火，現在的經營場所沒有一兩台機器人根本稱不上有檔次。

千年科技與軍部的合作也順理成章地開始了。公司以招聘安保人員為名，讓軍隊隱瞞身份進駐園區，上面還派遣了幾位武器專家來跟千年的科研人員合作。這次帶隊的是一位上校，項秦愕然發現項瑾陽也在其中。

項平提前告知過他，這次挑選過來的士兵全是各個軍隊的刺頭，因為沒有哪位將軍願意派遣自己的部隊去駐守一個必須假裝自己只是普通保安的、不知道要待多久、而且看上去沒有晉升空間的地方。於是他們索性將各個部隊的刺頭們挑出來單獨組成一支部隊，把這個大麻煩丟給千年去了，這可真是一舉兩得！

項秦對此表示無所謂，當年能進入特殊部隊的人個個都眼高於頂，最後還不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恭恭敬敬地喊一聲老大。只是項瑾陽作為有可能成為最年輕的將軍的新星，還有項家做背景，怎麼也被發配到這裡來了？難道又是小叔？項秦對小叔這種教育方式不怎麼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強行將別人的長處拿來要求自己的兒子，虧得項瑾陽直到現在也沒長歪。

項秦帶著千年的安保隊過來迎接這群穿上了保安制服的軍人。一身正裝的項秦主動向那位上校伸出手：“你好，我叫項秦，是千年的總負責人。”

“謝長離。我們所有人的資料你應該都看過了。”這位上校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似乎混有歐洲血統，身材魁梧，眼窩較深，鼻樑高挺，臉上沒什麼表情，給人一種他心情不爽的感覺。他倒是沒有拒絕項秦的友好，握了握項秦的手：“我知道你，從Apei那裡。”

“哦？”項秦挑起一邊眉，饒有興致地打量他一眼，並沒有深究，轉頭向這些軍人介紹自己帶來的人，“我身後這些人是千年的安保人員，將來會成為你們的隊長，接下來你們由他們帶領，先熟悉一下環境和工作，以後就聽從他們的指揮安排。軍銜達到校級的軍官可以跟著他們學習一段時間，得到認可的晉升為隊長，一個月後平均分配隊員。”

項秦那副理所當然的命令句式令這些刺頭們有些發蒙，明明只是個暴發戶，哪來那麼大的權利命令他們？還要他們聽從幾個小小的保安？！一時間，有些人被氣樂了，不屑一顧地當作沒聽見。有些人則若有所思地審視著站在項秦身後紋絲不動的八名保安，在對上那森冷的視線時瞳孔猛地一縮，瞬間有一種被猛獸盯住的錯覺。

“報告！”隊伍中有人出聲了，“這位——老闆。”他刻意嘲諷地拖長語調，“你認為幾個小小的保安，憑什麼來指揮我們？你要知道我們大部分都是戰士，有的手上沾著好幾條人命，就他們這群是不是見過血都不知道的保安，能教我什麼？怎麼拍老闆的馬屁嗎？哈哈哈哈……”有好幾個人一起笑出了聲。

項秦神色自若地對著發言的人勾了勾手指：“你，出列！第三排第二個、第六個，第五排第八個，第十排第一個、第二個，出列！”這是剛才笑出聲的所有人。

這些軍人有恃無恐地走到隊伍前面，為首的那人假惺惺地問：“老闆，有什麼吩咐嗎？”

“士兵，告訴我你的軍銜。”項秦冷淡地睨著他。

“我已經是軍官了老闆。”只見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肩章別在肩上，彈了彈衣服，“我先來教教你，看見沒有？這是少尉軍銜。”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效仿他的行為，他一個個數過去，“一級軍士長，上士，三級軍士長，三級軍士長，一級軍士長。”

項秦笑了，嗓音中帶著危險的低沉：“你不是想知道他們能教會你們什麼嗎？”身後的八位保安齊步上前。


☆、62•立威

“噠、噠、噠”整齊的腳步聲猶如重錘一般敲擊著所有人的心臟，這八位保安在他們面前停下，同時戴上肩章，一溜閃亮亮的少校、上尉，頓時震傻了大半人。那個少尉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這不可能……”

“這是他們教給你們的第一課：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人。”項秦對古小河示意，“古小河，你來教他們第二課。”

“是，長官！”古小河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走到一片空地上，活動活動關節，“你們一起上吧。”那幾人驚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他不耐煩地催促，這才猶豫著圍攏過去。

項秦瞥了眼時間：“給你十分鐘，你自己把握分寸。”

“五分鐘就夠了。”古小河聳了聳肩，負手而立，對這六個明顯不在狀態的士兵露出一抹輕柔的笑意，“怎麼，不想揍我嗎？孬種！”

其中一人捏緊拳頭大吼一聲沖了上去，眼前一花，卻不見了古小河的身影，緊接著喉嚨一緊，鐵鉗一樣的手掌用力掐住他的咽喉，疼痛與窒息同時侵襲而來，視線一陣發黑，他感覺自己的腳離開了地面。

古小河捏著對方的脖子單手把這名壯漢提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此時看上去格外猙獰，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掃過剩下的五人，原本目中無人的刺頭們竟然被生生嚇退一步。直到手上的人因為窒息整張臉都發黑了，他這才隨手丟掉對方，冷笑：“廢物。”

“啊——！”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其他人同時爆發出來，五個人呈包圍的態勢掄起拳頭向古小河攻擊。

古小河閃身捏住一人的命脈，一拉，一帶，其他四人的拳頭頓時全部落到此人身上。丟掉第二名失去反抗能力的士兵，場中還剩下四個。古小河猶如狼入羊群，劈裡啪啦拳拳到肉，任憑他們怎麼躲都躲不過那神出鬼沒的拳頭。五分鐘，不多不少，其餘四人也通通躺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知道為什麼出來的是我嗎？”古小河沖著這群刺頭們露齒一笑，“因為我是他們之中唯一的技術兵種，搏擊最弱，下手不會太狠，而其他人很有可能一個沒留神就捏斷你們的脖子。”

他陰森森的話語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最弱？！騙人的吧！？人群震驚地瞪著另外那七位所謂的保安，才發現對方的確是身板最小的一個，而他們緊盯人群的視線，就好像在算計著怎麼用最快的手法捏碎自己的喉嚨一樣……脊背一陣發涼。

項秦掃過噤若寒蟬的人群：“第二課：在這裡，一切靠實力說話，沒有實力就不要出來唧唧歪歪！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稀稀落落的聲音。

項秦臉色一沉：“你們還在做夢？古小河，去把他們扇醒！”

“聽明白了！”聲音震耳欲聾。

“很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你們可以隨時隨地挑戰他們中的任何人，贏了將取代他們的位置。”項秦指了指身後的八人，向人群逼近一步，不再掩飾那一身煞氣，“最後，記住一點，我允許你們稱我為——BOSS。”

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對！就是應該給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開開眼界，還真以為自己有兩把刷子就有資格囂張了！”一位滿頭銀髮精神飽滿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名助手。他斜了眼那群此時乖得跟溫順的兔子一樣的大兵們，恨鐵不成鋼地說：“瞧你們面前這幾位保安，他們曾經是攻堅組的一員，你們當中不是有很多人想加入這個特殊部隊嗎？看看他們，再想想你們之間的差距！”

“徐老，這次是您帶隊？”項秦有些驚訝。徐老算得上國內最權威的武器研製專家，專門為一些特種部隊研製各種大威力的殺傷性武器，他當年所在的特殊部隊人手一把由徐老為他們量身訂做的特種兵器，能夠提升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整體作戰能力，不過離開部隊後，這些兵器就塵封在保險庫中，只有當國家再次需要他們出任務時才有機會重見天日。不過由徐老負責千年新型武器設備的研發，細想之下亦在情理之中。

“徐老！”古小河等人也紛紛上前行禮，這位老人值得所有人敬重。

“哈哈！臭小子，沒想到這次是你親自出馬調.教新人啊？”徐老狠狠地錘了每個人胸口一拳，“不錯不錯，這麼幾年不見還是那樣結實，哈哈哈哈！”

“徐老，您也是老當益壯，越活越年輕！”古小河笑著介面。

“年輕什麼啊！老了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我也必須開始培養繼承人了！”徐老拍拍謝長離的肩膀，“我這次就是帶他過來找點活幹，多見識見識世面。聽說臭小子交了個男朋友？什麼時候帶來給我老人家看看？Apei送給你們的那把傘就是這娃娃設計的！”

“我屬於武器研究人員，安保問題由中校項瑾陽負責。”謝長離從頭到尾表情都沒變過，剛才也只是冷眼旁觀事情的發展。

“嗯，以後項中校就跟著古小河。”項秦看向站在謝長離身後的項瑾陽。後者點頭表示知道了。“徐老想要見重華恐怕還得過些日子，他最近忙著給新員工做軟體培訓。我會帶他過來見您的。”

“好，好！我們的工作室在哪裡？我都迫不及待了！”徐老紅光滿面地拽著項秦的胳膊往前拖，項秦任由他拖著也不反抗，轉頭吩咐古小河等人整隊跟上。

……

第一次見面，這群刺頭軍就被訓得不敢造次了。不過大家聽說這八位隊長都是從特殊部隊退役的，變得積極起來，躍躍欲試地發起挑戰，古小河打不過，總有比他更弱的吧！結果他們用自己的身體證實了古小河的說法，他的確是八個人當中下手最輕的一個！其他七人出手那叫一個狠辣，骨折那是家常便飯，這支部隊沒兩天就因為挑戰折損了三分之一的人員。

還有人曾經不怕死地去挑戰項秦，卻被項秦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我只會殺人的技術，你們的抗打擊能力還不夠，訓練你們是為了保護千年的機密，而不是得到幾具屍體。如果你們真想知道我的實力，就讓你們的隊長過來挑戰我。”

於是在眾人的軟磨硬泡之下，幾位隊長終於答應跟項秦打上一場。他們圍成一圈錘子剪刀布決定輸的那四個上，贏的興高采烈，輸的一臉悲壯。緊接著項秦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表情都統一成了悲壯：“你們一起上吧。今天重華會過來教他們操作機器人，沒你們什麼事。”於是八個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樣子開始了這場結局已經註定的挑戰。

“你們知道我的規矩，最少一個小時。”項秦脫下外套，“企鵝，你來計時。”“BIU！”一團紫色的毛球出現在圍觀群眾眼前，然後一躍跳到其中一人的光頭上。

“什麼東西？！”見大家指著自己發笑，自己明明沒感覺頭上有什麼東西啊！他用力甩頭，企鵝被甩了下來。

“嘰？”它呆呆地瞪著對方幾秒，一股電流驀地竄上光頭的身體，附近的同伴甚至能看到細小的藍色閃電上下流竄。在電流的刺激下，身體抖動了小半晌，最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咿嗚~咿嗚~”一台醫護機器人飛奔過來抬走失去意識的光頭。

“企鵝？”

“嘰！”聽到項秦的催促聲，企鵝在人群裡挑挑揀揀又選了一顆光頭，跳到上面蹲下。有了前車之鑒，這個杯具的娃可不敢隨便亂動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他下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以後一定要留！長！發！

企鵝不知從哪掏出一塊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紫色球型計時器，頂在腦袋上，從背後看上去就像一個圓滾滾的“8”字，令人忍俊不禁，可是一想到剛才那個被電暈的倒楣蛋，眾人的笑聲又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救命！千年太危險了！麻麻我要回家！

“開始吧。”項秦開口。

然後圍觀群眾就見識到了一場一面倒的肉搏戰，整整半個多小時，他們做夢都想打敗的隊長們被一頓胖揍，揍倒了再爬起來繼續被揍，所有的反抗都顯得如此蒼白。本來應該幸災樂禍的，為什麼反而有種兔死狐悲的趕腳？

“知道為什麼他的綽號是BOSS了吧？”問詢趕過來看熱鬧的徐老語重心長地說。除了頭上頂著企鵝的那個，眾人齊齊點頭。

“怎麼都圍在這裡？”一個清亮的嗓音打破一室壓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項秦終於停下來，揮手讓古小河他們退下。

“嘰！”企鵝瞬間移動到項秦的目光正對的方向，在兩顆腦袋上跳來跳去，指著頭頂上的計時器，快看快看！還不到一個小時呢！

“沒關係。”項秦直接走了過去，人群自動分開，來者正是葉重華。

企鵝立刻丟掉計時器，把自己塞進葉重華懷裡。“你在欺負他們？”葉重華看見幾人鼻青臉腫的樣子囧囧有神地問。

項秦笑了笑，他們頓時神色一凜，響亮地回答：“沒有！大嫂！”


☆、63•授課

葉重華眯起眼，摸摸懷裡的企鵝：“既然這樣……”他歪頭望著項秦，“繼續揍吧，揍到他們改口為止。”

“好。”項秦溫柔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別啊！葉少！”機靈的古小河當即改口。

哼！這可是第二次了！葉重華傲嬌地轉頭不去理會對方。項秦握著他的手帶他來到徐老面前：“徐老，這是我的愛人葉重華。”

葉重華立刻正色起來：“徐老您好。”

“好，好！”徐老眉開眼笑，伸手去捏葉重華的胳膊，“哎呦，看這小身板瘦的！臭小子你是怎麼喂他的？這樣的身體素質怎麼承受得了你？”他的眼睛意有所指往項秦身下瞄了一眼。

“不是他的錯，我之前在病床上躺了有一年多，所以肉都掉光了。”葉重華為項秦辯解，顯然沒聽出徐老的意思。

徐老嘿嘿一樂，也不點破，手指戳了戳毛茸茸的企鵝：“這個也是虛擬助手？”入鄉隨俗，看到千年的員工人手一個萌寵做助手，這些科研人員也試著養了一隻。為了適應科研環境，他們的助手普遍AI更高，能力更強，用過一段時間大家都覺得非常方便。像徐老的助手就是一隻深紫色的惡魔蛋，徐老之所以選它是因為它看起來像自己喜歡吃的皮蛋（……）。

順便一提，水煮蛋…不，天使蛋在項瑾陽手中，是那天遊園活動它撞到他身上自投羅網的。

“嘰？”企鵝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冒出一個大問號。葉重華隨手戳破問號：“是的，它叫企鵝，是我和項秦共同的助手。”

“啪！”這時，Q版的小天使出現在葉重華面前：“課程提醒，上午九點整，機器人實操課，地點地下一層……”

“抱歉，徐老，我應該開始上課了。”葉重華略帶歉意地告辭，留下項秦繼續陪著徐老，轉身走向那群不停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的士兵。

“你們好，我是你們機器人實操課的導師，我姓葉。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他的笑容十分溫暖，抱著一隻企鵝看上去更像不諳世事培育在溫室裡的花朵，似乎很好捏的樣子，但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且不說剛才這只企鵝都做了些什麼，沒聽見嗎，這可是BOSS的愛人啊！

“他授課的時候你不打算在一旁看著麼？”徐老斜睨著項秦，“我不覺得他能鎮得住那群小兔崽子。”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葉重華只是個從未受過訓練的普通人，怎麼過來教授這種格鬥類的課程？這個決定是不是太兒戲了？

“我鎮得住他們就足夠了。”項秦並不擔心，“您可千萬別小看他，在機器人實操領域，沒有人比得上他，包括我。”

“哦？”徐老很是詫異，“那我倒要仔細瞧瞧。”

“我想你們都見識過保鏢機器人了，並且親自驗證過它們的實力。機器人實操課的作用就是教會你們控制它們，從而減少不必要的犧牲。等你們熟悉它們的作戰模式後，就會發現電腦AI始終不如人類靈活，它們的程式模式是固定的，這也是讓你們學習實操的原因。”葉重華簡單說明了開設這一課程的目的，而後走到場地正中，讓大家圍成一圈。

“操控機器人一共有兩種模式，一種是鍵盤模式，又稱手動模式，這種模式主要適用於普通人，或者失去行動能力的人。”葉重華懷裡的企鵝變成了一個虛擬鍵盤飄浮在半空中，他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附近的牆壁忽然打開一道門，一台保鏢機器人抱著一根衣架走了出來，“以後我會教你們如何通過鍵盤控制機器人，不過對於你們這些有一定搏擊能力的戰士而言，更適合另一種動作捕捉模式。”

保鏢機器人放下衣架，眾人這才看清上面掛著一件類似太空服一樣的連體操作服。“穿上這套衣服，電腦會將你做出的動作即時反映到機器人身上，誰想來試試看？”葉重華環顧四周，然而大家都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沒想到最後是項瑾陽主動站了出來：“我來吧。”

葉重華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對方十分討厭項秦，這回怎麼會替自己解圍？想不通就不想了，葉重華補充道：“這件操作服是緊身的，請脫下衣服和長褲。”

很快，項瑾陽就赤.裸著上半身在葉重華的指導下穿上操作服。“太緊了。”項瑾陽皺皺眉，身後的拉鍊拉不起來。

“這是按照平均身材訂制的，你可能長得比較強壯。”葉重華上前幫忙，將衣服兩側往中間拉攏，騰出一隻手按了按對方結實的背肌，話說回來，他還沒摸過項秦的呢，不知道手感會不會更好？他下意識地看向場邊的項秦，後者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仿佛知道他腦補了什麼似的。葉重華猛地回過頭，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定了定神，“唰”地給項瑾陽拉上拉鍊。

“好了。”他拍拍項瑾陽的脊背，“你忍耐一下，以後會為你們每人量身訂做一件……咦？”葉重華一愣，因為對方忽然轉身握住了他的手腕，深沉的目光帶著某種探究意味，但一秒鐘後又馬上鬆開他。

始終注視著葉重華的項秦眯起眼，低聲開口：“您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應該一直看著他。”

徐老頓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啪”地一巴掌就扇在項秦背上，無聲地大笑：“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強的佔有欲！”項秦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不再搭話。

葉重華並沒有多想，他把項瑾陽當作模特繼續講解：“各位請看，操作服身體側面邊緣、關節處都有螢光線，總開關在胸口，”他伸手按下項瑾陽胸前的灰色按鈕，幽藍色的光芒由胸口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充滿螢光線，與此同時，機器人代表眼睛的資訊屏也閃現出藍光，“藍色的螢光線代表已經連接上機器人，可以正常使用。如果全部變成紅色，則表明失去連接，局部變成紅色說明機器人相應的部位損壞並脫離控制。現在你可以試著動一動。”

項瑾陽原地活動身體，他身旁的機器人跟著他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裡還有一副眼鏡。”葉重華把眼鏡遞給對方，“戴上它之後，你所看到的就是機器人的視角。”他又叫來第二台機器人，“你試著控制你的一號去攻擊二號。你模擬出前進的動作，但儘量把步伐控制在原地。”葉重華同樣戴上一副眼鏡，一手放在虛擬鍵盤上。

項瑾陽按照他的吩咐，控制機器人一號走到機器人二號跟前，試探性地對著二號的頭部揮動拳頭，二號偏頭躲了過去。隨後他又接連試了幾個基礎動作，都沒能擊中對方，其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二號機器人是葉重華用鍵盤模式單手操控的。

熟悉了機器人的視角，項瑾陽的動作由慢到快越來越流暢，攻擊也愈加複雜起來，但無論他做了什麼，幾乎是同步反應到機器人身上，可見這台機器人是真的很靈活。

“砰！”躲閃了半天的二號終於反擊了，猝不及防的一拳擊中一號的胸口。項瑾陽只感覺胸口處傳來劇烈的振動，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緊接著葉重華的聲音響起：“操作服會以振動的形式反應出機器人受到的外力，振動越強代表機器人所承受的攻擊力度越大。注意，我要開始攻擊了。”

隨著葉重華的右手在虛擬鍵盤上舞動，二號機器人的攻擊如疾風驟雨一般向一號襲來，項瑾陽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節奏，本能地讓一號蜷成一團，用雙臂護住頭部被動挨打。

葉重華停下攻擊：“你要將自己當成一號，而非想著它是你控制的機器人，把你會的招式全部使出來。動作捕捉模式就是為了讓機器人擁有你們的搏擊技巧、臨場反應、控場能力、以及多年來養成的戰鬥本能，否則我直接找一批遊戲高手學會用鍵盤控制機器人了，何必花心思去做什麼操作服？記住，在你戴上眼鏡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機器人。再來！”

這一回，葉重華放慢了進攻節奏，項瑾陽也逐漸找到感覺，戰鬥激烈程度開始升級，雙方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場中留出來的空地早就不夠用了，圍觀人群不停後退，並隨著兩台機器人追逐移動而不停變幻站立的位置，生怕被這兩個兩米高的鐵人誤傷。光聽那不絕於耳的“砰砰”聲就足夠讓人膽戰心驚，可以想像這兩台機器人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不過這群刺頭們骨子裡的暴力因數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也想用機器人打上一架！這麼浩大的聲勢玩起來才過癮！

感覺差不多了，葉重華決定結束這場試驗，他一直閒置的的左手終於加入進來，十指飛快敲擊鍵盤，令人眼花繚亂，機器人二號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一個檔次，動作靈活度也一下子變得出人意料，就仿佛這不是一台機器人，而是披著戰甲的戰士。瞬間，一號再次陷入苦苦掙扎的境地。最終，二號飛身躍起，蹬牆借力，猶如一顆炮彈一樣狠狠地將一號摁向地面。


☆、64•吃醋

葉重華控制著二號將一號拉了起來，然後揮散鍵盤，把手伸向躺倒在地的項瑾陽，後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握住他的手重新站起身。

“你感覺怎麼樣？”葉重華上下端詳著對方。研究人員只嘗試過一些基本的動作，像這種專業的格鬥測試還是第一次。

“因為控制者只能在小範圍內活動，那樣距離就不好把握，很難判斷機器人一步能夠跨出多長的距離。”項瑾陽回答，“還有，如果適應了遭受攻擊時的振動，控制者能夠站穩，機器人卻倒在地上，這種情況下控制者和機器人的動作就沒辦法保持一致。”虛擬鍵盤變成了一個筆記本，一支筆唰唰唰地在紙上將這些話記錄了下來。

葉重華正想說些什麼，一隻手臂就伸過來摟住了他的腰。他轉頭，項秦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重華，跟我回去。”項秦淡淡地掃過在場眾人，“這堂課先到這裡，接下來的訓練由你們隊長負責。”

“等等！”葉重華又讓機器人搬出一件操作服，吩咐道，“這兩天你們每個人都嘗試一下控制機器人，下星期一之前寫一篇操作心得用郵件發給我，包括你們認為操作難度在哪裡、遇到什麼問題不好解決、操作服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等方面，字數不限。我會將問題匯總，在以後的課上重點講解。機器人實操課是一門非常重要的課程，希望大家能夠重視。”話音剛落，他就被項秦略帶急躁地拉走了。

項秦的步子邁得很大，葉重華很難跟上：“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慢點兒！哎！主人！”項秦驀地停下腳步，葉重華刹車不及一下子撞到對方背上，摸著酸疼的鼻子淚眼汪汪，“主人？”

項秦回過身，拉下他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時間，葉重華被那雙深邃的眼睛勾得有些失神，接著，如羽毛一樣撓心的輕吻變成了啃咬，他吃痛想要縮回去，卻被對方緊緊地鉗制住。

“我不喜歡你碰其他男人。”項秦的嗓音帶著一種沉重的沙啞，將他整個人擁進懷中，一手緩慢地摩挲著他的手背，“他抓了你手。”這個舉動顯然是多餘的，“結果你還主動拉他起來。”項秦越說越委屈。

“你這是在吃醋？”葉重華啞然失笑，沒想到對方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仔細想想他的動作都很正常啊！“我對項瑾陽沒有好感，不過今天好歹是他替我解了圍。”

“不准再提他的名字。”項秦聲音一沉。

“好吧好吧。”葉重華抬頭想看清對方的表情，結果嘴唇直接貼上了項秦的唇，頓時，天雷勾動地火，項秦捏住他的下頜，舌頭迅速侵佔了整個口腔，用力翻攪。

“唔……”這個吻實在是太粗暴了，葉重華只覺得脆弱的口腔黏膜幾乎要被對方攪破，輕微的疼痛與越來越嚴重的窒息感讓他措手不及，不知道項秦究竟哪根筋搭錯，整個人變得如此狂躁。他只好儘量放鬆身體，輕輕地撫摸對方的脊背努力安撫對方。

終於，項秦慢慢安靜下來，在放過他的口腔後，又咬了一口紅腫的唇瓣。“嘶……”葉重華疼得倒吸一口氣，腳下一軟，要靠對方的攙扶才能站穩，“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那麼喜歡吃醋？”

“重華，晚上留下來陪我。”項秦緊緊地抱著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欲.望，“我想要你。”

“什…什麼？”葉重華聽出了話裡的暗示，臉紅了個徹底，他睜大眼睛心慌意亂地四處亂瞄，好在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沒有任何人影，他小小地松了口氣，“你大白天的發什麼情？”

“所以，晚上留下來。”項秦的嘴唇貼著他的耳垂，噴灑出的熱氣讓他忍不住顫抖。

“可是我爸媽……”葉重華並沒有那麼矯情，他們兩人確定關係那麼久了，至今除了接吻以外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實質發展，對這個血氣方剛的年齡而言，簡直忍無可忍！每次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用萬能的手解決問題的時候，葉重華都在想，還管什麼誰上誰下啊！先做了再說！只是爸媽的態度依然不明，他擔心他們會反感。

項秦也不廢話，掏出手機撥打了葉母左茵的電話，那邊剛接起來他就直截了當地說：“阿姨，今天晚上重華要住在我這裡。”

“是小秦啊？那好，小華就交給你照顧了。”左茵的回答異常乾脆，這讓葉重華感到不可思議，老媽竟然一句話不說就同意了！“小華在旁邊吧？過兩天我和你爸準備去國外旅遊，過年前回來，不要太想我們。你可以搬過去跟小秦一起住，這樣我們也能放心。”

“怎麼那麼突然……”葉重華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看到你們去英國玩，我和你爸也想四處走走看看。還有，我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要知道節制！記得戴套！那東西留隔夜會拉肚子的。乖，就這樣吧。”

“媽，我們沒有……”沒等葉重華解釋，左茵已經掛掉電話，他呆呆地望著手機螢幕喃喃，“我怎麼覺得她誤會了什麼……”

“很快就不是誤會了。”項秦別有深意地介面。

“呃，我們真的要……”葉重華開始臨陣退縮了，雖然這是遲早的事情吧，但真到了這個地步他又忐忑起來，怎麼看自己都是下面那個，據說很痛……而且項秦也是個沒經驗的雛兒啊！會更痛的吧！一方面他是渴望與項秦有近一步接觸的，甚至晚上會做春.夢，另一方面又害怕作為承受的一方這件事將變成一種折磨。

“相信我。”項秦吻了吻他的唇。

位於科技園的新家是按照原本別墅的格局來裝修的，即使葉重華很少過來，這裡對他來說也不算陌生。項秦將外套隨手掛上衣架：“我們上去，奶油應該在房間裡。”

一開門奶油就纏上葉重華，狐狸小金竄上他的肩頭，整只掛到他身上。葉重華將奶油抱在懷裡，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大床之中，閉上眼睛，很久沒有這麼悠閒愜意了，路上的緊張和小小的害怕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項秦望著他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眼睛一暗：“我先去洗澡。櫃子上有紅酒，如果你想喝一點。”

“嗯。”葉重華翻了個身，奶油靈活地閃到一邊避免了被壓扁的命運。“喵~”它不滿地用尾巴掃過他的鼻子，害得他打了個噴嚏。小金“吱吱”嘲笑了一聲，後腳就跟著奶油跳下床。

葉重華把臉埋進枕頭裡，上面有項秦的味道。浴室中傳來水聲，他愣了一會兒，倏地坐起身，等一下，項秦這時候去洗澡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想白.日.宣.淫吧？！葉重華慌張地一躍而起，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裡四處亂轉，奶油還以為他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也想加入進來，貼著他的腳邊鑽來鑽去，他好幾次都差點被它絆倒。

“我都快被吃掉了，奶油你搗什麼亂呢！一邊去一邊去！”葉重華把它推給小金，琢磨著趁現在溜走是否還來得及，眼睛瞄向房門。

“在看什麼？”項秦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把他嚇得渾身一顫。

“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葉重華回頭，正對上項秦赤.裸的上半身，雖然上面佈滿淡淡的疤痕，卻平添了幾許彪悍之氣，顯得更加性.感。沒擦乾的水珠沿著漂亮的肌肉線條往下滾落，直到沒入腰間的毛巾，那處引人遐想的地方。葉重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仿佛看出他的渴望，項秦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葉重華眨了眨眼，羡慕地撫摸掌下分明的肌理，精壯的胸肌，結實的腹肌，嗷嗷，好嫉妒！他低頭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什麼時候才能練出這樣的身材！

真可惡！葉重華一口咬住項秦肩膀上的肉磨牙，緊接著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頂到了他的小腹，嘴巴下意識地用力，就留下了兩排牙印。“流氓！”他推開項秦沖進浴室甩上門，片刻後又把門打開一道細縫，可憐兮兮地睨著對方，“主人，我們晚上再做好不好？”

項秦站在原地沖著他笑，不置一詞。

等葉重華磨磨蹭蹭洗完，才發現自己忘了帶換洗衣服，不過浴室裡倒是有一件浴袍。他將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地走出來，奶油和小金早已不見蹤影，只有項秦依舊赤.裸著上半身倚著櫥櫃搖晃手中的紅酒杯。

“過來。”失去鏡片的阻擋，項秦緊盯著他的眼神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讓葉重華都快炸毛了，可是身體條件反射地聽從了對方的命令。

項秦將酒杯湊到葉重華唇邊：“試試看？”

葉重華乖乖地就著對方的手抿了口紅酒，也不知對方是不是故意的，端著酒杯的手用力過猛，紅酒沒能全部進入葉重華的口中，從嘴角溢了出來，沿著脖頸滑落，沾染白色的浴袍，紅白相間格外分明。

項秦將他壓倒在床上，吻上他的嘴角，一路舔舐滿溢的酒漬。“唔……”葉重華感到一陣暈眩，不自覺地仰起頭，目光迷離，手臂本能地攀上對方的肩膀，無意識地呻.吟，“你…輕點……”

“相信我，把你自己交給我。”項秦溫柔地，一點點打開他的身體。

……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懷疑，是真的拉燈了_(:з」∠)_河蟹期間大家吃素吧

這個H以後會補在定制裡。


☆、65•人盡皆知

當葉重華重新清醒，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花了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他跟項秦做了！他們居然在大白天做了！葉重華鴕鳥一樣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重播發生過的一切。

實際上，第一次並沒有他想像的那樣疼痛，項秦很好地照顧了他的感受。整個過程細膩纏綿，給他留下一個十分美好的回憶。他們只做了一次，即使在進入以後，等他適應了那個部位，項秦的動作也沒有變得粗暴，一如既往地溫柔，讓快感一層層堆積，直到將他送上雲端，才草草地在他身體外面射了出來。

呃，這樣想想，對方一定很不盡興……這種內疚的感覺是要鬧哪樣！明明被上的是自己啊！

葉重華鼓起一張包子臉，腰部的酸痛並不是很明顯，全身乾爽，那個使用過的地方被抹上了清涼的藥膏。整個空間顯得格外安靜，項秦不在這裡。他摸摸身旁的位置，還是溫熱的，說明對方剛離開不久。“咕嚕~”好餓……他就吃了一頓早飯，又幹了體力活，現在只覺得饑腸轆轆。

“醒了？”項秦身著黑色睡袍，端著一碗粥走進臥室，扶起葉重華靠在床頭，被子滑下來露出佈滿吻痕的上身。

兩人同時僵住了，葉重華似乎能感覺到項秦炙熱的視線舔.舐著他的肌膚。他面紅耳赤地重新拉起被子遮住身體，不經大腦思考就開口問道：“為什麼我沒穿衣服？！”

“你真的想問這個問題？”項秦的手伸進被子裡按摩他的腰部，“難受嗎？”

葉重華有些癢癢地瑟縮了一下，臉色微紅：“不是，我是說你為什麼沒給我穿衣服？為什麼你穿了而我沒穿？”

“嗯？如果你糾結的是這一點……那我把衣服脫了吧。”項秦開始動手脫睡袍。

“別脫！我只是想要一件衣服！”葉重華急忙按住對方的手。

項秦這才不怎麼情願地拿出一件睡衣給他披上，端起粥開始一勺勺地喂他。

“我沒那麼虛弱，我可以自己來的！”葉重華小聲地補充一句，“那個，你將我照顧得很好……一點都不難受。”

項秦卻挑起一邊眉：“你的意思是說我還不夠努力？”考慮到葉重華的身體，他的確沒有肆意放縱自己，而是盡可能地放慢節奏等待對方適應，其實有時候細嚼慢嚥也別有一番滋味，反正他們有得是機會嘗試更多的東西。他舔了舔唇，凝視著葉重華的目光充滿侵略性。

“沒有沒有！我相當滿意！真的！”眼看著項秦大有準備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意思，葉重華只好認命地任由他一口一口地餵食。

一個認真喂，一個乖乖吃，一大碗粥下肚以後，項秦叫來機器人管家收拾，自己則掀開被子坐到葉重華身邊，後者立刻警惕起來，往旁邊挪了挪：“你想幹什麼？”

儘管項秦很想回答“幹你”，但考慮到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決定暫時放過他：“陪你吃飯，陪你聊天，陪你睡覺。”項秦的手握住他，與他十指相纏，湊近他耳邊曖昧地問，“剛才舒服麼？”

葉重華紅著臉誠實地點點頭。

項秦開始忽悠他：“我想你也看到了，在上面其實很辛苦，稍微不注意就會傷到你，你是舒服了，我還必須忍著，你都睡著了我還要幫你清洗、換床單、上藥，你說是不是很累？”

好像的確是……當攻不適合似乎懶人？葉重華傻傻地點點頭。

“所以你就好好呆在下面，我會照顧好你的。”項秦摟著葉重華，壓抑地輕吻他的臉頰，真想現在就將他拆吞入腹，不過為了以後的性福生活，還是得忍，“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葉重華的面前出現了一台虛擬電腦，查閱藍光上的未讀資訊。

項秦看見他的動作，忽然想到什麼：“對了，徐如鳶她們提交了一份申請，想要每年在科技園辦CP展，你看如何？”他拉出一個螢幕，將那份檔找出來，洋洋灑灑幾千字闡述了辦CP展的好處，“也沒見她們工作中有這樣的幹勁。”

“噗，寫得挺好的嘛。”葉重華這才想起他好久沒有登陸屠魔嶺了，現實中和群裡的人也很少交流，於是決定上去看一眼，卻發現群成員一下子多了上百個，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這個群已經成為員工內部群。”項秦指了指群成員的名字，首碼都變成了部門名稱，只有項秦與葉重華的群名片沒有改變。

晚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火熱。【前臺沈言：嗷嗷嗷！我看到國師大人上線了！咦，陛下也一起上了！夫唱夫隨啊！】

【科研古小草：國師大人！此去經年，您還記得屠魔嶺上翹首以盼的我們嗎！】

【國師大人葉重華：大家好。】【陛下秦皇漢武：[Q版烤兔子動圖]】兩人的資訊幾乎同時出現，看到這張奇怪的圖片，葉重華偏頭疑惑地問：“你幹嘛呢？”項秦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他注意群聊。

【廣告阿宅：陛下！[驚]陛下你被盜號了？！還是跟國師大人合體了？】

【廣告小懶：只有我一個人認為陛下是在向我們表達什麼嗎……】

【前臺沈言：表達什麼？】

【公關莫諱深：兔子被吃掉了。】

一時間再沒人說話，群裡一片寂靜，大家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

【經理秦奕誠：我會說之前老大一直沒有吃掉葉小華麼？難道今天終於吃掉他了？！】此言一出猶如點燃導火索，登時引來一片譁然，螢幕刷得飛快，狼嚎的、腦補的、求真相的，一陣雞飛狗跳。

葉重華沒想到他們三言兩語就猜出了真相，惱羞成怒地瞪著項秦：“主人，扣他獎金！”

【陛下秦皇漢武：重華說今年你的年終獎沒了。】血淋淋的大字佔據了整個聊天視窗。

【經理秦奕誠：……葉小華你不帶這樣公報私仇的！老大手下留情啊！】

【廣告陸塵：[紅雞蛋]】

【國師大人葉重華：阿塵你跟著湊什麼熱鬧！！！】葉重華不再去看群聊，直接把電腦給拍散了，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腦袋，聲音悶悶地傳出來：“要扣光他們的獎金！”

項秦好笑地揉揉他露在外面的發頂：“好，都聽你的。”

葉重華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項秦，唔，果然還是主人最好了！——顯然他忘了罪魁禍首就是某人。

“睡不著？”實在是忍不住的野狼翻身壓住兔子，“那我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可好？”

於是兔子又被吃幹抹淨了一遍。

……

第二天葉重華剛起身，項秦就讓他喝下了一碗水，甜甜的味道不錯，他抿抿嘴唇，直到項秦剝了個雞蛋給他，這才意識到不對：“這是什麼？”

“我媽讓林叔送來的紅糖水和紅雞蛋。”項秦理所當然地道，“她說第一次以後要吃這個。”

葉重華整個人都僵住了，紅糖水難道不是女人喝的東西嗎！紅雞蛋又是怎麼回事！早知道……早知道也得喝下去啊！這可是太后賞賜的東西！葉重華簡直欲哭無淚：“她為什麼會知道我們……”

“大概是有人太無聊。沒關係，我會扣他獎金的。”（秦奕誠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過了不久左茵也打電話過來慰問葉重華了：“我還以為你們在英國就已經完事，原來昨天才是第一次？剛才親家母找我商量你們結婚的日期來著，選了幾個好日子，你們也參謀參謀BLABLA……”緊接著她一刻不停地從時間一直說到婚禮習俗、去哪裡度蜜月、婚後生活要包容對方、如何應對七年之癢，甚至最後連娃都蹦出來了！

老媽你的計畫要不要那麼長遠！？整整一個多小時葉重華完全插不上話，目光呆滯地聽著左茵為他做的未來規劃，項秦竟然還陪著他聽完了全程，表情認真——陛下，你真的不需要記這些東西！要不是葉文謙催促左茵準備登機必須掛掉電話，說不定她都講到重孫去了！

然而還未等葉重華松一口氣，又收到了接二連三的資訊，來自左雲悠、Triston、古小河等人，就連徐老也跟著湊熱鬧，紛紛發來賀電恭喜他們修成正果。葉重華幾乎抓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一覺醒來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項秦吃掉了！？這明明是個人吧！

項秦勸他：“別擔心，過幾天他們就消停了，你越是在意他們越是來勁。”

所以葉重華決定這幾天都不出門，無所事事地窩在別墅裡看小說打遊戲，當然還有一點，兩個剛剛開葷的大男人，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總是要發生點什麼，滾著滾著就做了，項秦的動作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開始嘗試各種新鮮的姿勢、地點。葉重華從最初的害羞尷尬，到後來半推半就地玩過幾種掉節操的PLAY後，也放開了，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反正只要不痛，就隨他折騰去吧！

直到葉父葉母從國外回來，他們才結束了這段有些荒唐的日子。


☆、66•並肩

葉家始終沒有搬進高科技園區，因為葉父葉母已經習慣市區的生活，他們感覺科技園太冷清了些。其實很多人都有同感，對此項秦已經在考慮部分開放園區作為旅遊景點來吸引人氣和商家進駐，畢竟現在公司已經逐步穩定下來。只是這裡畢竟有機密存在，還得跟上頭商量商量。

不過在父母的默認下，葉重華基本上都睡在項秦的別墅裡很少回家了，他的一些個人物品也陸陸續續搬進別墅，漸漸的，別墅越來越有兩個人的家的感覺，偶爾朋友們會來串門，面對調侃葉重華愈發坦然起來，他們就是一對，兩個人在一起沒什麼好遮掩也沒什麼可害臊的。

當葉重華回歸正常的生活，他重新撿起被自己丟掉的正經事——只上過一堂的機器人實操課，經過幾天的熟悉，這群經驗豐富的軍人們很容易就能夠通過操作服熟練地控制機器人了，他們對此表現出極高的積極性。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拒絕這樣的機會，聽說以後還能穿上機甲！

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就算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人，也贏不過葉重華操縱的機器人，明明他只是個不曾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普通人，更何況前不久才剛從植物人的狀態蘇醒出院，他究竟是怎麼做到贏過他們這些職業軍人的？難道說鍵盤模式要比動作捕捉模式更強？

不過他們開始學習鍵盤模式以後，才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學得來的，它需要天賦，那些遊戲高手對這種模式往往能更快上手，只是怎麼都不如動作捕捉模式來得自然流暢，畢竟這時候需要觀察對手的行動，接著經過大腦思考該做出什麼動作，這些動作對應的是哪些按鍵，最後反應到手指上，這一長串的過程比身體的本能反應要慢得多。葉重華也明確告訴他們，讓他們學習鍵盤模式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在他們喪失行動力的時候有個退路。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這群軍人們終於明白，想要控制機器人戰勝葉重華，就跟想要在格鬥方面戰勝項秦一樣是看不到希望的。該說他們不愧是一對兒嗎……原本看在BOSS的面子上不敢甩臉色的刺頭們這回倒是真心佩服起葉重華了，以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將職業軍人踩在腳下，不得不叫人佩服。

他們當然不知道，葉重華代表著電腦最高AI，雖說電腦程式都是既定的，但對於一個擁有幾百年機器人實操經驗、超強的運算速度的智慧系統而言，這數以萬記的既定程式又有哪個人類能完全摸清它們？系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優決斷，甚至通過細微的動作預判出對手的下一步行動，從而占得先機，怎麼可能是這些剛接觸機器人不到一個月的菜鳥能比得上的？

所以項秦說沒有人能夠在機器人實操領域上強過葉重華，這一點並非誇張，身為科研人員的徐老瞭解得更為深刻。據他所知，保鏢機器人的出現不過幾個月，而每當他們研究出一款新型的武裝機器人的時候，實戰測試都是由葉重華來完成的，對方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熟悉每一種武器的運作，並熟練地運用到實戰當中，機器人在他的控制下就像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戰士。徐老很奇怪葉重華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真是因為天賦？

對於徐老的懷疑，葉重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天賦論顯得太過蒼白了，他求助地望著項秦，後者摟住他的肩膀回答：“這件事情沒什麼可深究的，反正是一件好事。”

徐老聽出了話中的敷衍，正色道：“如今武裝機器人還未普及，所以沒有引起重視，但是未來，機器人的出現將改變戰爭的形式，大大減少人類的傷亡，在這種情況下，小華的能力可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他的天賦將遭到很多人覬覦，一旦研究出速成的秘訣，就會得到一大批超級戰士，可想而知，沒有哪個國家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如果你要保護他，就不應該讓他繼續這樣高調地參與研究，儘量不要暴露他的能力。”

項秦冷靜地思考片刻，認為徐老說得很有道理：“我明白了，我會換一個人來接替他的工作。”

“等一下，聽我說幾句。”葉重華忽然甩下項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首先，要達到機器人改變戰爭形式的目的，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目前地球處於一個相對穩定和平的時期，只有小規模的衝突出現，所以我的能力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內都不一定會達到那種國寶級的程度。”

其實葉重華十分反感這種以愛為名的關心，一味地做出所謂自認為最好的決定，卻從不顧及當事人的感受，他是一個已經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決斷，別人可以提意見、講道理來說服他，卻不應該強行替他做出決定。

葉重華直視兩人：“其次，僅僅因為害怕未來有可能遭受的迫害而放棄使用自己的天賦，不覺得太過杞人憂天嗎？想想愛因斯坦、霍金等人，如果他們擔心自己智商太高遭人覬覦被拉去解剖，就要隱藏自己的能力，從而白白浪費掉自己的天賦，這樣人類如何進步？現代化社會又是怎麼來的？

“最後，你們想過沒有我的能力，武裝機器人的研究效率會降低多少嗎？我們可以防範，可以保密，而不是直接冷藏、棄置不用。”葉重華神色堅定，不願妥協。

面對他斬釘截鐵的反駁，一時再沒有人說話，整個空間仿佛凝滯了。

“……你讓我感到驚訝。”徐老目光複雜。

項秦是個天生的領導者，周圍的人都會因為他的能力和氣場不自覺地以他為首，在與愛人的相處中處於領導地位也是很正常的，葉重華一直以來的表現證明了這一點，有幾次還直呼他主人。加上對方依賴型的人格，就給徐老一種這孩子被項秦吃得死死的，沒什麼主見的印象。今天這番話卻顛覆了徐老的觀感，沒想到對方也會有如此強硬的一面。

“對不起。”項秦上前重新握住了葉重華的手。

“沒關係。”儘管他沒有多說什麼，葉重華卻明白他聽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我想和你並肩而立，而非作為你的附屬品。

最終，經過三人的商量決定，從現在的隊伍裡再挑選出一位軍人配合研究，降低葉重華的被關注度。在衡量了天賦、適應速度、機器人實操水準等方面，挑選出來的人竟是項瑾陽。

一想到葉重華要跟對方共事，項秦直皺眉：“為什麼不用謝長離？”

“長離的適應能力不如項瑾陽。你似乎很討厭他？項瑾陽好歹是你堂弟吧？”徐老真沒想到一向以鐵腕著稱的項秦也會有參雜個人感情因素的時候。

“是他討厭我。”即使表現得不明顯。

徐老不以為然：“好啦，我會幫你看好葉小華的，你也別胡思亂想，你愛人沒你想像的那麼弱，你難道忘了他第一堂課就給項瑾陽來了個下馬威麼？”

項秦不怎麼情願地點頭，晚上回去就把葉重華這樣那樣了一遍。

第二天葉重華扶著酸痛的腰，懶洋洋地在眾人面前宣佈項瑾陽的調令時，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見他脖子上無法遮掩的吻痕。當他帶著項瑾陽來到地下研究所，這群娛樂生活單調只有八卦同事的科研人員紛紛上前感歎他今天竟然下得了床。

葉重華的性子軟萌好相處，被他們調侃那是司空見慣了，從一開始的尷尬到坦然，現在已經學會面不改色地抱怨：“我也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錯，跟小狗似的四處蓋印，身上還有好多，早上照鏡子的時候差點密集恐懼症。不說我了，這位是新人，項瑾陽中校，大家認識一下。”

事實證明項秦有些多慮，一段時間的工作下來項瑾陽一直很淡然，並沒有表現出對葉重華的異常關注。

武裝機器人的研究進展順利，機甲的進程也沒有落下。一副高達十米的鋼鐵骨架悄然出現於地下工事之中，等待人們添磚加瓦，樂觀估計再有幾個月中國第一台真正的機甲就要誕生了。與此同時，千年科技蒸蒸日上，產品銷售火熱，頗受市場的歡迎，就這樣順順利利地迎來充滿光輝前景的新的一年。

這一回，項秦可以光明正大地帶著葉重華去拜年了，

過年期間，雙方父母終於正式坐下來就兒子們的關係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決定等同性戀婚姻法通過以後去登記，再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兩個男人結婚也不好說誰嫁誰娶，但總歸要有一方去接另一方。雖然攻受明顯，葉文謙也不願妥協，他覺得既然兒子都肯犧牲自己被上了，對方總要有所表示。對此太后秦悅笑而不語，太上皇項平則說讓小倆口自己商量去。

那天，兩人躺在別墅的屋頂上看星星，葉重華笑著對項秦說：“你相信嗎，你愛的人會成為一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我要駕駛機甲，率領機器人大軍來迎娶你，向全世界宣佈你是我的人！”

“好，我等著。”項秦翻身吻住他。


☆、67•電影

過年後，秦奕誠和莫諱深就到英國去開千年科技的分部了，同時帶走一小批想要去國外發展的員工。

而經過前一段時間的訓練，千年的安保隊伍逐漸完善起來，機器人實操課也由隊長們接手了，只有在為機器人安裝上新武器的時候葉重華才會開課講解新特性。新員工的軟體課也已經結束，葉重華一下子變得清閒許多，總想找點事情來做。

他翻看自己擁有的軟體，可以做的有什麼？小說、遊戲、動畫、漫畫、插圖……在看到視訊短片軟體時他靈光一閃，要不然拍一部電影？科幻片，未來星際，這樣千年的機器人、機甲也可以加入進來，兩個男主不僅是戰友還是戀人，到時候既宣傳了公司的產品，又為同性戀婚姻法造勢。影片可以在科技園裡面拍攝，有全息投影的幫助想要什麼特效就有什麼特效！連道具都省了，成本也不需要太多。

葉重華真是越想越興奮，立刻興高采烈地找到項秦說出自己的想法。項秦放下手頭的工作，安靜地聽著他說完，然後歎了口氣：“你確定你想拍電影而不是製作動畫？”

“動畫之前做過了，還是電影更霸氣一些！我們還可以播到國外去！”葉重華樂觀地想。

項秦單手撐著頭無奈地望著他：“重華，拍電影不是做動畫，動畫可以依靠你的軟體、依靠你一個人完成，電影還需要劇本、導演、演員、攝像等等這些專業的東西，你想過怎麼辦嗎？”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不夠努力？

“劇本我來寫！演員什麼的我們可以找嘛！”葉重華睜大眼睛，身體前傾，探向寬大的辦公桌那頭的項秦，“你說好不好？主人~~”

項秦伸手揉揉他的頭髮：“我說好，你就能找得到需要的人麼？”

“沒找怎麼知道找不到？我現在就去寫劇本！”葉重華全當對方這是在支持自己了！他心滿意足地跟來時一樣風風火火地沖出辦公室。

項秦愣了一會，摘下眼鏡抹了把臉：“還真是……”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樣子。項秦拿起手機撥通了太后的電話：“媽，是我。……你那個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提案現在怎麼樣了？……嗯，是這樣的，我們想要拍一部電影……”

葉重華並不知道項秦做了什麼，他正在亢奮地編寫劇本。不過有劇本編寫軟體的存在，他花了三天時間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將電影劇本寫了出來。

故事背景是在未來，隨著科技發展，人類經過成百上千年的擴張，在宇宙中尋找到了更豐富的資源以及更多適合生存的星球，成功佔領了數個星系，組成星際聯盟。直到有一天，在探索的過程中觸怒了一種外星生物，導致星際戰爭的爆發，聯盟將之命名為修羅一族，雙方爭鬥幾百年也沒能分出勝負。人類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軍隊在前線與敵人僵持，普通人依然在後方安居樂業。

主人公雷諾是聯盟中被譽為軍神的雷隕將軍之子。在別人眼中有一位軍神做父親本該是一件特別幸運的事，然而雷諾的童年卻是灰色的。因為父親是將軍，雷諾從小到大沒有真正接觸過父親幾次，母親也因為與父親長期兩地分隔，加上擔驚受怕而沉浸在痛苦之中，時常會遺忘年幼的雷諾，更別說露出笑容了，

所以雷諾非常厭惡將軍這個職位，他擁有極高的天賦，卻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娶妻生子，每天陪伴在他愛的人身邊。但是他的父親卻希望他成為比自己更強大的人，率領軍隊趕走修羅一族，還人類一片安寧的天空，從而強制將他送入最高軍校接受軍事訓練。

雷諾進入軍校時十分消極，做盡了他所能做的一切違反學校規章制度的事情，希望學校主動開除自己，但看在他父親的身份上，以及他的天賦實在太難得，學校一次又一次地忍讓，只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懲罰來教訓他。最後，學校在與他的父親溝通之後，想出了一個辦法，通過懲罰的方式變相將他培養成一名合格的戰士。於是在雷諾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開始成長。

雷諾的叛逆之名全校皆知，他成了導師口中的反面教材，這些從小就被灌輸了戰士的榮耀高於一切的思想的學生們，將他當作一個恥辱，沒有人願意與他為伍，甚至有學生打著替他父親來教育他的名頭找茬。雷諾從一開始的被動挨打，到最後無論近身搏鬥還是駕駛機甲，連高年級的學生也打不過他，而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一個學期的時間。導師們震驚于他的天賦，可是該如何轉變他的思想，將他的能力運用到正確的地方？

每個學年結束都會有一次年終考評，沒有通過的人就必須離開這個人人嚮往的最高軍事殿堂——當然，這正是雷諾所需要的。為了培養學生的團結協作能力，此次的年終考評是組隊完成，每個小組不得少於兩人，找不到隊伍的人會被隨機分配。與雷諾分配到一組的是蘇銘，他和雷諾恰恰相反，是這一屆成績最優秀的學生，性格陽光開朗，人緣很好，很多人爭著搶著要做他的搭檔，所以他不得不使用了隨機分配。

蘇銘對雷諾沒有偏見，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折騰，人家削尖了腦袋想進入軍校，他卻把軍校看成監獄，總想著逃離，難道這是叛逆期？任務開始前蘇銘決定先跟他說清楚：“你也看到了，不管你怎麼做學校都不會開除你。年終考評我是一定要過的，我相信你不會故意拖後腿導致我被學校開除。”

雷諾的臉上掛著諷刺的笑意：“你憑什麼相信我？相信一個屢次違反校規的慣犯？”

“你違反校規，但你從未做過超越道德底線的事情。”蘇銘這樣回答。

他們的任務是三天內到達某個地點取得指定物品再沿路返回，途中可以通過襲擊其他小組的成員贏得積分。雷諾的成績在全校屬於墊底，因為他從來不去參加考試，蘇銘已經做好了完成任務的同時還要一路護送對方直到終點的準備。

雷諾很快明白蘇銘人緣好的原因了，這傢伙就是個爛好人，明明知道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一路上仍然把自己當成什麼都不會的平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每當需要使用什麼裝備時還會仔細為他講解一遍，生怕他因為不聽課而不會用似的。儘管蘇銘的嘮叨有時候很煩人，可是雷諾卻貪戀這樣的溫暖，從小到大都不曾體會過的溫暖。

直到他們遭遇其他小隊的伏擊，蘇銘寡不敵眾差點喪失資格的時候，雷諾出手救了他，蘇銘這才知道對方藏得有多深。“你為什麼想要離開軍校？”那天晚上雷諾在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蘇銘忍不住問道。

“那你為什麼想加入軍隊？”雷諾反問。

“我的父親死于前線。”蘇銘說，“只有殺光修羅一族，才能避免更多人的父親死亡。只有在軍校取得足夠好的成績，進入軍隊時我才能得到更高的軍銜，指揮更多的人，用更快的速度成為將軍，取得更多的資源殺光修羅。”

那天晚上的談話到此為止，雷諾最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在回程的途中，他們兩人開始瘋狂地“屠殺”其他小組的成員獲取積分，最後當之無愧地拿到第一名。

任務結束後，校長集結了所有優秀學員宣佈了一件事情，他們得到了去軍隊實習的機會，可以提前進入軍隊。蘇銘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而雷諾也被父親提溜到了戰艦之上，又一次與蘇銘相遇。

在蘇銘的影響下，雷諾開始在軍中嶄露頭角，因為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反抗都逃不過父親安排的道路，以前的他很頹廢，始終找不到自我，如今蘇銘的存在反而成了他能抓住的唯一理由。

很快，兩人憑藉實力一步步登上高位，與此同時，他們發現了聯盟向普通民眾隱瞞的事實——聯盟軍節節敗退，已經喪失許多星域。原來，修羅一族得到一種新技術，能夠將整艘飛船隱藏起來，面對隱形的敵人，聯盟軍的抵抗越來越蒼白，再這樣下去連母星都會受到威脅。這也是為什麼雷隕要逼著雷諾成長，雷諾所嚮往的普通人的生活，早已不復存在，聯盟不需要一個普通人，聯盟需要的是能夠率領軍隊戰勝修羅的將軍。

戰爭的殘酷終於使雷諾真正成長起來，和蘇銘一同站上了前線，尋找任何能夠瓦解修羅一族隱形技術的方法。最後雷隕以犧牲的代價換來了修羅一族的絕密情報——能夠使飛船隱形的能源石的位置。

父親的死讓雷諾陷入深深的自責、痛苦之中，這段期間蘇銘始終陪伴在他左右，直到説明他走出陰影。最後兩人組建了一個小隊，親自去摧毀那塊能源石，穩定了聯盟軍的戰線。

因為雷諾在這場戰役中的突出表現，聯盟授予他將軍軍銜，他繼承了父親的遺志，與蘇銘一起繼續作戰在戰爭的前線，為聯盟收復失地。

寫完整個劇本，葉重華才將這部電影的名字定為《將軍》。影片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這是主線劇情，當然，除此之外中間還穿插著兩個主角之間的感情，不管是軍校還是軍隊，各種奸.情什麼的不要太多！要不是實在不符合整部影片的基調，葉重華還想讓他們舉辦一場婚禮。


☆、68•開拍

葉重華帶著新鮮出爐的劇本眉飛色舞地跑到項秦的辦公室去跟對方分享成果，結果竟然發現項秦懷裡倚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葉重華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捉姦在床嗎？！

“小秦啊，你就從了我吧！你這張臉不幹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啦！”女人邊說邊扭。

“您別鬧了……”這時項秦忽然看到站在門口的葉重華，聲音一下子噎住，“……重華？”女人也轉過臉來，長相妖媚，身材是標準的S型，的確是個尤物。

葉重華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項秦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一把推開女人：“重華你別誤會！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重華！”

他正要追上前，卻見葉重華氣勢洶洶地沖了回來，手上握著一根可疑的鋼管，怒氣衝衝地環顧四周：“那個女人哪去了？！快出來！有膽搶我男人逼良為娼，沒膽子出來嗎？！”

女人塗著紅指甲的手艱難地扒上辦公桌，扶著桌子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臭小子你竟敢推我？哎呦我的老腰！我要告你媽去！”

項秦哭笑不得地上前握住葉重華的手：“重華，她是我的大舅媽，也就是秦奕誠的媽媽，唐糖。”

“糖（三聲）糖（二聲）？”葉重華呆呆地看著項秦。

“矮油！這娃娃真是太可愛了！”唐糖幾乎是瞬間移動到葉重華面前，搓揉起他的臉，“顏也不錯！你不想當演員，讓他來當總可以了吧！乖孩子，加入大舅媽的天唐娛樂傳媒！我一定將你培養成一代天王巨星！”

葉重華一臉迷茫地任由她蹂.躪，見狀項秦急忙拉下她的手，心疼地將傻兔子摟進懷裡，再這樣下去臉都要被揉腫了！“您別鬧了，重華也不適合娛樂圈！”接著又向懷裡的兔子解釋，“因為她的工作性質，經常跟著劇組四處奔走，所以你之前一直沒有見到她，你不是想拍電影麼？她是我媽給你找來的導演。”

“大…大舅媽，你好，我叫葉重華。”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葉重華尷尬地放下手中的鋼管，急中生智地轉移話題，“正好我把劇本寫出來了，你們一起看看怎麼樣？”

好在一觸及工作，唐糖就變得正經起來，三人坐上沙發，通過虛擬螢幕大致翻了一遍劇本。葉重華用眼神與項秦交流，“怎麼樣？是不是寫得很好！”後者伸出食指往他的手心裡畫了好個勾，葉重華紅著臉抽.出手瞪了對方一眼“你別當著長輩的面調.情！”項秦無辜地聳肩。

“行。”看完以後唐糖點了點頭，“你們是說在這裡拍攝能夠解決任何特效問題？千年的高科技園倒是有未來軍校的感覺。”

“沒錯，我們可以利用全息投影，您應該有看過前兩年我的視頻簽售會上《屠龍》的COSPLAY表演，當時的場景就是全息投影。”項秦舉了個例子。

“大舅媽，您覺得劇本怎麼樣？”葉重華不怎麼自信地問。有了左雲悠的先例，他遇上這類女性就條件反射想躲。

“工作的時候你們應該叫我唐導，不然這種稱呼很容易讓人出戲。劇本可以拍，但是你寫得有些太保守了，兩個主角的感情更像戰友而不是戀人。”唐糖翻到其中一頁，“像這裡，雷諾的父親過逝之後，跟丟了魂似的，蘇銘為了幫助他走出黑暗，就應該拉著他滾一滾床單！矮油，想想都覺得羞射！”說到最後，她的表情瞬間轉變，如同一個小女生那樣用雙手捧住臉，一臉花癡。

“唐…唐導，可是國內不讓播的吧……”葉重華目瞪口呆。

“國內不讓還有國外啊！這種題材、特效的科幻大片，難道你不打算進軍國外？”唐糖理所當然地說，“聽我的！多加一兩個明顯一些的情節，勝利之後激情擁吻，戰爭期間緩解壓力什麼的都可以有！對了，你們打算親自出演嗎？這兩個角色正適合你們！”

“沒時間。”項秦一口回絕。

“我也沒時間！”葉重華緊跟著回答。

“好吧。”唐糖十分掃興，“我去找演員，劇本你再修一修。”她望著兩人低聲自言自語，“可惜……多好的苗子……一定成為巨星……”

等唐糖離開辦公室，葉重華好奇地問：“大舅媽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年輕？”

“她比我媽還要小，今年剛過五十，二十歲的時候就跟了我舅舅，他們兩人的年齡相差十多歲。”

“這不是…老牛吃嫩草麼……”葉重華汗顏，“我終於知道秦奕誠的性格是怎麼來的了……”

拍電影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不用考慮特效的話大概兩三個月就能完成，天唐娛樂本身就是國內有名的影視公司，旗下也有影帝級的人物。對於這部準備進軍國外的電影，唐糖希望用特效、道具省下的成本請到盡可能優秀的演員。然而中國屬於比較傳統、保守的國家，國內大部分明星並不喜歡出演同性戀角色，這種角色容易受到非議，越是爬到頂端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到頭來兩位男主的人選成了最頭痛的問題。

最後唐糖動用人脈請到了一位國外比較出名的演員Marico飾演雷諾，蘇銘這個角色則由國內一名希望突破自己演技固定套路的演員接下。

聽說有劇組要來拍電影，住在千年科技園內的人們頓時激動不已，紛紛過來圍觀明星求籤名，還有鐵杆粉絲團也追到這裡，一時熱鬧非凡。

“Wow！真是太棒了！”面對千年科技炫酷的外觀，幾位外籍演員連連驚歎，“聽說這裡有很多機器人？我看過視頻！”

“是啊，以後你們就能見識到了。”唐糖剛來到科技園的這幾天也著實驚異於這裡的科技程度，她不是沒見過千年的機器人產品，甚至還用過，不過這裡的機器人種類顯然更齊全，AI也比外面普遍高出許多，“這裡隨處可見機器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

生性爽朗的Marico開玩笑地拍拍路邊的一個銀色垃圾桶：“連垃圾桶也是嗎？”他的話音剛落，原本一動不動的銀色垃圾桶忽然晃動了一下，伸出兩隻細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嗶？”

“OH MY GOD！它真的是機器人？！”眾人指著它大驚小怪。

銀色垃圾桶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趕緊拿出那塊隨身攜帶的顯示幕，變成鏡面對著自己的腦袋左照右照，直到確定上面沒有任何髒東西後，才安心地舒了口氣，收回胳膊露出兩條小短腿，一步步倒退著沒入身後的矮叢裡，隱藏起身形來——顯然它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騷擾了，園區裡總有一群魚唇的人類特別喜歡調.戲偉大的垃圾桶機器人一族！

“怎麼不見了？我還沒來得及錄下來呢！”大家感到非常遺憾。

“別著急，以後有得是機會。”

唐糖帶領眾人來到千年為他們準備的住宿安頓下來，第二天就投入緊張的拍攝當中。

電影開拍以後，葉重華作為特效控制經常與劇組混在一起，他希望能夠親眼見證一部電影誕生的整個過程，很快就跟劇組裡的成員熟絡起來。當初他在機場控制機器人的視頻曾經瘋傳了一陣，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追問他是如何做到的。

葉重華拿出遙控器演示了一遍，就扔給這群躍躍欲試的人隨便玩。這並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市場上售賣的機器人也都有遙控器，只是目前國外市場還沒有出現千年的機器人，對於劇組裡的外國人來說顯得格外新奇有趣。

但比起控制機器人，Marico顯然對葉重華本身更感興趣，一閑下來就找機會和他攀談，從最開始探討關於人物性格、劇情的解讀，到後來內容越來越廣，談天說地無話不聊。通常是Marico說給葉重華聽，其實後者並不適應他的熱情，還有些不耐煩，不得不屢屢找唐糖當擋箭牌。

Marico的本性不壞，為人幽默大方，但太過奔放又男女通吃，他的交友範圍很廣，交過的男女朋友遍佈五大洲，屬於想到就做的行動派。唐糖發覺出苗頭立刻警告他：“小華的男朋友是我外甥，你別打他的主意，小心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唐導你放心，打架我從來不會輸的！”Marico秀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唐導：“……”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外甥媳婦！

於是第二天唐糖又請來了一位武術指導，一身西裝革履的項大BOSS。其實在電影開拍之前她就已經邀請過項秦，被對方拒絕了。如今項秦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為他想看看葉重華究竟在忙什麼，以至於冷落他那麼多天。

劇組有自己專門的武術指導，只是因為項秦的動作更為專業，他的任務主要是演武，幫助武術指導編排影片中的打鬥場面。

“主人！”葉重華沒想到項秦會出現在片場，高興地撲進對方懷裡。

Marico上下打量著葉重華傳說中的男朋友、唐導的侄子、千年的大老闆、影片贊助商項秦，看不出來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自己哪裡比他差？Marico按照中國的禮節伸出手，決定試探試探：“你好，我是Marico。”

項秦敏銳地覺察到對方略帶敵意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握住對方的手：“項秦。”


☆、69•武術指導

Marico露齒一笑：“很高興認識你。”然後猛地用力捏下去。

然而預想中骨骼的“咯吱”聲並沒有響起，反而覺得自己捏住了一塊怎麼也捏不碎的堅硬的石頭，心頭升起一股無力感。這怎麼可能？在以往的數次較量中，他很少輸過！就算輸也不該是這種感覺啊！難不成這只手是假的？

項秦挑眉，回握，一點一點地增加手勁，當Marico意識到不對想要抽回來，卻像被鐵鉗夾住一樣動彈不得，手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疼——真是糟糕，這回碰到硬點子了。但他努力維持著臉上輕鬆的笑意，輸人不輸陣，至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當達到對方可承受的極限時，項秦停了下來，他有些驚訝Marico在這種疼痛中還能繼續保持風度，臉部肌肉除了略帶僵硬之外一直沒有放棄微笑，該說不愧是一位優秀的演員麼？

發現兩人始終不肯鬆手，還互相凝視，葉重華吃味了，他拽拽項秦的胳膊：“你們打算握多久？”Marico該不會是項秦喜歡的類型吧？

項秦自然地鬆開手，親親葉重華的額頭：“不要胡思亂想。”

看到Marico在項秦那裡吃了癟，唐糖感到十分欣慰，這樣才對，自己的外甥就應該是站在食物鏈金字塔頂端的頂級掠食者！可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傻兒子為什麼就不能蹭到一點其表哥的炫酷狂霸拽呢？

Marico把通紅的手背到身後，太狠了，一定會腫的！只一個照面他就敗下陣來，他開始懷疑對方究竟是人類還是機器人。還有，剛才葉重華叫對方主人？難不成他們還搞囚禁PLAY？重華是被武力強迫的？Marico一瞬間腦補出一個畫面，在掛滿各種S.M道具的房間裡，青年衣衫不整，身上佈滿血痕，淚水從臉頰滑落，害怕地蜷縮進黑色大床的一角，雙手雙腳被鐵鍊緊鎖無法掙脫……

Marico直勾勾地盯著正在與項秦卿卿我我的葉重華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介於憤怒和同情之間，唐糖上前擋住他的視線睨著項秦：“工作期間嚴禁秀恩愛。開始吧，我知道你沒有多少時間。”

項秦脫下外套交給葉重華，武術指導老楊點名讓Marico做陪練，因為他本身有一定搏擊基礎，又是主角。結果提議卻被項秦拒絕了：“他不行。讓機器人來。”

“喂！你說清楚！我哪裡不行了？！”項秦看似不屑的語氣激怒了Marico，他揮起拳頭就沖項秦揍來，想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花，側臉貼上冰冷的地面，被擰到身後的胳膊傳來劇痛：“嘶……”

但很快，背上山一樣的力量就消失了，他的經紀人連忙上前扶起他，驚恐又崇拜地望著項秦：“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國功夫？！”

唐糖上前幫Marico拍灰：“哎呦，你著什麼急，項秦是從特種部隊退役的，學的是殺人的功夫，跟他比你只會吃虧，就連老楊在他手下也走不過幾招，你別誤會。”說著又嗔了項秦一眼，“你就不能下手輕一些？”

“條件反射。”項秦表情不變地解釋，摘下眼鏡對葉重華示意。

葉重華拉出虛擬鍵盤，一台保鏢機器人就從遠處小跑過來。它們通常隱於暗處，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曾見過它們。眾人好奇地圍上來看葉重華操作。有人驚呼：“這不是機器人博覽會上抓住了入侵者的那款機器人嗎？”看樣子那段監控視頻也已經深入人心。

“是的。”葉重華控制著機器人走到項秦面前，項秦和兩米高的保鏢機器人站在一起一對比，就顯得十分瘦弱。一隻大眼睛出現在半空中，一晃變成一模一樣的四隻，分散到四面準備錄影，葉重華做了個OK的手勢，項秦點了點頭。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雙方同時動了，機器人對著項秦揮出一拳，項秦矮身閃過，橫起一腳踢向對方的側腰，機器人胳膊一伸擋住了他的攻擊，鋼鐵身軀與人類脆弱的軀體相互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圍觀人群下意識地一抖，這得有多痛啊！

項秦連眉毛都不動一下，一把摁住對手的胳膊一腳踹上對方的胸膛。“砰！”那強勁的力道讓體重是他好幾倍的機器人也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但緊接著機器人順勢抓住項秦的小臂，手肘猛地一擰，掄起項秦想要將他摔向地面。

項秦反手抱住機器人的胳膊，借著對方的力道在自己被甩到上方的同時，雙腿夾住對方的脖子，腳下一用力，“砰！”機器人重心不穩，背部狠狠地砸到地上，可是與此同時，它的雙手已經握住項秦的肩膀，把他提起來甩到一邊，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穩，又一次向剛落地的項秦沖來。

“砰！砰！砰！”驚心動魄的碰撞聲連綿不絕，項秦與機器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加，儘管速度始終控制在所有人都看得清的程度，依然令人眼花繚亂頭皮發麻。數分鐘後，雙方保持著僵持的姿勢終止了這場搏鬥。

項秦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服，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眼鏡重新戴上，又恢復一派職場精英的模樣。“如何？”他走到葉重華身前接過外套。

“帥呆了！”葉重華拉下他的衣領與他交換了一個深吻。

老楊兩眼放光地對唐糖說：“唐導，我們在電影里加一場主角與機器人之間的戰鬥吧！”

項秦對武術指導沒興趣，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看看葉重華，順便宣告一下葉重華的所有權。所以他做完這一次示範就匆匆離開了，好在大眼睛拍下了所有畫面，可以一遍遍重播。

趁著拍攝的間隙，Marico又一次找葉重華攀談：“我聽到剛才你喊項秦主人？”

葉重華沉默幾秒，剛才他見到項秦太驚喜結果就習慣性地喊出來了囧：“你一定是聽錯了，園區內的翻譯偶爾也會出錯。”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否認。

“你要是被強迫還是其他什麼的一定要說出來，我幫你。”Marico正色道。項秦的實力的確毋庸置疑，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暴力，如果對方想強迫葉重華，以葉重華這個小身板根本無力反抗。

葉重華張了張嘴，總算明白對方腦補了什麼，頓時噴笑出聲：“你誤會了吧？我們是自由戀愛，感情很好的，還得到雙方家庭的支持，你知道這一點在中國很難得。”

“是這樣嗎？”Marico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陰鬱的成分，而且通過前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的確不像是被強迫的人。Marico不是很甘心地轉過頭：“好吧，祝你們幸福。”

“謝謝。”葉重華笑容燦爛。在沒有談戀愛之前，他一直以為同性戀是見不得光，要遭人閒話的群體，以至於他不敢找朋友，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向。現實卻是，他與項秦在一起的這段期間，幾乎沒有遇到過反對的聲音，周圍的人大都抱著支持、祝福的態度，讓他莫名感動。

他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

在電影拍攝的過程中，葉重華將來自千年之後的視訊短片軟體拿出來試用，唐糖對這個軟體很感興趣，認為它大大提高了剪片子的效率，想要將軟體買下來。項秦與葉重華商量了一下後同意了，軟體的存在就是為了使用，但也要防止系統的暴露，所以他們並沒有說出實情，照常收下天唐娛樂購買軟體的費用，準備投入公益事業。

有了這款軟體，唐糖邊拍邊剪，效率提高很多，只花了一個多月整部電影就製作完成，接下來是後期的宣傳工作。

實際上，電影前期的宣傳工作早就由千年的員工在無意中進行。因為大家都知道拍電影的事情，閒暇時就喜歡來圍觀，跟劇組的人套套近乎，從他們那裡挖出了很多資訊，比如電影是科幻片，講星際戰爭，兩個主角都是男的，而且最後成了戀人。網上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還有人用手機拍了些現場照片和視頻傳到論壇，引發熱烈討論。

眾所周知科幻電影高產于歐美地區，中國還從沒出現過一部在國內外叫好又叫座的科幻片，大部分是受到技術的制約，到最後只要是國產科幻片都會被人打上一個問號，還沒看呢就出現一堆嫌棄的聲浪，加上這種影片的成本高、投入高，與進口電影相比競爭力弱，到後來幾乎沒有導演願意拍攝科幻題材的影片了。

然而，千年的技術是有目共睹的，從遊戲到全息投影再到公司的機器人，從未讓大家失望過，帶來的只有震撼，所以這部影片有千年來做特效，就大大提高了人們的期待值，反響還是比較正面的。

至於兩個主角為什麼會是同性戀，編劇是國師大人，陛下是贊助商，這部電影的出現完全是因為這對國民CP，主角是同性戀還有什麼可奇怪的嗎？但緊接著眾網友又提出了一個困惑，這種題材廣電總局能讓播？有網友就說了，根據內部消息，今年的兩會有望通過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提案，如果是在這個大的前提背景下，這部電影應該是不會被禁的。再說國內不讓播不是還有國外嘛！你看另一個主角還是外國演員呢。

作者有話要說：

【垃圾桶機器人小檔案】

性別：不分

性格：傲嬌，[劃掉]有潔癖[劃掉]

平均壽命：一百年（三年保養一次）

裝備：機械手，小短腿，小塊顯示幕

功能：裝垃圾，拾荒，[劃掉]被人類調.戲[劃掉]

口頭禪：“請勿亂丟垃圾！”，“請保管好隨身物品！”，“[劃掉]魚唇的人類不要調戲我大垃圾桶機器人！[劃掉]”

地盤：方圓一百米

搭檔：清潔機器人

【保鏢機器人小檔案】

性別：不分，[劃掉]其實是公的[劃掉]

性格：悶騷，[劃掉]大男子主義[劃掉]

平均壽命：五十年（六個月保養一次）

裝備：[劃掉]鐳射劍[劃掉]，各種現代武器

功能：[劃掉]打怪獸[劃掉]，保家衛國

口頭禪：“警告！警告！”，“三秒鐘後若不執行，將視為挑釁行為。三，二，一。”，“[劃掉]魚唇的人類快來受死！[劃掉]”

地盤：方圓十米到一千米可調節

搭檔：[劃掉]魚唇的[劃掉]人類 投推薦票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加入書簽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70•反響

隨著影片製作完成，剩下的劇組成員即將離開高科技園，Marico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終於準備去趕下一個檔期，臨行前握著葉重華的手依依不捨，就被項秦教訓了一頓，掛著兩個熊貓眼登上回國的班機。

送走Marico，項秦直接將葉重華扛到了床上。

“嗯……你…又發什麼瘋……啊……”

“看不出來嗎？”項秦他暫時停止律.動，給了身下的人一點喘息的機會，“Marico喜歡你。”

“……Marico？”葉重華茫然地睜著眼。

項秦眯起眼，用力一頂：“不要，在我的床上，喊別的男人的名字！”

“唔……主…主人……”葉重華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只是一味地呻.吟，讓最原始的欲.望主宰自己。

滿室春光。

……

不出所料，在秦悅的走動遊說下，同性戀婚姻合法化提案終於通過了，接下來只等法律法規出臺，項秦和葉重華就可以領到結婚證成為合法夫夫。

科幻電影《將軍》的預告片、宣傳海報也於這一天在各大網站、論壇之中傳播開來。

預告片的開端是浩瀚的宇宙，一艘掛著聯盟旗幟的戰艦從遠處駛來，忽然，空蕩蕩的前方毫無徵兆地出現幾艘血紅色的長相猙獰的飛船，向戰艦發動攻擊，戰艦主控室裡的人們驚恐萬分，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幾秒鐘後沒有防備的戰艦就被轟成碎片。

隨即是一段蒙太奇鏡頭，主人公雷諾從床上驚醒、被幾名軍人強行送進軍校、拍著校長的桌子要求對方開除自己、被教官懲罰、與同學打架，最後走到一片森林前，站在巨石上的蘇銘好奇地俯視他。年終考核任務中蘇銘對雷諾的照顧、雷諾又救了蘇銘、篝火前的隻言片語、兩人默契地掃蕩對手、留下一路哀嚎，夕陽西下，兩個逆光的背影肩並肩消失在路的盡頭。

接下來兩人穿著軍裝出現於軍隊裡，共同完成一項項任務，與修羅一族交手，肩上不停提升的軍銜。在主控室雷諾和父親雷隕見面，雷隕指著前方的敵人：“你所幻想的普通人的生活，早已不復存在。”

戰爭升級，兩個主角面對的任務越來越危險，配合也越來越默契，站在屬於他們的戰艦的主控室裡，望著敵軍血色飛船爆炸所形成的火球，兩人的手悄然握到了一起。

事態越發緊張，雷諾看到一具被軍旗覆蓋的屍體，幾近崩潰，蘇銘幫助他重拾希望。兩人組建了一個小隊準備深入敵軍內部，整裝待發時雷諾猛地拉過蘇銘與他接吻，唇分後說：“活著回來。”蘇銘笑著回答：“活著回來。”

最後的畫面是大爆炸，出現片名《將軍》、製片方、首映時間2022年6月24日等資訊，預告結束。

短短的幾分鐘預告透露出了很多內容，同時也引人遐想。一時間網上都是關於電影的猜測。

【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國產電影！這畫面這特效簡直不輸任何一部國外的科幻大片！不，比它們更好！千年V5！陛下V5！國師大人V5！千年出品！必屬精品！首映當天我一定會去看的！】

【嗷嗷嗷！真的接吻了！我從沒見過國產電影有同性接吻的鏡頭嗷嗷嗷！不知道影片裡還有沒有更大尺度的嘿嘿……（口水）】

【LS別瞎想了，不管是小說、電影、動漫等等任何公開傳播的資訊，廣電規定只准脖子以上談戀愛的潛規則你忘了嗎？不過據說要進軍國外，說不定出口版不會刪節。】

【劇情看上去很狗血，但國產科幻片能做到這樣的程度還是支持一下吧。】

……

這段期間，千年的機器人陸續在國際市場上市，引起一陣購買熱潮。國外對新鮮事物的購買欲更為強烈，沒過多久就供不應求了，這還是在價格大幅提高的基礎上。

機器人的熱賣同時也在為電影《將軍》的上映宣傳造勢，不過國際上對於中國科幻電影的特效還保持著一個懷疑的態度，就算千年看上去的確很牛逼，是驢子是馬還得等影片上映當天拉出來遛遛。

趕在電影首映前，千年科技的第一台機甲在萬眾期待下誕生了。由機器人試駕過幾次後，項秦決定親自上陣。

機甲有十米來高，披著暗紅與銀灰相間的戰甲，高大威猛。項秦走到它面前，它微垂下頭，以一個臣服者的姿態緩緩地單膝跪地，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接觸地面。項秦跳上它的右掌心，機甲重新站了起來，手掌托舉到頭部，打開位於眼部的主控室。

項秦進入主控室，控制機甲同樣分為手動模式和動作捕捉模式，選擇手動模式將出現一把靠椅，當控制者坐上椅子，會自動系好安全扣，面前升起操作臺。選擇動作捕捉模式的話，要站在指定位置上，會有機械手為你穿上操作服，將你全身包裹在鋼鐵鎧甲當中，這身操作服很沉重，非體魄健壯的人撐不起來，更別提動作了。

當然這對項秦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選擇了動作捕捉模式，戴上頭盔後眼前出現的是機甲的視角，所有的事物在他眼中一下子變得格外渺小，似乎自己只要動一動腳就能踩死一小片人。他試著活動身體，原地跳了跳，“砰！砰！”仿佛大地也跟著抖了三抖，總有一種地面馬上會被踩塌的錯覺。

項秦駕駛著機甲在這個兩千平米的空間中跑跑跳跳了一個來回，拿下背上的巨型機槍，對準遠處的靶子射擊。“突突突”一連串聲響過後，靶子被轟成稀巴爛。機甲上裝備有很多武器，還沒辦法完全施展開來，它每跨出一步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響，足見它有多麼沉重，它為此犧牲了靈活度，更像是一台會移動的重裝武器庫，適合充當火力手和肉盾，不適合近身格鬥。

不過研究人員製造這台機甲的目的主要是讓它能夠動起來，能夠裝備使用武器，就證明他們研究的方向沒有出錯。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他們可以在此基礎上繼續提升機甲的性能，直到成為一台真正能夠投入使用的成熟機甲。而在此之前，是不準備送到地面上進行試驗的，因為動靜太大，很難不被發現，試驗就代表著將機甲展示給全世界看。

第一台機甲誕生之後，國家領導人秘密下來視察過一次，將它命名為“霸主”。研究機甲的科研人員重新分成了兩組，一組繼續升級“霸主”，另一組則開始研製近身格鬥型機甲。

“我很期待有一天打開天頂，它沐浴在陽光下的畫面。”葉重華抬頭仰望沉寂的“霸主”，充滿希望。

項秦從身後摟住他：“是的，用不了多久。”

……

6月24日，電影《將軍》首映當天，各大影院座位爆滿，電影票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已銷售一空，引來黃牛黨高價倒賣。

千年的科技園裡有自己的影院，免費開放給員工觀看，放的是未刪節版，而且這裡的效果更加逼真。雖說這部電影葉重華反復看過、修改過不下數次，但他還是拉著項秦跟大夥兒擠在一起刷首映，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隨著大家的驚呼而驚呼，尖叫而尖叫，圖的就是個氣氛。

當影片結束，眾人還餘猶未盡，久久不願散場，葉重華索性讓電影迴圈播放，大家想看幾遍就看幾遍，只是禁止錄影拍照。電影中軍神雷隕的機甲外形當初是按照霸主的外觀設計圖來塑造的，自從霸主誕生之後，每次看到電影畫面葉重華都會心癢癢，幻想著有一天霸主也能夠達到這種霸氣側漏的程度，無愧於它的名字。

《將軍》的票房沒多久就破了億，海外票房也在穩步增長。這部電影在國際上掀起不小的波瀾，完全不輸於那些老牌的赫赫有名的電影公司製作的影片，圈裡人紛紛打聽這部電影的特效團隊，有想合作的，也有想挖人的，甚至想來千年科技取景的。天唐娛樂首當其衝，唐糖因此忙得不亦樂乎，她詢問項秦是否願意開放園區讓這些電影人過來參觀一下。

電影的熱播又帶動了千年機器人的又一輪熱賣高峰，一些企業終於按捺不住找上國際分部的秦奕誠等人，想要到科技園來跟千年進行交流學習。其他公司或許還可以搪塞過去，但老朋友懷特集團的總工程師Klug卻不好拒絕，在英國建立分部的時候他幫過不少忙，秦奕誠只能上報總部，提交申請。

這兩方不同圈子的人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同時聚集到了一起。項秦回復雙方，再過不久科技園會迎來為期三天的開放日，屆時恭候大駕。開放日其實是為了當初通過徐如鳶等人關於舉辦CP展的申請而安排的，那段期間必定龍蛇混雜，也不在乎再多他們一些人。

這個安排最大的目的是檢驗千年操練了那麼久的安保隊伍是否足夠成熟。這群披著保安身份的軍人如臨大敵，明明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執行過更危險更高難度的任務，此時卻一個個像初出茅廬的菜鳥一樣緊張又期待。這幾個月讓他們見識到了千年的神秘與強大，第一台機甲的誕生更是觸動了很多人的心弦——這可是電影、小說中才能看到的機甲啊！竟然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項秦曾經讓幾位表現優秀的戰士親身進入機甲體驗了一把，這讓他們深信總有一天自己也能夠擁有一台機甲。或許他們將是中國第一批，甚至是全世界第一批機甲戰士呢！


☆、71•開放日

科技園開放日當天熱鬧非凡，項秦並沒有打算接待任何一方客人，而是跟葉重華一起逛CP展。

延續了去年遊園活動的模式，所有進入科技園的人可以自己選擇、設計喜歡的形象，由系統為你附上一層全息投影。但其實來參加CP展的很多人都是穿著自己縫製或訂做的同人服裝，更真實也更有成就感。

為了玩得盡興一些，兩人戴上虛擬面具遮住這兩張已經人盡皆知的臉，最後在葉重華的撒嬌賣萌下，項秦換上了《蘭特斯大陸》主角的經典鎧甲，身後背著一把血色大刀，與一身國師打扮的葉重華並肩走在一起，反而愈發引人注目。

“哇！快看那兩個COSER！好像主角和國師大人！”“會不會就是國師大人？”“你看他們手牽手誒！陛下會打扮成這個樣子嗎？”“矮油，不管是不是，真是太有愛了！求合影！”……大家早就默認國師大人是陛下的人了，以至於原本的正牌CP主角遭遇冷落，所以見到一隻主角牽著一隻國師大人招搖過市，還真是相當難得。

葉重華在一個攤位上看到了一個跟奶油長得特別像的毛絨貓咪抱枕，要比奶油大上很多，忍不住抱起來試了試手感。

“奶油不賣哦！”正在現場縫製布偶的攤主指了指貓咪脖子上掛著的非賣品的牌子。上次的遊園活動讓大家認識了陛下跟國師大人的寵物奶油，還有人戲稱這是他們倆的兒子，這位攤主特別喜歡奶油才做出這樣一隻抱枕。她抬起頭看清了葉重華：“咦？你COS的是國師？”

由於葉重華的國師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其他人再去COS時總覺得要麼樣子不像要麼氣質不對怎麼看都不對勁，一些黑粉還專掐國師的COSER，久而久之大家都下意識地避免去COS他了。但是怎麼說呢，眼前這個看不見臉的國師給人的感覺很舒服，不像是刻意去模仿的矯揉造作，或許正是因為看不見臉？

“你做的很可愛。”葉重華把抱枕重新放回原位，他已經仔細掃描了一遍，準備回去仿製一個，奶油一定會很喜歡。

聲音好熟悉啊……身為死忠粉的攤主驀地張大嘴：“等等！你真的是……”葉重華也沒有遮掩，只是示意她不要大肆宣揚。“嗷嗷！國師大人！奶油就送給你了！”攤主壓低聲音興奮地把抱枕塞到他懷裡，“它是為你們做的呢！旁邊的是陛下嗎？話說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嗷嗷我好激動！”

葉重華推脫不過，最後還是收下了，從來不簽名的他也破例給攤主簽了一個，然後捅了捅身旁正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小說的項秦：“你看什麼這麼入迷？”他把書本抽.出來，換上抱枕，“這是攤主送我們的，你給她簽個名吧。”

項秦也不在意，直接在攤主遞過來的本子上簽下秦皇漢武的大名。而葉重華則好奇地看了眼書上的文字，裡面寫的竟然是陛下與國師大人，而且全部H文！他越看臉越紅，欲罷不能，我嘞個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太淫.蕩了！我們才沒有用過這麼淫.蕩的姿勢！

“看目錄。”項秦湊到他耳邊說，葉重華條件反射地翻到最前面，但見目錄上標注了各種地點的PLAY，辦公桌、廚房、車震這類算比較正常的，還有什麼下班高峰的地鐵、擁擠的公車、熱鬧的電影院之類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這種地方能做嗎！能做嗎！？“有機會的話我們在機甲上做一回吧……”項秦舔了舔他的耳垂。

“流氓！”葉重華又羞又怒地把整本書按到對方臉上，轉身就走。項秦聳了聳肩，將這本小說還給攤主，抱著奶油抱枕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留下攤主一臉花癡：“我竟然親眼目睹了陛下調.戲國師大人！天啊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

那邊，由Triston和左雲悠親自陪同的各大企業代表團，與唐糖帶領的電影人團隊也在同一天進入園區參觀。

這裡到處是身著奇裝異服的人，帶著各種逼真的虛擬動物，一路上還能不時看到戰寵炫酷的格鬥場面，跟個遊樂園似的。陪同人員為大家解釋，這是一款之前由千年開發的手機遊戲《進化》裡的寵物。只有看到銀色垃圾桶四處亂竄的身影才知道這真的是一個生產銷售機器人的高度發達的公司。

園區的主幹道旁，喜歡湊熱鬧的徐老把自己打扮成大熊貓，免費分發各種各樣的虛擬彩蛋，項瑾陽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他們兩人的助手天使蛋和惡魔蛋飛在半空中相親相愛。看到這些國際友人，徐老讓他們隨意挑選彩蛋，一人認領一隻。這群老外對此感到十分新奇，詢問這些蛋是不是能孵出剛才看到的那種戰寵。

左雲悠通過系統更改設置，把彩蛋設定為可孵化的寵物蛋，她伸手點了點一顆外表佈滿老虎斑紋的虎皮蛋，蛋蛋渾身一抖，“哢嚓”一聲裂開了，一隻小老虎從蛋殼裡鑽了出來，跳落地面後變成一頭半人高的兇猛的野獸。“嗷嗚！”老虎伸了個懶腰，然後在眾人身邊鑽來鑽去，用身體蹭過他們的腿。老外連連驚呼，也學著她的樣子孵出了好些彩蛋，最後雄糾糾氣昂昂地帶領一長串寵物重新啟程。

徐老好奇地戳了戳頭頂上飄著的天使蛋，想看看它是不是能孵出一隻天使來。“嚶~”天使蛋眼睛眯成一條線，打了個小哆嗦，飛快地溜到主人項瑾陽身邊，主人主人~那只老頭調.戲人家~！

項瑾陽根本不清楚它想表達的是什麼，他不太喜歡這只看起來毫無威懾力的蛋黏糊自己，於是把它往惡魔蛋那裡推了推。天使蛋“嚶嚶”著緊貼住惡魔蛋求安慰，主人嫌棄人家！

這一天下來，由電影人組成的隊伍倒是玩得很盡興，而各大企業代表們則重點參觀了千年的工廠和研究部門。

“不知貴公司有沒有交流學習的意向？我公司希望能派幾個工程師到貴公司學習一段時間。”Klug有些尷尬地問出了在場所有企業都想知道的問題。其實所謂的交流學習對千年科技是沒有什麼益處的，在來到科技園的這短短幾個小時裡，就能看出千年的技術遠遠甩掉同行幾條街，交流學習不過是藉口，純粹為了窺探千年的技術。

“這個我得向上面請示。”左雲悠模棱兩可地回答。

Klug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們的目的實在難以啟齒，要是他的話也不會同意與其他企業的人分享獨屬於自己的機密，更何況是這種能夠壟斷賺大錢的機密。所以他對這個請求能夠得到千年高層的同意其實不抱什麼希望。

沒想到第二天，企業代表們竟然接到消息說千年科技願意提供交流學習的平臺，但有名額限制，還要先通過面試，簽訂合同，讓各個公司派代表前來做更為詳細的商談。

Klug簡直不敢相信千年如此輕易地通過了這個無理的請求，千年的高層要麼是一群傻瓜，要麼就別有目的。葉重華和項秦是這麼想的，千年如果形成了壟斷局面，樹大招風遭人妒恨也就罷了，還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將一些機器人的製造技術選擇性地分享出去，只要千年的機器人始終能夠保持在超越其他人一個檔次的水準上，就不會動搖千年在圈子裡的龍頭老大地位，錢一樣能賺，更何況俗話說得好，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當然，機甲的技術是不能透露的。

至於電影人這邊，千年的特效團隊只承接自己的電影，無論是合作還是挖牆角都別想了。而只要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就歡迎他們到科技園取景，甚至這裡面的機器人還可以租借來拍電影。

這三天的開放日並沒有出現什麼大事，只是抓住了幾個渾水摸魚的小偷，試圖潛入機密場所的商業間諜，還有被雇傭過來搞破壞的混混。

最後一天千年宴請了兩個團隊，晚宴結束後Triston送左雲悠回去，當時月色正好，忽然從一旁的草叢裡滾出了一隻可疑的紫色球體。左雲悠一愣：“企鵝？你怎麼在這？”

“嘰？”企鵝睜著黑黝黝的小眼睛，呆呆地盯著他們幾秒，接著扭動圓滾滾的身體轉向草叢的另一頭。

左雲悠走近兩步，就看見項秦正將葉重華摁在樹幹上接吻。“哇哦！”Triston小聲驚呼。項秦敏銳地睜開眼瞥了過來，他發現了他們，卻沒有躲閃，只是抱著葉重華轉了個身，讓他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繼續旁若無人地專注於這個吻。

左雲悠拉著Triston退到大路上，Triston鬼使神差地開口：“雲悠，你看BOSS他們都要結婚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在一起？”

左雲悠蹲下.身給企鵝順毛：“這樣吧，如果你能給企鵝和小金它們製作一個身體，我就試著跟你交往。”其實她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只是還沒達到想談戀愛的程度，Triston的殷勤她看在眼裡，人不錯，對自己又好，看著也挺順眼，比父母最近老是給自己安排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相親物件要好多了。

“好！一言為定！”Triston興奮地跳起來。

“我不要硬邦邦冷冰冰的機器人，要有毛茸茸的手感和彈性的身體。”左雲悠補充道。

“沒問題！”Triston滿口答應，不就是在殼子外面套上一層其他材料嘛！好說好說！


☆、72•虛擬寵物實體化

氣息不穩的葉重華推開項秦：“剛才好像聽到有人？”

“沒有，你聽錯了，是企鵝。”項秦轉過身，企鵝就從樹叢後滾了出來，滴溜溜地撞到項秦的腳停下，下一秒就把自己擠進了他們兩人中間。

“要是你能有實體該多好。”葉重華摸摸它的腦袋。在這一刻，他和左雲悠的思想神奇地同步了。

得到千年科技的許可後，一行企業代表很快就聯繫公司，動作迅速地派人洽談交流事宜。最後各大公司都拿到一至兩個名額，以半年或一年為週期來千年研究機器人，期間得到的成果全部歸千年科技所有，千年不付工資，還得交住宿費。這批人被安排進升級組中，這個小組的工作是在現有的成品機器人的基礎上提升它們的性能，不會接觸到公司最新研發的機器人。

對於Triston想把企鵝等助手實體化的申請，葉重華自然喜聞樂見，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項秦大手一揮就批准了，甚至讓他組建一個小組，專門為《進化》的寵物設計製作實體，未來主要面向高端市場，打造個性化機器人。

Triston的申請給項秦提供了一個新想法——舉辦一場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為已經上市的幾款機器人重新設計形象，每一款評選出十名優勝者。優勝者的獎品除了一些獎金之外，可以任意挑選一台機器人作為獎品，其中前三名會由千年的機器人研發團隊為你在《進化》中的寵物製作實體機器人。而這款機器人的新一代進階產品將採用第一名的設計作品，設計者會獲得一筆不菲的設計費，並且擁有一台由自己設計的新形象的機器人。

有了那麼多免費勞動力，總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要不然白白讓人家學走技術，心裡也不平衡不是？

項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陸塵，就讓廣告部去籌畫。不久之後，千年的主頁上出現了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的宣傳資訊。大賽一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設計投稿階段，從這則消息公佈之日起，設計者可以把自己的設計稿通過各種方式發給千年，9月15日截止。

第二階段是網路投票階段，千年會將所有設計稿匯總，然後先剔除一些不切實際的設計方案，把剩下的設計稿傳到論壇上，讓網友投票，一個星期後每款機器人選出30種票數最高的設計方案入圍最終評選。

第三階段是最終評選階段，定在十一長假期間，由千年報銷來回路費並負責食宿，請所有入圍者到千年科技參加現場評選，將有千年的科研人員現場打分並點評每一種設計方案的優劣，最終每款機器人評選出前十名。

值得注意的是，機器人的形象設計並非天馬行空，需貼合其主要功能，比如一款家用清潔機器人，它的工作裝備要有地方放置，握不住拖把等工具它要怎麼履行職責？所以其實在機器人原有的外觀上設計是最穩妥的方法。

為了讓眾人更瞭解機器人的構造，以便設計出貼切的形象，千年主頁上掛出了各款機器人現有的外觀設計圖以及簡單的結構解析圖。參賽者不分年齡、不分職業，只要你有想法有創意，歡迎投稿！

此消息一出又掀起了一陣波瀾，除獎金外，關於把《進化》的寵物做成實體化機器人的獎勵最受關注，大家都在猜測相似度能有多高。

很快千年主頁上就公開了兩段視頻，一隻紫色的企鵝跟一隻金色的狐狸。由於千年的員工經常拍一些照片或視頻上傳論壇與眾網友分享，大家都能認出這是陛下和國師大人的萌寵助手，其中狐狸小金還是奶油的CP，曾經有很多人遺憾奶油永遠也碰觸不到它的小夥伴，現在，竟然真的做出了實體？！

視頻介紹了粗略兩隻小動物機器人的設計製作過程，最後還有它們的日常生活片段，看上去尤為真實。眾網友紛紛求在千年工作的人去證實一下事情的真相，最後還真有不少人拍到了它們的身影，有員工還因為抱著企鵝不放被電暈過去。嗷嗷！這是真的！原本覺得自己沒有設計天賦，不打算參加比賽的人頓時熱血沸騰，反正沒有限制，就去試試看唄，說不定評委審美異常就喜歡自己設計的這一款呢？

一時間，全國掀起了設計機器人的風潮。

大賽同時面向國際，也吸引了一批國外的設計師關注，對《進化》沒什麼瞭解的老外自然不會有全民學設計的勁頭，他們是嚴肅而正經地對待這次大賽的，奔著獎金和設計費來。

到千年來學習的那群工程師是真心想不通，自己的公司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來研製機器人，結果還是被千年輕而易舉地遠遠甩在後面，如今千年竟然把寶貴的資源浪費在給虛擬寵物做實體上？！既不實用又浪費時間，有那個精力還不如多研製幾款實用機器人呢！真不知道千年的高層在想什麼！

不管老外怎麼腹誹不務正業的千年，作為目前唯二的虛擬寵物實體化的機器人，企鵝和小金格外受到外界關注，它們的身體是按照等身比例來設計的，外表看上去跟全息投影一模一樣。

Triston為了迎合左雲悠，在手感上下了特別的功夫，機器的主體儘量縮小，外面用特製的有彈性的材料包裹，企鵝圓滾滾的身體甚至可以做到彈跳效果，表面覆蓋的材料小金用的是高仿狐狸皮毛，企鵝則是柔軟的兔毛，抱起來很舒服（三次元真實的企鵝皮毛是像絲綢一樣滑的、冰冷的防水皮毛，並沒有暖呼呼的感覺）。

但這兩隻高AI的助手似乎並不喜歡新身體，儘管Triston儘量提升它們的性能，增加靈活度，可是始終不如全息投影來得自由自在，想在哪裡出現就在哪裡出現。

尤其是企鵝的小短腿，真的跟現實中的企鵝一樣，一搖一擺移動緩慢，最後它乾脆用滾的，或者利用自己身體的彈性蹦著移動，速度一下子提高很多，別人想要撲倒它還真不容易。只是當企鵝想把自己塞進葉重華懷裡的時候，它突然發現自己過於笨重的身體沒辦法跳得那麼高！即使彈性十足，小短腿的企鵝最高只能跳到葉重華的大腿，每次都得有葉重華彎腰抱起它。不過自從企鵝有了實體，葉重華更喜歡抱著它了，雖說夏天有點熱。

小金對新身體的適應要比企鵝來得快，因為有了實體，奶油就可以真正碰觸到它，和它一起相親相愛。可是最近小金有個煩惱，奶油為了新歡拋棄了自己這只舊愛！

奶油的新歡是粉絲送的那個貓咪抱枕，雖然是大熱天，但開著空調，它就經常窩在上面不起來，整只貓懶洋洋的，任由小金怎麼逗它都不願動彈，所以小金吃醋了。在小金沒有實體之前，它是拿奶油沒辦法的，Triston設計的實體拯救了它！趁著某天奶油被葉重華攆去洗澡的時候，小金叼著抱枕藏了起來。

奶油回來以後發現自己最愛的抱枕不見了，焦急地四處尋找，找了半天沒找到，傷心得喵喵直叫。小金上前逗它開心，它也提不起精神。最後沒辦法了，小金只好把抱枕重新叼到奶油面前。單純的奶油十分高興，以為是對方幫自己找到的抱枕，一下子又對小金表現出了特別的親近。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聰明的小金靈光一閃，立刻找到了和奶油相處的新模式——無聊了就把抱枕悄悄藏起來，然後帶著奶油滿別墅亂竄，每當找到抱枕的時候奶油都會更親近它。到最後小金甚至將抱枕藏到整個科技園的各個角落，兩隻小夥伴結伴去探險，偶爾身後還會綴著一隻大電燈泡企鵝，奶油也從中體會到了樂趣，樂忠於找抱枕的遊戲。在這一藏一找之間，兩隻小動物的感情越來越深厚了。這就是動物之間特殊的情.趣啊！

“再這樣下去它們都可以生娃了。”望著它們膩膩歪歪地蜷在貓咪抱枕上，葉重華戲謔地道，“就是不知道誰生，出來的是狐狸還是貓。”

“你不覺得它們的樣子很像我們麼？”項秦低頭親了親他的脖子，“在床上的樣子。”

“大白天的不要發.情！”葉重華現在已經能夠很好地適應對方各種帶顏色的語句。

就在這時，企鵝一蹦一跳地進來了，它猛地撲向葉重華，結果因為沒有計算好力度，“啪”地一下貼住葉重華的大腿，翅膀太短抱不住，就反彈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進了奶油和小金的窩。“喵嗚！”“吱！”小金一爪子摁在企鵝身上，把它推了出去，於是企鵝又骨碌碌地滾到葉重華腳下。

“噗。”葉重華抱起它拍拍毛上的塵土，現在最容易髒的反而是以前最不喜歡運動的又懶又呆的企鵝，自從有了實體以後它看上去活潑不少，葉重華每天都要給它洗一次澡，要不然根本不能看。

“話說回來企鵝它們能夠實體化還是左雲悠的功勞。她真的跟Triston在一起了？”雖然Triston追求左雲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是葉重華並沒想到左雲悠這個千金大小姐會看上對方。

“Triston的人品還是不錯的，就看他們有沒有緣分了。”項秦回答。


☆、73•票選風波

　　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當中，千年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設計稿。
　　
　　其實評選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首先由科研部過目，篩選掉無法實現的方案，相關部門的人員再從中挑出自己喜歡的設計，從自己擅長的領域和角度來評價作品，最後匯總，統一討論，大致確定排名。直到網路票選出入圍作品，將沒有做過評價的作品梳理一遍，再為每一張入圍的設計稿製作成品的3D影像，方便眾人看到效果，也方便設計者現場闡述自己的設計理念，以及評委的現場點評。
　　
　　這次大賽湧現出了很多優秀作品，當然也有一些搞怪賣萌的，有人把機器人設計成經典的動漫人物，有人以虛擬寵物的形象設計機器人，還些不圖得獎的，將自己想像中的機器人畫了出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機器人的功能作用，希望有朝一日千年能研發出這樣的機器人。甚至有人寄來機甲的外觀設計圖紙，不是為了參加比賽，僅僅因為自己心中的一個夢。
　　
　　“你看，這機甲設計得不錯啊！”葉重華對一張設計圖愛不釋手，機甲流暢的機身，炫酷的造型，通體黑曜石的色澤，點綴銀色線條，背部可以展開巨大的飛行翼，像一隻威風凜凜的雄鷹，看著都有一種想要立刻製造出來親自操縱的急迫感，“我覺得完全能夠實現，現在科研部正在研發的飛行機甲就可以效仿這樣的造型嘛！”
　　
　　項秦隨意瞥了一眼：“這種軍事武器的外觀是不能隨意設計的，不僅要考慮到性能問題，還有其他視覺、心理等方面，比如顏色上，有的要求能夠融入周圍的環境，至少不能太扎眼，包括一些顏色能夠影響人的心理等等。這些都會有專門的研究人員來設計。”項秦忽然想到什麼，“對了，重華，你控制機器人的最遠距離可達到什麼程度？”
　　
　　“理論上只要機器人有信號存在，不管它在哪裡我都可以控制。可是現在的這些機器人都有一定的信號傳播範圍，我能控制的範圍就跟你們用遙控器或者操作服控制是一樣的。”從這點上看，自己這個智慧系統毫無優勢。
　　
　　項秦的心裡有了個底，現有機器人達到的控制極限是兩公里：“那能夠同時控制多少機器人？”
　　
　　葉重華想了想，不怎麼確定地說：“理論上我可以同時控制千年所有制造出來的機器人，但從未嘗試過，而在未來，控制數量要看智腦的性能，同時控制太多的話主機會燒壞的，因為我用的是大腦，所以沒有可比性，上千台應該是沒問題吧。不過按照國際法，已經賣出的機器人在沒有得到其主人的同意前，我是沒有權利控制的。”
　　
　　“最新型的控制器能夠同時控制機器人的數量只達到100台，你注意一下，以後要批量控制機器人不要超過這個值。”項秦提醒道。
　　
　　“你放心，我比你更珍惜自己的小命，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葉重華滿不在乎地撇撇嘴。
　　
　　“是嗎，那場爆炸又算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項秦認真地盯著葉重華的眼睛，“對我來說，你死過兩次。”
　　
　　“呃……”自從回歸身體，項秦從來沒有提到過爆炸的事情，這次怎麼舊事重提了？葉重華小心翼翼地睨著他：“你別生氣，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有些帳我一直記著，我要慢慢地，一個個討回來，不好好地懲罰你難解我心頭的抑鬱，你明白麼？”項秦扯掉領帶，伸手拉過葉重華，將他摁坐在自己的腿上。
　　
　　“等等！你要幹什麼？這是辦公室！”葉重華下意識地拽住胸口的衣服。
　　
　　項秦握著他的手放到唇邊輕咬：“懲罰你。”
　　
　　……
　　
　　沒過多久，大賽網路票選的結果就出來了，天盾安全防禦軟體很好地杜絕了用代理IP刷票的現象，或許是因為國外的設計師真的比較擅長這方面的設計，儘管投稿的基數小，最後入圍的作品卻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國外，得票普遍很高。
　　
　　由於網路票選時保密了參賽者的身份（當然你要告訴別人哪張是你的也不違規），直到票選結果出來，國內的網友才發現，不僅國外的設計作品佔據了很大比例，這其中還有一多半來自日本。想到日本的動漫、遊戲產業之發達，這樣的結果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大家只是稍微感慨一下也沒什麼好糾結的，但是論壇上卻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言論，有人質疑這次大賽有黑幕，最後的大獎已經內定了，千年先是高價請設計師設計機器人，然後舉辦一個所謂的設計大賽來炒作，欺騙大家的感情。並且羅列出一大堆證據，其中就有所謂的千年內部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的錄音，以及某幾個入圍的設計師的證詞，說自己在大賽開始之前就已經收到一大筆設計費，然後千年讓他們再走一圈大賽流程。
　　
　　由於在中國，一些比賽、活動搞黑幕已經是潛規則了，面對這個言辭鑿鑿的帖子，相信的人不在少許，再加上水軍的煽風點火，一時間群情激奮，要求千年給個說法。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抱有懷疑的態度，尤其是入圍的那部分參賽者，好不容易從上萬人中脫穎而出，認為自己運氣好，歡天喜地準備去千年免費旅遊，結果遭到了別人的質疑，莫名其妙躺槍。有人不想背黑鍋，上論壇發帖子，澄清自己跟千年的黑幕沒有關係，竟然得到了很多入圍者的跟帖，最後統計下來，除了一些不明情況的國外設計師以及自稱收到千年設計費的那些參賽者外，幾乎所有入圍者都出面聲明自己沒有參與千年的黑幕。
　　
　　於是又有人發現，站出來聲稱自己收到設計費的那些參賽者的作品其實並不出眾，得票不高，再對比千年原本的機器人的外觀，一眼就能看出差距，這種水準真的是千年花高價請來的設計師嗎？然而就算不是，千年也百口莫辯了，你說最後不給他們頭獎吧，那說明你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更改結果，給頭獎吧，那正坐實了黑幕的傳聞。
　　
　　第一天，官方任由論壇裡風起雲湧也不曾做出回應，又有人說了，千年做賊心虛不敢出聲！直到第二天，打臉的來了。千年貼出公告，聲明本次大賽絕對沒有黑幕，這次的事件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污蔑千年，接著逐一分析那個帖子貼出的總總證據，貼出幾段視頻採訪：第一段是那個千年內部的知情人士，只不過他這次聲明自己並非千年的員工，是被人花錢雇來演戲的。
　　
　　第二段是其中一個自稱收到設計費的參賽者，說自己在票選階段收到一通陌生的資訊，願意説明他刷票入圍，並支付一大筆錢給他，只要他能夠配合他們給千年潑髒水，因為他的設計作品實在沒有希望入圍，又貪圖這一大筆意外之財，所以同意了。但因為天盾軟體杜絕了代理IP等比較明顯的刷票行為，最後只能通過各種人脈刷票，所以能刷到入圍的尾巴已經很不容易了。
　　
　　第三段是幾位願意出來作證的參賽者，他們也收到類似的資訊，只不過不願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他們拒絕了，後來因為票數不夠沒有入圍。
　　
　　第四段是本次大賽的評選流程，公佈了收到設計稿、由相關部門的員工挑選出自己喜歡的作品點評、作品匯總、對比網上票選結果增加或剔除部分作品、評委重新點評等一系列流程。
　　
　　公告最後說明千年已經報案交由警方處理，後續結果千年會繼續跟進，希望某些打壞心思的個人或團體引以為戒。
　　
　　第三天各大電視新聞媒體報導了這次風波，包括記者在警局裡採訪到被逮捕的當事人，對方供認不諱惡意誹謗千年科技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但由於沒有達到情節嚴重的程度，只需要承擔民事賠償。
　　
　　千年雷厲風行的處理方式令網友們大呼過癮，輿論也一邊倒偏向了千年，於是這場黑幕風波才剛開始就結束了，千年反而因禍得福，提升了威信。
　　
　　然而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論壇裡的另一個帖子又引發了一場是非。來自日本的一位設計師，他有三件作品入圍最終評選，甚至有一件網路票選第一名，他發帖洋洋得意地說中國人永遠也敵不過大日本帝國，看看入圍的比例就知道了，這還是因為中國人喜歡呼朋喚友幫自己投票，不然單就設計水準而言根本毫無競爭力！他不在乎那點獎金，也不在乎什麼機器人，他就是為了打中國人的臉才參加了這次的大賽！
　　
　　眾網友紛紛咒駡自己瞎了眼了才會投他這票，千年應該取消他的參賽資格，更有憤.青稱，千年要是敢用日本人設計的作品那就是叛.國！
　　
　　不過也有比較理性的網友承認對方的作品的確優秀，就是這態度囂張得找抽，如果不是COS，那就是典型的日本右翼分子。大家也不要一竿子打死一大片人，其他入圍的日籍設計師也躺槍了啊，日本大部分民眾還是友善的。


☆、74•有驚無險

事情越鬧越大，後來，有人匿名發了個帖子，帖子剛出現就被管理員加精，開頭簡單誇了誇這位日本設計師的三張設計圖的確不錯，然後以一個專業的機器人設計師的角度，詳盡、細緻、周密、精確、考據地將這些設計從頭批評到尾，偏偏還有理有據，上萬字下來簡直就像在讀一篇學術論文！末了又輕描淡寫地總結一句：“咦，其實說了這麼多這三張圖紙還是不錯的，相信我。”

【2333，LZ我相信你！我也承認這圖紙的確是不錯的！就是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省略一萬字的缺點！】

【No zuo no die whyyou try。LZ please go on！】

【這麼瞭解機器人我猜一定是千年的設計師，要不然怎麼帖子剛出現就加精了！哈哈哈哈打臉打得PIAPIA的真爽！】

“噗，帖子是你寫的吧？”古小草捅了捅一旁的源十一，“可是你這樣寫不就代表著投票比他低的那些作品更差了嗎？”

後者推推眼鏡：“網路票選多是門外漢的主觀意識，所以並不代表其他作品的專業性比他的差，更何況網友的內心已經有了強烈的偏向，自然會選擇性地在放大某些方面的同時忽視不利因素。”

“你牛！”古小草豎起大拇指。

“不算什麼，只是一時職業病犯了而已。”源十一謙虛地說。

源十一的舉動引發了新一輪的罵戰，日本那位設計師雖然沒辦法反駁他的帖子，卻集結了一幫同伴也開始用專業的角度痛批中國入圍的設計稿，好歹中國人口眾多，在源十一的帶領下，國內的技術宅們紛紛冒頭聲援戰鬥，於是雙方運用專業知識罵來罵去，各種艱澀難懂的術語滿天飛，普通網友已經完全插不上話了，把所有言論整理起來能寫多少篇學術報告啊！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最後項秦下令古小河一邊控制帖子的數量，一邊轉移網友的注意力，並提醒源十一叫他們收斂一點，否則最終評選的時候評委還點評些什麼啊？該說的都在網上說完了！

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的最終評選就在這動盪的局面下開始了，因為是在千年的高科技園區舉行，有部分參賽者沒辦法到場，可以先錄製一段視頻、或者寫一份講稿讓千年的員工代替自己闡述設計理念，時間控制在一分鐘之內，畢竟每款機器人三十個入圍名額，十款就是三百個，加上評委的點評，最後整個略顯枯燥的評選大會持續了整整三天。

最終評選只要求參賽者在有自己作品的那一款機器人評比的時候到場即可，其他時間允許大家隨意在園內的開放區遊玩，並且無論你走到哪裡都可以拉出虛擬螢幕看實況直播。有些人甚至拖家帶口地全當旅遊來了，當然千年只負責參賽者的路費和食宿，多出的人口需要自費。

外來的人一多，安保隊伍又開始忙碌起來。最終評選前一天由古小河分配任務：“第一隊駐守大門。有幾個日本人要即時監控，由第四隊負責，我已經把這些人的資料傳給你們了。第二、三隊負責大賽場地周邊安全，第五、六隊留守地下工事，其他小隊分散到園區四面，時刻保持上機狀態（指操縱機器人的狀態）。老規矩，在國外有些國家持槍是合法的，但是進入園區前，槍支彈藥都必須寄存。”

“部長，這個叫松本的傢伙不是已經確定為右翼分子了麼？為什麼還讓他進來？”有人不解地問。

“他的作品入圍了。我們不能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取消他的參賽資格。怎麼？就他這種小身板，你還怕自己對付不了他？”這個人一看就是長期坐在電腦前的技術人員，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再鬧也鬧不出什麼么蛾子來。

“沒有！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松本還真不是善茬，帶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過來，在進入園區時系統就從保鏢身上掃描出了槍，他自稱是防身用的，非要帶進園區，在出入口執勤的保安林牧自然不會同意。但那兩個身高將近兩米的保鏢龐大的身軀往林牧面前一站，虎視眈眈地瞪著他，不同意就武力解決！其中一個用力推了他一把，竟然沒推動！“嗯？”保鏢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將他提起來，林牧反手鉗制住對方的胳膊，一腳就向對方腹部踹去。

這一下踹得嚴嚴實實，“砰！”人高馬大的壯漢頓時倒在地上哀嚎。另一個保鏢“哇哇”大叫著向他沖去，林牧一矮身，背貼上對方的胸膛，一手纏住對方的胳膊直接來了個過肩摔。“砰！”

“好！”圍觀的人群在鼓掌。還有外國人大歎：“中國功夫！”

躺倒在地的保鏢齜牙咧嘴地去拔槍，還沒等他們瞄準，忽然有一股電流竄上身體，全身抽搐，一下子被電暈了過去，接著就被兩台機器人拖走了。松本臉色蒼白指著林牧：“你這是犯法的！”

“抱歉，這兩個人涉嫌危害公共安全，暫時扣押在我們這裡了，將交由警方處理，我們會向警方提供剛才的監控錄影，證明千年屬於正當防衛。你還準備進去嗎？”林牧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評選不需要參賽者本人到場，可以由工作人員幫你闡述設計理念，如果獲獎的話會把獎品直接郵寄給你。”

被千年強硬的態度嚇得有些腿軟的松本呆愣了一會兒，直到發現圍觀人群越來越多，還有人在用手機錄影的時候，他整了整衣服，勉強笑了一下：“我要進去。開車進去。”

“請進，請跟隨地面的白色箭頭行駛，它通往停車場，那裡有負責接待的員工為你安排住宿。”林牧手一揮，示意放行。

等松本走後，現場又恢復了秩序，繼續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賽者們。有個大膽的姑娘上前拍拍林牧強壯的臂膀：“帥哥！你真是太帥了！介意我把剛才的視頻發到網上麼？如果介意我可以模糊你的臉。”她湊近他，“話說回來，你有女朋友嗎？”

“不介意。”林牧這輩子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除了親人或醫護人員之外的異性，紅著臉後退一步，向保安室裡的隊友高喊，“阿威你出來，換你了！”不等對方到位就快速地躲到後面去了。

“矮油，開個玩笑嘛，這位帥哥真純情。”姑娘捂著嘴偷笑。

此後，再沒有出現像松本這樣囂張的人，接待工作也順利完成了。當天視頻就在網上瘋傳，雖然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但單看這身形對比，就知道千年的保安有多麼強悍。當得知這個日本人就是網上發帖挑釁的設計師後，眾網友拍手稱快，認為這位保安為大家出了口惡氣。

三天的大賽過去，最後一天下午是公佈獲獎名單，集體頒獎的時間，考慮到種種因素，松本的三件入圍作品通通沒有獲獎，他總覺得大家看著他的眼神充滿輕蔑和鄙視。他抽著煙，狠狠地踢向一旁的銀色垃圾桶，“八嘎！”腳尖傳來的痛楚讓他抱著腳原地直跳。

“啪！”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拍上他的小腿，松本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他呆若木雞地瞪著那個銀色垃圾桶長出了細長的機械手揮舞著一塊顯示幕，顯然剛才拍自己的就是這東西。垃圾桶發出意義不明的音節，緊接著一個香蕉皮被吐了出來，“啪”準確地貼到了松本的臉上！

“嗶嗶！”垃圾桶往外噴著氣嘲笑兩聲，收起顯示幕伸出小短腿沒入樹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松本傻了片刻總算回過神，立刻跳起來將臉上的香蕉皮狠狠地甩向地面，罵罵咧咧地往停車場走。見他走遠了，銀色垃圾桶這才鑽出樹叢，左瞧瞧右瞧瞧，伸出機械手撓撓腦袋，飛快地把香蕉皮撿了回去。

“哈哈哈哈……”通過監控看完了整個過程的第四隊的成員們笑得透不過氣來。

“別笑了別笑了，快看看這傢伙想幹什麼？”隊長呵斥他們，此時松本已經開著車沖出停車場，車速越來越快，“這不是出口的方向。”

有人驚呼：“是頒獎現場！難道他惱羞成怒想開車去撞人？！”

【警告！警告！園區限速60公里，請立刻減速！】系統的警告聲在松本的耳邊響起，松本充耳不聞，反而踩緊油門，車速達到100公里還在往上升。

【警告無效，採取強制措施。】系統冰冷的聲音剛落，只聽一陣“劈裡啪啦”的輕響，汽車突然失去了動力，路面出現了凹凸不平的減速帶，任由松本怎麼踩油門都沒用，汽車堪堪在離頒獎現場上百米處停了下來。松本拉開車門狠狠地咒駡一聲，打開後備箱提出一個汽油桶，氣勢洶洶地繼續大步往前走。

沒等他前進幾步，有兩台人形機器人就向他包抄過來。松本下意識地掏出打火機：“你們幹什麼？！別過來！”機器人依然在快速靠近，松本拔起塞子，點燃的打火機湊近油桶瓶口。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台機器人一下子撲倒了他。

“哄！”汽油灑滿一地，接觸到火苗瞬間燃燒。不過很快，另一台機器人拿起滅火器撲滅了火焰。表皮有點燒焦的機器人往慘叫著的松本嘴裡塞進一團布，將他拖走。

整個過程還不到一分鐘，頒獎現場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倒是有人聽到慘叫聲回頭看了幾眼，卻沒能看清什麼。


☆、75•機甲

嘉賓席上，葉重華若有所覺地轉頭看向後方。項秦低聲問：“發生什麼事？”葉重華在他手掌心中劃出剛才的監控錄影，項秦看了一會兒就笑道，“原來是解決了一隻蒼蠅。”

“……本次大賽收到了眾多優秀作品，除大賽規定的這十款機器人之外，還有一些人出於夢想和激情，寄來了自己幻想中的機器人設計圖，為了感謝大家的熱情，我公司決定臨時增設一個最佳創意獎，送給那些與我們分享了自己心中的夢的設計者們！”主持人一抬手，頒獎臺上出現了三台機器人的全息影像，“由於獎項特殊，只選出前三名，獎品與其它獎項一樣。現在有請它們的設計者上臺闡述設計理念！”

兩名設計者激動地上臺，一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另一個掏出一張紙結結巴巴地照念了一遍，引來眾人善意的笑聲。

最惹眼的是中間那台比其他機器人高出一大截的龐然大物，正是葉重華曾經給項秦看過的像一隻巨大的黑鷹一樣的機甲，主持人隆重介紹：“或許大家都在好奇什麼機器人會有如此龐大，當然，可能大家心裡也有些猜測了，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甲！”底下觀眾一陣驚呼，“由於這台機甲的設計者沒時間到現場來，現在由我來向大家詳細解說。”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三米多高的機甲忽然以數倍放大，瞬間就達到了四五層樓高，眾人抬頭仰望，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儘管知道這只是全息投影，但那逼真的視覺效果令台下的大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跟本沒有多少人認真去聽主持人的解說，他們都被震撼了。直到機甲的影像消失，他們這才如夢初醒，交頭接耳，一片譁然。

“請大家安靜，現在由我公司的法人代表項秦先生，為獲獎者頒獎！”

這個獎項由項秦親自頒發，頒獎結束後就到了問答環節。最後一天除參賽者之外，還有一些媒體被允許進入園區拍攝。由於事先定好了提問順序，現場秩序井然。

“請問千年以後還會舉辦這樣的大賽麼？”

“是的，創意不滅，大賽不止。千年科技每兩年會舉辦一次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項秦從容地回答。

“獲得創意獎的機器人千年有準備研發出來嗎？”

他點了點頭：“方案已經交給科研部去研究了。”

“也包括機甲？！”底下有位獲獎者舉手高喊，一下子點燃了眾人的熱情，大家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想法，舉手想要發言，有的還激動地站了起來，顯然這才是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

項秦的視線緩緩地掃過觀眾席，嘈雜的現場就逐漸恢復安靜，等著聽他的表態，他卻語氣冷淡：“如果有能力的話。”

最後，機器人形象設計大賽在有驚無險中落幕了。第二天，報紙、新聞上就出現了一些引人注目的標題——《機器人設計大賽圓滿落幕，千年或將研發機甲》、《機甲即將誕生？專家闢謠！》、《製造機甲必須攻克的十大難關》、《調查：你認為機甲有望在幾年之內研發成功？》……

大部分媒體報導都把這一言論當成一個噱頭，用來提高銷量或收視率，並沒有將它真正放在心上。有些媒體還採訪了一些專家，從專業角度論證當今科技製造機甲的可行性，得出的結論往往是，機甲有可能出現，但那也該是幾十年後了。

不過在採訪到普通民眾時，多數人卻抱有一種樂觀的態度，畢竟千年沒出現以前，誰也沒想過能有機會用上功能如此強大方便的機器人不是嗎？機甲不就是高級一點，根本不算什麼！

“這些專家是真的瞭解機甲麼？”見項秦在翻報紙，葉重華跟著看了一會兒，看到那些所謂的專家言論時不屑地說，“等以後機甲面世，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表情。”

自從“霸主”出現，積累了寶貴經驗的科研團隊像打了雞血一樣，技術提升得飛快，其他分工廠也開始運作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夠向全世界展示中國的機甲技術，可能還得過幾年。因為在葉重華想像中，最先進的技術往往不會對外公佈，畢竟每個國家都要留有一張底牌。

“實際上，美國、俄羅斯等國都在研究機甲，尤其是美國，當然，他們還停留在初級階段，技術是比不上我們的。”項秦解釋道，“最近幾年全球科技發展迅速，各個國家的科技水準正在不斷拉近，美國保持的優勢也越來越少，所以他急需用什麼來鞏固自己超級大國的地位，首先就是軍事上的威懾力，除提升原有的武裝力量之外，開發新的武裝領域也是不錯的選擇。中國的機甲問世還缺少一個契機。”

“那我們要趕在美國之前嗎？”葉重華這才知道機甲並非中國獨有的，不過有來自千年以後的軟體輔助，想必中國的機甲技術在未來很多年內都能遙遙領先。

“這就不需要我們來操心了，上頭自有決斷。”項秦毫不在意地說。

無論外界對機甲有什麼樣的猜想，千年始終沒有做出回應，但最近卻湧現出了更多別有用心的人試圖潛入科研部和地下工事，盜取公司的機密。自從千年做大以後，這樣的人一直前仆後繼，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卻被公司的安保系統輕描淡寫地化解於無形，這讓一些人更加相信千年的包裝下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今窺視著千年的已經不僅僅是那些競爭對手，原本保鏢機器人的出現就讓各國產生了緊迫感，如今機甲的報導一出，一些敏銳的國家開始懷疑，千年的高科技園區底下隱藏著的正是機甲研究機構。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中國的研究達到了什麼程度，因為無論採取什麼方式，他們始終無法突破千年的安保系統。中國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大的技術了？他們無從得知。

比葉重華想像的要快得多，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2023年1月1日，美國公開展示了世界上第一台機甲。高約八米左右，主控室在機甲胸腔內部，看不見裡面都有什麼，但攝像機清晰地展示了機甲操縱人員的視角。

緊接著是上機演示。機甲先是漫步往前走，然後步伐拉大，跑了起來，一記重拳擊穿了面前厚重的鋼板牆，雙手握住破洞的邊沿，硬生生將鋼板撕扯開來，直到能夠容納自己龐大的身軀鑽過去。面對前方的靶子，機甲背著的重型武器發射器駕到肩上，數枚導彈疾射而出，“轟！”地一聲巨響，完全摧毀目標。完成任務後，機甲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原地待命。

原來傳說與現實只有一步之遙。機甲一出，世界譁然。美國不愧是唯一的超級大國，又領先了一步。

2023年1月10日，距美國的機甲問世後，俄羅斯不甘示弱地推出了自己的機甲，性能看上去和美國的相去不遠，顯然也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國內的網友嚎叫一片。【千年你在哪裡？！你的機甲在哪裡？！】

【說好的機甲呢！千年大騙子！限你在1月20日之前展示屬於中國的機甲，否則我們要抵制千年的機器人！】

【雖然我也很期待千年能夠為國爭光，不過難道大家忘了它只是一個民營企業嗎？你們讓它拿什麼跟這些大國政.府相比！再說了千年的總裁只說過有能力的話會考慮機甲，沒說過千年在做機甲啊！你們究竟是怎麼腦補出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要機甲應該找政.府而不是找千年！】

【額米豆腐，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機甲也會有的。】

其實，如果沒有之前設計大賽引發的關於機甲的猜想討論，網友的反應根本不會那麼激進，再加上近幾年來世界軍力排名裡，中國始終位於前三甲，僅次於美國、俄羅斯，如今前兩個國家都研發出機甲了，中國理應差不多才對！結果卻沒有任何動靜，心理落差太大，總要找個途徑發洩。

最後竟然還有人組織捐款，倡議大家為千年研究機甲提供資金，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並且得到了熱烈的回應。想想看，說不定中國的第一台機甲其中某個零件就是用你捐的錢買的呢！

千年不得不在主頁上貼出公告，請大家冷靜一點，千年真的不缺資金，關鍵還是技術問題。看這意思似乎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公告末尾的一句話卻耐人尋味：“BOSS總在最後登場。”

公告裡的每一個字都被網友們仔細分析了一遍，尤其是最後一句，縱使沒有明說，但千年暗藏的強大自信感染了每個人，大家再次對千年充滿期待。

【嗷嗷！這是不是說明千年其實已經製作出機甲，只不過在尋找一個契機，好一擊必殺！】

【期待千年厚積薄發。】

當然，這其中不乏有泛酸的聲音，認為千年不自量力，想跟世界大國PK，要麼只是炒作最後不了了之，要麼就會撞得頭破血流。不過也有另一種聲音佔據上風，千年的背後一定有國家在支持。

“話說，我們的機甲什麼時候出來啊？”葉重華好奇地問應該擁有第一手情報的項秦，“要選哪一台呢？霸主？還是最新研發的那些近身格鬥型機甲？”


☆、76•突發事故

還沒等項秦說什麼，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我是項秦。嗯。……我知道了。”項秦聽著那頭的聲音皺起眉，不到一分鐘電話就掛斷了，他看向葉重華，“上頭要求千年派出機器人戰隊執行一個任務，我會親自帶隊。少則一兩天，多則一個星期。”

“什麼？這都快過年了啊，還要出任務……一定要你去？”葉重華不滿地嘟囔，“你不是已經退役了麼，其他在職軍人不行嗎？”

“畢竟是第一次任務，可以測試機器人的機動性，我身為千年的負責人自然要跟去看看。”項秦吻了吻他的額頭，“我爭取過年前回來。”

葉重華的雙手主動環上他的脖子，來了個法式熱吻，將“我跟你去”這句話咽了回去：“……會不會很危險？”

“不會。深山裡的一個研究所在實驗過程中發生爆炸，導致坍塌，我們不過是去搬掉石塊找出倖存者，將機密資料帶回來。”項秦漫不經心地解釋，“因為那裡大型機械開不進去，需要大量人力挖掘，時間還難以估計，而機器人可以直接空投，力量又比人類大上幾倍，大大節省了時間，我們只需要在幾公里外操作，同時能夠避免其他突發事故造成的傷害。”

葉重華聽著好像的確沒什麼可擔心的：“好吧，你要小心，手機要隨身攜帶，方便我隨時檢查你是否還活著。什麼時候出發？”

項秦看了眼時間：“兩個小時後。”

“這麼快？！”葉重華還以為能有一個晚上溫存一下呢，不過想到那些被掩埋的倖存者等不起，馬上釋然了，迅速進入工作狀態，“你需要什麼資源？我幫你調集過來。”

不到兩個小時，項秦就已經準備好一切，帶領兩個小隊以及機器人乘坐直升機飛往目的地。

項秦出任務去了，這幾天葉重華越來越煩躁，三年的朝夕相處讓他早已習慣了跟隨項秦的日子，最近一年更是同床共枕，身邊突然少了人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是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項秦是否也一樣難以入眠？因為是機密任務，葉重華不願打擾對方，只有當項秦主動聯繫他時才會聊幾句，不過他依然時刻關注著對方所處的位置。

援救工作比預計要艱難，過年了項秦都沒能回來，葉重華代替他跟著太后秦悅去拜年，始終提不起精神。

“哎呦！怎麼離開了小秦整個人都蔫了？”唐糖左右搓揉著葉重華的臉頰，“來來，舅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的電影《將軍》獲得奧斯卡金像獎的多項題名！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參加頒獎典禮好不好？”

葉重華任由她蹂.躪，也不說話，只是艱難地點點頭，心情好了些。他下意識地想要通過手機聯繫項秦，卻又想到對方還在做任務，於是心情再次變得鬱悶起來，留了個言要對方有空的時候聯繫自己。

然而直到第二天，葉重華也沒有收到項秦的消息。每天項秦總會抽出時間來聯繫他，一天兩三次，告訴他任務進展，他們前進了多長一段距離、救了多少人等等，即使最忙碌的一天都有發來寥寥數語報平安。現在都二十四小時了，為什麼項秦還不來消息？葉重華安慰自己，或許對方真的太忙了，再等等，說不定任務正進行到關鍵時刻，明天早上就能得到項秦的回復。

葉重華惴惴不安，幾乎一夜未眠，每隔幾分鐘就會驚醒看一眼手機。熬到天亮，手機顯示的位置始終沒有移動過，他感覺很不對勁，終於忍不住用意識進入手機，卻發現四周全是土石，顯然手機是被掩埋了起來。

項秦一定是出事了！

葉重華火急火燎地通過監控查到古小河所在的位置，正想問清楚，卻發現古小河正在與項平通話。他聽到項平說：“對了，與那邊失去聯絡的事情不要告訴小華。”

“明白！”

古小河掛掉電話後，葉重華直接用全息投影出現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問：“你們失去聯絡多久了？”

古小河嚇了一跳，隨即勉強笑了笑，他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思考著該如何回答：“大嫂……”

葉重華打斷他：“在千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秘密，說吧，怎麼回事？最後斷開聯絡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應該是他們所在的地方坍塌了，信號被阻擋。”古小河只能解釋。

“不是有機器人麼？”

“是的，但研究所比較大，而且都在地下，兩公里的信號範圍不夠，所以他們也要一直前進。”

葉重華看了眼古小河調出的圖像，裡面有信號的方位，再對比了手機遺失的地方：“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再派幾隊人過去，已經在準備了。大嫂你不要著急，他們隨身攜帶的乾糧還能再撐一個星期左右。老大命硬，不會有事的。”古小河急忙安慰道。

“又派機器人？然後再花幾天時間挖掘到那裡？呵呵。”葉重華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古小河消化完葉重華語氣裡的不滿，越想越不對勁，他覺得對方的精神狀態有點奇怪，追出去時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他調出系統追查葉重華的行蹤，可是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話：“對不起，你沒有許可權。”他嘗試了幾種方法也聯繫不上葉重華，只好發消息去問其他人，讓他們留意葉重華的行蹤，儘量把他攔下來並通知自己。接著他馬上向項平彙報情況。

“你說小華也不見了？”這下麻煩了，項平之所以不告訴葉重華，正是擔心他會失去理智，如果只是普通人就算了，但他是個智慧系統，掌管著整個千年科技的智慧系統，沒有人知道一個失去理智的智慧系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定要找到他，儘量安撫。救援任務按原計劃進行。”

“是！”

剛斷開通話，安保部就有人發來消息：“部長，中心廣場為什麼在疏散人群？是你下的命令嗎？”中心廣場位於千年超市門口，正中有一個大型音樂噴泉，附近還養了一群鴿子，平日來這裡散步休閒的人很多。如今正值春節長假，很多員工都回家過年了，所以顯得比較冷清，不過還是有部分定居在科技園的人進出超市要經過這裡。

“疏散人群？我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古小河一愣，難道是葉重華？他想幹什麼？“我馬上過去！”

當他趕到現場，音樂噴泉已經不再出水，系統的警告聲在廣場上方不停重複：“穹頂即將開啟，請所有人員立刻離開中心廣場區域！”附近的銀色垃圾桶聞聲伸出小短腿，火燒屁股一樣退到場地邊緣，幾個不明所以的群眾跟著它走出來了，卻不願離去，仔細地巡視廣場的每個角落，一邊猜測公司的用意，一邊試圖找出所謂的穹頂。一下子，整個中心廣場空空蕩蕩，唯有那無憂無慮的鴿子一會兒飛起來，一會兒降落地面，它們完全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穹頂？這個詞聽起來很熟悉。古小河絞盡腦汁地想究竟在哪裡聽說過……等等！那不是與地下機甲工作室相連的出入口嗎？！中心廣場就是五個出入口之一！因為從未使用過，他幾乎忘記它們的存在。

伴隨輕微的轟鳴聲，廣場正中的大型音樂噴泉逐漸往下陷，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裡，留下一個深深的大洞，受到驚嚇的鴿子“呼啦”整群飛上天空。發生了什麼？！大家面面相覷，既想上前一探究竟，又怕腳下的地面也跟著下降，反而往後又退了幾步。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從地底升了起來，起初看上去只是一個不太規則的鋼鐵球體，整個探出地面時才發現它就像人形機器人的頭顱放大幾倍的效果，後來出現寬闊的肩膀，粗壯的手臂，結實的胸腹，直到地面恢復平整，雙腳完全顯露出來，這台巨大的機器人宛如一個身披鋼鐵盔甲的巨人，幾乎要追上千年超市大樓的高度了！它的後背背著一對黑影，似乎是收縮起來的羽翼，陽光為它深藍色的表面鍍上了一層夢幻的光澤，讓人移不開視線。

“機甲……臥槽！這是機甲？！”有人高聲驚呼。

忽然，這個巨人動了，仰頭直視太陽，眼部的菱形結構亮起幽藍色，“唰！”一對巨大的鋼鐵羽翼自它身後猛地舒展開來，翼展長達二十多米，廣場周圍的人都能感覺到那瞬間刮起的強風。

“轟！”機甲的腳底升騰出灰白的霧氣，龐大的身軀竟然緩緩向上升起，在達到一定高度後，驀地竄上天空，沒入雲端，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人群久久回不過神。直到音樂噴泉重新升回地面繼續運作，剛才被嚇飛的鴿子們見危機解除又飛了回來，銀色垃圾桶也回到它的崗位上，大家方才如夢初醒。

“機甲！機甲！竟然是會飛的機甲！？千年竟然真的有機甲！！”“我不是在做夢吧！這是全息投影吧！”“我的錯覺嗎？怎麼看上去比美國、俄羅斯那兩個要大很多？”“是的，那兩台機甲只有八米左右，這台目測有十五米！”“看樣子公司的機甲技術要高於美國啊！為什麼一直不肯公佈？”“我比較想知道駕駛機甲的是誰？”


☆、77•援救

能夠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駕駛機甲離開的人，只有可能是葉重華！古小河迅速閃進一個隱蔽的角落，接通項平的電話：“將軍！大嫂駕駛獵鷹型機甲飛走了！而且剛才還有一些員工在場！”

“我知道了。”項平冷靜地吩咐，“你將千年科技園的安保等級提升到最高級別，但儘量表現得自然一些，不要透露出他們兩個離開千年的消息。”

“是！”

機甲飛上天空以後，為了不驚世駭俗，葉重華開啟環境隱藏模式，控制著機甲飛往出事地點。他主動聯繫上項平：“將軍，請把研究所詳細的構造圖紙發給我。”

“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你不需要親自去。千年需要你留守。”項平並沒有擺臉色，而是以一個長輩的語氣勸他。

“比起千年，他更需要我。不，事實上是我需要他！”葉重華斬釘截鐵地說，“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機甲。而且只要在信號範圍之內，我就可以熟練控制所有機器人，是救援的最佳人選。”

“那你也不該獨自一人行動，你只是普通人，就算有天賦，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身體也承受不住，起碼帶上一個保護你。”

“不行，多一個人我會束手束腳，很有可能會暴露我的能力。”葉重華最過意不去的是機甲因為他提前暴露，國家原本的計畫一定是被自己破壞了，“伯父，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本來上頭打算派出分工廠的機甲來進行這次的救援任務，這樣可以轉移國際上對千年的過度關注。既然你已經先行一步，那以後千年就要做好更多防禦準備。”項平把研究所的圖紙以及項秦他們具體的行動路線傳給葉重華，“我會派一隊人過去幫你，你也不要拒絕，萬一真的有人受傷，你是忙不過來的。我們時刻保持聯絡，到時候我讓工程師輔助你進行挖掘工作。”

“嗯。”自己的確感情用事了，出發之前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完全是盲目行動。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葉重華到達目的地，天上飄著雪，為深山老林披上了一層銀白的外衣，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葉重華確定座標，掃描底下的情況，竟然發現了幾個人形生命體。他一下子激動起來，會不會是項秦？！

葉重華解除隱藏模式，找到一片堪堪能降落的空地，機甲龐大的身軀從天而降，單膝著地，“轟”地一聲震落樹梢上的積雪。機甲收起鋼鐵羽翼，站直身體，深藍的機身在一片銀白中顯得格外惹眼。探測圖像顯示的五個人影正朝反方向快速移動，然後一動不動地隱蔽起來，默默窺視著它。

葉重華心裡一冷，如果是項秦，一定知道這台機甲，又怎麼會躲？他連接上項平：“將軍，這裡有五個不明身份的人類隱藏在暗處，要如何分辨他們的身份？”

“保持原地不動，發射紅色信號彈。”項平立即吩咐，他懷疑這次研究所的事故可能是人為的。

紅色信號彈在天空綻放，過了幾分鐘，就見離這裡最近的人影慢慢地移動過來，進入機甲的精確掃描範圍。這是一個全副武裝的白人壯漢，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被清晰地放大到螢幕上，包括隨身攜帶的各種殺傷性武器，還有那身裝扮，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中國軍人，這令葉重華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共用了機甲視角的項平看見對方手臂上那個抽象的骷髏標識，聲音一沉：“他們屬於國際上一支臭名昭著的雇傭兵團體，你不用顧忌，給我狠狠地攻擊，一個都不能放過。”

攻擊？葉重華有些遲疑，機甲上裝備的武器全是真槍實彈，要真攻擊了那對方肯定沒有生還的可能。機甲抬起右臂，一挺重型機槍就升了起來，對準那個人隱藏的大樹。然而在射擊之前，右臂的角度微微一偏，子彈全部打在了樹旁的地面上，濺起白雪。這給了對方反應的時間，他從樹後跳出來向機甲扔了一顆手雷，轉身就跑。其他幾人也開始四散而逃。

“轟！”手雷並沒有對機甲造成什麼傷害，葉重華下意識地跨前一步想追過去，眾多樹木卻阻擋了他的去路，項平的聲音響起：“直接用導彈！”葉重華愣愣地站在那裡，眼看著他們都快逃出攻擊範圍了，始終沒有動作。項平拔高聲調：“重華！你在幹什麼？快點攻擊！”

葉重華猛地一激靈，機甲肩上升起導彈發射器，“砰砰砰！”五枚導彈飛快鎖定目標，疾射而出，“轟隆！”隨著接二連三的巨響，攻擊範圍內的幾棵大樹發出“喀嚓”的呻.吟聲，成片倒下，揚起一陣白色的塵土，森林仿佛在顫抖，五個生命跡象全部消失了，刹那，萬籟俱靜。

葉重華有些透不過氣來，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跟著發抖，胃部泛酸，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只是沒有人能看得見。位於指揮室的項平面對的是機甲視覺裡一動不動的畫面。

“小華，我讓工程師和你通話，你按照他說的去做。”項平示意請來的那位工程師上前，過了半晌卻沒得到葉重華的回應，“小華？小華？”

“啊？”葉重華陡然驚醒，嗓音幹啞，“說吧，我該從哪開始？”

在工程師的指引下，機甲開始運作起來。沒過多久，後續的增援部隊也抵達這裡。

葉重華不知疲倦地控制著機甲，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項秦！其他人幾次叫他出來休息，他充耳不聞。項平要他停下來吃點東西，葉重華說自己帶著乾糧和水。他的確有帶吃的，但只要一看到它們就一陣陣反胃，索性用工作繼續麻痹自己。

此時，項秦他們被困在底下已經兩天三夜，好在這個空間對這麼多人來說雖然狹小，但是研究所內的空氣循環系統和暖氣供應系統還在運作。他們與控制的機器人相距有一公里遠，前方和後方的道路都被堵住了，徒手根本挖不出去，在等待救援的同時，他們只有一個選擇，控制機器人往回挖，但是如果不更換能源，機器人也無法支撐多久。

這裡除了他們，還有沿路救出來的老教授和他的一個助手邱琳。邱琳是在場唯一的女性，她還不到三十歲，長得並不算漂亮，卻因為長期浸淫在研究中，有自己獨特的氣質。她偶爾會找正在休息的士兵們聊天，為這個看似沉悶的氛圍增添了一些活潑，使得大家的心情不再那麼壓抑。

“項大哥，該換班了，你休息一下吧。”邱琳遞給項秦一瓶水，之前她曾經想用水沾濕手帕幫項秦擦汗，卻被對方呵斥。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無論是食物還是水都要儘量節省。這麼兩天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是髒兮兮的，整個空間彌漫著混合的氣味，不過聞多也就麻木了。

項秦接過水喝了一口潤潤喉嚨就放到一旁，脫下機器人操縱服，隨意套上一件迷彩T恤，讓換班下來的這群人彙報機器人的能量損耗情況。

邱琳看了看左右，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糖，自認為隱秘地塞進項秦手中。她對項秦明顯比其他人熱情，因為當她在黑暗絕望中掙扎的時候，是對方第一個出現，把她拉了出來，而在第二次坍塌時，又是項秦用強壯的身軀保護了她，結果自己卻多處擦傷。

“小邱，我也要！”這樣的小動作怎麼可能瞞過其他眼尖的士兵？馬上有人恬著臉伸手去討。

“沒有了。”邱琳尷尬地搖頭，之前她一直在猶豫，項秦看上去很不好接近，不過這兩天遞水對方又從不拒絕，所以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拿出來的。

誰知項秦毫不在意地把糖果拍在伸出來的那只手上。“謝啦，老大！”後者興高采烈地剝開包裝紙就含進嘴裡，囫圇吞棗地嚼了兩下吞進肚了。

邱琳的表情僵了僵：“那項大哥喜歡吃什麼？”

“老大喜歡吃大嫂！”這位得了便宜的咂咂嘴，笑嘻嘻地奉勸她，“我說你想找物件怎麼就挑中唯一一個有家室的呢？我們這群人每個都頂呱呱地棒啊！再說了老大根本不喜歡女人，他跟大嫂正等著同性戀婚姻法頒佈好去領證呢！”

邱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項秦忽然站了起來，眼睛盯著頭頂上方：“安靜！”他仔細傾聽片刻，回頭命令，“所有人停下手頭正在做的事情，換上你們的衣服，快！”

習慣服從命令的士兵們也不多問，立刻動作迅速地穿戴整齊。由於外面十分寒冷，他們都穿上厚厚的迷彩服。項秦掃過邱琳和衣著單薄的老教授：“來兩個人，把外套給他們。”

“出什麼事了？”邱琳看見有士兵脫下自己的外套要給她披上，有些抗拒地躲閃。

項秦睨了她一眼：“不想凍死就穿上！”

頭頂傳來劇烈的振動，原本就不夠結實的天花板開始悉悉索索地往下崩塌。“趴下！”所有人條件反射地伏臥在地，離邱琳最近的士兵一把將她按壓到地上。

隨著石塊的砸落，他們終於迎來久違的光線，刺得眼睛有些生疼，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緊接著，有黑影遮蔽了光線。他們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個逆光的鋼鐵巨人，深藍的鎧甲流光溢彩，宛如天神降世，拯救眾生。


☆、78•開導

“重華？”項秦站起身，直視機甲的眼睛。

機甲伸出手掌，等項秦跳上去後，將他托到地面，然後又分批把所有人帶了出來。項秦帶來的小隊是見過機甲的，所以並沒有失神多久，倒是老教授和邱琳難以置信地瞪著它，以為自己正在做夢。直到凍得打了個噴嚏，邱琳不得不裹緊她不願穿的外套。

機甲單膝跪地，手掌平舉到面前，位於眼部的主控室出入口打開了，一位身材略顯瘦削的青年走出來，夾雜著雪片的冷風將他身上的風衣吹得獵獵作響，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最後，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項秦身上，兩人遙遙對視，那一刻，眼中只剩下彼此。

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邱琳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底，只有這樣一個人才配得上項秦，才有資格與他並肩而立。

機甲的手掌開始下降，此時，葉重華滿心滿眼裡都是項秦，手掌還未完全降落地面，他就跳下去撲進項秦懷裡，緊緊地摟住對方的脖子。

“我在這裡。”項秦抱著他，親吻他的發頂，一手撫摸他的脊背，感覺到掌下冰冷顫抖的軀體，眉頭微蹙，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怎麼就穿了那麼點？”

感受著熟悉的懷抱，葉重華的精神終於一點點放鬆下來，這一刻，壓抑著的疲憊、驚慌、擔憂、恐懼等一系列負面情緒全部爆發，渾身不停顫抖，胃部一陣翻湧。他猛地推開項秦轉身嘔吐了起來。

項秦一邊幫他拍背，一邊開玩笑地說：“我知道我身上的味道不好，不過你也不需要反應如此激烈吧？”

“哇塞！老大，大嫂這是懷孕了嗎！”得以重見天日的士兵們心情大好，竟然有膽子調侃起他們了。

“閉嘴，給我拿紙過來。”眼見著葉重華吐得沒東西吐還是不停幹嘔，項秦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重華，你怎麼了？”葉重華沒有說話，只是死死抓著項秦的手不肯放，那力道竟然讓皮糙肉厚的項秦都感覺到疼痛。好不容易吐到好過一點，葉重華直起腰，忽然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識。

“重華？！”項秦打橫抱起陷入昏迷的葉重華，“快！快叫醫生！”

雪越下越大，直升機沒辦法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起飛了，在臨時搭建的醫用帳篷裡，軍醫正在給葉重華檢查身體：“脫水，低血糖，過度勞累，精神狀態異常，他必須好好休息。他的底子前一段時間損傷了很多，還沒有完全恢復，為什麼你們要讓他來執行任務？他根本不適合軍隊。”

即使昏迷不醒，葉重華的手依然牢牢抓著項秦，仿佛擔心他會消失似的，項秦揉了揉對方緊皺的眉心，接通項平的電話。結果接起來的卻是秦悅：“小華怎麼樣了？”

項秦重複了一遍醫生的診斷，然後嚴肅地道：“媽，你先讓爸說話，我要知道所有細節！”葉重華的精神狀態實在有些不正常，不僅僅因為擔心自己，更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他失去你的消息後，就獨自駕駛機甲過來找你，途中聯繫了我，這中間並沒有什麼異常。到達這裡以後，遇到幾個雇傭兵，但也沒遇到反抗就順利把他們解決，然後他一直在操縱機甲，我們誰勸都沒用，直到把你們救出來。”項平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葉重華的體質比較弱，這麼折騰下來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他乾脆將剛才機甲視角的錄影播放給項秦看。

在看到項平要求葉重華用導彈攻擊那五個雇傭兵時，項秦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爸！你居然命令重華去殺人？！他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他甚至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就連我第一次殺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你讓他在那種情況下殺人，又連續操勞了一天一夜，他怎麼受得了？！”

“……”項平保持沉默，一向殺伐果斷的他從來不會去考慮這樣的問題，因為多年來他面對的始終是職業軍人，能夠直接聽命於他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他完全沒有為普通人考慮的習慣。

秦悅一把擠開項平：“兒子，你別擔心，小華不會有事的，你好好開導開導他。我幫你教訓你爸。小華醒了讓他給父母報個平安，我對他們說你們去執行一個機密任務，過兩天才能聯繫得上。”

項秦不願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就斷開連接，一步不離地守著葉重華。

葉重華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駕駛著機甲正在追逐五個驚恐逃亡的人類。“攻擊！”有一個聲音命令。不！他不停搖頭，可是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了導彈發射鍵。“轟隆！”一聲巨響，耳邊的聲音模糊，然後完全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在劇烈晃動，天地之間一片死寂……

機甲一步一步往前走，葉重華的神經越繃越緊，煙塵散去，雪地上卻什麼都沒有。忽然他感覺有人站在自己身後，他轉過頭，看見一個逆光的黑影，夢中的他開始撕心裂肺地尖叫，雙腳卻仿佛生了根，動彈不得，恐懼達到了極點！

然後，他猛地驚醒過來，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氣。

“重華。”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項秦將他摟進懷裡，“做噩夢了？”

葉重華有些茫然地瞪著前方：“……我睡了多久？這是哪裡？”

“不到兩個小時。我們在帳篷裡，很安全，你應該再睡一會兒。”

“不！”這裡的一切對葉重華來說都是如此陌生，他的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痛，明明精神已經很疲憊了，卻不敢再睡著，“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好不好？”他略帶顫抖地請求。

“好。”項秦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攬著他走出帳篷。

外面下著大雪，積雪已經達到了小腿。深藍色的機甲靜立在那裡，頭上、肩上落滿白色的雪花，像一尊肅穆的神像，守護著一方土地。

“目前的天氣直升機沒辦法升空，我們可以坐機甲回去。”

項秦帶著他往那邊走，葉重華卻無意識地向後退，看到機甲寬闊的肩膀，他仿佛看到上面架著導彈發射器，他的手指微一抽.動，夢中那種恐懼的感覺蔓延至全身，他劇烈地掙扎：“不！我不要它！”

“重華！”項秦捧住他慘白的臉，讓他直視自己，“你聽我說，那五個人是導致研究所坍塌的罪魁禍首，我會被埋在下面也是他們的手筆。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所以，你做得沒錯，你殺得沒錯！”

聽到那個字，葉重華瑟縮了一下。

“你一定不知道他們手上沾著多少條人命，他們強.姦婦女，虐.殺兒童，燒殺搶掠什麼沒做過？你也看到他們身上帶著多少武器，如果他們不死，那將來就會有更多人喪命。他們這是死有餘辜。”項秦儘量把他們描述成十惡不赦的惡棍，好降低葉重華的罪惡感，“我知道，第一次殺人很不好受，但你殺人是為了保護我，難道保護我會令你那麼難受嗎？”

葉重華呆呆地搖了搖頭，好像為了那幾個該死的傢伙糾結這麼久的確很不值得。

“你會反胃，會做噩夢，這都是正常的。因為你擔心我，又過度勞累，精神高度緊張以至於引發一系列生理反應，你應該試著放鬆，不要害怕，我不會再離開你。我知道你很困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好好睡一覺。”項秦哄著他走向機甲，這一次，葉重華沒有再躲。

機甲主控室的空間並不大，只能容納一把靠椅。項秦的胸膛貼著葉重華的脊背，加上厚重的衣服，兩人擠成一團。項秦開始給他講這幾天失去聯繫後都發生過什麼。慢慢地，葉重華不再去想那些死亡和噩夢，偶爾也會搭上幾句話了。

“她喜歡你。”在聽見邱琳殷勤的舉動時，葉重華敏銳地指出來，“你真是太招蜂引蝶了！”

項秦低聲笑道：“所以才能引來你。”

“我那是迫不得已好不好！”葉重華大聲反駁，“我當時變成那樣子多倒楣啊！”

“可是我很慶倖，如果沒有那個來自未來的包裹，或許我們一輩子也無法相遇。”項秦轉過他的頭，溫柔地吻上他。這個吻溫暖而纏綿，雖然只持續了幾秒鐘，卻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葉重華的臉漲得通紅，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穿得太多了，不然怎麼會熱得透不過氣？他坐在項秦腿上就開始脫衣服，一件又一件，脫完衣服又繼續脫褲子。

被他的屁.股扭著扭著，項秦的呼吸就變得粗重起來：“重華，我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無夢到天亮，想不想試試？”

“好啊！”傻兔子特別傻地答應了。

然後大野獸吃掉了他。

……

當葉重華真的無夢到天亮清醒過來時，他已經睡在了熟悉的大床上。他轉身怨念地盯著項秦看似熟睡的俊臉，內心極度抓狂——流氓流氓大流氓！為什麼這樣也能做得起來！他喵的這叫我以後怎麼直視機甲啊啊啊！

“醒了？”項秦睜開眼睛，語氣帶著吃飽喝足後的慵懶，“是不是沒有做夢？你看，這方法不錯吧。”

“不錯你妹！”葉重華惱羞成怒地一口咬上他的鼻子。


☆、79•對外宣告

在給父母報過平安後，葉重華一邊吃飯一邊關注自己提前暴露機甲的行為究竟引發了多大的反響。

有人把那天機甲出動的視頻發到了論壇上，頓時眾網友激動萬分，氣勢大漲！儘管沒有展示武器、性能，但那大了美國、俄羅斯的機甲整整一圈的體型，以及那逆天的飛行能力，明眼人都能看出誰更高端。大家雖然不知道這台機甲叫什麼名字，不過並不妨礙給它取昵稱，出於它的外表，大部分網友傾向于稱它為“深藍”。

然而很快又有人質疑，千年怎麼可能擁有超越世界大國的科技水準？如果有，為什麼不開發佈會機甲就毫無徵兆地飛天溜了？結合千年足以以假亂真的全息投影技術，一些人大膽猜測，這可能只是一段全息動畫，正因為《將軍》獲得了奧斯卡金像獎的提名，所以千年在為電影宣傳造勢？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眾人紛紛要求千年出來做解釋，然而千年始終沒有回應。

有聰明人就想，既然機甲出去以後，總該回來吧，於是大家假期都不過了，跑回來守著中心廣場，仔細研究那個音樂噴泉。就連千年的員工都不清楚除了地下停車場之外，腳底下會有另一方天地，大家像找寶藏一樣四處尋找出入口，好奇平時那些研究人員都是從哪裡進去的？

直到第三天，廣場上又傳來了穹頂即將開啟的警告聲。大家奔相走告，機甲快回來了！一時間，廣場四周圍滿了興奮的群眾，拿著望遠鏡、手機、攝像機等各種裝備翹首以盼，等待深藍的降臨。

終於，一個黑點由遠及近，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聲，高大的機甲從天而降，腳底噴出白色霧氣，穩穩當當地降落地面，“唰”地收起鋼鐵羽翼。深藍轉動頭部，如同一位檢閱部隊的將軍，掃視圍觀的人群。

正在此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人群中沖出一個年輕人，一把扒在深藍的腳背上，興奮地高喊：“我摸到了！我摸到了！這是真的！它是真的！！”眾人目瞪口呆，臥槽！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吧！——可是看上去很帶感啊！

他的舉動感染了一些膽大的傢伙，他們開始蠢蠢欲動，也想上去一探究竟。突然，廣場周圍升起一圈兩米多高的鐵柵欄，正好將深藍圈在其中，隔開了人群。深藍低頭望著腳上的人類，俯下身用兩根手指捏起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邁出兩步，伸手把此人放回鐵柵欄外。接著它走回廣場正中央，站穩後，腳底下的平臺開始緩緩下降，不一會兒就完全消失沒入地下。待音樂噴泉重新升起，鐵柵欄也收了回去。

回過神來的眾人一擁而上研究噴泉，有一些則圍住了剛才唯一一個接觸到深藍的幸運兒，他手舞足蹈地描述深藍的觸感，並表示自己這身衣服再也不洗了！要當作紀念品永遠珍藏，他可是全國第一個摸到機甲的普通人啊！大家捶胸頓足，暗惱自己剛才怎麼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也沖上去摸一把深藍。甚至有人出高價要買他的衣服，都被他拒絕了。

同一天，一位軍事發燒友拍到了相隔近千公里外的某個軍事基地飛出另一台機甲，大家終於相信，中國真的有機甲的存在，而且一出手就是兩台！至此，政.府才正式向外媒表態，中國的確是在研發機甲，只不過性能尚未成熟，尚處於測試階段，因此一直沒有對外公佈。

美方當即表示，希望中方能派人到美國來與他們的科研人員互相交流學習，研究機甲製造技術，互通有無，共同進步。俄羅斯也不甘示弱，不過態度要誠懇一些，表示你不來沒關係，我們可以過去。

【嗷嗷嗷，深藍簡直太帥了！說什麼技術還沒成熟，我看它的表現比美國俄羅斯強多了啊！】

【當時在看視頻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兩台機甲動作僵硬，深藍的靈活度一看就比它們強，要知道人類對有十幾米高的深藍來說是很渺小的，它竟然能夠做出那麼精細的動作，在沒有傷到人體的情況下把人提起來又放回去！】

【美國真是不要臉！一定是看到我們的深藍比他們厲害，才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在深藍沒有出現之前，他怎麼不派科學家來中國互通有無啊！有種全世界一起共用啊！】

【千年一定要挺住！我猜肯定會有一大波特務即將來襲！】

葉重華氣憤地罵道：“這不是明搶嗎！太不要臉了！想偷我們的技術還要我們親自送上門去，真把我們當白癡？想都別想！”

“別擔心，上面會解決的。”項秦好笑地捏捏他氣鼓鼓的臉頰，“我們現在應該關注奧斯卡金像獎的頒獎典禮。怎麼樣，想不想參加？”

此次《將軍》獲得的提名有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外語片、最佳藝術指導、最佳視覺效果、最佳剪輯等幾個獎項，雖然沒有編劇的事，但影片的特效全靠葉重華，其他獲得最佳視覺效果提名的影片與《將軍》的差距太大，除非有黑幕，否則這個獎項是鐵定收入囊中了。

“舅媽之前跟我說過，我好像已經答應她了……不過我去看看就好，千萬別叫我上臺領獎。”葉重華對這個盛會非常期待，畢竟自己一時心血來潮拍成的電影能得到認可，他還是感到十分自豪的。

“好，這次沒有工作上的問題，我們可以玩得盡興一些。”

關於美俄等國要求互相交流學習的提議，中國自然不可能答應。而既然千年的機甲已經暴露，國家索性讓位於千年的研究機構轉到明處，然後增派了一個部隊，用於提升保衛力量。為了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軍隊只在特定區域巡邏，對外穿的都是平日裡安保人員的制服。

千年的機甲沒有再出現，倒是其他分工廠的機甲經常出動測試演練，儘管性能看起來差不多，外形也不差，但或許是先入為主，抑或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大家最想看的機甲當屬深藍。不少人旁敲側擊地問自己的上司什麼時候能看到深藍，可不可以帶他們去參觀一下。可想而知，他們始終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上次那個撲上去摸深藍的員工不知哪來的膽子，組織了一群好奇心旺盛的同伴們到科技園的各個角落去探險，試圖找出通往地下工事的出入口，直到有一次差點被當成入侵者抓起來，受到嚴正警告，這才消停不少。

新來的軍人的機甲實操課也是由葉重華親自培訓的，在他們努力適應這裡的工作模式時，千年迎來了各方或明或暗的試探，當然，這些試探最終石沉大海。

前赴後繼的炮灰們並沒有影響到葉重華的心情，奧斯卡的頒獎典禮就要開始了，他和項秦跟隨唐糖帶領的劇組趕赴美國洛杉磯。

他們在飛機上遇到項瑾陽、項瑾月，據說是項瑾月鬧著也要去看奧斯卡，最後項小叔托項秦帶上他們，幫忙照顧一下。項瑾月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不少，至少不會鼻孔朝天地對著別人了。不，其實她對其他人還是不錯的，唯獨跟項秦不對盤。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飛機抵達洛杉磯國際機場，沒想到來接機的竟是戴著魔鏡裝扮得鬼鬼祟祟的Marico。

“好久不見！”Marico張開雙臂企圖擁抱葉重華，卻被項秦擋開了，他不滿地抱怨，“你男人真小氣，我只是想要一個友好的擁抱而已！”

“別磨蹭了，我們快走吧，你就不怕暴露身份？”唐糖拍拍他的肩膀。自從《將軍》大火以後，Marico的名氣也飛快提升，這次提名最佳男主角的就是他。他還吸引了不少GAY，可惜這傢伙是個沒節操的雙，緋聞和名氣一樣響亮。

項秦認為應該把自己的傻兔子看得牢牢的，他可不希望對方的下一個緋聞男友就是葉重華。

“哎！跟我說說千年的機甲吧！”Marico不死心地往葉重華身邊湊，忽然壓低聲音，“有一些人試圖通過我來竊取你們的機甲資料……”

“所以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竊取商業機密？”項秦冷冷地反問。

“咳咳，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們。”Marico攤開手以示自己的無辜，“我以為最近風聲那麼緊，你們不會過來，這裡可不是中國。”

“我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在葉重華開口之前，項秦就接過所有話題。葉重華張張嘴，最後想想還是不說話為妙，省得打翻醋罎子吃虧的還是自己。對此Marico頗感無趣，也就不再沒話找話了。

其實Marico的擔心並沒有錯，如今千年正處於風口浪尖上，項秦和葉重華的行程自然備受關注，原本上面也是建議他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國，只是葉重華想去，錯過這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下一次了。而且項秦自認為能夠保護好他。

頒獎典禮當天，葉重華換上了特別為這趟行程訂制的一身淺灰色西服，項秦則是一身純黑。兩人並肩站在全身鏡前，項秦曖昧地湊到他耳邊低語：“像不像一對準備舉行婚禮的新人？”

“不像！”葉重華別開視線，“說好的我要駕駛機甲去接你。”

項秦挑了挑眉：“好，到時候就駕駛深藍，那裡有我們美好的回憶……”

“流氓！”葉重華一把推開他的臉。


☆、80•襲擊

奧斯卡頒獎典禮很隆重，到處都能看見熟悉的面孔，儘管葉重華不追星，也不妨礙他偶爾小小地驚呼一下，興致勃勃地告訴項秦剛才打了個照面的某個明星演過哪部電影。

來參加典禮的劇組成員是坐在一起的，項瑾陽項瑾月安靜地跟著他們，沒有招惹麻煩。這一回Marico終於不用再遮遮掩掩了，還有一些人會主動上前與他攀談。或許是項秦的長相氣質十分出眾，經常會有人詢問他是誰。在得知他就是千年科技的BOSS時，免不了要寒暄幾句。這一年來，千年的機器人已經迅速風靡全世界，更別提前幾天剛曝光的機甲了。

《將軍》眾望所歸地獲得了最佳外語片、最佳藝術指導、最佳視覺效果、最佳剪輯等幾個獎項，但卻沒能摘得最佳導演以及最佳影片這兩個大獎，唐糖並沒有感到失望，科幻題材在奧斯卡上經常受到冷遇，更何況是一部外語片，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在領最佳視覺效果獎時，由於葉重華不願上臺，是由導演唐糖代領的，她說這個獎項屬於千年科技的特效團隊，頒獎嘉賓也是去年到高科技園參觀過的電影人之一，對園區內的光怪陸離的科技印象深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幾句對話簡單描述了一些有趣的高科技產物，令台下沒有去過的人心生憧憬，變相為公司宣傳了一把。

今年最佳男主角的競爭並不激烈，Marico憑藉雷諾這個角色摘得了影帝的桂冠。當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Marico親了親手上的小金人，張口的第一句就是：“我要感謝編劇葉重華，如果不是他寫出了這個劇本，世界上就缺少了一部如此優秀的電影！我不知道還得修煉幾年才能拿到這個獎盃呢！”

攝像機立刻將鏡頭對準了一臉不在狀態的葉重華，他看到大螢幕上自己放大的臉，很納悶地歪了歪身體，螢幕上的自己也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他呆呆地轉頭對項秦輕聲說：“那是我嗎？”

然後，他身邊的項秦就當著鏡頭、當著所有人的面扶著他的腦袋給了他一個深吻。項秦才不管這麼做會不會給Marico難堪，直接向全世界宣告了葉重華的主權。

“哇哦！看樣子你沒機會了！”主持人調侃道。

Marico也不在意，他對這種場合已經應對自如，幾句話就巧妙地轉移話題，至於之後各大媒體會怎麼寫，關於他的八卦早就數不勝數了，所謂債多不愁，無所謂啦！

因為這個小插曲，不管是呆萌的葉重華還是霸道的項秦，都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可惜他們兩個是一對兒。坐在家裡看直播的國內網友們樂不可支，陛下和國師大人秀恩愛都秀到奧斯卡上去了！壯哉我大CP！

晚會結束後，項秦帶著葉重華在美國盡興地玩了一個星期，好萊塢、狄斯奈樂園、格里菲斯公園、唐人街都去過了，直到上面認為他們離開太久危險性會大大增加，催促著他們回來，這才意猶未盡地訂了機票準備回國。

這回因為拿到影帝而忙得不可開交的Marico可沒時間再來送行了。劇組很人在這幾天因故陸陸續續先行回國，所以比來時少了一大半。原本項瑾月還想留下來繼續玩，不過項小叔要求他們跟著項秦，所以她到達機場時心不甘情不願地板著一張臉。

在候機廳等待的時候，項秦去了趟洗手間，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兩個執勤人員徑直走向他們，要求檢查他們的護照。在檢查到葉重華時，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對不起，我們懷疑你的護照有問題，請跟我們走一趟。”

“別開玩笑了！我們是來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的，是合法入境，怎麼可能有問題？”唐糖上前交涉。

“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的算，跟我們走一趟。”對方的聲音強硬起來，手按在了槍上。候機廳裡的其他人紛紛側目，坐在他們附近的則趕緊提著行李遠離了他們。

“嘿！冷靜一點！”葉重華通過手機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項秦，開始拖延時間，“你們要扣留我沒問題，至少讓我看看你們的工作證件，我也有權利懷疑你們的身份不是嗎？”

這下子兩人直接把槍拔.出來對準了他：“廢話少說！快走！”葉重華下意識地握住隨身攜帶的黑傘，緊接著就見出入口又湧出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明顯也是沖著他們來的，事情似乎更複雜了。

“你們打算挑起戰爭嗎？！”唐糖憤怒地直視他們。

“砰！”對方竟然朝天開了一槍。“啊——！”頓時嚇得幾個候機的乘客大聲尖叫，有些不明所以的人本能地往外跑，更多的人看到別人跑了，也盲目地跟著跑，頓時整個候機大廳一片混亂，四散的人群擋住了那群士兵的去路。

眼看著事情不能善了，那人直接朝葉重華開了一槍，“砰！”電光火石之間，項瑾陽猛地撲倒對方，子彈打偏了：“快跑！”唐糖條件反射地拉上葉重華往人多的方向跑去。身後又傳來幾聲槍響，人群更為慌亂，你推我擠，兩人很快就被沖散。

葉重華的腦子裡雖然有機場的平面圖，卻不知道哪裡是安全的——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項秦身邊！原路不能走了，他只能選擇一條路繞過去。

可是才剛脫離人群沒跑多遠就遇到追兵。“站住！”追兵開槍了，葉重華“啪”地打開黑傘，傘面以肉眼難見的高速震動，擋住了子彈！

“操！那是什麼東西？！”坐在監控室裡給士兵提供情報的人差點驚掉下巴。注意著項秦動向的同伴拍拍他：“喂，我怎麼覺得這傢伙好像知道目標在哪？他一直在往那邊移動。”“那是個硬點子，快點派人攔住他！”

無論葉重華往哪裡跑，沒過多久總會有追兵出現，他抬頭看到了監控：“該死！”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包圍的！

葉重華一邊跑一邊想辦法，另一邊，項秦也遇到了阻攔：“重華你別過來，找個地方躲好，我會去找你。”到處都是監控要躲到哪裡啊！葉重華咬牙，看我怎麼弄掉你們！

終極監督程式當即出來蹦躂了：【滴——警告！警告！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你正在違反《國際法則人工智慧系統補充條例》！請立即停止違法行為，否則將採取強制措施……】

“閉嘴！勞資都快掛了你還湊什麼熱鬧！我是人類不是人工智慧！”葉重華精神上一腳踹開程式，只一瞬間就侵入到監控系統中，不到一秒，他就把主控室的電腦弄癱瘓了，完全接手所有監控。

總算清淨許多。葉重華觀察著士兵的動向，忽然他在監控裡發現項瑾陽就在附近，想到對方的身手很好，索性跑過去與之匯合：“快跟我來！”他帶著項瑾陽左躲右閃，總算找到一間相對安全的房間，關上門。

“這裡有監控。”項瑾陽指了指頭頂。

“沒關係，它們被我接管了。”葉重華打了個響指，監控攝像頭就轉向天花板。

項瑾陽若有所思地睨著他：“你知道瑾月在哪裡嗎？”

“唔，”葉重華掃了眼各處的監控，“放心，他們和人群一起跑出去了。我要在這裡等項秦，你準備怎麼辦？如果要出去的話我可以給你指路，他們好像只是為了抓我。奇怪，為什麼美國政.府會如此囂張？就不怕挑起戰爭？”

“或許他們會說，接到秘密情報顯示你跟恐怖分子有關，所以需要暫時扣留，他們想抓一個人還不簡單，藉口多得是。”項瑾陽冷笑，“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身價，抓住你，就等於擁有了拿到機甲技術的籌碼，一方面可以試探中國的態度，萬一談不攏傷了和氣，直接把你放了便是。中國不會為了你發動戰爭。”

“還真是……”葉重華有些糾結，自己不僅是千年最大的外掛，同時也是最大的弱點。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項瑾陽眯起眼，說出了讓葉重華心驚肉跳的話，“植物人的時候你能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存在，回歸身體了又會控制機器人，今天，逃跑的過程中直接控制了監控系統，剛才我問你瑾月在哪，你想了一下就能篤定地回答，而且還明確告訴我你能為我指路。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人類，而是奪舍的人工智慧。”

“哈哈，你小說看多了吧！”葉重華乾笑兩聲，努力保持鎮定。

“小說？是啊，說不定這個世界就是一本小說，主角是項秦，否則他怎麼可能得到你，取得今天的成績？”項瑾陽不緊不慢地道，“2020年4月，你變成植物人，同月，項秦的別墅完成改造，擁有一套神奇的防禦體系，原本跟他毫無瓜葛的你突然在他的別墅中冒了出來，還稱他為主人。緊接著千年團隊出現，製作出遠超地球科技水準的大型遊戲——其實這個團體根本不存在，對嗎？始終只有你一個人。”

“同年，項秦註冊了一個生產製造機器人的公司，買下廠區開始建設千年高科技園，拿出了一大批不知是誰繪製的圖紙，又用匪夷所思的醫療手段治好Triston廢掉的雙手。第二年千年研究出第一台人形機器人，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高AI，以機器人製造機器人。高科技園建設完畢，千年又接二連三地推出了各種先進的機器人，圖紙全部出自項秦——或者說，出自你。”


☆、81•兩清

項瑾陽跨前一步，壓迫感瞬間大增：“然後陳姨為了毀掉你，而選擇炸爛項秦的別墅，反倒幫助你回歸身體。接下來更不得了，千年科技居然研究出了機甲！美國花費幾年才得到如今的成果，結果你一出手就甩開了別人一大截，這樣的技術又是從哪弄來的？”

葉重華毛骨悚然地後退：“你調查我們？！”

“調查？是的，我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二十多年來，我始終活在他的陰影下，我嫉妒他，迫切地想要超越他，成為他的陰影。”項瑾陽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可是自從你出現，我發現我再也追不上他的腳步，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真是可悲又可笑！你說我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呢？努力把自己變成另一人，最終失去了自我！”

葉重華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你根本不需要活得那麼累，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我們是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其他人。現在醒悟還來得及，你應該做回你自己。”

“來得及？”項瑾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你以為張浩為什麼請得起雇傭兵？你以為陳姨為什麼能夠炸毀別墅？沒錯，是因為我！我給他們提供了資金、人脈，至於他們想做的事，由他們自己決定。不僅僅是他們，我資助了任何想找項秦麻煩的人！”

葉重華的眼睛越瞪越大：“難道那天研究所坍塌就是你雇人做的？！”

“不，我的確嫉妒他，但我不想讓他死，沒有他，我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在那之前，我始終認為我的出生就是為了超越他，為了把他踩在腳下！我資助他們，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只能給他製造一些麻煩，要是他那麼容易死了，怎麼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項瑾陽閉上眼睛，“直到，我調入千年保護科技園起，我終於認清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我這輩子只能仰望他，沒有別的選擇。我已經，放棄了。”

“你別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肯定有比他厲害的地方！他也有很多短板啊！比如……比如……”葉重華絞盡腦汁，試圖找出項秦的缺點來，結果除了“主人是個大流氓”之外，他竟然詞窮了，“咳，反正你應該做回你自己！再說剛才你還救了我！”

“碰！”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項秦拄著一杆長槍，一身煞氣地站在門口。

“主人！”葉重華有些擔心地望著他，因為剛才他們的對話他都通過手機聽見了。

項秦面無表情地盯著項瑾陽，隨手扔掉槍，沖上來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砰！”那強勁的力道直接把項瑾陽擊倒在地，然而項秦並沒有放過他，拉起他的領子又是一拳，“砰！”

被揍了兩拳的項瑾陽回過神，一手接住了項秦的第三拳，一腳踹上對方的腹部。項秦沒有躲閃，這一腳踹得嚴嚴實實，連退三步。項瑾陽一躍而起，吐出一口血痰，捏緊拳頭撲了上來。兩人像兩頭發狂的野獸一樣扭打成一團，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腳，只攻擊不躲避，毫無章法、沒有技巧可言的肉搏。很快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尤其是臉，慘不忍睹。

葉重華從未見過項秦如此狼狽的樣子，站在一旁呆若木雞，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勸勸他們，會不會被打紅了眼的兩人誤傷。可是現在真的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啊！外面還有追兵！

葉重華一查監控，發現那些士兵已經撤離。這是怎麼了？準備炸掉這裡嗎？按美國電影的尿性，對於解決不了的敵人就賞賜一枚核彈！當然，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有這樣的待遇，一枚導彈就差不多了吧。

葉重華還在天馬行空地猜測美國政.府的下一步打算，兩個不分時間場合發狂的人終於停手了。“早就該這樣揍你一頓。”項瑾陽摸了摸抽痛的嘴角。

“我也是。”項秦攬著發呆的葉重華往外走，留給他一個背影，聲音在房間裡消散，“我們兩清了。”

兩清？項瑾陽苦笑，他也很想兩清，可是他該怎麼清除心中的陰影，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們安全了嗎？”葉重華奇怪地問，在看到項秦那張花花綠綠的臉時忍不住笑噴，“哈哈哈哈，對不起，可是真的很好笑！”項秦看著他笑了一會兒，然後捏住他的下巴，直接親上去，還把舌頭伸進他嘴裡亂攪。“唔……”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直到項秦覺得完全沖淡了血的味道，這才鬆開葉重華：“我告訴他們，我有能力毀掉整個美國。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儘管試試。”望著葉重華一臉“你真的有能力毀掉美國嗎”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糾結表情，項秦笑著揉揉他的頭髮，“好了，我開玩笑的，上頭自會解決。不過，只要你在我身邊，他們就不敢動你。”

“希望如此。我們這可真是自投羅網，怎麼每次出國都會遇到麻煩？”葉重華鬱悶地歎氣，“以後要玩就在國內吧，中國那麼大，還沒走遍呢，總比國外安全。”

“你想去哪裡我就帶你去。”項秦承諾。

一行人終於安全回國，在機場，前來接機的千年科技安保人員、項秦的前戰友們，發現項秦臉上的傷時，都露出了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臥槽！老大！這是被誰揍的！？五十個？一百個？！”

“一個。”項秦比了比自己身後走下飛機同樣狼狽的項瑾陽，頭也不回地和葉重華一起坐上車。

“喂，你這麼做不就等於讓大夥兒都去挑戰他嗎？”葉重華通過後視鏡看到那群人不知拉著項瑾陽在說什麼。

“他不是一直想超越我麼？那我就幫他一把。”項秦唇角上揚，發動了汽車。

……

2023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隨著中美俄的機甲問世，印度、英國、法國、德國、以色列、土耳其、韓國、日本等國家也相繼在下半年不甘示弱地推出了屬於自己的機甲，只是大部分國家並沒有展示機甲的性能，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那些光鮮亮麗的外殼包裹的究竟是一尊天神還是一堆廢鐵。但出於民族情結，幾乎所有國家的國民都認為自己國家的機甲能夠排在世界前列。

在這個機甲嶄露頭角的新時代，美國在聯合國會議上提出，要舉辦一屆機甲大賽，給擁有機甲的國家一個交流學習的機會。這項提議得到了絕大多數的贊成票，當然，大賽並非強制參加，可是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不參加豈不擺明著告訴別人你的機甲有水分？一時間，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憂心忡忡，臉上卻不動聲色。

然而，機甲大賽在哪裡舉辦又引發了爭議。自詡為世界老大的美國以此次比賽是自己提出的為由，要求作為本屆大賽的主辦國。結果中國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幾個月前美國政.府才剛把千年的高層當成恐怖分子強行扣留，要不是他們跑得快，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所以對不起，你的保證不管用，在我這裡你沒有信譽可言。

眾所周知，是千年科技與中國政.府合作研製出了機甲（外人始終認為這家公司真正的所有者是中國政.府，披上一個外殼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項秦的身份背景不是秘密），前幾個月那件事各國略有耳聞，想想都心有戚戚焉，這還真是美國能幹出來的事。所以最後各國採納了中國的提議，本次大賽應該像奧運會一樣競選主辦國，這樣才公平。

對於主辦國的要求，除了要具備足夠的經濟實力、政治社會穩定之外，機甲大賽與其它賽事不同，場地環境一定要開闊，儘量避免人多、繁華的地方，畢竟機甲的威力是很難說的。但是附近又要有足夠大的城市接納來自世界各地的訪客，並且提供觀看比賽的設施、場所。

因為時間較緊，沒有給主辦國重新建設場地設施的機會，就必須選擇原本條件齊備的國家。最後，主辦國在中美俄三國之間角逐，經過無記名投票，中國得到了主辦權。

“這賽制看上去挺簡陋的。”葉重華仔細閱讀了一遍上面下達的文件。裝備展示、靈活度展示，最後來一個綜合性能展示——簡而言之就是要打一場。每個國家可以派出三台機甲，一台主戰，兩台備選，主要是怕在後面的綜合展示中會有機甲造成短時間內無法修復的損傷。

“嗯，有人著急了。”項秦點了點頭。

“我們準備派哪一台機甲參加？其實我覺得不管哪一台肯定都能贏。”葉重華撇撇嘴。

“不要輕敵。就機甲的靈活性方面的確沒有人能超越我們，但我們的武器裝備卻不佔優勢。萬一一輪攻擊下來機甲被轟爛一半，再靈活也沒用。”項秦客觀地說，“參賽的機甲霸主和深藍已經確定，霸主作為第一台機甲，技術到目前為止絕對是成熟的，而深藍對普通百姓的影響最大，眾望所歸。至於最後一台暫時沒有決定。”

“那機甲師呢？總不會叫你吧？”似乎每次一有危險的任務就會落到項秦頭上。

“你不希望你家主人大展神威麼？”項秦打趣了一句，隨後正經地回答，“每個機甲製造基地都有一個推薦名額，我推薦了項瑾陽。機會我給他，就看他能不能在幾個候選者當中脫穎而出了。”


☆、82•登記領證

千年科技中經常駕駛機甲的人不多，比起其他幾個分工廠，千年周邊的環境不適合測試機甲，所以這裡的機甲是很少見光的，操縱技術上排除項秦、葉重華，還真的只有項瑾陽還算過得去。

自從上一回說開以後，項瑾陽看上去沒什麼改變，不，或許從他常駐千年科技起，他就已經改變了，他正在找回自己。倒是項秦臉上掛彩的那次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正如葉重華所預見的，這群不服輸的職業軍人經常會找他幹一架，一對一的話項瑾陽總是能佔據上風。但項秦的那些從特殊部隊出來的前戰友們就非常棘手了，項瑾陽通常會被當沙袋揍，不過他也從中學到很多技巧，搏擊術提高得飛快，為他操縱機器人、機甲打下了更為堅實的基礎。

項瑾陽要代表中國參加機甲大賽，首先得在內部選拔賽中打敗其他候選人。拋開個人情感因素不談，項秦自然是希望項瑾陽能夠入選的，再不濟也得成為替補，畢竟千年科技作為機甲的最高研發機構，連一個機甲師都拿不出手，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為了提高項瑾陽的機甲操縱水準，項秦與葉重華齊上陣，為他做賽前突擊訓練。葉重華帶著兩人來到特製的訓練室，這裡的一整面牆都是巨大的虛擬螢幕，上面正在播放各個分工廠機甲實訓的情況，螢幕前立著兩套機甲動作捕捉裝備。

“我們直接進入正題。”葉重華對項瑾陽說，“與其他分工廠的機甲師相比，你並不具備優勢，雖然這裡是機甲的發源地，卻因為園區周圍的地形不適合進行機甲實操演練，所以你的實戰經驗要比其他基地的機甲師少很多。不過由於參賽機甲霸主和深藍都在我們這裡，你更為熟悉它們，不需要再有一個適應過程，這一點勉強抵消了經驗的劣勢。”

“為了提高你的實操水準，我做了一款遊戲，全稱是模擬機甲操作全息實景遊戲。”葉重華一點大螢幕，內容就變成了3D遊戲畫面。

“遊戲？”項瑾陽的語氣充滿懷疑。

“對，機甲師通過動作捕捉裝備控制遊戲中的機甲，戴上頭盔後，你看到的會是遊戲中機甲的視角。”葉重華拍了拍身邊立著的金屬盔甲，“這兩套裝備嚴格按照霸主、深藍的配置還原，包括大小、重量、靈活度等性能，機甲受到攻擊會如實反映到你穿戴的裝備上，機甲摔倒，現實中的你也會摔倒，機甲左臂被炸毀，現實中控制左臂的裝備就會自動鎖定，讓你無法動彈。當然，這個遊戲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磕磕碰碰還是在所難免的。”

項秦介面：“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由我來做你的陪練，讓你儘快熟悉霸主和深藍的操作。”

其實嚴格算起來，項秦實際操縱機甲的次數並不比項瑾陽多出多少，說白了操縱機甲講究的是機甲師本身的身體素質與戰鬥意識，在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情況下，二者能力越強，駕駛機甲的水準越高。項秦幫助項瑾陽的同時也是在訓練自己，因為即使他不是以主控手的身份參加比賽，但為了以防萬一，上頭指定讓他做為兩個替補之一，所以同樣急需提升能力。

時間緊迫，兩人很快投入到緊張的訓練當中。葉重華偶爾會控制電腦AI跟他們打上一場，智慧系統超強的運算速度與豐富的作戰模式，對上兩人依舊能立於不敗之地。

利用動作捕捉模式操縱機甲是一件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饒是兩人的耐力再好，幾個小時下來也氣喘吁吁了。兩個難兄難弟互相攙扶著站起身，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們之間的關係要比以前融洽許多。“繼續嗎？”葉重華波瀾不驚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他們的耳朵裡。

項瑾陽仰望著面前那台機甲，低聲問項秦：“我一直有個疑惑……”

“他是人類。”項秦直接打斷他。

“……好吧。繼續！”

……

這天，古小草在園區的某個角落遇到了出來遛寵物的葉重華，連忙跑過去：“國師大人！你和陛下什麼時候打算結婚啊？”原本大家都以為他們會是第一對去登記的新人，據說這個法案就是因為他們才能那麼順利通過，否則不知道要再等幾年呢。可是自從2024年1月1日同性戀婚姻開放登記以來，都半年多了，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嗯？等忙完這段時間。放心，一定及時通知你。”葉重華好笑地回答。他已經不記得古小草是第幾個這樣問的人了，這幾天，幾乎所有跟他們走得比較近的人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都要問一問他們的婚期。

“那個，你們最近……還好嗎？”古小草小心翼翼地觀察葉重華的表情。最近他跟陛下總是各走各的，很少看到他們旁若無人地秀恩愛了，有好多人都在猜測是不是他們的感情出現了問題。話說回來，七年之癢也沒那麼快吧？

“我們很好，真的。”葉重華十分無奈，前兩天太后才剛打電話給自己，問是不是項秦忙著工作冷落了他，所以兩人在鬧脾氣。事實上，正是因為白天見面少，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反而更膩歪。難道非得給大家現場直播一下兩人晚上的和諧生活，他們才不會繼續杞人憂天嗎？

古小草還是放心不下：“如果有什麼想不通的千萬別憋在心裡，說出來會舒服一點，我可以聽你說。”

“我們真的沒問題。”葉重華捏了捏企鵝的翅膀，看著腳邊的奶油它們，“你們說對不對？”“嘰？”“吱！”“喵~”

當天晚上，葉重華與項秦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彼此沉默了很久，吃完放下餐具，兩人忽然同時抬起頭，異口同聲：“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一時間他們都愣住了，幾秒鐘後相顧大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葉重華先表態：“關於結婚的問題，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也要等這次機甲大賽結束。婚期的話讓雙方父母去定奪吧，你看怎麼樣？”

“不錯，省得他們瞎操心別的。”項秦回答，“我媽今天打電話來指責我因為忙於工作而冷落了你。”

“噗，她聽誰說的？”葉重華囧囧有神，這種言論究竟是從誰那裡傳播出來的？

“你不知道公司裡的員工也有秦家人嗎？中國式人脈，不可避免。不過他們進了千年自然要守千年的規矩，公司不養閒人。”項秦說完，兩人之間又陷入一種詭異地沉默。

片刻後，他們再次異口同聲：“那個……”

“你先說。”項秦笑著搖搖頭。

葉重華用筷子戳著碗底，聲音細小，支支吾吾：“要不然……我們先去登記吧？”這算不算求婚？他的心裡有些忐忑，眼睛好像要把碗盯出一朵花來，始終不敢看項秦。

直到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一句回復，葉重華終於不耐煩了，他猛地抬起頭：“你倒是說話……”當他看清項秦手上托著的那個打開的紅色錦盒時，頓時失聲。

“很顯然，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項秦慢條斯理地拿出錦盒裡面的鑽石戒指，拉過葉重華的左手套進他的無名指上，然後牽到唇邊吻了吻，直到他臉紅至耳根，“正好這兩天項瑾陽要去參加內部選拔，我有時間，明天我們就去登記。”

“好。”葉重華為項秦戴上另一枚鑽戒，與項秦十指相纏，認真端詳著戒指，款式簡潔大氣，剛才注意到內壁還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在等你開口。”項秦目光柔和。

“你在等我求婚？！”葉重華脫口而出。

“嗯？要這麼理解也可以。”項秦挑起眉，“那麼，為了慶祝求婚成功，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

第二天，項秦和葉重華就帶著身份證戶口本去民政局登記。

他們像普通夫夫一樣走正常的登記流程。同性、異性分不同的窗口登記，另一邊的窗口前也有一對年輕情侶在等候，女的一直盯著他們看，最後終於忍不住上前攀談：“那個，有沒有人說你們長得很像陛下跟國師大人？”

“沒有，你是第一個。”葉重華在墨鏡下眨了眨眼。

“也對，要是他們來登記結婚，肯定不需要排隊的，不然得造成多大的擁堵啊！”女子感慨。

沒等葉重華回答，已經到他們了。項秦把證件遞視窗的工作人員，對方瞪著他們的身份證、戶口本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又看，始終看不出作假的痕跡，這才反應過來，驀地一躍而起，把周圍的其他人嚇了一跳。項秦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聲。她深吸了幾口氣顫抖著說：“請…請到裡面拍照。”想了想她又對另一個同事喊，“小晴你幫我看著一下，我帶他們進去！”然後打了雞血一樣領著兩人進了裡屋。

那對年輕的情侶面面相覷：“總覺得錯過了什麼……”

當天，千年的論壇上就出現了一張帖子：【救命！我剛才為陛下和國師大人辦理了結婚證！！！這是真的不是湖綠嗷！身份證上的名字一模一樣，戶口本上的地址也是在千年科技，最重要的是我親自為他們拍的照片嚶嚶嚶！太激動了！整個人都停不下來！！】


☆、83•大賽前夕

自從同性婚姻開放登記以來，這個類型的帖子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現一次，眾網友從一開始的喜聞樂見，到後來將信將疑四處求證，現在已經演變成一窩蜂擠進帖子裡玩“大家來找茬”，從各個角度論證分析這則消息的虛假程度，然後拋下一句冷豔高貴的“要造謠最起碼編得像一點好不好？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出帖。

【這幾張圖P的……嗯，挺專業的，毫無違和感！】

【LZ你這麼喜歡找存在感啊？陛下他們要登記怎麼會找你這種小人物？肯定是要你的領導啦、上司啦陪同辦理，一條龍服務！】

【只有我一個人認為他們早就已經扯證了麼？拍張照片上頭就直接發本本給他們了，以他們現在的身價，還需要審查嗎？】

【臥槽！這是真的！我看到國師大人手上戴的鑽戒了！我昨天遇到他的時候才剛剛問過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前段時間他們一直各走各的，公司裡有好多人都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出問題了……嚶嚶嚶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們！等一下，你們該不會是為了打消我們的疑慮所以直接去領證了吧！？】

【LS是千年的哪位大人物？！求向當事人問個明白！】

【是這樣的，這兩隻的確是低調領證了，不過還沒有舉行婚禮。據說是為了安撫雙方的父母，以及擺平公司最近傳出的關於他們感情出現問題的流言。至於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會提前告訴大家。】

【噗，流言V5！求婚禮當天的請帖！】

帖子最後歪成了眾網友各種異想天開的餿主意，有的說發一條微博，轉發並幾個小夥伴參與抽獎送請帖；有的說組織一場比賽，看誰轉發QQ群的數量多，前幾名送請帖；有的說微信發一條，集齊多少個贊送請帖……雖然不靠譜，不過說不定陛下一高興就採納了某一種方式呢？

領了結婚證後，葉重華對著兩個紅本本拍了幾張照片，發給雙方父母：【給你們一個驚喜！我們剛才去領證了！】

沒過多久，太后秦悅就打來電話，對著項秦劈頭蓋臉一句：“這是真的嗎？！”

“是的。媽，婚期你可以和叔叔阿姨商量，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會很忙，你們挑好日子直接定下就好。等機甲大賽結束以後再告訴我們。”項秦無奈地道，“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你這臭小子！早該這麼定下的！”秦悅對此表示滿意，“還有，到時候叫你們去拍婚紗照別給我推！”

“嗯，我這裡很忙，先掛了。”項秦很快掛掉電話。

那邊葉重華還在聽左茵嘮叨，十多分鐘後終於找了個藉口打發走她，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我媽特別想抱孫子，要我們去做試管嬰兒、代孕、領養隨便什麼方法弄個孩子出來給她帶……”

項秦笑著從身後摟住他，手掌伸進他的衣服裡，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要不然這幾天我們多努力一把，你給我生一個？”

“滾！信不信我生一坨翔給你！”

……

領完結婚證，兩人重新以飽滿的精神投入到機甲大賽的準備當中。

經過內部選拔，項瑾陽成功戰勝了其他候選人，成為機甲大賽的主機師。大賽定於2024年9月底，只剩下一個多月了，時間迫在眉睫。與項瑾陽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名候補，他們將在千年基地統一進行集訓。

項瑾陽第一時間就發現項秦和葉重華手上戴著的對戒：“你們結婚了？”

“先去登記了。”葉重華笑眯眯地回答，“要不然大家都以為他移情別戀到你身上去了啊！”

項瑾陽嘴角一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葉重華聳聳肩：“好吧，我們說正事。這個月我會分析出目前所知的幾個國家的機甲性能，進行針對性訓練。如今機甲發展尚處於起步階段，現階段出現的機甲基本以陸戰型為主，幾乎沒有飛行能力，你們到時候最好是以霸主對敵。”

“既然這樣，我們使用獵鷹型機甲不是更具優勢嗎？”另一位機甲師疑惑地問。

“但比賽規則裡面有空間限制，就算深藍的飛行性能其他機甲都比不上，可是如果沒有足夠的空間發揮，到時候優勢只會變成劣勢。”所以最後定下的第二台備用機甲也是陸戰型機甲。

接下來的時間，項瑾陽主要練習的是霸主。項秦卻對深藍在有限空間中的作戰方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比起駕駛霸主，他更喜歡靈活度高的深藍，靈活度越高越能發揮他本身的格鬥技巧。“你一定有克服這種劣勢的作戰模式對嗎？”項秦單獨找上葉重華，他不相信未來發展了幾百年的機甲會受制於空間。

“有是有，可是深藍的性能還達不到那種程度，有些動作做不來。”

“沒關係，你將它們整理出來給我看看，我來試試。”項秦特別喜歡進行任何與戰鬥有關的研究。葉重華拗不過他，就做出一個個視頻供他參考。沒想到，那些動作經過項秦的簡化、改進，竟然真的被他試出了一套對付陸戰型機甲的方法。

經過一個月的強化訓練，項瑾陽的實力也在穩步提升。機甲大賽迫在眉睫，他們必須出發前往主辦城市B市了。此時，大部分國家都已經提前將機甲運送到B市，以便熟悉場地。

沒有飛行能力的機甲在運輸方面是比較困難的，但對於中國來說，運輸根本算不上問題。在霸主準備前往B市時，休閒區的足球場上空響起了穹頂開啟的警告，迅速疏散人群。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是不是深藍要出動了？”“應該是的，畢竟機甲大賽就要開始了，不過穹頂不是在中心廣場嗎？”“足球場的範圍要比廣場大，難道千年派出的不止是深藍？我聽說比賽除了一台主戰機甲之外，還可以有兩台備用的。”……

人群撤出場地之外後，場地周邊就升起一圈鐵柵欄，以防止上次抱腳背的情況出現。大家伸長脖子耐心等待，但見足球場的中線突然裂開，以球門為界，整片草地下沉了幾十公分，向兩邊分開，形成一個巨大的深坑，緊接著有一塊平臺緩緩升起，上面佇立著三個鋼鐵巨人。

左邊是大家最熟悉的深藍，右邊是一台從未見過的銀灰色機甲，最令人震撼的是中間那台深紅色的機甲，雖然與深藍差不多高，整個身軀卻粗壯很多，看上去大了整整一圈，表面裝備的武器比兩個深藍的配備還要多，霸氣側漏，盡顯王者風範。

它身旁的兩台機甲一左一右托住了它的胳膊，“唰”兩對巨大的鋼鐵羽翼伸展開來，低沉機械的聲音響起：“深藍就位。”“銀隼就位。”緊接著，紅色機甲抬起頭，聲音沉穩有力：“霸主就位，申請升空。”

“系統已接受申請。允許升空。”系統的話音剛落，深藍、銀隼的腳底頓時白霧升騰，兩台機甲托著霸主離地而起，隨後加大能量輸出，迅速竄上天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機甲已脫離園區範圍，警告解除。”系統如實彙報，平臺下降，足球場恢復原貌。

“中間那台機甲叫霸主啊！太帥了！比深藍還帥！”“你們看到它身上裝備的武器了嗎？這傢伙一定是主攻手！”“我還是更喜歡深藍，中間那台看上去跟個巨無霸似的。”“出擊吧！轟爛其他國家的機甲！”……

控制霸主的是項瑾陽，深藍裡面擠著項秦和葉重華，銀隼則是另一位候補在操縱。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三台機甲到達目的地上空，腳底下有一個大型基地，用來臨時安置各國的機甲，遠處是一大片荒蕪的戈壁灘，將作為比賽用地。葉重華聯繫上地面的控制台，準備降落。

除了參賽國的機甲和團隊，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也早早過來採訪了，拍到了各個國家機甲出動的場面，作為東道主的中國卻是最後一個亮相的。“警告！警告！機甲即將降落，請勿在停機坪逗留！”聽見廣播，人群反而把停機坪圍了個嚴嚴實實，大家都想第一時間看看中國派出了哪幾台機甲。

不一會兒，轟鳴聲于頭頂上方響起，三台機甲從天而降，大家還未來得及看清它們，氣流卷起的沙塵就迷離了眼睛，在一片土黃的霧靄中，巨大的黑影宛如三座大山矗立在面前，唯一能看清的是一雙幽紅的電子眼，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砰！砰！”中間最龐大的那個黑影一步步邁出了煙塵，仿佛從戰火硝煙中走出的戰神，披著深紅色的鎧甲，威嚴強橫，氣勢凜然，就連大地都在為之震顫。

機甲走到場地邊緣，首先表明身份：“中國，霸主。”低沉的聲音傳入耳際，震動了滿腔熱血，一瞬間，眾人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霸主低頭俯視人群，“誰負責帶路？”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亢奮地揮舞著手中的兩把旗子：“這邊！這邊！請大家讓一讓！”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讓霸主進入休息室。另外兩台機甲則沒有停留，而是重新沖入雲霄，去接另一台陸戰型機甲。


☆、84•初戰

霸主的出場無論是給國內還是國外都帶來了相當大的震撼，似乎比賽還沒開始，霸主就已經成為很多人心目中的無冕之王了。參加比賽的除了機甲師之外，機甲設計師、維修團隊也十分重要，中國代表團這次是由負責武器裝備的謝長離以及工程師源十一帶隊。

在臨時停放機甲的基地裡，中國代表團是十分受歡迎的，不僅是記者，就連其他國家的代表團也特別喜歡過來套近乎，打探中國的機甲技術。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與中國走得最近的卻是德國，那是因為這邊有一個熟悉的老朋友Klug。Klug作為德國人，在自己的國家研發機甲的時候他就被請去當顧問了。因為這一層關係，葉重華他們也不好冷淡處理，除了一些核心技術，雙方算是相談甚歡。

“Triston沒有參與機甲設計嗎？”Klug感到很奇怪。他特別瞭解Triston的實力，肯定能為機甲研發提供很大的幫助。難道因為他不是中國人所以被排除在外？

“有的，不過他最近幾天有其他事情要忙。”葉重華避重就輕地回答。畢竟這是以國家為單位的比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Triston就沒有來現場了。好在還有一個同樣出色的源十一能夠跟Klug聊到一塊兒去。

機甲大賽開始的前幾天，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爭相湧入B市，雖然不能到現場近距離觀看比賽，但主辦方會在B市能容納幾萬名觀眾的體育館內安放全息投影設備，屆時整個體育館內部的空間將用來直播機甲大賽，全息投影的效果會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同樣不容錯過。為此千年特別研發出了一款智慧航拍機器人進行全方位拍攝。

機甲大賽的規則簡單粗暴，沒有評委，沒有打分體系，有的只是戰鬥，直到其中一方投降或者再也站不起來。參賽的共有十二個國家，中、美、俄、英、法、德、日、韓、印度、以色列、土耳其，以及趕上末班車的朝鮮。第一輪積分賽，抽籤分為AB組，隨機對手，每個國家打滿三場，勝積1分，負積0分。三場過後每組選取積分前四位進入八強淘汰賽，由A組積分高的對戰B組積分低的，反之亦然。進入四強以後則繼續抽籤對戰，直到決出冠軍。

大賽的第一天是機甲性能展示，不計入成績。第一個開場的是作為東道主的霸主，它只是隨意往場地中間一站，熱身一樣做了一組基礎動作，扛著重型機槍轟掉幾個靶子，流暢自然一氣呵成，就功成身退了。儘管不是什麼花哨華麗的表演，在體育館內觀看全息投影直播的群眾還是發出花癡般的尖叫。霸主的表現簡直就像是一位前輩給後面的小輩隨意做了個示範，然後就把更大的展示空間留給了小輩，高手氣度展露無遺。

可能是受到中國的影響，美國、俄羅斯此次參賽的機甲也比他們的第一台機甲要高大很多，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不落下風。各國為了展示自己的軍事實力，幾乎將所有能裝的先進武器都安裝到了機甲身上，整個機身顯得臃腫不堪，連走路都有些費勁。但每當機甲炸平一個沙丘，或者將戈壁灘轟出一個大坑，這些國家的代表都會洋洋自得，看！我們也不會落後別人！然後看熱鬧的人群就大聲歡呼。

源十一卻發現其中的問題：“這些機甲設計師究竟是怎麼想的？這樣子的機甲根本沒辦法戰鬥吧！難道他們以為對方會站在你對面跟你對轟麼！要是被近身了肯定分分鐘就掛。”

“顯然他們就是這麼想的。”謝長離嗤笑道，“比拼誰的武器威力更大，誰攜帶的彈藥更多。”

“嘖嘖，到時候叫項瑾陽上去給他們一個教訓。”現在中國研發出來的每一台機甲上其實都配備有近身型冷兵器，還有一些甚至可以在冷熱兵器之間轉換。比如深藍的腰部裝有兩把匕首，霸主後背上與重型機槍交叉背在一起的則是一把大刀，左臂的鎧甲可以變形成為盾牌，它們都採用了某種質地極其堅固的合金，甚至能夠擋住小型導彈。

這種合金原本屬於雞肋，因為它密度大，非常沉重，只能運用在建築物上，人類是無法佩戴起來的，機甲則不然，它能夠舉起數倍於人類的重物，用這種合金做武器正合適。但也有一定限制，合金使用得越多，機甲的靈活度就隨之下降，所以用在哪些部位上還要講究。

“畢竟機甲才剛剛起步，在這個階段他們會儘量提高機甲的火力，往往容易走進誤區。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機甲並非是簡單的移動武器庫，它應該作為獨立的戰鬥單位，擁有獨立的作戰模式。在未來，機甲將成為太空作戰的主力。”對於機甲的發展前景，葉重華是最具發言權的。

“就像《將軍》裡面演的那樣嗎？”源十一面露憧憬，“可惜離我們太遙遠了。”

一旁的Klug聽著他們的對話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就悄然離去。

在性能展示中，能夠和霸主相媲美的只有美國與俄羅斯的機甲，這兩個老牌軍事強國對於機甲的研究要比其他國家早上幾年，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看出差距來，如果沒有千年科技的出現，中國恐怕跟其他國家比也是半斤八兩。這一屆的機甲大賽前三甲是沒什麼懸念了。

以色列的機甲倒有些出人意料，它是像飛機一樣降落滑入賽場的，一路掀起滾滾沙塵，看上去十分炫酷，引來陣陣驚呼，被媒體稱之為可能的黑馬。但源十一他們卻知道，這樣的效果只能代表機甲的飛行性能不成熟，做不到直升直降，在真正的對戰中是無法運用上的。

葉重華在航拍機器人上安裝了超級管家軟體，全方位掃描參賽機甲的危險級別，按照其隨身攜帶的武器進行綜合評分，最後得分最高的竟然是日本的機甲。日本的機甲在所有機甲的體型中屬於比較矮小的，不足十米，主控室位於胸口，而頭部則是軟體測試出的最具威脅性的一個部位，一旦能量完全釋放出來，就算整台機甲全部使用超強合金也抵擋不住其威力。難不成日本的殺手鐧就是同歸於盡嗎？

展示結束，積分賽AB小組的名單也出來了，中國與英、法、德、韓、以色列分到一組。積分賽每個國家一天進行一場比賽，持續三天。第一天，中國抽到了最後一組登場，對手是韓國。

正如源十一他們所預料的，現階段機甲的對戰形式很單調，就是一對一的狂轟濫炸比武器裝備，由於這裡場地開闊，機甲又太過高大，根本沒有障礙物以供閃避。弱勢的一方通常會被攆得抱頭鼠竄，有點自知之明的懂得認輸，不想認輸的只有被轟爛的下場。機甲報廢率比預想中要高，兩台備用機甲對於一些國家來說完全不夠用，不過如果在積分賽裡三戰三敗，那也不可能進入八強淘汰賽了。

這樣的狂轟濫炸倒是很符合一些暴力分子的心意，但看多了也會產生疲勞。在項瑾陽上場前，葉重華拍拍他的肩膀：“做給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項瑾陽比了個OK的手勢，登上霸主。

韓國的機甲與霸主差不多高，外表看上去平分秋色。比賽開始時，兩台機甲相距五十米，這樣的距離如果使用殺傷性過大的熱武器，爆炸範圍肯定會波及到自身。

縱使霸主從未展示過它不可戰勝的一面，但或許是經過了民族情結的誇大，同時喜歡爆點的媒體又把它妖魔化了，它強悍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韓國的機甲師一緊張，也沒來得及拉開距離，就直接對霸主發動猛攻，頓時硝煙漫天，塵沙飛揚，沒等他看到霸主的情況，爆炸的能量衝擊波反而將他自己的機甲掀翻在地，這位機甲師一時間兩腿顫顫，怎麼也爬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影沖出煙塵，撞向倒地不起的韓國機甲，“砰！”一聲巨響，機甲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硬生生挑上天空！“砰！砰！砰！”霸主一記記重拳接連不斷地轟向機甲的胸口，那位機甲師當場被震得頭昏眼花，軀幹防禦力最強的部位竟然被活脫脫撞得凹陷了下去！

緊接著，霸主用雙手狠狠地鉗制住了對方的頭部，胸腔前方的鎧甲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排槍口，對準機甲的脖頸“噠噠噠”一梭子彈，瞬間就轟斷了頭！“砰！”失去主控室的機身僵硬地倒回地面。

霸主一腳踩住對方的胸膛，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單手托起機甲的整個頭顱，那畫面震懾人心，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無論是場地周邊的觀望台、擠滿觀眾的體育館、抑或電視機前，皆是一片寂靜，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足一分鐘，眾人還未進入觀戰狀態，霸主就已經把對手的頭給擰了下來，這是什麼打法？簡直像做夢一樣不可思議！不，或許這才是機甲應有的戰鬥吧！

“B組第三場，中國勝！”終於，裁判用顫抖的聲音宣佈了結果。頓時，震耳欲聾的歡呼、嘶吼聲響徹雲霄，眾人用自己最激動的方式表達內心的亢奮，恨不得沖上場來到霸主身邊，分享勝利的榮耀。


☆、85•白熱化

在大家歡呼雀躍的時候，霸主卻波瀾不驚地丟掉機甲的頭顱，一步步走回等候區。直到它走遠，才有救護人員沖過去撬開機甲主控室，將被震暈的機甲師抬了出來。這台機甲短時間內是不能再用了。

項瑾陽走出機甲，謝長離就帶著機甲維修團隊上前檢查霸主，剛開始的一輪攻擊也對霸主造成了一定影響，不過整體來說問題不大。項瑾陽對迎上來的葉重華說：“對手太弱，沒有發揮的餘地。”

“沒關係，聰明人很快就知道調整作戰方式了。”葉重華笑著回答，“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以後的戰鬥一定會一場比一場艱辛，千萬不能輕敵。”

“我們也去休息。”項秦摟著他的腰把他拖走，當著自己的面關心別的男人的休息問題，該罰！

霸主的戰鬥雖然只持續了短短幾十秒，但它的做派卻為其他參賽國家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所有人都在思考，難道用熱武器對轟就是機甲對戰應該有的方式麼？機甲，應該作為戰場上的將軍，還是被呼來喝去的移動炮臺？我們研發機甲的初衷只是為了得到一個目標巨大的軍火庫嗎？

正當各個國家還有些遲疑的時候，第二天的比賽，德國在與英國的對戰中，面對這個軍事實力要比自己強上一截的勁敵，德國的機甲反而輕裝上陣，對手還沒來得及拉開距離，就被近身撲倒在地滾作一團，機甲徒手將對方暴露在外的武器一件件扯下來，猶如一個野蠻的無賴。直到英國的機甲師在這樣的變故下回過神，勝負早已註定。英國竟然輸了！

緊接著，霸主的第二場比賽對陣法國，法國吸取韓國的教訓，一邊向霸主進攻一邊後退試圖拉開距離。霸主直接大步追上前，也不躲閃，左臂展開變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擋住飛來的子彈，肩上升起一排小型發射器，導彈完成定位，在對手的正前方發生爆炸，“轟！”衝擊波攔住了對手的去路。

霸主的腳底猛地噴射出火焰，將它沉重的身軀向上推起，借著這股力量，在半空飛躍出幾十米的距離，堪堪追上法國的機甲，同時，右手抽.出背上的長刀，用力斬向對方的脊背！“撕拉”一聲巨響，火星四射，機甲後背的武器連同最外層盔甲居然被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沉重的力道讓機甲的膝部不堪重負，頓時單膝跪倒在地。

但是法國的機甲師並沒有放棄，他迅速控制機甲轉身，雙手接住了長刀的第二次攻擊。然而長刀的重量遠遠超過了他的預估，加上霸主居高臨下，沒想到那力量瞬間將它砸倒，機身陷進身下的土地。機甲師情急之下打開所有能用的武器，沖著霸主就是一輪猛攻！

霸主不慌不忙地舉起盾牌擋格子彈，就在這時，長刀突然往回縮了一截，隨著一聲“吱”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法國機甲的雙掌留下了深深的裂口，差點被完全斬斷！霸主拋起手中的長刀，反握刀柄，刀尖垂直對準機甲的胸口，用力捅了下去！長刀直沒入底，僅剩下刀柄曝露在外。機甲抽動了幾下，完全失去了行動力。

“B組第五場，中國勝！”

裁判宣佈完結果，霸主的盾牌恢復成了左臂，它一腳踩住法國機甲的腹部，握住刀柄抽.出整把長刀，然後重新歸鞘，踏著沉穩的步子凱旋。

“霸主！霸主！霸主！”“這些機甲跟霸主比起來完全不夠看！毫無抵抗力啊！”“太短小了！再來一發！”“矮油！我說你們就不能給點力嗎？霸主這才剛熱身完呢！”……

當大家因霸主的舉動而熱血沸騰的時候，下一場比賽的兩個國家又開始了枯燥乏味的對轟，立刻引發群眾的不滿，現場噓聲一片：“褲子都脫了你們讓我看這個？！”“沒看頭！沒看頭！換人！換霸主！”“近戰才是真絕色！站那麼遠當你在打鳥嗎！”“乾脆一起上啊！霸主一刀一個砍翻它們！”甚至連那些國家的人都很失望，看看人家的表現，再看看自己的國家，這是機甲？把武器卸了就是一塊沒用的鐵疙瘩！真叫人臉上無光。

不過畢竟離現場很遠，那些機甲師根本不知道觀眾的反應，該怎麼轟繼續怎麼轟。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觀眾開始離場，決定如果比賽繼續這樣下去，那他們以後就只看有中國出場的比賽！哦，德國也是能看的。還有極端一些的人更是向主辦方提出更改比賽規則，大賽應該禁用所有熱武器，機甲只准使用冷兵器，要不然對不起他們花了那麼多錢買的票啊！

身為主辦方的中國真可謂裡外不是人。因為霸主的厲害，搶盡了風頭，其他國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滿。也因為霸主的厲害，養刁了觀眾的胃口，無數觀眾表示自己只準備看一兩場比賽，所以要求退票或者退一部分錢。沒錯，機甲的作戰方式是時候該做出改變了，可這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有些國家的機甲在設計之初就完全沒考慮過槍械彈藥以外的武器，這讓他們拿什麼戰鬥啊？

思來想去，中國並沒有牽頭召開什麼緊急會議倡議大家更改作戰方式，也沒有向其他國家抱怨自己遇到的困難，只是默默地把今天觀眾的反應、各個國家記者的採訪整理一份發給所有代表團，來來，過來看看你們的形象都變成了什麼樣，虧你們一個個自詡為世界軍事強國，連你們自己的國民都對你們失望之極，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於是最後一天的積分賽中，始終表現平平的美國給了世人一個巨大的驚喜——對於其他國家的代表團來說，那是只有驚沒有喜——那台名字叫做King的機甲，手握一個黑糊糊的劍柄，然後“唰”地一下彈出了一把幽藍幽藍的鐳射劍！那可是傳說中的鐳射劍啊！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眼睜睜看著它像切豆腐一樣把土耳其的機甲切吧切吧剁碎了！

鐳射劍的出現將比賽又推向另一個高潮，眾人的一致想法是：這才對嘛，這才是世界第一超級大國應有的風範！原本以為中國要憑藉機甲霸主逆襲了，沒想到美國還藏著一個殺手鐧。如果霸主沒有其他底牌，恐怕也不夠鐳射劍切幾下的。

在霸主一刀射穿試圖利用飛行能力逃向天空的以色列那台大鳥機甲的翅膀快速解決戰鬥，回到後方中國代表團的幾位核心成員聚到了一起。

源十一非常清楚機甲的強度，他有點憂心忡忡：“怎麼辦？我們現有的機甲所使用的材料絕對擋不住鐳射劍，包括超強合金。”原本以為這次勝券在握，怎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果然還是太輕敵了。

“那就不讓對方近身，想辦法靠火力取勝。”項瑾陽的語氣從容不迫，未戰先怯不是他的作風。

葉重華安慰道：“我們應該往好的一面去想，至少沒有被殺個措手不及。如果不是這次觀眾的反應太大，我看美國是準備把鐳射劍放在決戰時給我們來一個出其不意的。”絕地大反擊的效果最明顯，不僅會給對手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還能將自身的聲望提升到最高。

“我們沒有其他底牌了嗎？”源十一看向項秦，無論是機器人還是機甲，最初的設計圖都是項秦拿出來的，他仿佛擁有一個無底的寶藏，一次次刷新大家的認知，再加上強悍的身手，似乎所有難題到了他手上轉一圈就不再是難題了，或許他有解決鐳射劍的方法？

葉重華也看著項秦，只不過跟源十一的想法不同，他不指望項秦拿出什麼技術，真正的技術都在他這裡裝著呢。但中國最大的底牌就是項秦。只有他知道項秦的實力，霸主就像遊戲中的狂戰士，點數都加在了力量與體質上，輸出很高，敏捷不夠，要做到避開鐳射劍戰勝King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不過如果是由項秦操縱的深藍，依靠它的滯空能力還真有可能讓鐳射劍成為擺設。

“不用那麼緊張。”在一旁反復觀看比賽錄影的謝長離開口，“制約鐳射劍成型的技術難題在於能量不足，雖然不知道美國究竟找到了什麼能源來製造鐳射，不過我想就目前的技術而言大概也是不成熟的，鐳射劍肯定不能維持太長的時間。”

“你們看這裡，”謝長離放慢鏡頭，“最開始鐳射劍在一截截切掉機甲的四肢時很流暢，可是到了最後的胸口，連霸主的刀都能一擊貫穿的部位，它卻只是破壞了表面和內部的某些部件就收手了，它完全可以把機甲斬成兩截，為什麼不這麼做？顯然是因為能量損耗已經不足以做到這樣的動作。土耳其的機甲並沒有使用太多高級材料，我們的超強合金的硬度肯定要遠遠高於它，切割超強合金就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鐳射劍撐不了多久。而且就算不用來攻擊，維持鐳射劍本身也是會有消耗的。”

“這樣看來鐳射劍也不是萬能的啊。”源十一小小地松了口氣。

“我明白了。”項瑾陽點頭。


☆、86•四強爭霸

在八進四的淘汰賽中，除了美國，各國的機甲也不再藏著掖著。中國的霸主秉承其速戰速決的作戰風格，理所當然地戰勝印度進軍四強。而擁有鐳射劍的美國更是勢不可擋，鐳射劍一出無人敢直面其鋒芒，毫無懸念地砍翻英國，挺近四強。俄羅斯的秘密武器則是一門前所未見的鐳射大炮，一發炮彈下去直接將法國的機甲轟沒了大半身軀，同樣佔據四強的一席之地。

“看樣子鐳射武器已經開始發展了，現在中國所面臨的形勢十分嚴峻啊。”葉重華心裡一沉。他的超級軟體輔助系統是面向未來普通民眾的大眾化產品，所以沒有和武器相關的任何資訊，機甲已經是他目前掌握的最能夠幫助國家提高武裝力量的發明了。

“鐳射炮比鐳射劍的威脅要小一些，雖然它的破壞力更大，但所需的能量更多，恐怕機甲隨身攜帶的能量只夠打這麼一發。再說這炮彈充能時間太長，如若法國不是一味想著閃避，而選擇貼身攻擊的話，完全不會給俄羅斯使用鐳射炮的機會。”謝長離分析道，“總的來看，鐳射劍對我們的威脅更大。”

四強的最後一個席位日本無疑是本屆大賽最出人意料的一匹黑馬。日本的機甲名叫武士，在八強淘汰賽中，使用了一把細長的武士刀，刀身的寬度僅有霸主的超強合金長刀的一半，更輕便靈活。加之機甲本身就比其他國家的機甲瘦小，猶如一個身手矯健的刺客，依靠其敏捷加成，將對手耍得團團轉。

日本的對手德國雖然是最早更改作戰方式的國家，然而他們的機甲原本並非按照格鬥機甲的標準來製作，因此除了野蠻的肉搏之外別無他法，積分賽裡靠蠻力出其不意地戰勝英國已經是運氣好了，這種方法對上行動靈敏的日本機甲完全無法奏效，也就遺憾地止步八強。

淘汰賽雖然幾乎是一邊倒的局面，不過花樣比之前豐富多彩，總算滿足了觀眾們的胃口，看得直呼過癮，還隱藏什麼實力啊！早這麼做不就好了！何必找罵！但是眾人都認為日本能走到四強就不錯了，看看剩下的那三個國家，美國、俄羅斯、中國，那武力值可不是討巧的遊鬥能打發的。

四強爭霸賽由抽籤分組。第一組是美國對戰俄羅斯——史上第一次鐳射武器之間的對決。不出謝長離所料，美國的King一上場就對俄羅斯的機甲實行近身緊逼策略，根本沒有給鐳射炮充能的機會，還算准了鐳射炮所在的位置，在第一時間一劍下去直接廢了對手最大的依仗。好在俄羅斯的機甲背上有一組噴射器，千鈞一髮之際抽身脫離，避免像之前那些機甲被兩三劍肢解的命運。

失去鐳射炮對俄羅斯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儘管他們也意識到鐳射劍的局限性，不停地拉開距離間或進行騷擾攻擊，試圖消磨鐳射劍的能量。可是美國同樣清楚這種武器的缺陷，King的機甲師更不會傻傻地浪費能量，結果反倒是俄羅斯機甲的加速器能量不足，最後被King追上，註定毀於鐳射劍之下。

緊接著是中國迎戰日本，這場比賽同樣備受關注，即使勝負似乎不會出現意外，卻因為中日遺留的歷史問題，不少中國的民眾對能否戰勝日本，或者說看霸主怎麼完勝武士抱有很大的期待，一致認為這場戰鬥應該拖久一點，多砍幾刀以解心頭鬱結之氣，怎麼也不能便宜小日本。

霸主上場前，葉重華再次提醒項瑾陽：“你要注意對方機甲的頭部，有什麼不對立即閃開，不要用刀去砍它的頭，我懷疑會爆炸。”他始終對超級管家測出的日本那台機甲頭部的危險程度耿耿於懷。

“放心。”項瑾陽簡單地回答後，就登上霸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葉重華的手握住項秦，“我的兩邊眼皮都在跳，最近遇到的兩次，一次出門被砸成植物人變成智慧系統，還有一次是陳姨炸毀了別墅，我回歸身體……”

項秦訝然失笑：“那也不全是壞事。別擔心，他不會輸的。”

“我不擔心他會輸。”葉重華搖搖頭，他擔心的是會出什麼變故。

霸主的登場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相比之下日本的武士無論從體型還是氣勢都要遜色許多。場中支持霸主的聲勢一浪高過一浪，除了日本，幾乎所有國家的觀眾都不看好武士。

比賽一開始，武士首先發揮它的機動性，想要繞到霸主身後給它一刀，然而霸主甚至沒有轉身，反手抽刀就準確地擋住了對方的攻擊。武士一擊不成馬上後退，準備利用遊擊戰術，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伺機尋找霸主的弱點，最起碼也不能輸得太快太慘。

結果霸主用行動向它表明，遊擊戰那可是毛爺爺的專長，跟我玩這個，你還太嫩！除了近身格鬥，你是不是忘了這一身武器彈藥？霸主的一通槍林彈雨封住了武士的所有退路，讓它避無可避，不得不正面迎戰。

長刀一出誰與爭鋒！在霸主的長刀面前，武士的日本武士刀尤為脆弱，雙方的第一次接觸迸射出短暫的火星，隨後堅硬的超強合金竟然將武士刀砍掉了一截，輕描淡寫，完全沒有滯澀之感。不給對手反應的機會，霸主揮動長刀，“唰唰唰”從上到下像切豆腐一樣一截一截地把武士刀削成片，最終只給對方留下一個刀柄。逗得觀眾哈哈大笑，連稱霸主這招太損。

武士回過神，扔掉刀柄就地一滾，逃出長刀的攻擊範圍，從小腿處抽.出一把匕首，孤注一擲地向霸主攻去。反正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倒不如犧牲得壯烈一些，不落日本武士道精神！

霸主一側身，用胸膛擋住匕首，“當！”匕首寸進不得，武士還來不及收回，霸主大手一揮，左手鉗制住它的手腕，握著長刀刀柄的右手狠狠地往下砸，“哢嚓”一聲脆響，武士的手腕被生生折斷了！

注意到武士的眼部開始閃爍，“砰！”霸主飛起一腳踹開它，把那一截廢手扔到地上，扛起機槍對著武士的身軀就是一通猛攻。武士被兇猛的火力壓得動彈不能，直到整個軀體完全嵌入堅硬的戈壁灘上，沙塵漫天遮蔽了視線，霸主這才停手。武士的主控室在胸口，一旦打穿，對方必死無疑。大賽明確規定不得故意殺死對手，就算是美國也不會拿鐳射劍去切對方的主控室。當然如果是意外的話另當別論。

霸主提著長刀走向武士，查看了胸甲的凹陷，力度掌控得正好，裡面的機甲師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視線在武士的脖頸處徘徊了一會兒，然後霸主的刀插.入了對方的腹部。

“四強爭霸賽第二場，中國勝！”

聽到裁判的宣佈，霸主正待抽.出長刀，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武士雙手握住了長刀，直起上半身一頭向霸主撞來！

“轟隆！”一聲巨響，爆炸產生的力量驚天動地，刹那飛沙走石，遮天蔽日，連遠處的基地都能感覺到劇烈的震動。爆炸摧毀了正在附近進行拍攝的智慧航拍機器人，體育館內的畫面瞬間只剩下一片雪花，人群熱烈的歡呼聲才剛開了個頭，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全場寂靜幾秒後，開始大聲喧嘩，誰來告訴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快救人！”救護人員沖向現場，首先找到的是面目全非的霸主，機甲表面全是灼燒的痕跡，鋼鐵嚴重變形，從機甲頭部的主控室裡救出了昏迷的項瑾陽。至於日本的那台武士，已經沒有一個完好的部位了，機甲師更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當場斃命。

中國代表嚴正要求日方給個說法，為什麼比賽已經宣佈結果，日方的機甲還會發生爆炸，而且畫面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霸主從頭到尾都沒有碰到過武士的頭部，最後一刻是武士握住霸主的長刀故意衝撞它的，用心險惡，絕非意外。

日方立刻做出回應，對中方造成的損失表示非常遺憾，本次爆炸完全屬於機甲師的個人行為，與日本官方沒有任何關係，為此日方願意代機甲師道歉，並主動退出本次大賽，不參與排名。究竟事實的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但想讓死人開口已經不可能了。

最後幾個參賽國緊急召開了一次會議，認為日本此舉情節惡劣，應該賠償此次中國造成的所有損失，並對日本做出此後五屆機甲大賽停賽的處罰（由於比賽反響熱烈，不久前剛決定往後每兩年舉辦一次機甲大賽），永久剝奪日本舉辦機甲大賽的資格。

與此同時，體育館以及原本正在直播比賽的各大媒體、電視臺同步播出了這場交涉，總算得知前因後果的民眾群情激憤，大罵日本卑鄙無恥，這樣的懲罰根本不夠！他們要求永久取消日本的參賽權，還有激進一點的要求剝奪日本製造機甲的權利。

無論怎麼樣，明天就是冠軍爭奪賽了，而霸主根本沒辦法在這之前修復完畢，就連項瑾陽的傷要痊癒也得養個十天半月。兜來兜去，重擔又落在項秦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沒人關心這個，不過還是說明一下吧：

積分賽：

——A組——

美：勝日 勝印度 勝土耳其 積3分

俄：勝土耳其 勝印度 勝朝 積3分

日：勝朝 負美 勝土耳其 積2分

印度：負俄 負美 勝朝 積1分

土耳其：負美 負日 負俄 積0分

朝：負印度 負日 負俄 積0分

——B組——

中：勝韓 勝法 勝以色列 積3分

韓：負中 負英 負德 積0分

英：勝韓 勝法 負德 積2分

法：負中 勝以色列 負英 積1分

德：勝英 勝以色列 勝韓 積3分

以色列：負中 負德 負英 積0分

八強淘汰賽：

中（B組第一）對戰 印度（A組第四）

德（B組第一）對戰 日（A組第三）

美（A組第一）對戰 英（B組第三）

俄（A組第一）對戰 法（B組第四）

四強爭霸賽：

中VS日

美VS俄

最後的決戰將在中美之間進行。關於軍事實力的強弱以及哪些國家可能研發出機甲，參考了2014年美國發佈的軍事強國排行與世界上擁有核武器的國家。

說好的五章完結呢？每次寫到戰鬥就忍不住爆字數_(:з」∠)_不過也差不多了，最多三四章正文完結


☆、87•決戰

在項瑾陽參賽的時候葉重華雖然擔心但還算冷靜，如今一聽說必須由項秦出場了，對戰的還是擁有危險鐳射武器的美國，他一下子緊張起來，急得團團轉，即便知道項秦的實力，他依然控制不住地總往最壞的一面去想，整個晚上像跟著母雞的小雞一樣追在項秦身後，生怕一轉頭對方已經上了戰場。那可是鐳射劍啊！人類的肉.體所不能抵擋的，被砍中一下妥妥要掛！

葉重華在項秦耳邊絮絮叨叨：“你要是看到情況不對，一定要轉身就跑，立刻認輸！千萬別逞強，中國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沒有必要去爭什麼第一。”忽然他靈光一閃，異想天開地道，“要不然我們直接棄權吧！”

“重華。”項秦雙手握著他的肩膀，專注地直視他的眼睛，“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的實力？你應該在模擬對戰中看得很清楚了，要對付King這樣的機甲對我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充其量多出一把鐳射劍，我不可能呆呆地拿自己的要害去硬碰硬對嗎？更何況還有深藍為我擋著，遭到攻擊也是它先缺胳膊斷腿，你真的不必這樣擔心。”

“就是因為對方手裡有鐳射劍，不然我也相信你能贏……如果模擬實戰真的能代表現實，現在上場的就該是我了，我比你們中的任何人都要厲害呢。”葉重華小聲嘀咕，“我就是……想表達一下關心……你看項瑾陽都躺倒了，為什麼有危險總是你們項家人上？哎，不是還有一個候補嗎？我們可以讓他上場！”

“重華！”項秦無奈地歎氣，“一旦深藍缺了什麼部件我馬上認輸，你看這樣可以麼？好了，不要再杞人憂天了，目前我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你也不希望我明天用瞌睡的狀態去應付美國的機甲不是嗎？”

葉重華見自己真的改變不了項秦上場的事實，只好悻悻作罷。

雖然在四強爭霸賽上遭遇變故，大賽也不可能為了等霸主完全修復而推遲一個月，所以霸主註定無緣最後的冠軍爭奪了，令人十分遺憾。不過大家同樣很好奇中國會派出哪台新機甲，另一台霸主？（大部分國家的備用機甲都和主機甲的機型相同。）

所以當得知代替霸主參加決賽的是深藍時，眾人豁然開朗，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深藍——中國第一台面世的機甲，其驚豔的飛行能力備受矚目，原屬獵鷹型機甲，後由大眾命名為深藍，在霸主出現前是最受歡迎和關注的。

如果說霸主給人的感覺是大將之風，那麼深藍對中國人來說就是親切、接地氣的代名詞，尤其它當初和普通民眾互動的那一幕，深藍以其高大威猛的硬漢形象不符的溫柔動作，將撲到自己腳上的人類提起來送出去，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至於國外媒體，他們對深藍的瞭解僅停留在它的飛行能力很強，但看過以色列的那台飛行機甲後，並不覺得深藍的實力能夠代替霸主，對深藍能否與King有一戰之力抱持著懷疑態度，難道中國準備靠飛到空中拖延時間嗎？他們紛紛發表憂心論，猜測霸主應該是集合了目前最優秀的機甲技術，它的重傷對中國機甲是個不小的損失，中國顯然拿不出能與之相媲美的機甲了。

倒是中國民眾對於深藍的奪冠前景表示十分樂觀，只要上了天，美國的鐳射劍想砍也砍不到，屆時再用遠程攻擊，磨也磨死它！

首屆機甲大賽的冠軍之爭就在中美之間展開了。

比賽一開始，King就手握鐳射劍向深藍沖來，短短五十米的距離對機甲來說只是幾個跨步，如果對手是以色列那台機甲，根本沒有足夠的起飛空間和機會。然而深藍的性能要遠遠高於以色列，它僅僅只需要依靠腳部的推進器就能升空，身後的鋼鐵羽翼也不是飛機那種直挺挺的機翼，完全可以像鳥兒一樣靈活扇動，做到真正的飛翔。

不過在此之前，深藍卻握著一根由超強合金製作而成的長棍迎上King的鐳射劍，這種自殺式的行為讓觀眾們一陣驚呼，它在幹什麼？鐳射劍的厲害難道還需要試探嗎？

King毫不留情地舉劍劈向伸到自己面前的長棍，同時加大力量決定一鼓作氣破開深藍的盔甲。可是鐳射劍剛剛斬斷一截長棍，深藍已經側身避開它的直劈，腳底瞬間噴射出能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翻身越過King的頭頂落在它身後，被斬斷一小截的長棍不依不饒地捅向King的後背。

King堪堪轉身，手中的鐳射劍匆忙斬落，長棍又斷了一小截，可是眼前一花，看上去並沒有削減多少的長棍又直刺它的門面，它條件反射地抬起鐳射劍擋格，原本是想架住長棍給自己一點緩衝的時間，但棍子一接觸到劍刃又被削斷了，King頓時產生了無處著力的憋屈感。

長棍依舊以一種恒定的、詭異的節奏繼續逼近，無論King的動作弧度是小還是大，棍子一截又一截，就是怎麼削也削不完，無窮無盡。而旁觀者們看到深藍的動作幾乎舞出了殘影，簡直就跟拍武打片似的，棍影翻飛，令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King也被逼得步步後退，原本所向匹敵的鐳射劍此時看上去竟然礙手礙腳。

等到King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一根明明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棍子逼得手忙腳亂時，它怒吼一聲，避開要害處，任由長棍戳刺機甲的表面，伸長手臂沖著深藍揮出鐳射劍，誓要將對方劈成兩半！

深藍腳步一轉，閃過鐳射劍，而手中剩下的那一截長棍則被它插.入了King頭部與軀幹交接的關節處，在King做出進一步舉動時，深藍如眾人期待的那樣，驀地竄上天空，“唰”一下展開巨大的鋼鐵羽翼，逆著陽光停滯在空中，宛若天神俾睨眾生。

King伸手拔出那根惱人的棍子，憤怒地丟到地上，此時，機甲師突然收到警告，鐳射劍的能量已經不足一半。什麼？戰鬥才剛開始能量就消耗得只剩下一半？這怎麼可能？！等等，難道剛才深藍的舉動就是為了消耗它的能量？King當機立斷收起鐳射劍，決定只有在擁有絕對的把握能劈中深藍的時候再重新啟用。沒有鐳射劍，它身上還攜帶著大量威力強大的熱武器，直接沖天上的深藍展開猛攻。

深藍沒有躲閃，它用巨大的羽翼包裹住身體，變成了一個橢圓體高速旋轉起來，子彈“叮叮噹當”地撞上球體的表面，無一例外全部被彈飛出去。深藍並不打算坐以待斃，它猶如一顆巨大的炮彈，瞬息間砸向地面的King！King大驚，一時手足無措連連後退。

當深藍即將到達地面，它陡然張開羽翼，翅膀形成的氣流刮起地面的沙塵礫石，形成一場針對King的小型沙暴，瞬間模糊了King的視野，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King就被深藍摁倒在地。“哢嚓！”深藍不知從哪翻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King的胸膛！

觀眾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全場一陣躁動，天啊！深藍就這樣贏了？！

——不！還沒完！King一手抓住深藍的手腕，另一手鐳射劍瞬間彈出，向深藍斬去！危急時刻，深藍抬手同時托住了劍柄，阻止鐳射劍靠近自己，雙方一下子僵持起來。在力量上King顯然更具優勢，縱使深藍有重力的加持，還是不及天生的肉搏戰士陸戰型機甲King，散發出幽幽藍光極度危險的劍刃逐漸向它靠近，深藍欲罷不能，只要它鬆手，就勢必要犧牲機甲的某個部位避開要害。

King同樣不好受，鐳射劍的能量正在一點點往下降，然而它也不能收手，因為它不知道深藍還能做出什麼來。大部分機甲的要害除了頭部的主控室，接下來就是胸口和腹部，通常攻擊這兩個部位會對機甲造成重創，被匕首正中胸口的King之所以還能跟輕傷一樣繼續反擊，是因為當初製造King的時候考慮到這一點，特地將要害向右偏移了一大半。

原本機甲胸口處的防禦也是最強的，但中國機甲所配備的冷兵器可以說是除鐳射劍之外最鋒利的武器了，King不敢再以身試險，誰知道深藍身上還有沒有這樣的武器？下一次攻擊對準的會不會就是要害所在？所以它現在只能孤注一擲，要麼在這場力量拉鋸戰中勝出砍翻深藍，要麼鐳射劍能量耗盡完全陷入被動，不過就目前來看，深藍堅持不到那一刻！

正當King以為自己勝券在握，鐳射劍也已接近深藍的脖頸，卻看見對方的肩上忽然架起一排發射器，這是……導彈？！這麼近的距離發射導彈？它想要同歸於盡嗎？！

沒給King思考對策的時間，深藍已經算准距離，向身旁不遠處發射了一枚導彈。“轟隆”一聲巨響，劇烈的衝擊波頃刻之間掀翻了對峙中的兩台機甲，深藍借助推進器沖向天際，生怕深藍趁機偷襲的King緊握鐳射劍胡亂在身前揮舞，這副仿佛被嚇破膽的樣子真是引人發笑。

見危機解除，King惱羞成怒地魚躍而起，也不管胸口插著的匕首，反握住鐳射劍對準天上的深藍用力擲了出去！


☆、88•奪冠

此時，項秦正在檢查被導彈的威力波及到的深藍性能受到了多大的影響，完全沒想到對手會上演這麼一出，最終靠著身體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險之又險地避開飛射而來的鐳射劍，不料這把劍竟然和導彈一樣擁有自動導向的能力，繞了一個彎從深藍的後背射穿了一邊機翼！

深藍猶如一隻被射中大鳥一樣急速墜落地面，“砰！”一聲巨響，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航拍機器人傳來的畫面一片黃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看見深藍墜落，從比賽一開始就一直提心吊膽的葉重華差點沒尖叫起來，他快步沖向賽場邊沿，對著待命的醫療隊伍大喊：“你們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救人！”

“在裁判沒有宣佈結果之前我們不能進入賽場。”領隊直截了當地拒絕。

“該死！到那時候再派人早就來不及了！”葉重華索性提起一個急救箱，自己朝深藍墜落的方向跑去。

留下源十一氣喘吁吁地追著他大喊：“重華！以深藍的強度從這種高度摔下來是不會有危險的啊！”可是葉重華卻聽不進任何聲音了，他的腦子裡充滿項秦的身影，渾身是血的項秦、生死不明的項秦、一動不動怎麼也叫不醒的項秦……

賽場上，King重新拾起鐳射劍，能量已然不足十分之一，但就目前的形勢看來是不需要再繼續戰鬥了。它以勝利者的姿態高舉起手中的鐳射劍，對天怒吼，發洩自己好不容易打敗對手的亢奮心情。

“機甲大賽最後一場，美國……等等！深藍！深藍站起來了！它沒有輸！”裁判的聲音因激動而拔高，幾乎要破音了。

但見漫天黃沙之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是深藍！後背巨大的羽翼半張，一邊折損了一半，不過機身看上去並無大礙。King迅速回歸攻擊的姿勢，而鐳射劍的光芒比之前要黯淡很多。兩台機甲遙遙相對，空氣凝固起來，壓得人透不過氣。觀眾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瞪圓了眼睛，全場鴉雀無聲。

一瞬間，兩台機甲都動了！它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遠端轟炸的方式展開猛攻！霎時，硝煙四起，沙石飛濺，直播盡職地還原了現場激烈的戰鬥，劇烈的轟隆聲刺激得人耳膜生疼，沙塵迅速彌漫開來，現場的畫面模糊不清。誰勝了？誰倒下了？一切都是未知數。

深藍的火力比King預計的要兇猛，King一邊進攻一邊揮舞著手中能量即將耗盡的鐳射劍抵擋迎面而來的炮火。它已經不指望用它對戰深藍了，除了鐳射劍，它沒有配備任何近戰武器，它必須儘量避免被深藍近身，想要勝過對方，只能將希望寄託于對方的彈藥沒有自己的充足上。因為就算深藍沒有鐳射劍的保護，卻還有另一半堅硬無比的鋼鐵羽翼，單靠King目前的攻擊力度，是很難擺平對方的。

不知是不是King的心理作用，深藍的攻勢似乎由密集開始變得稀疏，但壓力卻在增加，就好像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嘀嘀”鐳射劍發出警報聲，幽藍的劍刃無力地閃爍了幾次，最終完全消失。King做好了硬抗的準備，深藍的火力卻在這時毫無徵兆地停止。彈藥不足？

King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深藍就以雷霆萬鈞之勢衝破沙幕一頭撞向它！強勁的力道把King驟然推出數米遠，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拖痕。深藍又一次壓住了King，膝蓋穩穩地頂住它的腹部，拔.出它胸口上的匕首，奮力斬向握著鐳射劍柄的手！一下，兩下，King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被砍斷，殘肢又被深藍一腳踢飛。緊接著，深藍抽.出腰間的另一把匕首，雙管齊下，插.進了King的脖頸處，用力一絞，濺起幾朵電火花，徹底破壞控制機甲的線路，King再也動彈不得。

真的輸了。King萬念俱灰，不再做無用的掙扎，眼部的光芒徹底熄滅。深藍直起身，踩在對手的機身上站了起來。

這一回，裁判終於可以高聲宣佈：“冠軍屬於中國——深藍！”整個基地、整個體育館、在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群眾都沸騰了，他們盡情地呐喊歡呼。而此時，深藍卻寵辱不驚地轉身往回走，似乎只是結束了一場微不足道的戰鬥。

有一個人影從遠處跑向深藍，是葉重華！深藍停下腳步，單膝跪地，手掌托舉到面前，主控室打開，項秦從裡面跳了出來，他一落地，葉重華就撲進他的懷裡，按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葉重華把舌頭伸進項秦嘴裡翻攪，重重地掃過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內心的積鬱通通釋放。項秦溫順地配合著他的動作，一手輕輕撫摩他的脊背，幫助他將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直到舌根發酸，葉重華總算結束了這個吻，他摟著項秦的脖頸在對方耳邊委屈地抱怨：“我們之前說好的深藍缺了什麼部件你就馬上認輸，你說話不算話！”

“這一點我們回去再慢慢討論好不好？你沒發現現在世界各地的人都看著我們麼？”項秦笑著示意他注意四周。

“怎麼可能？”葉重華側頭，正對上一隻與他的視線平齊的智慧航拍機器人，他下意識地伸手撥開對方。

“嗞嗶？”航拍機器人不解地輕輕搖晃一下，伸出一根細長的機械足撓了撓作為頭部的圓圓的攝像頭外殼，飛到不遠處繼續對著葉重華的臉猛拍。

葉重華環顧四周，一二三四……幾乎所有航拍機器人都圍到了他們身邊！臥槽！這是在直播啊！？

的確，大賽剛剛結束，鏡頭自然是跟著奪冠的深藍，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放大到體育館的全息投影上了，現場幾萬名觀眾都看到了這勁爆的一幕！

“嗷嗷！深藍的機甲師好帥！他的男朋友真是太熱情了！”“那是陛下和國師大人啊！陛下威武！”“我的神！駕駛深藍的居然是陛下啊啊啊！他怎麼可以什麼都會，簡直就是YY小說主角的節奏！”“難道之前深藍出現的那幾次也是陛下在駕駛嗎！這麼一想我整個人都燃起來了！”……

“我覺得我已經瘋狂地愛上他了！”一位國外的美女主播手握話筒激動地對著攝像機尖叫。有人湊過來義正辭嚴地潑冷水：“拜託，陛下是國師大人的！他們已經結婚領證了，你就別再癡心妄想，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深藍的奪冠引發了國際熱議，它在受制於鐳射劍的劣勢下，整場比賽大部分時間反而是它壓著King打，讓其他國家終於明白，中國不僅有霸氣十足的霸主，還有身手矯健的深藍，更甚至是其他被隱藏起來的機甲，中國的機甲技術走到了世界前列，若非美國擁有鐳射劍，King恐怕沒有一戰之力的。

大賽結束後，各國的代表團並不會馬上離開，因為接下來的幾天是官方交流大會，各國之間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其他國家探聽其機甲製造的機密，不過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告訴你。在大會最初，每個國家會派代表做一場演講，公佈自己目前掌握的機甲技術，演講後還有現場問答。當然，公佈多少的決定權在你，你想說一整篇敷衍的官話也沒問題。

身為本次大賽的冠軍，中國的演講顯然應該拿出一點能看的東西來，在機甲的靈活性和飛行能力上中國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所以針對這兩個方面，代表中國的機甲設計師發言的謝長離大方地透露了一些算不得什麼機密的技術，令其他國家受益匪淺。

大會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最後，中國提出建立一個國際職業機甲師資格認證體系，讓機甲師成為真正的職業。並且拿出葉重華製作的那款模擬機甲操作全息實景軟體（遊戲），為資格認證提供一項必要的考核標準，同時有助於培養專業的機甲師。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霸主和深藍的機甲師如此厲害，原來是經過了虛擬培訓啊！各國的機甲在平日訓練裡總會擔心被其他國家窺探，畢竟這些大傢伙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所以向來不敢放開手腳測試，如今這款軟體的出現解決了燃眉之急。

然而軟體可不是免費的救濟品，想要，那就得拿出誠意來。為此中國小賺了一筆，作為開發出這款遊戲的葉重華，也有一定的收穫，他向國家討要了一個特權，一個跟婚禮有關的特權。

關於世界各國之間是怎麼扯皮的，葉重華沒興趣管，他和項秦早早回到千年科技，迎接他們的是兩位紅光滿面的母親。兩人對視一眼：“媽，你怎麼來了？”

“你們的婚禮日期已經確定，就在明年二月份，你們應該開始準備起來了。”秦悅開門見山地說，見兩人有些發愣，她眉頭微皺，“你們難道忘了答應過我們機甲大賽結束後就要舉行婚禮？”

葉重華尷尬地摸摸頭，被機甲大賽這麼一折騰，他還真把婚禮的事情拋之腦後了。項秦捏了捏他的手，很快回答：“需要我們做什麼你直說就行，一切服從組織安排！”

“很好。”秦悅滿意地點點頭，“那天你們會收到一份絕對想不到的新婚賀禮！”

左茵難掩喜悅：“一個驚喜！”

真的嗎？項秦眼皮一跳，根據太后的尿性……只希望不是驚嚇就好。


☆、89•真正的國師大人

自從千年科技開始研發機甲以來，除了幾個特定的日子，園區是不會對普通民眾開放的，直到機甲大賽結束，國家終於放寬政策，允許遊客進入科技園的部分區域，不過仍舊延續之前的規定，每天開放的名額有限，以至於一大早就會有人過來排隊，甚至有不少外國人，大部分都是沖著項秦來的。

機甲大賽結束後，原本就聲名在外的千年科技大BOSS項秦，又多出了一大批粉絲。他英俊瀟灑，多才多金，身份顯赫，讓無數男女為之瘋狂。就算知道對方已經有男朋友，還是有一些人不死心，認為自己的魅力足夠，總想踩掉葉重華上位，只可惜就算進了園區，普通人也是接觸不到項秦的，除了工作，他還在忙著準備婚禮。

於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太后秦悅身上。三姑六婆假惺惺地找秦悅“閒聊”，話裡話外都是世界上那麼多好女人，為什麼要讓你如此優秀的兒子娶一個硬邦邦又不能生育的大男人？來來，我這裡有更好的媳婦人選BLABLA……

秦悅一開始還會耐心地解釋，葉重華同樣很優秀，再說醫學那麼發達，想要個有血脈的孩子還不簡單嗎？可是這些人選擇性無視了她的話，繼續往她面前塞人，萬一這位婆婆就看對眼了呢？

對此秦悅簡直煩不勝煩，不得不拉下臉明確提出了幾點要求。想介紹人可以，先通過千年科技的正規招聘再來跟我說，連個招聘都過不了談什麼優秀？還怎麼幫助項秦的事業發展？什麼？已經是正式員工了？那她能夠駕馭得了園區內的所有智慧型機器人嗎？不說別的，單單路邊的銀色垃圾桶，只要她能做到讓它們乖乖地站在那裡接受調.戲就算你過關。除此之外，駕駛機甲這項技能也必須點亮！因為項秦偶爾要出危險任務，一旦遭遇險境才能第一時間救人。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她必須得到項秦的感情，否則再優秀也是空談。什麼？你說這個不成問題？送你兩個字：呵呵。

網路上也傳出了一些不好的聲音，認為平凡的葉重華根本配不上耀眼的項秦，有人將葉重華比喻為現代版灰姑娘，還有人說他就是占著個比其他人認識得早的便宜，否則哪還輪得到他！

甚至有人堅信兩人的婚姻不會持久，身份、能力之間的差距所產生的矛盾將越來越大，久而久之弱勢的一方肯定會猜疑另一方的感情，看樣子就是葉重華不夠自信，害怕項秦被搶走，才會急衝衝地拉著項秦扯證。再說了，領過結婚證也不能證明什麼，項秦這樣的人即使二婚三婚N婚也有人搶著要啊！

網路的匿名性質讓這些言論越傳越誇張，人性的陰暗面被無限放大，說白了就是羡慕嫉妒恨。不過會發出這種聲音的人顯然是剛知道項秦的，並不清楚兩人曾經的過往。

有黑自然有粉，陛下與國師這對國民CP的粉絲團體同樣十分龐大，他們活躍在二次元的第一戰場，和那些黑黑們打起了口水仗，羅列出葉重華出現後的所有事蹟，誰說國師大人配不上陛下的！他們兩人才是真愛！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另一個男人在默默支持，千年越做越大以後，國師大人就很少抛頭露面了，一直在扮演著賢內助的角色。

只是這樣某些人更加有話說了，葉重華所做的一切其他人同樣能做到，沒什麼了不起的。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按理說在道德層面上CP粉占理，可是對方緊咬葉重華無用論不放，使勁兒貶低他。

直到千年的論壇上出現了一個帖子，陡然將葉重華的實力提升到了一個令人完全沒有想到的高度。帖子的名字叫“神秘的國師大人”，論壇管理員隨後的加精置頂行為則證實了這篇帖子的內容是真實可信的。

【作為半個知情人，這幾天每每窺屏看到某些言論真是又可氣又可笑，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寫點什麼讓大家見識一下真正的國師大人。

【本來出於保密原則是不該洩露這些隱私的，最近他們正被雙方父母壓著老老實實地準備婚禮，好不容易露個面，我徵求了他們的意見，國師大人反倒勸我不用把這些言論放在心上，蹦躂久了自然就會消停。最後是陛下同意我發這個帖子的，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愛人被抹黑。

【千年科技創辦之初只有不到十名核心成員，其中陛下負責統籌規劃，剩下的三人負責研發機甲、一人負責廣告行銷（廣告部部長陸塵）、一人負責公關（左雲悠左經理）、一人負責打雜（對不起秦經理我不是故意在黑泥！），國師大人負責公司的安保工作。

【在千年高科技園區還沒有落成的時候，千年的網站一直是由他在維護，還記得網站曾經直播過一次駭客大戰嗎？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至今都是未解之謎，在駭客圈子裡留下了一段永恆的傳說。

【後來公司搬進園區，還沒有招募到第一批正式員工之前，整個園區的安保都是國師大人一手掌控的，大家一定對千年的安保系統記憶猶新，你們能想像這麼大一個地方他是怎麼做到瞭若指掌，沒有一絲漏洞的麼？

【公司走上正軌後，就有正式的安保部門了，部長是陛下曾經的戰友，國師大人下放許可權，轉而開始培訓員工們操作辦公軟體。這一點在千年工作的人都清楚，千年的所有辦公軟體都是公司獨有的，就連我也不知道它們來自哪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包括最初的這幾名核心成員，怎麼操作這些軟體全部是國師大人教的，陛下也承認，他對於軟體的認識同樣來自于對方。

【或許有人覺得會幾款軟體沒什麼了不起，而關於前面安保方面誰知道是他在做還是陛下？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就不是能造假的了。

【大家一定還記得千年出國參加機器人博覽會時出現的保鏢機器人，國師大人曾經控制它們抓住了幾個入侵者，如今科技園內的各個角落都隱藏著這樣的機器人，由安保人員操控，能夠應對所有突發狀況。那麼現在我來告訴你們，培訓這些保安控制機器人的就是國師大人！

【眾所周知千年的地下工事正在研發機甲，這種軍事機密自然要由軍隊保護，軍隊秘密進駐園區後，學習控制機器人是當務之急，利用動作捕捉技術可以將人體的動作反應到機器人身上，這些職業軍人的搏擊術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他們的機器人實操課導師依然是國師大人！你們只知道陛下可以以一戰數十名職業軍人仍處於不敗之地，卻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在控制機器人格鬥這方面勝過國師大人！

【這些自尊心超強的職業軍人是真的被他打服了，跟著陛下的前戰友們恭恭敬敬地稱他一聲大嫂（對不起國師大人看到這個詞千萬不要扣我的獎金！）。關於這一點你們隨便拉上園區的安保人員問問，都會明白的。

【然後肯定有很多人想知道深藍的機甲師到底是誰對嗎？其實我們國家的每一台機甲都沒有固定的駕駛員，現在機甲還沒有普遍到可以配給特定的機甲師的時候。但我可以爆一下尿，告訴大家為什麼深藍在國家還未對外公佈有機甲的前提下就擅自出動了。

【我們都知道陛下還掛著軍職，因此遇到某些緊急情況他是要去出任務的（比如這次機甲大賽作為候補上場啦），那段期間他在任務中出了意外，與外界完全斷絕聯繫，於是國師大人情急之下就開著深藍千里救夫，所以我們第一次看到深藍時的機甲師就是國師大人！據說回來以後兩人一起擠在深藍裡面，則是由陛下駕駛。

【本屆機甲大賽前對一名主機師（霸主的駕駛員）、兩名候補（其中之一是陛下）在千年科技進行了最後的集訓——想必你們都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沒錯，他們的臨時教官又是國師大人！他們用的是目前國際機甲師資格認證考核中的“模擬機甲操作全息實景戰略軟體”，據說打起來就連陛下也贏不過他。

【以上內容絕非誇張，我之所以自稱“半個”知情人，正是因為我無法解釋國師大人掌握的這一切能力，我只是想證明給那些說他配不上陛下的人看看，真正的國師大人是與陛下並肩而立的大男人，他既不是灰姑娘，也不需要站在陛下身後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

【最後，國師大人要我帶一句話給大家：不、服、來、戰！】

此帖一出，幾乎顛覆了葉重華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因為這裡面的很多事情就連千年的員工都不瞭解，也有不少人會質疑其中的真實性，所以唯一能讓大家求證的安保人員一下子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不時有人拉著他們詢問葉重華是否真有那麼厲害。

無論外界掀起多少風浪，身處風口浪尖上的小倆口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如膠似漆生活和諧。

想要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是一件相當繁瑣的事情。儘管距婚期還有四個月，雙方的父母卻已經進入狀態，喜糖、請帖等東西還能由父母代勞，但有些事情卻需要這對新人親力親為，比如拍婚紗照。有那幾百款未來軟體的存在，加上各路智慧型機器人，他們完全可以拍攝出遠超影樓的效果，在科技園裡利用全息投影閱遍全世界的風景。


☆、90•婚禮【大結局】

沒有技術、場地、資金的限制，葉重華他們拍起婚紗照來毫無壓力，他們走遍了千年大大小小的每個角落，與每一款機器人、機甲合影，還有各種萌寵，奶油、小金、企鵝、以及喜歡搶鏡頭的蛋蛋們，有時候即便葉重華想和項秦單獨來一張，它們也會蹦躂過來。

由於兩人的婚禮準備的動靜太大，加上之前那個帖子的推動，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結婚的日期了。關於婚禮的舉辦地點，自然是在千年科技園內，而新房則是他們現在同居的別墅。

婚禮請帖不是隨便能拿到的，但只要是千年的員工，或者住在園區內的居民，不需要請帖也可以來參加婚禮。為了回饋廣大的支持者，兩人商量後決定根據大家的呼聲，在粉絲裡抽取幾個名額送請帖，到時婚禮的場地會是露天的，園區這麼大，不怕擠不下。

千年科技借著這股東風又進行了一次擴招，前來應聘的人爭先恐後絡繹不絕，如今它已經成為大家最想進入的公司之一，誇張一點說，能成為千年的正式員工的人幾乎稱得上萬里挑一。

隨著婚期的臨近，原本還保持著一顆平常心的葉重華看到周圍的人比他們還要期待、激動，漸漸地也被他們感染了，一種甜蜜的幸福感滿溢出來，反正不管看到什麼都高興。

然後葉重華忽然想到有一件事必須先跟項秦說清楚：“婚禮當天你在項家等我，我開機甲去接你過來。”作為中國傳統習俗中的迎親，是婚禮的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好。”項秦答應得十分爽快，這讓葉重華有些意外，他以為對方起碼會抗議一下，畢竟這事兒可關係到外人怎麼看待兩人之間的主導權問題，而不管從哪方面看，項秦始終屬於更為強勢的那一方。所以為了爭取到這項權力，葉重華還想了很多話準備說服他，現在卻用不上了。

其實項秦的想法很好理解，他對誰接誰並沒什麼執著，讓著點葉重華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誰上誰下，最主要的是，最近網路上對葉重華的風言風語令他很不高興，除了叫古小河教訓了一些說話難聽的傢伙之外，他也希望借由這次婚禮讓所有人見識到他的愛人有多麼優秀，而對方永遠屬於自己。

“你真的不介意……”得到得太容易，葉重華反而猶豫了。

“不介意。”項秦扣住他的腰，舔了舔他的耳垂，“只要你今晚……”

……

婚禮當天，整個高科技園區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紅色的彩帶到處飛舞，窗上、門上映著大大小小的喜字，為本來就夠科幻的世界增添了更多夢幻感，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像得到中國的傳統元素糅合進科幻建築物中的樣子。其實這些裝飾物都是全息投影，可以根據大家的想法隨時做出調整，不過能選擇的樣式都是與婚禮有關的。甚至連路邊的銀色垃圾桶也為自己戴起了大紅花。

禮堂佈置在千年大廈前開闊的空地上，還佔用了整條主幹道。禮堂偏向西式，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通往主席臺，紅地毯兩邊擺滿來賓席。主席臺上空有一個巨大的虛擬螢幕，輪番播放著兩人的婚紗照、合照、生活照。有資格參加婚禮的人早早就過來占前排了，沒有請帖的只能在千年的主頁上觀看直播。大家都對婚禮的形式感到十分好奇，因為在現場只看到了紅光滿面的葉家人，而項秦的父母卻沒有出現。不是說好早上九點開始的嗎？時間都快到了，人呢？

正當大家感到納悶的時候，虛擬螢幕上的畫面消失了，場內回蕩著熟悉的系統聲音：“穹頂即將開啟，請所有人退到紅線後。”只見一條虛擬紅線在紅地毯盡頭圈出了一大片空地，難道是新人要出現了？大家屏息注視著那裡。

但見地面露出了一個大洞，一台高大的深藍色機甲緩緩升起，旁邊站著一位俊秀的青年，一身純白的禮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仿佛是從童話裡走出的白馬王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啊！！是深藍和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好帥！”“國師大人我愛你！”“國師大人！”人群爆發出興奮的尖叫。

就在這時，“噠噠噠”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遠處駛來一輛白色的婚車，後面跟著高大威猛的保鏢機器人方陣，在靠近深藍後，“啪！”地一聲齊刷刷停下，充滿肅穆和威嚴。眾人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一滯，但隨即又鬧騰起來：“嗷嗷！一定是陛下！”“陛下！陛下！”“連出場都這麼威武霸氣！”可惜他們註定要失望了，因為開車過來的是葉重華的伴郎陸塵。

葉重華抬手虛壓，示意他們淡定，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去接你們陛下過來。”他遠遠地與主席臺邊的父母對視一眼，左茵捂著嘴熱淚盈眶，葉文謙摟著她的肩膀，沖葉重華點了點頭。

葉重華側身仰望深藍，深藍的眼部亮起幽藍色，它微垂頭，單膝跪下，葉重華跳上它的掌心，進入了機甲的主控室。深藍站直身軀，張開身後巨大的羽翼，迎著春日的陽光一飛沖天。

“國師大人……這是去迎親了？”“這種事明明應該放著讓陛下來！”“居然逆CP！千萬別告訴我國師大人才是上面的那個……”“救命！完全沒想過陛下受的樣子！”……眾人喧嘩起來。“快看那裡！”忽然有人指向位於西面的鏡湖。

隨著隱約可聞的“嘩啦”聲，一台銀灰色的機甲破水而出，灑下一片晶瑩的水花，在陽光下銀光閃閃，煞是好看。與此同時，位於園區東面的中心廣場、南面的足球場、北面的高爾夫球場的穹頂一一開啟，紛紛出動機甲。這四台銀灰色的獵鷹型機甲緊隨深藍之後直沖雲霄，與此同時，由機器人開道，婚車駛出了園區，組成一支史上最豪華的迎親隊伍！

主席臺上的虛擬螢幕如實將智慧航拍機器人拍攝到的畫面播放出來，由深藍領頭，左右側翼各跟著兩台獵鷹機甲，猶如離弦之箭劃過天際。它們飛得不算太高，就連地面上的人都能看清它們的身影，與婚車率領的機器人方陣浩浩蕩蕩地一路往項家大院行去。機甲的速度始終是比車輛快的，所以它們利用這多餘的時間，在空中表演各種炫酷的特技動作，令人忍不住駐足觀看，目不暇接驚呼連連。

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在半個小時後到達了項家大院。

鏡頭對準了身著與葉重華同款式黑色禮服的項秦，他一如既往的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引來無數口水和花癡。他的側後方站著伴郎秦奕誠，以及一身軍裝佩戴上將肩章的太上皇項平、身著旗袍神采奕奕的太后秦悅。

深藍降落地面，和項秦遙遙相望。另外的四台機甲在空中變換出各種各樣的隊形，利用身上的噴射裝置形成雲跡，畫出漂亮的曲線，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形後也降落到深藍身後。

葉重華下了機甲，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項秦，一步步走到對方面前。“你來了。”項秦的目光溫暖而深情，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葉重華卻大方地摟住對方的脖子，將這個吻變成火辣辣的熱吻。雖然現場沒什麼觀眾，只有秦奕誠應景地吹起口哨，但在科技園、網路上看直播的粉絲們卻興高采烈地跟著起哄起來。

聽到熱鬧聲，婚車車門打開，狐狸小金率先蹦下車，它身後跟著奶油。奶油一下車就往項秦腳邊撲，喵~好久不見！可是一團紫色的球卻快它一步，滾過它身邊撞上了葉重華的腳，昏呼呼地停了下來。

被打斷的兩人唇分，相視一笑。“喵~”“嘰？”“吱！”三隻小動物蹲在他們腳邊看著他們。葉重華握住項秦的手：“我來接你回家。”而後轉向項平和秦悅，略帶羞澀地喚道，“爸，媽。”

“好，好。”秦悅笑彎了眉眼，牽起葉重華的另一隻手，“小華啊，我就把我家兒子交給你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儘管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你也可以自己揍他，反正這小子皮糙肉厚的傷不了。”

見她似乎有長篇大論的趨勢，項平開口催促：“去吧，別耽誤太久，我們也準備出發了。”

兩位新人一起登上深藍，飛上天際，四台機甲重新列隊跟在他們身後。陸塵趕著幾隻寵物上了車，然後帶著項平、秦悅、秦奕誠向科技園駛去。這一次，深藍帶領著眾機甲繞著整個城市飛了一整圈，聽到機甲低沉的轟鳴聲，人們一抬頭就能看見五個巨大的黑影越過頭頂。園區內的大型虛擬螢幕、網上的直播播放了機甲隊伍越過各種地標性建築的畫面，還有深藍俯瞰城市的視角。

機器人迎親隊伍先抵達了目的地，兩個親家在婚禮現場聚首，接著雙方一些比較重要的親戚也一一登場，最年長的秦勝安將作為證婚人。

在萬眾期盼下，機甲隊伍環城一圈後終於歸來，深藍降落在紅毯盡頭，項秦與葉重華走出主控室，站在深藍的手掌上回到地面，他們攜手步上紅毯，沒有婚禮司儀，也沒有繁雜的開場詞，有的只是紅毯兩旁人群欣喜若狂的口哨聲、歡呼聲、呐喊聲，交織成一段最熱情的婚禮進行曲，伴隨著這對新人登上主席臺。

臺上是雙方的家長以及證婚人秦勝安，為他們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最後由秦勝安致辭：“從今天起，你們將成為相攜一生的伴侶，希望你們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姻緣，同甘共苦，互相扶持，互相包容。還要學會感恩養育你們的人，回報每一個幫助過的你們的人。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兩人交換過戒指，喝過交杯酒後，婚禮宴會就開始了。酒席擺滿了整個開闊的場地，所有的食物準備、服務工作都是由智慧型機器人完成的，它們來回穿梭于人群中，勤勤懇懇，忙忙碌碌。

葉重華他們當然不可能一桌桌敬酒，不過這不妨礙大家過來敬酒。一些粉絲不好意思上前找存在感，但古小河這群與他們關係好的可不管那麼多，想出了各種點子來折騰這對新人，企圖把他們灌醉。像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婚禮就不來什麼劃拳了，咱考驗一下你們的運氣！

比如要項秦和其他人一起控制五台機器人站在那裡，讓葉重華來猜測哪台的控制者是項秦。這對葉重華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整個園區的機器人盡在他的掌握，他會不知道？於是他乾脆讓這些起哄的人一起來猜，猜錯了自然得罰酒。在葉重華連續十次無壓力地找出項秦，反而是其他人喝了一肚子的酒後，終於在一片大喊他作弊的聲浪中換了個遊戲。

大家都知道有武力值爆表的項秦存在，任何與武鬥有關的遊戲絕對不能玩，於是各種腦筋急轉彎、知識大拷問、默契問答等等文鬥紛紛登場，現場監督他們不得互相交流、不得使用任何工具查閱資料，結果竟然沒有任何一項能難倒葉重華，反而是起哄的人又倒下了幾個，媽蛋！這不科學啊！

最後大家急了，不得不回歸最簡單粗暴的劃拳——對不起，身為智慧系統的葉重華在整個科技園內就是無敵的！系統可以在你出拳的瞬間分析出你的動作，回饋給智腦，再讓身體做出反應，不過零點零幾秒的功夫，永遠不會出錯，所以劃拳？葉重華仍然戰無不勝！

而至始至終項秦都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看熱鬧，一點都不擔心他的愛人會被佔便宜，事實也的確如此，眾位挑戰者輸得褲子都快脫了，葉重華還滴酒未沾。項秦的前戰友們面面相覷，以前對上老大至少還有部分勝算，誰知道大嫂一出馬直接完爆所有人有木有！人幹事？！

大家終於認輸，古小河抱來一壇酒，“砰！”重重放在桌上，拿出兩個大碗滿上，他也有些喝高了，膽子肥地沖著項秦囔囔：“老大！我們來拼酒！”

項秦笑道：“早就該這樣痛快的，剛才何必折騰那麼多出有的沒的？”他一口幹掉碗裡的酒，動作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

“好！”見他如此爽快，大家紛紛上前你一碗我一碗地敬酒，安保隊幾乎所有沒在執勤的人都出動了，勢要將項秦喝趴下！還有人想把葉重華拉下水，不過在他喝下一小杯後項秦就不再讓他碰酒，他不希望其他人看見葉重華的醉態。

“你們別老是灌他，這樣喝會出事的！”儘管知道被灌酒是婚宴必經的一個環節，葉重華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心疼了，連聲勸道。項秦已經跑了五六趟廁所，沒有吐，像是喝了一肚子的水解放出來然後回來繼續喝。

“沒事，他們不讓我出一次糗是不會放過我的。”項秦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摟住站在自己身旁的葉重華的腰，精神抖擻，眼睛異常明亮，似乎沒有一點醉意，是所有人中狀態最好的。但葉重華卻看出不妥，平日他根本不會露出如此亢奮的表情，分明醉得不輕！

葉重華看了眼西斜的太陽，整個婚宴從正午持續到現在也是時候結束了，他控制著幾個保鏢機器人走過來，不由分說把還在灌項秦的人一個個從對方身旁提走，再圍成一圈隔絕了人群。

“重華……”項秦用雙手扣住葉重華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腹部，如同一隻大型犬一樣蹭了又蹭，用鼻子抵著他的肚子悶悶地說，“我醉了。”

葉重華哭笑不得，這傢伙平時一副氣勢逼人的樣子，怎麼醉起來像個小孩？他伸手揉亂項秦的頭髮，後者迷茫地抬起頭仰望著他。咦？其實這樣子也挺可愛的。葉重華捏捏項秦的臉頰偷笑。

項秦微眯起眼，原本純真無邪的眼神一下子轉向深邃而勾人。葉重華呆了呆，隨即情不自禁地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從撒嬌的狀態突兀地變得充滿侵略性。葉重華感覺到了危險，他想要掙脫對方，卻動彈不得。項秦寬大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臀瓣。

“主…主人……我們有什麼事回去再做好不好？”葉重華警惕地覆上項秦的手背。

項秦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慢吞吞地吐出三個字：“忍不住。”

葉重華臉色一變，俯身惡狠狠地壓低聲音：“忍不住也得忍！怎麼也得忍到別墅去！我不想當眾表演！”

“可是……”兩人的臉靠得很近，項秦的唇幾乎是貼著他的，“重華……我要尿尿。”

噗——葉重華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滿腦子都被草草草給刷屏了！他直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氣，默念：不能跟喝醉的人慪氣，不能跟喝醉的人慪氣……你他喵非得用如此曖昧的語氣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嗎！？

項秦忽然恢復到一臉正色：“我們回別墅吧。”

葉重華有些發蒙：“……你沒醉？”

“什麼？”項秦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前邁了一步，甩了甩腦袋，把胳膊搭在葉重華的肩膀上，總算站穩。

……好吧，看樣子還是醉了。葉重華對他捉摸不透的性格轉換無奈得很，扶著他向秦悅等人報備過後，果斷離開宴會。

一回到別墅，項秦就心急火燎地邊走邊脫自己的禮服，從一樓到二樓主臥，幾乎快脫光了，途中一身酒氣的襯衫還把奶油砸了個頭昏眼花，當奶油被小金解救出來的時候，它感覺整只貓都不好了！討厭！再也不理主人了！

葉重華趕緊叫機器人端來一杯醒酒茶，匆匆奔上樓，就見項秦趴在大床上沒了動靜。他上前拍了拍對方結實的背肌：“起來，先喝口水再睡。”

項秦抬頭任由他灌茶，剛咽下一口，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扳倒在床上，翻身壓住了他，鼻尖盯著他的鼻尖。“重華。”項秦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唇，仿佛在確認他是否是真實的，“我的……”

葉重華下半身一涼，項秦直接扯掉了他的褲子！“等…等等！你先讓我去洗澡……”

“不。”項秦把他翻了個身，一手捉住他的兩隻手腕，將他的屁.股翹起，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這個姿勢讓葉重華感覺有些羞恥，他掙扎了一下，卻掙不開項秦。對方的動作顯得有些猴急，在快速地擴.張後，一口氣沖了進去。

激烈的感覺湮滅了最初的不適，將兩人吞咽到欲.望的深淵。

在最後的一瞬間，項秦在葉重華耳邊說：“重華，我愛你。”

……

第二天，項秦頭痛地醒來，他很久沒有這樣醉宿過了。懷裡倚著一具熟悉的軀體，他低頭發現了自己的傑作，葉重華身上佈滿青青紫紫的痕跡，看上去可憐而誘人。昨天發生的一切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懷裡的兔子被他折騰壞了。

項秦抱起葉重華進入浴室幫他清洗，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清醒，他實在太疲憊了。項秦又讓機器人換過床單，才把他重新放回床上讓他繼續休息。

最後葉重華是被餓醒的，他穿著寬大的睡袍迷迷糊糊地循著香味進入廚房。“重華？”項秦連忙引他坐到餐桌前，熟練地開始喂他喝粥——每次只要做得太過激烈，第二天項秦就會親自喂他。

一碗粥下肚，葉重華的眼睛回歸清明，他看著項秦，項秦也看著他，然後兩人同時開口：“你的頭會痛嗎？”“你的身體會不舒服麼？”他們一愣，隨即相視而笑，有時候不需要言語，一種難以明說的暖意就能將他們彼此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看到是秦悅和左茵，葉重華也來不及細想就打開門，與項秦迎了出去：“媽！”

打過招呼，發現葉重華寬大的睡袍下那斑駁的痕跡，秦悅一臉意味深長：“看來昨晚的戰況很激烈嘛。年輕人要知道節制啊！”

葉重華紅著臉迅速攏緊領口。項秦微側身擋在他面前，警惕地睨著秦悅，“媽，一大早的你們來找我們有什麼事？”

“哎呀，這不是昨天太匆忙，忘了把你們的新婚賀禮送給你們了嗎？”秦悅精神煥發看向左茵。這一刻，葉重華兩邊的眼皮突然開始狂跳。

左茵抱著懷裡枕頭一樣的東西走到這對新婚夫夫的面前：“這是你們的禮物。”她溫柔地拉開小被子，露出熟睡中的嬰兒可愛的肉嘟嘟的小臉，“利用未來科技裡面精子變成卵子的技術，擁有你們兩個人共同血脈的——”

兩位新上任的奶奶異口同聲：“你們的孩子！”

兩位新上任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沒錯，正文真的完結了！！！接下來就是番外了_(:з」∠)_話說大家想看什麼番外？


【番外合集】

☆、91•寶寶的日常

項秦與葉重華婚後生活最大的改變就是家裡多了只小包子。他們的兒子名叫項宸，對於姓的問題葉家沒有爭，“宸”這個字倒是葉重華取的。宸乃北極星所在，又是帝王的代稱，寄託了葉重華對寶寶的殷切希望，希望他將來青出於藍勝於藍，成為一個比他的爸爸更厲害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小名則是被秦悅和左茵這兩位奶奶左一聲寶寶右一聲寶寶地叫，最後大家都習慣了，就叫他寶寶。

寶寶很乖，只要逗他他就笑，他很少哭鬧，餓了會出聲吸引大人的注意，拉了尿了就不停扭動身體哼哼唧唧。在還不會爬不會翻身的時候，他可以躺在床上一整天安安靜靜地玩自己的手指。

對於這個插足他們二人感情世界的第三者，項秦本來應該看寶寶各種不順眼的，畢竟為了學會照顧對方，他們甚至連蜜月都去不成。但可能真是血脈相連的原因，項秦對寶寶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加上寶寶的確讓人省心，又有萬能的機器人存在，家裡多出的這個小東西似乎並沒有造成太多不好的影響——不，還是有影響的，葉重華有事沒事總會去逗弄寶寶，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就少了。

左茵很喜歡孩子，但是為了讓兩位爸爸跟寶寶培養感情，始終沒有將孩子接過去自己帶，所以她來別墅的時間越來越頻繁，最後葉家索性搬進園區，這樣更方便一些。在寶寶大一些的時候，她偶爾會帶著寶寶出門溜達，炫耀孫子的可愛乖巧，於是全世界都知道陛下和國師大人有了個小王子。

寶寶不怕生，看到人就笑，或許是兩位爹的基因好，寶寶又融合了雙方的優點，笑起來萌得人心顫，只是他不喜歡被別人抱著，就算奶奶抱久了他也會不舒服地扭動。寶寶的照片被眾員工、遊客在網上瘋傳，一下子成了個小明星，還有人找上門希望他代言做廣告。網友們嚎叫著要生個女兒或者兒子來給王子殿下當王子妃，於是大家又戲稱陛下、國師大人為父皇、母后。

網上曾經為寶寶長得像誰這一點展開過激烈的討論，發起無數個投票，結果都不相上下。這也引發了兩位奶奶的關注，秦悅、左茵各自拿出葉重華他們小時候的照片做對比，都說長得更像自家兒子，雙方爭執不下。

葉重華用系統做出最精確的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是62.4%比37.6%，寶寶更像他一些。都說男孩像媽女孩像爸……咦？葉重華默默把結果從大腦中刪除，算了，還是讓她們繼續爭執下去吧。

在寶寶學爬的時候，項秦將整個別墅鋪上了柔軟的地毯，把寶寶放到地上讓他自己去探索這個新的世界，有系統、機器人看著，他是不會有危險的。也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寵物們成了寶寶最好的玩伴。

寶寶一開始怎麼也學不會向前，小短手劃著劃著身體反而往後退，看得企鵝在一旁乾著急，頂著他的屁屁往前推。等寶寶學會了就喜歡追著小金爬來爬去，鮮豔的顏色總是更能吸引嬰兒的注意力。可是小金不怎麼待見他，因為他的存在打擾了自己跟奶油的二寵世界。倒是奶油經常會往寶寶身邊湊，因為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甚至願意與他分享自己的貓咪抱枕。

企鵝則是任勞任怨的超級奶爸（咦，原來它是公的嗎！），圓滾滾的身體正好可以讓寶寶趴在上面，像一輛專用的公車，帶著他四處走，可惜不能用它最喜歡的滾動方式前進了，好在經過幾次升級，企鵝的腳部裝上了兩個輪子，加快了它的移動速度，要不然再這樣一顛一顛下去還不如寶寶爬得快呢。

當寶寶叫出第一聲“爸爸”的時候，葉重華喜極而涕，他從未像這一刻那樣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一名父親。他大大親了寶寶一口，寶寶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葉重華激動地抱著寶寶沖進浴室，兩眼閃閃發亮地望著正在淋浴的項秦：“主人！寶寶剛才叫我爸爸了！！！”

“巴巴！”寶寶興奮地揮動著小手，傾身想要去夠嘩嘩的水流。

“你看你看！”葉重華也不管目前的場合有多麼不妥，又靠近一步。

項秦隨手關掉噴頭，這湊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張臉看上去特別萌。他拉過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一手揉了揉葉重華的頭髮，又摸摸寶寶的臉。發現水不停地在消失，寶寶急了，伸長雙手往項秦身上撲。項秦索性接過他，拍拍他的小屁股，示意他乖一些，然後瞥了眼自己的下半身：“重華，你幫我擦擦。”

葉重華拿起浴巾幫項秦將剩餘的地方擦乾，還是難掩喜悅地又湊了過來，拿臉蹭了蹭寶寶，他的頭髮拂過皮膚帶來一陣癢意，逗得寶寶咯咯直笑。“寶寶好可愛！來，再叫聲爸爸！”

“Ya~~”寶寶只是笑，露出沒有牙齒的牙床。

“你要洗澡嗎？我來看著他。”項秦用浴巾圍住下半身走出浴室，將寶寶仰躺著放到床上。

寶寶翻了個身，手腳並用地快速爬到床沿，翹起頭望著項秦：“巴巴！”讓原本準備叫機器人把他帶走的項秦有些不忍。

項秦看看浴室，又低頭看看寶寶，想了想，親自抱起他將他放到房間裡四面裝著護欄的小床上，伸手戳戳他肉嘟嘟的小臉：“你這個搗蛋鬼，乖乖在這裡呆著，不要影響我和你爸親熱，知道嗎？不然你就給我到外面去。”

“Ah~buuuuu~~~~”寶寶對著項秦噗口水，“buuu~~”連續噗了幾次，最後累得停下來喘了一口大氣。

“你在抗議？”項秦眯起眼，雙臂撐著護欄，高高在上地俯視他，“對不起，抗議無效。”

此時，葉重華從浴室裡出來了，他看到項秦正在與兒子對視，這畫面真是溫馨啊！他走到項秦身旁：“主人，你在跟寶寶說什麼？”

“嗯？”項秦轉身直接擁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處，“關窗簾。”話音一落，深色厚重的窗簾緩緩合起，隔絕了午後暖暖的陽光，讓整個室內昏暗起來。隨後葉重華就被推倒在大床上。

“不…不行！寶寶還在這裡……”他緊張地去推項秦。

項秦拉起被子將兩人蓋了起來：“放心，他看不到。”

“唔……你別這樣……！”不知碰到了什麼，葉重華的聲音陡然拔高。

“噓，不要說話，寶寶會聽見的。”項秦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寶寶躺在小床上，瞪著大眼睛透過護欄的間隙好奇地望著不遠處那個不停晃動的大包：“Bu！”他發出無意義的音節，翻身坐了起來。

忽然，大床床底鑽出一隻金燦燦的狐狸，迅速躥出虛掩的門，緊接著後面跟著奶油，它在路過寶寶的小床邊時停下腳步，晃動尾巴，尾巴上粉紅色的蝴蝶結翩翩起舞。寶寶雙手握住護欄，眼巴巴地與閃亮的貓眼對視。直到小金再次從門縫裡探出頭，奶油就不再看他，邁著輕快的步子溜了出去。

“Mao？”寶寶也想出門。他看了看大床上還在晃動的大包，又盯著門外明亮的世界，小手扒住欄杆，竟然慢慢地站了起來！

一團紫色的球滾出床底，滾到門縫旁停頓了一下又滾了回來，企鵝黑黝黝的小眼睛對上寶寶渴望的視線，它在原地一彈就蹦進小床內，滾到寶寶腳邊。寶寶對著企鵝毛茸茸的身體抬腳踩了上去，也不知他從哪裡學來的，抑或是本能，他用一條腿攀上護欄，整個人一翻，顫顫巍巍地趴到護欄上。企鵝飛快地跳出小床，在寶寶掉下地時用身體給他做了緩衝。

越獄成功！寶寶高興地咧開嘴，爬出虛掩的房門，四處尋找小金的身影。企鵝滾到前面去了，寶寶跟著它爬得飛快，在別墅的大門口發現了小金。“Bubu！”他伸手抓住小金尾巴上的毛。小金抽回尾巴，那力道將寶寶帶得一個踉蹌，寶寶重新撐起身體，奶油靠了過來，雪白的身體蹭過寶寶的胳膊，寶寶咯咯直笑。

“吱？”小金嫌棄地用尾巴拍拍寶寶戴著尿布顯得鼓鼓的屁屁，瞪了企鵝一眼，你幹嘛把他也捎上了？

“嘰！”大家一起玩嘛！企鵝抱著腦袋呆呆地回應。小金無語，大尾巴一甩率先走出別墅準備每天的例行探險，它身後跟著奶油，隨後是寶寶，企鵝殿后。

寶寶爬行的速度對寵物們來說是很慢的，小金每前進一段距離都要停下來等他，直到寶寶累了，趴在企鵝身上讓它馱著，他們的速度才有所提高。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出了別墅區車輛、人流就漸漸多了起來。越是熱鬧寶寶就越是興奮，從企鵝身上翻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走了，興高采烈地噗著口水：“Buuuu~~”

“吱。”快走呀！小金伸出大尾巴在他眼前晃動，試圖誘惑他繼續向前爬。寶寶一把抓住金毛樂呵呵地往自己嘴裡塞。“吱！”這個不能吃！小金急忙往外使勁拔，這回寶寶抓得很緊，就是不放手，小金擔心自己漂亮的毛會被他扯掉，也不敢再用力了，一人一寵形成一場拉鋸戰。“嘰嘰！”企鵝握著一把虛擬的小旗子為寶寶呐喊助威，奶油繞著他們打轉。

這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他們了，指著路邊的寶寶大叫：“哎呀！小王子怎麼在這裡？！”

“Bu？”趁著寶寶的注意力分散，小金抓緊時機抽.出尾巴，寶寶被拉得往前一撲，變坐為趴，口水就順著小嘴滴下來落到地上。

“嗶！！”不遠處的銀色垃圾桶火燒火燎地沖過來，拿起一塊抹布往地面擦，結果越擦寶寶的口水滴得越多，氣得它把那塊顯示幕下放到正對著寶寶的角度，上面是幾個鮮紅鮮紅的大字：“請勿隨地吐痰！”

“Ya~！”寶寶本能地被紅色吸引，往前爬了一步伸出小手去夠顯示幕。銀色垃圾桶用機械手撓了撓腦袋，把顯示幕收回來，一絲不苟地將後面四個字改掉，重新放在寶寶面前：“請勿亂吐口水！”

“咯咯！”寶寶興奮地往前爬，“Ah~buuu~~”然後糊了顯示幕一屏的口水。

“嚶嚶~”銀色垃圾桶迅速收回顯示幕用抹布奮力擦，魚唇的人類！罰款！扣工資扣工資！它連上系統，卻沒能找到這位元“員工”的資料，來訪遊客資訊裡也沒有。他從沒遇到這種情況，腦袋有些死機了，呆滯地瞪著寶寶。寶寶也瞪著它：“Buuuu~~”“嗶~！”銀色垃圾桶頓時炸毛了，唰地一下飛奔而去，小小的背影淹沒進樹叢裡。

“王子殿下呀！”就在這時，一雙手抱起寶寶，是一個陌生的女員工，寶寶難受地用手去推她的臉。“好好，我們不抱。”來人重新將寶寶放進寵物堆裡坐好，“是誰帶你出來的？”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熱鬧非凡。

“巴巴！”寶寶眉開眼笑地用小手拍打地面，“巴巴！”大家四處尋找陛下他們的身影，卻什麼也沒看到。

一些母愛氾濫的女員工掏出手帕、濕紙巾給寶寶擦臉擦手。“瞧這小手髒的，他自己爬了多久？”“該不會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吧！”“哈哈哈！殿下這麼小就知道出來溜寵物了嗎？”“他這樣爬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我們趕緊通知國師大人來接他回去！萬一找不到他一定很著急。”……

寶寶抬頭望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不亦樂乎。“咕嚕”爬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寶寶肚子餓了，他一手抱住企鵝，熟練地趴到上面，企鵝嗖地一下沖出人群，在眾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絕塵而去，身後跟著一金一白兩個影子。留下眾人風中淩亂：“……這這這！不見了！”“別走啊王子殿下！”“臥槽！怎麼辦！快報警！不對！快通知陛下！”……

企鵝帶著寶寶飛奔回別墅，機器人管家立刻遞上來一瓶泡好的奶粉送到寶寶面前讓他抱著喝，接著將髒兮兮的他重新清洗了一遍，換好尿布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不聲不響地送回房間。

累了半天的寶寶躺在小床上很快就睡著了，而兩位父親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兒子已經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

在抱著葉重華去浴室清洗時，項秦抽空看了眼寶寶，咦？我怎麼記得他剛才穿的不是這套衣服？……呃，大概是記錯了吧。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寶寶總要趁著大人們不注意偷偷溜出門刷一刷日常，在幾位小夥伴的幫助下，越獄的成功率高達百分百。

當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後，兩位父親真是囧囧有神。起初葉重華擔心寶寶會發生意外，準備限制他單獨行動的能力。項秦卻說，男孩子就是該獨立一點，而且有幾隻寵物看著，在園區內寶寶是不會有危險的。最後也就任由他四處亂轉了。

於是我們的王子殿下繼續出門刷日常，調.戲科技園裡的人類和各種機器人，留下了一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傳奇！

第92章 小包子系列：竹馬竹馬

經過十年的發展，到了2031年，千年科技園已經變成一座小城鎮，裡面甚至有幼稚園、小學、中學，公園、遊樂園、電影院等娛樂場所也一應俱全，只不過這裡的住房依然只提供給千年的員工，讓一干房地產商捶胸頓足，這是多大的商機啊！千年的老闆真不會把握機會！

大BOSS項秦表示無所謂，千年圈來的錢已經夠多了。現有的機器人產業雖然不是壟斷局面，但千年這個龍頭老大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機器人已經進入千家萬戶，還曾經引發了一些中低層工作者的抗議，因為機器人的出現導致很多人下崗，這個矛盾至今還沒有解決。社會總是在進步的，這樣的情況不可避免，就交給國家頭痛去吧。

幾年來，葉重華身邊的朋友們也一個個成家了。Triston如願以償地娶到了左雲悠，不過兩人沒打算要孩子。陸塵通過相親結婚，生了個可愛的女兒。秦奕誠居然和莫諱深在一起了，他對外宣稱自己是攻，實際上葉重華看著兩人的相處方式，覺得他應該是受。他們兩人的兒子要比項宸小一歲，大名秦睿，按莫諱深的意思，希望兒子聰明一點，別像他爸那樣又二又蠢。

由於兩個父親都是外派到英國，秦睿也很少回國。他是個特別皮的熊孩子，才五歲能做的壞事都做過了，甚至還學著人家抽煙（被嗆到就不再碰了），身手大概遺傳自莫諱深，戰鬥意識特別強，沒人教他技巧也能打過大他五六歲的孩子。秦睿天天被秦奕誠揍，可惜越揍他越叛逆，大人不讓他幹什麼，他偏偏要幹什麼。莫諱深的管教倒是很寬鬆，只要你不給老子去沾煙酒黃賭毒，其他隨便你怎麼折騰。

秦奕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兒子這才五歲啊！你這麼教以後能學好嗎！結果莫諱深的一句話就把他噎得啞口無言，他說，這孩子是遺傳你的。最後秦奕誠實在沒辦法了，把秦睿送到項秦身邊，希望項秦的兒子項宸能帶好他。

項宸這個從小到大跟寵物們混在一起的、被眾人捧在手心裡寵到天上去的娃娃哪裡見過秦睿這樣的混世魔王？王子殿下沒有繼承陛下威武霸氣的氣場，看上去反而像國師大人一樣軟萌軟萌的。不過他卻是個天然黑，經常在不知不覺中陰你一腳，再加上有智慧寵物的幫忙，總之你絕對不可能從他身上占到任何便宜。這也是為什麼他在什麼都不懂的嬰兒時期就能調.戲遍園區內的人類和非人類。

秦睿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乖巧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見到一個就要教訓一個。對於父親把他送到國內，他是無所謂的，反正走到哪裡他都能稱王稱霸。只是這回他可算踢到硬板子了，王子殿下在科技園裡“積威”已久，他想要上位難度很大。

第一次見面時，項宸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西裝，皮膚白皙，眉清目秀，令人只一眼就心生好感。本來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的秦睿竟然對著他的笑容看呆了，等回過神來兩人已經握過手，錯過了最佳時機。

來到科技園秦睿最大的不習慣是，原本整個世界都圍繞著自己在旋轉，可是如今連自己都得繞著項宸轉。秦奕誠在來時警告他，項宸的身旁經常跟著幾隻AI超高的機器人寵物，他要是敢欺負項宸，不用等到大人教訓他，這些寵物就夠他喝一壺的。在看過企鵝用電擊擊暈了試圖強行抱走它的遊客後，秦睿決定把一切小動作轉移到暗處，先用一些小小的惡作劇試探一下。

然而項宸似乎一出生就把幸運屬性給點滿了，總能在不經意間避過那些倒楣的事情，秦睿的惡作劇從來沒有整到過他。秦睿往茶裡面加料，項宸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杯子就被撞到桌腳的企鵝給打翻了；秦睿試圖伸出腳絆倒對方，就差這麼一步的距離項宸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往回走；秦睿在對方的小提琴上抹膠水，結果當天項宸就收到一把新的小提琴做禮物，這把舊的直接被機器人清走了……

反正不管秦睿做什麼，總會發生一些突發狀況讓項宸有驚無險地避開，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憋屈得很。到最後他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別有圖謀所以在耍自己！

終於有一天，秦睿忍受不了了，他直接拉住項宸宣戰：“喂！我們來打一架吧！”在打架這方面他有絕對的自信，他怎麼也不可能輸給這個乖乖牌啊！

“我不能和你打架。”項宸稚嫩的眉毛微皺：“爸爸說作為哥哥不能欺負弟弟。”

“什麼？你以為你能欺負到我嗎？！”秦睿怒了，“明明是我在欺負你！”他二話不說一頭撞向項宸的胸膛，項宸踉蹌幾步，最後兩人同時跌倒在地。

“咦？小睿這麼小就知道投懷送抱了？”

“葉叔叔……”秦睿本想去揍項宸，卻被葉重華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頓時有一種被抓包的驚慌感，一時間僵在項宸懷裡。他在英國是從來不怕大人的，但不知為何他面對項秦和葉重華時始終不敢放肆，大概是項秦的氣場太過強大，而能笑眯眯地鎮住這種氣場的葉重華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本能的趨利避害讓他對他們兩人避而遠之。

葉重華是聽說過秦睿這個熊孩子的事蹟的，不過他不認為自家天然黑的兒子會吃虧，小孩嘛，打打鬧鬧很正常。而且他老覺得項宸這孩子因為總跟寵物玩在一塊，缺少一點男子漢的硬氣，但自認是好爸爸的葉重華從來不會強迫對方學什麼，一切要看項宸的興趣愛好，所以他沒有逼著對方練武，而秦睿的出現或許能帶來改變。他曾經問過項宸，秦睿是不是會欺負他，後者一臉茫然：“什麼？弟弟很乖啊！”

“快起來，今天我帶你們去坐一回機甲。”葉重華抱起秦睿，為他理了理衣服。

“真的嗎！”聽到機甲，秦睿兩眼放光，他只在電視裡看到過，聽說千年也在研發機甲，不過這屬於機密，地下工事那嚴防死守的程度再怎麼熊的五歲小孩也溜不進去。項宸倒是跟著兩位父親乘坐過幾次機甲，所以並沒有像他這樣激動。

這幾年機甲的更新發展很快，當年稱霸一時的霸主和深藍已經算得上老式機甲了。這一回葉重華要帶他們駕駛的是新型的可帶人機甲，控制室裡的空間更寬大，多兩個小孩進去完全沒有問題。

隨著2024年首屆機甲大賽的問世，此後每隔兩年都要舉行一次國際機甲大賽，雖然後面幾屆項秦並沒有參加，中國還是蟬聯了四屆冠軍，機甲成為國民的驕傲，在中國，機甲的氛圍十分濃烈。全國各地修建了一些機甲廣場，每一個廣場底下都停放著幾台機甲，用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哪裡有什麼突發狀況需要用上機甲啊？其實就是威懾外人罷了。

每個廣場都是一個臨時停放機甲的停機坪，同時在機甲發生故障的時候也是臨時的維修點，偶爾會有機甲飛過來降落休整一番重新起飛。這是普通人唯一能夠接觸到機甲的地方，所以機甲廣場很快成了熱鬧的旅遊景點。

葉重華駕駛機甲飛了一段時間就降落到一個機甲廣場上，帶著兩個孩子去附近逛商場。這種拿機甲當日常交通工具的行為真是令人髮指！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特.權階級呢？

秦睿不喜歡逛商場，他有很多玩具，也不在乎是否再多出一兩個，但是他喜歡人多的地方，他以前總是趁著人流量大的時候偷偷從爸爸身邊溜走，自己跑出去玩，一個人自由自在，然後再自己回家。久而久之秦奕誠都習慣了，反正除非他把手銬分別銬在他們手上，否則秦睿該怎麼溜還是怎麼溜，他防也防不住。

可是因為葉重華的一句“你要照顧好弟弟”就讓項宸生怕把秦睿弄丟一樣，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放，最後秦睿只好藉口上廁所準備找機會開溜。

項宸站在隔間外耐心地等著他。十分鐘過去了，秦睿還是不出來，他終於開口催促：“弟弟你好了嗎？爸爸說過蹲太久會長痔瘡的。”

絞盡腦汁思考脫身之計的秦睿大喊：“我拉肚子，這裡沒有紙！”項宸從門縫下遞給他一包紙巾，但沒過一會又聽他叫道，“糟糕！掉進去了！你能幫我再找一些紙麼？”項宸答應了，他很快就聽見關門的聲音。

幾秒鐘後，秦睿試探地喚了一聲，見確實沒人應答，立刻高興起來，打開門準備溜，哪曾想剛出門鼻子和嘴就被一塊有刺鼻氣味的毛巾給捂住了，他很快不省人事……

黃毛是個拐賣小孩的人販子，原本他是不會在人多的地方下手的，但今天看到兩個結伴的孩子，大的那個戴著鴨舌帽看不清樣子，不過小的那個長得十分精緻，身邊還有沒大人陪伴，他手一癢就把兩個小孩迷暈帶回據點。

“老大你快看！我弄來了兩個優質貨！”黃毛興奮地囔囔。

老大仔細端詳了一下秦睿，的確能賣個好價錢，然後他拿掉了項宸的帽子，在光線下一瞅，頓時臉都綠了，他一巴掌扇在黃毛的腦袋上：“我擦！你知道這娃是誰嗎！？他是千年科技的太子爺啊！你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快！哪裡來的就送回哪裡去！！”

“啥？”黃毛傻眼，怎麼的隨便綁個小孩也能中大獎？“可…可是綁都綁來了……我們可以利用他狠狠地敲詐千年一筆！”

“擦你這個白癡！”老大連連拍他的頭，把他拍的直不起腰來，“你腦子進水了敢敲詐千年的總裁？！你知不知道曾經有人策劃一起綁架未遂反倒被一網打盡最後那淒慘的下場？！千年的總裁是什麼人、什麼身份誰不知道啊！道上根本沒有人敢招惹他！你他媽不想活了也不要拖我下水！趕緊的，給老子送回去！！”

這時，兩個孩子已經被吵醒了，秦睿迷茫地環顧這個骯髒的地方，在英國生活的他對拐賣完全沒有概念：“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兩個成年人同時轉頭，黃毛緊張起來：“老大怎麼辦！他們看到我們的臉了！萬一他們告訴員警我們是人販子，那不得被抓進去關個十幾二十年啊！我不要進監獄！要不然直接……”

“你他媽閉嘴！”老大簡直氣炸了！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人家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就自己把底子全抖出來了！這下子連裝無辜都做不到了！最後老大只好拖著黃毛出房間，暫時把兩個孩子關在裡面從長計議。

接受過專門的綁架訓練的項宸跳起來開始檢查周圍的環境，房間又髒又亂，只有一個很高的小窗戶，上面還安裝了鐵欄杆，沒有什麼東西夠得著窗戶。他和秦睿隨身攜帶的手機已經被搜走了，除了手腕上那塊不起眼的手錶，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東西。

秦睿還處於全然不知情的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遇到人販子了。別擔心，爸爸很快會找到我們的。”項宸打開手錶，從裡面拿出一個圓圓的東西貼在門板上，把耳朵湊上去聽外面的聲音。

“什麼是人販子？”秦睿的中文平時對話是沒問題的，但這種沒聽過的名詞就完全沒辦法理解了。

“你不知道？”項宸感到不可思議，瞬間覺得這位弟弟真是太單純了，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弟弟！

他開始嚴肅地科普拐賣兒童的案例，什麼被賣到山裡面很窮的人家，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零食、沒有遊戲機的可怕地方，一輩子也出不來，只能種地做體力活到累死，永遠也見不到爸爸們、奶奶們、爺爺們、好朋友們……這些算好的，還有被拐以後人販子會打斷你的腿，把你弄成殘疾去路邊表演雜耍給他們賺錢，或者做乞丐乞討，你討不到多少錢就不給你吃飯，天天打你、罵你，渾身是傷跑都跑不了……

聽得秦睿毛骨悚然，太可怕了！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可怕的事情！！我不要被賣掉！他再怎麼熊也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被項宸的話嚇得瑟瑟發抖：“我…我們就要被賣掉了嗎？”

“不會的。爸爸很快會來救我們。”項宸抱著他柔聲安慰，輕輕撫摸他的脊背，當自己害怕時葉重華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真的？”此刻項宸在秦睿的心目中陡然變得高大起來，這麼可怕的事情他居然不害怕！

“嗯！”項宸斬釘截鐵地點頭，又把耳朵貼在竊聽器上，過了一會兒板起一張臉，義正辭嚴地道，“外面那兩個人販子正商量著準備逃跑，我們必須拖延時間等著爸爸來抓住他們，放他們出去一定會有更多小孩受傷的！”

“那該怎麼做？”秦睿睜大眼睛。

項宸收起竊聽器，搬過來一把椅子墊在腳底，他從手錶裡抽.出一根鐵絲，插.進鎖眼轉動。秦睿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的動作，騙人的吧！這個乖乖牌居然在撬鎖？！只聽哢嚓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項宸打開一道縫警惕地觀察外面，隨即又關上，在那堆垃圾裡面翻撿，找到了一根木頭。他遞給秦睿：“你不是想打架麼？待會誰敢靠近你，你就使勁往對方這裡捅。”他指了指胯.下。

“那你呢？”秦睿猶豫地看著兩手空空的項宸。

“我啊。”項宸將手錶脫下來，拉直，像變魔術一樣，捋過手心，手錶就變成了一根棍子！“這是電棍，產生的電流可以電暈他們。”其實他認為自己就能制服這兩個已經快被嚇破膽的人販子，只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實踐，擔心自己照顧不到秦睿所以還是給對方找了根武器。準備好後項宸打開門。

“哇！老大！這小子跑出來了！”黃毛指著項宸囔囔。

項宸一步步朝他們走來：“我跟你們一起走。”

“啥？”兩人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項宸趁機沖到他們面前，直接用電棍往離自己最近的黃毛捅去。“嗞啪”電流竄上黃毛的身體，黃毛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地倒地不起。老大的眼睛都快脫框了，他兩腿顫顫連滾帶爬地逃向出口，結果被葉重華帶著的員警逮了個正著。

“寶寶！”葉重華後怕地摟住項宸，檢查他有沒有受傷。這是兒子第一次被綁架，儘管他們曾經在虛擬實景遊戲中類比過這樣的情況，但寶寶畢竟才六歲啊！

“爸爸，我們沒事，我有好好保護弟弟。”項宸驕傲地說。

“小睿！”葉重華朝緊緊握著木棍的秦睿招手，秦睿丟掉木棍，紅著眼眶撲進他懷裡，“對不起，叔叔沒有照顧好你，嚇壞了吧？”

“對不起……”秦睿知道其實這次錯在自己，他小聲道歉。

索性兩個孩子都沒有受傷，三人心有餘悸地回到科技園。秦奕誠和莫諱深聽說此事，立刻從英國飛了過來。“Daddy！”秦睿直接抱住莫諱深。

秦奕誠揉亂他的頭髮：“臭小子，這下知道怕了？”

“我才不怕！”秦睿習慣性地跟他頂嘴，倔強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想回英國嗎？”莫諱深問。

秦睿下意識地瞥了眼站在葉重華身邊依然一副乖巧可欺形象的項宸，後者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他就不由自主地臉紅了，他把頭埋進莫諱深懷裡：“我不回去。”

“好吧，那就要學會照顧自己，中國不比英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為了防止他不理解，莫諱深特地用英文解釋了一遍這句話）你要分清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在看過兒子確實沒事後，兩位父親馬上就要離開了，秦睿去機場送他們，秦奕誠把他推到項宸身邊：“多跟你哥哥學學。”緊接著又對項宸說，“寶寶要保護弟弟哦！”

“好！”項宸牽起秦睿的手。

“Daddy再見！爸爸再見！”望著飛機升空，秦睿悄悄回握。

第93章 小包子系列：來自未來（上）

秦睿來到千年科技園有一段時間了，從那次綁架事件後，他就學乖很多，不過在園區內依然稱王稱霸，很快，小霸王的威名就傳遍了千年。只是他不再執著于老大這個位置，項宸王子殿下的地位依舊超然於世。

項宸對秦睿的惡作劇保持著一個意味不明的態度，既不阻止也不同流合污，就在一旁看熱鬧。不過秦睿如果想拖他下水，他也會嚴肅地教育對方這麼做不好這麼做不對你不應該這麼做等等。為了不聽嘮叨，秦睿終於放棄將他發展成同夥。只是有一點秦睿始終耿耿於懷，自己要找項宸練（da）練（jia）手就沒有一次成功過，項宸到底有多厲害至今是個未知數。

這天半夜，秦睿做了個噩夢，他夢見一束刺目的紅光向自己疾射而來，緊接著左眼一陣劇痛，他就被驚醒了。他伸手摸了摸眼睛，沒事，很好。心臟還在撲通撲通亂跳，他再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走出房間。

走廊上，他發現項宸站在主臥門口。“你看什麼呢？”秦睿奇怪地湊上去。

“噓……”項宸輕輕關上門，很自然地牽起秦睿的手，悄悄離開。他們上了天臺，項宸這才開口，聲音很低，帶著一種悲傷的沙啞：“我夢見爸爸死了……”

“別怕，Daddy說不好的夢都是反的。”秦睿小大人似的拍拍對方的肩膀，“我剛才還夢見自己眼睛瞎了呢！”他捂住左眼。

“沒事吧？我看看。”項宸湊近，拉下他的手仔細觀察他的眼睛。

一瞬間，秦睿連對方長長的睫毛都能一根根數清楚，那對瞳仁滿滿映著自己的身影。他倏地臉紅了，一把推開對方：“我真的沒事！”項宸還想說什麼，忽然天空劃過一條明亮的尾巴，秦睿急忙轉移注意力：“快看！是流星！”

項宸轉頭，卻見那顆流星並沒有因為燃燒而消失，反而越來越亮，“轟隆”一聲巨大的悶響，最後一頭撞上遠處的一個山包，黑煙滾滾，燃起熊熊烈火，天空都被照亮了。目睹了這場災難的兩個孩子沖到天臺邊沿張望，不一會兒園區內的其他房屋也陸陸續續亮起燈光，顯然是被吵醒了。

“我們快報火警！”

秦睿想要下樓打電話，項宸拉住他：“不用，這片區域處在系統的監控下，它會處理好的。”項宸遙望著天邊沖天的火光，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忽然，一團火焰從濃煙最重的地方竄了出來，直直沖向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過眨眼的功夫，火焰消散，裡面竟是一台灰色的機器人！“小心！”項宸果斷地撲倒秦睿，機器人堪堪從他們頭頂掠過，撞進頂樓的倉庫，煙塵四起石塊飛濺，牆壁倒下了一大片，將機器人掩埋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秦睿驚魂未定地緊緊抱住項宸的胳膊，沒等兩個孩子站起來，就見煙塵中走出一個高大身影，是那個機器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危險的本能讓兩個孩子抱成一團渾身僵硬。機器人一步步向他們靠近，右手握拳，緊接著一段令秦睿莫名恐懼的紅色鐳射冒了出來，形成了一把鐳射劍！機器人雙手握住劍柄，高高舉起，向著兩個孩子奮力斬下。

千鈞一髮之際，旁邊沖出一道黑影，“砰！”用力將機器人撲倒在地，又是一台機器人！“啪！”鐳射劍脫手而出，滑向遠處，紅光閃了閃，劍刃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個黑糊糊的劍柄。披著深紅外衣的機器人一拳又一拳對著灰色機器人的頭部砸去，對方似乎被砸懵了，毫無反抗之力。

聞聲趕來的項秦和葉重華沖出倉庫的廢墟。“寶寶！小睿！”葉重華飛快地跑到兩個孩子身邊，一左一右摟住他們，項秦手中握著一把藍色的鐳射劍，擋在他們面前。

“爸爸！剛才有顆流星落在了那座山上，那台灰色機器人從起火的地方飛過來撞進倉庫，剛出來就要砍我們，是紅色的機器人救了我們。”項宸條理清晰地陳述。

但見紅色機器人站了起來，地面已經被對手的頭部砸出凹陷，可見剛才它下手之重。它抓住對方的手臂，不解恨似的將對方掄起來繼續往地面砸！“砰！砰！”碎石飛濺，讓人看著忍不住心顫。

此時，遠處又飛來一台深藍色的機器人，它穩穩地落到天臺上，低沉的聲音響起：“阿睿，夠了。”紅色機器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腳踹上對手的頸側，“哢嚓”一聲輕響，機器人灰色的盔甲一片接一片地消失，盔甲下竟是一個鼻青臉腫的人！

只見另外兩人身上的盔甲也開始褪下，這一回大家都看清楚了，鐵片一塊塊收起，頭部的盔甲縮成了一件閃亮的馬甲，胳膊和腿部的盔甲則縮成護腕和長筒靴，看上去就像一套炫酷的時裝。葉重華內心的震驚無法用語言形容，他擁有的未來軟體裡也有這種鋼鐵戰衣的設計理念，但因為能源問題，現階段根本研發不出來，而且這種程度的變形一看就知道十分成熟了，對方是哪來的技術？！

身著紅色盔甲的青年長相稍顯陰柔，卻留著一頭火紅色的短髮，看上去反而帥氣十足。另一邊則是一位氣質儒雅的英俊男子，唇角掛著如沐春風的弧度，令人不由得想要親近。

紅發青年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對手，似乎對項秦等人警惕的目光視若無睹：“剩下幾個？”

“我處理了兩個，還有三人跑了。”他的同伴回答，“不用擔心，我們待在這裡遲早能遇到他們。”

“你們是誰？從哪裡來的？有什麼目的？”項秦緊皺眉頭，即使對方看上去並無惡意，他也不會放鬆警惕，對方身上的裝備實在太令人不安了。他緊握手中的鐳射劍保持著警戒的姿勢，葉重華則攬著兩個孩子站在他身後。

兩位青年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藍衣的那位元上前一步，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葉重華身上，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與懷念。葉重華的心臟跟著一揪，下意識地摟緊身旁的兩個孩子。項秦臉色一沉，側步擋住對方緊盯著愛人的目光。

“哎，我覺得這個人跟葉叔叔長得有點像……”秦睿在跟項宸咬耳朵。項宸認真打量那個藍衣男子，眉宇間真的和爸爸有幾分相似，可是他沒聽說過自己還有個舅舅啊？

紅發青年一手搭在同伴肩上：“我叫莫睿，這位是葉宸，至於哪兩個字你們不需要管。來這裡當然是為了拯救你們！”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囂張，真是噎死人不償命。

葉宸回過神，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果然不該讓他來交涉，氣氛一下子就變味了。葉宸對上項秦的視線：“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進去再說。”

項秦側身示意他們先走。兩人也不遲疑，拖著那個昏迷不醒的人類下樓。他們似乎對別墅的格局非常熟悉，像來到自己家一樣逕自就往客廳走去，甚至葉宸還叫來機器人給所有人倒茶，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葉宸開門見山地道：“這群人的目標是你們，而且他們的重點是兩個孩子。”

“什麼？為什麼？”葉重華實在不明白，秦睿不久前才剛來科技園，怎麼會被當成目標？

莫睿冷哼一聲：“因為他們輸不起，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報復吧。他們明知道就算殺光了你們所有人，也不可能改變既定的事實。”他的語氣飽含肅殺之氣，目光在孩子們身上打了個轉，兩個孩子條件反射地往葉重華身邊縮了縮。

葉重華還是一頭霧水，然而不管他怎麼問，兩位天外來客對於自己的來歷以及事情的起因諱莫如深。

“有我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這幾天我們負責孩子的安全，直到解決掉剩下的那些人。”葉宸忽然警告項秦，“你要保護好你的愛人，不要再讓他出事了，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項秦很想說不用你多嘴，但望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又出不了口，最後他換了個問題：“你們身上的裝備是什麼？”

“你是說戰甲？系統裡不是有嗎？只不過現階段能量源的問題還沒辦法解決。”似乎對葉宸來說這樣的技術根本不算什麼，“那些人雖然也有戰甲，但這裡沒有能源補充，用不了多久，包括我們身上的這一套。有鐳射劍就足夠應付他們了。”

“你怎麼……難道你也有系統？！”葉重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怪不得一看到對方就感覺很親切，總是下意識地信任他，原來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

葉宸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是的，但我並不想要。”他直接轉移話題，“這幾天你們最好不要出門，那些人會自己找過來的。”

葉重華原本還想問對方是什麼時候得到的系統，怎麼得到的，是否也已經和系統融合等等問題，可是對方顯然不想說，他也就沒問了，或許得到的同時對方也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

秦睿打了個哈欠，熬了小半夜的他已經難掩睡意。顯然項宸也困了，畢竟他們只是五六歲的孩子。項秦決定儘快結束這場對話：“你們打算住在這裡？”

“當然是就近原則，有一張床足夠了，我們是一起的。”莫睿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說。

“像爸爸和Daddy那樣？”秦睿迷迷糊糊地問。

“是啊。”莫睿咧嘴一笑，直接對著葉宸的唇啃了一口，沖兩個孩子拋了個媚眼，“你們也會是的。”孩子們的精神已經被瞌睡蟲佔據，更加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當天，葉宸就將那個俘虜給處理了，而那套戰衣則暫時由葉重華使用，畢竟以他的身體素質而言很難應付突發狀況。

葉宸、莫睿兩人果然像他們說的那樣一直貼身保護兩個孩子，王子殿□邊多出了兩個帥氣的保鏢，讓園區裡的眾人非常好奇，上前搭訕的比比皆是，尤其是葉宸格外受歡迎，因為他看上去更好說話，甚至有一見鍾情告白的。遇到這種情況，莫睿就會二話不說湊過去給葉宸一個舌吻，宣告自己的主權神聖不可侵犯。

擁有共同愛好的秦睿與莫睿臭氣相投，這一大一小聯手簡直天下能敵，很快就在園區內橫行霸道，一時間玩得不亦樂乎，把危險拋之腦後。好在這些天對方可能是在尋找時機，並沒有出手。

這一回秦睿總算有了一個打架的物件，偏偏莫睿不會因為他是小孩子就忍讓他，該怎麼揍還是怎麼揍，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在對方有意無意的指點下，他的格鬥技巧突飛猛進，小孩子的身體柔韌性很好，但力量不足，有很多動作空有架子卻不實用。在莫睿又一次將他壓倒的時候，秦睿盯住了對方的眼睛：“等一下，你的眼睛好像有點不對？”

“嗯？你發現啦？”莫睿翻身坐在他身邊，撥開額前的碎發靠近他，以便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滿不在乎地解釋，“我的左眼被人弄瞎了，現在你看到的是模擬電子眼，它的功能要比真正的人眼強大很多，算是因禍得福吧。”

的確，仔細看就會發現左眼看上去比較呆板，沒有右眼那樣有神，秦睿倒吸一口氣：“是誰幹的？！”

“和正在追殺你們的那群人是一夥的。怎麼？你怕了？”莫睿勾起唇角。

被對方這麼一激，秦睿立刻站起來拍拍胸膛：“誰說的？我才不怕！”

“那就證明給我看。”莫睿挑起眉，一腳掃向他的下盤。兩人又一次打成一團。

望著玩瘋了的秦睿，項宸老氣橫秋地感慨：“我從沒見過弟弟有這麼高興的時候，我努力想瞭解他，可是怎麼也玩不起來，我們在一起生活幾個月了，還不如剛認識幾天的莫哥哥。弟弟喜歡他比喜歡我要多得多了，我覺得我在嫉妒他。”

葉宸嘴角一抽，這孩子真的才六歲嗎？他不記得自己六歲的時候思想有那麼複雜啊！“他們只是興趣相同而已，你不需要為了迎合他而失去自我，做好你自己比什麼都重要。他喜歡的不是特地偽裝起來的你。”（跟六歲的小孩解釋這種東西也很奇怪啊喂！）

“你說得對。”項宸點頭。

這段日子，葉重華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這兩個天外來客了，明明是陌生人，他們卻對自己和項秦的喜好瞭若指掌到令人憂心的地步，有時候就連自己從未注意過的一些小習慣他們也一清二楚。甚至連左茵見過葉宸之後都覺得和他長得很像，特地回憶了一下自己有沒有生過第二個兒子。

而且葉宸經常用一種複雜的目光偷偷注視著自己，這讓葉重華產生了他是不是曾經對不起對方的錯覺，尤其引得項秦不滿，把對方當成了假想敵。一時間大家似乎都不記得潛藏的危險了，或者無憂無慮，或者滿懷心思。

當葉宸又一次躲在拐角處默默望著他的時候，葉重華終於忍不住上前攔住對方：“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對我說？”

第94章 小包子系列：來自未來（下）

葉宸呆呆地搖了搖頭，沒有平時那種儒雅的氣質，反倒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葉重華莫名覺得有些心疼，儘管對方要比他高上幾公分，他依然抬手去摸了摸對方的頭髮。葉宸驀地紅了眼眶，忽然抱住葉重華，把臉埋在他的肩上：“爸爸……”

不一會兒，葉重華就覺得自己肩膀的衣服濕了一片，他輕拍葉宸的脊背，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對方。這孩子的身上，似乎背負了很多沉重的東西，還有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這一刻，葉宸感覺自己再次見到了已經離去的父親，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告訴對方，卻哽咽在喉嚨裡，最後他悶悶地說：“爸爸……我不想要系統……”

葉重華鬼使神差地開口：“對不起……”隨即他緊緊抿住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對方明明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葉宸鬆開他，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嗓音沙啞：“抱歉。”然後快步離開他的視線。

葉重華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心情複雜地走上二樓，就見項秦斜倚著房門，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跟你說了什麼？”

“誒？他就是想爸爸了，我安慰他一下。”想起最近項秦的醋勁很大，葉重華連忙解釋，“我和他真的沒什麼，我只是有時候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呃，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太合適，但這的確是我對他的感覺……咳，總覺得他的系統是他父親臨死前傳給他的，原來系統也是可以傳承的嗎？”

項秦伸手將他緊緊地擁進懷裡。“怎…怎麼了？”葉重華有些茫然，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那麼多愁善感？

“你不需要把系統傳給任何人，我只要你好好活著。”項秦的聲音沙啞。

到了這個份上，即使葉重華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怎麼搞得自己快死了一樣？“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啊，別藏著掖著，真是急死我了！”

“我只是懷疑他們的身份。”項秦平復了情緒，拉著葉重華走進臥室，關上門，表情嚴肅地注視著葉重華，“我懷疑他們來自未來。”

“誰？葉宸和莫睿？”葉重華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

“或許你應該叫他們項宸、秦睿。”項秦別有深意地說，“葉是你的姓氏，而莫則屬於莫諱深。近些年你很少見到秦奕誠他們，所以不夠敏銳，你仔細想想，莫睿是不是長得很像莫諱深？就像葉宸長得像你一樣。我調查過他們的身份，這個世界上根本找不到與他們相關的任何資料，他們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項秦頓了頓，給他一點消化的時間：“我們的孩子才六歲，能得罪什麼人？如果是沖著我們來的，也不該把他們當作主要目標。最後，那群人身上的裝備不可能是現今地球的科技水準能夠做到的。再加上葉宸自稱有和你一樣的系統……所以我認為他們來自二十年後的未來。”

聽著項秦的分析，葉重華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你說葉宸其實是未來的寶寶？”原來如此！這樣對方那些不合理的舉動都得到了解答，所以葉宸擁有的系統其實是未來的自己……“這麼說，未來的我已經死了。”葉重華微微一愣，總算明白為什麼葉宸和項秦如此反常的原因。

“其實他們的世界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平行空間，並不代表我們的未來就一定會這樣，更何況他們的到來也變相改變了我們的命運，所以你別想太多，我不會有事的。”葉重華安撫道。

“我會保護好你。我保證。”項秦又一次抱緊葉重華，他無法想像失去葉重華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又該怎麼活下去。

在知道葉宸就是自己的寶寶後，葉重華對他們更加親近了，仿佛為了代替未來的自己照顧兒子，葉重華幾乎是把葉宸當作小孩來寵著，有時候連項宸都會嫉妒他。只是關於他們的來歷大家保持著一致的默契，沒有人明說，因為他們最終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不想留下太多因果。

葉宸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些，這樣他可以多一點時間和爸爸在一起，儘管對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可是決戰的那一天還是到來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終於出手，但卻在遠離千年科技的兩個地方製造了混亂。

群眾並不知道製造襲擊的不是機器人，而是披著戰甲的人類。機器人突然攻擊人類，可想而知給普通民眾帶來了多大的恐慌。無數科幻小說、電影都曾經描寫過這樣的場景，大家偶爾也會想像，如果有一天機器人想要統治全世界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只是怎麼看都離現實太遠。當他們真正面對來自機器人的惡意時，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報警還有用嗎？

很顯然，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希望把葉宸、莫睿引過去。然而明知道是計，他們也不可能視而不見，畢竟這裡沒有能夠與戰甲相媲美的技術，戰甲的機動性和武力值不是人類應對得了的。

“我去處理，你留下來看孩子。”莫睿丟下這句話，就開啟戰甲朝事發地飛去，他們掌握的能源還是比較充足的，之前從戰敗者身上扒下了幾個。只是這兩個出事的地方南轅北轍，等莫睿處理完一處，另一處都不成樣子了。

好在此時機甲廣場的應急預案起了作用，政.府緊急啟動機甲，對機器人進行圍追堵截。但畢竟機甲太過龐大，在繁華的都市叢林中無法發揮出真正的作用，機器人就像一隻惱人的蒼蠅，怎麼也拍不死。只能用幾台陸戰型機甲將機器人逼上天空，再由獵鷹型機甲對其展開圍捕。

氣氛越是緊張秦睿就越是興奮，莫睿交給他很多實用的技巧，以至於他自信心過度膨脹，就算面對敵人他也不怕！他完全沒考慮自己還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孩，總想著實踐一下呢！

在這個特殊時期，兩個孩子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別墅內，可是秦睿的心裡好像有一團火焰在跳動，讓他整個人處於亢奮的狀態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被關在別墅裡可真是憋壞他了，他四處亂轉就是坐不住，最後找了個藉口偷偷爬上之前遭受過巨大破壞的天臺吹吹風。結果就這樣跟披著一身灰色戰甲準備突襲的敵人打了個照面。

秦睿下意識地撒腿就跑，但對方的反應比他還快，大步追上去想要抓他，沒想到包裹著戰甲的手竟然被一股無形的能量給彈開了！對方不信邪，揮舞紅色的鐳射劍砍向秦睿，結果還是寸進不得！那是莫睿為了防止秦睿出意外而留給他的護身道具。

在知道對方拿自己沒辦法後，秦睿的膽子一下子肥了起來，也不跑了，拿出來自於那天晚上俘虜留下的鐳射劍，無所畏懼地沖向對方。

“嗞！”兩把紅色的鐳射劍刃相交，秦睿手中的劍柄差點脫手而出，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力量上完全不佔優勢。好在他靈活地側滾化解了下沉的力道。

他的對手似乎並沒有因為他身上有護身道具就放棄攻擊，反而抓緊時間追著他猛砍，秦睿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攻擊？鐳射劍也顧不上了，又一次抱頭鼠竄。突然，對方的手抓住了他的後領，將他狠狠地往後拖，秦睿重心不穩，直接跌倒在地——道具的能量耗盡了！

灰色戰甲不想馬上趕盡殺絕，而是將鐳射劍對準了他的眉心，秦睿甚至能感覺到劍尖的熱度，令他頭皮發麻。劍尖向左移動，正對著他的左眼，一瞬間，那個噩夢又浮現在眼前，曾經感受過的痛苦讓秦睿心悸，冷汗唰地全冒出來了，他的背緊緊貼著地面，似乎這樣就能離劍尖遠一點。

秦睿聽見戰甲冷酷地開口：“讓我來幫你更接近你的未來……這只眼睛，你不需要！”

成功前的唧唧歪歪總會使人錯失良機，“砰！”冷不防斜下裡飛來一道藍光，直直撞上劍刃，把鐳射劍打偏了！緊接著深藍的戰甲將對方撞飛出去，兩個人滾作一團。項秦趁機沖過來抱起秦睿轉身躲進安全的地方。

兩副戰甲不約而同地捨棄了鐳射劍，拳腳相加，深藍與灰色交替，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他們從天臺打到地面，又從地面打到天上，勢均力敵，分不清誰占了上風。深藍的對手氣息有些不穩，但聲音仍然頑固地傳進葉宸的耳中：“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麼？不，什麼都不能，就算是這個世界，你的父親也會死，死在你的眼皮底下！我勸你認真再看他一眼，因為再過不久他就要沒命了，我要讓你再次體驗一回眼睜睜地看著卻無力回天的挫敗感！”

葉宸本能地將視線轉向下方擔憂地注視著他們的葉重華，隨即頭部就遭到撞擊！他的意識有刹那的模糊，一頭栽向地面。

“寶寶！？”

聽見葉重華的呼喊，葉宸猛地清醒過來，戰甲的背部噴射出氣流，瞬息間將他重新推上天空，還給了對手一記猛拳！灰色的戰甲倒飛出去，葉宸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抄起鐳射劍緊追不捨。雙方又在空中上演了一場華麗的劍鬥，危險而致命的光芒相互交錯，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將兩人包裹其中。

項秦摟著葉重華的腰，他們一左一右攬著兩個孩子仰望天空。葉重華提心吊膽，生怕葉宸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不能幫他做點什麼嗎？”

“沒有辦法，我們出手只會添亂。”項秦沉著地回答。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光繭之中射出一道紅光，轉瞬即至，向他們迎面撲來！反應最快的項秦一下子將一大人兩小孩撲倒，緊接著一個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徒手接住了紅光！

與此同時，葉宸的鐳射劍插.進了灰色戰甲的腹部，戰甲被腐蝕得滋滋作響，灼燒肉.體，血液蒸發，一點都沒有流出來。戰甲垂下頭注視著幽藍的劍光，抬起手無力地搭上劍刃，葉宸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抽.出鐳射劍，然後砍下了對方的頭顱。

結束了。

葉宸飛快回到地面，卻看到關鍵時刻趕來擋住了鐳射劍的莫睿已經收起戰甲，雙手掌心皆是燒焦的痕跡。葉宸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腕，責備道：“你當自己沒血沒肉嗎？不知道用其他什麼東西擋著？”

“這不是來不及了嘛……”莫睿撇撇嘴，“放心，一點皮肉傷，很快就會好，戰甲為我擋住了很多。”

葉宸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開口：“謝謝。”如果沒有他的及時出現，恐怕自己又要經歷一次痛苦的悔恨。

“你我之間談什麼謝？他們也是我的父親啊！”莫睿一副理所當然。

“你說得對。”葉宸的表情逐漸緩和，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住他，莫睿也毫不羞澀地回應。倒是兩個孩子十分自覺，一個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個用手捂住了眼，你們這樣做榜樣真的好嗎！

事情解決以後，離別的時刻就到了，葉宸、莫睿穿越時空的儀器就在他們的戰甲上。

“為什麼不多留幾天呢？”葉重華依依不捨地握住葉宸的手。同樣依依不捨的還有兩個孩子，秦睿連連點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跟自己一起瘋一起鬧的玩伴，沒想到那麼快就要離開了。

不是葉宸不想多留，他擔心再這麼拖下去自己就不願回原來的世界了，或者內心的執念冒出來乾脆將這個爸爸綁到他們那裡去。“我們不能待太久。”葉宸含糊其辭地回答。

葉重華鼻子一酸，仿佛看到了即將遠行的孩子要離開家，而且不知道歸期。他抱住對方，輕聲說：“寶寶，我會想你的……”

葉宸輕輕推開他，一步步後退，攬住莫睿的腰：“……再見。”戰甲將兩人完全覆蓋，然後瞬間沖天而起，消失在夜幕當中。

“葉叔叔，他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秦睿試圖在滿天繁星裡尋找代表他們的星星。

“遙遠的未來。”葉重華握緊項宸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直童鞋的地雷_(:з」∠)_【這名字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是直的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16 17:29:36



第95章 假如項秦變成智慧系統（上）
——2020年4月6日——

葉重華覺得自己最近很倒楣，工作不順，寫文不成，靈感枯竭，父母逼婚，就連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會被一群突然沖出的野狗給撞得跌倒在地，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早知道就不為了鍛煉身體騎單車上下班了。

葉重華齜牙咧嘴地扶起車子，感覺自己的老腰都快斷了，忽然他餘光瞥見地上有一個黑色的包裹。這是什麼？他好奇地撿起來翻看，像是快遞，可是又沒有單號。按理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應該放回原處，但今天不知怎麼的，他鬼使神差地將包裹帶回了家。

吃過晚飯，葉重華回到臥室，拿起隨手放在書桌上的包裹，用刀子劃開表皮。裡面是一張光碟，還有一本厚厚的白皮書，封面上印著“超級軟體輔助系統使用說明書”、“3030年第一版”等字樣。

3030年？難道是遊戲光碟麼？葉重華一目十行地翻了翻說明書，上面一本正經地介紹這個系統融合了幾百款市面上常見的應用軟體，後面還附帶什麼法律條款，又被翻譯成各個國家的文字，看上去跟真的一樣。

葉重華把光碟放進他的老爺機電腦光碟機裡，一陣啟動的雜訊後，電腦黑屏，跳出否安裝的對話方塊，他選擇是。安裝進度條讀取了漫長的幾分鐘，總算安裝完畢，桌面重新出現，卻看不出什麼變化。

這時，音箱中傳來毫無起伏的電子聲音：【滴——已連接語音設備，開啟聲音識別系統，是否開啟人工智慧系統？】

這個軟體這麼高大上，居然是語音的！還有人工智慧？葉重華半信半疑，試探著回答：“是。”

【請選擇性別。】

“性別男，愛好男，當然是男！”葉重華被勾起了興致，難不成自己真的撿到了一個來自未來的神奇軟體？最近倒楣過了頭所以老天決定補償自己？

【編號V587號人工智慧為您服務！】電子聲音消失後，葉重華非常期待人工智慧的出現，可是他等了一分鐘，電腦始終沒有動靜，這是死機了？他移動滑鼠，沒有發現什麼問題。“Hello？有人嗎？”所以整了那麼多有的沒的，到頭來還是逗你玩兒麼！

“……你好。”正當他開始懷疑光碟就是個惡作劇的時候，電腦傳出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

“嗷！”這聲音真是……葉重華差點跳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耳朵要懷孕了！“你…你是人工智慧？”

“……是。”

不知為何葉重華覺得對方回答得有些遲疑，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緊張興奮的心情：“你好你好！我叫葉重華！呃，應該算是你的新主人。”

“重生的重，年華的華？”對方反問。

“是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又是片刻的遲疑。這個人工智慧似乎是因為剛剛被喚醒，所以有點反應遲鈍？

“那我幫你取一個怎麼樣？”葉重華靈光一閃，“就叫陛下吧！這是我的男神的昵稱。”他捂住發燙的臉頰，他想像中陛下的聲音就該是這樣成熟穩重、充滿男人味……矮油，怎麼搞得他很饑渴的樣子？

“男神？”

“對啊！陛下可厲害了！他叫秦皇漢武，是一個很厲害的網路大神級寫手，可惜離我的世界太遙遠。”葉重華聳了聳肩，“話說回來，這個什麼超級軟體輔助系統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本系統研發於地球曆3030年，擁有687種常用應用軟體，……”被命名為“陛下”的人工智慧用他好聽的聲音簡單介紹了智慧系統的功能。聽著聽著葉重華的眼睛都亮起來了，恨不得立刻就嘗試一番。然而陛下緊接著就潑給他一盆冷水：“你的電腦配置太差，即使進行系統優化也有很多軟體無法使用，我建議你更換一台。”

“呃，我有準備換了，不過一直沒下定決心。我的工作和設計有關，所以準備買一台一萬左右的電腦，你幫我看看怎麼配置最好？”葉重華抓抓頭髮，“對了，你有沒有虛擬形象？就像桌寵那樣的。對著一台電腦說話的感覺很詭異啊。”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電腦桌面上就出現一個Q版卡通人物，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身著一套小西裝，看上去特別可愛。“陛下？”葉重華興致勃勃地用滑鼠戳了戳對方，卡通小人淡定地側身避開了滑鼠指標。葉重華偷笑著繼續用滑鼠騷擾對方，突然一張沙發從螢幕上空掉下來壓住了指針，然後他就再也找不到滑鼠了！

陛下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連接著電腦的印表機刷出一張單子：“你可以按照這張配置單去購買電腦。”

“好。”媽蛋，陛下太有氣勢了哇！“嘿嘿，算起來你應該叫我主人的吧？”葉重華眼珠一轉，跟調.戲小姑娘似的笑道，“來，叫聲主人給我聽聽。”

陛下面癱著一張臉斜睨著他，半晌後開口：“重華。”

“喂！那個什麼條例明明說過人工智慧不得違背所有者法律允許下的命令！”葉重華鼓起腮幫子，他也就記得這一條了。

陛下慢條斯理地回答：“但法律也沒有允許你強迫人工智慧叫你主人。”葉重華頓時啞口無言，為什麼感覺對方才是自己的主人！難道是名字惹的禍？其實他不該給對方取名為陛下麼！“還有，我在這台電腦裡發現了這個。”陛下推了推眼鏡，打開視頻播放軟體，緊接著電腦中就傳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聲。

臥槽！這是自己珍藏的小黃片啊！對方究竟是從哪裡翻出來的？！葉重華情急之下伸手遮住螢幕，仿佛這樣對方就看不到在播什麼了一樣：“關掉關掉！快關掉！”在欣賞夠了他的窘態後，陛下總算關掉視頻，雖然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葉重華卻覺得對方一定是在嘲笑他。他的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吼道：“看什麼看！哪個男人沒藏著點這東西了！”

陛下發現的東西可不止視頻，還有一堆小黃書、小黃圖，不過看葉重華這麼不禁逗，也就不繼續刺激他了。只是這些東西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你喜歡男人？”

“怎麼？你歧視同性戀？”葉重華臉上的熱度終於冷卻，這個智慧系統的AI也太高級了，剛才他差點把對方當成人類。

“不。”陛下轉身消失在桌面上，只留下一句話，“你儘快將電腦買回來，否則系統裡面的軟體一個都用不了。”

“OK。”葉重華條件反射地答應，隨即意識到明明自己才是主人！他挫敗地歎了口氣，他的倒楣勁兒還沒過去吧！要不然怎麼連個智慧系統也欺負自己？

為了儘快嘗試來自未來的軟體，第二天葉重華就拿著陛下列出的配件單到電腦城組裝了一台電腦，將智慧系統重新安裝到新電腦上，接著電腦裡的軟體就全部被陛下換成了未來軟體。

葉重華迫不及待地打開一款碼字軟體測試，直奔人設功能，三下五除二就把秦皇漢武寫的小說《蘭特斯大陸》裡的主要角色形象給做了出來。其中，那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國師大人更是重點。抱著一種吊絲的心態，葉重華是完全依照自己的長相設計出國師大人的，而且越看越覺得完美無缺，就激動地想發到網上去與朋友們分享。結果找了一圈發現這台電腦根本沒有安裝QQ。

葉重華戳了戳呆在角落裡對著面前虛擬出的一台小電腦飛快操作著什麼的陛下：“哎！你倒是給我留下一個企鵝啊！”

“用藍光可以直接登錄你的QQ帳號。”陛下頭也不抬地為他打開藍光，甚至沒有暫停手頭的工作。

葉重華忍不住好奇地問：“日理萬機的陛下，您到底在忙什麼？”可想而知，對方壓根沒有理會他。

葉重華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家裡養一隻人工智慧系統，就像給自己請來一位大爺供著，雖然對於自己合理的要求對方也是盡忠職守吧，可看那態度反倒像是自己有求于對方一樣，欠下一個又一個人情，搞得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這麼累積下去這人情債的償還方式不會是自己想看到的。

為了改變自己被動的局面，他特地研究了那本說明書上關於人工智慧的條款，發現那個終極程式對人工智慧還是有諸多限制的，其中就有一條對方不管做什麼，在後臺都會留下記錄。葉重華按照說明書的指示翻出系統的原始檔案夾，結果那個本該塞滿檔案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你要找的東西被我刪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葉重華一跳，陛下不知何時也出現在資料夾裡。葉重華莫名有些心虛，自己暗搓搓地調查對方的行為似乎不太妥當。“我在做的事情等時機成熟自會告訴你，你不需要把心思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舉動上，系統裡面的軟體足夠你玩很長一段時間。”陛下終於願意施捨給他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了。

葉重華脫口而出：“那……需要我幫忙嗎？”隨即暗罵自己多管閒事，如果連千年以後強大的智慧系統都解決不了，他還能幫上什麼忙？

誰知陛下卻異常乾脆地回答：“需要，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