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案子結束之後,包拯本想給sCI衆人放個長假休息一下,但是眼看著就過春節了,目前又沒有特別大案子,于是白玉堂提議將假期攢到春節一起放,目前先正常上班解決些輕松文書工作,衆人也都覺得這樣安排比較合算。

上班原本清閑,但是近警員畢業,警局湧入了不少丁,一個兩個拿sCI當聖地,特別是警局近增設了一些公共關系和數據資料相關部門,來了好多女警,姐妹們久聞sCI美男雲集,組團上來參觀。

當然了,被一群姑娘看也不是多難受事情,趙虎就挺享受,還撺掇白玉堂招幾個女警過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麽。

這話不知道怎麽傳到齊樂耳朵裏了,虎子接下來日子就不好過了。

同樣苦不堪言還有馬漢,只不過騷擾他不是他大明星女友陳嘉怡也不是警局小女生,而是展昭。

話說上次鬼船上,趙爵給馬漢不知道做了些什麽手腳,後來破案了也沒用上。

展昭原本還想著可能跟岸上實驗基地有關系,但基地被炸掉了,岸上一片廢墟不說,趙爵還溜走了。于是……馬漢成了被做過不明試驗小白鼠,展昭整天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看得馬漢跟招惹了背後靈似。

這天一大早,白玉堂拖著晚上研究資料沒睡醒展昭進局子,一路接受路過姑娘們注目禮,出了電梯,迎面碰到拿著手機趙虎,“頭,我下午請半天假。”

“哦……”白玉堂剛點了點頭,辦公室裏,馬漢走了出來,“隊長,下午請半天假。”

“哦……”白玉堂又點了點頭,另一部電梯裏白馳走了出來,“哥,我下午請半天假……”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剛想問問你們要幹嘛,隔壁法醫室裏,馬欣跑出來,“老板,我和我主下午要請半天假……”

另一頭,洛天也摸著頭,拿著個手機走出來,“隊長,下午請半天……”

沒等他說完,白玉堂伸手阻止衆人,“你們是趕著上船還是集體去買車票啊?幹嘛都今天下午請假?”

衆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示意一個一個說。

趙虎開口,“我去參加葬禮。”

白玉堂一挑眉——沒法反駁,准假。

又看馬漢,馬漢回答,“參加葬禮。”

白馳也搔了搔頭,“參加葬禮。”

白玉堂再看馬欣,馬欣眨眨眼,“參加葬禮。”

後衆人看洛天,洛天尴尬,“參……參加葬禮。”

展昭摸著下巴,好奇,“今天什麽日子,那麽多葬禮啊?”

“應該是同一個葬禮吧。”馬欣問。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誰葬禮?”

“常言。”衆人異口同聲回了一句。

“常言……”展昭琢磨了一下,“這麽耳熟啊?”

白玉堂倒是想起來了,問,“那天大哥酒店開張,上台唱歌那個女明星?”

“哦!”展昭也想起來了,“唱歌很好聽那個?”

衆人都點頭。

展昭一驚,“那姑娘不是才二十幾歲麽?”

馬欣點了點頭,“她本來身體就不好,近病情惡化,沒得救,剛過世。”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世事無常。

“真可惜。”展昭有些感慨,不過又好奇,“你們跟她好熟麽?”

趙虎點點頭,“樂樂跟她很熟,我也跟她挺熟,人很好相處。”

馬漢點了點頭,“她是嘉怡師妹。”

馬欣歎了口氣,“我跟她剛熟起來她就走了。”

白馳搔搔頭,“我喜歡聽她歌,上次祯介紹我們認識,之後一直有聯絡,經常聊天。”

展昭和白玉堂又看洛天——你算是馬欣家屬去參加葬禮?

洛天搖了搖頭,“我是陪陽陽去,陽陽跟她很熟。”

“陽陽連明星都認識?”蔣平好奇,“交遊真廣闊。”

洛天無奈,“大家都忙時候陽陽沒人帶,陳瑜就把陽陽帶去給正養病常言做個伴。陽陽會照顧人,常言別看是個歌星,原來學曆很高,英文超好,兩人感情很好……她去世後陽陽哭了好幾天呢。”

“你倆平時都拿報紙娛樂版來包東西麽?”公孫打著領帶從法醫室走出來,難得脫了白大褂穿著一身黑,“這幾天頭版都是她過世消息。”

“她很紅啊?”展昭納悶。

衆人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白玉堂問公孫,“你也去參加葬禮?”

公孫點了點頭,“她是錦堂公司歌手,錦堂意大利時候就認識她了,她一直叫錦堂哥哥。”

衆人張大嘴——這麽熟啊?

“她無父無母,葬禮是錦堂給她辦,另外,今天還有大人物到。”公孫推了推眼鏡,“倫納德。”

展昭耳朵立刻豎起來了,“黑手黨老大也去?也是小粉絲?”

“小粉絲?”公孫失笑,“聽錦堂說倫納德從十六歲就開始追她,但是一直沒追上,那是他女神,這會兒估計傷心欲絕了。”

衆人忍不住都到抽了口冷氣。

展昭走進辦公室,趴蔣平椅背上,“唉,搜幾個常言視頻看看,我上次沒怎麽看清楚。”

白玉堂批了衆人假,回辦公室繼續辦事。

展昭就趴蔣平椅背上看了幾段常言演唱會視頻。

“嗯……”展昭摸著下巴聽歌,“嗓子是不錯。”

“不過長得不是特別漂亮。”蔣平有些好奇,“能迷倒倫納德那麽多年,一定性格上很有魅力。”

展昭聽了兩首歌之後,開始發呆。

“餵。”白玉堂戳戳他,“下午他們都請假,我們也出去轉轉吧?”

展昭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頭晃了晃,“沒空。”說完,拿走了白馳手裏幾張常言演唱會DVD,進了資料室,隨手一關門,“嘭”一聲。

衆人面面相觑。

白玉堂望天——這貓不是又發現什麽了吧?

一個上午相安無事,衆人各忙各,中午時候,請假那幾個去換了黑衣服,接了自家家屬,去參加常言葬禮。

白玉堂辦公室裏,和蔣平一起看電視聞。

今天常言葬禮可謂轟動全城,名流彙集,靈堂門口歌迷排隊排了老長,滿大街都是白蠟燭和白玫瑰,全城商鋪都放她歌。

“她是什麽病過世?”白玉堂問蔣平。

“貌似是先天性心髒病。”蔣平翻查著常言資料,“醫生原本說她活不過二十歲,能活到二十七歲已經是奇迹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看到葬禮入場人物確都大有來頭,不過他大哥場子不是誰都能進,記者全部門口,畢竟是喪事,氣氛很是肅穆。

這時,“嘭”一聲,會議室門被打開了,展昭打了個哈欠溜達了出來,走過來挂白玉堂肩膀上,“我餓死了。”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不還活蹦亂跳麽?”

展昭指了指肚子,“要吃飯!”

白玉堂看了看時間,問留下來獨守辦公室蔣平,“一起去吃飯?”

蔣平興衝衝站起來,“好……啊!”

展昭和白玉堂被他嚇了一跳,就見蔣平衝到電視機前邊,“倫納德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湊過去看,倫納德穿著一件黑大衣戴著墨鏡,十分低調地從加長車裏走出來,氣場十足。令人驚訝是跟他後邊尤金,那棵花菜換了一身黑,嬉皮笑臉樣子不見了,特別意外是一頭紅發都染黑了。

“倫納德氣場就是不一般啊。”展昭啧啧了一聲,一指屏幕,“大哥出來了,只有大哥能壓得住場子啊,黑手黨老大都蓋不過他那點霸氣。”

就見白錦堂走了出來,很有禮貌地接了一位滿頭銀發,十分帥氣儒雅高瘦老頭進去。

“大哥還有這麽有禮貌時候?”白玉堂問蔣平,“那老頭是誰啊?”

“你倆真與世隔絕啊?”蔣平無奈,“他叫染少七,世界著名音樂家。”

“我好想看過雜志上介紹他,貌似是全世界好指揮之一。”展昭摸著下巴,“這種國寶級藝術家不算娛樂圈人吧,怎麽會來參加葬禮?”

“剛才不是說常言是陳嘉怡師妹麽?這兩人都是染少七學生。”

“陳嘉怡。”展昭指著電視屏幕。

就見陳嘉怡一身黑色長裙,臉上一圈黑紗,禦姐範兒十足地走了出來,扶著染少七往裏走,邊走,邊用紙巾抹眼淚。

“嚯。”蔣平忍不住感慨,“嘉怡姐這範兒啊,真不敢相信人後挂著小馬哥完全一副小女人腔調,好分裂。”

“嗯……”展昭又輕輕摸了摸下巴,又意義不明地發出了一個音節。

白玉堂他說出什麽奇怪話之前拍了拍他,“不餓了?”

“餓。”展昭站起來,牽著白玉堂去吃飯了。

蔣平想接著看電視,讓兩人幫忙帶份外賣,他就不出門了。

兩人進了電梯,展昭突然神神秘秘地跟白玉堂說,“常言很早以前就想要死了,你信不信?”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這說話調門還有點娛樂八卦版味道。”

展昭微微一笑。

“你怎麽知道?”白玉堂好奇。

展昭手指頭輕輕敲了敲下巴,“她身上,有那麽點醉生夢死味道。”

白玉堂淡淡一笑,“個人魅力問題吧?”

展昭啧啧兩聲搖了搖頭,“有故事女人大多有些魅力,但是醉生夢死女人有魔力。”

白玉堂失笑,“你還挺有研究。”

展昭笑眯眯伸手掐他腮幫子,“別吃醋啊,大爺就只中意你……”

話沒說完,正好電梯門打開,兩個抱著資料小女警正站門口,盯著電梯裏舉止暧昧兩人愣了三秒鍾,隨後,仰起臉,“呀啊!”

白玉堂趕緊按關門鍵,電梯門關上了,兩人還聽到上邊興奮叫聲,“好萌啊!”

白玉堂搖頭,展昭摸著下巴琢磨,“近女性真是不可捉摸!”

……

肅穆靈堂外邊聚集了太多人,葬禮白錦堂精心挑選一座教堂裏舉行,祝詞環節之後,是冗長遺體告別儀式,因爲人實太多了,所以早早告別完了衆人,都教堂後院等待和休息,等著出殡儀式。

後院非常大,樹木參天,花園也修剪得很雅致。

馬漢走到花園邊沿,趴欄杆上遠望……這教堂建山頂,下邊一半是s市高樓,一半是海,景致非常美。

陳嘉怡和齊樂她們幾個都忙,趙虎和馬漢出來透口氣,趙虎跑去拿些喝,馬漢獨自望遠景發呆。

之前趙爵對他幹了些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是聽展昭等人描述才想起來,這幾天他並沒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妥,不過晚上他都會擺一台攝錄機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趙爵分了或者植入了什麽人格,半夜跑出去殺人那就完了。

正胡思亂想,他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就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不遠處,一個一頭銀發老紳士緩緩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他身邊,站欄杆邊眺望景色。

馬漢不認識他,這裏大多都是政商名人,于是也不想多攙和,轉身准備走了。

“你就是嘉怡男朋友啊?”那老頭卻是突然開口,問馬漢。

馬漢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想起來了,這老頭是教陳嘉怡唱歌老師。不過嘉怡唱歌其實沒什麽天分,演戲好一些。

“嘉怡很喜歡你啊,聽說你是個警察?”老頭接著問。

馬漢點了點頭。

“我叫染少七。”老頭自我介紹,很有禮貌也很有風度。

馬漢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和嘉怡講一樣啊,好酷。”染少七讓馬漢悶聲不響性子逗樂了,“小言和嘉怡就像是我兩個女兒一樣,她倆性格差異好大,但是都很討人喜歡。”

馬漢覺得可能是老頭對常言死很傷心,需要找個人傾訴下,于是也沒說話,聽他說。

“你有手铐麽?”染少七突然問了一句奇怪話。

馬漢看了看他,覺得莫名其妙。

染少七追問了一句,“有麽?”

這時,趙虎拿著兩罐飲料走來了,身後跟著累壞了齊樂和陳瑜。

齊樂和陳瑜兩只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似,趙虎覺得這倆再哭下去要抑郁症了,于是帶著兩人出來透透氣,正看到馬漢和染少七說話。

馬漢被染少七問得呆了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然是有。

“那太好了。”染少七突然伸出雙手,握著拳頭雙拳相對,將雙手擺到了馬漢眼前。

馬漢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逮捕我吧。”染少七平靜地說。

這時候,走到跟前正喝飲料趙虎也愣住了——怎麽個意思?

馬漢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不太明白。”

“小言是我殺死。”染少七一句話,說楞了場所有人,他卻依然是一臉平靜,雲淡風輕樣子,“逮捕我吧。”

衆人被他搞得不知所措。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傳來,“既然他這麽說,就铐他走吧。”

衆人轉臉,倫納德靠欄杆邊,身後是好奇張望尤金。

“怎麽可能啊。”齊樂不解,“你不是剛剛回國麽?”

陳瑜也點頭。

“人是病死。”馬漢回頭對常言道,“法醫報告並沒有他殺迹象,她確是病死。”

“就是啊老爺子。”趙虎伸手一搭染少七肩膀,“你是傷心過度了吧?緩緩,白發人送黑發人是難過,看開點啊。”

染少七搖了搖頭,認真說,“抓我起來吧,不然會死很多人。”

馬漢微微皺眉,染少七身後,趙虎對他使眼色指了指腦袋,那意思——老頭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陳瑜比較機靈,趕緊溜去想找陳嘉怡來幫忙。

“呀啊!”

就衆人僵持不下時候,卻聽到了後方傳來一陣尖叫聲。

齊樂驚得一蹦,“不是吧!”

馬漢和趙虎對視了一眼——今天白大哥和齊樂倆黴星都,不會又出什麽人命案子了吧?

就見遠處靈堂後門圍了大量人,還有不少女士尖叫,馬漢和趙虎趕緊跑過去看。

染少七靜靜站原地,望著遠方,自言自語地說,“看吧…… ”

正說著,感覺有人走到了他身邊。

染少七回過頭,就見倫納德站了他眼前,墨鏡摘了下來,立體臉部輪廓配上深邃眼,藍色雙眼如同深海一樣,不帶情緒,冰冷……不愧是黑手黨雙眼。

倫納德打量了染少七一會兒,戴上眼鏡,轉身走了。

“就這麽走了?”尤金跟後邊,邊問倫納德,“你心情平複啦?要不要殉情?”

倫納德慢悠悠往外走,“我要殉情也先拿你活人牲祭了再說。”

“那那個老頭呢?”尤金問,“他說他殺了你青梅竹馬哦。”

倫納德走出了院子,站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良久才說了一句,“他已經死了。”說完,和尤金一起上了車,離去。

倫納德是走了,而教堂後院可熱鬧了。

馬漢和趙虎雙胞胎幫手下,將人群疏散開,就見地上,躺著一個女人,四十多歲,雙眼睜大面色慘白地躺地上,直挺挺對著藍天。隨便一看,就知道已經斷了氣。

她就死提供餐飲桌子旁邊,手邊還有一個撒了一半水玻璃杯子。

馬欣剛才就旁邊給陽陽弄三明治吃,眼看著這女人喝了半杯水後突然仰面栽倒,上去一按脖頸,氣絕身亡了!

公孫走過來,用手帕包著杯子拿到鼻下聞了聞,皺眉和低頭聞那女屍嘴角馬欣對視了一眼——氣味好怪,中毒?

公孫掰開了女死者嘴,就見她舌頭都燒爛了。

盯著她口腔看了一會兒,公孫突然對馬欣伸手,“給我根筷子。”

馬欣從桌上拿下一次性筷子,遞給公孫。

公孫拿著筷子輕輕地一敲死屍牙齒……

“嘩……”

四周圍突然一陣嘩然,就見公孫只是輕輕地一敲,女屍嘴裏兩顆牙齒,脫落了下來。

公孫微微皺眉,“邪門了!”

馬欣也睜大了一雙眼睛,“這是什麽毒啊?!”

一旁,白錦堂原本臉就挺黑,這回黑了,身後雙胞胎望著天空——白錦堂和齊樂兩個衰神附體,一碰面必死人真是……死循環,無藥可救!

……

警局對面一家餐廳裏,正吃著海鮮炒飯和魚肉燒賣大朵頤展昭白玉堂,就覺得右眼皮開始跳。

不合時宜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白玉堂將電話拿出來放桌上,就見打電話來是馬漢。

展昭拿著筷子戳著一個燒賣,看白玉堂,“差點忘了,今天大哥和齊樂都呢。”

白玉堂扶著額頭,按下了免提鍵,就聽那邊馬漢沈穩聲音傳過來,三個字,“死人了。”

……

又死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結束了中午飯,心有不甘展昭串了兩串燒賣,邊啃邊出餐廳,准備去懲惡除奸。

車子到了舉辦葬禮教堂門口,白玉堂開車門剛下車,就被一陣閃光燈晃得一愣神。

展昭車子裏往外張望了一眼——好多記者。

原來白玉堂那輛車子太過招搖,一停下來,門口記者以爲又來什麽大人物了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一通咔嚓。

不過按著門同時,所有人都有個疑問——這極品帥哥是誰?

洛天已經到門口了,給白玉堂和展昭帶路去案發現場,路上將案發詳情給兩人講了一下。

門口大量娛樂記者裏,也有幾個社會聞記者,有幾個都認出了白玉堂和展昭。雖然這倆不算什麽公衆人物,但sCI總隊長和白錦堂弟弟身份,還是讓白玉堂成爲了知名人士。展昭也一樣,這世上什麽男人受歡迎?天才和帥哥,兩樣都占了人基本沒什麽資格低調。

這兩人突然出現觸動了不少記者神經,莫不是葬禮現場出了什麽亂子,需要驚動到sCI出馬,連環殺人案?

衆人都有耳聞白錦堂邪神附體,沒到辦大事必定有命案,果然傳聞不假!

“牙齒掉了?”展昭好奇問洛天,“牙齒爲什麽會掉?”

洛天搖了搖頭,跑出來接衆人馬欣是第一目擊證人,趕緊告訴展昭,那個女死者當時就她身邊,只是喝了一杯水,立刻死了。那個地方提供水和食物都是隨便拿,很多人都喝了,都沒事。女死者手裏水杯裏水有怪味道,十分嗆人。”

“這麽嗆人還拿起來喝?”白玉堂不解。

“我也覺得奇怪。”馬欣似乎很困擾,“正常人不可能會喝那杯水,那麽臭!”

“有什麽毒藥是能讓人牙齒瞬間掉落麽?”展昭問馬欣。

馬欣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聞所未聞,我主上都郁悶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還有公孫爲難時候。

展昭伸手摸了摸下巴,“味道很難聞水啊……”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見他微微眯著眼睛,手指頭有規律地摸著下巴,似乎已經有了線索。

洛天和馬欣下意識對望,都覺得驚訝——不會這麽神吧?這樣都有線索?

衆人到了屍體所地方。

展昭第一時間到了屍體旁邊,蹲下,瞧死者口腔。

白玉堂問公孫,“有頭緒麽?”

公孫一攤手,“需要回去解剖。”

白錦堂黑著臉對白玉堂道,“如果是投毒,凶手會不會就這裏?”

白玉堂一聳肩,“有可能,反正誰都不能走,要接受調查。”

白錦堂望天,雙胞胎上來,“倫納德貌似已經走了。”

白玉堂皺眉。

“咳咳。”

白玉堂就聽到旁邊有人咳嗽了一聲,轉臉一看,只見公孫對他使了個眼色,“你管管你家貓。”

白玉堂這才發現,現場不少人都一臉怪異地看著屍體方向。他也順著方向望過去,只見展昭蹲屍體旁邊,拿了把攪咖啡小勺子,跟敲木魚似,正敲屍體牙齒呢……一敲掉一顆。

白玉堂微微皺眉。

展昭雖然有時候行爲不太好琢磨,但他可不是不分輕重,這麽敲一定有他原因……另外白玉堂也有些意,爲什麽牙齒松脆得跟空心一樣?這是什麽毒藥?

這時,似乎“玩”夠了展昭站了起來,慢悠悠走向了另一邊。

白玉堂望過去,就見是馬漢和趙虎,還有幾個女孩兒所方向。

“他貌似有發現?”公孫問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估計不用留下所有人檢查了。”

“什麽意思?”白錦堂不解。

白玉堂一笑,“那貓要麽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要麽就是已經有抓他出來法子了。”

雙胞胎眼皮子一抽——尼瑪,神棍啊!

展昭到了馬漢和身邊,沒去找馬漢也沒去找趙虎,而是跟陳嘉怡和齊樂聊了起來,“那個死掉是誰?”

“她叫徐紅,是業內很有名化妝師。”陳嘉怡回答。

展昭點了點頭,突然問三個姑娘,“這裏有沒有會功夫人?”

三人一愣。

“會功夫?”陳瑜不解。

“比如說替身啊、武術指導啊……”

“哦!”陳嘉怡點頭,“有三個,是……”她剛想指,展昭阻止她,問,“你們誰身上有藥?”

“什麽藥?”三個姑娘又一起歪頭。

“什麽藥都行,要膠囊。”

“我有。”陳瑜要翻包,“感冒清行不行啊?”

展昭又阻止她,對三個姑娘,和一旁站著趙虎、馬漢、白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湊過來。

六人不解地湊過去,展昭小聲吩咐了幾句,六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點頭表示明白了。

隨後,展昭轉身慢悠悠地回來了,白玉堂見他走到身邊,背著手跟只剛剛叼到肥老鼠貓似,就問,“要多久?”

展昭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不超過三分鍾!”

白玉堂一挑眉,表示拭目以待。

身邊白錦堂和公孫他們也都覺得匪夷所思……展昭是怎麽確能定三分鍾之內抓到凶手?

白玉堂觀察對面六個人行動,就見三個姑娘先分頭往三個不同方向走了過去,之後,馬漢、趙虎和白馳一人尾隨一個,不經意地跟過去……突然,就聽到白馳喊了一聲,“是你!”

隨著白馳喊話,衆人一驚!刷拉一起望過去,只見白馳伸手指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理著小平頭年輕人,他正站一個裝飾用噴泉雕塑前邊,一見白馳指他,突然轉身就跑。

他顯然身手不錯,動作奇,往後方欄杆方狂奔而去,不過他白玉堂比他還,三兩步連蹦帶躥追了上去。

花園裏障礙物不少,隨處都是修剪整齊灌木和長條鐵藝凳子,還有花壇。

那人是直著衝欄杆方向,白玉堂從斜側面追他,那動作靈活得場衆人都張大了嘴。

那人目標顯然是跳出欄杆從山坡逃走,只可惜他就躍出欄杆一刹那,白玉堂先他一步躍上了欄杆,回身一腳將他整個人踹了回去,他再爬起來,隨後趕到馬漢和趙虎已經將人抓住,戴上手铐。

展昭笑眯眯問看手表數秒數馬欣,“多久?”

“一分四十五秒。”馬欣仰著臉回答,那眼神看不是人類是神仙。

展昭卻似乎不太滿意,“啧”了一聲,“之前破案記錄是一分三十秒,這次慢了十五秒呀,木有紀錄了。”

公孫扶額,“你怎麽知道凶手是他?”

展昭理直氣壯回答,“蒙!”

衆人歎氣——果然。

這時,白玉堂帶著人回來了。

陳嘉怡認識他,過來跟展昭說,“他叫潘傑,是一個替身演員,也是健身教練和拳師,和常言關系很好。”

展昭點了點頭。

人帶到後,展昭問他,“你幹嘛要殺她?”

潘傑沈默了片刻,簡簡單單開口,“她該死。”

展昭摸著下巴,“她幹什麽壞事了?”

潘傑不再說話。

白玉堂讓馬漢和趙虎把人帶回警局,這案子應該不屬于sCI,既然已經破了,將人交給艾虎他們審吧。

這時,趙祯慢悠悠走了過來,到展昭身邊,伸手一攤,手裏有三枚膠囊,綠白相間感冒清膠囊。

衆人都不解。

趙祯問展昭,“剛才她們三個路過三個男人身邊時候,悄悄將膠囊落到了顯眼位置,那三人都低頭看到了膠囊,另外兩個根本沒留意,只有潘傑悄悄將膠囊撿了起來……于是馳馳就對著他喊了一嗓子,這就是你整個破案過程?

展昭點了點頭。

“膠囊?”白玉堂想了想,看了看公孫。

公孫此時也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哦……原來是這麽下毒啊!巧妙了。”

“怎麽下毒?”馬欣還沒弄明白,其他人顯然也是。

公孫去拿了死者一顆牙齒過來,就見牙齒是煙黃色,像是烤焦了一樣顔色,而且松脆,“這是烤瓷牙!”

“貌似質量不太好啊……”陳嘉怡皺眉。

齊樂和陳瑜也點頭,她們這一行,很多人都是滿口烤瓷牙,但烤瓷牙應該是潔白才對,怎麽這種黃色?

“毒藥根本不是下水裏。”公孫道,“那只是一杯普通水,這是化學方程式下毒!”

“化學方程式下毒?”衆人都一挑眉——很先進樣子!

“這種下毒方式非常巧妙!”公孫道,“首先,一顆膠囊裏放上一定化學藥劑,讓死者服下。隨著膠囊胃裏融化,胃酸和膠囊裏化學藥劑發生第一次化學反應,可能會産生氣體或者液體,帶有難聞味道,而人感覺是……口渴和口臭,于是……”

“喝水!”衆人都點頭。

公孫接著說,“但是喝進去水,和頭先産生化學成分,以及烤瓷牙裏化學成分發生了第二次反應,産生了爆炸或者強氧化反應!所以……”

“哦!”馬欣一拍手,“所以舌頭爛了,牙齒都炸松了!”

公孫點了點頭,“水是化學反應之後才産生了難聞刺鼻味道,導致她死亡可能是爆炸造成內髒損傷,也有可能是化學反應生成劇毒物質。”

衆人都明白了,忍不住瞧了展昭一眼——這家夥真是聰明到叫人覺得詭異程度,而且涉獵面也光,思維似乎完全不受限制,竟然只是拿勺子敲敲牙齒,就想到了這種千回百轉下毒方法。

馬欣扁著嘴一旁嘟囔,“叫人恨得牙癢癢!”

“那你怎麽又用膠囊來蒙對凶手?”趙虎不解,問展昭“還有啊,爲什麽只懷疑三個替身武師?”

展昭一攤手,“首先,要讓這種下毒方法生效大關鍵就是,一定要讓她吞下一顆膠囊。”

衆人都點頭。

“讓人吃藥可不比得讓人喝水那麽簡單,有什麽情況下,是會急著吃藥?”展昭問。

“止痛藥麽?”白玉堂問。

展昭滿意點頭。

“止痛?”衆人好奇。

幾個姑娘都問,“生理痛?“

展昭搖搖頭,指了指腦袋,“我猜是頭痛。”

“頭痛……”

“她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從屍體情況看,她死前狀態是憔悴又焦慮,你看一些細節,她太陽穴兩邊有刮過沙迹象,還有淺淺指甲印,可見死前曾長時間按住太陽穴,可能頭痛難耐。”

衆人都明白了,頭痛這毛病確要人命,如果痛得厲害時候,有人遞過一顆止痛藥,那絕對會吃。

“就算頭痛得厲害,也不會隨便吃陌生人藥。”白玉堂道,“那人必須隨身帶止痛藥,卻不會讓人覺得違和,于是替身演員和武師這些經常受傷職業,合理。”

“是。”展昭點頭,“而且他們帶應該是即刻生效止痛藥,比醫生或者生理痛女生帶藥,合情合理!”

“所以你先鎖定了三個有嫌疑人,看他們對膠囊反應?”馬漢問。

展昭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他用膠囊是什麽樣,但是所謂做賊心虛,他會本能地堆膠囊有反應……其實我是讓他們三人看這三個武師看到膠囊反應……只要有一點慌亂,就是凶手!”

“但沒想到那人竟然就去撿了!”白馳道,“我看到他想把膠囊扔到噴泉裏,就按照哥吩咐,大喊一聲。”

“也許膠囊顔色這麽巧和他下毒用膠囊顔色一樣,所以反應這麽激烈。”白玉堂道,“這人看起來並不聰明,不像是會用這種缜密方法殺人人。”

展昭也點頭,“我也覺得,應該是有人給他膠囊,他只是執行者。”

“具體讓艾虎他們查吧。”白玉堂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染少七,有些不解地問馬漢,“那個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你,很焦慮樣子。”

“哦……對了。”馬漢和趙虎將剛才染少七奇怪舉動說了一遍。

“什麽?”沒等白玉堂有反應,陳嘉怡先喊起來了,“師父說他殺了小言?怎麽可能!他性格跟只鹌鹑似,除了指揮棒沒拿過有攻擊性東西。”

馬漢一聳肩,表示——具體情況不明。

這時,染少七也走過來了,還是那句話,要求衆人逮捕自己,不然會死很多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既然你自首,那麽你是怎麽殺死常言?”

染少七顯然答不上來。

“師父,你沒事吧?”陳嘉怡有些擔心老頭精神狀態。

但染少七執拗又堅決。

衆人無奈——還有人無理取鬧一定要被逮捕麽?

“你說,如果不抓你會死很多人?”展昭好奇,“爲什麽?”

染少七微微皺著眉頭,一臉憂郁,卻是說不上話來。

白錦堂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追究下去了,爲什麽每次半點什麽事,無論是紅白喜事都會出人命,還有一大串亂七八糟怪胎……

白玉堂和展昭爲了謹慎起見,決定帶染少七回sCI詳細談談。葬禮還要繼續,衆人正准備散去,小丁電話響了。

小丁接了電話後,聽了會兒,眨眨眼,“哈?”

白錦堂回頭看他,那意思——又怎麽了?

小丁握著電話一臉費解,“剛才公司那邊打電話來,說一個排舞師練舞時候猝死了。”

白錦堂皺眉,又死人了……

“排舞師猝死?中風?”公孫好奇。

小丁張了張嘴,“說是喝了口水之後,死了。”

衆人敏銳神經立刻被觸動了,“喝水?”

小丁苦笑著拿起電話,問那頭,“餵?你們誰掰開他嘴巴看看,牙齒什麽情況?”

沒一會兒,那邊工作人員回話,“牙齒一敲就掉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

白玉堂拿起電話,無奈讓趙虎和馬漢將潘傑直接押會sCI,升級爲連環殺人案了。

無齒凶手3 突刺

展昭和白玉堂出來溜了一圈,又撿了一樁連環殺人案回去辦辦,衆人開車分頭行事,秦鷗白馳他們帶著染少七先回sCI。

另一邊,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公孫、馬漢等人去第二案發現場。

當然了,一起去還有白錦堂和雙胞胎。

白錦堂十分困惑,究竟是哪裏有問題,還是說他有必要去移一移祖墳?

辦喪禮地方離案發現場挺遠,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路上挺堵,開開停停一直車龍裏前行艱難。

正趕路,白玉堂電話響了。

展昭十分順手地幫正開車白玉堂摸出電話,反正這部智能手機,白玉堂除了接聽撥打之外,都是展昭用。

電話是蔣平打過來,此時正好堵了路口,前方一塊大屏幕不知道正播放什麽,馬路上堵車隊裏司機好些搖下車窗玻璃,正好奇地看著。

“餵?”展昭接通電話。

“了不得了。”蔣平開口,“給你們看點東西。”

展昭眨眨眼,手機上就傳來了一段視頻,點開一看,展昭微微皺眉……

蔣平聲音傳來,“互聯網上正瘋傳呢!”

展昭感覺困惑,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玉堂,“玉堂,你要不要看看……”

“我已經看了。”

白玉堂聲音傳來,展昭擡起頭,就見車窗搖開了,白玉堂望著外邊,後座馬漢和趙虎都張著嘴看著。前邊白錦堂車子車門都打開了,公孫下了車,扶著眼鏡看得仔細,反正現正堵車呢,好些人都是下車看。

衆人看什麽?

原來大屏幕上正播放聞,聞內容竟然是常言葬禮上,展昭推理,sCI抓獲凶手全過程,有人偷拍下來了。

雙胞胎扒著車窗張大了嘴,“我@#@#!哪兒來攝像機?!”

白錦堂微微皺眉,。

“有人近距離拍話,不可能發現不了。”大丁皺眉,“是工作人員動手腳,可能用是監視鏡頭!現場還取了聲音。”

“但又很明顯是偷拍。”小丁打電話回公司,“給我查查哪個手腳不幹淨!”

這時,展昭和白玉堂就聽到電話那頭,蔣平辦公室裏傳來包拯一聲吼,“怎麽回事?”

“像是偷拍……”蔣平話沒說完,包拯接著吼,“給我都刪了!”

蔣平趕緊想辦法,“傳播速度太了,全部刪完需要時間。”

“趕緊!”包拯著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後頭,趙虎點開了手機上網查看,就見評論量驚人,不少人都看了,大多是驚詫sCI破案手法,好多人感慨展昭不愧是世界級心理學家,這破案方法太酷了。

評論翻著倍往上漲,除了感慨展昭智慧,還有感慨展昭帥氣,白玉堂抓賊那段被剪成了片段反複播放,下邊一群花癡。

雖然沒有什麽負面評論,大多是誇獎,但是局面似乎難以控制。

現代傳媒觸覺敏銳,傳播速度也驚人,對于人們關注熱點,媒體是絕對不會放過。

而且傳媒神通廣大,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一份難分真假sCI破案記錄,有電台就專門開節目,找來亂七八糟各種專家講解sCI之前破獲案件。警局裏熱鬧,盧方電話都被打爆了,各種電台要求請展昭和白玉堂,或者sCI任何人上節目。

堵車堵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整個世界都亂了。

直到交通再一次暢通,白玉堂關上車窗,繼續開車。

展昭摸著下巴反複看視頻。

“什麽感覺。”白玉堂問。

良久,展昭答了一句,“你還挺上鏡麽。”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像是偷拍。”

“是偷拍但是又不是偷得很隨機感覺……”展昭自言自語。

“什麽意思?”馬漢和趙虎一起問,“有人故意麽?”

展昭關了手機,塞進白玉堂口袋裏,幽幽來了句,“各種微妙。”

……

車子到了一個類似工廠地方門口停下。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困惑,問帶路雙胞胎,“這裏?”

雙胞胎點頭,“這是全國好練舞場地和舞蹈工作室,頂尖藝人都這裏排舞,還有舞蹈學校和藝人培訓中心。”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就像個廢棄工廠。”

雙胞胎鄙視地看兩人,“這叫藝術知道不?西班牙頂級設計師設計!”

展昭和白玉堂又環視了一下,慢悠悠來了句,“難怪人家失業人口那麽多。”

不理會炸毛雙胞胎,白玉堂和展昭一起走向前方拉著黃色警戒線某個“倉庫”。

案發現場二樓。

展昭和白玉堂上樓去,就看到幾個小警員正看手機,現場封鎖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因爲堵車,大家都等sCI人過來,還有不少舞蹈演員。

展昭和白玉堂一走進去,幾個警員趕緊藏手機加立正,那架勢剛看完視頻,還沒緩過勁來。白玉堂向來不理會這些,走向屍體。

旁邊,幾個舞蹈演員叽叽喳喳竊竊私語。

“比上鏡還帥啊!”

“展昭好瘦,這身材怎麽保持?”

“皮膚好好!”

展昭覺得有些尴尬——好詭異!

直到白錦堂單手插兜走了進來,工作人員才趕忙閉嘴,畢竟,大老板來了,叽叽喳喳談論他弟弟不是好事。

公孫走到屍體旁邊,蹲下簡短查看後,擡頭跟白玉堂說,“一樣。”

白玉堂皺眉,問展昭,“你還有魔法沒有?”

展昭一攤手,“都隔了那麽久了,有難度。”

剛才目睹了全過程一個女舞蹈演員被白玉堂叫了過來。

女舞者顯然有些局促,耳朵通紅都不敢擡頭看白玉堂。

展昭一旁摸著下巴觀察——白玉堂自念書那會兒就這腔調,魅力無限卻對自己魅力認知不夠,因此不聲不響他時常讓很多傾慕者碰一鼻子灰,因此暗戀者一大堆,示愛就望而卻步。從念書到現,敢直接擡頭跟他對視女人就不多,有種表白就少了!展昭覺得這也是一個值得研究課題,比如說白玉堂招暗戀,公孫就招變……

目擊者敘述都差不多。

這排舞師今年三十歲,沒有中文名字,大家都叫他萊恩,是個意大利人。

小丁跟白玉堂說,“他這兒工作挺久了,是幾個有名藝人禦排舞師,有錢又有名。”

白玉堂皺眉,這案子沒什麽頭緒。

“他有吃過藥麽?”公文問其他人。

“吃藥?”一個舞者點頭,“他每天吃很多藥。”

白玉堂不解,“吃那麽多藥幹嘛?”

“嗯,有減肥藥、催吐、控食欲、抗抑郁、還有可能是受傷了吃止痛片……”

公孫嘴角抽了抽,“自殺麽?”

“他藥都哪兒放著?”白玉堂問。

有工作人員帶他去衣室,打開了萊恩櫃子。

展昭找到了一個小箱子,打開……裏頭一個個格子裏放滿了各種膠囊和藥片。

白玉堂哭笑不得,這下毒也太方便了。

見周圍沒什麽人了,白玉堂問展昭,“貓兒,有沒有可能凶手和之前一樣就這裏?”

展昭皺眉一攤手,“說不准,線索太少。”

白玉堂正想再說些什麽,電話響了起來。

“餵?”白玉堂接電話,那邊傳來了白馳聲音,“哥,潘傑死了!”

白玉堂打了個愣神,才想起來,潘傑就是剛才那個被他們生擒給徐紅下毒武術指導。

“他怎麽死?”白玉堂心中雖然隱隱有些預感,但還是問了一句。

“他到了警局說口渴想喝水,我們也沒多想,給他喝了點水,然後……”白馳郁悶。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正貼著他耳朵聽呢,挑眉看白玉堂,“要不然你讓外邊所有人都喝口水試試?說不定凶手牙就掉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走到外邊,叫來了幾個警員。

幾個警員面面相觑。

白玉堂讓場所有人都排成一排,讓三個警員一個一個聞過去,誰有口臭,味道還是很怪異那種,就指出來。

警員們皺著眉頭一個個聞過去,後,三人都一個女舞蹈演員前邊停了下來,看著她。

那女舞者看起來二十出頭,很瘦小,此時她臉色蒼白,似乎是不怎麽舒服。

公孫步走過去,“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那女舞者突然伸手一推他,奪路就逃。

只可惜剛跑到門口,就被守門雙胞胎抓住了。

女開始掙紮,公孫制止她,“你別激動,血液循環會加速你腸胃運動,毒素會被吸收進入血液。

邊說,邊讓大丁將她按一旁,公孫用一根竹片,也不知道她舌頭哪裏按了一下,那女舞者“嘔”一聲就吐了出來,地上一大灘黃綠色液體,氣味充滿了化學藥劑刺鼻味道。公孫取了一點液體樣本之後,打開一瓶礦泉水,往那些藥物上一灑……

“嘩啦”一聲。

其他舞者和幾個小警員都驚得蹦了起來……就見那液體一沾水竟然産生了燃燒,還有噼噼啪啪聲音,似乎是爆炸。

女舞者雖然吐出來了大部分藥物,但是身體顯然還是不舒服,還嚷嚷著口渴。

白玉堂讓人趕緊將她送去醫院。

馬漢和趙虎就將人先送去醫院,公孫也跟去,好方便搶救。

白錦堂覺得晚飯和宵夜都可以省了,他要去找個鮮花盛開地方待一會兒,雙胞胎也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等鑒識科人做完現場勘查和證物收集之後,後離開。

此時,已近黃昏了。

兩人走出“倉庫”,工廠暮色下,顯得十分空曠。

展昭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拿著白玉堂手機上網。此時,視頻已經被刪得差不多了,大多都無法播放,但是評論什麽還。

網上反應五花八門,很多人也覺得傳播這種不太好,很多人還熱烈轉發。網上激增了大量sCI擁趸,很多人都說什麽明星啊、藝人啊弱爆了,白玉堂、展昭這樣才叫帥。

被這段視頻騷擾到其實不止展昭和白玉堂,受波及還有馬漢和趙虎。

視頻拍攝角度是高處拍,鏡頭不止拍到了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其他人。

馬漢走過來時候,陳嘉怡一如既往挂著他胳膊,齊樂給趙虎遞水杯樣子也過于親密……于是,兩位大明星警察情人曝光了。雖然網友們一致贊兩人有眼光,但趙虎和馬漢也沒能幸免被人肉一把。

幸好,蔣平手段很高明,局面基本可控制範圍內,總之今天sCI是好好地火了一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短期內,兩人都預感會遇到不少麻煩。

正往外走,白玉堂突然放慢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展昭正看視頻呢,發覺身邊白玉堂似乎落後了,就停下來。

“玉堂?”展昭問白玉堂,“你怎麽了?”

白玉堂指了指前邊車子,“貓兒,上車等我。”

展昭愣了愣,不過也沒多說,步跑向車子。

白玉堂那輛車自動啓動,展昭身上有感應器,他到跟前,車子就自動解鎖了。展昭上車關車門落下鎖門鍵,看廠房空地上白玉堂。

白玉堂見展昭已經進了車裏,就回頭看……這時,遠處出現了兩個光點。

展昭微微皺眉……那兩個光點暮色之中,像是遠遠行來一輛列車。但是展昭知道……廠房裏不可能開進火車來。

果然,就見從廠區黑暗角落裏,並排開出了兩輛黑色摩托車。

摩托車上兩個黑衣黑頭盔車手,一手握著車把,一手拿著一根長長電擊棒。

展昭緊張,電擊棒上間歇性出現藍色光斑……看得出來是通電狀態。

白玉堂之前就聽到引擎發動聲音了,看看眼前這架勢,他了然。

伸手,白玉堂將外套脫了下來,白色短夾克拿手裏,他可沒拔槍。

隨著引擎聲越來越響,那兩輛摩托車顯然已經准備充分了,突然加速,摩托車上兩個黑衣人手裏揮動著電擊棒對著白玉堂衝了過來。

白玉堂站原地不動。

展昭知道白玉堂等待時機,有些緊張。

就車子離開白玉堂四五米地方,白玉堂突然一閃身。

這一閃身動作極,展昭一挑眉……開始了!

白玉堂向一旁牆壁衝了過去。

兩個車手一腳撐地,拐了個彎直衝過來,顯然車技不錯,靠近白玉堂那一側車先到。

但是白玉堂並沒有停,而是直接衝上了牆壁。

展昭無奈地感慨了一下白玉堂驚人爆發力,就見他踩著牆壁跑到差不多有二樓位置,然後踩著牆壁縱身一躍,兩個車手此時都仰起臉,看著白玉堂從他們上方翻過。

白玉堂直接越過了第一輛到摩托車,第二輛急刹不住,也直接從白玉堂頭下過去了。

白玉堂雙手一抓衣服兩只袖子,夾克衫一兜下邊摩托車手脖子……

“嘭”一聲。

隨著摩托車飛了出去砸中牆壁,車手騰空被拽下了車子。

白玉堂整個人空中翻了個身,雙手一交叉,衣服勒住那個摩托車手。白玉堂一偏頭,避開他揮動電擊棒,雙腳穩穩落地後,過肩一甩……

那個車手被騰空掄了個圓周……直接摔了地上。

展昭一呲牙,估計那車手內髒都震移位了。

白玉堂單手一抽夾克衫一只袖子,那整個人跟個空竹一樣被抽了起來,空中轉了三百六十度後,仰面重重摔倒。白玉堂不緊不慢穿上夾克衫,一腳踩住那車手肩膀,拿過他手裏電擊棒,擡手對著前邊剛剛調轉車頭另一個車手扔了過去……

電擊棒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頭盔正面。

展昭“啧啧”搖了搖頭,隔著車窗都聽到清脆響亮“哐”一聲。

那人頭盔連同整個人都被砸飛了出去,電擊棒當場被砸了個粉碎。

白玉堂腳下一用力,剛才被他踩住那個男人慘叫了一聲……肩膀脫臼,再也爬不起來了。

白玉堂徑直走向那個摔倒地,頭盔電擊棒都飛脫了手,赤手空拳爬起來准備向他衝過來黑衣車手。

那人到了眼前,白玉堂突然一偏頭,那人也沒搞清楚怎麽回事,腳下就被絆了一跤,他一頭栽向前方,左手手腕子一痛,回頭一看,一副手铐拷住了他左手。

白玉堂已經到了他身後,擡腳對著他後背踹了一腳……

那車手直接摔到了之前仰躺著那個車手身邊,另一個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感覺肩膀又被白玉堂抓了一把,他再一次慘叫一聲,劇痛同時,白玉堂抓著他肩膀像是抖衣服一樣一抖。

咔哒一聲,肩膀接上了,但是等他明白過來時候,右手手腕子上手铐“咔嚓”一聲。

他一驚,白玉堂一按他後腦,另一個後腦也被按了一下……兩車手就來個面對面撞臉,這“咚”一聲,撞得兩人七葷八素,再明白過來,兩人應聲倒地,面對面,兩只胳膊詭異地扭著,被拷上了另一副手铐。

這會兒情形別提多別扭了,兩個大男人抱一起滾地上,胳膊扭了好幾圈正好雙雙铐住,包得死緊一動都動不得。

白玉堂將人扔到了地上後,樓上傳來了拍手聲音。

展昭也關掉車門,拿著電話跑過來,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

白玉堂接過電話准備打電話叫人,邊仰起臉看。

就見下邊動靜引來了樓上好多人圍觀,不少人拿著手機正拍呢,還有人打口哨。

展昭蹲下看了看兩個無緣無故襲擊白玉堂陌生人,捏著鼻子站起來,“這倆也直接送醫院吧,不然一會兒都牙又沒了。”

白玉堂皺眉——沒完沒了了!

展昭和白玉堂走進sCI辦公室,愣了一下,都下意識地退出門口,看了看門牌——沒錯,是sCI辦公室。

但是現辦公室裏擺滿了電腦,還坐了好幾排他們根本沒見過人,男女都有,大多有一個特點——不像警察!一股宅氣息撲面而來。

此時,蔣平帶領警局電腦部門所有技術人員正忙熱火朝天。

盧方皺著眉頭一旁不斷接手機,回答都只有一句,“不好意思,他們不會去!不參加活動!不拍電視!不做訪問!不……”

……

而再看sCI其他警員,都被擠到了走廊裏,包拯黑著臉站大門口,臉都黑過石墨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視頻還沒刪完?”

包拯將手裏平板電腦交給兩人。

白玉堂湊過去一看,就見是剛才他擺平兩個襲擊者視頻,視頻標題是——sCI隊長秒殺兩殺手。

展昭眨眨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皺眉,剛才樓上是有不少人拿著手機拍,不過不會閑到這種程度放上網吧?

“這個視頻不比得剛才那個。”蔣平十分無奈,“網友自拍,各種角度,轉發量比剛才那個推理還驚人,今晚我不用睡了。”

展昭好奇地看視頻相關評論,有幾條還挺有意思,“小白你看呀,網絡語言已經突破象形和象聲制約,向著聲形兼備方向發展!”

說著,展昭念給白玉堂聽……

“給跪!這是電影特效吧?”

“媽媽,他會飛!”

“我去,瞬間腦殘粉了!”

“sCI還招人麽?白隊長,求混!”

“求組團!求參觀!”

……

白玉堂聽得莫名其妙,展昭邊念邊捶桌,說這段子夠自己笑半年了。

這一段視頻比剛才展昭視頻加直觀,也不需要什麽耐心不需要動腦子去理解分析,直接視覺衝擊,轉發量驚人。

沒多久,sCI成了網絡搜索熱門詞。

而另一頭,盧方好脾氣也被磨平了,三個電話輪番接,接一個摔一個……

“這裏是警局!警局啊!”

“他們是警察!警察啊!”

“sCI是查案!查案啊!”

……

門口,趙虎和馬漢提著兩大包外賣走進來,驚駭地看著一向有涵養盧方處于失控狀態。

趙虎還耍貧嘴,“嚯,上次大停電之後,盧方好久沒做過複讀機了吧。”

馬漢也覺得無奈,進門跟白玉堂說,“頭,三個都救活了,不過都中毒了,會有後遺症。”

趙虎也點頭,“楊凡給他們做檢查,都驚了,說現非主流都往肚子裏吞什麽呢。”

“有說哪裏來藥丸,或者怎麽中毒麽?”白玉堂問。

“還沒,他們幾個聲帶有些問題暫時不能說話,治療。洛天和白馳等著,能說話了立刻問他們。”馬漢回答。

白玉堂點了點頭。

展昭從外賣袋子裏摸出了一個三明治,邊啃,邊問走進來秦鷗,“染少七呢?”

“我安排他詢問室了。”秦鷗說,“然後陳嘉怡和齊樂她們也來了,和馬欣休息室。”

展昭點了點頭,對白玉堂勾勾手指,“走了,我們去跟他聊聊。”

白玉堂跟他一起出門,展昭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順走了一罐飲料。

“小白。”

展昭叫了已經走前面白玉堂一聲。

白玉堂回頭。

展昭擡手,隨手將一罐飲料丟向他。

白玉堂沒整個回轉過來,只是單手往側面一伸,接住了那罐飲料,依然是單手,大拇指輕輕一扣易拉罐拉環,修長食指也不知道怎麽一轉,拉環已經套了手指頭上,他邊回頭邊做這個動作一氣呵成……等他面相走廊邊喝邊往前走時候,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尖叫聲。

白玉堂擡頭一看……

就見前邊休息室門口至少站了二十幾個女警,有制服也有便衣,大多是文職人員,手裏拿著本子,聚那裏興奮地捂著嘴或者對著他尖叫。

白玉堂瞧了樂呵呵啃著三明治走到他身邊展昭一眼。

展昭明顯是故意,白玉堂平時開罐子都這腔調,反正舉手投足不經意一些動作有殺傷力,用之前那些評論裏黑話講,就是——前邊那些姑娘們沒hld住,被秒得妥妥,瞬間被白隊長圈粉了,還都是腦殘粉!

白玉堂看展昭——怎麽個意思?

展昭笑得很大方——服務大衆。

白玉堂望天。

展昭繼續啃三明治,把個三明治啃得帥氣又優雅,斯文又智慧……雖然誰都不知道那些持續花癡狀態中無法自拔姑娘們是怎麽從一個啃三明治動作中看出智慧來。大概她們看來,展昭幹什麽都充滿了智慧……

不過白玉堂可沒理會那些姑娘,不會被人看兩眼叫兩聲就腼腆,白隊長氣場警局從來讓人望而卻步,可遠觀不可近瞧。

白玉堂走到休息室門口,才明白怎麽那麽多小女生,原來休息室裏,陳嘉怡等人都。

嘉怡現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和馬欣說話,齊樂和陳瑜門口給等著工作人員簽名。

白玉堂有些無語地看了看那些姑娘們,想讓她們工作場合不要追星。

身後展昭卻輕輕一拽他,警告,“不要打斷姑娘們追星,不可以發表蔑視言論。”

白玉堂費解地看展昭——這裏是警局。

展昭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搖了搖,認真跟白玉堂說,“小心人家粉轉黑!”

白玉堂無語,不過他向來不糾結這種小事情,就准備去詢問室跟染少七聊聊。

“等下等下。”展昭示意白玉堂再等等,轉身進了休息室。

白玉堂也跟了進去。

陳嘉怡正捧著個杯子六神無主,擡頭看到白玉堂他們,“白隊長,展博士……”

展昭點了點頭,回頭對門口姑娘們做了個“噓”姿勢。

姑娘們差不多都得著簽名了,美滋滋有秩序地撤離。

白玉堂望著展昭費解——你這算是給她們下暗示?看著不像粉轉黑樣子。

展昭一挑眉——有些事你永遠不會懂……

白玉堂扶額。

“染少七說他殺了常言。”展昭道,“染少七和常言都屬于沒什麽親人類型,貌似你跟她們關系密切些,怎麽看?”

陳嘉怡顯然也是爲這件事情困擾,“其實,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展昭笑著點了點頭,“染少七和常言不是師徒關系那麽簡單是吧?”

陳嘉怡一愣,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你……知道啦?”

展昭伸手拿過白玉堂手裏還剩下半罐飲料喝了一口,問,“我只是推測,他倆類似于情人關系,女方主動一點,男方有些顧忌年齡所以比較抗拒,是麽?”

陳嘉怡眨了眨眼,“神了,這都能看出來?”

“我是早上聽常言歌,覺得這姑娘別看斯斯文文,不過性格極端敢愛敢恨,而且完美主義又因爲身懷絕症所以活有些醉生夢死……”

“全中!”陳嘉怡點頭,“小言就是這樣性格,醉生夢死很貼切。”

“具體說一下。”展昭似乎對八卦很感興趣。

白玉堂靠沙發上靜靜聽。

“我和小言很小就跟著老師學音樂了!小言打從第一眼看到師父,就愛上他了,還是那種崇拜帶尊重暗戀!不過她將這份感情掩藏得很好,直到她身體越來越差,覺得撐不了多久了。然後她向師父表白了,那時把老頭嚇夠嗆。”陳嘉怡無奈一攤手,“畢竟相差了二十幾歲,師父醉心音樂,別看他那麽大年紀了,其實十分單純,除了音樂他幾乎什麽都不知道,不會懂什麽人情世故之類。”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之後發展呢?”展昭追問。

“之後就是師父嚇跑了,小言到處追呗。”陳嘉怡歎氣,“這事情還不能高調,一旦曝光,純潔感情也會被黑出翔來。”

展昭和白玉堂接著點頭。

“師父一直不接受小言,他理由也很充分,自己已近暮年,小言風華正茂,只是一時糊塗把崇拜當愛情了,堅決拒絕她,讓她找適合她真愛。”

展昭托著下巴聽,“染少七處理方法其實很傻。”

齊樂和陳瑜還有馬欣也一旁聽呢,都好奇問展昭,“傻麽?很有擔當很替常言著想啊。”

“就算常言沒有絕症,她也不是個輕言放棄人,得不到永遠好……常言幹嘛中意染少七?雖然他風度翩翩,但一個二十多歲姑娘是不會爲了生理上原因去愛一個老頭,當然是因爲思想和精神。染少七常言看來是個感情幹淨純潔甚至崇高人。他越是拒絕,常言陷得越深!而且要考慮常言覺得命不久矣那種心情,她做每個決定基本都跟遺願一樣,不會做第二選擇……于是那姑娘走上不歸路了。”

場四個姑娘都張大了嘴聽著。

展昭見扯遠了,就擺擺手,“講正經,染少七後來是怎麽就範?”

“有一天小言喝醉了,跟我說,她可能不行了,可師父就是不肯接受她,她可能要帶著這個遺憾進棺材了。”

“染少七聽到了,對麽?”展昭問。

陳嘉怡點頭,“其實是小言特意安排,裝醉向我哭訴,借機向師父攤牌兼表白。”

“這招夠狠。”齊樂無奈,“得不到他愛,就算要他同情也所不惜,常言是豁出去了啊,這愛得太卑微了。”

陳嘉怡點頭,“之後,他倆關系就微妙了起來。其實不可能手挽手出去逛街吃飯看電影,小言也不需要這些,她只需要精神層面歸屬感。他倆經常會一起曬太陽、聊音樂,我碰見過幾次,抛開一切陳規,起碼那一刻,他倆都是樂而幸福。”

衆人都點了點頭——可以理解。

“之後我沒有太留意他倆之間感情變化了,可說我師父殺人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他連只麻雀都殺不掉!”陳嘉怡說著,皺起眉頭,“不過我確發現了幾個疑點。”

興致勃勃展昭和已經犯困白玉堂都打起了精神,等聽疑點。

“首先,小言筆記本電腦不見了。”陳嘉怡道,“我哪兒都找過了,沒找到!”

展昭摸了摸下巴,“她平時會用電腦幹嘛?”

“大多是做曲、上網,還有存一些照片。”陳嘉怡道,“我本想照幾張她生活照印出來做一本影集放家裏,好想念她時候拿出來翻翻,但是哪兒都找不到她電腦!”

展昭聽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疑點不止一個吧?”

“不止!”陳嘉怡接著說,“小言寫了十幾年日記和剪報本也不見了!”

展昭好奇,“寫了十幾年日記?還剪報?”

“對啊,有滿滿一大箱子呢!”陳嘉怡道,“小言從小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對生活每一點滴都分外珍惜,有寫日記和做簡報習慣,但是那記錄她生活一大箱子資料找不見了!”

“筆記本隨手提一下就行了,這東西可沈吧。”展昭問。

“那可不!那樟木箱子少說幾百斤重,都搬走要出動搬家公司!”

“還有沒有?”展昭接著問。

“還有一點!”嘉怡神色又嚴肅了幾分,“也是可疑一點!”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她,那意思——洗耳恭聽。

“小言錢不見了!“

“錢?!”展昭和白玉堂sCI處理了案子那麽久,說來也奇怪,變態連環殺手殺人幹壞事動機千千萬,可他們卻甚少碰到“錢”這個動機。錢這個萬惡之源,似乎是被連環殺手高端凶手們唾棄東西……這次突然冒出來,還真叫人不適應。

白玉堂問,“沒有了是指存款空了?”

“對啊!”嘉怡點頭,“小言沒有親人,我幫她處理全部身後事,據我所知,小言除去不動産,還有一大筆存款,但是她存款戶頭竟然是零!”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拿出電話打給蔣平,讓他百忙之中抽空,查一查常言賬戶情況。

馬欣跑去隔壁,沒一會兒,拿回來了一份打印常言賬戶賬目明細。

展昭接過來仔細看,皺眉,“這一年,常言經常大額支出錢,小幾萬大十幾萬,而且都是取現金,她拿那麽多錢幹什麽?買東西?”

陳嘉怡搖頭,“這丫頭很省!她衣服有贊助商提供,平時不出門也不穿什麽,不喜歡珠寶,不投資,沒有親人連個紅包都不用發,她身體又不好,很多好東西都不能吃。”

展昭微微皺眉。

白玉堂讓蔣平再弄了一份染少七賬戶明細過來。

展昭打開一看,“嚯,老頭這麽有錢啊?”

“那是!”嘉怡點頭,“而且他還對錢完全沒有概念!什麽理財啊、投資啊一概不會也不管,銀子就放銀行貶值。”

“他資産很清楚,基本沒什麽不明來源進賬。”展昭看白玉堂,“常言資産還不如老頭資産零頭,這筆錢應該跟他沒什麽關系。”

“常言錢都去哪兒了呢?”白玉堂覺得費解,“難道捐掉了?”

這邊廂衆人正疑惑,突然,就聽到“嘭”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門口,就見包拯破門而入,那張原本黑黢黢臉都白了。身後還跟了趙虎馬漢等sCI其他人,貌似是出了什麽大事。

“包局?”展昭驚訝,“你幹嘛?”

“出事了!”包拯將手裏平板電腦遞給了兩人,“有人做了視頻傳上網,教人怎麽做‘無齒’膠囊!”

展昭眨眨眼,“無齒膠囊?跟腦殘片一樣東西麽?”

“別貧了,是這次導致喝水死膠囊毒藥配方,不止有視頻,還有圖解和化學方程式。還有教人哪些生活用品裏有這些化學藥劑,什麽分量怎麽混合可以成爲毒藥殺死想殺人……”包拯說著,指著一行加粗黑體字,“你們看!”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向那一拍碩大加粗黑體字,寫是:sCI永遠無法抓到凶手,就是——全民凶手!行動起來吧,讓你痛恨人,讓那些該死人,落光牙齒。

白玉堂和展昭看完,都愣了。

“終于有了。”

良久,包拯開口來了一句。

“終于有什麽?”衆人都看他。

“從sCI成立那天起,我就覺得終有一天會發生事情。”包拯面色凝重,“挑戰sCI凶手!”

“喝水死,那真防不慎防啊。”趙虎郁悶地看了看自己手裏水杯,“應該會引起恐慌吧?”

馬漢點了點頭。

“可是……還有一個條件需要滿足不是麽?”白玉堂覺得不解,“除了膠囊、水之外,落光牙齒前提是要有一口烤瓷牙……不是任何人都有一口烤瓷牙吧?”

“呵呵。”

衆人正撓頭時候,就聽到一聲冷笑,轉臉看,只見展昭抱著胳膊,單手輕輕摸著下巴,嘴角帶著淺淺笑容。

這神情,sCI所有人都熟悉,神棍要出現了。

白玉堂對展昭微微一挑眉——有招了?

展昭一笑,一抓白玉堂胳膊將人拖走。

“去哪兒?”

“抓凶手。”

“又來?”

“那是。”展昭壞笑,“抓住了給他吃腦殘片!”

白玉堂被展昭拽出辦公室之後,展昭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雙胞胎,展昭只問了一個問題,“常言身邊工作人員裏面,有沒有一個是十分頹廢、有賭瘾或者毒瘾、很蠢、除了常言基本沒人願意跟他做朋友腦殘存?”

展昭這一問,雙胞胎立刻回答,有一個,她一個助手,基本常言出國才會用到他,叫王昊。小丁還加了句,那是常言以前一個同學還是什麽,總之他們根本不想要他白氏工作,是常言非要讓他當助手,這人一點辦事能力都沒有還總是壞事,但常言莫名其妙就是對他很好。

展昭點點頭,問陳嘉怡和齊樂他們,“知道有這個人麽?”

陳嘉怡等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迷惑,“聽是聽過,不過沒見過。”

展昭一笑,對白玉堂道,“就是他了。”

白玉堂等人覺得莫名,不過沒人會懷疑展昭判斷,于是……白玉堂都沒出動,讓王昊家附近派出所民警跑了一趟,就將王昊逮住了。

半個小時後,民警帶著王昊,擡著一樟木箱子日記本剪報,還有常言筆記本電腦,跑來了sCI。

王昊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是常言吩咐他做,他剛剛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之類。

展昭淡淡笑了笑,搖頭。

sCI其他衆人都面面相觑,連包拯都沒想到,竟然真如展昭說,抓到是個不折不扣“腦殘”。

所有人都不明白——展昭怎麽通過一段視頻,准確地找到了這個凶手?

……

而此時,遠夏威夷海灘一頂涼傘下,一身花襯衫捧著個平板電腦趙爵突然從涼椅上滾了下去。

“哈哈哈……”

白烨看著趴沙地上邊笑邊捶地趙爵,拿起被他仍一旁平板電腦看,就見上面正播放著教做“無齒膠囊”視頻。

白烨不解地看笑得都岔氣了趙爵,“你幹什麽?”

“啊……哈哈……”趙爵笑得都喘不上氣來了,道,“我好想看那只貓現表情,哈哈……這擺視頻是個腦殘,還要挑戰那貓,哈哈哈。我……下半輩子我就靠這段子活了,啊哈哈。”

白烨看著沙地上笑得直打滾趙爵,有些無語——這時候展昭究竟什麽表情?

……

sCI辦公室裏。

展昭看著抱著頭坐sCI辦公室裏王昊,那表情,複雜裏面帶點哭笑不得。

白玉堂走了過來,看了看民警交給他一些資料,對展昭道,“他有賭瘾。”

展昭微微笑了笑,看白玉堂手裏另外一份資料,“還有呢?”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還查了一下潘傑、徐紅、排舞師和下毒那個舞蹈演員賬戶,他們所有橫財總和加上王昊近還賭債,等于常言不見那些資産。”

展昭抱著胳膊問白玉堂,“白隊長對這案子有什麽感想?”

“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案子。”白玉堂說得頗無奈,只能說,“常言這個愛人真很嚇人,醉生夢死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愛瘋狂了。”

展昭滿意點頭,伸手捏了捏白玉堂腮幫子,“真聰明。”

包拯眯著眼睛看兩人工作時間打情罵俏,氣人是他完全不明白。剛才他還以爲有什麽高智商罪犯跑出來挑戰sCI了,可沒想到展昭一分鍾就破了案,還抓到了這麽個“糟糕”犯人。

“唉,別就這麽完了啊。”趙虎一向都是不恥下問一個,湊到展昭和白玉堂身邊,“怎麽個意思?”

展昭摸著下巴仰起臉,和往常一樣,開始組織人類語言來解釋推理過程。

場衆人,除了白玉堂和正優哉遊哉喝咖啡公孫,都有一種強烈負罪感。是不是自己太蠢了,總覺得每次展昭給他們解釋破案過程,比破案過程本身還要費勁。

“首先,那段視頻。”展昭搖頭,“可以簡稱腦殘自爆視頻!”

衆人挑挑眉,願聞其詳!

“那個視頻是個教學視頻,簡單地講,就是教人怎麽制作行凶膠囊。”展昭一攤手,“但是視頻剛出來,所有了解案件始末人都會困惑——缺少了重要一環,就是烤瓷牙!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口烤瓷牙,也就是說這膠囊並不能讓所有人都一喝水就掉牙齒,是吧?”

衆人都點頭,是這麽回事。

“我們看回整個殺人手法本身。”展昭道,“能夠想出這種方法殺人人,你們覺得聰不聰明?”

衆人都點頭,馬漢道,“很聰明,學識豐富,而且經過精密計算和研究,十分有預謀謀殺案!”

“沒錯。”展昭點頭,“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有預謀,這幾個死者和行凶人並不是毫無聯系,他們都是白氏集團,都和常言認識,都有一口烤瓷牙!換句話,因爲他們都有一口烤瓷牙,凶手才使用了這種膠囊毒藥,以及服水中毒方法!”

馬欣摸著下巴,瞧了一眼哭喪著臉辦公室裏王昊,“不是他想出來吧,他絕對沒這智商,真有了也不會把那麽段視頻放到網上去。”

“這就是關鍵!”展昭點了點頭,“這個案子開端目很明確!有預謀殺人案!這種毒藥目根本就是只爲了殺那麽幾個人,但是放視頻人卻偏要說這是隨機殺人,是爲了挑戰警方,是無目性殺人……于是,設定目人,和放視頻人根本就是兩個人。而從放視頻人行爲來看,他對整個下毒過程完全一知半解。那視頻放上網對他有什麽好處?”

衆人想了想,搖頭,“除了害他被抓……”

展昭點點頭,“所以這段視頻就是完美,讓他被抓陷阱,簡稱自爆!”

見衆人若有所思,展昭接著說,“這次凶手要除掉人是,潘傑、徐紅、排舞師、下毒舞蹈演員,而這位王昊,是凶手交給警方。”

馬漢皺眉,“那凶手是誰?”

展昭笑了笑,“是常言。”

展昭話說完,大多數人都愣了。

陳嘉怡一臉茫然,“可是,小言過世了已經……“

“這整個計劃是常言身前定下。”展昭道,“她自己死前做好了一切安排,然後安然離世。”

“她爲什麽要殺那些人?”齊樂不解。

“爲了保護染少七,她愛人。”展昭道,“我一直不明白常言這樣一個普通女人爲什麽能夠吸引倫納德那種審美完全畸形男人,可如今看來,她真是太不普通了!她也就是身體不好,另外喜歡藝術家不喜歡黑手黨。如果她身體很好,還喜歡倫納德話,那絕對是黑社會大嫂不二人選。”

“怎麽說?”嘉怡不解,“小言好溫柔。”

“溫柔?”展昭笑著反問,“趙爵不溫柔麽?”

衆人都一愣。

“阿嚏……”

沙灘上,趙爵抱著一杯芒果冰沙打了一個大大噴嚏,揉鼻子。

白烨背起一個大包,低聲說,“我去辦事,半個小時後回來。”

趙爵甩手,“走呗,羅裏吧嗦。”

白烨揉了揉他腦袋,起身走了。

……

“女人溫柔不溫柔只是她脾氣,不是她秉性。”這時,sCI辦公室外頭有人走進來,邊說,“很溫柔人也可以很狠,狠未必等于狠毒,常言優點就于對她愛人可以很溫柔,但對于有可能傷害她愛人人,可以非常狠。別看她是個弱女子,但有很強大保護欲,也很有種,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痛她又都自己扛下,絕不會牽連朋友,既高傲又卑劣。倫納德曾經說過,她是適合他女人,無論他是否愛她,但他不能阻止自己欣賞她。”

衆人往外看,進來是白錦堂和雙胞胎,說那一段評價是平日極少說那麽多話白錦堂。

“你怎麽來了?”公孫好奇問白錦堂,他不是去鮮花盛開地方尋找慰藉了麽?

白錦堂無奈,“雙胞胎說案子破了,所以我來看看。”

“繼續繼續。”包拯催促展昭繼續說案情。

“之前說過了,這起案件所有受害人和施害人,都圍繞常言。當然了,不包括襲擊我和玉堂那兩個摩托車殺手。”展昭這話說出口,就見白錦堂皺眉,問,“有人襲擊你們?”

白玉堂輕輕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要之後再說了,與這案子應該沒關系。”

展昭滿意點頭,“沒錯!”

“排除一切花裏胡哨東西,其實這本是個非常簡單案子。”展昭道,“常言身邊人死了,常言錢被陸續分批提走了,常言筆記本電腦和日記剪報都不見了。”

衆人都琢磨。

趙虎想了想,“是啊,常言電腦和所有文字記載都不見了,爲是掩蓋線索,表示要掩護是個跟她交往過密人,需要消滅證據就有必要將所有文字記錄都銷毀。”

“陸續錢都是常言自己拿出來,也沒見她買什麽東西,再調查一下那些死者賬戶,也很容易查到進賬和出賬間關系,錢應該是常言給他們。”馬漢也點頭,“換句話說,那些人勒索常言。”

“通過嘉怡,可以查到常言和染少七關系。”馬欣也順著思路分析,“有什麽能勒索常言呢?可能就是他們關系公開之後,對染少七名譽影響。”

“小言是怕她死了之後,那些人會接著勒索師父,所以設計將他們都殺死了麽?”嘉怡一驚,“那,這個王昊是……”

“是常言從一開始就培養工具。”展昭道,“常言要死後實施所有計劃,就必須有一個聽她話執行人!這個人必須不聰明!貪婪!對常言信任甚至有依賴性!他可能經常接受常言救濟,誰會經常需要大筆錢救濟?簡單推測,有毒瘾或者賭贏。什麽樣人會對一個人産生依賴性?全世界都討厭他,只有一個人對他好。而且常言可能答應他,辦完這幾件事情之後,還能得到一筆可觀收入。同樣,潘傑殺死徐紅,舞者殺死排舞師,用是一樣手段!常言留有遺言給潘傑和排舞師,毒死另外兩個人,就能得到一筆收入。而王昊則負責黃雀後,將藥下潘傑和舞蹈演員那裏,再將視頻放上網。大概常言教他,將視頻放上網後警方就再也抓不到他,他能拿著錢遠走高飛……對常言深信不疑王昊稀裏糊塗就將自己交給了警方。到這裏,所有知道染少七和常言關系人都死了,沒人會再威脅她愛人,下毒人王昊被警方抓住,而常言自己也已經與世長辭,一個完美圓形犯罪!”

“但染少七爲什麽會跟警方說他殺了常言?”洛天問。

“因爲了解。”陳嘉怡喃喃自語,“師父很了解小言性格,他應該是無意中知道了潘傑他們勒索小言事情,一看到潘傑死了,他就猜到小言可能會做什麽,但是他又不知道她具體計劃,所以來跟警方自首,想說出他和小言關系,阻止凶案。之所以說他自己殺死小言,完全是他聖父性格作祟,他說不定這會兒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覺得自己不止害死了小言,還害死了那麽多人……”

衆人也不知道該形容常言感情是偉大好,還是狠毒好……她早前傾自己所有資産,來滿足那些威脅她人,不讓他們打擾到染少七,甚至不讓嘉怡他們認識王昊這種人,以免日後給他她們添麻煩。自己葬禮那一天,一口氣殺死了所有人,然後將傻那個幫凶交給了sCI,給這個案件畫上了一個完整句號。

“說起來,常言爲什麽會看上染少七?”小丁似乎覺得很困惑,“明顯倫納德有魅力一點。”

“同性相斥吧。”白錦堂說出口,見所有人都看他,一攤手,“我說是性格性,有人喜歡志趣相投,有人喜歡志趣相反,與其跟著倫納德折騰,還不如選個傻乎乎心地善良到天真純潔大才子,起碼她走前很安逸滿足。”

“她對sCI有了解麽?”包拯很感興趣地問,“常言似乎很有信心sCI第一時間就能破案,從她給那段教學視頻取名字來看,是將線索送到sCI,有把握你們第一時間就能抓到王昊。”

“可能是陽陽。”洛天道,“陽陽跟我提起過,常言對sCI很感興趣,一直讓陽陽給她講我們怎麽破案。”

衆人聽完,都有些無語,原本以爲又是一起誇張連環殺人案,沒想到只是常言那小姑娘畫了個圈,清除障礙保護愛人。同時,她自己也已經死了,主謀都死了,那王昊傻呵呵一個從犯,進監獄關陣子說不定還能把賭瘾給戒了,接受改造重做人。

“派殺手襲擊你們也是常言?”包拯問展昭。

展昭臉上可算是沒了笑意,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輕輕搖搖頭,“應該不是。”

“這就是問題所。”展昭道,“以常言性格,知道我們是大哥親人,她不會把我們扯入什麽危險或者尴尬境地,也沒有必要!但是有其他人突然插了一腳進來,制造了如今這個局面。”

“那襲擊你們人是誰?”白錦堂問,“還有放那兩條視頻上網。”

“常言要殺人已經殺完了,之後如果再有案子發生,那個凶手才是真正要挑戰sCI人。”展昭道,“他布局是從葬禮上和練舞室外兩段完整視頻開始,包括派殺手襲擊我們。到目前爲止,唯一線索就是他可能認識常言,甚者……”

說到這裏,展昭停頓了一下,看白玉堂。

白玉堂靠門邊,看著打開電梯門裏,走進來樓下保安,低聲道,“也許,常言殺人方法,也是那個人教她……”

說話間,那保安走了進來,“白隊長?”

白玉堂對他點了點頭。

“樓下有人送了個包裹來。”保安遞過一個遞信封,“我們掃描了一下,沒有爆炸物,看透視應該是一部手機。”

白玉堂打開包裹,從裏邊取出了一個手機。

包拯問保安,“是誰送過來?”

保安搖了搖頭,“剛才出現門口,上邊寫sCI地址,收件人就寫了sCI。我們查了監控。”說著,保安告訴蔣平具體時間段,“我們監控上看到一個戴著帽子黑衣人,沒拍到臉。”

包拯點頭表示清楚了,保安就離開了。

展昭接過電話看了看,微微皺眉……一部普通電話,大概需要技術部門再研究過。

正看著,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展昭微微愣了愣……

電話鈴設置是常言一首歌前奏,而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竟然是——“凶手”兩個字。

展昭將電話放到桌上,按下免提鍵。

蔣平將錄音設備放到了一旁。

電話接通後,先是三秒鍾左右沈默,隨後,傳來了一個經過幹擾器幹擾過聲音,先說了一句,“hell,sCI各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意思像是問——誰開口?

不過還沒等兩人說話,就聽包拯說了一句,“你是什麽人?”

衆人擡頭看包拯,就見他語氣平和沈穩,倒是有些大家長風範。

“哦……原來是包局長。”對方說話語氣倒是顯得輕松,“你們准備好了麽?白隊長,展博士,公孫法醫,以及……各位精英們,時間有限,我就不一一打招呼了。”

衆人微微皺眉——對sCI所有人都有了解麽?

“如果准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遊戲了。”對方說。

“規則呢?”展昭突然打斷他。

“規則?”

“什麽遊戲都有規則。”展昭道,“比如說不准殺人什麽。”

“哈哈,展博士真幽默。”那人笑得似乎很開心,“規則自然是我來制定,因爲我是凶手。”

白玉堂微微皺眉,“你想怎樣?”

“我給出提示,每一個提示都暗示下一起凶殺案,你們猜到答案就能阻止犯罪……猜不到,就等待下一起凶案繼續找。”雖然隔著變聲器,但聽得出對方語氣透著隱隱愉悅,“當然了,如果你們能通過這些線索抓到我,那麽就算你們贏了,遊戲結束。”

“可以先問你個問題麽?”展又打斷他。

“可以,我很樂意跟你們交流。”對方顯得非常有禮貌和耐心。

“爲什麽要玩這個遊戲,以及……你和常言關系。”展昭道。

“第一個問題答案是,我想弄清楚,你們是否有能力保護善良人們。”那位凶手說平靜,“而第二個問題答案,我是她歌迷。”

“你說保護善良人,那你殺都是不善良人?”白玉堂問。

“是。”那人回答,“我殺,都是無恥之人。”

衆人對視了一眼——又是無齒啊。

“第一個提示。”那人開口,“日記。”

“日記?”包拯皺眉,衆人都下意識地看了看一旁滿滿一箱子常言日記本和剪報,難道說線索日記裏邊?

“就兩個字?”趙虎驚訝。

“這位應該是齊樂小姐男朋友。”對方說出這話,所有人都皺眉——連關系網都清楚。

“不止兩個字吧,日記裏很多字,不過應該難不倒閱讀能力奇高白馳小朋友。”說著,那人笑了笑,“三天後凶殺案就會發生,如果你們阻止不了,三天後我還是會打這個電話,通知你們屍體所……加油吧各位。”說完,沒有停頓,挂斷了電話。

衆人沈默。

片刻之後,包拯拍了拍展昭和白玉堂,“抓住他。”

兩人點頭,包拯轉身出門了。

……

夏威夷海灘上,一塊烏雲飄過來,遮住了暖洋洋日頭。

趙爵擡起頭,看了看被風吹得左搖右晃遮陽傘。

“走吧,要下雨了。”白烨從遠處走回來,背著個碩大包。

“你事情辦好啦?”趙爵問他。

“嗯。”白烨點頭。

“我們回去s市吧?”趙爵伸了個懶腰。

“回去幹嗎?我們還有很多事沒辦完。”白烨皺眉。

趙爵將平板電腦上正播放,白玉堂制服殺手視頻關掉,“這次會有很有趣事情發生,應該很精彩。”

說完,站起來甩了甩腳丫子上沙子,“我們去圍觀!”

“日記”!

只有兩個字提示語,還有一大箱子日記,該怎麽尋找線索?

傍晚,白玉堂將sCI全員叫了回來,集體開了個會。

首先,回來白馳說了一下病房裏兩個襲擊白玉堂傷者情況。

“他倆身份是兩個臨時演員。”白馳道,“說襲擊你是節目安排,他們只知道是一場表演,真不知道你是警察。”

白玉堂皺眉,“什麽意思?”

“這個是他們給我看短信。”白馳將兩個襲擊者手機交給白玉堂,道,“這是昨天晚上他倆接到工作通知,讓他倆去排舞場那裏做一個摩托車秀。”

展昭也湊過來看信息。

“他們說臨演多是這樣臨時接洽,因爲排舞場地和影視城很近,所以他們也習慣了,沒猜到有假。”

“影視城?”展昭不解,“排舞場附近有影視城?”

“造。”公孫道,“錦堂拿了那塊地造了個影視城,和林若公司合作項目,剛剛落成沒多久。”

“林若……”展昭嘴角抽了抽,“大哥爲什麽找些災星合作。”

“落成典禮當天是齊樂她們唱歌,蔣楠剪裁……沒有死人哦!”公孫笑眯眯說。

衆人哭笑不得,這幾個衰神啊。

“那兩人說,有個工作人員跟他們說是個整人視頻,讓他們假扮成摩托車殺手,拿著假電擊棒去襲擊人……”白馳接著說。

“那電擊棒是假?”白玉堂想了想,倒也是,確是一砸就碎了,不太牢固。

“是啊,他倆見電擊棒是假,所以不疑有他,就來襲擊你了。”白馳道,“至于那兩粒膠囊,他倆都是下午表演之前吃下去。”

“什麽藥?”白玉堂不解。

展昭皺眉,“迷幻藥之類吧?這倆還嗑藥?”

白馳點了點頭,“楊凡給他們做檢查,有嗑藥,。不過他們說沒吸毒,就是吃些處方藥之類過過瘾,這樣不容易上瘾。”

公孫撇了撇嘴,“蠢材,這種藥物雖然看起來不容易上瘾,但是對人神經系統産生破壞是不可逆!自殺當前衛,傻x!”

衆人都點頭啊點頭,聽公孫罵人特別爽。

“那個給他們工作人呢?”白玉堂問。

“我去調查過了。”秦鷗道,“那是一個專門給臨時演員安排工作中間人。那份工作是有人電郵給他,然後往他賬戶打了錢,再電話跟他交代工作。”

“都屬實?”展昭問。

“我們查了電郵記錄和電話記錄,確屬實,不過對方很謹慎,沒留下什麽線索。”秦鷗無奈。

“那個電擊棒看起來那麽逼真竟然是假?”展昭也覺得不可思議。

“從劇組拿。”白馳道,“影視城有劇組拍警匪片,高價制作一匹道具,說是丟了幾個高仿真道具怕有人拿出去騙人,已經報警了。”

“仿真道具只有電擊槍?”白玉堂多問了一句。

白馳給了一張調查單子,“還有高仿真手槍!”

衆人都一皺眉……如果是一起丟失,那不太妙啊!

“三天內要看完這些日記和剪報麽?”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摸著下巴,瞧著那一箱子日記發呆。

“應該能看完。”白馳點頭,不過衆人都有些擔心……這麽一大箱子呢,會不會用腦過度累吐血啊?再說看完了又能怎麽樣呢?大海撈針一樣,能從那麽多文字裏面篩選出線索解救下一位受害者麽?只有三天時間……

“貓兒,分雙線走吧?“白玉堂對展昭說。”

展昭點了點頭,“我也有這個想法。”

“什麽叫分雙線走?”洛天和秦鷗以前都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好奇問。

“很久沒用這招了,就是sCI分兩組來辦事。”趙虎幫著回答。

“你挑人。”白玉堂跟展昭說。

“馳馳、秦鷗加上趙祯,我要這三個就行了。”展昭道。

一旁圍觀電腦部刪視頻趙祯眨眨眼,仰起臉,“我好想不是sCI……”

展昭一搭白馳肩膀,笑眯眯看趙祯,“征用家屬!”

趙祯無奈。

“我們兵分兩路。”白玉堂道,“貓兒他們來查那個凶手給提示,我們就按照正常路徑來查案。”

“正常路徑?”洛天好奇。

“唉,就是把這案子當普通案子來查。”趙虎勾著洛天肩膀給他普及知識,“比如說,查看影視城附近攝像頭啊、追那批遺失道具啊、還有常言身前關系人啊、這個信封線索啊……手機線索啊……”

“別‘啊’了你。”馬漢拍了趙虎頭一下。

趙虎摸頭。

“你倆,也分頭行事吧。”展昭突然插了一嘴,“馬漢也借我用下。”

馬漢有些不解地看展昭——要他有什麽用?秦鷗和白馳都是腦袋很好使類型,他又不是天才,看書還慢。

“不是吧!”趙虎挂著馬漢肩膀對著展昭哭喪著臉,“博士你怎麽拆我們西皮……哎呀!”

話沒說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齊樂揪住趙虎耳朵,“你再賣腐!”

白玉堂吩咐完,就分頭行事了。

馬欣湊到公孫身邊,“主上,我們呢?接著解剖那幾具屍體?那個案子不是截了麽?”

公孫摸了摸下巴,“對哦,那個案子截了,這個案子還沒開始死人呢……”

“既然沒事,放假吧!”白錦堂很不負責人地一把拽住公孫就要往外帶。

“唉!”公孫拽住門框反抗,“不行!”

白錦堂皺眉,“你又沒事幹。”

“公孫。”展昭突然對公孫道,“你不然真放假吧!”

“啊?”公孫睜大了眼睛。

白錦堂對展昭點頭,表示——好樣,沒白疼你!

公孫不滿,回頭看白玉堂——果然,白玉堂對展昭決定從來都沒什麽意見。

展昭見公孫不解,就拉他到身邊低聲囑咐,“這一切事情都發生大哥公司裏,也許會有線索,你不妨跟著大哥幾天。”

公孫想了想,“會跟錦堂有關系?”

“說不准。”展昭一攤手——總之是條線。

公孫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只是他點頭一刹那,已經被白錦堂拖走了。

等兩人走了,馬欣指著自己問展昭,那意思——我呢?

展昭想了想,拍了拍她肩膀,“我想喝食堂檸檬茶還有吃三文魚三明治。”說完,往沙發上一靠,翻看一本日記。

白馳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馬欣說,“我想吃冰激淩,香草味。”說完,也去看日記了。

衆人紛紛下單表示要下午茶,馬欣捧著一疊單子,扁著嘴去做跑腿了。

秦鷗負責看剪報,他比較細心。

馬漢看了看左右,趙虎他們被白玉堂安排了具體調查工作,都出去了,只有他還站辦公室裏。

看了看展昭,展昭已經開始看日記了,馬漢猶豫了一下,彎腰,伸手想去拿一本日記。

但是展昭突然移開眼前日記本,對馬漢說,“小馬哥,你也放假三天。”

馬漢愣當場——沒明白什麽意思。

展昭指了指門口好奇往裏張望陳嘉怡她們,嘉怡耳朵尖啊,一聽到馬漢能放假,趕緊探頭進來看,邊拿出手機准備問經紀人自己有沒有假。

馬漢看了看嘉怡等人,再一次回頭看展昭——怎麽個意思?

“你跟著嘉怡吧,這幾天嘉怡正常開工,不要請假。”展昭說著,繼續看日記,目瞪口呆馬漢被心花怒放陳嘉怡拽走了。

展昭正看著,感覺身邊有人惱怒地瞪著自己,他一轉臉……看到齊樂大臉。

展昭一挑眉——嚇一跳。

“我呢?!”齊樂不滿地問展昭,“爲什麽不用虎子盯著我?”

展昭笑了一下,“我一會兒會發短信給藍西,他盯著陳瑜同時會順帶盯著你,家屬征用,不用白不用。”說完,拍了拍齊樂腦袋。

齊樂張大了嘴摸著頭看展昭,“你沒幹什麽吧?分裂了還是催眠了。”

展昭眯著眼睛瞧她,這姑娘跟趙虎還真配,一樣那麽二卻。

很,不相幹人都離開了,留下sCI衆人,爲全案情奮戰。

“你讓人盯著那些人,覺得他們會有危險?”趙祯到了展昭身邊坐下,隨便拿了本日記翻看起來,問展昭,“但是電話裏那人說要殺都是無恥人,這幾個姑娘都心地善良。”

展昭雙腿架沙發手把上,笑眯眯,“應該不會威脅她們安全,只是……”

“只是全s市每天會死很多人。”分派完了任務白玉堂走了進來,幫著展昭解釋,“這種三天後通知威脅完全可以變得無意義,比如蹲守電視機旁看聞,三天後誰死了,打個電話來sCI。又或者醫院門口等著,三天後哪個出車禍送去醫院搶救無效死了,打電話來sCI……怎樣讓這種威脅變得有意義,能真正威脅到sCI呢?”

趙祯點點頭,“讓凶殺案發生身邊,特別是家屬身邊,這樣是好示威,也表示對方贏得漂亮。”

展昭滿意點頭,關鍵時刻還是玉堂牌翻譯機好用,想譯哪段譯哪段。

“哥。”

這時,已經看完了一本日記白馳擡起頭來,跟展昭說,“常言性格似乎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她日記是純粹記事性質,基本沒感情記錄,或者很少……有些像工作筆記。”

展昭點了點頭,確,常言其實並非多愁善感型……或者說,就算她多愁善感,也不是那種會用紙筆抒發感情人,寫都是今天幹了什麽、吃了什麽、天氣怎麽樣,碰到什麽人之類敘述性文字。

“沒有感情起伏,也找不到重點。”白馳翻第二本,邊問展昭,“哥你有沒有什麽特別點?”

“點?”展昭翻個身,笑眯眯看白馳。

“比如說,感情瓜葛、見到陌生人、她歌迷之類……需要特別注意地方?”白馳問。

展昭搖了搖頭,“你就無目地看下去吧,不要太累。”邊說,邊摸了摸白馳頭,又問翻完了一本剪報秦鷗,“剪報給你什麽感覺?”

秦鷗擡起頭,“帶文字內容非常少,大部分都是些圖片,貼得很經濟。”

“經濟?”展昭好奇,“什麽意思?”

“就是……我也幫小易做過剪報,他們美術課有要求。剪報大多講究排版啊、藝術感、美感什麽……但是常言有空地方就貼一張,滿得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哦?”展昭伸手,“我看看。”

秦鷗遞過去一本給他。

展昭翻了翻,笑了,“有一點點強迫症,不過麽……她做這些剪報不是爲了記錄什麽,或者表達什麽……只是單純地搜集資料。”

“資料?”白玉堂以爲有線索,“什麽資料?”

“類似我寫作要收集素材一樣,她這些剪報,應該是用來提供音樂創作靈感。”展昭放下剪報,站了起來,開始sCI辦公室裏緩慢地轉圈。

衆人就看展昭背著手,以極慢速度圍繞辦公桌轉一圈,自言自語說一句,“日記?”

接著再去轉一圈,再一句,“日記……”

“頭兒。”

蔣平忍不住擡起頭,跟白玉堂說,“展博士這神叨勁,要是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會不會和趙爵一樣?”

白玉堂擡頭看了看,開口,“貓兒。”

“嗯?”展昭停下腳步,看他。

白玉堂招招手,意思是——來這邊。

展昭走過來。

白玉堂拍了拍桌子。

展昭桌子上坐下。

這時候,馬欣買了衆人下午茶來了。

白玉堂將冰檸檬茶和三明治塞到展昭手裏。

展昭坐桌子上,啃起了三明治。

“有沒有想到什麽?”

等展昭三明治啃完了,白玉堂突然接到了一個短信,看了一眼,就擡頭問展昭。

“嗯……”展昭摸著下巴,“感覺沒什麽動力……”

“你需要動力?”白玉堂笑了,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將手機給他。

展昭接過手機看了看,就見兩條短信。

一條是發到白玉堂手機上,內容是,“提示語是什麽?”

展昭微微皺眉,雖然是很普通一句話,但是莫名這幾個不相幹文字這樣排列就透著一股濃濃欠揍味道。

看了一眼發信人,果然——趙爵!

展昭眯起眼睛,就見白玉堂回了一條短信——日記。

展昭瞅著白玉堂,“你怎麽可以把案情告訴他,他是壞人!”

白玉堂摸了摸展昭頭,“那個壞人可是你動力,如果他先猜出來,貓兒,沒面子啊。”

說完,白玉堂去一旁幫著看日記了。

展昭抱著胳膊坐台子上——日記……也許……

“等一下!”

這時,展昭突然撲過去,將箱子裏所有日記都找了出來,按照年月日一排列,挑眉,“少了一本!”

衆人面面相觑——怎麽會少?月份都是對啊。

“日期有問題!”白馳速掃了一遍數字後,“少了幾天,應該有很薄很薄一本,她特地單抽出來寫。”

展昭摸了摸下巴,“我知道那本哪兒!”

這時,白玉堂手機又“喵”了一聲。

白玉堂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將手機遞給展昭看。

就見是趙爵發來,內容是——日記齊全麽?有沒有缺失?

展昭一挑嘴角。

白玉堂回了一條給趙爵,就見寫是——貓兒先你一步想到了。

展昭滿意點頭。

沒一會兒,又喵一聲,就見趙爵回過來一個惱怒表情符號。

展昭兩邊嘴角翹起。

白玉堂問他,“動力不錯?”

展昭點點頭。

又一條短信發過來,還是趙爵——我知道少日記哪兒。

白玉堂回了一條——展昭之前說過了。

……

片刻後,趙爵發來了一個掀桌表情。

展昭抱著胳膊搶過手機,發了幾個字過去,放下手機,拽上白玉堂,“走,找日記去!”

sCI衆人好奇地湊過來看白玉堂手機,就見展昭發幾個字是——展昭完勝!

衆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這回,該輪到趙爵那邊有動力了吧?

……

白氏集團酒店頂樓豪華包間裏,白烨無奈地看著邊砸手機邊罵街趙爵——大老遠跑回來找罪受!何苦來?

少了一本日記哪兒?

展昭和白玉堂兩人並排往外走。

展昭突然問白玉堂,“你知道麽?”

白玉堂想了想,“大概知道。”

“那我們上哪兒找?”展昭似乎是想考考白玉堂。

“我們要去找個人問問吧?”白玉堂問。

展昭微微一挑眉,“也對,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和趙爵早猜到才對。”

白玉堂聽到展昭這樣說,倒是有些不解,“怎麽說?”

“因爲跟感情有關系。”展昭認真說,“我和趙爵這方面都不太正常,你比較正常。”

白玉堂無奈,摸了摸展昭頭,“哪裏不正常?”

展昭打開車門,做到副駕駛位置,“這個案子很特別。”

白玉堂發動車子駛離,邊點頭,“這個案子,我們有機會阻止凶案發生,相反,如果失敗了,那麽就會眼睜睜看著人死去。”

展昭和白玉堂去找誰?

白玉堂先打了個電話給馬漢,問他,染少七是不是跟他和陳嘉怡一起?

馬漢點頭,說陳嘉怡擔心染少七情緒不太穩定,所以先送他回家,照顧他。

白玉堂點了點頭,問馬漢,“你幫我問一下染少七,如果常言要藏起一封寫給他信,會藏哪裏?”

馬漢不太明白,不過還是走過去,問染少七。

染少七此時捧著茶杯,沈默半晌,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會藏西山山頂上公園城堡西門門廊石牆裏邊。”

白玉堂聽到這長長答案之後皺眉——西山……

“好遠啊。”展昭也皺眉。

“開車過去至少要一個小時,爬到山頂找到那個公園門廊至少也要一個小時。”白玉堂歎了口氣,“看來是體力活啊。”

“怎麽了?”馬漢問白玉堂。

“沒什麽。”白玉堂聽馬漢聲音似乎有些無奈,知道他嫌悶,別人都查案他無所事事,應該是熬不住了,就道,“對了,你覺得染少七是好人還是壞人?”

馬漢愣了愣,連一旁展昭也轉臉看白玉堂。

馬漢想了想,問,“站哪個立場上回答?”

白玉堂失笑,“隨便你。”

馬漢那頭沈默了一會兒,能聽到腳步聲和關門聲。

馬漢關上房門,到了走廊裏,無所謂地回答,“我討厭這種男人。”

展昭托著下巴對著免提電話問,“哦?爲什麽啊?他是國寶級藝術家。”

馬漢走到窗台邊,點了支煙,慢條斯理回答,“他除了會彈琴還有其他價值麽?”

“哇……評價好低!”展昭啧啧兩聲,“你喜歡聽常言歌麽?”

“聽不懂。”馬漢叼著煙望窗外,染少七別墅四周圍種了很多樹,視線不是太清晰。

“她用中文唱喔!”展昭提醒。

“我比較喜歡聽齊樂她們樂隊。”馬漢回答。

“哦?”展昭很感興趣地想分析一下馬漢心理,不過白玉堂打斷了他,“凶手說要殺都是壞人,如果你覺得他是壞人話……”

展昭轉臉看白玉堂,很好奇,“你覺得凶手第一個要殺是染少七?有什麽推理依據麽?”

白玉堂關掉了通話鍵,無所謂地說,“感覺而已。”

“哦?講直覺?”展昭興奮了起來,白玉堂直覺一直是他想研究心理學課題!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常言歌迷,那麽我第一個想弄死就是染少七。”白玉堂淡淡道。

“爲什麽?”展昭笑問,“殺情敵麽?”

“不是,是讓他下去陪常言。”白玉堂道,“如果愛可以等價,那麽一命還一命,很正常!”

展昭摸了摸下巴。

“馬漢看來,染少七愛一點都不值錢。”白玉堂淡淡道,“他愛是他音樂,第二才是常言,但是常言愛是他,第二才是自己命。所以如果我很愛常言,我一定先弄死染少七,讓他還常言這份情。”

展昭眨了眨眼,“直覺和感情啊……你推理方式果然不同啊。”

“這需要什麽推理。”白玉堂失笑,“只是普通人感情而已。就好像現如果常言歌迷知道了常言生前爲染少七付出,而染少七始終不敢公開和她感情,很多人都會罵一句‘你怎麽不陪她去死?’只是大多數人都是說說,不會去做。”

“那你是根據什麽知道日記被常言藏起來了,這個地方只有染少七知道?”展昭問。

“你是怎麽知道?”白玉堂問。

“很簡單推理,常言這輩子基本就是爲她師父活著,所以她藏東西地方一定跟染少七有關系,所以問染少七會有線索。”展昭道。

白玉堂笑了笑,沒說話。

“笑什麽?我推理有誤?”

“沒,你推理一直都正確。”白玉堂回答,“不過一點都不浪漫。”

“浪漫?!”展昭眯起眼睛,“這個抽象、沒有理性、心理學無法解釋詞是我討厭詞彙之一。”

白玉堂哭笑不得。

展昭戳戳他,“你繼續說,浪漫推理是怎樣?”

白玉堂想了想,“你之前也說了,常言日記裏面基本都是敘事,沒有什麽感情描寫……大概是因爲她此生戀無所戀,所以沒什麽值得寫。不過陳嘉怡也說了,她和染少七戀愛這段時間很開心,我想,她特意抽出一本來,那本上可能沒有任何敘事,只有寫她戀愛這段時間點滴感情。”

展昭皺眉,“毫無根據推理啊……”

“所以我只是猜想。”白玉堂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果我是她,我會把這本記錄戀愛時候每一點樂日記藏一個只有染少七能找到,任何人都找不到地方。這樣,等到日後某一天染少七故地重遊,突然發現……這本日記會是他一生回憶,就好像自己還陪伴他身邊一樣。通過這個方法把日記交給他,比直接給他,要浪漫多。”

“你認爲那日記等于是常言給染少七情書,所以對方第一個要殺人是染少七……”展昭皺眉,“有意思。”

“你相信我直覺?”白玉堂問。

展昭托著下巴,“雖然一直無法解釋,不過貌似都挺准,趙爵說你遺傳有野獸血統!”

白玉堂無奈,“沒准是錯呢,還是去找日記,你推理一下保險點。”

“那染少七那裏要不要人保護?”展昭問。

“放心吧,馬漢呢,再說對方也說凶案發生三天後。”白玉堂道,“看了日記再說吧。”

展昭點頭,想了想,悄悄摸了白玉堂手機,縮到一旁發短信。

白玉堂要開車,余光瞥見展昭偷偷摸摸,不解,“你給誰發短信?”

展昭瞥了他一眼,“小心開車!”

白玉堂也不問了,開車趕往西山。

展昭給誰發短信?

他給趙爵發,他發了條短信給趙爵,“你猜日記裏寫什麽?”

沒一會兒,趙爵發了一條回來,“你看完了?”

“沒看到,日記還沒到手,你猜猜裏邊是什麽!”展昭發了個吐舌頭表情過去。

很,趙爵發了個撇嘴表情回來,順便加了一句,“這怎麽猜?那種凡人通常會做出很多失常事情。”

展昭又噼裏啪啦打字,將白玉堂猜測打了一遍發過去給趙爵,問他,“你覺得呢?”

半晌,趙爵回了一條過來,“這個是根據什麽推理出來?”

“小白說是直覺。”展昭繼續發短信。

良久,趙爵發了個攤手表情過來,“姓白果然是心理學無法企及領域。”

展昭似乎心情不錯,沒再回了。

過了一會兒,趙爵又發了一條過來——你幹嘛跟我說這個?

展昭想了想,噼裏啪啦按了一串過去——你也理解不能,我就放心了!

趙爵那邊發了個笑臉過來——乖貓!

展昭發了一個笑臉回了句——傻帽!

之後,展昭美滋滋將手機收了,看路邊風景。

那頭,白烨看著第二次掀桌趙爵,“你一天跟手機吵了兩回架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不要!”趙爵氣呼呼踹一個沙發墊,“死貓!”

……

馬漢掐滅了煙蒂,打開房門回到客廳。

染少七已經沙發上睡著了……畢竟年歲已大,又受了不少刺激,臉上十分憔悴。

陳嘉怡坐旁邊沙發上,發著呆。

馬漢走到窗邊,順手拉上了窗簾。

陳嘉怡回過神來,轉臉看……馬漢站窗簾後邊,單手輕輕撩開一點點縫隙,往縫隙外面看。

陳嘉怡側身趴沙發把手上,看著馬漢側顔,回想到一些過去。

她和常言情同姐妹,找到男友後,自然會帶給她看。

常言曾經問他,“你是大明星,他是狙擊手,上演現實版保镖麽?他冷得跟塊石頭似,長得是不錯,但你想要帥哥話一抓一大把,看上他什麽了?”

嘉怡發著呆,當時是怎麽回答呢?對了,自己好像這樣跟常言說,“這個男人手斷了還能把我從窗台外面拉進來,當時他還不愛我。如果他愛我,他愛該有多強大?我該有多幸福?”

“嘉怡。”

陳嘉怡擡頭,見馬漢回頭叫她,神情比往常嚴肅。

“嗯?”陳嘉怡站起來,知道可能有什麽情況。

“這別墅有沒有地下室?”

陳嘉怡想了想。

這時,只是處于休息狀態染少七醒了過來,他大概聽到了,就說,“有,有個儲物間。”

馬漢對兩人招了招手,那意思——都起來。

嘉怡扶著染少七起來,三人速往地下室方向跑。

“出什麽事了?”染少七問。

馬漢打開地下室門檢查了一下,內外兩扇門,很安全,不過不算太隱蔽。

“進去靠牆站,等十分鍾左右。”馬漢邊對嘉怡說,邊掏出槍來。

陳嘉怡一句廢話都沒說,先扶著染少七下去,隨後,速回身馬漢面頰上親了一口,“小心哦。”

馬漢點點頭,等她下去之後,關上了地下室門。

馬漢走到地下室外門口站著,前邊是長長回廊,四面沒窗戶。

馬漢拉開槍栓,算了算……大概不需要十分鍾,邊想,邊掏出手機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趙虎正影視城查監控錄像呢,瞧見好幾波劇組拍戲,還蠻有意思……這時,電話響了。

趙虎一見是馬漢打來,接通了就說,“我說,才分開一會兒你就想我……”

趙虎話沒說完,就聽到那頭槍響。

“擦!”趙虎一蹦,飛撲向汽車,發動了車子那頭電話已經挂了。

趙虎撥通白玉堂電話,“頭!我西皮那兒放槍呢!”

而接到了電話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展昭摸著下巴,“也就是說你猜測是對了?”

白玉堂對趙虎說,“給他拉點支援過去,他染少七別墅呢。”

“我就到了!”趙虎飛車到了染少七別墅,拿出槍往裏跑,心說——給我留兩個!

不過可惜,趙虎到了別墅地下室入口地方,就見三個拿著槍殺手肩膀上挨了一槍,這打得准啊,每個位置都一樣,從鎖骨和肩膀凹槽射穿過去,不傷內髒不放血,不過疼死你!

三個殺手都被拷了,馬漢正打電話找救護車呢。

房間裏,染少七和陳嘉怡已經上來了。

嘉怡捧著臉正翻花癡,目測短時間是醒不過來了。

“什麽情況?”趙虎問馬漢。

馬漢看了看那三個殺手,道,“有些奇怪。”

“是啊,不說三天之後才殺人麽?怎麽來那麽早?”趙虎皺眉,“不講信用?”

馬漢也想不明白。

……

“一點問題都沒有。”展昭雙手枕腦後,慢條斯理地對開著車,同樣困惑白玉堂說,“他們大可以抓了染少七,三天之後再弄死他。”

白玉堂皺眉,“他玩花樣?”

“換句話說……”展昭道,“這三天,染少七還是有危險。”

白玉堂也沈了臉,“看來要找包局找增援了,我們人手除了查案,還要分出一部分來保護被對方盯上對象,而且日記還得分析,萬一三天後,他殺是跟日記有關別人……”

“這個凶手非常聰明。”展昭手指輕輕敲著車窗玻璃,“一道題,有無數答案,看來,我們也得換個法子對付他,不然就只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公孫和白錦堂坐電梯到樓下大廳時候,已經有人送來了一套修身西裝,尺碼顔色樣式都十分適合公孫。

雙胞胎幫公孫清空了一樓大廳洗手間,公孫進去換衣服,白錦堂就門口等他。

單手插著褲兜,單手拿著雙胞胎給他工作流程安排,白錦堂霸氣地站過道裏,兩邊小職員都不敢靠近。

白錦堂確生人勿近,公司內部各種關于他傳聞,有說他以前是黑手黨,有說他和家族不和、也有說他曾經做過無數驚天動地事情……

可是,每一個白氏工作過人,都會清楚地告訴你,無論白錦堂傳聞裏有多可怕,現實絕對比傳聞厲害一百倍。

白氏企業員工們,無論是掃地阿姨,還是高層主管……都搞不清楚這個高深又沈默男人究竟想些什麽。

敲門進總裁辦公室,需要很大勇氣,因爲進去後,白錦堂可能只是背對著你,對著窗外發呆,又或者只是低頭看著一份文件……那時候,氣氛沈默到嚇人,但你卻需要跟他彙報工作。這個過程中,你甚至會懷疑他是否真聽到了,但事實卻是他確聽到了,而且他回答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哪怕是他平靜地講出,“不錯、很好”這樣評語,聽到人也會懷疑,他是否是說,“垃圾、蠢材”之類……

總之,這個男人不可捉摸。

然而……這樣一個男人卻被另外一個男人吃得死死。

癡纏!

大概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白錦堂和公孫愛,一份屬于成年人,無拘無束愛情。

也許平時他們性格都太過冷漠,唯一釋放口就是這份愛。這種愛情,洶湧澎湃,浪漫又放浪形骸,讓人不知道該怎麽看待。反正,他們不乎別人眼光,因爲這兩人都是又魅力非凡。

公孫換好西裝後走出來……白錦堂就將手裏日程表扔了回去。

大丁趕忙接住,無奈——人家不愛江山愛美人,他們大老板公孫美人面前,江山就好像洗手間裏要被衝掉一泡屎……

白錦堂第一時間伸手給公孫,抓住伸過來那只手,也不管身邊是否有其他人,將人拉過來,整理西裝每一處細節。整理妥當後,拉著公孫手正大光明甚至招搖過市地從人群中走過,出門上車,對雙胞胎輕輕一擺手。

小丁趕忙發動車子,真想給白錦堂磕一個,喊聲“遵旨”……

“先去哪裏?”白錦堂總算是想起正經事來了,問雙胞胎。

大丁拿出一張請帖,道,“先去老葉店開幕小酒會,之後談生意。”

白錦堂望了望天,“也就是交際了,浪費時間。”

大丁眯著眼睛瞧他,“交際是必須!你去晃一下就行了,給老葉長長面子麽。”

白錦堂打了個哈欠,“看著一旁看一份報紙公孫,總覺得帶著公孫談生意很鮮不過也浪費了大好時光,一起去旅遊才好呢。”

“到了。”雙胞胎停下車,衆人下車。

公孫仰起臉看了看造好豪華酒店,從審美上鄙視了一下酒店主人,同時……

“錦堂錦堂。”公孫對白錦堂招招手。

已經走出去白錦堂回頭,見公孫對他招手,就走了回來。

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嘭”一聲巨響。

隨後,人群爆發出尖叫聲。

白錦堂都沒回頭,只覺得太陽穴痛啊……一跳一跳。

公孫摸了摸他下巴,“乖,不是你錯,都怪今天沒塞車。”

白錦堂無語。

這時,小丁屁顛顛地跑過來,“老大,不用談啦,老葉跳樓摔死了。”

白錦堂再一次無語——果然。

公孫見人越圍越多,還好隨身帶著證件呢,就走過去,讓保安們攔開人群,自己蹲下查看屍體。

“又死人了?”

白錦堂擡頭,就看到林若插著褲兜晃過來,“果然江湖傳聞是真啊。”

“什麽江湖傳聞?”小丁好奇。

林若伸手一指白錦堂,“婚喪嫁娶千萬別請他,死神附體!”

白錦堂只能接著無語。

“不用打電話報警了。”這時,公孫走了回來,“直接打給你兩個弟弟吧。”

白錦堂微一挑眉。

公孫指了指嘴巴,“又一個牙齒松掉。”

白錦堂皺眉良久,忽然問了句,“也就是說,問題其實不我身上。”

公孫眨眨眼。

良久,小丁拽著大丁小聲說,“原來他有介意哦!”

“是啊!”大丁也感到意外,“他還是介意哦!”

“今天就是跟老葉談事情是吧?”大白問雙胞胎。

“嗯……都和他有點關系,估計什麽都談不成了。”

沒等大丁說完,白錦堂一拉公孫,“放假。”

公孫趕緊拽住車門,“我要驗屍……”

白錦堂將公孫塞進車裏,“你任務是跟著我,驗屍不是還有你徒弟麽,給年輕人點機會。”說完,用安全帶綁住掙紮公孫,發動車子,“劫持”著公孫,休假去了。

雙胞胎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倆怎麽辦?難道要打車回去麽?!

沒多久,白玉堂和展昭車子就到了。

馬欣提著個工具箱,下了車直奔屍體而去,洛天和王朝四外查看情況,順便詢問相關人員。

展昭下了車就四處搜尋白錦堂蹤迹。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貓兒,你找什麽?”

“大哥呢?我要奚落他兩句,這個被死神附體男人!”展昭啧啧搖頭,“果然問題不出我們身上,你想我們從事職業碰到死人幾率有多高?但是大哥從事職業碰到死人幾率竟然高過我們!絕對是他問題!”

白玉堂無奈拽著神展開展昭,去現場看屍體。

雙胞胎還算有人性,留著等他們……當然了,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爲這個時候這個地區實太難打車。

這位雙胞胎口中“老葉”,全名叫葉富,是專做酒店生意,也算個不小老板,家資巨富。

展昭掃了一眼屍體,馬欣正看死者嘴巴,“和其他幾個死者死法一樣。”

展昭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兒,皺眉,“那個凶手這麽沒節操?說話都不算話還怎麽玩?”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搖頭,“貓兒,你講笑?沒發現不妥?”

展昭歎了口氣,“這種級別案件不用出動心理學了吧,隨便推理下就曉得凶手是誰。”

白玉堂笑著搖了搖頭。

馬欣仰起臉對展昭和白玉堂笑眯眯,“我也知道凶手是誰了!”

展昭對她點點頭,一指她,“歸你了!shtie!”

馬欣笑嘻嘻收起了驗屍工具,問大丁小丁,“他感情生活怎麽樣啊?”

雙胞胎瞄了一眼屍體,眨眨眼,問,“你說公衆角度還是私人角度?”

“公衆角度?”馬欣八卦起來。

“糟糠之妻不可棄,紅旗不倒!”大丁回答。

“那私人角度呢?”

“是美女就不客氣,彩旗飄飄。”小丁攤手。

“剛才跟他一起是哪面彩旗?”馬欣問。

“嗯……”小丁對著旁邊一個戴眼鏡,直擦汗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你老板剛才跟誰一起?”

那人似乎是葉富秘書,滿頭大汗,“我……這……老板他……”

“你結巴什麽?”小丁白他,“老實說吧,你老板剛才跟哪個女人一起呢!”

“是……我不是太清楚,剛才有個戴墨鏡女人,個子挺高,從專用電梯上去。”那秘書結結巴巴。

洛天聽後,去調出監控錄像,拍到了一個女人,很時髦,身材火辣戴著墨鏡……

展昭和白玉堂歪頭看了良久表示不認識。

雙胞胎瞟了一眼,“是個模特兒。”說著,打了幾個電話,告訴了衆人地址。

白玉堂和展昭開車去找人,馬欣著急——什麽shtie啊!沒有秀到!

洛天見她失望,就笑問,“欣欣,你怎麽發現凶手是那個女人?”

馬欣笑眯了眼睛,還是她家叔體貼,于是指著屍體脖子,“有唇印!看,顔色多風騷。”

洛天點頭,耐心聽馬欣給他講推理過程——無非就是衣服淩亂,扣子解了一半什麽。

雙胞胎一旁感慨,難怪現小姑娘都喜歡找大叔,多體貼。

那一頭,白玉堂和展昭到了那模特兒家門口,正碰上大美女提著個箱子往外衝,看樣子是像遠走高飛了。

白玉堂亮出警員證,美女也頹了。

這模特兒是個混血,英文名字叫凱瑞,沒中文名,是圈內挺有名一個模特兒。她也不隱瞞,說自己和葉富是情人關系,屬于純粹皮肉買賣,沒感情沒責任,她看上了葉富錢和門路,葉富看上她年輕貌美。兩人關系穩定,平日凱瑞也沒找過葉富什麽麻煩,葉富老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相安無事。

“那你幹嘛下毒殺葉富?”展昭不解。

凱瑞一臉驚魂未消,搖頭,“我沒啊!剛才他打電話來讓我去參加酒會,還說要介紹白錦堂給我認識,說不定還能讓我進白氏拍電影,我開心死啦!我准備給他點甜頭哄他開心呢,誰知道他……”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倒也專注,“他怎麽?”

“他喝了兩口酒說有些不舒服,他心髒不好,我就拿他平時吃藥給他吃!”凱瑞說著,一臉無辜,“他吃完藥也沒什麽,誰知道後來又說口渴,喝了兩口水,突然口吐白沫就死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口吐白沫?”

“是啊!”凱瑞望天,大幅度地擺動著自己雙手似乎覺得很冤枉,“我探了探他鼻息,他竟然給我死了!我當時六神無主啊,如果叫人,那我脫不了關系。雖然我不是大明星,但要是跟他關系曝光,那我以後還混什麽?但是這麽跑了,萬一被你們抓到,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畢竟是我拿藥給他吃。”

“所以你就將他推下樓造成自殺樣子,然後偷偷溜走?”白玉堂問。

“兩位帥哥,我說都是真。”凱瑞靠她那輛名貴跑車車門上。

展昭突然很好奇地問她,“你那麽漂亮,職業也算體面,沒有高帥富追求麽?爲什麽要給葉富那個糟老頭子做情婦?”

白玉堂扶額。

凱瑞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你想泡我?”

展昭不解,“爲什麽這麽問?”

“你剛才誇我漂亮,問我有沒有人追,還說葉富配不上我。”凱瑞一聳肩。

“哦……”展昭若有所思,“原來勾搭也跟物種□一樣,有某種信號釋放。”

“哈?”凱瑞沒聽明白。

白玉堂看不下去了,問凱瑞,“你從哪兒拿那瓶藥?之後呢?你把藥瓶放哪兒了?”

“藥就放他辦公桌上!”凱瑞說,“他很怕死,所以常備著要,都隨手就能拿到地方。而且他身邊人都知道他一不舒服就拿藥給他吃,我給他吃完之後放回桌子上了。”

白玉堂拿出電話,讓洛天去葉富辦公室找找藥瓶。

洛天很找到了,馬欣取出幾顆膠囊來,簡單地測試了一下,就道,“隊長,裏邊所有藥丸都是毒藥。”

白玉堂點了點頭,問凱瑞,“葉富今天酒會是遭際准備好了麽?”

凱瑞想了想,“這個不太清楚,葉富除了稍微好色點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挺牛,特別工作方面。他每一間酒店都有一層是屬于他,有辦公室也有私人房間,專屬電梯到達。當然了,除了辦公之外也方便他和女人偷情。這一間是我第一次來……”

說著,凱瑞歎了口氣,“唉……其實他對我也算不錯,本來酒店開業是定兩天後,不過我過幾天就要飛走去別地方走秀,而且白錦堂貌似也就今天有時間……所以他特意把時間提前了,想給我個驚喜。”

“你說他原本是要兩天後才來?”展昭和白玉堂卻是異口同聲問。

凱瑞倒是被兩人突然認真表情嚇了一跳,點點頭,“是啊。”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點點頭,“如果按照原計劃進行,那就是三天後。”

“葉富跟常言有什麽關系麽?”白玉堂突然問凱瑞。

凱瑞倒是愣了愣,“常言?唱歌那個麽?剛剛過世。”

展昭點點頭。

“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葉富是常言歌迷,可瘋狂了。”凱瑞笑了笑,“他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不過很喜歡聽歌,他住地方一定會有好音響,他特別喜歡聽常言個,說什麽,常言歌聲聽著可以讓他平靜下來,而且不寂寞……”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這個葉富別看五大三粗,怎麽一股子文藝青年範兒。

“我想起件事情!”凱瑞突然道,“我可能知道是誰給葉富下毒!”

……

路邊,公孫坐加油站內便利店門口一條長凳上,斜著眼睛看白錦堂。

白錦堂拿著瓶水走出來,打開瓶蓋遞給公孫,“加滿油後咱倆繼續私奔。”

公孫望天,“我明天還要上班。”

白錦堂坐他身邊,“所以我們私奔去一個沒有警局地方。”

公孫捏住他下巴晃來晃去,“不要搗亂,加滿油後開車回去了。”

白錦堂笑了笑,不過目光卻是落了不遠處,加油站入口處停著一輛黃色小轎車上。

公孫注意到白錦堂看了那輛車子好幾眼了,就問,“幹嘛?那輛蛋黃一樣難看車子惹到你?”

“他一路都跟著我們,而且大白天閃燈不覺得很奇怪?”白錦堂說話間,加油小弟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加滿了。

白錦堂站起來,而同時,那輛車子緩緩調了個頭,開走了。

白錦堂微微皺眉。

“走吧,可能只是湊巧。”

白錦堂挑眉,“這麽巧?”

公孫拽了拽他衣領,“果然外面世界很危險,走,我們回警局!”
入夜,忙碌了一天sCI衆人回家休息,由于對方似乎威脅到常言身邊朋友安全,而這麽巧,那些朋友又正好都是sCI衆人朋友,于是索性都聚集到了白錦堂別墅。

欲帶公孫“私奔”未遂白錦堂也被公孫拽了回來,似乎不太甘心。

吃過晚飯,一對一對情侶們各自找了別墅某個地方,逛一逛,聊一聊,生活倒是也少有如此輕松。

白玉堂站二樓陽台上,雙手隨意地交握著,靠欄杆上,看著遠處s市夜景,繁華s市有一大半都眼底,燈火輝煌……可能太少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座城市,所以白玉堂莫名覺得這個居住了二十多年地方,陌生而不真實。

展昭端著杯茶,帶著身後緊跟一大串大貓小貓上來,就看到白玉堂頭戴著一個大耳麥,似乎正聽什麽。

展昭到他身邊,湊過去耳朵貼著耳麥……似乎是某種音樂?有些空曠感覺。

“很少看到你聽音樂。”展昭輕輕掰開一邊耳麥,問,“哪兒來?”

白玉堂將耳麥拿下來,道,“常言。”

展昭一挑眉。

“不是證物,染少七給。”白玉堂邊說,邊將耳麥給展昭戴上,低聲道,“染少七剛才跟我說,常言有天籁一樣嗓音,平時是聽不到。”

展昭按了按耳麥,“這是……”

“是常言大教堂裏唱贊美詩,還有一些歌劇段落。”白玉堂給展昭將聲音略微調大了一些。

展昭聽到音質超贊耳麥裏傳出來歌聲,忍不住贊歎,“人魚該有這嗓音。”

“確天賦異禀。”白玉堂點點頭。

展昭聽了一會兒,將耳麥取下來,“常言歌聲裏,有一些東西。”

白玉堂不太明白,“什麽東西?”

展昭盯著夜色出了一會兒神,“有個人應該會喜歡這音樂。”展昭說著,對下邊蔣平招招手,將CD取出來給他,讓他傳一份給趙爵。

白玉堂不太明白,“傳歌曲給趙爵,不怕他笑你?”

“他不會笑我。”展昭微微笑了笑,“他會很遺憾常言死了……”

果然,大概半個小時後,趙爵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只有三個字,“真遺憾。”

“他遺憾什麽?”白玉堂問。

“常言如果,他倆可能能成爲朋友。”展昭淡淡道。

“趙爵除了你,還能跟別人成爲朋友?”白玉堂問。

展昭挑了挑眉,“他倆某一點上,高度統一。”

“哪一點?”白玉堂好奇。

“他們都知道,自己宿命會是怎樣結局。”展昭低語,“不想反抗,反抗無用,只是不甘,所以要報複,命運嘲弄他們,他們就嘲弄命運,唾棄所有幸福,摧毀所有美好,但墮入萬惡之時,又偏要小小地保存一點點希望。”

白玉堂望著展昭,“貓兒,那究竟是善還是惡?”

“善啊。”展昭答得輕。

“你覺得趙爵善?”白玉堂驚訝。

展昭微微一笑,眼中有淡淡光芒,“其實某種程度上,我也跟他一樣。”

白玉堂看他。

“我所認同善,和世人認同善不一樣。”展昭低聲道,“一個人,犯了罪,人們說他是惡,他後來改好了,人們又說他是善……其實這根本不是善惡問題而是對錯問題。做錯了事,接受懲罰,然後做對事,不要傷害別人,僅此而已。善惡有時候是一條路,指引人活得好,可有時候又是牢籠,讓人永遠無法過得好。”說著,展昭輕輕指了指額頭,“這裏貼著一個善標簽,哪怕做惡行,也是個善人。這裏如果貼了個惡標簽,就算行善舉,也是個惡人。世事煩瑣,桎梏重重,常言歌聲異常幹淨,又有一種向上升騰空靈感。這種歌聲其實並不僅僅是聲線造就,而是出于常言內心。她被命運玩弄,也許明天就會離去,厭棄世上一切,卻又留戀著一些什麽,不忍離別。歌聲是她力量,替她衝破層層障礙,高到可以俯瞰命運程度,讓她得以解脫。”

白玉堂認真聽完,問,“有些事情,不經曆過,誰都無法談理解,對吧?”

展昭點了點頭,笑道,“所以我討厭有人勸人時候,說‘看開點’,你都沒看見過,爲何叫別人看開?沒痛哭過人,沒資格去評論別人眼淚。愛常言歌聲是有理由,歌者用自己感情帶給聽者安慰,越接近遭遇,越類似心境,得到共鳴也就愈多,得到慰藉也越大,也越癡迷。”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想說,那個凶手也是個認命卻有不甘人?”

展昭點了點頭,“他一定經曆了莫大痛苦,有無法違抗宿命,卻又是個極度出色人,常言也許就是他留戀……失去了唯一留戀和寄托,于是才導致了他行爲。”

“所以殺常言身邊人報複命運?”白玉堂失笑,“果然是變態邏輯。”

展昭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我也覺得。”白玉堂道,“這凶手很奇怪,要說他不聰明吧,他到現爲止手腳幹淨,根本沒讓我們抓到任何有用線索。可你說他聰明吧,他預告殺人和殺人行動執行起來卻是洋相百出。特別是葉富那個!竟然會算錯了時間。”

“也許……並不是算錯。”展昭突然輕輕地一拍手,“是命運!”

白玉堂微微一愣……正這時,他手機“喵”了一聲。

白玉堂打開發現是趙爵那邊傳來短信,上邊只有兩個字——命運。

展昭微微一挑嘴角。

白玉堂回了一條,“展昭先說了。”

沒一會兒,第二條短信發過來——信號太差了!明顯我!

白玉堂笑著搖了搖頭,收起手機,問展昭,“命運兩個字怎麽解釋?”

“我們要找那個人,可能行動不便。”展昭低聲說。

“爲什麽做這種推測?”白玉堂問。

“一般命運難違無非幾種情況,這凶手顯然有一定條件來實施計劃,經濟能力應該尚可,正常人沒病沒災經濟條件尚可基本都活得挺好。而他訂遊戲規則又似乎表示他有很多時間,很閑,不像是有絕症。再綜合一下其他各種……我覺得他可能腿腳不方便。”說著,展昭叫雙胞胎。

雙胞胎樓下,仰著臉看展昭,“幹嘛?”

“常言忠實歌迷裏面,有沒有腿腳不方便?”展昭問。

雙胞胎抓頭,“這個麽……”

“有!”

這時候,陳嘉怡跑了過來,“有這麽一個人!”

“知不知道他信息?”展昭問。

陳嘉怡搖了搖頭,“他經常看小言演唱會,我知道哪裏能找到他照片!”

陳嘉怡一句話,倒是將展昭等人說愣了。

隨後,嘉怡打了幾個電話,沒一會兒,她用白馳平板電腦打開自己郵箱,找出了一張照片來,給衆人看。

衆人看了一眼,明白了,原來是常言舉辦歌友會時候,和歌迷大合照。

陳嘉怡指著常言身邊一個坐輪椅年輕男子,“就是他!”

白玉堂對蔣平一挑眉。

蔣平道,“如果是殘障人士那容易查!”果然,沒一會兒就查到了家庭住址和身份,“他叫李睿,職業是……寫童話小說,家境不錯,小時候得小兒麻痹症,下肢癱瘓無法行走,今年三十歲,單身。”

展昭微微眯眼,“就是他!”

白玉堂對衆人一偏頭,示意——抓人!

這次,白玉堂和展昭帶著sCI衆人,來了個突然襲擊。

李睿住一座高檔小區,是小高層頂樓。

白玉堂身處往上升觀景電梯——莫名覺得那一點點升高感覺,一點點將腳下繁華收眼底感覺,和常言歌聲,很契合。

“他是因爲站不起來,才選擇住高層麽?”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點了點頭。

到了房間門口,白玉堂按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門被打開。

門內,是一個坐輪椅上年輕男子,比衆人照片上看到,感覺加消瘦一些,神色略憔悴。

他擡頭看著衆人,問,“什麽事?”

展昭對白玉堂點點頭。

白玉堂爽地一把將他輪椅拉了出來。

“你們要幹嘛?”李睿激動了起來,“警察也不能擅闖民宅!”

“沒出示證件你就知道是警察?”白玉堂對趙虎和馬漢使了個眼色。白玉堂這樣做確是屬于違規或者打擦邊球,他如此笃定理由就是——他完全相信展昭判斷是正確。

馬漢和趙虎進屋轉了兩圈,後打開了緊閉書房門,看了一眼,對白玉堂招手。

白玉堂推著李睿進去,就見書房牆上,有一張白板,上面有各種照片,包括sCI全員、常言身邊朋友,以及一些用紅圈畫出來人,其中一個上面打了個叉,正是今天死亡葉富。染少七照片中間,用一把尖尖裁紙刀,釘著。

“頭。”王朝找到了變聲器、寄包裹紙箱、還有膠囊和化學藥品。

白玉堂看李睿——人贓並獲。

李睿愣了良久,突然笑了,“爲什麽?”

他茫然地擡頭,看著展昭,“爲什麽那麽就知道是我?”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因爲命運。”

“什麽?”李睿驚訝。

展昭道,“染少七本來應該是可以被你綁架來,可偏偏馬漢他身邊。葉富本來應該三天後死,可偏偏提早回來舉行了宴會。你計劃完全沒有錯漏,可偏偏天意弄人。”

“天意……”良久,李睿笑了起來,頻頻點頭,“對!我這輩子都贏不了命!”

“有人幫你。”展昭道,“那個幫你送遞還有放藥人,是誰?”

“命啊……命!”可此時,李睿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展昭說什麽了,他像是個情緒接近崩潰人偶,不停地笑,“贏不了就是贏不了……爲什麽?爲什麽庸庸碌碌人卻可以樂到老,天才卻要被命運所困?出生之後便是痛苦,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白玉堂皺眉看他。

趙虎翻看著他那些詳細殺人計劃,再一次感慨,要不是發現得早,他還真是准備殺很多人。

“你說你怎麽那麽想不開呢?”趙虎搖搖頭,“鑽什麽牛角尖啊!對!老天對你不公平,但也有對你好地方,你自己不珍惜,你不幸也不好讓別人來負責。”

“你懂什麽!”李睿對趙虎吼,“你腿腳健全!你嘗過這種生不如此感覺麽?”

“擦……”趙虎一撇嘴,“腦殘,懶得跟你吵。”

“你說什麽?”李睿看趙虎。

趙虎幹笑,“你還生不如死?你他娘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啊,矯情。”

李睿情緒比較激動,“你……”

趙虎扭臉不想理他,搖頭晃一旁去了。

衆人將證據都裝箱帶走。

白玉堂問站書桌前看桌上文件展昭,“他想法真跟你剛才說接近。”

展昭一笑,“這種手法叫移情,心理學上很廣泛使用,我借用了一下他心態而已。不過……他可不是常言知音,也根不能跟趙爵相提並論。”

“那倒是。”白玉堂道,“他不是報複,只是泄憤,而且也搞錯了泄憤對象……應該還有其他人吧?比他聰明那個人。”

展昭點點頭。

這時,電話響了。

白玉堂將聽筒拿了起來,按下免提鍵。

“比我想象還要。”

一個聲音傳來,沒有用變聲器,是一個成年男人聲音,聽不出太多特質,聲音還是比較沈穩,無感情起伏。

“你就是那個幫忙人?”白玉堂望向門口頹廢發呆自言自語李睿。

“是啊。”

“你是故意吧?”展昭問,“他怕命運,你卻展示給他看什麽叫天命難違,徹底讓他崩潰。”

“呵呵。”

“如果我們不阻止,你會一直一直讓意外發生,你折磨是李睿。”展昭道,“你也不是常言歌迷。”

“哈哈。”對方笑了,笑得甚是開懷,“我只是碰巧發現了一個玩具而已,想跟你們玩一玩遊戲,果然,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玩!”

“你不是跟我們玩遊戲,你只是讓我們看你玩遊戲。”白玉堂道,“你真正要玩,是李睿這樣人。”

“果然,sCI各個都是精英。”那人聲音裏含著些品評意味,“那麽展博士能不能推斷一下,我是個什麽人呢?”

“你是壞人。”展昭直截了當。

“那麽,各位好人,可以抓住我這個壞人麽?”

場其他人面面相觑——這是什麽情況?

“我還折磨著那些弱者。”那人聲音依然平靜,還帶著幾分享受,“我壞,超過你們想象,我敢說,我比你們到目前爲止所對付過所有凶手,都要壞!”

“可以這麽說。”展昭點點頭。

“哦?”對方似乎好奇,“你怎麽發現?”

“因爲目前爲止碰到所有人害人都有理由,唯獨你。”展昭道,“你害人不需要理由,無齒膠囊適合你。”

“哈哈哈……”對方笑得像是要斷氣了,“那麽……加油!我折磨下一個人,害死多人,殺死你們親人朋友,讓你們痛苦之前,來抓住我吧。”

說完,電話挂斷。

衆人面面相觑,展昭望向窗口。

就見此時,白玉堂正單手插兜站窗邊,盯著樓下看著。就剛才,一輛黃色小轎車開走了……閃著瞪,用展昭話形容,長得極像蛋黃那輛車。

sCI衆人回到警局,整理目前手頭上線索。

這次案子越來越怪異,原本以爲下一個就能抓到bss,沒想到抓到卻都是棋子,隱藏背後那個人,真正目標果然是sCI。

然而他爲何仇視 sCI衆人?目前還不得而知……天下可能有平白無故愛,卻未必有平白無故恨,一定曾經有過什麽交集!

“會不會是以前案件凶手或者是被sCI逮捕過人?”包拯有些擔心,“不然爲什麽那麽大仇怨?”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拽過小白馳,“馳馳,我們這些年總共得罪了多少人?”

白馳嘴角抽了抽,這個不用記憶力超群就可以回答——肯定不少!

“他有特地提到我們身邊人。”公孫比較意是這個,“這表示對方對我們有一定了解,可如果有跟蹤者沒理由發現不了!”

“說到跟蹤者。”白玉堂問展昭,“還記不記得那次去西山一帶,有一輛黃色車跟著我們閃燈?”

展昭點點頭,“就那半只蛋黃麽?”

白玉堂點頭,“我們昨天逮捕李睿時候那輛車也樓下。”

展昭皺眉摸了摸下巴,“巧合?雖然那輛車很難看,但是也並不算少見……”

“是不是一輛黃色兩廂車?”公孫突然問。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點頭,看公孫,“你怎麽知道?”

“我那天和錦堂到加油站時候也看到了。”公孫道,“錦堂覺得那輛車跟蹤我們。”

白玉堂皺眉。

“那就有些可疑了。”展昭頗爲認真說,“他們兩兄弟都有狗狗直覺……所以還是查一下。”

“我找一下那輛車。”蔣平根據衆人提供見到那輛黃色小車時間,提取了附近交通攝影錄像片段,很,他截到了這輛黃色轎車三次出現時候車牌號碼,一比對——竟然真是同一輛車。

“根據車牌,車主叫王悅,二十五歲,女性,是聞記者。”蔣平將這位記者地址交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對展昭一挑眉,那意思——去拜會一下麽?

展昭點頭,出于好奇,白馳和公孫也跟去,白玉堂還帶上了馬漢趙虎。衆人除了繼續調查,都有打電話給身邊人,讓他們注意安全。

驅車來到女記者家附近,她住得比較偏遠,根據地址,是郊區一所老宅,宅子挺大,估計家境不錯。

白玉堂走過去按了門鈴。

沒一會兒,一個滿頭白發老太太走了出來,打開門,有些困惑地看著衆人,“你們找誰啊?”

“王悅麽?”白玉堂問。

“哦,小悅住城裏不住鄉下。”老太太回答,“她大學畢業之後市裏找到工作就租那裏了。”

“你有沒有她市裏地址?”白玉堂問。

“呃……”老太太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衆人,問,“你們找她幹什麽啊?”

白玉堂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

“啊!”老太太一驚,“小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不用緊張。”展昭道,“我們找她了解些情況。”

“哦……她租那個房子富華街,也不是市區。”老太太道,“小悅住慣了老房子不喜歡高樓。”

展昭和白玉堂問明白了地址之後,驅車離開。

只是車子開到了老宅看不到巷子裏,白玉堂停車。

“怎麽看?”白玉堂問身後衆人。

“老太太說謊。”展昭回答。

公孫也點頭,“嗯,說謊!”

白馳搔頭,“怎麽看出來?”

展昭伸手摸了摸白馳腦袋,“真老實,老太太第一強調她不,其次再關心我們是誰。”

于是衆人下車……往回走。

走到大門口時,正好看到門打開,一個二十多歲姑娘背著大包小包出來,身後還跟著剛才那位老婦人,擔心地問,“你真沒幹什麽不好事情啊,不要嚇奶奶……”

雙方打了個照面,祖孫兩人就尴尬地站住了。

站了一會兒,王悅問,“你們怎麽知道我?”

展昭笑了笑,“你奶奶很誠實不會騙人。”

王悅幹笑,“也對,怎麽可能騙過你。”

“進去聊聊?”白玉堂倒是也客氣。

王悅點頭,她奶奶抓著她囑咐,“好好跟警察交代啊。”

王悅無語,“奶奶,都說了我什麽都沒幹!”

衆人進去坐下,王悅奶奶去倒茶。

白玉堂將三張她車牌截圖給她看,“能解釋一下麽?”

王悅看了看衆人,對廚房裏喊,“奶奶,你別泡茶了,我要跟他們出去一下。”

說著,王悅對展昭和白玉堂道,“我說不清楚,我帶你們去看一些東西,你們就知道了!”

……

衆人面面相觑,不過還是跟王悅一起出了門。

王悅坐展昭和白玉堂車裏,領著衆人去她租舊房子。她房子也郊區,離市區不算遠,人很多,品流貌似有些複雜。

展昭不解地問王悅,“你爲什麽住這裏?”

“我喜歡市井一些地方,不喜歡高樓大廈住水泥盒子裏感覺,左鄰右舍都不認識,一點意思都沒有。”王悅說著,讓白玉堂將車子停了一個小賣鋪門口空地上,“我住房子後邊。”

說話間,王悅帶著衆人,來到了小賣鋪後邊,穿過好幾條窄窄弄堂。

王悅一路跟洗衣服老太太、殺魚大叔、拔雞毛大嬸、滿地亂跑小孩兒,還有幾條院子門口曬太陽狗打招呼打過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人緣夠好啊。

“我喜歡熱鬧。”王悅邊說,邊後一個小院子前邊停了下來,打開門,請衆人進去。

隔壁一個大叔推著摩托車回來,看到了還挺納悶,“咦?悅悅你不出差去了麽?這麽回來啦?”

“我還沒走呢。”王悅笑眯眯說。

院子裏,一條大黑狗跑過來對著王悅甩尾吧,一旁石台上還有兩只三花貓打盹,院子裏有藤椅、各種花草,田園生活風味濃郁。

展昭分析了一下——這個姑娘熱愛生活性格樂觀,不具備殺人犯任何特征。

王悅請衆人到客廳坐下,給衆人倒茶。

“這宅子是我大學畢業後租,住了一年了。”王悅介紹。

“你想讓我們看什麽?”白玉堂問。

“我給你們看東西竈房裏。”王悅說著,帶著衆人往竈房走。

“還有竈房啊?”趙虎覺得房子挺奇。

“這房子之前租客出車禍意外死了。”王悅說,“房子主人早就移民國外了,房子是委托中介放租,這麽巧我想租老宅,來看了一眼很滿意,就住下了。我養貓咪晚上喜歡睡竈台裏。大概一個月前,我將竈台裏邊幹草全部清理了出來,准備給貓咪換個海綿墊子,免得它走哪兒都帶一地草屑……但是等幹草都扒出來後,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王悅指著竈台裏邊黑漆漆地面給衆人看。

白玉堂蹲下看了一眼,發現竈台內地上,有一扇帶鎖鐵門。

竈台入口很大,可以供一個人爬進爬出。

王悅鑽進去,從一旁看不見竈台裏邊拿下了一串鑰匙,給展昭和白玉堂看,“我鑽進來發現裏邊挂著一串鑰匙,于是就打開了鐵門。”邊說,她邊打開鐵門鎖,將門掀開,“這下邊原來有個地下室。”

衆人面面相觑。

王悅爬下去,白玉堂等人也跟下去。

“我有打電話問中介這件事,中介問了房子主人,對方說,這個是以前他爺爺挖防空洞,讓我不用介意,可以當儲物間用。不過我沒告訴他們,裏邊還有些別東西!”

衆人跟著王悅爬到了這個隱蔽地下室,才明白王悅指“別東西”究竟是什麽。

這個地下室布置得像個工作室,有桌子、電腦、還有一整面牆都貼滿了剪報、照片等等。

而讓白玉堂等人驚訝是,幾乎所有東西,都跟他們“sCI”有關系!

衆人分散到四周仔細查看。

就見牆上照片有不少偷拍、都是關于sCI全部成員,還有他們家人朋友。另外有很多關于案件剪報,似乎這個人,對sCI做十分仔細研究。

“從早sCI剛剛成立破獲第一起案子,就開始關注我們了!”展昭摸著下巴,“他至少調查研究了好幾年,你看這些照片都是隔了很久偷拍,因爲跟蹤得很零散,所以才沒引起我們注意吧。”

“攝錄器材這裏。”趙虎找到一個箱子裏放著一些照相機和一些超遠攝鏡頭。

馬漢看一些照片,“拍攝距離應該很遠。”

“哥,有好多詳細案件資料啊!”白馳從工作台上找到了很多影印文本,“這些都是警局內部資料室才能拿到文件,有些案子還是加密文件,他是怎麽拿到?”

白玉堂看一旁王悅,“你爲什麽跟蹤我們?”

“我不是跟蹤你們!”王悅說著,從書桌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道。“你們看一下。”

王悅翻到一頁,遞給衆人看。

就見那一頁,日期寫著展昭和白玉堂去西山公園找常言日記那一天,還寫著,目標——展昭,白玉堂,消滅方式——撞死。

展昭眼皮子一挑——撞死?

下邊寫著詳細計劃,准備用一輛貨車,危險路段撞擊展昭和白玉堂車子,導致兩人車禍而死。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那個路段,正好是他發現王悅汽車閃燈尾隨路段。

第二頁,時間是公孫和白錦堂去參加酒店開幕,正好碰上葉富死時候。

目標——白錦堂,公孫策,消滅方式——毒死。

下邊也寫著詳細計劃,對方准備了氰化物,下白錦堂和公孫宴會時喝香槟裏,或者水裏,導致兩人死亡。

不過這個計劃因爲葉富死而沒有成行。

公孫想了想,那次加油站看到閃燈王悅車,確提高了他倆警覺。

“你那天去是想救我們?”展昭問王悅。

王悅點了點頭,“我是個記者,這些資料我基本都看過了,對sCI我也有了解。我覺得你們都是好人,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是公衆損失,所以我開車去……不過我去了兩次,懷疑這份計劃只是隨便寫寫。因爲那天高速公路上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卡車尾隨你們。還有那次酒會都沒有舉辦!”

“那昨晚呢?”展昭問,“昨晚你爲什麽會出現李睿家樓下?”

“李睿是誰?”王悅搖了搖頭,道,“我昨天會去那裏,是因爲這個!”說著,王悅將那本小冊子翻到中間,就見有一頁上寫著昨晚時間和地點,下邊有一行紅色字——鍾擺開端。

“鍾擺開端……”白玉堂微微皺眉,問王悅“你爲什麽要急著逃走呢?”

“我昨天去,什麽怪事都沒看到,就看到了樓下好多警車,所以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什麽陷阱,如果被人利用或者被誤會跟命案有關那就麻煩了。”說著,王悅從包裏拿出了一封信來,地址是寄給sCI,“我把這間屋鑰匙,還有竈台裏秘密都寫進去了,准備寄給你們,然後我自己跑出國避一避,正好我有個采訪活動要出國……我總覺得有些可怕,怕卷進什麽不得了事情裏,我每次看這房間裏四周圍資料,都覺得很詭異,什麽人會花那麽多時間去研究你們,感覺很邪惡。”

展昭撕開信封,裏邊東西和王悅說一樣,還有一把大門鑰匙。

“所以你跟鄰居說出差了?”白玉堂問。

“嗯,我要他們幫我照顧一下我貓狗。”王悅無奈,“那大叔前幾天提起過,說有人鬼鬼祟祟我門前轉悠過,我好害怕被人殺人滅口什麽,所以准備等個一兩個月再回來。”

展昭對白玉堂點了點頭——她應該沒有騙人。

白玉堂讓馬漢和趙虎去調查一下,這間屋子之前住戶,以及他死因。

白馳和公孫去找隔壁大叔,問他之前王悅家門口轉悠人情況。

“你了解之前那位出意外租戶麽?”展昭問王悅。

王悅搖頭,“不認識啊,不過他死了一年了!”

展昭皺眉看白玉堂,“死了一年了,但是計劃書卻是一直寫到昨天,到‘鍾擺開端’之後才沒有了!看來是有人完成他遺願?”

“鍾擺一旦開始就不會自己停下來。”白玉堂抱著胳膊環顧了一下四周,“警局內部一定有人送資料出來,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進出資料室人裏,有誰對sCI是特別留意。”

趙虎和馬漢詢問了一下王悅鄰居,有好幾個人都表示看到過一個陌生男人前幾天王悅家附近轉悠過。王悅白天幾乎都不,所以沒碰到過。

住王悅對門大叔說,“那個男三十多歲,很好認,下巴到脖子這裏有一塊青胎記。”

“胎記?”趙虎看了看馬漢——這麽明顯特征啊,有沒有什麽印象?

馬漢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記得有這種人,會不會是化妝掩護?

“那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總之比較可疑,不過又不像小偷,穿得挺好,幹幹淨淨,就是鬼鬼祟祟。”那大叔回憶,“大概175-176樣子,皮膚很白。那天我老婆還跟他講話了。”說著,他就回頭去叫正洗衣服一個阿姨出來。

據那位阿姨說,她覺得那男有些可疑,就問,“你找誰啊?”

然後那個人指了指王悅院子,問,“住這裏男人呢?”

趙虎和馬漢對視了一眼,這時,院子裏展昭和白玉堂也走了出來。

那位阿姨接著說,“他可能是找原來住這裏那個許強,我跟他講一年前出車禍死掉了。然後他就好像吃了一驚,轉身趕走了。”

“你們對之前住這裏許強熟悉麽?”展昭問。

“哦,許強啊……這個人不聲不響,從來不跟外人來往,而且早出晚歸,有時候都不知道他不家裏。”

“許強……”白玉堂打電話讓蔣平查一查這個人資料,隨後讓監識科人來搜集地下室裏證據。

展昭要求是,將整個地下室原封不動地還原到sCI一間空會議室裏邊,于是監識科一群強迫症細節控們,開始拍照采證,還搬來了一台看著特別先進機器,據說是立體掃描。

“什麽時候買?”展昭對那台掃描儀很感興趣。

白玉堂提醒他,“大概是之前大哥捐贈那些設備裏。”

展昭嘴角抽了抽,“包局一定好愛公孫,聘了個法醫等于裝了個銀行警局。”

白玉堂笑著點頭。

……

“哈啊~”

離開王悅住所,展昭打了個哈欠。

“確認過幾次案件發生時候,王悅都有不場證明。”白玉堂接了一通電話後,讓人排除了王悅嫌疑。不過這姑娘畢竟這裏住了這麽長時間,也算涉案,暫時還是不能讓她出國。

展昭等人離開村子,上車回sCI。

途中,白玉堂接到了蔣平打來電話,展昭按免提……

蔣平聲音有些沮喪,“頭,許強是假。”

白玉堂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那個租客是用許強身份證來租房,警方根據他身份證上信息找到他家人,沒想到真正許強還活得好好。”

白玉堂皺眉,“冒名頂替?”

“租房子是通過中介,也沒仔細查身份證真僞性,再加之他每次房租都及時交房租,所以一直沒引起懷疑。”蔣平接著說,“後死者身份也沒查到,警方發了照片但是屍體放殡儀館一段時間無人認領,已經燒成骨灰存放了。

“已經燒成灰了?”展昭驚訝。

“沒辦法啊,死因是交通事故。”蔣平道,“死者照片發給你們了。”

說完,蔣平挂了電話,展昭點出照片來看——普通中年男人,完全沒印象,應該沒見過。

“如果他跟蹤我們很久,沒理由一點印象都沒有。”白玉堂問展昭,“有沒有見過?哪怕擦肩而過什麽。”

“絕對沒有!”展昭卻是堅決搖頭。

白玉堂就讓白馳將之前所有辦過案件涉案人資料翻出來,然後再從那些人相關聯系人或者關系網裏排查,看有沒有這個假“許強”線索。

這一整天,sCI全員都繁忙資料翻找工作中度過。

展昭和白馳兩部人肉電腦一晚上將能看文字都看了一遍,但始終沒找到這個神秘跟蹤者。

趙虎揉著眼睛,“看出來都有重影了,這輩子都沒看過那麽多照片。”

蔣平累,他任務是速查看進出警方資料室人員錄像,看得他都有些惡心了。

次日清早,熬了一宿衆人去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回到sCI辦公室吃早飯,查了一天等于白查,依然毫無線索。

這時,同樣熬了一夜鑒識科老王走了進來。

“呦,老王,你這煙熏妝前衛!”趙普指著老王黑眼圈耍貧嘴。

老王拿著個文件袋拍他腦袋,邊對展昭和白玉堂說,“那個房間給你們複制好了,按照要求,紙片位置角度一絲一毫都不差。”

“這麽?”白玉堂贊賞,鑒識科效率一流啊。

“那是,我們有高科技!”老王說著,看蔣平,“我們用立體掃描儀還原場景了,還給你傳了個3D空間模型。”說著,老王“啧”一聲,要是能再有個3D投影儀,那就連人工都省了,直接那邊掃進來,這邊投一下。邊說,邊晃晃悠悠地出門了。

出辦公室正好碰上來找公孫白錦堂……

等老王走了,白錦堂就問雙胞胎,“剛才他說什麽東西?”

雙胞胎嘴角抽了抽,“那個麽……”

“買一個。”白錦堂一挑眉,進辦公室找公孫去了。

雙胞胎無奈,去訂購高科技産品了。

展昭和白玉堂正好要去鑒識科還原那個房間,其他人正好也去仔細觀察一下。

推開房門,衆人再一次感慨鑒識科果然都是細節控和強迫症患者,連燈光都模擬得很像。

雙胞胎瞄了一眼,“人才呀!有沒有興趣去劇組做場景?”

展昭站房間裏,四周圍地亂看。

白錦堂發現很多偷拍照片,有些不滿,“什麽人這麽變態?”邊說,邊指了指幾張不同角度公孫照片,“辦完案後這幾張給我。”

雙胞胎望天,公孫捧著個杯子呼噜噜喝豆漿。

“傳說中跟蹤狂。”小白馳看到自己帶著裏斯本曬太陽竟然也被拍到了,不滿,“難道襲擊目標還包括裏斯本?”

趙祯皺著眉頭,“什麽人這麽神通廣大,拍了那麽久我們竟然都沒發現。”

白馳問趙祯,“你都沒有發現麽?”

趙祯一聳肩,“我好歹算個明星,被拍是經常事情。”

“不過沒一張是拍到家裏。”白錦堂對家裏地理位置還是比較滿意。

白玉堂見展昭摸著下巴,邊看邊皺著眉頭,就問,“有什麽問題?”

“有很大問題!”展昭指了指一些貼牆上便簽,大多是記錄他們行蹤,“都是電腦打印!”

衆人點了點頭——有什麽問題?

“筆記本內容是手寫。”展昭拿起那本筆記本,但又指其他物品,“除了這本筆記本上內容之外,其他都是電腦打印!沒有任何人類筆迹。”

“說明什麽啊?”白馳問展昭。

“不覺得詭異麽?”展昭問,“便簽都打印!打印還叫便簽麽?”

這些細節確是讓人疑惑,但是由于房間內信息量太大,要調查也太多,所以衆人沒有匆忙做推斷。

“要怎麽調查?”展昭看白玉堂。

“這次要技術調查了!”白玉堂摸了摸展昭頭,“采取人海戰術和專家戰術!”

于是,白玉堂要求所有人根據所拍照片中衣著和地點,回憶一下大致被拍時間、確切位置。

其中,白馳、展昭和公孫記憶清楚,給出了一份詳細信息。

白玉堂又讓盧方去聘了幾個顧問來……這些顧問都是攝像器材專家,他們根據照片清晰度和畫面質感,推斷出可能幾種攝影器材,再推測出可能拍攝範圍,然後調出可能多交通電子眼影像,看能不能拍到些什麽。

這會兒,忙就是小白馳了,人肉掃描儀正同時掃描十塊屏幕,一旁幫他換視頻蔣平都有些眼暈。

別說,這大海撈針純技術找法,除了費眼藥水外,還真是有效果。

白馳飛前進畫面中,准確地找到了幾個拿著攝像機,站路邊拍攝人,並且根據姿勢和地點,推斷出當時就是他們拍照。

喝著馬欣煲護眼湯,又忙了一天sCI衆人聚集到會議室,案件嫌疑人影像被打印了出來,鋪桌子上。

此時,衆人困惑——因爲嫌疑人並非一個!

說來也巧,因爲之前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假安全帶事件,s市不少路段都換了高清攝像頭,因此有好幾張相片都十分清晰。

其中能比較清楚分辨出輪廓和外貌特征,就有至少五個人,男女都有,都是戴著口罩舉著相機,很遠地方拍攝。

“是雇用了不同人拍攝?還是本身就是一個團夥?”趙虎翻看著照片。

這時,去鑒識科拿指紋調查結果馬欣跑上來了,“隊長,指紋結果出來了。”

“有線索麽?”白玉堂趕緊問。

馬欣表情頗爲困惑,“出現了很奇怪現象!”

衆人都皺眉——指紋有什麽怪現象?

趙虎嘴角抽了抽,“不會是……非人類吧?”

問完,趙虎挨了馬漢一腳。

……

“人類是人類,但是指紋不完全,明顯被人清理過。”馬欣道,“只有碎片。”

“地下室面積那麽大,照片量那麽多,碎片應該不少吧?”展昭問,“老王他們不是喜歡做拼圖了麽?有拼出完整麽?”

“問題就這裏。”馬欣一攤手,“碎片都對不上號!”

衆人一愣。

公孫驚訝,“意思是,屬于不同指紋?”

“是啊!好多碎片,然後都不一樣!”馬欣拿個ipad,點了視訊。

樓下鑒識科書呆樣小妹伸手一指身後大大屏幕,就見不同手部輪廓裏,有零碎指紋碎片,總共拼出了至少十只手來,也就是說起碼有五個人。

“嚯!”蔣平扶了扶宅男眼鏡,湊過去看,“鑒識科從之前現代化進入科幻時代了麽?設備強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那是自然了,白錦堂捐贈所有先進設備,除了法醫室,大部分都是鑒識科用。

“餵!”

就馬欣准備關視訊時候,老王歡地湊過來,“3D投影儀樣機明天送來給我們試用,機一周後到,啊哈!”

衆人嘴角抽了抽——白大哥速度真迅猛。

老王歡地伸出兩根手指,對衆人做了個“peae”,隨後挂斷視訊。

“至少五個人。”白玉堂皺眉,“指紋碎片是分布牆壁上,還是照片上?”

“牆壁照片都有,但是有人進行了精心擦洗。”馬欣說。

“那就表示指紋不是先前租客留下,至少有五個人進去過地下室,觸摸過照片。”

“這麽多人進出過地下室?”馬漢皺眉。

“是多了點,組團參觀麽?”

趙虎隨口調侃了句,展昭和白玉堂突然盯著他看了起來。

“幹……幹嘛?”趙虎摸自己臉。

“這麽多人出入,爲什麽鄰居都沒有注意到呢?”白玉堂問。

“有別入口麽?”

洛天搖頭,“沒發現。”

“有很多不合理地方。”公孫道,“既然小心翼翼將相片都清理幹淨,爲什麽一開始不戴上手套什麽。”

“這些拍照人也很奇怪。”展昭指了指照片中偷拍幾人,“像私家偵探。”

“于是也跟之前一樣?”白玉堂問,“對方將委托通過郵件給私家偵探,然後偵探將拍好照片還有便簽都交給委托人,順便取款……這就是爲什麽連便簽都是打印。”

衆人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理由了。

“指紋是私家偵探拍攝時候不小心留下,所以對方清理……”趙虎說著微微皺眉,“可爲什麽牆上也有指紋?”

“這案子確有很多地方講不通。”白玉堂見天都黑了,熬了兩天衆人應該很累了,于是讓大家先休息一下。蔣平將那幾個疑似私家偵探照片傳給了艾虎他們,先抓住這幾個拍照,再找線索。

“好困。”展昭打著哈欠,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趴到床上就覺得全身酸痛。

剛趴了一會兒,“嘭”……

“哎呀!”

……

去樓下做了宵夜,挨個房間分完一圈後,拿著展昭和自己那份上樓白玉堂,就聽到房間裏傳來一聲慘叫。

白玉堂一驚,趕緊推門進來……

就見展昭趴床上揉著腰,魯班正坐他腰上舔毛。

白玉堂見展昭要被魯班壓死了,哭笑不得放下手裏盤子,去把魯班提了起來。

“喵嗚~”魯班被白玉堂提著,就甩著蓬蓬松松大尾巴叫喚。

白玉堂將它放床邊,伸手拍床上累癱了展昭,“起來吃宵夜。”

展昭順手摟住魯班,“同樣是貓,爲什麽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每天都要抓變態?”

“喵~”魯班掙脫出來,蹦到一旁,躺著舔爪子。

展昭翻身坐起來,伸手接了白玉堂遞過來通心粉,聞到香味,心情好了不少。

白玉堂爬上了床坐下,拿自己那份,邊吃邊看展昭。

展昭見他似乎有話想說,就湊過去問,“看什麽?”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靠近展昭說了句,“浴袍帶子松了。”

展昭低頭看了看,不解,“沒松啊。”

白玉堂順手一抽,“松了。”

展昭無語地看著白玉堂,伸手去抽他衣帶……

“要灑了!”白玉堂捧著盤子,看著企圖“非禮”自己展昭。

“哥,還有香腸麽?”

這時,白馳推門進來……正看到白玉堂端著兩個盤子,展昭摟著他腰扯他衣服帶子。

白馳默默退出去,幫著關好門。

展昭斜著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托著兩個盤子問他,“要吃還是要繼續?”

展昭就覺得肚子咕咕叫,放過了白玉堂浴袍,去接了盤子吃,邊問白玉堂,“吃晚飯做些有趣事情提提神吧?”

白玉堂湊過去看他,“你不累啊?明天還要早起。”

展昭盯著他看了大概三秒鍾,突然擡腳踹他,“色耗子!想什麽呢,我是說做提神事情。”

“做了當然就提神了。”白玉堂吃著通心粉,覺得突然不那麽累了。

展昭伸手,去摸床頭櫃上手機。

白玉堂繼續幫他托盤子。

沒一會兒,展昭拿了手機啪啦啪啦一通按之後,繼續吃宵夜,臉上有些壞壞笑容。

白玉堂不解看他,“你又招惹誰了?”

展昭微微一笑,將手機按成關機鍵。

白玉堂發現是自己手機,看著展昭,“不能關機!萬一有情況……”

展昭挑挑眉,“就關一會兒。”說著,將自己手機也關了,隨後嘿嘿笑著繼續吃。

……

s市,白氏某高檔酒店頂樓套房門口。

提著兩份宵夜和兩罐啤酒白烨打開門進屋,就看到床邊毛絨地攤上,趙爵手裏捧著電話,仰著臉聚精會神似乎是想著什麽。

“怎麽了?”白烨拿出一份通心粉給他。

“噓!”趙爵示意他別吵,那樣子,像是心算什麽……

“17!”

片刻後,趙爵突然喊了個數字,然後趕緊發短信,“答案是17,這次絕對比那只貓!”

發完,他美滋滋將手機一放,接夜宵吃,邊吃還邊等短信。

白烨拿起趙爵手機看,就見屏幕上是一道很長很複雜數學題。後面只有一句話——展昭說跟你比心算,收到短信後數到三開始。

白烨看了看來信人是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趙爵。

趙爵嚼著通心粉,拿過手機,“還沒回信啊?那貓這次肯定比我慢!”

白烨搖搖頭,不去理會這兩人幼稚較勁,喝著啤酒吃宵夜。

只是趙爵一份通心粉都吃完了,白玉堂回信還是沒來。

“難道那只貓輸了想耍賴?!”趙爵眯起眼睛,撥通白玉堂電話……

“您所撥打電話,現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嗯?”趙爵看著手機想了想,“啊,可能沒電了!”想罷,他又撥展昭電話,可也無法接通。

趙爵眯起眼睛,“究竟算出來了沒有?怎麽都不接電話這麽離譜啊!”

白烨喝著啤酒無語地看著暴躁趙爵,剛才就不該給他買宵夜,讓他餓得沒力氣暴躁才好呢,這會兒吃飽了,估計能鬧一宿。

趙爵來回撥展昭和白玉堂電話,半個小時後,未果!

趙爵踹一個抱枕,“現年輕人太不像話了!”

白烨擡頭看了看時鍾,淩晨一點半,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別人人腦子才有問題吧。

趙爵想了想,翻開通訊錄查了查,決定打給趙祯。

這會兒,吃了宵夜加上用腦過度白馳正趴趙祯身邊睡得老實。

趙祯電話永遠都是調震動上面,震了一下,趙祯皺眉——打錯了?

但電話連著震,趙祯無語,誰大半夜打電話來,看來電人,顯示是趙爵……

“嗯……”

這時,白馳動了動,摟住趙祯腰,迷迷糊糊,“誰啊?”

“好像是趙爵。”趙祯只好接通電話,“餵?”

“叫白玉堂聽電話!”趙爵聲音傳來。

趙祯眨眨眼,看時鍾,淩晨一點半。

“叫白玉堂聽電話呀!”趙爵電話那頭吼。

白馳半睜開眼睛,問趙祯,“怎麽了?”

“呃……趙爵說找白玉堂……”趙祯也茫然。

白馳笑了笑,摟住趙祯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哥忙著呢……嘿嘿。”

趙祯立馬領會了,對電話說,“貌似忙著呢,你明早再打麽。”說完,挂電話,順便關機,以免又有人打電話來影響他家小馳馳休息。

趙爵被挂了電話,著急,又撥白馳……但是趙祯眼疾手,白馳手機來電一亮,還沒來得及震動,就被大魔術師關了機。

“嗯?”白馳又動了動。

趙祯摟好他,摸了摸他腦袋,“乖,繼續睡。”

“嗯……”白馳舒舒服服再睡。

趙爵拿著手機踹床,“有沒有搞錯啊!現年輕人這麽喜歡挂人家電話啊!”

白烨默默看了看逼近淩晨兩點時鍾,和精神奕奕趙爵,覺得睡個安穩覺是不太可能了,剛才應該他宵夜裏加兩片安定。于是,無奈白烨站起來,去浴室洗澡。

趙爵又翻通訊錄,打給白錦堂。

白錦堂摟著公孫正睡呢,電話響了,伸手拿起來,看到上邊顯示是趙爵

白錦堂轉過臉看了看公孫。

就見公孫睡得正熟,沒了眼鏡公孫睡相還有幾分稚氣,莫名覺得很可愛。

白錦堂盯著公孫看著,邊接起電話。

趙爵見電話通了,感覺那頭白錦堂是接了,不過沒有“餵”這個發音。

趙爵忽然有些後悔,應該直接打給雙胞胎才對,白家大兒子脾氣不太好。

“幹嘛?”白錦堂聽那頭趙爵不出聲,就問,邊伸出手指,輕輕摸公孫下巴。

“呃……叫白玉堂聽電話。”趙爵說完,那頭白錦堂沒動靜了。

“餵?”趙爵不解,“餵餵?餵?”

此時,白錦堂手機早就扔床尾了。原來他剛剛邊聽電話,手指邊沿著公孫下巴緩緩摸到嘴唇,公孫突然一張嘴輕輕咬了他手指頭一下,隨後閉著眼睛笑了。

白錦堂倒抽了口涼氣,趙爵是誰?不記得了!

于是,被踹到了床尾不知道哪個角落手機裏不斷傳來“餵餵……”

這頭,白錦堂和公孫開啓深夜檔成人模式……

趙爵越聽那頭聲音越暧昧,趕緊掐斷了電話,扁嘴——深半夜,還這麽有興致……

無奈,趙爵又撥雙胞胎電話……不過大丁小丁雙雙戴著耳機正遊戲對決呢,現是關鍵時刻,什麽手機聲都沒聽到。小獅子他們身後打瞌睡,見手機一直亮,就用爪子撥著玩,撥來撥去,按到了接聽鍵……

“餵?”趙爵就聽那頭傳來了古怪聲音……

“左邊左邊!”

“城門開了!”

“哇!好多骷髅兵!”

“炸彈炸彈!”

“不要踩那顆雷!”

“豬隊友啊你!”

“你才豬隊友!”

……

趙爵嘴角抽了抽,無語地挂了電話——果然現年輕人生活方式無法理解。

包拯忙了一天,回到家洗了個澡躺下。他這幾天爲了sCI案子有些失眠,這次案子十分複雜,針對sCI意圖明顯,會不會對方有什麽來頭……

正想著,電話響了。

包拯拿起來一看,是趙爵,微微皺眉——該不會真案子不簡單,他趕緊接聽,“餵?”

“嗚嗚嗚!黑子!”

那頭,趙爵哭訴,“姓白姓展太不像話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貌似,不是什麽正經事。

“你讓白玉堂接電話!不然展昭也可以!”趙爵說。

包拯皺眉,“你打電話去不就行了?我又不跟他們住一起。”

“他們不接!”

“不接就明早打麽!”包拯無語,“你別搗亂啊,他們忙了好幾天了,你以爲各個都跟你一樣閑!”

趙爵張大嘴,“我閑……”

只是他沒來得及說完,那頭包拯“咔”一聲挂電話,順便關機,心滿意足地帶著笑睡了,一想到趙爵這會兒表情,包拯覺得今晚肯定要做個好夢了。

……

等白烨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就看到趙爵正對電話那頭嚷嚷,“白允文!叫你二兒子聽電話!”

白家爸爸聽完後,也沒回答,只是默默挂斷了電話,因爲家裏是座機,于是他順便拔電話線。

白家媽媽不解地問,“誰啊?這麽晚打來?”

白允文沈默片刻,開口,“賣保險。”

白媽媽眨眨眼,“淩晨兩點半賣保險?”

白允文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抽了。”

隔壁。

展啓天被電話聲吵醒,接起來,就聽那頭趙爵可憐兮兮聲音傳來,“啓天,叫你兒子接電話!”

展啓天順手將電話關了塞床底下,展媽媽也醒了,“誰啊?”

展啓天沈默半晌,回了句,“賣保險……抽了。”

白烨拿著吹風機吹頭,就見趙爵狠狠踩著地上一個抱枕,再看時間,淩晨三點。

“睡覺了吧。”白烨吹幹頭發,鑽進被窩准備睡覺。

趙爵突然撲過去,騎他身上雙手拽著他浴袍。

白烨單手枕腦後看著他,“今天這麽主動?”

“送我去白玉堂家!”趙爵認真說。

白烨望天,翻身,用被子蒙住頭。

“點!現就去!”

“你有病啊……”白烨用來蒙頭被子被掀掉了,只好用枕頭擋住自己頭。

“起床穿衣服!”趙爵晃來晃去。

白烨無奈,伸手一把摟住趙爵,塞進被子裏,順便卷起被子裹住,隨後拿出皮帶將被卷成熱狗狀趙爵和被子困了一起,關燈。

“熱死了!”趙爵滾來滾去。

白烨翻了個身,摟住,覺得大小還挺合適,抱著蠻舒服。

……

次日清晨,白玉堂醒過來發現昨晚手機忘開就睡著了,趕緊打開……就見來電顯示上“198”三個數字。

白玉堂一機靈——這是警局被炸了還是世界大戰爆發了?

不過詳細一查來電記錄。

白玉堂瞬間有一股無力感——打來電話是同一個人,趙爵。

白玉堂搖了搖頭,看了看身邊還睡展昭。

就見展昭似乎睡得特別好,仰面躺著,一手放枕頭上,一手放胸前捂著蓋到胸口被子,微微張著嘴,嘴角還帶著笑。

有趣是魯班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床上來了,這會兒正躺展昭身邊,仰著臉,肚皮朝上,一只爪子放一旁,一只爪子擺胸口——和展昭是一模一樣姿勢,也睡得很熟。

白玉堂笑著搖了搖頭,輕手輕腳下床,拖著拖鞋出門做早飯去了。

剛走下樓梯,就聽到門口一陣急促門鈴響,白玉堂納悶——誰這麽早?

樓上,小白馳叼著個牙刷急匆匆跑下來想開門,身後跟著伸懶腰裏斯本。

白馳走到樓梯口看到白玉堂已經起床了,“哥,這麽早啊?”

白玉堂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往外一望……瞬間哭笑不得。

就見大門口停著輛車,白烨戴著墨鏡,靠著車門正四外張當,趙爵站門口,一手叉著腰一手猛按門鈴,隔著那麽遠,白玉堂都能看到他黑眼圈——趙爵這回是被展昭坑苦了,估計一宿沒睡吧。

白玉堂走出去打開門。

趙爵眯著眼睛看他。

白玉堂問白烨,“這麽早?”

白烨摘下眼鏡,他倒是精神不錯,無奈一攤手,問“有早飯吃麽?”

“正准備做。”白玉堂回頭,趙爵已經先他一步,氣勢洶洶往屋裏走了,邊走邊問,“展昭呢?!”

“還睡……”白玉堂見趙祯都上樓了,就跟後邊。

“他倒是知道睡覺!”趙爵大踏步來到了白玉堂他們那間屋門口,這時,正好隔壁白錦堂也起床了,不解地看突然到訪趙爵。

趙爵一把打開白玉堂他們房間大門,“貓崽……”

只是趙爵喊了半聲“貓崽”之後,突然沒動靜了。

白玉堂靠門口看站床邊趙爵。

“怎麽樣?”

白烨進來。

“噓!”趙爵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烨茫然。

就見趙爵抱著剛才順手拿,想要抽展昭枕頭,邊蹭,邊盯著床上和魯班一模一樣姿勢睡覺展昭看,“呀!好乖好可愛!”

白烨扶額。

白玉堂笑著搖搖頭,轉身下樓做早飯了。

趙爵正蹭枕頭,突然,迎面風聲……

他微微一愣,擡頭,被一個飛來枕頭砸了個正著。

枕頭落下,趙爵揉著被砸鼻梁擡頭看,就見展昭坐床上,早就醒了。

趙爵眯著眼睛看了他半晌,舉起枕頭撲過去,“你這只死貓崽子!”

展昭舉起枕頭還擊,魯班也被吵醒了,喵喵叫著蹦下床,跟著白烨出門。

白烨關上房門,留下裏頭枕頭大戰兩人,搖頭,去樓下等早飯了。

清晨陽光叫醒了整座城市,人們開始了忙碌一天,其中,自然也包括sCI衆人。

豐盛早餐上桌,白玉堂對著樓上叫了一聲,“貓兒!”

于是,樓上率先跑下來是魯班、莉莉娅,還有身後一大群滾圓滾圓小貓,以及邊走邊往後看小獅子,以及打著哈欠裏斯本。

之後,是展昭突然衝出房間,插到了裏斯本前邊,抱起小獅子就往樓下跑。

趙爵追出來,但是被裏斯本擋住了去路。

成年雄獅龐大身軀占據了大半個樓梯,裏斯本還樓梯上伸了個大大懶腰,甩了甩毛茸茸大腦袋,回頭不解地瞧了趙爵一眼。尾巴一甩,碰了趙爵兩下,以示友好。

趙爵想擠擠不下來,展昭已經成功到了桌邊,坐白玉堂身旁,挑釁地對著樓上幹瞪眼趙爵一挑眉。

趙爵氣悶,磨著牙抓著裏斯本尾巴下樓。

白玉堂從展昭飽滿精神狀態看得出,他枕頭大戰中估計打贏了,也對啊,他睡得飽飽,趙爵可是一宿沒睡,看那倆大黑眼圈。

今天白玉堂做了中式早餐,有皮蛋瘦肉粥喝,白馳去買了油條和鹹鴨蛋來,另外還有生煎包和小籠包。

家裏人也多,衆人圍坐一起吃早餐,很是熱鬧。

展昭一手勺子一手筷子,吃得挺歡。

趙爵坐下後,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包子,問一旁小白馳,“有芥末醬麽?”

白馳嘴角抽了抽,“又不吃壽司要芥末醬幹嘛啊?”

趙爵夾起一個生煎包,“蘸包子吃!”

白馳默默給他遞過一疊醋,“包子應該蘸醋。”

趙爵一臉嫌棄地看著那一疊醋,後用油條蘸醋吃,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趙爵撅嘴,“再放點蜂蜜就好了。”

衆人都一臉嫌棄地看著他,趙祯突然默默地遞過去一疊蜂蜜。

白馳睜大了眼睛看趙祯。

趙祯趕緊將粥裏蜂蜜攪勻,若無其事地喝起來。

趙爵拍了拍白馳,“這叫做遺傳力量!”

展昭好奇地問,“皮蛋瘦肉粥拌蜂蜜好吃麽?”似乎躍躍欲試。

白玉堂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鴨蛋黃,“不要吃奇怪東西!”

白錦堂邊喝粥邊看今天報紙,公孫就問趙爵,“你們怎麽來了?”

白烨看趙爵,示意——都是他主意。

趙爵正努力往粥裏加蜂蜜,聽到公孫問,擡起頭神秘一笑,“來逛逛。”

“逛逛?”衆人都看他。

趙爵叼著勺子,“老人家要經常出來走動走動,呼吸一下鮮空氣什麽。”

猜到他大概又胡說八道,衆人也沒心思管了,低頭吃早飯。

這時,白玉堂電話響,他掏出手機,“餵?虎子……什麽?嚴不嚴重?”

展昭見白玉堂皺眉,就問,“怎麽了?”

“你先去吧。”白玉堂似乎是答應了趙虎什麽,挂了電話說,“今早齊樂出車禍了。”

“啊?!”雙胞胎一驚,摸出電話問齊樂經紀人發生什麽事了。

白玉堂道,“虎子說今早起床發現齊樂沒,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她說就到樓下給他買個早點,讓他接著睡……正說著,就聽到齊樂叫了一聲,還聽到刹車聲音,虎子衝下樓,看到一輛面包車直接撞到了路邊早餐鋪,齊樂摔了一跤,腳扭傷了,虎子說先送她去醫院。”

雙胞胎松了口氣,聯系齊樂經紀人取消近期活動,讓她養傷。

展昭想了想,問白玉堂,“是意外……還是故意?”

白玉堂皺眉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倒是趙爵眯著眼睛問,“那個趙虎和齊樂住一起啦?”

衆人又刷拉一下,整齊劃一地望著白玉堂——一股八卦之氣油然而生。

白玉堂無語,“我怎麽知道,我不幹涉屬下私生活。”

“不過齊樂近是心情爆好樣子。”小丁捂著嘴笑。

大丁打電話給陳瑜,“跟陳瑜說一聲。”

“你叫她也別亂跑。”白玉堂提醒,“要出門就讓藍西陪著她。”

“咦?”大丁聽了半天電話,都是嘟嘟聲,有些困惑,“不麽?”

正疑惑,那頭傳來了電話接通聲音,隨後是一個特酷男人說話,“餵?”

大丁張大嘴,心說不是吧——倆丫頭都過得那麽滋潤?

“呃……”大丁正組織語言。

“你是他公司?”那邊男人問話,“我是小瑜哥哥,她進醫院了。”

大丁嘴張得大,“進醫院?!怎麽啦?”

大丁這邊動靜,引得場衆人一起望過來——這麽巧?姐妹倆一起?

“不太清楚,醫生說是食物中毒,她今早起來,喝了杯牛奶就說肚子疼,我剛送她過來,醫生給她檢查,其他以後再說了。”說完,陳宓挂了電話。

公孫皺眉,“這麽巧麽?”

“值得注意。”白錦堂放下報紙,“不過齊樂是趙虎女朋友,陳瑜跟sCI並沒有直接聯系吧?”

“她是你員工吧。”公孫提醒他。

白錦堂想了想,倒也是,也算跟sCI關系密切。

“你再打給馬漢,問問他嘉怡有沒有事。”展昭提醒白玉堂。

白玉堂就打電話給馬漢。

“餵?”那邊,馬漢很接電話。

“馬漢,你和陳嘉怡一起麽?”白玉堂問。

“,我先送她去公司,然後去上班。”馬漢微微不解,“怎麽了?”

“呃……”白玉堂剛想解釋一下,突然,就聽到那邊傳來了“嘭”一聲巨響。

“馬漢!”白玉堂一驚,叫了幾聲,電話那頭一片混亂,夾雜著汽車警報聲亂響嘈雜聲。

衆人都放下筷子,緊張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就聽到那頭傳來了咳嗽聲音,隨後似乎聽到有人說話,聽不太清楚……等待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傳來了馬漢聲音,“頭。”

“出什麽事了?”白玉堂問。

馬漢道,“不太清楚,剛才一輛貨車闖紅燈,橫衝過來撞到了我車頭。”

“你倆沒事吧?”白玉堂問。

“我沒事,嘉怡手受傷了,我送她去醫院。”

“哦……”白玉堂挂了電話,看衆人,今早三個姑娘都進醫院了,說不是巧合?

“哎呀。”公孫催促,“趕緊給馬欣打電話!”

白玉堂皺眉,直接打給洛天。

那頭,接電話是洛陽,“白叔叔。”

“洛陽,你爸呢?”白玉堂問。

洛陽道,“爸爸開車。”

“馬欣跟你們一起麽?”白玉堂問。

“啊,白叔叔你也知道欣欣姐姐病了啊?”洛陽一句話,說得白玉堂直皺眉,“她什麽病?”

“不清楚呀,她好像吃壞東西了,今天一早就說肚子疼呢。”洛陽說著,“啊,醫院到了,我挂電話了,一會兒再說。”

白玉堂挂掉電話,衆人面面相觑——怎麽會這樣?

正這時,展昭電話響了起來,竟然是家裏打來。

展昭接起電話,“餵?爸?什麽!”

衆人就見展昭站了起來,“那現怎麽樣……好,我馬上來。”

白玉堂仰著臉看展昭,“出什麽事了?”

展昭一拽他,“咱媽進醫院了!”

白玉堂一驚,“哪個媽?”

“兩個都進了!”展昭道,“她倆今早跟往常一樣去買菜,出菜市場被一輛面包車撞了。”

白玉堂張大了嘴,“撞到了?!”

“沒直接撞上,她倆躲開了,不過都受傷了,爸送他們去醫院了,說是醫院裏正碰上了趙虎和藍西,覺得有些蹊跷,所以打電話來問問。”

白玉堂站起來,“直接去醫院吧。”

說完,衆人驅車,趕往醫院。

醫院裏一如既往人多,病怏怏患者和表情擔憂家屬,總是讓人産生一種莫名壓抑感。

白玉堂等人停下車,就看到了抱著小易下車秦鷗。

“隊長。”秦鷗手裏拿著一盒飲料,似乎是小易平時經常喝維他奶。

“你怎麽來了?”白玉堂有些緊張,莫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剛才楊凡打電話給我說,不知道爲什麽今天我幾個sCI同事都跑來醫院了,好像出了什麽事讓我注意點。”說著,他將牛奶遞給白玉堂看,“這不,我早晨給小易准備早餐時候,看到牛奶盒上有個針眼。”

白玉堂湊過去看,果真牛奶包裝上有個洞。

“這盒維他奶是昨天馬欣買吧?”公孫眼尖,“她昨天去超市補貨,買了好幾箱子,她還給了陳瑜一箱,說是有益生菌,早晨飲對身體好。”

“是啊,這個維他奶欣欣做過檢測,說質量很好,所以她每次買都會給小易帶兩箱,一箱一個禮拜就能喝完,一直沒事。”秦鷗點頭,邊往裏走,“楊凡說陳瑜和馬欣都有食物中毒現象,保險起見,讓我帶著小易來做個體檢。”

白玉堂就皺眉,“有人下毒?”

進到病房,就見一個熟悉女醫生正給馬欣量體溫。

這一個病房都被sCI人占滿了。

病房裏兩張病床兩個沙發,陳瑜和馬欣兩個食物中毒躺床上,齊樂和陳嘉怡,一個繃帶腳一個繃帶手,坐沙發上,衆男友都端茶遞水。

給馬欣量體溫,正是不久之前林若那件案子裏被砸暈小醫生何盈。

何盈見展昭和白玉堂,就指了指對門。

正著媽媽白玉堂和展昭回頭看,就見對面房門開了,展啓天出來對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趕緊跑對面病房,就見兩個媽媽也都,一個吃桔子一個吃蘋果,楊凡正站一旁看著檢查結果。

躺病床上,則只有展家媽媽一個。

展媽媽左腳趾骨骨折了,繃帶挂著石膏腳,看得展昭心驚肉跳,一旁白媽媽只是手擦傷了,正陪展媽媽身邊坐著。

據白媽媽描述,當時要不是展媽媽身手好,拽住她把她扯到一旁,她說不定被撞死了。

“車子是衝著媽幢過去?”白錦堂靠門口,皺眉問白允文。

白允文點點頭,“本來以爲是意外,不過看看對門,應該不會那麽巧。”

“不是湊巧。”楊凡對白玉堂和展昭說,“齊樂陳瑜中毒一樣,都是農藥。”

邊說,他邊接了秦鷗遞過來維他奶,說去化驗一下,估計也是一樣。

“農藥?!”白玉堂皺眉。

“是呀,所以都洗胃了。”何盈走過來。

“今早小瑜是喝了這個維他奶。”這時,陳宓扶著陳爺爺來了。

洛天也皺眉,“欣欣自己也喝了,陽陽今天休息所以沒早起,沒喝到,不然估計也中毒了。”

陳爺爺焦慮,“我家小瑜這是又攤上什麽變態了啊!”

展昭很想跟他說,其實是sCI全體攤上變態了,連累了無辜姑娘們。

展啓天看到白烨和趙爵也來了,有些意外。

趙爵探頭往病房裏望,白媽媽就對他招手。

趙爵又縮回去了門後。

展媽媽和白媽媽相視一笑。

白媽媽拿著個桔子到了門口,塞給趙爵,又看到白烨,似乎驚訝,“啊……”

白烨對她點了點頭,就去拐角看不到位置等待了。

白媽媽推了推白允文,“去啊,好久沒見了也不好好聊聊。”

白允文皺眉,不過還是被白媽媽推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點點好奇!雖然現不是好奇時候。

這時,電梯門打開,跑了一身汗包拯衝出了電梯,見眼前衆人都,趕緊問,“嚴重麽?”

展啓天將大致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包拯就皺眉。

“肇事司機呢?”白玉堂問包拯。

“兩個開面包車一個開貨車。”包拯無奈,“都沒前科只是普通人,開貨車那個是疲勞駕駛,開面包車一個說方向盤失控,一個說刹車失靈。”

白玉堂皺眉,“不可能是巧合。”

包拯點頭,“我知道,可對方拿捏得相當精准,這種意外只能做交通事故處理,不可能批捕回來給你們審問。”

白玉堂不滿。

“不過我派人盯著那幾個人了,有什麽情況都會告訴你們。”包拯歎氣。

這時,一個小護士跑過來,給楊凡了一些單子。

楊凡看了看,將其中幾張單子抽出來交給展昭,道,“你媽媽幾項檢查結果出來了,拿著這個單子去二樓拿一下。”

展昭點頭,拿著單子就往往外走,白玉堂要跟,展昭示意他留下繼續說案情,拿個單子用不著這麽多人。

何盈正好要去拿齊樂和陳嘉怡x光片,就說一起走。

展昭進入電梯,就看到拿著桔子趙爵也閃進來了。

展昭不解看他,“你跟來幹嘛?”

趙爵扁嘴,“樓上人多。”

展昭瞧著他,剛才經過走廊時候,看到白允文和白烨一人左邊一人右邊,像兩尊雕塑一樣站樓梯拐角窗戶口,氣氛有些怪異。

“叮”一聲,三樓到了,何盈先出門拿x光片,她出去時候,一個老頭往裏走,這老頭瘦巴巴黑黝黝,像個病人。

何盈出電梯門本想跟展昭和趙爵打個招呼,回頭一看,就見那老頭一只手背身後,手裏,竟然抓著把明晃晃刀。

“啊!”何盈本能地就叫了一聲。

展昭和趙爵本來都若有所思發呆,被何盈尖尖嗓子這一聲喊,驚得一擡頭。

就見電梯門正關上,眼前一個老頭,何盈撲過來想擋住電梯門,但是門已經關上了,趙爵和展昭就聽到何盈喊聲從門縫裏傳進來,“小心啊!他有刀!有刀!”

……

趙爵和展昭擡起頭,看著眼前眼神渙散大爺,此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三人共處封閉電梯裏,而那老頭手裏有刀。

幸好醫院電梯都要求至少能容納下一張急救床,因此還算寬敞,不至于像普通電梯那麽狹窄。

但再寬敞,也多一兩布距離,那大爺舉起刀。

“呀啊!”趙爵躲到展昭身後,抓住他肩膀上衣服,“好怕!”

展昭無語地瞥了趙爵一眼,不過現不是說這個時候,那老頭似乎不怎麽理智,悶著頭不跟他們做任何眼神上交流,雙手握刀,就對著展昭衝了過來。

展昭瞬間有些後悔之前白玉堂教他防身術時他趁機摸白玉堂腹肌,後來學著學著就變味兒了,另外……自己好像是有槍……槍放哪兒了來著?

他正走神,那老頭已經衝到跟前了,展昭就感覺趙爵將他往旁邊一扒拉,似乎是想直接面對那老頭。

展昭一驚,本能地一伸手,眼疾手,一把抓住了刀。

雖說展昭沒什麽搏鬥經驗,但好歹是個成年男性,而且可能腎上腺素也分泌,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至少別讓趙爵手上!

于是,展昭也不記得疼了,抓著老頭手裏刀,一腳踹向那老頭。

本來,他們就是從三樓到二樓。

電梯門早就打開了,老頭被展昭這一踹,往後退了好幾步,出了電梯。

不過老頭手死死拽著刀,因此展昭就感覺手中嵌入肉裏到又被抽了出去——疼得他腦門冒冷汗。

醫院人來人往,電梯門口本來等著很多人,突如其來變故讓不少人驚慌失措,還有人一眼看到了那大爺手裏帶血刀,驚叫了起來。

“保安!這裏!”

這時,從樓上衝下來何盈一手拿著還沒來得及挂掉電話,邊大聲召喚身後保安。

但是那老頭站穩了都沒停頓,直接就對著電梯衝過去了。

他衝過來時候電梯門正好關閉,老頭行爲非常古怪,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頭撞上了電梯門……

隨著他撞擊,電梯門又打開了。

老頭“嘭”一聲摔倒了地上,就他要再一次爬起來之時,旁邊安全樓梯門被撞開,白玉堂衝了出來一把抓住那老頭手扭到身後。

他身後,是跟下來白烨和其他人。

刀掉到地上了,上邊有血迹。

白玉堂一看到血心就懸到了嗓子眼,猛地轉臉看電梯裏,就見展昭皺著眉頭,正看著被他制住老頭,一只手放身前,滿手血,手都變紅了。

而趙爵此時則是低頭,盯著展昭手看。

展昭一只手上全是血,另一只手正擋他眼前,抓著他胳膊,似乎是想將他擋身後。這是展昭剛才准備應對老頭第二次衝過來時候動作,可能太過緊張,展昭手還沒收回來。

“貓兒。”

把那老頭交給了趕過來洛天他們,白玉堂衝進電梯裏,查看展昭手上傷。

展昭眨眨眼,隨後“嘶”了一聲跳腳,“好痛啊!”

白玉堂聽到個“痛”字心口都痛了,喊,“醫生!”

“哎呀,要縫針!”何盈讓白玉堂帶著展昭到急救室處理傷口。

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公孫和展啓天等人也都跟著去了。

展啓天臉那個黑啊,白玉堂此時全部心思都展昭身上,不然肯定能感覺到後脊背發涼……繼上次展昭腿中槍之後,這是第二回見血了。

陽陽和小易是跟著楊凡下來,小跑著跟後邊,心疼地看著展昭血淋淋手。

楊凡則是去看那個老頭——爲什麽會突然有個瘋子醫院裏行凶?!

而此時,白烨擋著電梯門,往裏看。

電梯裏,趙爵還站著,似乎是發呆,看著地上血迹。

伸手將趙爵拉了出來,趙祯雙手插兜也走了下來,問,“沒事吧?”

白烨聳了聳肩,“展昭受傷了。”

“啊!”跟著趙祯下來小白馳驚得一蹦,趕緊跑去急救室了。

很,人走得都差不多了。

白烨看了看趙爵,就見他微微眯著眼睛,瞧著正被洛天铐上手铐那個老頭。

老頭掙紮個不停,趙虎皺眉,“他好像不太正常。”

說話間,幾個醫生跑了過來。

“他怎麽跑出來?”幾個醫生跟趙虎等人詢問情況。

楊凡小聲告訴秦鷗,“是精神科醫生。”

“這個患者有很嚴重精神疾病,本來是封閉病房,不知道爲什麽跑了出來。”醫生們似乎是聽說傷了人,知道後果嚴重,于是都跟楊凡還有趙虎等人解釋。

“他是自己跑出來?”趙虎不滿,“你們醫院對于危險病人管理這麽松啊?這要是出了人命怎麽辦啊!”

“不是,這病人本來要送精神病院……門鎖得好好,不知道爲什麽門會開。”醫生們忙著解釋。

“有人破壞了門鎖故意放他出來?”馬漢一聽就知道這次襲擊肯定有問題,這麽巧就傷了展昭麽?

“有監控麽?”洛天問。

“有有。”醫生趕緊聯絡保安室,衆人就忙著去查看錄像找線索了。

白烨再回頭,趙爵不見了。

白烨微微一愣。

跟下來看情況白允文指了指不遠處樓梯,對白烨一攤手,順便指了指腦袋。

白烨知道,趙爵要“犯病”了。

打開安全樓梯門,白烨往裏望,就見趙爵一個人站窗邊,雙眼望著窗外,手指頭無意識地輕輕戳著窗台,嘴裏不知道碎碎念著什麽,雙眼無神,臉色陰沈,周身一股子怨氣。

白烨嘴角抽了抽——黑暗模式全開了啊。

白允文也來往裏瞄了一眼,挑眉,“嚯,他很久沒犯病了吧,上次是那次吧?”說著,不無擔憂,“他上次犯病搞死了那麽多人,搞到要關特殊監獄那麽久,這次不知道又要捅出什麽婁子來。”

白烨也有些爲難,“要不然我先帶他走?”

白允文失笑,“你當年也是這麽說,後來做到了沒?”

白烨無語。

“你倆幹嗎?”

這時,聽說展昭受傷了白錦堂也跑下了樓。

白錦堂聲音,不止打斷了白烨和白允文,連正發呆趙爵也擡起頭來了。

白錦堂看了趙爵一眼,嚇了一跳——趙爵現氣質有些接近于陰魂……

趙爵慢悠悠走了出來,走出樓梯間,就開始左右看,隨後,幽幽地“飄”去了急診室。

“什麽情況?”白錦堂不解地問白允文和白烨。

兩人歎了口氣——說來話長,總之麻煩了。

急診室裏。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著何盈給展昭縫針。

上了麻藥所以展昭不覺得剛才那麽疼了,但是手心裏要縫二十針,針穿過皮膚視覺衝擊還是讓展昭覺得有些不舒服。

何盈動作很利索幹淨,但還是看白玉堂心口抽搐,覺得透不過氣來。

“還好沒傷到骨頭。”何盈邊包紮,邊安慰衆人。

展昭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問白玉堂,“那老頭人呢?”

馬漢等人已經跟白玉堂彙報過了,這老頭是個重度精神病患者,本來等待轉院,但是有人故意破壞了封閉病房門鎖,將他帶了出來他倆已經看過錄像了,醫院監控錄像確拍到了整個經過。有一個穿著白大褂,一頭長發女醫生,用一把萬能鑰匙打開了病房門鎖。那老頭出來之後,女醫生似乎跟他說了幾句話,老頭就跟著她走了。

那女醫生戴著一副眼鏡,並且有意識地低著頭,頭發蓋了大半張臉……所以幾乎沒拍到任何可用畫面。

馬漢已經找了鑒識科人來取證,另外視頻交給了蔣平,希望他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畫面來。

“有些奇怪。”展昭道,“那老頭是重度精神病患者,他是怎麽選擇我們作爲襲擊對象呢?重度精神病患者是連催眠都不太好實施對象,除非……”

“除非是對方信任人。”楊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資料,交給白玉堂,“這是那個老人病例。”

展昭要伸手去接,身後展啓天瞪了他一眼,“別動!”

展昭驚得一縮脖子,他剛才太專注,都沒發現老爸就站後邊。

展啓天伸手揪住展昭耳朵,“讓你媽知道你就死定了!”

展昭一臉無辜,“媽還病著呢,你不要刺激她吧……”

展啓天又瞪了他一眼,瞪得展昭沒敢再去接那份文件。

白玉堂剛接到手裏,突然,旁邊伸出一只手,將文件抽了過去。

白玉堂回頭,就見趙爵打開文件,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翻頁,又掃了一眼,翻頁……厚厚一疊文件,他大概用十秒鍾看完了,隨後塞還給了白玉堂,又轉身出去了。

衆人驚訝地看著趙爵舉動。

展昭摸著下巴,跟白玉堂說,“趙爵好像有些奇怪。”

白玉堂下意識地看了看展啓天,就見展啓天有些憂心地望著門口,突然低頭展昭耳邊說,“一會兒有話跟你們說,你和玉堂到你媽病房隔壁休息室。”

展昭茫然地點點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什麽事情要躲起來說呢?

等展昭包紮完了,包拯也下來了,不過麽等他看見展昭,就被趙爵一拽,拽到了一旁走廊裏。

包拯一對上趙爵眼睛就一愣,仿佛産生了某種錯覺,時光倒流了麽?那個噩夢一樣記憶……

“你幹嘛?”包拯問趙爵。

“小黑。”趙爵語氣平順溫和,甚至帶著點笑意,這讓包拯加覺得毛骨悚然。

“給我你們這次案子資料。”趙爵繼續對著他勾手,像是召喚一條小狗。

包拯皺眉,“你想幹嘛?”

“給我給我。”趙爵催促,似乎不太耐煩。

包拯皺眉,“你要幫忙查案?”

趙爵眼神微微冷下來了一點點,“你要我說三遍?”

包拯微微一愣,雙眼對著趙爵雙眼,“你別亂來……”

“給我看。”趙爵慢悠悠地說。

包拯無奈,將自己平板電腦交給了趙爵。

趙爵接過來,用了大概一分鍾,看完,將平板電腦扔還給了包拯,隨後雙手插兜,走了。

等展昭和白玉堂走出急診室,就看到包拯擦著汗從樓梯間走出來,一看到展昭,就拉住他,“你給我看看,我正不正常!”

展昭一愣,“啊?”

包拯指著自己眼睛,“我剛才跟趙爵對視了三分鍾左右,你給我看看!”

展昭哭笑不得,“你怕趙爵分你啊?”

不過見包拯堅持,展昭還是看了看他眼睛,搖頭,“沒事啊。“

“確定?”

“那當然,趙爵還是有節操,應該不會分你,他人呢?”展昭左右看。

包拯盯著他手看了看,突然問,“你該不會……是爲了保護趙爵受傷?”

衆人也都看展昭。

展昭一挑眉,那意思——爺終于君子動手不動口了一回!

展啓天皺眉問展昭,“你爲保護趙爵受傷?”

“英勇吧?”展昭還挺開心,“也不算,本能反應,照顧老人家麽。”

再看,就見白允文、展啓天、包拯,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那樣子,跟見了鬼似。

“你們用不用這樣啊……”展昭覺得傷自尊。

白玉堂無奈,看展昭,“你也是,這種時候就別逞英雄了,讓趙爵保護你才對吧。”

展昭皺眉,“他武力值又沒有高過我!那老頭明顯精神分裂,已經分了就沒法再分了……”

“趙爵武力值遠遠高過你吧。”白玉堂打斷他。

展昭睜大眼睛。

“他說沒錯。”白烨扶額,“他和你不一樣,他不止槍法很准而且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秒滅了那個老頭。”

展昭不滿,“什麽叫跟我不一樣,你們這算歧視?!”

包拯揉了揉脖子,“很久沒見他發那麽大脾氣,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展昭見白玉堂挑眉瞧著自己,那意思——叫你逞英雄,殘了吧這回?

展昭撇嘴,“他那麽高武力值,還裝成那麽害怕躲我身後幹嘛?”

衆人都微微一愣。

趙祯揉了揉眉頭,“他惡作劇吧……”

“沒想到弄巧成拙了。”白錦堂點頭。

再看展啓天、白允文和白烨,三人面面相觑之後,似乎恍然大悟。

包拯也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跟當年有些像……”

“當年,什麽當年啊?”展昭對 “當年、過去”之類詞彙向來特別敏感,立刻湊過來問。

“他人呢?”展啓天擡手將展昭推給白玉堂,那意思——好好養傷少管閑事。

衆人再看——趙爵蹤迹不見。

“他剛才下樓了。”包拯說。

“得把他找回來。”白烨皺眉,“他沒捅婁子之前。”

這時,何盈收拾了急診室走出來,兩個小護士正走出電梯,看到她立刻跑過來問,“何醫生,那個帥帥長頭發美男是誰啊?”

何盈愣了愣,笑道,“幹嘛?非分之想啊?”

“他好帥啊!”幾個小護士圍著何盈發花癡。

包拯就過去問,“你們哪兒看到那個人?”

“樓下大堂呀。”小護士說,“他跟我們問路,近看好帥呀……”

“他問路去哪兒?”白烨打斷小護士們花癡。

“他問精神科哪兒……”

“糟了。”

沒等小護士們說完,展啓天和白允文異口同聲,白烨已經衝下樓了。

白玉堂和展昭感覺自己完全狀況外,不解地問包拯,“怎麽回事?”

包拯拿出電話,“一級警報啊……那瘋子黑暗模式開啓了要殃及無辜。”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黑暗模式?

等衆人跑到精神科,馬漢和趙虎正看完錄像走出來。

“頭。”馬漢以爲白玉堂和展昭是來審問那老頭,就道,“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估計問不出什麽。”

“那老頭人呢?”白烨問。

“封閉病房呢門鎖著,有人看守……”

馬漢和趙虎往後一指,話沒說完,都說不下去了,因爲遠處,負責守衛警察癱坐地上,似乎昏過去了,而封閉病房門,虛掩著。

馬漢和趙虎張大了嘴——怎麽會?

衆人趕緊跑到病房門口,那警察還好只是昏迷,沒受傷。

白烨推門進去一看……

就見房間裏,趙爵托著下巴架著腿,坐桌子邊,手裏轉著一支圓珠筆。

而不遠處病床上,原本被束縛衣捆綁床上老頭,此時已經脫了束縛衣,像挺屍一樣躺著,雙眼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幾個精神科醫生跟進來,看到眼前情況也有些費解,過去查看老頭情況,隨後茫然地擡頭看衆人——老頭此時完全無意識狀態,反常至極。

“你對他做了什麽?”白玉堂問趙爵。

趙爵撩起眼皮看了看白玉堂,伸手,遞過一張A4紙去。

白玉堂茫然地接過了紙,就看到紙上,用圓珠筆畫著一幅肖像畫,是個長頭發女人。雖然是圓珠筆畫,但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藍色照片一樣。

白玉堂看了那張畫像之後,皺起了眉頭。

展昭也看了一眼,問趙爵,“這是……”

“開門放他出去人。”趙爵一挑眉。

“你怎麽畫出來?”馬漢和趙虎不解,那女十分謹慎,沒留下任何影像。

“可是他看見了。”趙爵努嘴,示意了一下床上老頭。

這時,那老頭突然痙攣了起來,口吐白沫。

“休克了!”醫生們大喊,護士進來一起將病床推往急救室。

“趕緊搶救!”醫生們手忙腳亂。

趙爵托著下巴看著。

包拯皺眉瞪趙爵,“你對他幹什麽了?”

趙爵一臉無所謂,“配合調查啊。”

“你……”

“他休克很正常。”趙爵慢悠悠地說,“有人給他下了藥,他是藥物休克而已。”

楊凡想了想,轉身出去了。

白烨低頭低聲跟趙爵說,“你適可而止。”

“沒,他這次幫了大忙了。”展昭卻是打斷了白烨話。

趙爵微微挑了挑嘴角。

白玉堂也笑了笑,將那張畫像遞給馬漢他們看,問,“眼熟麽?”

馬漢和趙虎歪著頭看了看畫像,隨後一臉費解地對視了一眼——爲什麽是她?

照片上人是誰?正是那個給展昭和白玉堂提供了重要線索女記者王悅。

“她不是跟這件事沒關系麽?”趙虎不解。

“那就表示並不是沒關系。”馬漢看了看畫像,“有必要再詳細查一查她底細。”

白玉堂打電話給蔣平,趙虎撓頭,“可是她不場證明很充分。”

展昭提醒,“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還有同夥,另一種呢?”趙虎問。

“她不場證明是假。”白玉堂挂掉電話,接了話,“那些村民有問題。”

“就她鄰居那些七大姨八大姑?”趙虎摸下巴,“他們聯合起來包庇王悅?”

展昭習慣性地要伸手摸下巴,只是胳膊擡起來就感覺手疼了,低頭看著自己包得跟豬蹄一樣手。

白玉堂十分敏銳,也不知道是看見了還是感受到了展昭不適,問,“疼啊?要不要吃點止痛藥?”

展昭一臉嫌棄,“我才不吃,吃了稀裏糊塗怎麽辦?”

白玉堂皺眉,“要不然你休息一會兒。”

“不休息了,去看看我媽。”展昭說。

白玉堂有些狐疑——展昭這會兒敢去見他媽?不怕被關起來養傷啊……

但是跟展昭雙眼一對,就見那貓正努嘴做表情。

白玉堂倒是想起來了,剛才展啓天說有話跟他倆說,就樓上等。

于是,白玉堂配合地點點頭。

兩人正想出門,病房門打開,洛天過來說,“老頭醒了。”

“醒了?”展昭不解,“就是表示沒死?”

“呃,不是……”洛天尴尬地搖了搖頭,“他搶救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清醒了,好像是精神病突然痊愈了一樣。”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爵。

趙爵正托著下巴發呆,聽到後,一笑,“啊,痊愈了啊,真是太好了。”

衆人看著他一臉“真誠”樣子,都覺得心裏毛毛,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麽陰謀陽謀醞釀。

“好餓。”趙爵忽然站起來,“附近有沒有好吃咖喱包?”

“咖喱包?”衆人都不解地看他。

“嗯……去找間面包房。”說完,趙爵雙手插兜溜達出去了。

展昭雖然滿肚子疑惑,不過他好奇想去看看那老頭,精神分裂瞬間治好了,有這個可能性?

衆人到了病房門口,就見楊凡口看一份病曆,房間門虛掩著,裏邊傳出來老頭嚎哭聲音,還有幾個醫神喊護士拿鎮靜劑聲音。

趙虎不解,“不是說治好了麽?”

“是治好了。”楊凡擡頭,“不過治好了比不治好還要糟糕。”

“什麽意思?”展昭不解。

“老頭發瘋時候不止砍傷了路人,還將自己女兒砍成了重傷,孫兒也砍傷了。于是他女兒現還醫院病房裏,孫兒傷愈剛剛出院,他兒子拒絕來看他。另外……”楊凡猶豫了一下。

“另外什麽?”衆人問。

“因爲他是突然康複,幾乎不會有人相信,他除了要進行一系列檢查之外,還要送到精神病院隔離監護,住上一段時間看會不會複發,直到徹底排除他病發可能。”楊凡推了推眼鏡,“另外,由于他發瘋期間傷人太多,而現又突然康複,被他傷到人可能會對他提起訴訟,畢竟,精神病人砍人不犯法,正常人那可是大罪,誰都不會相信昨天還失心瘋到要殺人人,今天突然痊愈了吧。”

衆人都下意識地一皺眉——這病治好了,還真不如瘋著舒坦點呢。

展昭望向窗外,就見趙爵正走出大樓,跟醫院裏兩個小護士打聽著什麽,小護士們雀躍地給他指路。

趙爵溫和地笑著,電得那兩個小姑娘暈乎乎之後,出了醫院大門。

展昭歎了口氣,回頭看那個老頭。

白玉堂皺眉問展昭,“沒別辦法了麽?”

展昭看他,“感覺不好?”

白玉堂皺眉,“說不上來……”

展昭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這老頭多清醒兩天,他只是刺傷了我而已,小懲罰一下就好了,再說……就算是趙爵,也不可能瞬間治愈精神病患者。”

白玉堂想了想,“哦……你是說,他清醒是假象?”

展昭笑了笑點頭。

“不明白。”趙虎追問,“這還有真假?”

“很簡單。”展昭道,“趙爵給老頭重塑了一個正常人格,于是老頭現可能是個心地超級善良掃地不傷蝼蟻命活菩薩,于是一想到自己窮凶極惡並且禍及子女搞得妻離子散,可不是人間慘劇痛不欲生麽。”

趙虎嘴角抽了抽,“好慘。”

“這種症狀維持不了多久。”展昭跟楊凡說,“還是要將他送去精神病醫院接受專業治療。”

楊凡點頭。

衆人都離開。

趙虎和馬漢說去查一查那個村子和王悅,別說,陳嘉怡和齊樂她們幾個住醫院,倒是好保護,好等案子破了之前都住一起,有雙胞胎他們看著,安全。

等馬漢和趙虎走了,展昭和白玉堂進了電梯裏。

電梯門剛剛關上,白玉堂伸手一搭展昭肩膀,讓他靠著自己肩頭,低聲道,“痛就叫喚吧。”

展昭哭喪著臉看白玉堂,一臉郁悶,“痛死了,這輩子沒這麽痛過,重傷!”

白玉堂見他樣子就知道他痛,手受傷是痛,何況是手心裏縫了那麽多針,麻藥散了肯定得疼死。不過剛才外面人多,展昭又死撐……

白玉堂莫名就想,展昭不是催眠很厲害麽,能不能催眠他自己,感覺不到手痛?

展昭瞧著白玉堂,“莉莉娅生孩子時候你也這表情。”

白玉堂嘴角動了動,“是啊……那會兒估計它比你疼。”

展昭見他笑了,就也笑,隨後倒是還挺得意,“算工傷!叫包局賠錢給我!”

白玉堂輕輕摸了摸他柔軟頭發,心裏懊喪,剛才跟著展昭一起下樓就好了……這貓真是不能讓他離開視線半步!

正這時,電梯門打開了。

一個氣質絕佳女人正站電梯口准備進來。

“蔣楠?”展昭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兩人出了電梯打招呼,蔣楠也不急著走,就跟他倆寒暄。

“聽說嘉怡和齊樂她們都住院了,我來探病。”蔣楠依舊是一副樸素打扮。

“就你一個人?”白玉堂問,“經紀人不跟著?”

“車裏等呢,我沒讓太多人上來。”蔣楠說著,注意到了展昭手,皺眉,“你受傷了?”

展昭點點頭。

蔣楠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從包裏拿出一包東西來,交給展昭。

展昭眨眨眼,就見是一包曲奇餅幹,還有一包小蛋糕。

展昭嘴角動了動。

蔣楠道,“慰問品,我自己做。”

“你帶身上?”展昭驚訝。

蔣楠笑,“我准備去樓下看小朋友,沒事,拿了很多。”說著,拍了拍那個鼓鼓囊囊包。

“樓下小朋友?”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你有親戚生病了?”

“不是,是我資助幾個患兒。”蔣楠似乎心情不錯,“有一個近找到匹配骨髓了,手術成功過陣子就能出院了。”

展昭和白玉堂暗暗“哇”了一聲,蔣楠人不錯啊……

“死裏逃生過一回,我可得好好積點德。”說著,蔣楠就要跟兩人告別。

展昭忽然叫住她,“蔣楠,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說著,展昭戳白玉堂,讓他將趙爵畫畫像給常言看。

常言瞄了一眼,伸手摸了摸下巴,開始回憶,“嗯……好像……”

“眼熟?”展昭問。

“嗯。”蔣楠點頭。

“發型變一變呢?”展昭接著問。

“啊!”蔣楠一拍手,“我記得她!只不過她之前是短頭發現是長頭發,差點沒認出來。”

“你怎麽認識她?”展昭問。

“她是個記者,采訪過我。”蔣楠道,“嗯,就前不久事情。”

“前不久?”展昭問,“你和林若經曆了艾米利亞號之後麽?”

“是啊!”蔣楠點頭,“我記得這個記者,因爲她問問題很特別。”

“多特別?”展昭問。

“你們等一下啊。”蔣楠打電話給自己經紀人,“大衛,你帶著硬盤沒有?”

那邊似乎給了肯定答複。

蔣楠道,“那你拿上來一趟吧。”

之後,蔣楠挂了電話,跟展昭道,“我這個人比較謹慎,每次采訪,就算只是錄音采訪或者平面媒體采訪,我都會讓助理悄悄錄一份存檔,音頻和視頻基本都有,以免有人亂寫什麽。”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贊啊!

沒一會兒,蔣楠經紀人就送了一塊硬盤上來。

“這是我近半年內采訪視頻和音頻。”蔣楠說,“接受她采訪之後我近期都拍戲沒接受過采訪,你們可以看一下後一個視頻,有采訪全過程。”

展昭和白玉堂都道謝,收下了硬盤。

大衛還是先下樓等了,一看就是個經驗老道經紀人。

展昭又問蔣楠,“你和嘉怡混熟了?”

“近期熟起來,我和她有戲合作,真是個好姑娘,一心想當家庭主婦偏偏長了個美人胚子,幸好遇到對人了,很完滿,那個男孩兒也不錯啊,是那個狙擊手。”蔣楠到一旁窗台坐下,“我和齊樂陳瑜也很熟,我之前說過……”

“你喜歡齊樂嗓音麽。”展昭和白玉堂還記得之前蔣楠警局做過那個測試。

蔣楠笑了笑,“現是年輕人天下了。”

“那染少七呢?”展昭問,“那個男人你有什麽看法?”

“他是男人麽?他不就是一架會走路會吃飯說話鋼琴麽?”蔣楠無所謂地說了一句,“我承認他音樂才華,但是我不喜歡他本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果然,蔣楠不喜歡這種類型人。

“唉……”蔣楠歎了口氣,“我還記得被困艾米利亞號上時候,林若是怎麽救我,到後連‘你要殺人是我,把她放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有些男人就是有擔當,不關他事他也扛下來,有些男人就一點肩膀都沒有。真可惜啊,爲什麽死偏偏是常言,叫人想不通是常言這麽個女人,爲什麽偏偏喜歡個染少七。”

“那王悅呢?”展昭指了指那張圖,“這個記者有沒有采訪過常言?”

“哦,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蔣楠搖了搖頭。

這時,她經紀人打電話來了,說是要趕回去了。

蔣楠于是站起來,跟展昭和白玉堂告別。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病房,果然……紙是包不住火,展昭傷被展媽媽發現了。

這下,展媽媽幾乎病都好了,就要起床去踹死那個傷他兒子人。

展啓天無奈按著她,讓她別折騰了,趙爵黑暗模式都開了。

展媽媽和白媽媽聽到後都一愣,一個看著展啓天,一個看著白允文,似乎都很驚訝,又有些擔心。

展昭想讓白玉堂看幾個家長表情變化,回頭,卻找不到白玉堂人了。

就見白玉堂站門口,正看著白馳手裏平板電腦。白馳似乎是翻照片給他看。

展昭湊回去,“看什麽?”

“看常言歌迷會那張集體大合照。”白玉堂道,“裏邊似乎沒王悅。

“沒這個人。”白馳和展昭都很笃定地搖頭。

“我知道沒這個人。”白玉堂掃了一圈照片上人後,“連經紀人和助手都拍進去了……我比較好奇,拍照人是誰?”

衆人都一愣。

展昭雙眼一亮,就要伸手去拿那張畫像,只是他忘記手上還纏著繃帶呢,一擡手……

“嘶!”展昭疼得直跺腳。

驚得白玉堂連電腦都扔了,幸好趙祯眼疾手挽救了白馳財産。

展啓天一指展媽媽旁邊椅子,對展昭吼,“你給我坐下別起來!”

展昭被白媽媽押到裏邊坐下,不准他再查案了。

展昭對白玉堂使眼色。

白玉堂點了點頭,去了隔壁,拿著趙爵畫畫像問正吃蛋糕陳嘉怡,“見過這個人麽?”

嘉怡歪著頭,“嗯……”

“好好想想。”白馳一旁道。

“可能吧……大衆臉沒什麽特色,我每天見好多人,光影迷就好多,我記不確定啊。”陳嘉怡無奈。

齊樂和陳瑜這會兒也緩過勁來了,都表示要看。

陳瑜說好像有些眼熟,齊樂也說貌似見過……不過這三個姑娘都屬于不拘小節型,都記不清了。

白玉堂拿出平板電腦上大合照,“還記不記得拍大合照人?”

三人都愣了愣,隨後又去看照片,不確定地歪著頭,這個麽……

“就是她拍,那個記者麽。”

這時,陳嘉怡經紀人插嘴說了一句。

嘉怡仰臉看她,“真麽?”

“就是他!”嘉怡經紀人點頭,隨後又皺眉,“不過發型怎麽怪怪,這年頭男人都喜歡梳長頭發啊?”

“等一下。”白玉堂驚訝地看著她,“男人?”

“是啊。”嘉怡經紀人點頭,“攝影記者麽,貌似是常言朋友,特地請來拍照。”

“男……”白玉堂皺眉,“男?!”

小白馳也仰著臉張大了嘴,王悅確是個女人啊,哪裏看得出是個男啊。“

“王悅性別究竟是男是女?”白玉堂問。

白馳打電話回去讓蔣平查一下,蔣平查了,說,身份證上顯示是個女沒錯。

“怎麽回事?”白玉堂不解,“男扮女裝還是女扮男裝?”

白馳繼續仰著臉。

這時,白玉堂就見門口,被展啓天押著展昭對他招了招手。

于是白玉堂跟了出去,三人一起進入了隔壁空房間,展啓天關門。

“怎麽樣?”展昭問白玉堂案情。

白玉堂如實回答,展昭驚得嗓門都高了幾分,“男?!”

“什麽男女。”展啓天皺眉。

兩人乖乖不說話了,等著展啓天說。

“你們這兩天,要看著趙爵。”展啓天道。

白玉堂和展昭微微一愣。

展昭問,“看著他什麽?”

“時間裏解決這個案子,不要讓他接觸到幕後人。”展啓天說,“讓白烨帶他遠離這裏,另外……”展啓天伸手拍了拍展昭腦袋,“你給我趕緊好起來,還有,趙爵面前,你就算疼死了,也要說不疼,要開心,吃得下睡得著,知道麽?”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展啓天。

展啓天歎了口氣,又摸了摸展昭頭頂,對白玉堂道,“你看著他。“

白玉堂點頭表示明白,展啓天就出去了。

房間裏剩下展昭和白玉堂,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本來王悅性別成謎,現又加了趙爵這個迷。

兩人往外走,迎面,卻是聞到了一股咖喱味道。

展昭和白玉堂擡頭,就見趙爵正啃著一個咖喱包,靠牆邊,翻看手裏一份文件。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邊問,“看什麽?”

趙爵咬著面包,回答,“那個老頭女兒探病記錄。”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被搶先一步!

“說起來。”趙爵突然擡起頭,看著展昭,問他,“疼麽?”

展昭愣了愣,隨後趕緊搖頭,“不疼,你不說我都忘了。”

“哦……這樣啊。”趙爵低頭繼續啃包。

白玉堂拉著展昭先到一旁,趙爵給人感覺——很詭異。

展昭摸著下巴盯著遠處趙爵看,白玉堂就問他,“他是不是有問題?”

“是有問題。”展昭點了點頭,之後擡起頭認真對白玉堂說,“我好想也餓了。”

白玉堂扶額,將剛才蔣楠給餅幹和蛋糕拿出來,“你先墊墊,一會兒去買。”

展昭拿起一塊大理石蛋糕塞進嘴裏嚼了嚼,睜大眼睛對白玉堂點頭,“好吃!”

“是麽?”白玉堂很難想象蔣楠這麽嚴肅類型做出來糕餅會好吃,伸手拿了塊曲奇咬了一口,挑眉——是不錯啊。

“啊!”

正吃著,展昭突然喊了一聲。

白玉堂趕緊看他,趙爵也從牆後探頭出來看。

“把蔣楠那段視頻拿出來看一眼!”展昭嚼著蛋糕都來不及咽下,催白玉堂,“我有一個重要想法!”

白玉堂找來了一台筆記本,播放了蔣楠給那塊硬盤裏後一段采訪。

衆人一看,果然是王悅采訪蔣楠視頻。

視頻十分清楚,說話聲音也能很清晰地聽到。

衆人都皺著眉頭,看著視頻中那個“王悅”。

該怎麽說著,從樣貌上,這個人確很像王悅,但是氣質整個變了,顯得比較時髦,短發很幹練,妝容精致,和衆人之前見她時候樸素知性打扮很不同。

“哎呀,跟整容了似啊。”白馳眯著眼睛仔細看。

“唉。”雙胞胎一人一邊摟著小白馳,“馳馳,你要知道,女人變化是可以很大,只要會化妝,母豬賽貂蟬啊!”

白馳驚訝,“這麽厲害?”

趙祯從雙胞胎手裏把白馳搶了回來,以免被他倆教壞。

“感覺是兩個人。”白玉堂道,“性格差異有些大。”

展昭點頭,“這是完美……”

“完美人格扮演。”

沒等展昭說完,門口趙爵探頭,插了句嘴。

展昭怨念地看他——又來搶風頭了!

“人格扮演和人格分裂有區別麽?”白玉堂不恥下問,心說又是怎麽樣變態心理産生了病種麽?

“簡單地說,人格分裂是無意識,而人格扮演是有意識。”展昭解釋。

“什麽叫有意識什麽叫無意識?”衆人歪頭。

門口,啃著咖喱包趙爵又瞄了展昭一眼,那意思——你們sCI都是文盲麽?

展昭也無奈,“就是說人格分裂人不知道自己人格分裂,而人格扮演是當事人有意識地模擬另一種人格。”

“講了半天……”公孫問,“等于說王悅是個演員對麽?她一直生活中扮演角色?”

“可以這麽說。”展昭點了點頭,“她隨時分裂扮演著幾個人,其中一個是之前我們見到和交談王悅,是女性,並且以各種形象示人,演技精湛。而另一個就是這個記者,也就是男性。”

這時,白玉堂接到了蔣平視訊電話,他將平板電腦視訊打開。

蔣平臉出現了屏幕上,“隊長,我查到了些東西。”

白玉堂點頭,示意他說。

“我將近年所有出版物關鍵詞排查了一邊,發現很早就已經有聞報道sCI事情,還有一些關于展博士報道。但是版面都不是很大,也沒引起什麽反響。”蔣平說著,點出一份報紙電子文檔到屏幕上,道,“這份是早,殺手訓練營時候報道,看看照片。”

衆人都歪著頭看照片,因爲照片是橫著拍,卻是豎著放,但是字卻又是橫向,明顯是版面不夠了,只有一塊小豆腐幹。

蔣平幫忙將圖片正過來。

“咦?”展昭摸著下巴。

白玉堂也很是吃驚。

就見那張照片上背景似乎是一片火海,後面建築物不知道怎麽就燒著了,前邊很是淩亂,有一個高高台子,還有一些警察逮捕什麽人。而畫面前端,站著兩個人,是兩個側影,兩人似乎都回頭看火場和逮捕現場情況。熟悉展昭和白玉堂人,一眼就看出了拍正是展昭和白玉堂。

“啊!”白馳驚訝,“我記得這個照片!那天夜總會著火,哥用談判讓潑了汽油挾持人質犯人丟掉了打火機!”

白玉堂也點頭,“我記得這個人,襲擊齊樂毒販。”

“這篇報道寫還滿誇張麽。”展昭歪著頭看文字內容,筆者將心理學探案寫得神乎其神,還著重介紹了一下sCI這個部門,只是篇幅不夠,文筆也一般。說實話,現讀報紙人本身就少,這篇報道是社會聞,簡單點說就是警方抓住了一個腦子有問題毒販,不被人注意也是正常。

“這個人誤解了犯罪心理學,並且對這門學科産生了濃厚興趣。”展昭皺眉,指了指下面記者署名,寫著是——陳悅。

“陳悅?”白玉堂皺了皺眉頭,“陳悅和王悅……巧合麽?”

“我根據這篇報道,查了一下這個名叫陳悅記者。”蔣平道,“一定叫你們大吃一驚。”

說著,他擺出好幾篇報道,“看吧!他之後陸續寫了接近一百片報道,都是關于sCI,對我們不要太感興趣哦!”

衆人看著蔣平一排排羅列出來剪報,都皺眉。

“每一件案子她都跟?”展昭問。

“對啊,她所報紙有一個社會問題和犯罪問題類專欄,幾乎一大半都是說我們和關于心理學犯罪問題。”蔣平一攤手,“但是版面真好小,而且閱讀情況一直不好,每次問卷調查這個專欄基本都被讀者忽略,直到兩年前,專欄被取消。”

“我打去報社查詢了,專欄取消之後,陳悅也辭職了。”蔣平接著說,“我讓報社人事部將陳悅曾經就職檔案找了出來,給你們看些好玩。”

說著,蔣平又點出了幾分資料,衆人看得就是一皺眉。

其中一份是陳悅個人簡曆,第一眼吸引衆人就是他照片,照片上是個男人,或者說,是個和王悅長得很像男人。

“看看兩張照片對比。”蔣平又放上王悅現工作照。

“一樣!”

這一對比,衆人都看出來了,雖然有明顯性別差別,但是是同一個人!

“氣質變化好大。”公孫感慨,“但絕對是同一個人,竟然沒被發現?僞造身份證麽?”

“並非。”蔣平又拿上來了兩張身份證作比較。

“這是王悅身份證複印件,這是陳悅身份證複印件。”蔣平將兩張身份證並排放一起比較。

兩張身份證上照片卻是有差別,號碼之類區別也很大。

“都是真?”

“是。”蔣平點頭。

“身份證照片和本人照片都很像,又都不能說是一樣。”白玉堂皺眉,“但是他倆拿著自己身份證出去給人看,應該不會有人懷疑,確是相似度非常高。”

“這麽說。”公孫道,“本來有王悅和陳悅兩個人,這麽巧名字都是個悅字,而且兩人性別不同,但是長相卻有些像,起碼身份證上照片王悅和陳悅非常像,然後王悅將自己假扮成男,用了陳悅身份。”

“那個真正陳悅呢?”白玉堂問。

“陳悅一直國內啊,現工作是雜志攝影記者。”蔣平邊說邊對衆人挑眉,“只是前陣子突然辭職了,我查了一下,他辭職日子就是常言去世日子。”

“陳悅今年二十八歲,他沒有親人,很小就父母雙亡了,只有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爺爺,陳悅一直單獨照顧他爺爺,直到他兩年前去世。”蔣平總結,“我懷疑……”

“王悅占據了陳悅身份,那麽陳悅應該已經死了吧。”白玉堂道,“且王悅用這個身份不是一天兩天或者一年兩年,而是好多年。”

“一個人有兩個身份啊,難怪辦事這麽容易,又不會被發現。”

“我查了一下這個陳悅資料。”蔣平道,“陳悅曾經警局工作。”

“什麽?”衆人都驚訝,“他是警察?”

“他大學念是檔案管理。”蔣平道,“參加了很多考試之後被警局錄取進行實習,他工作是檔案歸類整理,你知道,警局有很多舊檔案要掃描入網,建立共享網絡,當時招了不少人。”

衆人都點頭,

“那就是說有他就職檔案了?”一直不出聲包拯皺眉問,心中則是覺得這也未免太危險了,就這麽混進警局了。

“有,我從人事部記錄裏調出了這份。”蔣平說著,將陳悅當年簡曆拿了出來,和報社那一份放一起,內容幾乎一模一樣,唯獨照片不同。

“這麽看還是能看出不同來,兩人只是長得像……或者說,王悅像陳悅身份證而非他本人。”衆人都點頭,問,“那後來呢?”

“後來,陳悅就突然沒來上班,只是寄來了一封辭職信,對此人事部門很惱火。”蔣平話,說得衆人心中領會——估計,那時候陳悅就已經死了吧。

“等一下。”白玉堂突然問,“照這麽說,陳悅警局上班時候,王悅正用陳悅身份報社工作。”

“沒有被發現?”公孫也覺得很特別。

“也不是不可能。”蔣平道,“我調查來一下,那家報社規模小,且陳悅是實習生待遇,寫專欄也是他義務。”

“署名‘陳悅’第一篇報道就是剛才你們看到那篇,但是事情發生一個月之後才刊登。”蔣平道。

“一個月之後……”展昭點了點頭,又問,“警局工作那個陳悅,社會關系怎麽樣?”

蔣平笑了笑,“我找見過他警察問過了,他們都記得他有個女朋友,貌似叫‘小王’,也有人聽陳悅樂打電話時候叫過‘悅悅’什麽。但是他女友沒來過警局,陳悅和警局同事一起吃飯,她也都沒到過場,所以所有人都沒見過她。”

“很謹慎。”白玉堂低聲道,“看來是蓄謀已久。”

“我猜那個過程是。”公孫倒是也推理了一回,“王悅先對sCI和犯罪心理學著迷,之後她可能到警局附近轉悠或者什麽,發現了陳悅這個人存,于是就跟他談起了戀愛,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陳悅信任,弄到了他假身份。陳悅估計還幫她影印了很多sCI警局內部檔案,所以她才會有那麽多調查資料。”

“如果這麽說話,那個撞死許強也是用假身份……他倆是原本就認識,還是只是一個巧合?”

“當時鑒識科從地下室牆壁上提取了五個不同人指紋。”蔣平道,“我剛才讓鑒識科人,將陳悅分別給警局和報社兩份檔案提取了一下指紋。鑒識課人很成功地從兩份簡曆上提取了幾組指紋,我們一比較之後,發現陳悅報社那份簡曆上一組指紋,同地下室牆體上一組指紋相吻合。陳悅警局那份簡曆上指紋,同地下室資料上一組指紋相吻合,但是沒有牆壁上留下指紋。我查了一下,都是一些影印關于sCI案件相關資料。而奇怪是,兩份同樣屬于陳悅簡曆上,卻沒有找到一樣指紋。另外我又用王悅指紋對比了一下,發現陳悅交給報社雜志上那組和牆壁上相同指紋,正是王悅。”

“于是證明了我們推斷是正確。”白玉堂道,“本來她指紋地下室出現也不奇怪,畢竟她說她全都翻看過,可是現看來……我們已經有確鑿證據可以逮捕她了。”

展昭點點頭,“她這一人分飾二角手段還真高明,只是她應該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臉會被趙爵畫出來。”

白玉堂拿出電話,“馬漢和趙虎正好去村裏調查,直接叫他倆把人抓回來吧。”

可是還沒來得及撥通,電話卻是響了起來,來電正好是馬漢和趙虎。

白玉堂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趙虎聲音就傳來,“隊長,王悅死了。”

白玉堂一皺眉,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接受到白玉堂眼神,心中有數,所謂怕什麽來什麽。

“她怎麽死?”白玉堂問。

“無齒膠囊。”趙虎低聲道,“死家裏書桌上。”

衆人歎氣……又來了。

同時,另一部電話也響了起來。

展昭看著口袋裏一直亮手機,皺眉。

白玉堂將手機拿出來放到桌上按免提,那是之前郵寄到警局,凶手給電話。

“這一次走有些慢啊,而且損失慘重。”那頭,傳來了愉悅笑聲,雖然聲音通過變聲器變得有些詭異,但笑意明顯。

“這是我第二顆棋子,還滿意否?”

白玉堂微微皺眉,展昭則是輕輕地摸著下巴——第二顆棋子?

“她是不是也很無恥?”對方笑著問,“無齒膠囊就是設計給這種人。還有三顆棋子,sCI諸位精英們,抓把勁啊。哈哈哈。”對方笑得得意,“今天就到這兒,對了,保重身體啊,展博士。”

說完,伴隨著笑聲余韻,電話被挂斷。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果然……那貓一臉踩到狗屎表情。

包拯來氣,“究竟是什麽人?!”

“第二顆棋子。”展昭則是皺眉,“似乎第一顆棋子是雙腿癱瘓李睿,而第二顆棋子就是這個人格扮演王悅。”

“頭。”蔣平那頭也聽到了對話,操作了一下電腦後,對衆人說,“李睿指紋也牆壁上。”

“李睿需要靠輪椅才能行動,是怎麽進入那個地下室?”白玉堂不解,“而且還沒被發現。”

“那個地下室,應該是給我們提示而已吧。”展昭道,“包括指紋都是留給我們線索,好讓我們順著這個方向調查,從而對方可以享受比我們一步愉悅。”

“可是王悅還有跟蹤車輛做提示,第三顆棋子連提示都沒有。”白馳喪氣,這次對手顯然籌劃了很多年要對付sCI,如此心思缜密計劃周詳。

“提示也不是沒有。”白玉堂問展昭,“恐怕就是那個王悅家附近出現多次,有胎記男人吧。”

展昭點點頭,正思考,一旁白馳突然戳了戳他,示意他,看門口。

衆人轉臉看門外,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就見趙爵鬼氣森森地趴門框上,探著半個頭,一雙眼睛盯著桌上那個凶手寄過來手機看著,整個眼瞳烏黑烏黑,。

衆人都下意識地拍胸口——好可怕,趙爵啥情況?

趙爵慢慢地走了進來,伸手拿起那部手機,按了幾下,似乎是回撥。

沒一會兒,電話還真通了,剛才那個聲音傳來,“有不明白地方麽?還是想要提示?”

衆人都看著趙爵。

良久,就聽趙爵說了一句,“你竟然還活著。”

……

衆人一愣——認識?!

連包拯都皺眉看趙爵。

那頭沈默了良久,隨後傳來了一聲冷笑,“好久不見了!你指導小朋友們破案麽?”

“屁。”展昭忍不住來了一句。

“呵呵。”對方顯得很自信,“就算有你幫忙,也無所謂……”

“呵呵?”趙爵模仿著對方笑聲也笑了笑,“你害怕麽?想到我你會尿褲子吧?”

對方不語,但似乎能聽到氣息加重聲音。

“還真不需要我幫忙,就你這樣貨色,三天之內就會被抓住!”說完,舉起起電話。

“唉……”白玉堂趕緊攔住,才阻止了趙爵將電話摔地上踩爛。

而另一邊,傳來了凶手咬牙切齒幾句,“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你欣賞那群人,是多失敗,多沒用!”說完,挂了電話。

衆人刷拉一下,一起轉臉看趙爵,那意思——搞了半天,問題出你身上?

趙爵可不管這些,一手一把抓住展昭和白玉堂衣領子就晃,“你們兩個給我三天之內抓住他,不要給我丟臉聽到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一臉茫然,“他究竟是什麽人?”

趙爵伸出一根中指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賤人!”

此時sCI全員都聚集辦公室裏,案件取得了大線索,需要開個會。

所謂進展,也實是有些出乎衆人預料。趙爵竟然認識這個通過暗中多種手段,揚言掌握五顆棋子,與sCI爲敵幕後人,而且聽說話腔調,似乎還有些仇怨。

趙爵拽著展昭和白玉堂發完飚之後,扭臉看一旁白烨。

展昭等人轉過臉,就見白烨神情複雜地靠著門框,看著裏邊趙爵。

展昭對白玉堂使眼色,那意思——問白烨!

白玉堂也不管是趙爵還是白烨,只是問,“究竟是什麽人?”

趙爵眯著眼睛,“賤人。”

“知道是賤人了,你說過了。”展昭無語,“現問你那賤人叫什麽名字?”

趙爵不知道是鬧什麽別扭,倒是白烨開口說了句,“他叫謝天成。”

“謝天成?”展昭皺著眉頭,“這麽耳熟……”

“我也好想聽到過。”白馳眨眨眼。

倒是趙祯突然問,“跟那個謝天朗有什麽關系麽?”

“啊!”展昭一個激靈,“對啊,謝天朗!”

sCI其他人都想謝天朗是誰,公孫好奇問白馳,“幫我回憶一下,什麽人啊?”

“你忘啦?”白馳提醒公孫,“之前秦鷗案子裏,我們抓到那個假冒祯經紀人美女,是那個謝天朗假扮,叫李穎。”

“哦……”

白馳一句話,衆人都從失意狀態還醒過來了。

“就那個人妖是麽?”趙虎問,“那個波浪卷大美女。”

馬漢問,“不是被關起來了麽?謝天朗和謝天成兩個名字那麽接近,是不是有關系?”

“是親兄弟。”白烨道。

趙爵忽然白了他一眼,白烨顯得挺無奈。

展昭和白玉堂敏銳地察覺到,這裏頭似乎有什麽牽扯,總之這個謝天成,讓趙爵挺不爽。

“你們誰給我描述一下這個謝天成?”白玉堂問趙爵和白烨。

“他是變態。”趙爵斬釘截鐵。

展昭瞄了他一眼,“知道了,除了形容詞你還能說點兒別麽?”

“變態不是形容詞!”趙爵認真,展昭將他推到一旁,不讓他發言。

趙爵不滿,剛想反抗,展昭突然捂著手,“哎呀,手疼。”

趙爵僵凳子上不動了,瞧著展昭。

展昭挑了挑眉,指著凳子,“不准動!就坐著!”

趙爵扁扁嘴,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坐著不動彈了。

一旁,包拯和白烨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吃驚。

展昭問兩人,“你倆挑一個說。”

包拯很無奈地道,“我跟這兩兄弟可不熟。”

衆人于是看白烨。

白烨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該怎樣形容。

“謝天成啊……”

這時,忽然另一個人開口。

衆人都望過去,就見是白錦堂。

“嗯,我大概知道那是個什麽人。”白錦堂道,“他和大波浪卷女人一起出現過。”

“你也見過?”展昭和白玉堂驚訝。

公孫輕輕拽了拽白錦堂,邊使眼色示意他——包拯也這兒呢,說了不要緊麽?

包拯忽然很受傷,他們都拿他當壞人了……

白錦堂倒是無所謂,除了趙爵,就算真讓白允文和展啓天知道他記憶已經恢複了,也沒人能對他怎麽樣。

“嗯……”白錦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複雜地看了看白烨,又看了看白玉堂,皺眉“啧”了一聲。

白玉堂受不了了,心說你們非要這樣賣關子麽?

“我記憶中畫面是那個男。”白錦堂想了想,又指了指白玉堂,“調戲你。”

“咳咳……”正喝奶茶白馳一口茶水嗆住,趙祯幫著拍他背。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一臉無辜,搖頭表示——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等一下。”趙虎問,“如果是白大哥小時候記憶話,那隊長還沒出生呢。”

“也就是說……”衆人看白烨,白烨現就跟白玉堂長得超級像,二十年前應該是一模一樣了吧?換句話說,對方調戲應該是白烨?

衆人都下意識地張大了嘴,白烨暴力指數不是一般高,那不是找死麽?!

趙爵眯著眼睛看著白烨。

白烨相當無語,“那個不是我,起碼不完全是。”

“那是誰?”白錦堂不解,“明明跟你長得一樣,不過氣質上倒是很不同……”

說著,白錦堂愣了愣,隨後不說話了,皺著眉頭摸下巴。

“那後來呢?”展昭好奇問白錦堂。

白錦堂道,“哦……我看到他騷擾那什麽……之後……”他看了趙爵一眼。

“之後?”衆人都催他趕緊。

白錦堂指了指趙爵,隨後伸出兩根手指,彎成爪狀,做了個摳下自己右眼珠動作。

衆人都睜大了眼睛。

白錦又指了指趙爵,那意思——趙爵摳了他一只眼珠子。

展昭看了趙爵一眼,輕輕敲著下巴不語,隨後問,“他幹嘛要針對sCI?跟當年案子有關系麽?“

趙爵挑眉,“我怎麽知道?變態心思誰曉得。”

展昭盯著他看。

趙爵見他眼神不善,不滿,“幹嘛!”

展昭捂著手蹲下,“哎呀哎呀……”

趙爵無語,“你再裝!”

“好痛啊!”展昭仰著臉看趙爵。

此時外頭白允文和展啓天似乎交代完了醫院事情,也趕來看看情況,正好看到這一幕。

展啓天嘴角動了動,白允文也是驚訝又緊張地看著趙爵情況。

趙爵嘴角直抽。

展昭眯起眼睛,握著手腕子,“都是你錯。”

展啓天眉頭微微一皺,白允文就想要阻止,但是白烨輕輕一攔他倆,那意思,似乎是——隨展昭去。

趙爵盯著展昭看,問,“你覺得都是我錯?”

“對啊。”展昭點了點頭,伸出手到趙爵眼前,“所以你要負責。”

趙爵看著展昭被裹成木乃伊一樣胳膊,“要我也切一只手下來賠給你麽?”

展昭歪過頭,反問,“你切下一只手來,我手會瞬間好,我會瞬間痊愈瞬間不痛了麽?”

趙爵咬了咬牙,“那我去幫你宰了那個傷你人。”

展昭挑眉,“你殺了他又怎麽樣?你殺了跟他相關所有人又如何?我手會好麽?”

趙爵沈默良久,問,“那你要我怎麽賠你?”

展昭笑眯眯站起來,一指趙爵,“精神賠償!”

趙爵眨眨眼,“你要我催眠你讓你不疼?”

展昭擡手,他腦袋上拍了一記,“蠢。”

趙爵張大了嘴,sCI其他人也張大了嘴,白烨嘴角不由自主往上一挑——解氣。

趙爵揉著腦袋瞪展昭,“造反啊你?!”

“我手好之前這段時間,你要聽我!”展昭道。

一旁白玉堂看著趙爵,這貓算是抓到把柄了,還不好好利用麽。

趙爵盯著展昭看,“就這樣?”

“是。”展昭點頭,“我處于半休假狀態,所以sCI我工作你要分擔掉一半。”

趙爵看了看sCI衆人,問,“你要我跟這些山頂洞人合作?”

趙爵話一出口,就見sCI其他人臉垮了下來,心說——不開口則以一開口欠揍說就是趙爵這種人。

展昭點了點頭,那意思——就這麽辦。

趙爵摸了摸頭,看一旁白烨。

白烨一聳肩,表示——很合理要求。

于是,趙爵瞧了白玉堂一眼,“謝天成那個變態跟地鼠一樣,躲起來很難找,不過他突然冒頭來找你們麻煩,不會沒有原因。”

“什麽原因?”白玉堂問,“會跟被關押謝天朗有關系麽?”

“他們兩兄弟感情也不是多好,謝天朗全年女性裝扮,野心勃勃。”趙爵一攤手,“不過謝天成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除了一個人。”

衆人都看白烨。

趙爵笑了笑,“可不是他,他哪兒有那麽可愛。”

“咳咳。”

這時,就聽白允文突然咳嗽了一聲,看著趙爵。

趙爵剛白了他一眼,展昭他眼前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回頭看自己。

趙爵回頭,展昭問,“白烨有兩個麽?”

趙爵剛想開口,白允文道,“這和案件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白玉堂開口。

“有什麽關……”白允文沒問完。

白玉堂道,“這裏是sCI,有沒有關系我說了算。”

衆人同時張大了嘴——哎呀,反了!

展昭咬牙忍笑——白玉堂自從白錦堂差點被抹去記憶那次之後就開始了遲來叛逆期,這耗子心理果然是有趣。

展啓天適時地按住要發脾氣白允文,白允文則是看包拯,那意思——你管管他!

包拯卻是佯裝看一旁,不去接收白允文瞪過來視線,心說關我什麽事,你們自己家務事,幹嘛要我做壞人?!

趙爵則是拍著腿哈哈大笑,指著白允文,“遭報應了吧……哈哈。”

笑了一會兒,趙爵忽然回過頭,正經臉對展昭說,“白烨只有一個。”

展昭微微皺眉,難道自己估計是錯?

“還有一個是假。”趙爵笑了,“因爲有人太愛他,不舍得他走。”

“所以……”展昭似乎覺得什麽呼之欲出。

“所以造了個假。”

沒等趙爵說完,白烨幫忙補了一句。

衆人都看著白烨,假?

白烨指了指自己,“替代品。”

“是完美替代品,也是延續。”趙爵微微一笑,隨後頗有些詩意地說了幾句,“這世上龐大秘密開端可能只是簡單事情,一個小小誘因做出了一個小小決定,原本以爲只是很私人很私人事情,沒想到……卻打開了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大門,並且拽進了無數怨魂。”

“原本以爲門後面是天堂,沒想到打開卻是地域!門後面那個等你人,也再不是你記憶中那天使,而是一個完美,怪物……”說著,趙爵笑了起來。

展昭看著他笑得開懷,白玉堂則是看了看一旁皺著眉頭展啓天和白允文,還有若無其事,似乎覺得也挺有趣白烨。

“還有還有。”趙爵像是一個說起有趣事情小朋友,拽著展昭衣袖說,“兄弟兩個喔,一個特別特別可愛,一個特別特別討厭,還有一個普通討厭不過樣子不錯死黨。”

衆人都搞不清楚誰是誰,不過白允文和展啓天那樣子像是要待不下去了。

“可是特別特別討厭那個,生下來卻是特別特別可愛那個翻版喔,你說好笑不好笑?”趙爵邊說,邊回頭問白允文,“允文呐?你看著他一天一天長大,怕不怕啊?”

白允文臉色難看到極點,“你瘋夠了沒?”

趙爵托著臉靠桌邊,饒有興致地問展昭,“精神賠償這個怎麽樣?”

展昭微微一笑,點頭,“我手不疼了。”

趙爵笑眯眯滿意地趴桌邊。

白玉堂見場白允文和展啓天似乎都很尴尬,白錦堂也有些無奈,而sCI其他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閑話聊完就來說說這個謝天成吧。”白玉堂打斷這尴尬氣氛,問趙爵,“他目究竟是什麽?”

“這個無恥之徒大概是馬上就要死了,所以後准備興風作浪一下,畢竟年紀也到頭了。”說著,他站了起來,“不如去問問謝天朗吧?”

展昭和白玉堂一聽可以去審問謝天朗,都一起轉臉看包拯,“他還活著吧?”

“嗯……算是還或者。”說著,包拯又看一旁白允文和展啓天。

白允文歎了口氣,道,“這是sCI地方,要幹什麽還需要問過我麽?”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哎呀,老頭子真小氣。

展啓天無奈地拍了拍白允文,對展昭道,“你們查這個案子小心點,我回去照顧你媽了。”

展昭點頭,展啓天拽著氣哼哼白允文走了。

白錦堂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玉堂,道,“其實他不是那麽壞……別這麽跟他說話。”

白玉堂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去查謝天朗吧。”展昭意外地基本搞清楚了老一輩之間關系,頭一次有一種撥開雲霧終于見到了月亮感覺,雖然月亮還不是很清楚。

低頭,展昭看了看自己那只受傷手,別說,傷得還真直,趙爵賠給他這筆精神損失費,實是夠豐厚。

衆人一起往外走。

白玉堂好奇地問跟後邊白烨,“你原本也是白家人麽?”

白烨搖了搖頭,“不知道,大概不是。”

“可是……”白玉堂有很多不解。

“我比白家人還像白家人是麽?”白烨笑了笑,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了點頭,他蹭一度以爲白烨才是自己親生老爸,除了樣貌之外,主要還是一些特點,被趙爵稱之爲強血統,那個神秘“白氏”血統,似乎只有他、白烨和白錦堂才有。

白烨伸手指了指自己腦袋,道,“他說過了,我是強完成品,說簡單點,有人執著地追去地獄想把死去天使拉上來,沒想到確拉回來了一個一模一樣,但卻是個魔鬼。”

白玉堂皺眉,看著白烨。

白烨拍了拍他肩膀,“說起來這真是一件非常好笑事。”

說完,走了。

白玉堂看了看白錦堂。

白錦堂拍了拍他肩膀,沒多說話。

白玉堂隱隱覺得,白錦堂當年目睹,會不會就是那個所謂“想從地獄裏將天使回來,卻拉回來了一個魔鬼”過程呢?

謝天朗。

這個名字就像是某種開關,一旦按下,就會將那黑暗帷幔拉開,帷幔後面有一張巨大網,網頭,是衆人一直追尋真相。

從趙爵出現,到離謎底越來越近,這幾年來,展昭等人已經做了足夠心理准備,無論那是一個什麽樣秘密,它結果就是造就了一個又一個悲劇,無論幕後人是誰,都到了讓他付出代價時候,爲了祭奠那些無辜死去生命。

再一次來到特殊監獄,站那條長長陡坡前,衆人仰起臉,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山頂上特殊監獄有全球嚴密安保系統,鋼筋鐵鎖,困著是一群極度危險生物,這些生物有著淩駕于普通人類之上智慧或者力量,只是他們沒用這些來造福人類,而是選擇了破壞。

包拯帶著衆人踏上那條長長陡坡,衆人每次踏上這條陡坡都有一種領悟,這是一條善與惡分界線,頂部,不是人類世界。居高而住往往不是神明,而是魔鬼。

特殊監獄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嚴密安保,一層層地檢查著衆人證件,還需要各種指紋和虹膜識別確認身份,光通過各層關卡就用了接近一個小時。

趙爵雙手插兜,笑眯眯打量著四周環境。

等進入後一扇門,白玉堂突然問白烨,“如果讓你進去,你能出來麽?”

白烨看了看白玉堂,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前面,趙爵也是意義不明地笑了笑。

這次,與他們上次見鄧車所會見室不同,衆人坐著一部巨大金屬電梯,來到了另一個地方,四周圍都是反光金屬牆壁,一眼望過去,除了反光什麽都沒有。

一個穿著白大褂女人走了出來,三十多歲,十分漂亮有氣質。

“包局。”那女人跟包拯打了個招呼後,目光落到了趙爵身上,“好久不見。”

趙爵“哧溜”就躲到了白玉堂身後,探出半個頭瞄著她。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

趙爵像一只站桌子上小貓攆一條桌下對它晃尾巴狗一樣,伸出手對那個女醫生一直擺啊擺,“怎麽是你啊?你這算升官了?”

女人笑了笑,又去對白烨點頭,“好久不見。”

白烨輕輕點了點頭,依然是面無表情地冷酷。

“你好。”那女醫生跟白玉堂握手,“我叫傅敏,特殊監獄病房區負責人。”

白玉堂跟她握握手,“病房區,是負責什麽?”

傅敏伸手輕輕推了推眼鏡,“十分敏銳麽,我不是醫生,是科學家。”

白玉堂也沒細追究,大致跟她介紹了一下衆人。

傅敏跟白錦堂握手時,笑了笑,“還記得我麽?”

白錦堂輕輕點了點頭。

衆人好奇,這人和白錦堂也認識?

之後傅敏跟公孫握手,“久仰。“

公孫眨眨眼,傅敏——這個名字好像哪兒聽過。

後是展昭。

傅敏握著展昭手好好地打量了一下他,隨後笑了笑,“久仰大名。”

展昭搜尋了一下自己記憶庫,問,“傅敏……那個遺傳學權威?”

公孫也想起來了,之前看過她研究報告,十分低調但是成績斐然。

“這麽有名爲什麽會監獄做病區負責人?”趙虎好奇。

“因爲這裏研究材料豐富啊。”傅敏眨眨眼,邊對趙爵招招手,“來我辦公室坐吧,我准備了你喜歡喝茶。”

趙爵瞄了她一眼,又躲到展昭身後。

衆人都有些好奇,她和趙爵很熟麽?

“我是他學生。”傅敏邊給衆人帶路,邊自我介紹,“我念研究生那會兒就是跟他學習,那時候瘋狂崇拜他,當然了……現也是。”

衆人又瞧了趙爵一眼。

趙爵斜了包拯一眼,“怎麽把她調來了?”

包拯一攤手,“不止有她,一會兒見到那位你估計還得跳腳。”

趙爵微微一愣,這時,傅敏推開了一扇金屬大門。

“h!y hney!”

衆人剛進門,就聽到門裏傳來了一聲肉麻到叫人起雞皮疙瘩召喚聲,再看,一個白色人影撲了出來。

展昭就見那白影撲向自己,幸虧白玉堂眼明手,一把將展昭拽到了一旁,而白烨也將趙爵拽到了一旁,走後馬漢一把將還發呆趙虎拽到了自己身前擋住……于是,趙虎不幸被那個白影撲了個正著。

“哇!”趙虎就見一個人挂自己身上,“誰啊你?”

那人擡頭,伸手推了推眼鏡眯著眼睛端詳了趙虎一會兒,表示不認識,于是又回頭,對著趙爵笑眯眯,“hney,好久不見你好冷淡!”

趙爵一見他就蹦了起來,“白毛猴子!”

“討厭!”那人回轉身,微笑看著趙爵,面部表情卻是有些陰森,“這麽對老朋友。”

趙爵眯起眼睛,表情比他還陰森,“想死啊你。”

他話說完,那個白衣人挂著傅敏撒嬌狀,“討厭,他還是那麽不可愛啊!”

傅敏無奈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衆人再看那人,一身白大褂,和傅敏差不多打扮,但是年齡卻大得多,看起來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外國血統,類似東歐人,相當高大,倒是不胖,一頭銀灰色短發,帥氣老頭。

他有淡灰色雙眸和高挺鼻梁,一副無框眼鏡,鏡片有些鏡面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麽搞,推上去之後幾乎看不到眼鏡。

“你是戴著瞳片還是……”展昭忽然湊過去看他眼睛。

衆人這才注意到,那老頭一雙灰色眼睛,裏邊還有一些綠色和棕色斑紋,似乎虹膜顔色是彩色。

“漂亮麽?”那人微笑問展昭。

展昭擡眼看了看他,摸下巴,“好像花栗鼠……”

“噗……”趙爵捧著傅敏給他茶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噴出來,笑得跺腳。

那個老頭瞄了展昭一眼,笑到,“哎呀,性格果然很惡劣呢。”

“哦……你就是白玉堂啊。”老頭又雙手握著白玉堂手一個勁地上下搖,“幸虧幸虧。”

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幸虧?”

“是幸會啊你這白癡。”趙爵踹了他一腳。

“哈哈,我中文不太好。”老頭自我介紹,“我名字太長了,通常就簡稱缪拉。”

“缪拉?”展昭皺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缪拉赫拉托夫斯基?”

“咦?”老頭壞笑著看展昭,“竟然知道。”

白玉堂低聲問展昭,“什麽人?”

展昭眨眨眼,“全球好心理學家之一。”

“心理學家?是那種普通心理學家還是那種變態類心理學家?”趙虎嘴角動了動,心說莫非又是個怪物。

“怪物。”展昭回答得十分幹脆,“人家都叫他銀瞳怪。”

衆人默默歎氣——又是個妖怪。

“唉,不用緊張,年紀大了不好跟你們年輕人相比。”缪拉笑嘻嘻端著自己咖啡杯,湊到白烨身邊,“呦!”

白烨看了他一眼。

缪拉湊過去看他眼瞳,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放大鏡來,觀察白烨虹膜,“嗯,老化現象還是沒有出現啊,果然是完成品!”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是完成品啊。

老頭似乎和白錦堂也認識,到他身邊,依然用放大鏡看他虹膜,皺眉,“哎呀,第二道鎖解開了啊?”

白錦堂微微一挑眉,很有禮貌地跟他問好,“好久不見。”

“哎呀,還是那麽乖啊,好好。”老頭伸手輕輕拍了拍白錦堂頭,衆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好詭異相處模式。

“都認識了吧。”包拯覺得敘舊時間差不多了,就問缪拉,“我們想見見謝天朗。”

“謝天朗啊。”缪拉微微一笑,“來時間點不錯哦,再晚幾天他可能就要死了。”

衆人都皺眉,彼此對視了一眼——謝天成突然出現,會不會和謝天朗即將離世有關系?

“雙胞胎之間有一定感應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缪拉似乎是可以看出衆人心思,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個煙鬥叼了嘴裏,“不過麽……謝天成和謝天朗兩兄弟,據我所知具有本質區別。”

“什麽意思?”白玉堂問趙爵。

趙爵攤手,“一個是試驗品一個不是。”

“也就是說,謝天成現應該是一個九十歲老頭樣子,而不像謝天朗那樣具有年輕外貌?”白玉堂問。

“關于年輕外貌這回事。”傅敏幹笑了一聲,打開一個有多道密碼保險箱,取出一張磁卡,“我們去看看再說吧。”

趙虎皺著眉頭看剛才傅敏連著按了N下按鈕輸入密碼,忍不住問,“這箱子密碼多少位啊?”

“九十六位哦。”白馳說。

趙虎嘴角抽了抽,看白馳,“你記住啦?”

“嗯。”白馳點頭。

傅敏笑了笑,伸手摸白馳,“哎呀,正太好可愛!”

趙祯將白馳拉到一旁,省得他被怪阿姨揩油。

傅敏托著眼鏡去看趙祯,“哎呀,有好明顯遺傳基因啊!”

趙祯則是低頭看一樣東西,驚歎,“啊?已經三十八歲了……”

“啊!”傅敏一把搶過趙祯悄悄偷走身份卡,藏起來,“討厭!”

之後,衆人一起走出那個有機密儀器辦公室,再一次踏上了那條光禿禿走廊。

“走這裏不會迷失方向麽?”趙虎看了看四周圍迷宮一樣金屬通道,完全沒有參照物。

“有精密路標啊。”說著,傅敏指了指一旁金屬牆壁,衆人都湊過去看,就見牆壁上有一些镂刻數字。

趙虎眨眨眼,問,“這什麽啊?”

“幾點鍾方向。”展昭道,“帶著手表就不會迷失,不過要通過時間換算。”

傅敏微微一笑。

趙虎嘴角抽了抽,“意思是不是天才走不進來也走不出去是麽?”

“果然,sCI是沒有笨蛋啊。”傅敏笑了笑。

衆人面面相觑,除了展昭白馳他們幾個,都有一種穿越到了另一個空間感覺——好累,好想回到人類世界!

走過長長走廊,衆人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傅敏拿出磁卡,又輸入了一串九十六位密碼。

白玉堂問,“每個病房密碼都不同麽?”

“是。”傅敏點頭。

衆人默默歎氣,每一個病房都要記一個九十六位密碼,顯然這裏負責人不好做,起碼要有白馳那樣記憶力,這麽說……傅敏智商應該非常高才對。

公孫忽然好奇地問趙爵,“你挑研究生條件是什麽?”

趙爵壞壞一笑,“指了指腦袋。”

公孫了然挑眉——果然。

病房大門打開後,裏邊是一個敞亮環境,四周圍似乎是模仿了天光,和此時戶外亮光差不多。

病房裏並不是病床,而是另一個小型病房,四周圍都是密閉玻璃,有一個通話裝置外邊,而密閉玻璃病房裏邊,有大量儀器,儀器中間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人……或者確切地說,是一具幹屍?

衆人站玻璃房前邊,皺眉看著床上謝天朗。

和記憶中那個大波浪卷性感美女完全不同,此時,他形容枯槁,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怎麽會這樣?”白玉堂皺眉,其實距離上次那個案件也不是很久,是什麽力量讓一個人瞬間老成這樣,就好像電池用機械一樣。

“瞬間老化……”展昭皺眉,“半成品副作用麽?或者說,訂立契約代價?”

“嘿嘿。”缪拉笑了笑,伸手輕輕敲了敲對話話筒旁邊一個按鈕,“謝天朗,醒醒,有人來看你了。”

良久,衆人就看到那具幹屍雙眼緩緩地睜開。

那一雙眼睛顯然也已經沒有了生氣,渙散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後,落了趙爵身上。

良久,謝天朗開口問,“很久沒看見那麽多人了,呵呵,我身體貌似不好了,是實驗副作用麽?”

他說話聲音類似一個年邁老人,低沈、沙啞、緩慢……

展昭有些疑惑——謝天朗說話有點古怪。

缪拉看了看白玉堂對他挑了挑眉,那意思——想問什麽就問吧。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湊到話筒旁邊,道,“你有沒有什麽遺願?”

衆人有些好奇地看展昭,這問題出乎意料。

趙爵則是笑了笑,一旁白烨看了玻璃房裏謝天朗一眼,沒有任何情緒雙眼裏,閃過了一絲淡淡嘲諷。

站他身邊白馳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不太明白這個眼神表達意義。

“遺願啊……”謝天朗點了點頭,“幫我殺一個人吧?”

衆人都皺眉,該說狗改不了□還是什麽?這人都死了還惦記著殺人。

“殺誰?”展昭問。

“我弟弟。”謝天朗道,“天成。”

“爲什麽要殺他?”展昭問。

謝天朗盯著天花板上仿天光燈,沈默了一會兒,說,“我們一起來,理所當然要一起走呢。”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問,“你弟弟哪兒?”

“呵呵。”謝天朗笑了,“他還能哪兒啊?躲洞裏呗。”

“洞裏?”白馳不解,人躲洞裏

“他那種一輩子都見不得天日東西,自然是躲洞裏。”謝天朗答得隨意,之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問,“趙爵,你實驗成功了麽?”

衆人微微皺眉,看趙爵。

趙爵摸了摸下巴,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記憶也退化了麽?”

“衰退和混亂同時發生。”傅敏拿出一份厚厚病曆記錄,交給趙爵。

公孫好奇湊近看,就見上邊記錄了很多數據。

白玉堂覺得謝天朗狀態似乎是隨時會死,就問,“謝天成哪兒?”

謝天朗看了看白玉堂,皺眉,似乎是有些疑惑。

“他哪兒?”白玉堂追問。

“你……”謝天朗歪著頭。

此時,儀器上數據和波浪線産生了劇烈起伏。

“他出現排斥反應了!”傅敏速按機器上按鈕。

“哦?密碼原來是這個。”缪拉倒是並不緊張,摸著下巴觀察著謝天朗。

“洞……洞裏。”謝天朗說著,突然開始痙攣,隨後身體劇烈地抽搐,嘴裏含含糊糊說著什麽,“白……白……”

展昭皺眉,莫名想到了之前臨死前鄧車,他也是說出了一個“眼……”字之後,突然死亡。

這時,警報聲大作。

側門打開,有大批穿著白色衣服醫療人員跑了進來,打開玻璃房門進去急救。

傅敏正記錄著數據,缪拉則是饒有興致地反複看著電子儀器上波動曲線,還有變化劇烈數據,自言自語,“自爆系統啓動了麽……”

他話剛說完,所有電子儀器上躁動戛然而止,換來了長而平緩一聲“d……”

再看病房裏邊,一個醫療人員擡頭對著外邊缪拉等人搖了搖頭。

傅敏點點頭,衆人開始拆解他身上插管。

傅敏登記死亡時間。

衆人離開病房。

趙爵摸著下巴,“洞裏?哪個洞?”說著,問白烨,“我怎麽不記得,我記憶也退化了麽?”

白烨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缪拉和傅敏也都搖頭,“沒聽過。”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顯然,展昭也很困惑。

趙虎小聲跟馬漢嘀咕,“搞了半天,等于來送他後一程啊……”

他話沒完,展昭忽然問他,“你剛剛說什麽?”

趙虎一愣。

馬漢幫他複述,“搞了半天,等于來送他後一程啊。”

突然間,展昭、趙爵和缪拉,一人一只手,拍住趙虎肩膀,來了句,“天才!”

說完,展昭拽著白玉堂就往外走,其他人也跟了出去,大多一頭霧水。

趙虎搔著腦袋後頭一臉茫然,什麽情況。

馬漢伸手一拍他頭,問,“被天才三次方誇天才,什麽感覺?”

趙虎想了想,似乎回味了一下,隨後一拔胸脯,“爽!”

展昭拽著白玉堂一直跑出特殊監獄,到了大門口,站山坡頂端,開始向四外望。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貓兒,怎麽了?”

展昭站坡上,問白玉堂,“對面哪裏看這裏清楚?!”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展昭,“看這裏?”

“嗯。”展昭點頭。

白玉堂擡眼看了看前邊荒山,因爲之前發生過狙擊事件,所以對面山上所有狙擊位都裝有攝像頭,而且山下也有值班室,“近一些地方不太可能埋伏人,不過如果說視野話……”

說著,白玉堂伸起手,指向了遠處一座高山,“那座山上倒是有可能。”

這時,傅敏拿出了一個望遠鏡來,趙爵接過來舉著看了一會兒,隨後眨眨眼,“好黑!”

白烨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將望遠鏡拿過來,摘下鏡頭蓋,自己看。

過了一會兒,白烨拿下望遠鏡,“那山上有個箱子,裏邊有反光,看外形應該是高倍攝像器材。

“山上有廢棄防空洞。”馬漢說,他之前帶著人去過一次那邊山頭尋找狙擊手,看到過幾個防空洞入口,好多年前建造,後來都荒廢掉了,沒什麽人會去。

衆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下了山坡,上車繞行到那座山下。

下了車,展昭照舊找纜車,白玉堂拽著他就上了山。

馬漢和趙虎走前邊,邊走邊往特殊監獄方向望,按照展昭說,到視線差不多齊平時候停下來。

“差不多了吧?”趙虎問馬漢。

馬漢上了幾步台階望了望,點頭,“差不……”話沒說完,他望著一旁一棵樹。

衆人此時都上來了,馬漢指了指一旁一棵樹。

衆人仰起臉看了一眼,就見那棵樹上架著一個風箱一樣東西,看起來像是個空氣收集器或者別什麽設備。

趙虎爬上一旁樹去望巷子裏看了看,蹦下來,“攝像器材。”

白烨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他剛才用望遠鏡看到東西。

展昭望了望四外林子,道,“找近洞口。”

于是,衆人分散開找入口。

包拯站路邊,摸著下巴四外打量,不解,“謝天成難不成就躲這裏?”

“應該是。”展昭點頭。

“爲什麽?監視謝天朗?”包拯不太明白。

“是等死吧。”趙爵無所謂地說了一句。

“頭。”

這時,馬漢那邊似乎發現了什麽,對衆人招手。

衆人都跑了過去……就見有一個直徑大概半米左右洞口,出現山坡上。

目測了一下這個洞口跟那邊攝像器材距離,展昭點了點頭,“估計就是這裏吧。”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著,白玉堂拔出槍,那意思要第一個下去。

“唉。”展昭突然攔住他,指了指洞口,“你站這兒,不准去。”

白玉堂一臉茫然,“爲什麽?”

展昭又拽了拽白烨,讓他站白玉堂身邊,“你也不准去。”

白烨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噗。”一旁,缪拉突然樂了,胳膊架著趙爵肩膀,“啊,他性格跟你一樣惡劣。”

趙爵白了他一眼。

于是,洛天拔出槍先下去。

白玉堂用眼神跟展昭抗議,展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乖啊,這兒等著。”

白玉堂望天。

白烨倒是無所謂,到一旁找了棵樹靠著看風景。

包拯打電話找特警要了支援,阻止衆人下去,“萬一有陷阱呢?等特警隊帶奇才來。”

“那人萬一跑了呢?”展昭對著他挑眉。

包拯大概掙紮了有五分鍾,後還是點頭,示意衆人小心,先下去幾個看看再說。

不過衆人都表示要下去,秦鷗第一個跳了下去,初步檢查了一下,上來說,“路口這段沒發現能炸毀整個山頭炸彈。”

于是,衆人就一起下去,只留下了白玉堂和白烨兩個上邊幹瞪眼。

白玉堂抱著胳膊盯著洞口發呆,白烨掏出煙來點上消磨時間,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展昭等人進入防空洞。

下邊漆黑一片,衆人都拿出手機照明,不過防空洞裏頭跟迷宮似,回廊衆多。

衆人有些不確定方向。

包拯看了看沒頭蒼蠅一樣想要分頭找衆人,搖頭,“你們有沒有常識啊?”

衆人回頭看包拯。

包拯指了指地面石板,縱向石板路是通路,橫向石板路是死路。

衆人一臉“還有這種講究?”表情。

包拯望天。

“他應該是躲某條死胡同裏了吧?”趙爵問,“這麽多岔路,怎麽著?”

“嗯……”展昭想了想,這時,就聽洛天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衆人都一愣,屏住呼吸聽。

“嗯。”白錦堂點了點頭,“滴滴滴”聲音,好像是什麽機械。

“會不會是炸彈?”展昭突然說。

衆人嘴角抽了抽,看秦鷗。

秦鷗搔了搔頭,這聲音不像是記秒數,而且這防空洞結構根本不適合裝炸彈,炸開了也沒什麽殺傷力……只是展昭對他使眼色,于是秦鷗也就不出聲了。

趙爵突然道,“也不是沒可能,比如說踩到某塊石板之後爆炸,把我們都炸死洞裏什麽。”

包拯倒抽一口冷氣,一把拽住衆人,“你們都給我出去!”

……

後,洞口白玉堂就見衆人又陸續爬了出來,蹲洞口等。

包拯後一個上來,數落展昭和趙爵,邊等著特警隊支援

大概又等了十分鍾後,有一組特警帶了一些儀器過來,秦鷗和洛天帶著人下去。

又過了大概十分鍾,洛天跑了上來,道,“找到了。”

“找到人了還是炸彈?”展昭問他。

洛天哭笑不得,“人。”

“確定沒炸彈吧?”包拯問。

洛天接著搖頭,“沒有,不過他貌似不行了,我們剛才聽到‘滴滴’聲是一些電子儀器聲音。”

“死了?”包拯一驚。

展昭和趙爵繼續望天。

包拯看了看他兩人,“你倆知道他死了還是怎麽?”

洛天猶豫了一下,道,“他貌似是自殺,而且,方法有些怪。”

包拯不解了。

“趕緊進去吧。”公孫忍不住好奇,心說你們再說人說不定真死了。

衆人紛紛下去,白玉堂拉住展昭,“我也要去。”

展昭想了想,對一旁一個收拾東西特警隊員勾了勾手指。

特警隊員過來。

“面罩和防彈背心借一下。

特警隊員不太明白,不過還是把自己裝備脫了下來,面罩也拿了下來交給了展昭。

展昭交給白玉堂,“穿上。”

白玉堂費解。

展昭眯眼,“不穿不准進!”

白玉堂無語,只好到一旁穿上。

趙爵還有些好奇,摸著下巴,“白玉堂這麽聽話啊?”

說完,拽住准備偷偷溜進去白烨,對一旁一個看熱鬧特警隊員一指,“脫下來給他!”

無奈,白烨也去蒙頭換衣服。

衆人雖然不明白展昭和趙爵葫蘆裏賣究竟什麽藥,不過既然他兩人這麽安排了,那麽一定有他們原因。

一切准備好,後剩下四人,才一起下去。

這會兒,缪拉、傅敏和公孫他們幾個已經先到了。

地上有特警隊員用熒光膠帶給衆人貼出來路線,按照膠帶指示方向走,衆人很來到了一條胡同裏。

這原本應該是一條死路,但是有人這裏砌了一堵牆,隔出了一個房間,還安裝了一扇移動門。門顔色材質都和牆面接近,如果關上,基本不太可能被發現。

門口小路以及外邊大路,都隱蔽角落裝有攝像頭,設施非常齊全。

走到房間門口,展昭回頭跟白玉堂和白烨說,“一會兒別說話。”

白玉堂點了點頭,他感覺到,展昭似乎不想讓謝天成看到他和白烨,而至于理由,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衆人進入房間,發現那也是一間病房,燈光很亮,很白。

病床上躺著一個蒼老老人家,病床旁邊有複雜程度不遜于特殊監獄病房各種設備,以及……一個類似于注射器東西。

傅敏走了過來,對衆人道,“他剛剛給自己注射了毒液,大概還能再撐五分鍾。”

“什麽?!”包拯一驚。

“原本這些毒液是能讓他撐住半小時,他注射時間……貌似有些早。”說著,傅敏推了推眼鏡,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和趙爵望天。

包拯就磨牙啊,看了看他倆,可見謝天成原本是看到他們下來之後就自行開啓了注射毒液機器,沒想到展昭磨磨蹭蹭硬是脫了二十幾分鍾才下來,這不,就剩下五分鍾了。

“呵呵。”趙爵笑了一聲,走到床邊,問謝天成“這世上也不是一切都你計算之內是吧?等死感覺怎麽樣?”

謝天成躺床上,他一只眼睛戴著一個眼罩,另外一只眼睛轉過來,望著趙爵,“我就知道,只要有你,我死都死得不安樂,不過臨終竟然能看到老朋友,也算意外驚喜。”

“是意外驚嚇吧?”趙爵伸手,輕輕戳了戳他那張皺巴巴臉皮,“怎麽?本來想留三十分鍾討價還價,現就剩下五分鍾了,注定死不瞑目啊。”

謝天成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惡毒地看著趙爵,“你再厲害,也有一種人沒發催眠,那就是,死人……咳咳。”

謝天成咳嗽了起來,再看床尾那台機器,顯示他生命體征正一點一點地減弱。

“不過沒關系。”謝天成嘿嘿地笑了起來,“你們幫我送走了我哥,已經足夠了,哈哈……他始終,還是死了我前面。”

衆人一臉無語地看著床上那個垂死時還面目猙獰扭曲老頭。

“我爲什麽會死不瞑目?我,不知道多開心,臨死還能看到他……他……”謝天成說著,開始往人堆裏看,不停地看,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撐著已經不怎麽聽使喚身體,往門口張望,渾濁雙眼裏,似乎有些不解。

展昭湊到他跟前,笑問,“怎麽?那個人沒來給你送行啊?”

謝天成看著展昭,“你……你把他叫出來……”

“我偏不!”展昭對他一挑眉,“話說,你哥哥可是看到他了,他去送你哥了,可是沒來送你,遺不遺憾啊?”

謝天成突然開始劇烈抽搐,眼裏滿是不甘。

傅敏皺眉看著顯示屏上一點一點往下跳數字,謝天成生命,即將結束。

“我……我還有,棋子!”謝天成嘶啞聲音喊起來,“你讓我,見他,我告訴你其他棋子……是誰……”

展昭和趙爵都對著他眨眨眼,歪著頭眯眼一笑,“棋子?你們兩兄弟自己不就是棋子?哦,不對,應該是棄子。”

“後十秒了。”傅敏看著顯示屏幕,道。

衆人都望向謝天成。

“我……你們,不得……好……”只可惜謝天成話沒說完,屏幕上數字已經速地跳到了“零”,與此同時……他心跳變成了一根直線,仿佛是重複了剛才謝天朗那一幕。

這一對年邁兄弟,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們漫長一生中,害過不計其數人,這一刻,兩人保持這一樣雙目圓睜,滿臉不甘抽搐表情,離開了人世。

場衆人莫名都覺得,這才是他們應該有下場,他們結局才剛剛開始,地獄裏有無數冤魂,正等著他們。

白玉堂摘下面罩,看了看展昭,已經明白了展昭這麽做目。

展昭擡起頭,走到白玉堂身邊,問他,“我自作主張,以至于很多秘密沒問出來,你不會生氣吧?”

“他腦子裏也跟謝天朗一樣有鎖,是問不出來……”

沒等趙爵說完,包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已經不重要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笑,“我爲什麽要生氣?讓他帶著那些秘密見鬼去吧,沒什麽比看到他死不瞑目值得了。”

展昭微笑,白玉堂伸手摸了摸他頭。

留下缪拉和傅敏他們帶著人收拾殘局,衆人回到了地面。

包拯問展昭,“虎子隨口說了句話,你怎麽就知道謝天成躲這個洞裏?”

“是啊!”趙虎立刻也表示不明白,“我說給謝天朗送後一程,這怎麽就說明謝天成這兒了?”

“謝天成目就是要我們去送謝天朗後一程。”展昭道,“謝天朗和鄧車一樣,雖然都是棄子,但也曾經是棋子。既然要做一顆合格棋子,那麽就要起碼做到有一個自爆按鈕,關鍵時刻,可以讓他用死來保守秘密。”

衆人都點頭。

“于是,鄧車自爆按鈕是眼,謝天朗自爆按鈕是白麽?”白玉堂覺得這幾個字還挺常見。

“其實並非是字,而是畫面以及,某種覺悟!”趙爵笑了一聲,“人說起某個人或者某種物品時候,通常腦袋裏都會有個畫面出現。人腦是相當神奇,這種自爆式催眠操作極其複雜,不亞于一個精密手術,是高手做。”

“高手,你認識麽?”展昭問。

趙爵一挑眉,“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現早就不是老頭當家時代了。”

趙虎想了想,“哦……是謝天成想讓謝天朗死他前頭,所以讓我們去見他?”

“其實這本是謝天成終目,不過發生了一些意外,使得他不得不把計劃提前。”說著,展昭指了指趙爵。

衆人都點頭,趙爵意外出現就是意外,謝天成也想到了衆人會先找謝天朗。

展昭一攤手,“謝天朗說謝天成躲洞裏,可能是他某種習慣,而他們兩兄弟似乎很意誰死誰前邊,于是……想第一時間知道謝天朗死訊,只要看咱們什麽時候來特殊監獄就行了,所以他一定附近一個洞裏。”

衆人都了然,這對兄弟真是……

趙虎點了點頭,“那,刺激謝天朗死‘白’,究竟是啥意思?”

展昭一指白玉堂,“這個意思。”

衆人一愣——白玉堂?

“是他透過白玉堂看到某個幻覺。”趙爵道。

“謝天成就這麽自殺死了?那案子怎麽辦?”趙祯不解。

“對啊。”洛天點頭,“他處心積慮這麽久,就這麽死了?”

“他行動不便,應該還有人幫忙,就是他剩下幾顆棋子。”白玉堂道。

展昭點頭,“謝天成准備這麽一套半個小時之內要自己命設備,一方面是想跟我們講條件,一方面是怕被活捉後,我和趙爵從他腦子裏掏出那幾顆棋子秘密。”

衆人都皺眉,這人似乎鐵了心要讓sCI不好過。

“他想跟我們做什麽交易啊?”白馳好奇問。

展昭忽然笑了一聲,“說來諷刺,彼之毒藥我之蜜糖……謝天朗自爆按鈕,正好是謝天成臨終願望。”

“也是透過哥看到那個人麽?”白馳問。

“是透過玉堂看到那個人,來替他送終。”展昭說著,一挑眉,“想得美!”

謝天朗和謝天成兩兄弟雙雙下了地獄,但不代表案子結束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麽有趣,明明主謀都死了,但是案件卻還繼續,謝天成遺留外面還有三顆棋子。

之前一個李睿,一個王悅,兩個都可以說鬧出了相當大麻煩,sCI衆人親友幾乎全部被牽連,展昭手受了傷,但是剩下三顆棋子,卻還是沒有線索。

衆人回到sCI後,包拯長長歎了口氣,揉著肚子覺得胃疼。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他到了辦公室,覺得挨罵時間應該到了。

包拯左看看展昭,右看看白玉堂,搖頭,“你倆接下去准備怎麽辦?”

白玉堂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扭臉看一旁,那意思——你是隊長,你想辦法。

白玉堂只好回答包拯,“我們謝天成病房裏找到一台加密電腦,蔣平正破解密碼,可能有線索。另外還有一些文件資料,白馳看。然後案子到現可能有些遺漏線索,我們需要整理一下。”

展昭對白玉堂點點頭,那意思——到位!

包拯歎氣,“這段時間你們給我集體行動,還有,要保持警惕不要疏忽,另外……”包拯看了看展昭。

展昭瞄一旁。

“你給我轉回來!”包拯瞪他。

展昭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頭看包拯。

“你救了趙爵一次是吧?”包拯問。

展昭一聳肩。

“然後你還整死了謝天成是吧?”包拯接著問。

展昭睜大了眼睛,那意思——他自己死好不好。

包拯一擺手,“不管怎麽樣,反正他欠你兩個人情,讓他還你!”

展昭眨了眨眼,“怎麽還?”隨後靈機一動,一拍手,“可以讓他說出當年案子j□j……”

“內你個頭啊!”包拯覺得胃疼了,“你可給我長點兒心吧,當務之急是抓住那三顆棋子啊棋子!”

展昭無語,“那趙爵能幫上什麽忙?”

包拯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什麽?”展昭和白玉堂沒聽明白。

包拯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棋子。”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包拯微微一挑眉,“讓趙爵找出至少兩顆來。”

展昭皺眉,“幹嘛讓他找,我也能找。”

包拯看了看展昭,歎氣,“有些東西,他會,你不會。“

白玉堂緊著拽住展昭衣袖才沒讓這貓蹦起來,無奈看包拯,這不是挑唆這貓炸毛麽。

展昭不滿地瞄著包拯。

包拯望天,“冷靜點,他比你大那麽多歲,有些事情他做過你當然沒做過。”

展昭稍微冷靜了一些。

“就好比說他認識謝天成,你認識麽?”

展昭倒是徹底安靜下來了,問,“你意思是,他能提供給我們一些線索?比如說一些經驗……”

包拯點頭,“不然你以爲是什麽?”

展昭望天。

白玉堂搖了搖頭。

這時,白玉堂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展啓天給他發短信——辦完了案子來醫院看你們媽,然後展昭差不多該換藥了。

白玉堂對包拯晃了晃手機。

包拯點點頭,不忘囑咐兩人,“小心點,叫你們那些手下也都小心點,抓住那三顆棋子!”

“是。”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展昭摸著下巴,“他竟然沒有罵人,我自作主張讓謝天成死不瞑目也不和他做交易,他竟然沒有讓我去掃廁所!”

白玉堂拽著他胳膊,“走吧,該去醫院換藥了,順便去看看咱媽。”

“哦……”展昭被白玉堂拽著往外走,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拽他,“等一下。”

……

等展昭和白玉堂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趙虎馬漢他們也正好出來,就問,“你們也去醫院?”

衆人點頭。

于是,白玉堂讓大家分兩頭,去醫院一起走,不去醫院暫時不要回家,一起去白錦堂別墅,那裏守衛比較森嚴。

衆人都下了樓,白玉堂將車子開出警局。

展昭靠著車窗,看著警局燈火輝煌大樓……十四樓有包拯辦公室,燈亮著。

展昭忽然有些感慨,包拯這些年都沒有結婚,形單影只一個人,每天就是家和警局,雖然坐到了局長位子很風光,但是……

展昭正胡思亂想,突然就聽到“轟”一聲巨響。

白玉堂一腳刹車同時,展昭就看到包拯辦公室窗戶裏邊,一股火光衝出來,強烈爆炸衝力將玻璃震了個粉碎。玻璃渣像是雨滴一樣灑落了一地……

展昭盯著地面上跳動玻璃渣看著,白玉堂已經打開車門跑了出去,前後兩輛車也停了。sCI衆警員都向大樓裏衝,而警局裏工作人員則紛紛往外跑。

展昭愣了好久,終于打開車門下了車,站警局大樓下,仰臉看著包拯辦公室往外冒著火光和黑煙,四周圍車輛尖銳報警聲,讓他覺得吵鬧,又煩躁。

就這時,感覺有什麽硬邦邦,冷冰冰東西頂了自己後腦勺上。

“別動。”

展昭沒動,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否聽到了那句話。

那人接著說,“沒想還有意外收獲,真是驚喜。”

展昭緩緩轉過身,就看到眼前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男人,穿著格子襯衫,戴著一頂鴨舌帽,顯得很普通。

但是展昭認識他,這個人是警局一個警員,工作了很多年。

他有些神經質地舉槍盯著展昭笑,“白玉堂竟然會把你一個人落下了,果然殺死包拯是直接讓整個警局大亂方法。”

展昭跟他對視了良久,開口,說出了兩個字,“白癡。”

那人微微一愣,隨後手中一空。

手中槍已經到了別人手上,他一轉臉……就見白玉堂不知何時出現了他身邊,正拿著他槍指著他。

那人皺眉看著白玉堂。

同時,四周圍已經被sCI其他人包圍。

衆人剛才跑到警局大樓內部之後,並沒有上樓,而是全部被白玉堂叫住,折返了回來。

顯然,白玉堂已經告訴了衆人包拯沒事,因此此時衆人情緒都緩和了不少。

洛天來將那個警員拷上手铐。

展昭從他身邊走過,打開了白玉堂那輛車子後車廂。

車廂裏,包拯坐了起來,爬出來時候還感慨了一下,“頂級跑車就是不一樣啊,後車廂都很舒服,皮質很好沒異味。”

其實此時除了展昭和白玉堂,sCI其他衆人都有些茫然。

趙虎拍著腿,“操,嚇得老子差點嗝屁。”

連公孫和白錦堂都鮮有地變了臉色。

趙祯給一旁哭鼻子白馳擦眼淚,邊不解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其實衆人都以爲包拯還辦公室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一輛車停了一旁。

趙祯和白烨下車,兩人原本特殊監獄多待了一會兒,似乎和傅敏、缪拉他們談了些什麽,回來時候,打老遠就看到警局出了事,包拯額辦公室濃煙滾滾。

白烨皺眉,“包拯不知道有沒有事。”

倒是趙爵很穩妥,翻著一本雜志不緊不慢地說,“那貓仔動作還挺,第三顆棋子估計已經抓到了。”

到了警局門口,果然,就見包拯安然無恙,而展昭他們也抓住了一個人,計劃完美。

警局還是一片混亂,衆人有序撤離,目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消防人員趕到滅火,爆炸威力適中,並沒有對大樓整體結構造成危害,不過後續工作應該還有不少要做,起碼……包拯辦公室需要重裝修。

秦鷗觀察了一下爆炸物,就藏包拯眼前筆筒下邊,炸彈很小,很先進,和之前查貨一批爆炸物是一樣。

“可能是直接從提交證物環節下手偷偷留下。”秦鷗給王霸打了電話,沒一會兒,王霸親自過來了,說正查一起炸彈案,繳獲一批型炸彈少了一枚。

sCI衆人平複了一下情緒,重回到了樓上,鑒識科人從房間裏,抱出了一只被炸得棉花都跑出來了黑色毛絨大狗熊娃娃,困惑地看著衆人。

“啊!陽陽送巴尼公仔!”白馳心疼地撲上去抱住那只被炸壞了熊,“炸得好慘啊。”

衆人看展昭和白玉堂,那意思——可以解釋一下麽?

回到sCI辦公室,展昭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事情經過是這樣……”

倒回去一點,要從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包拯辦公室說起。

就展昭拍著胸口覺得包拯竟然沒有讓自己去掃廁所同時,他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sCI所有家屬都被襲擊了,可是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包拯!

sCI能夠**辦案前提是包拯存,這個精英部門直接接收局長管轄,可如果包拯不了,那麽等于整個sCI存基礎受到了絕對動搖。

于是……

被白玉堂拉著要去醫院展昭說了句“等一下”……他回頭,又打開了包拯辦公室大門。

展昭探頭望了望窗戶,就見百葉窗關著。

于是,展昭蹲著進去,開始四外找東西。

包拯不解地看著他。

就見展昭貼著牆壁到了辦公室一角落地櫃邊,將櫃子打開……果然,之前陽陽送給包拯那只大號黑色巴尼熊還。

那是陽陽上一次和洛天、馬欣一起去遊樂園時候得到。

話說那天他們遊樂園轉了一圈,轉到了大力士遊戲機前面,洛天一錘子砸出了個高紀錄,于是獎品是巨大巴尼熊,這熊等人高,有黃色、棕色和黑色。

陽陽一把抱起那只黑色熊熊問洛天和馬欣,“像不像包爺爺?”

馬欣當時沒忍住,笑得蹲地上半天起不來。

陽陽給小熊紮了個紅色蝴蝶結,第二天抱去警局,送給了包拯。

包拯哭笑不得地接了熊熊,放了辦公室裏。

本來是放辦公室對角,正對著自己,不過誰進門都問一聲,“呦,包局什麽時候買鏡子?”

尤其那天展昭盯著那只黑熊足足笑了一個小時,包拯就將熊熊塞進櫃子裏了。不過他顯然很喜歡那只熊,還是會時常打開櫃子看看。

展昭將那只黑熊拿出來,對包拯招招手,讓他彎腰,過來。

包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照做了,展昭將那只黑熊放了椅子上,然後讓包拯先下樓,躲進白玉堂汽車後備箱裏。

之後,展昭和白玉堂回到辦公室,再之後……就是接下來發生事情。

展昭抱著被弄破了小熊,似乎有些心疼,“哎呀,竟然炸那麽大一個窟窿,原本以爲多是狙擊槍之類縫幾針就好了,辛苦你做替身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敢情拿黑熊做了他替身。

展昭想了想,還是將黑熊放了辦公桌上,隨後sCI衆人對熊熊三鞠躬。

包拯氣得吼了一嗓子,“玩夠了你們!不要做這種莫名其妙事!”

白玉堂還是有些好奇,問展昭,“你怎麽猜到那顆棋子馬上會對包局下手?”

展昭伸手敲了敲腦袋,“換個思維方式。”

白玉堂愣了愣,隨後一挑眉,“包局那句話刺激你了?”

展昭“切”一聲。

衆人好奇問白玉堂,“什麽話?”

白玉堂笑而不語,大概是包局說了,“趙爵會你不會之類……”于是,展昭換了個趙爵角度來思考。趙爵和謝天成、謝天朗他們都很熟悉,那些人身份是棋子,而同樣,他們眼裏,所有人也都是棋子……如果要棋走,必定要一個清晰指令。

換句話說,謝天成死這種事情絕對就是一種指令!他死了,于是,第三顆棋子開始行動,就這麽簡單。

白玉堂拿起一份蔣平給他查到那個警員身份資料,對展昭道,“去審一審吧。”

展昭欣然點頭出門,路過趙爵身邊時候,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笑到,“還剩下兩個,你表現機會貌似不多了呢。”

說完,心滿意足跟著白玉堂審案去了。

衆人明顯覺得展昭像是一只撓勝了貓,尾巴都翹起來了,晃晃悠悠往前走。再看趙爵,果然……爵爺冷笑了一聲,摸摸下巴,“得瑟貓。”

進審訊室前,白玉堂給展昭開門,邊問他,“激將法?”

展昭一笑,“包局說得對啊,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

sCI其他人虛驚一場,壓了驚之後就都准備跑去審訊室外邊聽。

這時,趙爵對馬漢和趙虎勾了勾手指。

兩人統一動作是先看看身後。

趙爵眯起眼睛。

兩人無奈到了他跟前。

“跟我走。”趙爵轉身,和白烨一起出門。

“去幹嗎?”馬漢和趙虎不解。

趙爵一挑眉,“抓第四顆棋子。”

二人一驚——第四顆也找到啦?!

展昭和白玉堂審訊室單反玻璃前面,好好地觀察了一下審訊室裏那個小警員。

白玉堂問展昭,“他像是被催眠樣子麽?”

展昭搖搖頭,“沒,神經質一點,不過應該沒被催眠。”

白玉堂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是自發性犯罪了?”

展昭點頭,“嗯,自發,□絲逆襲。”

白玉堂無語地看著展昭,展昭摸了摸下巴,“這小子看起來挺自作聰明,說不定能詐他一下。”

此時,門口已經不知道第幾茬來圍觀人扒著張望了,人人都好奇——什麽人,竟然裝炸彈差點炸死了包局,這是對工資或者休假不滿麽?還是被包局罰去掃廁所了所以報複?

白玉堂望天,明明警局被炸了個窟窿,這幫人還圍觀得那麽歡樂,是怎麽個情況。

這時,蔣平開門進來,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一份資料,道,“這個警員資料。”

白玉堂拿起來看,這個小警員姓王,叫王藝,原本是刑警隊,但是後來出了點事,負傷,所以主動專做了文職,調去了證物處,他槍是打暈了原來一個同事搶來,而炸彈是之前處理證物時候悄悄藏起來。原本,拆彈組已經將炸彈分離,但是這種型炸彈威力不算太大,且拆分困難,所以要等待處理……就那麽個空檔,他偷走了一枚,執行了這次計劃。

展昭想了那麽一會兒,壞笑了起來。

白玉堂見他笑得一臉貓樣,就知道他估計想到對付裏頭這人方法了,“貓兒,你准備怎麽詐他?”

展昭對白玉堂招了招手。

白玉堂湊過去,展昭他耳邊,叽裏咕噜一通說。

白玉堂愣了愣,看著展昭,“可行?”

展昭伸出兩根手指——當然!

白玉堂點了點頭,拿出電話打給控制室,說了兩句,隨後對展昭點了點頭。

展昭推開門,走進了審訊室。

那個警員被铐椅子上,看著展昭,眼神一直緊盯著,神情微妙。

見展昭走到他對面了,王藝一臉崇拜,“你是怎麽知道我計劃?”

展昭坐下,無所謂地回答了一句,“是我要問你問題,而不是你來問我,咱麽節省時間吧。”說完,伸手……

“啪”一聲,展昭對著他打了個響指。

那人微微一愣,同時,四周圍一片漆黑。

黑暗大概持續了不到兩秒鍾,隨後又亮了。

那人皺眉適應光線變化同時,就看到展昭他眼前,又打了個響指,隨後整理桌上散亂文件,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

“等一下。”那人喊了一聲。

展昭走到門口了,站住回頭看他,那意思——幹嘛?

“你幹嘛?”那人此時顯得有些茫然。

展昭愣了愣,隨後似乎是明白了他感受,一笑,“謝謝你配合。”

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你催眠我了?”那人張著嘴問展昭,“我說了什麽?”

展昭一聳肩,“我想知道你都說了。”

那人睜大了眼睛,不確定地看著展昭,“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展昭笑了笑,“多謝誇獎。“

“等等。”

那人再一次叫住了展昭,問,“我跟你說了什麽?”

展昭似乎還有些嫌他煩,“都說了該說你都說了,一會兒會有警員正式批捕你,反正你做過警察,之後流程應該你比我清楚,不用我再重複了吧。”

“等等!”王藝似乎有些著急,“就這麽結束了?”

展昭點頭,已經不耐煩了,“是啊。”說完開門就要出去了。

“等一下。”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頭看他,“你還真不是一般啰嗦啊。”

“我還有事情沒說!”王藝道。

展昭站著看他,“沒,你都說了。”說著,翻開資料夾,邊看邊道,“你是怎麽跟謝天成聯系,怎麽偷炸彈,怎麽安裝,怎麽引爆,夠判你個二三十年了。再加上你襲警搶槍,反正你下半輩子就牢裏呆著吧。”

“另外還有兩個人!”王藝急忙開口,“還有兩個謝天成手下!和我一樣,接受指令然後行動。”

展昭看了看他,搖搖頭,道,“你不知道他倆是什麽人,我剛才問了。”

“沒錯……”

王藝見展昭望天翻了個白眼又要走,忙喊住他,“我不知道具體人,但是我知道怎麽查到他們。”

展昭終于是打消了要走念頭,靠著門看著王藝,“你想跟我們合作?”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王藝道。

展昭一聳肩,“如果你想減刑話……可能有點困難。”

“不是減刑問題。”王藝認真道,“我想你再催眠我一次!”

展昭似乎是沒聽清楚,“哈?”

“能讓我知道自己被催眠,讓我明白整個過程!”王藝似乎很執著于此。

展昭看了他一會兒,走回桌邊,將資料放到桌上,自己也靠桌上,“那要看你給我線索,有沒有價值。”

王藝道,“絕對可以幫你抓住那兩人。”

“說來聽聽。”展昭托著下巴。

“那你答應了?”王藝問,“將剛才問話全過程展示給我看?”

展昭點點頭。

“你發誓!”王藝道,“我說出來,你重演示一遍給我看!”

展昭無奈點頭,伸出三根手指,“好,我發誓。”

王藝歎了口氣,道。“謝天成是個很小心人,他讓我們參與行動,但是彼此之間並不知道也不認識。但同時謝天成也是個十分多疑人,他和我們合作,一方面是因爲我們都有要求,另一方面,是因爲他抓有我們把柄。”

展昭微微挑起眉頭,“把柄……”

“我故意受傷,就是爲了調去警局證物室和資料室,想要看到第一手機密檔案,還有關于當年趙爵催眠一些資料,以及你一些案例。”王藝說,“謝天成當年聯系我時候,先給我看了他掌握,關于我犯罪證據,是通過郵件發給我……郵件內容是通過加密,表面看只是廣告郵件。雖然我不知道他之後聯系了什麽人,但是估計方法是相同,所以,如果你們警局內部有電腦高手通過搜索這種加密方式郵件,說不定能找到其他人。謝天成加密信息使用是一種特殊代碼……”

監控室外,白玉堂拿著電話,將王藝透露關于郵件以及加密方式信息告訴了蔣平。

蔣平說這就好辦了,于是開始了搜索,很……

“找到了,頭!”蔣平打開門跑了進來,交給白玉堂兩張資料頁,“包括王藝、之前王悅、李睿,全部都有收到類似郵件,另外還有兩個也收到了,資料內容破解,已經查到他倆常登陸郵箱IP地址,身份也確定了。”

白玉堂看了看那兩頁紙,上面有相關人員確切身份信息、職業以及居住地址。

白玉堂淡淡笑了笑,點頭“看來,第四第五顆棋子也找到了,這貓幹得漂亮。”

“是啊,神速。”蔣平點頭,抱著胳膊看裏頭展昭和王藝,有些納悶,“我還以爲王藝會很嘴硬呢,怎麽這麽配合?”

白玉堂也覺得很好笑,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單反玻璃。

展昭聽到聲音,站了起來。

王藝見展昭出門,不解,“餵,我們交易……”

“哦,差點忘了。”展昭走了回去,道,“我剛才催眠你過程,是這樣。”

說著,展昭將資料放到了桌上,然後打了個響指,對單反玻璃說,“小白,關燈。”

白玉堂拿起電話,給控制室同事打電話,讓他們跟剛才一樣,將審訊室電閘拉掉,兩秒鍾後重啓。

控制室工作人員心說sCI這又是折騰什麽呢?不過還是很配合。

等兩秒鍾黑暗結束,展昭已經趁著黑燈瞎火打開了資料夾。

燈亮了,王藝看著展昭,展昭又伸手,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嗯哼,結束。”

王藝愣了良久,隨後睜大了眼睛,“你騙我?!”

展昭一聳肩,“你可以上庭受審時候告我。”

“展昭!”王藝對著走到門口展昭吼,“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犯案、怎麽跟謝天成聯系,怎麽……”

展昭一攤手,“可惜,這些我真是不感興趣,而至于我感興趣,你已經說了。”

說完,展昭對他擺擺手,“謝謝合作。”說完,出門,關門。

門口,蔣平拍手,“哇,展博士,好賤法子!簡直是又一大經典審訊案例。”

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摸了摸他頭,以示誇獎。

展昭接過那兩張資料看上邊人,微微皺眉,摸著下巴,“咦?各種眼熟啊。”

“我也好想哪兒見過。”蔣平跟著點頭。

衆人回到了sCI。

蔣平繪聲繪色給衆人講展昭審訊過程,白馳捧著那兩張資料看著,“咦?這兩個都是常言歌迷會哦!”

“又是常言歌迷會?”展昭倒是有些不解,“這謝天成怎麽用人都是常言歌迷會呢?”

白玉堂准備安排警力抓人了,不過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趙虎和馬漢呢?”

“哦,剛才被趙爵帶走了。”白馳剛回答了一句,展昭摸著下巴湊過來,“趙爵帶他們去幹嗎?”

白馳搖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正這時,白玉堂電話響了。

白玉堂掏出電話來,看到來電是趙虎,接起來聽。

片刻後,白玉堂拿著電話,看了看展昭,隨後低頭,“咳咳。”

展昭眯著眼睛看他,“幹嗎?”

“呃……”白玉堂收了電話,表情略尴尬。

“說呀。”展昭湊到他身邊,“出什麽事了?”

“呃……貓兒。”白玉堂看了看時間,“該去醫院看咱媽了吧,還有,你要換藥。”

展昭眨眨眼,歪頭,“換什麽藥啊,先去抓那兩顆棋子。”

“已經抓到了。”白玉堂說這句話聲音小到衆人幾乎聽不見。

展昭掏掏耳朵,“什麽?”

“咳咳,人抓到了已經。”白玉堂推著展昭,“走了,去醫院換藥,然後,餓不餓啊?該吃飯了。”

“等等!”展昭拽住想蒙混過關白玉堂,斜著眼睛看他,“什麽時候抓到?誰去抓?”

白玉堂搔了搔頭,道,“呃,趙虎和馬漢去抓,就剛才。“

展昭愣了。

一旁,白馳還不太清楚狀況,“他倆不是和趙爵出去辦事了麽……啊?難道趙爵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唔。”

白馳話沒說完,趙祯趕緊捂住他嘴,那意思——小白目啊,沒見你哥貓毛都豎起來了麽,少說兩句吧。

衆人面面相觑。

洛天小聲問白玉堂,“是只抓住了一個還是兩個都抓住了?”

白玉堂低聲道,“都抓住了,趙虎說,趙爵帶著他倆去,一碰面那兩人就逃跑,他和馬漢一人一個抓到了,進家門一搜,大量無齒膠囊,還有一些相關證據。趙虎報了一下兩人身份,和通過王藝那條線查到這兩個是同一個人。”白玉堂晃了晃手裏兩頁紙。

衆人眨眨眼,一起看展昭……

此時,展昭正靠牆邊,腦袋頂著牆壁蹭啊蹭啊蹭……

白玉堂走過去將他從牆上拉開,道,“算了,幾乎是同時查到,只是他動手點而已。”

展昭怨念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那意思——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啊。

白玉堂哭笑不得,只好拽著要回去繼續蹭牆壁展昭,上醫院了。

而此時,趙虎和馬漢正指揮警員將剛剛逮捕犯人帶回去,現場一片忙碌。

趙虎小聲問馬漢,“小馬哥,你看趙爵表情。”

馬漢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就見趙爵拿著手機,背著手,得意地笑啊笑……

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展博士估計這會兒撓牆呢,一股大貓欺負小貓即視感。

“不過說起來。”趙虎看著兩個被逮捕,八竿子打不到關系嫌疑人,“趙爵是怎麽知道這倆就是另外兩顆棋子?”

馬漢自然不清楚,不過他此時關注重點並不此,而是遠處,白烨拿著一份報紙走了過來,遞給自顧自暗爽趙爵看。

趙爵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後冷笑了一下,將報紙還給了白烨。

兩人似乎低聲交談了幾句,之後白烨去開車了,順手,將報紙塞進了一旁垃圾桶裏。

隨後,趙爵回過頭。

馬漢低頭抽煙,佯裝沒注意。

“餵。”趙爵叫了兩人一聲,“我們有事情先走了,下次再招笑那只貓,這次就放過他了。”說完,對兩人擺了擺手,走了。

趙虎對趙爵揮手,表示——byebye~

等趙爵車子走了,警方這邊也收尾了,趙虎一拍馬漢,“走了,回去了。”

馬漢卻是往不遠處垃圾箱走去,伸手翻出了剛才趙爵白烨扔那張報紙,馬漢回到了趙虎車裏,翻看了起來。

趙虎開著車子,不解地看他,“撿報紙幹嘛?”

“剛才趙爵看了這份報紙才走。”馬漢道。

“哦?上邊有什麽可疑線索?”趙虎好奇。

馬漢翻了半天,搖頭,“沒什麽不妥啊,只是普通報紙。”

“回去給展博士看看吧。”趙虎道,“趙爵連當面招笑他機會都放棄了,估計是出了什麽大事。”


趙虎等人將剩下兩顆“棋子”帶回了sCI。

審訊室裏,王朝和張龍對兩人進行審問,因爲罪證確鑿,因此兩人都老實交代了。

原來這兩人也是常言歌迷會,可事實上,常言歌迷會,只是一個幌子。

衆人這才知道,是開始薛天成看重了這幾個人,正好發現李睿是常言歌迷,而王悅又有一定人格分裂,采訪過常言,于是……他讓衆人都加入了歌迷會,方便傳遞信息,而這些信息,就藏仿造常言歌迷會群發郵件廣告內。

這兩個被抓人當中,有一個,正是那些村民們看到,有胎記男人。

早王悅並沒有加入這個複仇計劃,而是那位用假身份許強。可惜許強死于意外,謝天成就讓王悅代替了他位置。

謝天成這次計劃實施了其實很久,這個過程中,他不止自己病得越來越重,他棋子也換過好幾批。

而之所以那些資料和地下室牆壁上,會有那麽多淩亂指紋,是因爲資料是由很多人搜集,而那個地下室,是用來轉移sCI視線一個騙局。

衆人之前推理都是正確,本來謝天成並不想這麽動手,按照之前他給衆人留下提示,先找到應該不是王藝,而是那個有胎記男子。

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趙爵來,使謝天朗死提前了,于是,不得不讓謝天成臨時改變了計劃,率先啓用了王藝這顆棋子,當然了……終還是被識破了。

至于趙爵是怎麽展昭之前率先找到這兩顆棋子,這除了趙爵,沒人知道。

馬漢和趙虎回來之後,衆人聽說趙爵突然有急事走了,也很無奈。

展昭聽完已經沒太大意義案情回顧,皺著眉頭,托著下巴看著房間裏兩人。

白玉堂熟悉展昭表情,有些不解,“怎麽了?”

“嗯……”展昭歪著頭,摸著下巴,“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啊。”

“確不對勁。”白玉堂道,“我想不出來趙爵是怎麽找到線索找到這兩人,除非……”

展昭看他。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他一早就知道這兩顆棋子哪兒。”

“這期間究竟疏漏了什麽線索呢?”展昭皺著眉覺得自己估計要失眠很久了。

正這時,忽然就聽到審訊室裏傳來張龍和王朝叫聲,“餵,怎麽了?”

再看,就見裏邊兩人突然開始翻白眼,隨後身體僵硬。

公孫進去檢查了一下,對展昭和白玉堂搖了搖頭——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皺眉——兩個都死了……

這時,白玉堂電話響了,他接聽之後,看了看展昭,“貓兒,李睿和王藝都死了。”

展昭微微皺眉,“都死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

“是謝天成對他們下催眠還是別什麽?”白馳好奇問。

展昭輕輕搖了搖頭,“謝天成是個半吊子,他沒這點本事。”

這時,包拯走了進來,“怎麽樣了?”

衆人看他。

包拯歎氣,“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白玉堂看包拯,“你知道他們會死?”

包拯一攤手,“猜到了。”

“抓來時候還好好。”馬漢和趙虎都不解,問,“趙爵做手腳麽?”

“那你們有沒有證據呢?”包拯倒是也沒有否認。

展昭皺眉看了包拯一眼,沒說話。

白玉堂皺眉,“既然已經都逮捕了,爲什麽要濫用私刑?趙爵不像是那麽閑人吧。”

包拯搔了搔頭,“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吧。”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後患?”

包拯無奈,“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說著,包拯轉過臉問馬漢和趙虎,“趙爵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麽?”

展昭和白玉堂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包局明顯想搪塞過去。

趙虎和馬漢聽到包拯問話,默契地搖了搖頭。

“什麽都沒說?”包拯狐疑地問兩人。

兩人接著點頭,搖頭頻率、表情都一樣。

包拯搔頭,“奇怪。”說完,出門了,臨走不忘跟白玉堂和展昭道,“結案了,報道寫完交給我,你們幾個趁機放個假休息一下吧。”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等包拯走了。

展昭問白玉堂,“覺不覺得奇怪?”

白玉堂點頭,“如果真是趙爵殺了這幾個人,包局沒理由這麽平靜。”

展昭眼眉一挑,“他只是搪塞一下而已,動手絕對不是趙爵。”

“這麽肯定?”白玉堂問。

展昭點頭,“這不是趙爵慣用手法。”

“這都能看出來?”公孫有些好奇,衆人回去辦公室,現場留給洛天和秦鷗處理。

“因爲一點美感都沒有!”展昭認真說。

“美感?”衆人都不解。

“趙爵催眠可以說是當今世上高端,他手法極度自然,而且不著痕迹。”展昭道,“反正就我所知,這個星球上,還沒有人催眠能勝過他。”

衆人都看著他,那意思——你這算認輸?

展昭摸了摸鼻子,“我研究方向不是以這個爲主!”

衆人了然,展昭確心理學上成就斐然,但是他並沒有瘋狂迷戀或者不斷探索那種很高端心理學,比如說控制人心、掌控人命之類危險能力。他感興趣是心理學實際應用,比如說治療一些難治疾病,心理學戒賭、治療抑郁症以及青少年問題等等……當然了,他爲追求,是心理學刑偵學上運用。

然而趙爵,他就好像探索心理學極限何處一樣,那種近乎妖術一樣能力,讓人不寒而栗。但正如展昭所說,到目前爲止,趙爵接觸到所有案子裏,跟他有關催眠都帶著一股很自然、很溫和美感。

“這次催眠行爲,反而像是劣質機器人制造一樣,乏味,粗暴。”展昭摸著下巴原地走了幾步,“是誰幹呢?”

“會是那個組織人麽?”白玉堂問,“跟謝天成有關系?”

“不確定,信息太少。”展昭自言自語,“趙爵爲什麽突然就走了呢?”

展昭正皺眉琢磨,馬漢突然拿出了一份報紙給他。

展昭不解地看著那份報紙。

馬漢道,“趙爵本來想回來,但是白烨給他看了這份報紙之後他就走了,讓我們帶話說下次再笑你。”

展昭和白玉堂都挑起眉看著趙虎和馬漢,那意思——剛才包局問你倆竟然不說?

馬漢和趙虎默契地咳嗽了一聲。

展昭笑眯眯誇贊,“有前途!”

白玉堂也無奈,顯然,馬漢和趙虎趙爵問題上,對包拯缺乏信任,選擇站展昭這邊。

展昭接過報紙,他手不太方便,白馳坐一旁幫他翻著……可是展昭整份報紙都看完了,也沒發現什麽值得注意問題。

展昭眨了眨眼,問白馳,“馳馳,你看出什麽來了沒?”

白馳是一頭霧水,“就是一份普通報紙麽。”

展昭問馬漢,“他看哪一頁你知道麽?”

馬漢搖了搖頭。

展昭眯眼,“你不是狙擊手麽?隔了多少米?你應該連字都看到才對啊!”

馬漢無奈,“我只是瞄了一眼而已,怕被他發現。”

展昭又看趙虎。

趙虎趕忙擺手,“我連看都沒看到。”

展昭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麽認真地看過一份報紙,又反反複複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

白玉堂表示無語,“貓兒,你再看就能背下來了。”

展昭眯著眼睛,那意思——已經背下來了,但是還沒有發現!

“走了,換換腦子,你該換藥了。”白玉堂強行拖著展昭走了。臨走,他不忘吩咐了趙虎和馬漢幾句,兩人都點頭……白玉堂就押著展昭去醫院了。

醫院裏,這會兒跟開茶話會似,馬欣她們已經康複,幾個女孩兒都展媽媽房間裏聊天,展啓天和白允文有工作,都沒,門口雙胞胎安排幾個保镖正守著。

白玉堂拽著展昭到了房間門口就一皺眉……房裏一堆女人還有一個陳爺爺聊得正起勁呢。

貌似衆人還比較關心四個女孩兒婚事,陳爺爺表示陳瑜有藍西了,但是陳宓還單著呢啊!

藍西和陳宓這會兒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手裏拿著洗好水果,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打招呼。

展昭和白玉堂跟衆人問了個好,就跟著何盈去換藥了。

何盈邊給展昭換藥,邊詢問案情怎麽樣了?

白玉堂告訴她,已經破案了。

何盈倒是也松了口氣,搖頭,“哎呀,你們sCI碰到壞人真多啊,而且智商都好高。”

白玉堂點了點頭,就見展昭還盯著那張報紙看,有些無語。

“你看報紙這麽認真啊?”何盈逗展昭,“看還是兩天前報紙?果然智商高人都好奇怪哦,你們sCI那個技術男也是,怪裏怪氣。”

何盈話剛說完,就見展昭忽然擡頭看她。

何盈被他嚇了一跳,問,“疼啊?”

“你剛才說什麽?”展昭問。

何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臉向一旁,“那什麽……你們sCI那個技術男咯,他約我看電影什麽。”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難怪蔣平這幾天心情不錯樣子。

“不是這個。”展昭激動,舉著報紙,“這報紙是兩天前?”

何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說不是麽?日期明明是兩天前啊。

于是,小醫生小聲問白玉堂,“他是不是對藥物有過敏反應還是天才都這樣?”

白玉堂也無奈,問展昭,“貓兒,報紙是兩天前那又怎樣?”

“我是今天看到。”展昭對白玉堂道,“那只長毛也是今天看到!今天看兩天前報紙?”

白玉堂了然,“所以說兩天是個關鍵,密碼麽?”

展昭笑了起來,拿著報紙,“關鍵就是二!二!”

何盈不確定地看了看白玉堂,那意思——這位什麽情況?

白玉堂想了想,問何盈,“蔣平請你看電影?”

“是呀。”何盈笑眯眯。

白玉堂微一挑眉,“蔣平人不錯,考慮下。”

何盈美滋滋一笑,收了紗布棉花金屬托盤,晃晃悠悠地出去了,“所以說要觀察下。”

等何盈走了,白玉堂擡手,拍了還“二二二……”展昭後腦瓜一下。

展昭揉著腦袋看白玉堂,“拍傻了怎麽辦?”

“別二了。”白玉堂往他身邊一座,“餵,三個星期長假怎麽過?”

“二……”展昭還沒來得及說,白玉堂瞪他,“你敢再二試試!”

“我是說二十一天啦!”展昭無語,“我們去度假?”

白玉堂點頭,指了指他手,“正好你養傷。”

展昭滿意,“去哪兒好呢……”

“頭?”

這時,門口馬漢和趙虎撩開簾子往裏看。

白玉堂點了點頭。

趙虎站了門口把風,馬漢進去拿出一張照片給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一看,就見是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男人,戴著一副墨鏡,一頭灰色短發。照片是從上方往下拍,而且是黑白,似乎是監控鏡頭拍下來畫面截圖,不是很清晰,但大致能看清楚那人樣子。

“什麽東西?”展昭有些不解。

馬漢道,“剛才頭我們去監獄查了一下,果然趙爵根本沒去探過李睿或者王藝,倒是這個人探望過李睿。”

“探監要留下身份信息。”展昭問,“他是什麽人?”

馬漢一攤手,“查不到。”

“查不到?”展昭驚訝。

白玉堂皺眉,“被抹去了吧。”

“誰幹?”展昭不滿。

“這段影響還是意外保留下來。”馬漢道,“蔣平說,包局之前讓他改造過警局包括監獄攝錄軟件,所有影響都存備份到sCI一台主機上。蔣平搞了一大堆編碼,我們查監獄視頻監控時發現少了一段,蔣平查過之後說被黑了,不過他那裏有備份存貨,于是幫我們找出了這個人。”

白玉堂皺眉,包局還是有先見之明。

“另外蔣平還說。”馬漢道,“包局剛才已經看過了這一段影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老狐狸果然知道!

正說話,就見門口趙虎突然轉臉進來,輕輕地“咳咳”了一聲。

白玉堂順手將照片塞進了兜裏,又將展昭手裏那份報紙藏到了風衣裏。

這時,就聽到門口趙虎叫人聲音。

隨後簾子一挑,白允文和展啓天來了。

“手恢複得怎麽樣了?”展啓天問展昭。

展昭給他看,“好了吧,不疼了。”

展啓天點頭,“正好,加上春假你們有三周長假,出去放松一下吧。”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有三周假期?”趙虎一驚。

馬漢也意外。

“哦?三周啊……”

不知何時正好經過門口白錦堂臉上露出了笑容來,隨後心情很好地走了。

之後,衆人回病房,商量放假事宜了。

展啓天和白允文接到一個電話後,離開了病房,來到電梯旁邊一個拐角處。

展昭皺眉想跟去,白玉堂拉住他,掏出電話來,給什麽人發了個短信。

……

包拯就等那個拐角處,見展啓天和白允文過來,就拿出了一張照片給兩人看。

白允文接過來看了一眼,就見照片上有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戴著墨鏡一頭灰色短發男人。

白允文皺眉,“找了他這麽多年,終于露面了。”

“來殺幾個不相幹棋子?”包拯皺眉,“不覺得奇怪麽?”

“謝天成大概把東**幾顆棋子腦袋裏了。”展啓天輕輕“啧”了一聲,“遲了一步,已經被回收了麽?”

“未必見得。”白允文微微揚起眉,“趙爵怎麽會知道後兩顆棋子哪兒?”

包拯一愣,“他早就知道?”

“是引他出來好時機。”白允文晃了晃那張照片。

“總之盯緊些。”展啓天歎氣,“可能會有動作。”

包拯和白允文都點頭。

三人聊完了,轉出拐角,等電梯准備回去……

這麽巧,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衆人一擡頭,電梯裏一個正低頭看手機人也一擡頭,雙方一愣。

電梯裏,趙祯正看手機呢,看到三人站門口,有些不解地一歪頭,“這麽早走啦?”

“呃……”包拯張了張嘴。

趙祯問包拯,“馳馳有三周假期?”

包拯點了點頭。

展啓天和白允文掃了一眼,就見趙祯手機上有一條短信——我有三周假期喔!^—^,我們去哪裏玩?

三人都松了口氣。

包拯笑了笑,拍拍趙祯肩膀,“是啊,趕緊出去放松下吧。”說完,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趙祯自顧自往前走……等電梯門關上,他將隱藏錄音鍵關掉,微微一挑嘴角,步進了病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手機塞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拿著手機對展昭一挑眉。

展昭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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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維少了第八章

幫版主補上第八章的部分




白玉堂皺眉,“他玩花樣?”

“換句話說……”展昭道,“這三天,染少七還是有危險。”

白玉堂也沈了臉,“看來要找包局找增援了,我們人手除了查案,還要分出一部分來保護被對方盯上對象,而且日記還得分析,萬一三天後,他殺是跟日記有關別人……”

“這個凶手非常聰明。”展昭手指輕輕敲著車窗玻璃,“一道題,有無數答案,看來,我們也得換個法子對付他,不然就只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無齒兇手08 隱藏的線

  展昭和白玉堂的車子終於到達了那個偏僻的公園,展昭下車,仰起臉“遙望”山頂上那座城堡,皺眉,“哪個不要臉的設計的這麼個東西,海拔如此之高!”

  白玉堂停好車子下來,目測了一下山的高度,知道展昭估計要炸毛了,這山說高不高不過也不算低,直接爬上去對於展昭這個一直處於靜止狀態的懶人來說,估計夠嗆。

  “要不然你在這裡等,我上去?”白玉堂問出口,見到展昭臉上滿意的笑容,又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下邊,跟我一起上去。

  展昭眯起眼睛一臉嫌棄地看了看通往山頂的臺階,之後就開始四處搜尋有沒有纜車之類的交通工具。

  “不用找了,纜車修建中。”白玉堂指了指一旁的一個牌子,拽住死活不肯上去的展昭,踏上了通往山頂的臺階。

  走了大概五分鐘之後,展昭提議,“我們休息半小時吧?”

  白玉堂感覺自己就是踩著螞蟻上來的,都快被慢死了,而且展昭看著也不累,這貓就是懶而已!想罷,白玉堂一把拽住他,“走快點!不然天黑了你想在古堡過夜不成?”

  說完,拉著展昭就快步往上跑。

  “超速了!”展昭不滿,不過拽不過白玉堂,被拉著一路小跑,上山。

  兩人的山路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其實是小跑,終於是到了山頂。

  白玉堂往山下看了看,點頭,風景不錯空氣很好,再轉臉看看身邊的展昭。

  這會兒,展博士正優雅地坐在一個長凳上喘氣,邊看手錶測著自己的脈搏。

  白玉堂見他貌似也不是累到上氣不接下氣啊,就笑,“也還行啊,一會兒下山就不累了。”

  展昭抬頭,看了他一眼,累得沒氣力毒舌了。

  “走了,城堡在那邊。”白玉堂要去拽展昭。

  展昭拒絕站起來。

  “走啊,不走天黑了!”白玉堂強行拉了展昭往前走。

  展昭鬱悶,“我今天用掉了一年的運動量,今晚我要吃好吃的,連著補充十天的體力……啊,累得不想說話。”

  白玉堂哭笑不得。

  “這公園什麼時候造的?”白玉堂觀察了一下,環境真的不錯,不過離市區也實在太遠了,山下四周圍有不少在建的社區,可能投資方是覺得過幾年會熱鬧起來吧。

  “常言和染少七怎麼會跑到這兒來談戀愛,也夠詭異的。”白玉堂走向那座城堡,發現已經修建完善了,只不過是個殼而已,裡邊四通八達,有樓梯有回廊,但是沒房間。

  “這設計還是挺巧妙的。”展昭看了看四處可見的方形窗戶,“外邊的樹枝和窗戶的角度都剛剛好,陽光充沛的時候一定會產生十分明顯的丁格爾效應,再加上古堡內部陰涼光線暗,會出現美麗的光斑,只能說設計師是個有心人!另外,找到這樣的地方來談戀愛,常言和染少七也是挺浪漫的麼。”

  兩人還真是找了一會兒,終於在染少七描述的那個門廊石牆與屋頂接縫處,找到了一塊鬆動的磚頭。

  將那塊磚抽了出來,發現只有半塊,裡邊藏著一本卷起來的日記本,很薄一本。

  展昭翻開看了看,就見裡邊寫了大概六十頁的文字,看來是兩個月左右的日記。

  “嗯。”

  展昭就要翻著看,白玉堂拉他一把,“回去再看。”

  “哦。”展昭收了日記正要往外走,白玉堂突然停下腳步……望向斜對面的一個視窗,順手,將展昭拽到了自己身邊。

  展昭往視窗的方向看了看,問白玉堂,“怎麼了?”

  “有人在。”白玉堂低聲說了一句,隨後皺眉,“跑了。”

  “會不會是兇手?”展昭問。

  白玉堂到了視窗往外望,外邊是小路和樹林,沒有其他人,視野也不好。

  “這裡畢竟是對公共開放的公園。”展昭摸了摸下巴,“不過鬼鬼祟祟的也是有些可疑。”

  “一路都有攝像頭的,回去讓蔣平查查。”白玉堂拉著展昭下山。

  下山路比較好走,展昭邊走,還邊哼哼著一個奇怪的調調。

  白玉堂有些不解,等下山發動車子,問展昭,“你剛才哼什麼?”

  “常言的歌。”展昭調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抽出那本日記來翻看。

  白玉堂開車回SCI,中途接到趙虎他們的來電,襲擊染少七別墅的三個都是殺手,不算很厲害,但也是職業的殺手,有武器,無身份。三人都受了傷,去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被羈押,王朝和張龍已經在審問了。不過收穫不大,他們都是通過買家電郵聯繫,到指定的地點拿一半定金,辦完事後再收尾款。

  審問一點難度都沒有,他們把能說的都說了,對方開價讓他們綁架染少七。

  “多少錢?”展昭好奇想打聽一下殺手們的價錢。

  “綁染少七三人共十五萬塊。”趙虎在那頭回答。

  “這麼便宜?”展昭不滿,“有沒有搞錯啊?染少七身家多少呢!”

  “這幫小子都是菜鳥新丁,而且對方告訴他們,綁架染少七沒難度的,並且叮囑了他們,除了染少七,不要傷害其他人,特別不可以碰陳嘉怡。”趙虎在電話那頭小聲說,“幸好啊,不然小馬哥估計不是打肩膀是直接爆頭了。”

  白玉堂掛了電話,問展昭,“你怎麼看?”

  展昭在聽電話的同時已經大致地翻了一遍日記,“很奇怪。”

  “日記奇怪還是對殺手的要求奇怪?”白玉堂問,邊觀察後視鏡。

  “都奇怪!”展昭道,“常言的這本日記和其他所有日記的風格差異都很大!”

  “偽造的?”白玉堂問。

  “這倒不會,字跡是常言的沒錯,而且組織語言的習慣以及語氣都是一個人,只是感情充沛。你的猜測一點都沒錯,裡邊是寫的她和染少七的感情,你果然有野獸的直覺!”說著,展昭問白玉堂,“你為什麼一直看後視鏡?”

  “後面那輛車一直在閃燈,感覺很怪異。”白玉堂說到。

  “閃燈?”展昭湊到窗邊看後視鏡,就見後面有一輛黃色的車子……

  “嘖。”展昭摸著下巴品評了一下,“車主的審美值得商榷,兩廂車還黃不拉幾的,又圓……遠看像半個雞蛋。”

  白玉堂適當減緩了一下車速……不過就在他減慢車速的同時,那輛車一拐彎……從岔道走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

  “可能是巧合?”展昭問。

  白玉堂一挑眉,“只是給我感覺,像是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他可能喜歡你的車吧。”展昭一聳肩,“還是你又有野獸的直覺了?”

  白玉堂笑了笑,加快速度……趕回警局。

  ……

  “你剛才看到沒?”

  “看到了!好難得來公司啊。”

  “你看老闆心情多好!”

  “是啊,跟他說話的時候好溫柔!”

  ……

  白氏集團大樓一層的前臺接待處,幾個漂亮的前臺小姐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時,雙胞胎溜溜達達走進來,小丁看到這情況,湊過去,“有什麼八卦?“

  “啊!副總!”幾個姑娘笑嘻嘻說,“你猜今天誰跟老闆一起來的?”

  “誰啊?”大丁翻看著一會兒要交給白錦堂的行程,心說他帶誰來都沒用啊,今天忙死!

  前臺的領班對著雙胞胎做口型——大嫂!

  雙胞胎眯起眼睛——哦呀!難道公孫放假是真的?那豈不是有限制級看?

  兩人趕緊跑進電梯,準備去看熱鬧。

  白錦堂辦公室裡,公孫坐在沙發上,架著腿翻看報紙。

  白錦堂坐在辦公桌邊,眼前放著一大堆的財務報表和要簽字的檔,只是他完全無心工作,只是優雅地靠在辦公椅上,端詳著公孫。

  公孫認真看著報紙上關於常言的一些報導,最近追悼常言的活動很多。其實原本常言雖然也很有名,但遠沒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人有時候是很有趣的,活著的時候只是刹那輝煌,離去之後,卻變成了永恆的追憶……可如果沒有在最輝煌的時候離去,那結局也往往是燈火熄滅,輝煌不再。活著的人,總有走下神壇的一天吧……

  公孫正在胡思亂想,就感覺身邊有氣息,抬頭一看,白錦堂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他對面的茶几上,正饒有興致地看他。

  “幹嘛?”公孫拿著報紙問他。

  白錦堂伸手,將公孫手裡的報紙抽走,又將他的眼鏡拿了下來。

  公孫習慣地微微眯起眼睛,好看的鳳目眯起來,長長的睫毛將眼睛遮得朦朧……

  白錦堂伸手,輕輕用食指的關節蹭了蹭公孫的面頰,感受著皮膚接觸帶來的那種微妙觸感……無論與公孫相處多久,只要肌膚親近,就會有一種電流一樣的東西湧入血液,說不出的悸動。

  “你好像在上班。”公孫伸手,拿回眼鏡戴上,胳膊肘靠在白錦堂的膝蓋上,仰著臉看他……

  白錦堂低頭,手指順著臉頰輕輕劃到下巴上,點了點,“看到你不想工作了。”

  公孫嘴角帶著笑容,唇色潤澤……白錦堂自然毫無抵抗,而且……為什麼要抵抗?

  雙胞胎推門進來的時候,果然看到兩人又粘到一起了。

  這倆顯然是成年人,大大方方在辦公室搞曖昧。

  大丁撇嘴,“老大。”

  白錦堂斜了他一眼,滿眼嫌棄——電燈泡!

  大丁晃了晃手裡的記事簿,“你今天好忙!”

  “全部推掉!”白錦堂一挑眉,斬釘截鐵。

  “那怎麼行!”小丁驚駭,“今天好幾單生意要談!”

  白錦堂還想推,公孫伸手摸了摸他領帶,“我跟你去吧。”

  白錦堂驚訝地看公孫,“你跟我去談生意見客戶?”

  公孫輕輕扶了扶眼鏡,“今天我是你秘書……”

  雙胞胎倒抽了口冷氣……要死了!

  果然,就見白錦堂眼瞳的顏色都似乎淡了些,對雙胞胎一擺手。

  “抓緊時間啊!”小丁和大丁往外跑,邊嚷嚷,“半個小時後要出發的!”

  關門的瞬間,房間裡的溫度似乎瞬間上升……小丁捂著眼睛,“唉媽,限制級啊!”

  大丁搖頭,幫著把門,省的有哪個部門的跑進去彙報工作被嚇著。

  “一會兒第一趟要跟誰談?”小丁看大丁的記事簿。

  “跟老葉談新地皮的事情,不過要先去參加他的酒店落成典禮,貌似他還得了個什麼獎。”大丁算了算時間,“估計要一個多小時,還得參加個小型酒會順便剪個彩。”

  ……

  半個小時後,白錦堂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拉著沒了西裝外套的公孫。

  出門,白錦堂給公孫整領帶。

  樓下一群姑娘們捂著嘴抽氣。

  大丁撇嘴——要不要這麼高調啊?!

  “去弄條西裝來。”白錦堂對小丁說。

  “公孫之前的西裝嘞?”

  白錦堂微微一笑,“破了。”

  雙胞胎呲牙——禽獸啊!




接下來第九章,接下面那段


無齒兇手09 跟蹤者

  公孫和白錦堂坐電梯到樓下大廳的時候,已經有人送來了一套修身西裝,尺碼顏色樣式都十分適合公孫。

  雙胞胎幫公孫清空了一樓大廳的洗手間,公孫進去換衣服,白錦堂就在門口等他。

  單手插著褲兜,單手拿著雙胞胎給他的工作流程安排,白錦堂霸氣地站在過道裡,兩邊小職員都不敢靠近。

  白錦堂的確生人勿近,公司內部各種關於他的傳聞,有說他以前是黑手黨,有說他和家族不和、也有說他曾經做過無數驚天動地的事情……

  可是,每一個在白氏工作過的人,都會清楚地告訴你,無論白錦堂在傳聞裡有多可怕,現實絕對比傳聞更厲害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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