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雁卿
受:釋天

仙界雁卿被仙帝派往幽冥潭封印有了胎動的魔嬰,
不想卻在那裡遇到了欲取魔嬰的魔君釋天。
然,一切只是開始.
兩人之間是劫,還是數誰也說不清楚……

魔君:等走出這裡,老紙一定要搗毀土地老兒的窩
雁卿:你現在魔力盡失,你敢這樣做麼
魔君:老紙有什麼不敢
雁卿:那你敢再夾緊一點麼
魔君:= =|||
魔嬰:嚶嚶嚶嚶……

內容標簽: 陰差陽錯 情有獨鐘
其它:仙君攻,魔君受








1

1、開端 ...


  九天之外,雲霧繚繞的虛空,白茫茫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
  
  一人立于萬丈崖邊,一頭黑色長髮隨意的披在背上,一身淡青色長袍,長髮隨風輕輕飄動,雖然只見到一個背影,卻自有一股飄然出塵的味道。
  
  那人負手站在崖邊,看著不遠處即將要衝入雲霄的黑色光柱,許久之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這幾年人界皇帝貪戀權勢,濫殺無辜,弄得人間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到了酆都個個怨氣橫生紛紛向冥王告發那昏君的惡行。奈何,那昏君氣數未盡,冥王縱是有心想要拘他回地府,卻也沒有理由。
  
  看那已經快要衝入雲霄的黑色光柱怕就是人界所聚集的怨氣吧,在這樣下去,怕是很快就要出事了……
  
  “仙君,仙帝淩霄殿有請。”
  
  仙童站在雁卿背後,抬眼偷偷打量著眼前這位名滿九天的雁卿仙君。然,就在他準備低下頭時,恰好撞進了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裡。那一瞬間,仙童突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走吧。”
  
  雁卿轉身看了眼那個微微出神的仙童,伸出纖細素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見那侍童成功回神便微笑著朝淩霄殿走去。
  
  淩霄殿內
  
  此時仙帝軒轅琪正看著手裡的玉牒愁眉苦臉中,見雁卿進來忙揮手讓他近前。
  
  “不知仙帝這會兒叫小仙來所為何事?”雁卿踱步上前立於禦案下首施身行了一禮,頭顱微低面帶恭敬。
  
  雁卿的謀略和修為整個九天也找不出幾個和他相提並論的人,故仙帝一直把他當成左右手。如今見他問出現下所煩之事,仙帝歎息一聲便將事情的始末告知了他。
  
  “人界皇帝濫殺無辜,以至於冥界怨氣橫生,被封印在幽冥古潭的魔嬰吸食到怨氣又重新有了胎動。”
  
  “如此,仙帝再重新封印不是便沒事了嗎?”
  
  見雁卿這樣說,仙帝將玉牒放置桌上,抬頭看了眼他不由再次歎了口氣。
  
  “雁卿仙君所說本尊已經試過,但是派去的人已經一天了,仍是沒有回九天覆命,本尊只怕已經封印不住那魔嬰了。魔界素來對那魔嬰虎視眈眈,妄想控制它統一六界,若是此次魔嬰再次現世,恐怕又將是禍事一樁……”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仙帝派去的人在人間一年內都沒有回來,這說明並沒有封印的住魔嬰,而仙帝的擔憂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到時候魔嬰出世,對六界恐怕都將是禍事一件。
  
  “陛下可是要小仙親自走一趟?”
  
  見雁卿這麼說,仙帝軒轅琪從御座上起身踱步走到雁卿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自然是最好。不過那魔嬰再次蘇醒,若是要再次封印起來定會比上次難上許多,雁卿若是需要什麼仙器,只要開口就是。”
  
  辭別仙帝,雁卿站在大殿的臺階上看著遠處飛動的仙禽不由苦笑一聲。
  
  仙帝當真是好心計,來這一招擺明瞭讓他自己往裡面跳。那魔嬰早在上古時代便是六界神明都頭疼的麻煩,如今讓他一個小小的仙君去封印,豈不是讓他去送死?不過,既然仙帝開了尊口,九天的仙器讓他隨意拿,那他豈會虧了自己?
  
  抬腳走下臺階,沒多久雁卿便來到了老君的兜率宮。
  
  正在依著門打瞌睡的仙童見雁卿駕著祥雲來到宮門口,忙對他行了一禮,然後轉身跑進宮內稟報老君。
  
  不多時,太上老君懷抱拂塵領著自家的守門仙童從兜率宮疾步走出。見到雁卿負手站在門口,對他拱了拱手笑道:“仙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雁卿見狀,伸手托起太上老君的雙臂,說道:“老君客氣了,本仙君此次過來是奉了仙帝之命討要幾粒丹藥。”
  
  聽罷雁卿的話太上老君心中不禁一陣疑惑。
  
  他的丹藥雖說千金難求,而他和雁卿仙君的交情也還不錯,對他還算是瞭解,從來他從來都不曾對自己的丹藥感興趣,為何今日突然開了金口?還打著仙帝的旗號?
  
  看著太上老君眼中的疑惑,雁卿微微一笑握著老君的手腕,帶他找了一處清靜之地方才說道:“老君有所不知,因為人界皇帝嗜殺成性,導致冥界怨氣橫生,那封印在幽冥潭內的魔嬰借助怨氣竟然再次蘇醒。仙帝唯恐出禍端,所以命本仙君下界重新封印那潭水裡的魔嬰。”
  
  太上老君聽完雁卿的話,一雙眼睛瞪得渾圓。“仙君啊,那魔嬰六界之內都拿它沒辦法,你又如何能封印的了它?仙帝這不是讓你去送死嗎?”
  
  雁卿看著太上老君苦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本仙君才跑到這裡厚著臉皮來向老君討藥啊。”
  
  太上老君歎息一聲,將拂塵搭在手腕上,隨即從衣袖中拿出了一瓶丹藥遞給雁卿。
  
  “仙君何須跟我客氣,這裡面有三顆丹藥你拿去便是。”
  
  雁卿向太上老君道了聲謝,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雁卿這才轉身離開。而身後的太上老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笑一聲交代幾句守門的仙童便駕雲往淩霄寶殿飛去。
  
  魔界,魔音大殿
  
  釋天一襲黑衣攬著一身白衫的鶴羽高坐在御座之上,冷冽的眼眸掃過大殿的眾妖,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微笑。雙手輕輕在鶴羽身上游走,聽到他銷魂的呻吟聲,釋天低頭封上了鶴羽嬌豔欲滴的紅唇。底下狂歡小妖們見自家魔君如此‘威武’,愣怔之後便拍手歡呼,那場面真真是應了那句‘群魔亂舞’。
  
  片刻,釋天放開已經癱軟在自己懷裡的鶴羽,揚手讓眾妖噤聲。
  
  “幽冥潭的魔嬰再次蘇醒,只要得了那魔嬰,不日魔界就能一統六界,屆時便是我們魔界揚眉吐氣之時,還有哪個敢不對我們馬首是瞻?孩兒們,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魔嬰搶回來!!”
  
  釋天話音剛落,一個豹頭人身的小妖便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抬頭看著站在大殿之上的魔君後,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倒在釋天腳下。
  
  “魔尊,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還不快快說來!”釋天瞪著那顫顫巍巍的小妖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如此值得慶賀的事突然被人打斷莫說是堂堂魔君,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是一陣窩火。
  
  “魔君派去冥界搶奪魔嬰的大人們遇到仙界的人,兩方動手之時被那魔嬰統統吸入潭中無一生還。”
  
  那小妖的話音剛落,魔音殿立刻譁然一片。釋天看著已經快要暈過去的豹妖而後便仰頭大笑了起來。
  
  “這魔嬰還未出世便如此厲害,倘若出世更是無人可與之匹敵。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
  
  釋天笑過之後,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笑意的鶴羽。
  
  “鶴羽,準備一下,本尊要親自前往那幽冥古潭奪取魔嬰!”
  
  說罷,釋天甩袖走出魔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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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相遇 ...


  雁卿揣著從幾位仙家那裡‘借’來仙器帶著幾位侍仙騰雲駕霧來到東嶽山,見四周無人便找了一處的山坡落了下來。用靈力打開冥界之門,雁卿隨即帶人走了進去。
  
  進入冥界,那股似乎要吞噬一切的怨氣,讓雁卿不由皺了皺眉。身後幾位修為淺的侍仙更是忍不住堵上鼻子咳嗽起來。察覺到這裡的怨氣能擾亂心智,雁卿吩咐了一聲便帶人直接往幽冥潭走去。
  
  幾人暢通無阻的來到幽冥潭,雁卿心下一時有些詫異。這幽冥潭算不上是冥界的禁地,但是若是有人要通過仍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為何今日把守在幽冥潭路上的人卻一個也沒見呢?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帶著滿腹的疑問,雁卿來到潭邊。看著咕嘟冒泡的黑色泉水,雁卿心裡下意識的抵觸起來。只是想到來此的目的,雁卿仍是皺著眉頭用靈識察看了一下被封印在泉底的那塊黑色影子。當他看到那黑影子旁邊的幾具白骨旁邊的仙器時,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由頓了一下。
  
  “這畜生好大的力量,竟然把幾位仙君都吸入泉底做了它的養料!”
  
  身後的侍仙聽到雁卿的話,紛紛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不過看到已經面前已經開始動作的雁卿,隨即便冷靜了下來。
  
  雁卿飛身到幽冥潭頂上,掏出口袋裡從嫦娥仙子那裡借來的帕子擦拭著已經被怨氣染黑的靈石。右手抓著石壁釋放出靈力,抵抗著從潭底散發出來的力量。
  
  耳畔回蕩著魔嬰的怒吼聲,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吸力隨著靈石恢復光亮慢慢減小,那潭底魔嬰的胎動也減弱了幾分。
  
  見狀,幾位侍仙還沒來得及高興,驀地就被身後的一股力量推進了幽冥潭。不待他們掙扎,那沉在潭底的黑影快速的將他們拉入了潭底,瞬間,幾名侍仙便化為了一堆白骨,而那團黑影也越發的清晰。
  
  攀在上面的雁卿見到幾位侍仙落水,還等他去救他們便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察覺到推動侍仙的那股力量不是來自潭底,雁卿快速的飛回潭邊看著來時的方向大聲說道:“是何人出手傷人?”
  
  雁卿的聲音在幽冥潭回蕩著,而那暗地裡將侍仙推入潭水裡的人卻沒有出現。因為又吸食了一些靈力,那潭中的魔嬰重新開始了動作,縱然是雁卿修為高深,站在潭邊仍然可以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吸力。
  
  看著外面那些怨氣進來的越來越多,雁卿只得布了一個陣法將怨氣隔絕在外面。吸食不到怨氣的魔嬰怒吼著,那聲音聽得雁卿心裡不禁有些發毛,若此時換做一個普通的小仙,怕早就跑出去了。
  
  等了一會兒,那暗中的人依舊沒有出現,雁卿不得不抓緊時間修補封印。然而就在他亮出仙器準備動手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大笑。
  
  辨認出笑聲的方位,雁卿揮袖釋放出靈力向那點攻擊過去。靈力似乎並沒有打在那人身上。只聽他冷哼一聲,一陣烈風便衝破了雁卿剛剛布下的陣法。怨氣重新進入幽冥潭,那魔嬰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怨氣歡快的叫了一聲。
  
  “何人竟然敢在這裡造次?”
  
  雁卿話音剛落,只覺迎面撲過來一陣很強的氣體,閃身躲開那招攻擊,雁卿清楚的看到面前的空氣猶如湖水一般蕩出幾圈漣漪,而後一個一身黑衣的俊朗男子便出現在自己面前。一雙細長劍眉,微微上挑,英挺的鼻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造次?呵呵,就憑你一個小小的仙人也敢跟我說造次?!”
  
  聽他這樣說話,雁卿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只是他沒想到魔尊釋天會這麼快趕來,壓在身上的那股煞氣讓雁卿心裡一陣犯難。這下可真的應了老君的那句話……他是來送死的。
  
  釋天看著面前表情毫無變化的雁卿心裡不由一陣詫異。
  
  這小仙當真是大膽,面對他竟然能面不改色。是他有實力跟自己拼一場,還是,這人不知死活?!
  
  “沒想到堂堂的魔君竟然暗地傷人,真是讓人不齒。”
  
  雁卿負手與釋天對立而視,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勢讓釋天也不由眯了眯眼,心中也開始對雁卿提起戒備。
  
  “不齒?那還真是抱歉,魔界向來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你能奈我何?!”
  
  釋天話音落下,右手便朝雁卿肩膀派去。見狀,雁卿放輕身體快速的向後退去,而釋天也追了過去。
  
  片刻,兩人已是過了百招,雁卿尋見釋天一個空子便發起猛烈的進攻,釋天往後退了一步,而雁卿則停止進攻,急速奔到幽冥潭邊,召喚出藏在體內的清源珠投進幽冥潭。
  
  此時,釋天已經來到了雁卿背後。知道這一掌躲不掉的,雁卿咬牙硬生生承受下這一掌,然後順勢飄向幽冥潭對面的岸邊。
  
  身體輕輕地靠著石壁,雁卿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有些渙散。心裡暗叫一聲糟糕,立刻開始想能脫險的方法。
  
  “哼,就這點道行那軒轅琪也敢讓你出來跟我鬥?看來仙界現在也不過如此了。”
  
  伸手撣了撣衣擺,釋天朝雁卿譏笑道。
  
  無視釋天,雁卿把視線投向他身後的幽冥潭。只見那清源珠剛剛落入潭中不久潭水中的黑色便緩緩開始退去,就連那魔嬰也慢慢的縮成了一團。
  
  此時的釋天也回過了神,轉頭看向幽冥潭臉色不禁一變。
  
  、“竟然是清源珠?!”釋天咬牙切齒的看著面無血色的雁卿,轉身返回到幽冥潭邊試圖用法力想把那清源珠從潭底取出來。靠在石壁上的雁卿知道時機到了,用最快的速度越過幽冥潭奔出了冥界。
  
  原本剛剛進入冥界的鶴羽察覺到有人,於是找地方躲了起來。看著一道白影從面前閃過,鶴羽一眼便認出那人是九天上仙雁卿。隨即想到魔君已經進入幽冥潭,鶴羽臉色一變快速的往幽冥潭飛去。
  
  “魔君,您可是在找什麼?”
  
  鶴羽來到幽冥潭,見釋天正運功在不知道在潭底找些什麼。而釋天見到鶴羽手裡的動作未停,嘴裡開口說道:“剛剛九天的一個小仙將清源珠投進了幽冥潭,魔嬰被珠子壓迫暫時停止了胎動。本尊要將珠子從潭底取出,這樣才不會壞了大事。”
  
  “魔君,清源珠乃仙家至純之物,您這樣冒然取出只會傷了自己,還是趕快收手的好。”
  
  釋天似乎並未聽到鶴羽所言,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見狀,鶴羽只得出手將他攔下。
  
  “魔君,請聽鶴羽一言。”
  
  釋天心中正是煩亂一片,見鶴羽出手阻止他更是惱怒不已。當即便要對鶴羽動手,只是看到鶴羽那張蒼白的臉,想到這些年這人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應該不會做出有損他的事。
  
  察覺到釋天情緒緩了下來,鶴羽握緊微微顫抖的手掌對他笑了笑。
  
  “魔君,那清源珠雖然能壓制魔嬰,但這何嘗不是給我們一次機會呢。”
  
  釋天聽到鶴羽這句話,瞬間明白了過來。周身的殺氣退去,看著鶴羽的眼神中也帶著幾許讚賞。
  
  清源珠對魔嬰雖然有用,只是一朝還行,若是時間久了,怕是再有幾顆清源珠對魔嬰也沒什麼用了。待仙界的那群人來取走清源珠,再次封印魔嬰的時候自己再動手,這樣不僅可以消除清源珠對自己的威脅,更可以趁清源珠將魔嬰的魔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更好的掌控的它。
  
  想通這一切,釋天轉身看著暫時已經沒有動作的魔嬰冷哼一聲。
  
  “如此,本尊就再等等罷。還有,給本尊抓住剛剛那個逃走的小仙!”




3

3、要脅 ...


  努力忍耐著內心的翻湧,雁卿禦風來到距東嶽山數裡外的一個樹林。驅散身側的雲朵,坐在地上的雁卿靠著身後的樹身再也無法移動半分。右手摸著被魔君打傷的地方,刺骨的疼痛讓臉色蒼白的雁卿倒吸了口涼氣。
  
  這魔君下手可真夠狠的,不過,幸而這掌沒有打在要害,不然他這會兒早已經第二次‘仙逝’。
  
  試著動了動左側的手臂,感覺沒有大礙雁卿也便放了心。忍著痛楚將太上老君那裡要來的丹藥拿出,雁卿仰頭吃下一顆,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息起來。
  
  官道上,一輛樸素的馬車由東向西駛來,當馬車路過樹林時,一聲悅耳的童音自馬車內飄出。
  
  “赫伯,停一下,我要如廁。”
  
  趕車的中年男子應聲勒緊馬韁,然後動作麻利的跳下車打開車門。只見一個一身紅色錦衣的男童被一個素衣女子從車內抱出。
  
  “少爺,這會兒沒人,你在路邊如廁就好了。”
  
  那男童聽了赫伯的話臉色一紅拉著素衣女子進了樹林,邊走還邊說:“赫伯真是的,就算我是小孩子也不能在路邊如廁啊,恁地不雅觀。”
  
  素衣女子任由那孩童牽著,聽到他抱怨的話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往前走了一段,那素衣女子回頭看已經裡路邊有一段距離了,忙扯了扯那孩子白嫩嫩的小手兒說道:“公子,已經離路邊很遠了,可以了。”
  
  那孩童聽了素衣女子的話,哦了一聲向後回了一下頭,發現果真看不到自家的馬車這才停了下來。白皙的笑臉暈紅一片,就連那兩個小小的耳垂也泛著紅色。
  
  “那個,清漪姐姐,你轉過身去吧。”
  
  清漪聽到自家少爺害羞的模樣一時忍不住輕笑出聲,不過倒也順著他的話轉過身去。那男童許是憋急了,看清漪轉過身子,忙向前小跑了一段距離隨即快速的解下褲子。
  
  就當那男童痛痛快快的解決完內急問題,驀地聽到一陣奇怪的響動。快速的系好腰帶,那孩子向聲音的來源處走近了幾步,臉上戒備的的神情與剛剛那個臉紅的孩子簡直判若兩人。不過,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臉上的戒備驟然間變為了震驚。
  
  李修然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盤膝而坐的人突然失了言語,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會如此乾淨,不染半點世俗。雖然衣衫淩亂臉色蒼白,但依舊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美,或者說普天下能與之相媲美的人,應該找不出幾個……
  
  正在調息中的雁卿突然察覺到人的氣息,緩緩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正一臉癡呆的站在距自己不遠處。
  
  雁卿對那孩子笑了笑,站起身體撣了撣衣擺上的塵土朝他走了過去。看著他的目光隨著自己的移動而移動,雁卿不由的一陣失笑。
  
  “小娃兒怎麼在這兒?你家人呢?”
  
  雁卿蹲□體摸著面前這孩子的腦袋,抬頭看著他身後驚慌趕來的女子。“這孩子是你家的吧,小心看著,這樹林有猛獸讓他單獨跑出來會很危險的。”
  
  “多謝公子,決計不會再有下次了。”
  
  看著那個面容清麗的女子,雁卿一邊聽著她口中的道謝,一邊任她打量著自己內心不由一陣好笑。伸手再次摸了摸那小娃兒的腦袋,輕聲囑咐幾聲便告辭向樹林深處走去。
  
  老君的丹藥雖然厲害,但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身體複元那是不可能的。如此想要返回九天,怕還要在調息一陣子才行。
  
  李修然和清漪看著雁卿消失在樹林裡,直到聽到赫伯的叫喊聲兩人這才轉身回到了馬車旁。被清漪抱上車之際,李修然回頭看著身後的那片樹林眼中閃爍著幾許不符合他年紀的光芒。
  
  “公子,上車吧。”
  
  聽著清漪的催促,李修然點了點頭抓著車轅開始往上爬,清漪見狀,忙伸手托住他將他扶上馬車。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赫伯大喝一聲:“什麼人,出來!”
  
  赫伯話音落下,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一名長相妖豔的白衣男子出現在了他面前。看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赫伯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壓力。手裡的馬鞭緊握,暗暗將戒備提高到最高。
  
  “你居然能發現我,倒是好本事。”
  
  李修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不顧清漪的阻止硬是掀開了車簾。看到車外站著的那個白衣男子,李修然又是一陣呆滯,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鶴羽本是奉了魔尊之命前來尋找雁卿,奈何循著氣味兒找到這裡便斷了線索。想到剛剛魔尊那張怒不可支的臉,鶴羽機不可察的顫了一下。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名青衣男子,大約這麼高,恩,長相挺不錯的。”
  
  李修然見鶴羽比劃著,腦子裡立刻浮出剛剛在樹林裡見過的那個俊美男子。憑感覺他知道這個白衣男子要找的就是那個人,可他身上有一股讓李修然反感的感覺,所以,看著鶴羽在那邊比手劃腳,李修然的臉上仍是一派茫然。
  
  赫伯沒有想到剛剛在樹林裡發生的事,見鶴羽詢問便告訴他沒有遇到。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去的時候,鶴羽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掐住了李修然的脖子。
  
  “小娃兒,你見過他對不對?”
  
  李修然被鶴羽掐的喘不過起來,臉上因缺氧而暈紅一片。旁邊的赫伯見狀欲要跟鶴羽動手,奈何被對方一袖揮到了一邊,許久也沒能站起來。
  
  “沒,沒有……”
  
  見手裡的小孩兒狡辯鶴羽不怒反笑,不過掐住李修然脖子的手卻是又緊了幾分。
  
  “說謊話的孩子很不可愛哦,你還是乖乖的告訴叔叔,好嗎?”
  
  李修然並不受鶴羽的誘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死死地瞪著鶴羽愣是不肯說出一個字。見狀,鶴羽也沒耐心再問下去,當即抬起左手準備要拍下去,突然卻被一直坐在馬車裡的那個女子攔住了。
  
  “你說的那個人我見過。”
  
  見清漪要說出來,李修然立刻有些急了。雙手抓住鶴羽的手腕開始掙扎起來。
  
  “哦,既然你見了那就說出來,不然這個小娃兒今日難以活命!”
  
  鶴羽的話成功的讓清漪的臉白了幾分,知道這個人可能真的做的出來,清漪咬了下下唇說道:“我剛剛帶公子去樹林如廁的時候看見了你說的那個人。”
  
  鶴羽聽罷微微一笑,轉頭看著那個一臉怒視自己的小娃兒,鶴羽挑眉說道:“那既然如此,勞煩你們帶我過去找他吧。”
  
  說著,鶴羽一把將李修然抱在懷裡大步流星的朝樹林裡走去,清漪因此也不得不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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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受傷 ...


  鶴羽挾持著李修然在樹林深處找了幾圈卻沒有找到雁卿的蹤跡,就在鶴羽想要伸手對李修然下手時,一束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你是在找我吧?”雁卿說著翻身從樹上下來,看著猛然變了臉色的鶴羽,雁卿笑著向前逼近了幾步。
  
  “你既然是在找我,那關這個小娃兒什麼事?”
  
  鶴羽來之前就已經聽魔君說雁卿已經受傷,如今見他這樣說倒也不怕他。轉頭看著一臉蒼白的清漪,鶴羽痛快的將李修然扔給了她。
  
  見狀,雁卿看著那個趴在清漪身上被嚇到的孩子笑道:“這裡危險,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若是聽到了什麼切莫回頭。”
  
  清漪抱著李修然離開後,雁卿與鶴羽再也無所顧忌了。兩人對立而視雙方都釋放出身體裡全部的力量。
  
  靈力的波動引得狂風呼嘯,棲息在樹林的裡的小鳥和野獸感覺到危險也都紛紛朝外跑去。落葉被狂風卷到兩人身邊,不停的上下飛舞。
  
  不是過了多久,鶴羽突然臉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雁卿雖然無事,但臉色不比鶴羽好的了多少。
  
  “你不是我的對手,雖然你是魔族,但我還是不想傷你性命,你還是趕快走吧。”
  
  鶴羽知道這人所言非虛,看著他冷哼一聲揮袖消失在他面前。感覺到鶴羽的已經遠去,雁卿再也撐不住癱倒在地上。
  
  九天
  
  淩霄寶殿內,太上老君手持拂塵正低眉順眼的站在大殿內。許久之後,禦案後的仙帝抬頭看了他一眼,歎息道:“老君,雁卿上仙去了多久?”
  
  老君掐指一算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回陛下,差不多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如此,下界已是快一個月了。雁卿上仙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仙帝軒轅琪的聲音裡滿是擔憂,眼睛雖然看著殿下低著頭的老君,但是眼神迷離那注意力顯然是不在他身上。
  
  魔嬰力量強大,雁卿雖是天界上仙但拿它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次他表面上雖然讓雁卿下界封印魔嬰,實則還有更重要的事。只是那事卻是不能告知雁卿,否則,這一切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沒有用了。如此還不算,怕的就是那魔嬰從幽冥潭裡沖出來禍害六界。
  
  不過,下界時間已經是過去一個月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也該遇到了。那麼,雁卿,好好保重吧……
  
  內心歎息著,仙帝軒轅琪揮手讓太上老君下去,自己也起身走出大殿,負手站在臺階上,軒轅琪望著早已經看厭了的九天眼睛裡滿是無盡的沉思。
  
  雁卿再次醒來是在一輛馬車上,因為路況太差,雁卿躺在車板上被顛簸的麻了半邊身子。察覺到身體裡的靈力已經恢復,雁卿不由笑了笑。轉頭看著趴在一邊睡的正香的孩子,雁卿坐起身將他放好。
  
  或許是入睡不深,雁卿的手剛剛碰觸到那孩子的身體,就見他猛然睜開眼睛,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警惕。只是在看清楚碰觸自己的是原本正在昏迷的人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
  
  “啊,你醒了啊?”
  
  李修然的聲音驚動了坐在外面的清漪和赫伯,清漪掀開車簾,見雁卿正坐在車廂裡和自家少爺對視時,忙弓著身子走了進來。
  
  “公子你終於醒了,你都已經半個多月了,身體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半個多月?聽到清漪的話雁卿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沒想到已經半個多月了,那自己那麼久都沒有回去,想必仙帝已經著急了,看來自己得趕緊趕回去才行。
  
  “多謝姑娘關係,在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那天勞煩你們出手相救,在下銘記在心。”
  
  雖然他知道,那天就是沒有眼前這兩人出手相救自己也不會有事,只是該有的禮數他還是不能丟的。
  雁卿回憶著他沒有飛升之時人間的禮數,對著清漪拱了拱手。
  
  “公子客氣了,你不是救了我們一次嗎?這就當是抵消了。”
  
  雁卿聽到李修然說話,轉頭將視線放到他身上。仔細的觀察著那孩子,看著他額頭飽滿,顯然是富貴之相,雙目炯炯有神,周身又有龍氣護體,想來不是皇室之人,也應該是旁支。看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的心思深沉,日後必定不是凡人。看來那日,他還是救人就對了。
  
  幾人坐在車內寒暄了一番,沒多久便到了一處城鎮。
  
  雁卿隨著他們下車,轉頭看了看街上熱鬧的人群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幾萬年前,他也曾在人間呆過,他也曾像現在街上的人一樣恣意的走在熱鬧的集市上。只是上了天,在天池中洗去了一身凡骨塑了金身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公子,你怎麼了?”
  
  看著人群失神的雁卿,驀地聽到清漪的聲音忙回過神來,見周圍不少人都已經在盯著自己看,雁卿微微一笑對她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一不小心走神了,我們走吧。”
  
  四人來到一座酒樓,小二見有客上門忙跑過來招呼,當看到雁卿時忍不住愣了一下。不過在聽到李修然的冷哼聲時立刻就回過了神,隨即彎腰帶著他們上了二樓的房間。
  
  雁卿已經飛升成仙,所以他本可以不用再像凡間的凡人一般一天三餐。只是為了不引起李修然他們的疑惑,雁卿仍是握著竹筷吃了起來,不過,當那些東西送入口中雁卿便笑了,原來這人間煙火吃起來味道竟然這般不錯。
  
  旁邊一直注意他的清漪和李修然看著雁卿嘴角莫名出現的笑容不由有些疑惑,不過倒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將投注在雁卿身上的視線收回,兩人複又低頭開始吃飯。
  
  午飯過後,日頭已經偏西。清漪和赫伯購買了些路上用的東西便要動身上路,而雁卿卻提出了離開。看著面前那個面帶不舍的孩子,雁卿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說不定我們日後還會再見面的。”
  
  見李修然紅著眼睛緊咬下唇默不作聲,雁卿喟歎一聲率先轉身離去。許久之後回頭看了眼已經離開的三人,雁卿心中默念咒語,瞬間便消失在人界。

作者有話要說:小電修好無望了,老爸昨天晚上又幫我買了一台,正好新的電腦已經是十點多了,所以折騰到現在才更新……
不過這個算是今天的份兒,等下我會繼續碼字,晚上會再更出來一章。因為時間倉促,這章我沒修改,如果有什麼不合理或者錯別字的地方,麻煩看文的同學幫忙指出來,某呆會修改一下【好吧,我是在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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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母體 ...


  釋天坐在魔音殿內,靜靜地盯著水鏡上的那抹青色人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直到鏡中那人消失在街角,這才揮袖打散水鏡。目光落在放在手邊的白色宣紙上,看到紙上鶴羽調查來的關於那個小仙的全部資料,釋天蹙了下眉頭拿在手中開始看了起來。
  
  雁卿……看到這個名字釋天的目光頓了一下,同時腦子裡也開始回憶著關於雁卿的全部記憶。
  
  記得他剛剛登上魔君寶座不久,某日天地突生異象,刹那間天地一片昏暗,群魔各自緊閉門戶。直到九道天劫雷過後天邊升起一抹祥雲,禦軒師尊站在魔音殿門口遙望著那奪五彩斑斕的祥雲說,剛剛飛升的那個人將是魔界的頭號勁敵。
  
  細細算一下時間,雁卿的飛升時間剛好跟記憶中的時間相似。莫不是雁卿就是師尊口中魔界的頭號勁敵?只是,那天在幽冥潭他和雁卿交過手,那雁卿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怎麼可能是魔界的勁敵?
  
  釋天轉念一想,這人能在他手下簡直這麼久,而且逃出冥界之後還帶著傷還能將鶴羽打成重傷,足以說明這位小仙實力不俗。不過,他的實力再怎麼強,雁卿都是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想做魔界的頭號勁敵他那點道行還不配!
  
  將資料放置桌上,釋天起身走到大殿門口。此時魔界已是到了傍晚,天邊雲紅如火燒,那類似與鮮血的顏色激起釋天心底的殺戮。
  
  清源珠已經投進幽冥潭一月有餘,按照先人古籍上所留下的資訊,魔嬰的魔力和清源珠的靈氣差不多已經快要消耗完了,再過幾日就可以取回魔嬰,到時候六界將會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像著以後自己坐擁天下的場景,釋天猛然想起一個問題。魔嬰本是一團霧氣,若想讓它化形必須要用人身受孕,而後向凡人一般十月懷胎生下胎兒方可。他意屬的人選本是鶴羽,奈何鶴羽此時被雁卿打傷,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而且那魔嬰在人身體裡成長之時,皆是以受孕人本身的能量做養料。鶴羽雖對他忠心耿耿,但論修為他還不是最佳人選。
  
  莫名的,釋天想起了雁卿。他的修為在鶴羽之上,魔嬰若是有他做‘容器’何愁不比以前要強大。雖然雁卿時仙界上仙,身份是有些麻煩,但若是用些手段將他擄來也不是不可能。縱然雁卿是軒轅琪的左膀右臂,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上仙舉兵攻打魔界,更何況還是在魔嬰即將蘇醒的重要關口。
  
  雁卿剛剛回到南天門,還沒抬得起手跟守門的舊友打聲招呼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轉頭看著身後蔚藍的天空,雁卿心裡一陣疑惑。
  
  天宮此時也不該是變天的時候,怎會莫名其妙的打寒顫,難道是被魔尊打傷的後遺症?
  
  不過這些問題沒等雁卿想明白就被已經走上前的舊友打斷了,兩人熱絡的寒暄幾句,雁卿就向他拱手告辭了。
  
  逕自來到淩霄寶殿,此時仙帝和太上老君正在討論著什麼,感覺到雁卿氣息已近,兩人立刻停了下來齊齊的轉頭看著大步走進來的雁卿。
  
  軒轅琪從御座上起身,雙手托住雁卿的雙臂阻止了他行禮。
  
  “愛卿辛苦了,這禮數不要也罷。”
  
  雁卿對軒轅琪道了聲謝,抬頭看著一臉微笑的仙帝心下一陣疑惑。轉頭看著旁邊抱著拂塵面帶嚴肅的老君,雁卿更是疑惑萬分。
  
  “愛卿此行可還順利?”
  
  見仙帝問話,雁卿收回大量老君的視線,忙躬身說道:“回仙帝,小仙慚愧。因為魔尊的突然出現,小仙無法完成封印,只來得及將清源珠投入幽冥潭。其他幾位侍仙因遭到魔君的暗算,盡數喪生在幽冥潭底。”
  
  “另外,小仙還在幽冥潭底發現了其他幾位仙君的仙器,想來也是那魔嬰所為。小仙辦事不利,請仙帝責罰。”
  
  聽雁卿這麼說,軒轅琪喟歎一聲對他擺了擺手。負手轉回御座之上,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愛卿莫要自責,此事本尊也已然料到,那魔尊對魔嬰覬覦已久,那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你能把清源珠投進幽冥潭已然是不錯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見狀,雁卿施身對仙帝行了一禮道了聲謝,三人又說了些其他的瑣事,軒轅琪便藉口乏了揮手讓兩人離開了。
  
  並肩與太上老君走出淩霄寶殿,看著旁邊繃得一臉嚴肅的老君,雁卿停下了腳步。
  
  “老君,手裡的拂塵拿倒了。”
  
  “啊……”
  
  太上老君驚呼一聲,忙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拂塵發覺是在誆他,轉頭瞥了一眼雁卿,眼中帶著些許埋怨。
  
  “老君可是有心事?”
  
  揮了揮手裡的拂塵,太上老君看著雁卿搖了搖頭。見狀,雁卿斂起臉上的笑意,等待著老君的回答。
  
  “仙君有所不知,魔嬰即將出世,小神是在為六界擔憂啊。”
  
  “老君多慮了,魔嬰雖未被封印,但有清源珠鎮著那畜生一時半會兒它是鬧不出什麼風浪的。待找機會下界再次將魔嬰封印這樣不就行了。”
  
  老君聽著雁卿的話,苦笑一聲向前走去,如此雁卿也只得緊跟其上。
  
  “仙君啊,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有魔界魔尊阻撓,咱們想要再封印魔嬰難啊。”
  
  雁卿見識過魔尊的身手,若是仙帝親自出手也只能打個平手。誠如老君所說,有魔尊阻撓,想要再次封印魔嬰真的是件難事。不過,事關六界蒼生,就算是再難也務必要完成。
  
  “老君,可還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但是這個辦法肯定行不通。”
  
  雁卿望著背對著自己的老君,隱約的感覺這人有些奇怪,但是哪裡奇怪卻又說不上來。見老君已經說到這份兒上,雁卿也不由自主的往下問了句。
  
  “什麼辦法?”
  
  雁卿的話一出口,老君猛的轉過身,看著一臉淡然的雁卿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光亮,而後輕咳一聲說道:“魔嬰魔嬰,其實也就是怨氣凝聚成形的胎兒,只不過這個胎兒尚未成形。消滅他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讓他向普通的胎兒一樣,找到一個母體,然後經過十個月之後,在他降生之際將他殺死!”
  
  老君說到這裡,雁卿更是不解。這個方法並不是什麼難事,幫魔嬰找到一個合適的母體不就行了,為什麼還那麼為難?
  
  太上老君似乎看透了雁卿所想,歎息一聲接著說道:“適合魔嬰的母體並不好找,凡人或者修為尚淺的仙人魔人都無法抵擋住魔嬰的反噬,更甚至有可能爆體而亡。修為高的仙魔並不多,合適的更是少之又少。仙帝曾經推算過六界適合給魔嬰做母體的人一共有三個。一個是仙帝,另一個是魔尊,還有一個是仙君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第二更終於兌現諾言,白天撐不住睡了,然後醒來已經很晚了,趕出來一章還是有點粗糙,有漏洞的地方還是歡迎看文的同學提出來【有人在看文嗎,某呆抱頭自問】
明天依舊日更,歡迎多多留言,多多收藏,還有作收~~~~
電腦修好了,不過裡面的存稿也作廢了……┭┮﹏┭┮,瘋狂撓牆!!!




6

6、禍起 ...


  轉眼間,天界花開花落已是十五次。閑來無事的雁卿坐在天池邊靜靜地看著水中遊動的錦鯉暗暗出神。
  
  十五天前,太上老君告訴他,他是適合為魔嬰做母體的三人之一。當時心裡不是不驚詫,只是在仙界做了那麼多年的仙人,就算再大的事在他心中也難起波瀾。
  
  太上老君那天對他說那麼多,雁卿很清楚他的意思,只是仙帝的身份不適合為魔嬰做母體,他又何嘗願意?男子受孕本有違天道,屆時可以承受得了魔嬰的反噬,怕也是逃不過天譴。再說,魔嬰入體要以精氣相送,他雁卿雖是清心寡欲的神仙,卻不是不通人事的黃口小兒,要他以男子之身雌伏在別人身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六界之內最渴望得到魔嬰的乃是魔界至尊釋天,既然仙帝能推算出他們三人適合做魔嬰的母體,那魔尊可能也已經算出。既然他那麼想要得到魔嬰,魔嬰母體也非他莫屬!
  
  仙帝曾說過,魔嬰再次蘇醒封印起來乃一件難事,而且說不定再過幾萬年魔嬰極可能會再次蘇醒,倒時將是難上加難。不如借這個機會讓魔嬰如凡胎一般降生,這樣可以直接將他殺死,倒是六界將會少了一個大麻煩。
  
  失神中,雁卿只覺自己浸在天池中的手掌微微發癢,轉頭就見一尾金紅色的鯉魚正長大嘴巴試圖將他的手指吞下去,只是努力了半天卻絲毫沒有結果。
  
  “呵呵,你倒頑皮。”
  
  輕笑一聲,雁卿用手指碰了碰那鯉魚的頭部,那鯉魚受驚立刻翻身逃走。見它驚慌逃竄,雁卿又是一陣輕笑。
  
  直到看著鯉魚沒了蹤影,雁卿微笑著站起身來。伸手撣了撣粘在下擺的草屑,負手往自己的慶雲宮走去。奈何剛剛走至半道兒,就被迎面而來的紫陽真君截了去。
  
  “雁卿上仙,本君新釀的青梅酒今日剛剛開封,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仙界都知道紫陽真君彈得一手好琴,卻不知道這人還擅長釀酒。雁卿這人除了對修行比較著迷外,也就喜好那點兒杯中之物。每每遇上佳釀必然要嘗一口,他和紫陽真君的交情也是這麼來的。
  
  “真君新釀,本君自然不能錯過,不過如此就要再次叨擾真君了。”
  
  紫陽真君見雁卿與他客套,伸手一拳擂在雁卿的肩上,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陰沉。
  
  “雁卿認識本君多少年了,怎地還與我這般外氣?”
  
  雁卿見紫陽真君翻臉,忙連聲賠罪,然後拉著他一同往紫陽殿走去。此時紫陽殿的侍仙似乎早就知道紫陽真君會帶雁卿過來飲酒,見他們倆兒進門就擺放好了酒具。
  
  撩起衣擺做到桌邊,伸手端過一杯青梅酒放到鼻下輕輕嗅了一下,瞬間青梅的香味便迎面撲來。雁卿高叫一聲好,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紫陽真君聽著雁卿的讚賞但笑不語,只是端著杯子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幫雁卿把酒杯斟滿。因為剛剛紫陽真君‘發怒’,雁卿也不再與他客氣只管喝了起來。
  
  不知不覺一壇青梅酒已經倒入腹中,此時的雁卿也微微有些醉意。搖搖晃晃的扶著桌子站起身朝紫陽真君揮了揮手表示告辭。
  
  紫陽真君見雁卿面帶醉意,忙伸手攙扶住他。正待他要開口讓雁卿醒過酒再走,哪知,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兩位抱著拂塵面帶微笑的踏進紫陽殿。只見,太白金星鼻翼翕動立刻朝桌邊撲了過來。看到桌上還沒飲完得青梅酒,太白金星眼睛一亮便在石凳上落下了金臀。
  
  將拂塵放在石桌上,太白金星一副猴兒急的樣子一手執起酒壺一手端著酒杯自斟自飲。一邊喝還一邊嘟囔道:“紫陽真君新酒開封都不通知小老兒,只請了雁卿上仙過來是不是有點厚此薄彼,不厚道,忒不厚道……”
  
  扶著雁卿的紫陽真君聽著太白金星的念叨不由得黑了半邊臉,催動念力便要奪下他手裡的酒杯和酒壺,奈何太白金星早就準備,轉身便躲了過去。
  
  “紫陽真君何必發那麼大的脾氣,小老兒只是開個玩笑嘛。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浮躁,一兩句玩笑都開不得,無趣,當真是無趣……”
  
  說罷,太白金星張嘴又喝下一杯酒。
  
  “太白金星,你別不知足,本尊哪次的新釀可有少了你一份兒?!居然念叨我厚此薄彼,你倒是臉皮夠厚。”
  
  太白金星似乎沒有聽到紫陽真君的話,仰頭望著屋頂一臉無賴相的抖著自己的一條腿,當然,手裡仍然端著那小半壺青梅酒。
  
  “哎,不知足有時候反過來也叫上進,紫陽真君,小老兒喜歡你的酒,你應該高興才是。我若是只喝一次就夠了,這顯得你手藝多不精。”
  
  紫陽真君被太白金星的的話氣的面如鍋灰,當即丟開雁卿就要和他動手。幸而太上老君出手阻攔,這才勉去了一場混亂。
  
  “兩位仙君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呢。你們還是想辦法把雁卿仙君叫醒,幽冥潭的魔嬰已經快要封印不住了。”
  
  太上老君的一句話引得幾人紛紛轉頭,就連意識不大清楚的雁卿也打起了精神。
  
  伸手整了整淩亂的衣衫,推開紫陽真君攙扶的手,雁卿輕聲道了句謝。踱步走到太上老君面前,看著那個面帶愁容的老者,雁卿說道:“怎麼那麼快,清源珠的靈力不是還要一段時間嗎?”
  
  老君看著已經眼神已經恢復清明的雁卿,眉頭一蹙重重的歎了口氣。
  
  “仙君,那魔嬰豈是普通的魔物?清源珠能壓制住它這幾日已然是不容易了。仙帝命咱們趕緊想想辦法,若不是真的可能要出禍端了。”
  
  太上老君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雁卿緩緩從凳子上起身,看著眼前面帶疑惑的三人,笑道:“既然命中註定我會是可以承載魔嬰的三人之一,那我就試試,此次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吧。”
  
  說著,雁卿施法消失在紫陽殿,其餘三人看著他消失的影子皆是半張嘴,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人不能太貪心,不能太貪心,不能太貪心……




7

7、魔界 ...


  回到慶雲殿收拾了一番,雁卿獨身一人再次來到了幽冥潭。
  
  此時,幽冥潭底得那抹黑影雖然和上次過來沒什麼差別,可是細看仍可以發現黑影中間有一塊兒什麼東西越發的清晰。
  
  清源珠已經沒什麼作用了,雁卿在心裡默念著控制清源珠的心法將之從幽冥潭底召回。當清源珠剛剛回到雁卿手上,只見四周一片動盪,自潭底刮來的颶風讓雁卿有些穩不住身形。腦海裡回憶著仙帝曾經告訴過他的方法,雁卿開始為魔嬰封印。哪知剛剛為幽冥潭布下第一道封印,只見潭底的那抹黑影像是發了瘋一般,瘋狂的撞擊封印。轉眼間,雁卿布下的那道封印便被撞得粉碎。
  
  見狀,雁卿也不氣餒,修長的手指在胸口飛快的打著結印,只見一道道的白光快速的往幽冥潭聚攏。不多時,雁卿額頭上隱隱冒出些許細汗,手上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從幽冥潭底蕩出的阻礙之力讓雁卿感覺有些吃力,胸中的激蕩讓他有些支撐不住。強撐著完成第二道封印,潭底的魔嬰總算動作小了一點兒。
  
  為了再出什麼意外,雁卿不顧勞累便趁著魔嬰消停這會兒加快封印速度,哪知,就在他即將要完成封印的時候,幽冥潭外狂風大作,隱隱還能聽到哭泣的聲音。
  
  雁卿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既然在冥界,很可能是誤入進來的鬼魂。遂分出元神平了外面的狂風複又開始繼續。
  
  幽冥潭的水面在雁卿的封印下緩緩地開始結冰,雖然速度並不快,但肉眼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雁卿負手站在潭邊,看著即將要封印的幽冥潭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下,不會再有顧慮了。
  
  然而就在雁卿以為萬事皆休的時候,幽冥潭的正中央忽的出現了一根紅色長戟。只見剛剛結好的冰面自長戟的周圍裂了幾條大縫兒。
  
  雁卿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那根長戟是魔尊釋天的法器,於是快速的轉過身看向身後,俊逸的臉上滿是戒備。
  
  “仙君作何這麼戒備,本尊是不會殺你的。”
  
  釋天並未現身,他聲音自洞外傳了進來。雁卿並未放鬆警惕,蜷縮在袖中的雙手緊握,仿佛隨時可能出手。片刻,雁卿看到自己面前的空氣平白扭曲了一下,下一刻釋天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看著眼前的雁卿,釋天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睛盯著雁卿的臉打量了一番,而後才開口說道:“恩,皮相倒還不錯,雖然比起鶴羽是差了點兒,不過還在本尊接受的範圍。”
  
  雁卿聽出了釋天話裡的意思倒也沒有生氣,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魔君謬贊了,雁卿怎敢和魔君的人相比。”
  
  釋天似乎很滿意雁卿的‘謙虛’,踱步逼近雁卿,在他的周圍轉了一圈兒伸手抬起了雁卿的下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這臉上的笑容真的讓人很討厭!我想你也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奉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話,以免多吃苦頭。”
  
  輕笑一聲,雁卿側過頭移開自己的下巴,撣了撣衣擺抬頭看向釋天。“如此,那就多謝魔君的好意。雁卿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識時務,所以還請魔尊放心,本君會好好配合的。”
  
  釋天聽著雁卿的話有些彆扭,但最終還是沒有深究。只是訝異雁卿居然會那麼順從,同時心裡對他的鄙夷也更加深了一層。
  
  釋天本來還以為要費上一番功夫,沒想到雁卿那麼快就搞定了。見此,釋天轉身走到幽冥潭邊,伸手從袖中拿出一隻幽藍色的盒子擲到了幽冥潭上方中央。長戟被釋天收入手中,只見剛剛還平靜如鏡的水面突然卷起一個漩渦,一團黑色的霧氣自潭底的那個漩渦中央飛到那個盒子裡去了。
  
  雁卿既然下定了決心,看到釋天的動作也不阻止,靜靜地等釋天做好一切,然後以一副無比順從的表情跟著釋天去了魔界。
  
  鶴羽早已經等在了魔音殿外,看到釋天回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不過,在看到從釋天身後晃出來的雁卿,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
  
  “魔君,這,這……”
  
  釋天順著鶴羽的手指看向身側一臉微笑的雁卿,眉峰一皺冷哼一聲甩袖走進魔音殿。而雁卿看到一臉震驚的鶴羽,踱步走上前笑道:“怎麼,尊者看到我很驚訝?不過,以後的一段日子本君就要呆在這裡了,還請尊者多多指教啊。”
  
  雁卿熱絡的態度並未換來鶴羽的好臉色,而是轉身踏進魔音殿來到了釋天面前。
  
  “魔尊,他怎麼會跟來?”
  
  釋天似乎有些不滿鶴羽態度,抬頭看了他一眼,將剛剛那個盒子交到了鶴羽手上。
  
  “鶴羽,本尊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那麼多廢話了,把這個盒子安置到我寢宮,之後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鶴羽早就被釋天嚇到了,見他這麼說忙連聲稱是。不過,在鶴羽托著盒子即將要走出魔音殿時,突然被釋天叫住了。
  
  “東西放好之後,在我寢宮旁邊收拾出來一間客房。挑幾個機靈的侍人過去,莫說我們怠慢了貴客。”
  
  雁卿坐在下首,抬頭看著一臉冷峻的釋天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冷笑。
  
  原本他還以為要進入魔界需要花上一些功夫,沒想到這個魔尊竟然那麼輕易的就把他帶進來。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太大意,還是太過自信了?!
  
  魔嬰離開幽冥潭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自己選擇母體,到那時將會無比的麻煩。相信這一點兒釋天也應該清楚,那麼他將要動手的時間也將會在這幾天。想想將要發生的事,雁卿心裡有些沉重。
  
  雁卿清楚自己與魔尊的實力差距,只是這些在短時間內已是無法改變,唯有依靠的只有從老君那裡順來的丹藥,只盼事情完結後,自己不要死的太慘……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們家老三來了,然後喝多了= =,本來還是可以上來更新的,但是因為太渴了,呆子蹲冰箱邊吃了一個西瓜,然後徹底的趴地站不起來了,不過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娘的不停地上廁所嗷嗷嗷嗷嗷嗷……
好吧,我躺倒任你們拍┭┮﹏┭┮




8

8、看戲 ...


  “魔君,您為什麼會突然把那個上仙帶回魔界?您不怕引狼入室嗎?”
  
  靜心亭內,鶴羽站在釋天背後輕輕地為他揉捏著肩部。想到住在隔壁的雁卿,心裡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就聯手下的動作也重了不少。雖然那人經常足不出戶,但只要想到他身在魔界,鶴羽就一陣膽寒,畢竟那人也是有些實力的。
  
  “本尊也不想把他帶回來,但是控制魔嬰他是關鍵之一,就算是冒險,本尊也只能一試。”
  
  “關鍵?他是一個仙人,魔嬰這件事情上,他會起什麼關鍵作用?”
  
  感覺鶴羽按摩的動作停了下來,釋天將他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便站了起來。踱步走到欄杆邊,負手遙望著天邊那昏暗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鶴羽看不懂得情緒。
  
  “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六界內修為高深的不少,但適合做魔嬰母體的卻不多。他是本尊為魔嬰選定的母體,再過幾天便是月圓之日,那天本尊便會將魔嬰渡入他體內。”
  
  聽到魔尊的話,鶴羽心裡不禁有些驚詫,想到魔嬰衝破封印時,魔尊曾對他說過,他將會成為魔嬰的母體,為何只是在這短短的幾天內,魔尊就變卦了呢?
  
  釋天轉頭看向旁邊臉色陰晴不定的鶴羽,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魔嬰乃戾氣所化,而你又是魔族,若是讓你做魔嬰的母體,不消三日你就有可能被魔嬰吸食乾淨。加之你前段時間被眼前的純靈之氣所傷,根本就負擔不了魔嬰。”
  
  鶴羽聽著釋天的解釋心裡雖然舒坦了不少,但仍是不死心。凡間還講究母憑子貴,若是他作為魔嬰的母體成功,那在魔界的地位將大大提升。
  
  “那個上仙雖然比鶴羽修為高,但是怎麼說他都是仙界的人,魔尊就不怕魔嬰在他那裡有什麼意外?剛剛魔尊您都說了,雁卿上仙乃仙靈之體,魔嬰又怎麼受得了?”
  
  見鶴羽還不死心,釋天不禁心裡不由對他有些失望,連帶的臉上的表情和語氣都沉了下來,這讓鶴羽看的臉色猛地一白,這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魔尊,我,我……”
  
  釋天看著鶴羽唯唯諾諾的樣子,撤掉捏住他下巴的手冷哼一聲。“鶴羽,你若真的想要做魔嬰的母體,本尊可以成全你,若到時你承受不了,可不要怪本尊袖手旁觀!”
  
  鶴羽一聽釋天這麼說哪還敢動歪腦子,忙屈下雙膝跪在地上抓住了釋天的衣擺。
  
  “魔尊恕罪,鶴羽,鶴羽只是隨口說說,下次鶴羽再也不敢了,魔尊原諒鶴羽這次吧。”
  
  釋天也不是存心為難他,此時見鶴羽跪地告罪便順勢伸手將他攙了起來。
  
  “念在你這麼多年對本尊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本尊就饒你一次,若是還有下次,就別怪本尊不留情面。”
  
  聽釋天這麼說,鶴羽心裡猛的一松,當即低下頭應了一聲。釋天看他那副柔順嫵媚的樣子,頓時覺得下腹一緊。伸手攬住鶴羽的腰身將他帶入了懷中。鶴羽被釋天的動作嚇了一跳,雙手抵著釋天寬厚的胸膛瞪大眼睛看著他。
  
  釋天被鶴羽的模樣逗得笑了出來,見反應過來的鶴羽臉色一紅,釋天當即低下了頭以唇封口。隨著釋天的深入,鶴羽漸漸軟□子,見狀,釋天微笑著將鶴羽推倒在靜心亭的石桌之上……
  
  天魔殿旁,雁卿斜靠在窗口靜靜地看著魔界如墨般的黑夜,直到許久之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來魔界已經幾日了,這幾日裡,魔尊釋天並未像他想像中的將他禁錮起來,只是雁卿知道,雖然魔尊釋天沒有對他多加管束,只是在這周圍看不到的角落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雁卿還是很識趣的呆在這裡沒有出去半步。
  
  今夜無風無月,已經在房內呆了幾天的雁卿終於邁出了房門。順著門口右側的小路,雁卿來到一片無人的花園。看著眼前滿園的血紅色的彼岸花雁卿不由一陣驚歎。
  
  沒想到魔界有人如此的閒情雅致竟然種植了這麼多的彼岸花,不過,這彼岸花一般都是開在冥界,這魔界怎能成活得了?
  
  信步走入花叢中,沒多久雁卿便走入了一個院落。想到自己可能進了不該的地方,雁卿本想調頭按原路返回,奈何,剛剛等他抬起腳掌,就聽到假山後的傳來一聲聽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呻吟。
  
  聽著入耳的肉|體撞擊聲,雁卿立刻明白了裡面正在做什麼。為了怕驚擾裡面的人,雁卿悄悄隱去氣息與氣味準備離開,哪知,剛剛走到小院門口就聽到魔尊釋天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雁卿上仙,既然來了何必著急要走。”
  
  雁卿停住腳步心裡歎息一聲,隨即轉身往假山後的那個涼亭走去。雖然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只是看到涼亭裡的畫面仍是讓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此時釋天雙手掐著鶴羽的腰身正奮力的挺|動著,見雁卿站在自己面前隨即抱起鶴羽坐到了涼亭的長椅上。鶴羽被這一動作進入的更深,巨大的快感和刺激讓他忍不住仰頭呻吟出聲。
  
  “主,主上,動,動一下,不行了,鶴羽求您,動一下。”
  
  鶴羽抱著釋天的脖頸神色崩潰的的哭泣道,單薄的身體如蛇一般在釋天身上扭動著。釋天無視鶴羽的哭求,用唇輕點了下鶴羽的朱唇,低聲說道:“想要就自己動,鶴羽最乖了。”
  
  釋天性感的聲音讓鶴羽漸漸迷失自己,雙手努力抱住釋天的脖子快速的上下起伏刺激著自己身體內的敏感處。
  
  站在涼亭內的雁卿眼睛眨了也不眨的看著魔尊故意展示在他面前的這場活春宮,片刻,雁卿感覺站得累了,於是便側頭看了身後的長椅然後走過去坐下來……繼續觀看,那模樣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場春宮,而是一場精彩的大戲一般。
  
  見雁卿如此的氣定神閑,這倒讓釋天一陣吃驚。就連托著鶴羽的手也開始有些不自然,為了不讓雁卿看出異狀,釋天抱著鶴羽快速的撞擊幾下,然後釋放在他的體內。
  
  “啪啪啪啪……”
  
  釋天剛剛將鶴羽從身上抱下來,只聽對面雁卿的掌聲也響了起來。釋天整理好下擺,抬頭看向對面的雁卿,不想,正好撞上那人的眼神。看著那雙黑瞳裡的戲謔,釋天不由暗中咬了咬牙。
  
  “上仙看的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魔君親身表演,雁卿怎敢說不滿意啊。不過恕雁卿說句實話,魔君雖然勇猛,但還是不夠□啊,你看,你旁邊的美人都還有些欲求不滿呢。”
  
  釋天聽到雁卿的話,快速的轉頭看了眼旁邊喘息的鶴羽,再看向雁卿時,那人已經大笑著離開了。徒留下釋天,看著那抹修長的背影握拳咬牙。

作者有話要說:到底有木有人在看文呢,加更都沒有底氣,估計更了會更沒人看……




9

9、月圓 ...


  或許是那天的事刺激到了釋天,亦或者是要羞辱雁卿,讓他認清楚自己的處境。每天天一亮,釋天便會讓雁卿房內伺候的侍人捧著一疊春宮圖讓他閱覽。
  
  看著桌案上這幾天已經快要堆積成一座小山的畫冊,閑來無事的雁卿便坐到桌前開始翻閱這些內容‘怪異’ 的小人兒書。不過不得不說,這些‘小人兒書’當真是打發時間的好東西,而且還能讓他學到不少好東西。
  
  後來的某一天,某仙君將某魔尊大人拖上床,在床上擺弄出各種的姿勢時,某魔君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利用一天時間翻完了那堆春宮圖,此時的雁卿坐在桌前靜靜地回味著書內的內容。原來這種東西竟然這麼‘博大精深’……
  
  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雁卿抬頭將視線轉移到窗外。看著一臉冷峻走來的魔尊釋天,雁卿隨手合上書冊緩緩站起身來。
  
  “魔君怎麼有空過來?”
  
  聽到雁卿的話,釋天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魔界乃本尊的管轄之地,本尊出現在何處,用不著和你報備吧。”
  
  惡聲惡氣的釋天引得雁卿一陣輕笑,見對方黑了一張臉,雁卿挑了挑眉隨即坐在了桌前。手裡翻著‘小人兒書’不過心思卻早已不在這上面。
  
  魔嬰自幽冥潭已經取回來好幾天了,他雖然對魔嬰不大瞭解,但是多少還是知道點兒。今天已經到了月圓之夜,也正值陰氣最盛,此時正是讓魔嬰化形的好時候。魔君現在過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不過既然魔君不肯明說,那他就裝作什麼不知道,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看看誰耗得過誰!
  
  空曠的房間因為兩人的沉默顯得有些壓抑,兩人都是沉默慣了的人,如此安靜的空間倒也沒有覺得寂寥,反而有種淡淡的舒適感縈繞著兩人遲遲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雁卿抬眼看了下對面還保持原狀的人緩緩站起了身體。聽到響動的釋天同時也看向雁卿,見他踱步向自己走來,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也就恢復了正常。然而,就在雁卿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只見他整個人……一轉,直直的朝臥室走去。
  
  “本君有些累了,魔君自便即可。”
  
  雁卿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外室那個表情猙獰的男子,內心不由一陣暗笑。然後在他沒有發火之際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以前沒有見過魔尊的時候,雁卿本以為這人是個兇神惡煞的人,然而見過他之後卻打破了他的想像。特別是前幾天在涼亭內看到的那鈔大戲’,雁卿竟然覺得這個魔君竟然會如此的……可愛,以至於讓他很想不時的逗弄一下,看看他拉黑著臉的那副樣子。
  
  察覺到自己奇怪的想法,雁卿不由一愣,隨即便搖了搖頭。到底是在天界呆久了,居然會產生這麼無聊的想法。看來還是早早的辦完事情離開此地為好。
  
  下定決心,雁卿便合上雙眼開始調息起來。
  
  夜很快就來臨了,聽到門口細微的響動聲,雁卿驟然睜開眼睛。然後在門外侍人鬼鬼祟祟的動作中拉開了門。看著那人驚慌中掉出來的東西,雁卿似乎毫無所覺一般踏出房門。
  
  “有事嗎?”
  
  那侍人見雁卿一臉微笑,卻莫名的覺得有一種壓迫。看著雁卿轉身,忙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然後慢慢跟了過去。
  
  “上仙,魔尊陛下魔音殿有請。”
  
  聽到那侍人的話,雁卿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著一旁低著頭得侍人,雁卿還是慢慢的將水杯裡的水喝完了。
  
  “你很緊張?”
  
  放下水杯雁卿站到那人面前看著他,見他開始瑟瑟發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向魔音殿走去。
  
  天魔殿內燈火通明,但卻只有釋天一人坐在御座之上捧著一個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跟在那侍人身後的雁卿,一眼便認出那個是釋天盛納魔嬰的盒子。如今見他拿出,看來今日某些事是要發生了。
  
  侍人走到天魔殿門口便停住了腳步,雁卿見狀也不理他,抬腳踏入天魔殿逕自來到釋天面前。只見釋天幽幽的抬頭看著他,冷然的目光讓雁卿一怔。
  
  “今夜是月圓之夜,仙君做好準備了嗎?”
  
  將盒子放在一邊,釋天起身走到雁卿面前直直的看著他。在釋天的注視下,雁卿不由一陣苦笑。
  
  “魔尊陛下,若說雁卿還未準備好,你可會就此放過雁卿?”
  
  “自是不會。”
  
  “既然如此,魔尊又何須問這無用的廢話。要來的承受的遲早都躲不過,魔尊還是痛快些吧。”
  
  經雁卿如此一說,反倒是顯得釋天有些拘束。不過釋天也並未在意雁卿的話,伸手撈起放在桌案上的盒子轉身往天魔殿內殿走去。
  
  進入內殿,雁卿入眼看到的就是束在各個角落裡的十六根漆黑的柱子。柱身上雕刻著得文字讓雁卿感覺一陣壓迫。見此,雁卿不由一陣輕笑。
  
  好一個困仙陣!看來釋天真的怕他逃走,居然拿上古時期的困仙陣來困住他,不過,只是一個困仙陣就真的能困住他嗎?
  
  不待釋天開口,雁卿自覺的來到困仙陣中央。伸手撫摸著黑色的柱身,雁卿回頭對釋天露出一抹微笑。那眉宇間的氣勢,稱得上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魔君,自雁卿下定決心跟你來到魔界就沒打算逃走。你特意為雁卿設下這困仙陣不覺得有些多餘嗎?不過,你真的以為這小小的困仙陣能困得住我雁卿?!”
  
  說罷,只見雁卿眉頭一皺,一股強大的仙靈之氣自困仙陣中央溢出。釋天只聽耳邊轟的一聲內殿中的十六根銅柱竟然就這樣攔腰斷裂開來。
  
  看著雁卿眉宇間的張狂,釋天突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騰身躍到雁卿身邊,釋天仰頭一陣大笑。連聲叫了三個好字。
  
  “魔尊既然打算今日讓魔嬰化形,那咱們就莫要辜負良宵,現在就開始吧。”
  
  言罷,雁卿手指化為刀,齊齊的將釋天的衣帶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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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壓倒 ...


  釋天從沒想過雁卿會如此主動,看著那張含笑的臉,釋天一愣的同時猛的感覺身體一涼,低頭向下看去,此時自己衣襟大開,雁卿那雙素白的手正沿著自己的胸膛緩緩滑動。
  
  輕柔的觸感讓釋天眼眸漸深,小麥色的皮膚上更是深了一層。見狀,雁卿只是但笑不語。那雙沁涼的手依舊在那具精壯的身上煽風點火……
  
  釋天想不到雁卿會如此的主動,情動之下一把將雁卿擁入懷中狠狠地吻上了雁卿粉色的唇。右手撩開下擺,手掌順著雁卿的腰線緩緩移動。咬著含在唇間的薄唇,釋天掀開眼皮入眼的便是雁卿那雙含笑的眸子。釋天整個人一頓,只覺什麼東西驀地滑入自己嘴裡,瞬間融化開來。
  
  不等釋天察覺這是什麼,雁卿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將他抵在身後的銅柱身上。彼此額頭相抵,嘴角的那抹微笑成功的讓釋天抽了口氣。
  
  纖細的手指細細的描繪著釋天的剛毅的輪廓,片刻之後才聽他說道:“雁卿真是眼拙,原以為魔界當屬鶴羽尊者為第一美人,今日方才發現魔尊陛下才真乃真絕色。”
  
  “本尊今日也才發現,仙君姿色也是不差。”
  
  釋天說完身體猛地一顫,目光下移,卻是面前之人用手掌包裹住了自己挺起的部位。眯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那雙沁涼的手掌給自己歡愉,釋天不由自主的悶哼出聲。
  
  “魔君陛下的身體真是敏感,本君才只是微微的碰觸就反應這麼激烈,若是等下直接進入主題,那魔君豈不是要癲狂了?”
  
  雁卿的調笑讓釋天瞬間回神,臉上的紅潮退去,眼中剩下一片冷然。見雁卿表情依舊不改,釋天冷哼一聲橫抱起雁卿往床前走去。
  
  雁卿任由釋天抱著也不掙扎,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暗暗地計算著時間。老君的藥向來神速,相信再過不久,渡入魔尊體內的藥就該起作用了。
  
  見釋天冷著一張臉將自己扔到床上,雁卿借了一個巧勁兒翻身躺進床裡,眼眸裡水光閃現真真是誘人萬分。
  
  釋天看著如此的雁卿,冷冽的眼眸閃了閃隨即俯身壓了上去。雙手挑開雁卿的腰帶,急切的在雁卿如玉的皮膚上游走起來。
  
  雁卿雖是神仙清心寡欲,但是凡人所具備的他也一樣不少。感覺釋天在自己身上的動作,雁卿感覺到隱藏在體內的某些東西慢慢溢了出來。
  
  不多時,兩人已經‘坦誠相見’,看著彼此已經抬頭的部位,兩人都是笑了出來。雁卿抬起上身吻住釋天還在上揚的嘴角,伸手拔掉他頭上的紫玉金冠讓三千青絲散落下來。
  
  微涼的髮絲輕輕掃過釋天的脊背,那癢癢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陣顫抖。□的某處已經快要爆裂開來,亟不可待的釋天分開雁卿的雙腿,就當他的手指順著雁卿挺起的部位向下滑動時,釋天只覺內體一股仙靈之氣劇烈的翻湧,而後便再也無法活動半分。
  
  “雁卿,你對本尊做了什麼?”
  
  聽到釋天的怒吼,雁卿輕笑一聲合攏上自己的雙腿。右手支撐向前,整個人將身體緊緊地貼著釋天那火熱的身軀。
  
  “本君什麼也沒做,不過就是剛剛喂魔尊陛下吃了一顆太上老君煉製的丹藥罷了。老君的東西可是千金難求,雁卿是怕魔尊陛下等下承受不住這才讓你吃下,為何魔尊陛下這一吼好似本君做錯一般。”
  
  “你……”釋天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雁卿心裡怒氣翻湧,只是內心的怒氣越盛,那股仙靈之氣就卻強大。不得以,釋天只能閉上眼睛努力平息這內心的怒火,壯碩的胸膛也隨之劇烈的起伏著。
  
  “魔君陛下不用害怕,這股仙靈之氣是傷不了你的,等到魔嬰成功的化形,它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
  
  雁卿的話讓釋天閉著的眼睛驟然間睜開,顫抖的雙手努力抬起,但卻依舊動不了雁卿半分。
  
  “魔君陛下,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先付出什麼。你既然想讓魔嬰化形實現你統一六界的大願,那充當魔嬰母體的人也非你莫屬!”
  
  “雁卿,本尊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望著滿眼恨意的釋天,雁卿輕哼一聲,伸手將之推到再床。隨即整個人也覆了上去,手指輕輕在釋天胸口滑動,當碰觸到左胸的那顆已經硬了的果實時,猶豫了一下低頭吻了上去。
  
  粗糙的舌面刺激著釋天敏感萬分的堅硬,牙齒不經意的摩擦與碰觸都讓他微微顫抖,連帶的□也誠實的站了起來。
  
  看著釋天雙腿間已經開始‘流淚’的蘑菇頭,雁卿忍不住用手指彈了彈,滿意的聽到釋天的呻吟聲,雁卿隨即覆上了他的嘴巴,右手趁他失神之際悄悄分開釋天的雙腿慢慢開啟那片無人敢問津的禁地。
  
  男子不同於女子,那裡也並非承歡之地。雁卿只是探入一根手指,釋天的臉色就已經開始泛白。雁卿很想顧忌釋天的感受,只是包裹手指的那處溫熱柔軟之處讓他眷戀不已。雙腿間的欲|望已然抬頭,體內翻湧的情潮讓雁卿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釋天曾送過去的那些春宮圖冊,雁卿按照記憶中書上的步驟開始為釋天做起開始的準備工作。然而雁卿有些照顧釋天的感受,但某人卻並不配合,極力的扭動著身子試圖躲開雁卿的手掌。
  
  雁卿本就刻意壓制著體內欲|火,見釋天還不停的掙扎然後也就沒了耐心,低頭表情陰冷的看著身下一臉蒼白的釋天,雁卿抿唇闖入他的體內。
  
  釋天的慘叫聲讓雁卿著迷,緊致的觸感更是讓他微微仰起頭,鼻尖充斥著得血腥味兒喚回雁卿的神智,低頭看著兩人的結合處,血液正順著釋天股間向外流出,不知為何,那鮮紅的血液竟然讓雁卿內心一片激動。看著身下釋天因痛苦而糾結的眉峰雁卿雙手扣住釋天的腰身開始抽動起來。
  
  被‘握緊’的快感讓雁卿忍不住失態,雙手緊扣釋天的腰身本能的快速運動。用力一個挺進,雁卿只聽耳邊釋天呻吟一聲,那聲音似乎不同於剛剛。帶著些許好奇,雁卿架起釋天的雙腿開始奮力的朝最深處進攻。
  
  不知過了多久,雁卿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要順著□沖出體外,於是摸到釋天放在旁邊的藍色魔盒,挑開盒蓋將盒中的那團黑氣引至胸前,然後在精關失守的那一瞬間快速的將黑氣推入釋天體內……
  
  耳邊釋天在慘叫,雁卿用力摁壓住釋天的雙手阻止他的劇烈掙扎,直到看著完全進入釋天體內這才放開了手掌。
  
  “雁卿,本尊要殺了你,本尊一定要殺了你!啊……出來,快把它弄出來,雁卿,本尊求你,求你把它弄出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身下的魔君眼淚橫流,而壓制在他身上的雁卿則是一派淡然。手指輕柔的近乎溫柔的撫摸著釋天臉上的淚水,俯□子在他耳邊輕聲道:“這便是你要諸加在本君身上的,今日你先嘗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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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名:喝下一瓶婦炎潔會變成萬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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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紅線 ...


  將魔嬰放入釋天體內後,雁卿被他扭得情動又壓著他做了一回。或許因為痛楚已過,那釋天也漸漸的跟著他一起扭動起腰肢,每每雁卿動作激烈之時,釋天便會抱著他的脖子高聲浪|叫,身子扭動的也更加劇烈。
  
  雁卿知道這人就算是有一絲神智,便決計不會讓自己如此。如此也不過是因為剛剛進入體內的魔嬰。不過,不得不承認,釋天的迎合更是讓雁卿比先前更爽。
  
  等雁卿平復了體內的欲|火,回神之際身下的釋天早已昏死過去。將自己從他體內退出,看著釋天兩腿間來不及閉合的私|處流出紅白交加的液體時,雁卿的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翻身下床讓守在魔音殿外面的侍人打了盆水過來,拒絕了那人的侍候,雁卿端著水盆再次踏入內殿,因為沒有布巾,雁卿只得將釋天白色的裡衣浸入盆中,然後替他清理好腿間的穢物。
  
  因為是初次,雁卿的動作並不算小心,其中幾次都讓昏睡中的釋天眉頭皺起,鼻間也不由自主的發出幾聲悶哼,只是都沒醒來。
  
  替釋天收拾乾淨,雁卿此時並無睡意。靜靜地靠在被自己震斷的銅柱前慢慢坐了下來。回頭看著床上昏睡的釋天,雁卿不由歎了口氣。
  
  雁卿那次去幽冥潭本想著能封印的了魔嬰就再將它封印幾千年,若是是此行遇上釋天出手阻撓便實行第二個計畫,讓他取走魔嬰,等魔嬰降生之際將它一舉殺死。
  
  單槍匹馬來到魔界,這並不是說雁卿藝高人膽大,而是他和上蒼打的一個賭,他賭魔族對仙靈之氣的畏懼和壓制力。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過一個魔族人被仙靈之氣腐蝕到只剩下一副骨架。
  
  太上老君的丹藥雖強,但魔君畢竟也不是吃素的,那麼點兒仙靈之氣他還是有能力化解的,不過當時他不能妄動是真的。所以,雁卿才敢獨自來到魔界,等待將魔嬰種入釋天體內,等待它的降生。
  
  此時魔嬰已經進入釋天體內,怕是將有幾個月要折騰,為了保證不出意外他也只能留在魔界,不過,這段時間釋天必定不讓他好過是肯定的。此時多想無益,還是趁此時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經。
  
  天界
  
  紫陽真君坐在天池邊靜靜的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聽得耳邊漸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見來人是仙帝,忙站起身對他行了一禮。
  
  “罷了,罷了,紫陽真君獨自一人坐在這裡可是有心事?”
  
  攙起行禮的紫陽真君,見他閉口不答,軒轅琪看著他微微一笑。
  
  “本尊聽聞自從雁卿上仙下界,紫陽真君便一直沒有出現過,可是擔心他有事?”
  
  見軒轅琪說心中所想,紫陽真君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雁卿自飛升之後便再沒下過界,封印魔嬰本是神界都頭疼的事,加上魔尊釋天虎視眈眈,仙帝讓雁卿下界,這哪裡還有存活的餘地?”
  
  聽到紫陽真君埋怨的語氣,軒轅琪聽罷只是微微一笑,倒也不在意他的不敬。
  
  這紫陽真君在仙界是出了名的‘冷面煞神’,平日裡能得他三句話便已是不易,軒轅琪沒想到今日裡能讓他對自己說這麼長一段話,隨即抬頭看看頭頂是不是要變天了。
  
  紫陽真君不知軒轅琪心中所想,只是看著面前氣定神閑的仙帝右手有些想往他臉上招呼。咬牙按捺下那股欲望,紫陽真君再次開口說道:“仙帝,小仙懇請准許小仙下界助雁卿一臂之力!”
  
  “紫陽真君,雁卿上仙的事你無須多問,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本尊自會開口。”
  
  聽仙帝這麼說,紫陽真君也不願再與他站在一起,當即冷聲道了聲告辭便轉身離開了。而軒轅琪站在天池邊,看著紫陽真君離去的背影,心裡隱隱感覺不妙,而後便快速向月老殿走去。
  
  此時,月老正手持蒲扇與雲山老鬼坐在樹下下棋,看到仙帝禦風而來忙拉著老鬼站起身立於一側迎接仙駕。
  
  “小仙月老(老鬼)見過先帝陛下。”
  
  “快快平身吧。”
  
  軒轅琪抬手虛扶起月老和雲山老鬼,踱步走到剛剛月老的座位上坐下。轉頭看著桌上兩人未下完的殘局,軒轅琪伸手從棋笥裡撚出一枚棋子來,左手抓住寬大的衣袖輕輕將黑子放入棋盤之上,只見下一秒棋盤上的白子立刻消去一片,原本已是死局的黑子,瞬間反敗為勝。
  
  見狀,月老驚奇的撫了撫手,眼睛看著嘴角含笑的軒轅琪叫道:“仙帝果然棋藝高超,剛剛小仙都已經快向老鬼認輸了,沒想到竟然被仙帝您一招就給救活了,小仙佩服,實在是佩服。”
  
  雲山老鬼聰明絕頂,見軒轅琪替月老救活這局棋抬頭笑而不言的看著他,老鬼便明白仙帝此行並不只是來逛逛。隨意找了個藉口走出月老殿,再回頭,仙帝已經帶著月老走進了大殿。
  
  老鬼停住腳步細細思索這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可是想來想去也唯有雁卿上仙下界這件事。若是如此,那仙帝來月老殿作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殿前雲山老鬼暗暗思索,大殿內軒轅琪帶著月老來到大殿內看著殿中錯綜複雜的紅線。伸手摸了摸橫在自己面前的那根紅線,只見那紅線顫了顫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月老,可否幫本尊查一下雁卿上仙的姻緣。”
  
  軒轅琪此話一出,立刻將月老嚇的驚呼一聲。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仙帝,月老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才揮手將姻緣譜擲於大殿中央。
  
  姻緣譜懸掛在半空快速翻動著,只聽月老猛的喊了一聲停,那姻緣譜便自動停了下來。而翻開的那一頁正好是九天上仙雁卿上仙的那一頁。
  
  “仙帝,這,這是怎麼回事?雁卿上仙已經位列仙班,為何……,為何……?”
  
  軒轅琪對月老的話置若罔聞,抬頭看著懸掛在半空中的姻緣譜許久之後發出一聲喟歎。轉頭看著依舊一臉詫異的月老,軒轅琪開口說道:“此事萬不可張揚,月老想盡辦法斬斷雁卿上仙的這條紅線,不然……”
  
  之後的話軒轅琪並沒有說,不過月老早已經聽明白了。只是這紅線已牽斬斷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月老本想讓軒轅琪收回成命,奈何剛抬頭仙帝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看著空曠的月老殿,月老無奈的跺了跺腳,道了聲:“冤孽,都是冤孽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位姐姐說仙界的神仙的職位有些不對,看起來混亂。五呆和坑爹昨天晚上去查了資料,仙界的有兩套,一個是三清四禦,一個是三清六禦。個人偏向於第一個三清四禦的那套,加上這文是架空的,有些神仙啊職位啊都是個人胡謅出來的,你們不要太過於糾結這個,不然我會哭的……

今天一個字沒碼,昨天夜裡查資料了,白天又去出門了,靠,四十度,都快變成烤乳豬了……




12

12、怒火 ...


  雁卿靜靜地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已經昏迷了兩日的釋天。伸手執起釋天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右手三指放到他脈搏之上。察覺到釋天體內的魔嬰已經穩定,雁卿放下他的手幫他將被角往上拉了拉,便站了起來。
  
  或許是早先釋天已經安排好的,這兩天中並沒有人過來打擾。不過,每天都會有人定時定點過來送飯送水,每次放到門口就離開了。釋天手下的鶴羽尊者曾經過來幾次,都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裡面沒有動靜便走了,這倒讓雁卿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回想起釋天差人喚他魔音殿時門口那個表情慌張的侍人還有他慌亂中掉落的東西,釋天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和鶴羽有些關係,而他也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乾淨。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思考中的雁卿絲毫沒有注意到床上的釋天已經醒來,等到他發覺的時候那日被他從釋天都上摘下的紫玉金冠已經直直的飛到了他面前。強大的氣流卷起雁卿的髮絲,就連他身上青色的衣袍也被衝擊的呼呼作響。
  
  伸手拂開已近到面前的發冠,雁卿走到釋天面前輕輕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仿佛剛剛的那一幕只是幻覺而已。
  
  “醒了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給本尊滾出去。”
  
  釋天的語氣低沉,眼神猶如一口古井一般毫無半點波瀾。然,熟悉釋天的人看到此時的他就知道,魔尊大人……動怒了。
  
  雁卿仿佛沒看到釋天黑著的一張臉,逕自扶著他的肩膀讓他躺著,然後替他拉好被子轉身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
  
  “那天叫了那麼久,喝口水潤潤嗓子吧。要出氣的話等身體好了再說。”
  
  雁卿的話音剛落,仿佛聽到耳邊哢嚓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然而就當他抬頭看向釋天時,只見他黑著一張臉,一排潔白的牙齒緊咬表情猙獰的看著雁卿,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絞著被褥,臉色忽青忽白,忽紅,就跟調色盤一般來回不停地轉換著,就釋天這表情,顯然是想起了某些讓他不堪回首的東西。
  
  “本尊說了,給我立刻滾出這間房子!”
  
  雁卿並不在意釋天的惡語相向,對於他那張來回變換的臉更是沒放在心上。手裡的茶杯依舊遞到釋天面前,大有一副你不喝完我就不拿走的架勢。
  
  “雁卿,你不要欺人太甚!”
  
  釋天腦子裡那根繃到極致的弦啪啪斷裂,抬頭朝雁卿吼了一嗓子,揮手將放在自己的水杯打到一邊,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杯水並沒有如他所想一般灑在雁卿身上,而是一滴不落的盡數落在了他身上……
  
  看著面前臉上掛著水珠的釋天,雁卿摸著鼻樑表情赫然的乾咳一聲開口說道:“那個,我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你莫要生氣,小心動了胎氣,傷了身子。”
  
  “雁卿,你他媽的給老子去死!!!!”
  
  釋天不顧身體的酸疼從床上一躍而起,右手五指如鉤直接朝雁卿脖子抓來,就當他快要來到雁卿跟前時,只覺腹內一陣劇痛,釋天支撐不住,雙手抱住肚子往地上摔去。見狀,雁卿忙伸手將人撈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知道是他體內的戾氣影響到了魔嬰,雁卿右手攬住釋天的腰身,左手貼在他的腹部往他體內輸入了一股仙靈之氣平復魔嬰的動作。
  
  漸漸地,釋天的身體不再顫抖,只是臉色依舊慘白如紙無力的靠在雁卿身上,身上的裡衣被冷汗浸透,整個人仿佛是從水裡剛剛撈出來一般。
  
  耳邊腳步聲響起,兩人轉頭就看到鶴羽一臉震驚的站在門口,身體還維持著開門的姿勢。見到雁卿和釋天齊齊的看著自己,鶴羽臉色一白,忙開口解釋起來。
  
  “我,那個,鶴羽只是剛好路過,聽到內殿有響動,所以才進來看看。請魔尊陛下饒命。”
  
  鶴羽說著,屈膝跪在門口。釋天側頭看了眼一臉毫無表情的雁卿,察覺到自己還靠在他懷裡,忙推開他的手,自己站到了一邊,末了還用手撣了撣剛剛和雁卿貼在一起的部分,好似碰到雁卿是沾到什麼令人噁心的東西一般。
  
  “起來吧,這兩天魔界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鶴羽聽釋天這麼說,心裡不禁松了口氣。慢慢的站起身,伸手拂掉額角上被嚇出的冷汗,忙開口答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幾個妖族爭強好勝打了一架之外,沒什麼大事。”
  
  見鶴羽這麼說,釋天微微放下心來。轉頭看著旁邊如老僧入定的雁卿,釋天咬牙說道:“鶴羽,雁卿上仙在魔界呆的已經夠久了,想必九天他還有許多事要做,等一下你就替本尊送他出去。”
  
  釋天的話一出口,引得兩人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雁卿面上一派淡然,但負在背後蜷在袖中的手卻忍不住緊了緊。而鶴羽雖然詫異釋天的決定,但心裡實則已經樂開了花。
  
  雁卿能來魔界本就是為了做魔嬰的母體,然而魔尊讓他離開是不是說明這個人已經沒用了,那魔嬰母體的人選是不是也就空出來了?若是如此,那他還是有機會的?
  
  天真的鶴羽心裡暗暗地打著自己的小九九,而他不知那魔嬰已經種進了自家魔尊的肚子裡了。
  
  釋天說完就讓揮手讓鶴羽退下了,雁卿也不想自找沒趣,於是跟在鶴羽身後也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魔音殿,鶴羽回頭看了眼身後低頭沉默的雁卿停下了腳步,就在雁卿即將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開口叫住了他。
  
  “上仙,剛剛魔尊陛下吩咐鶴羽送上仙出去,上仙可有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雁卿停下腳步,看著一臉笑意的鶴羽不由蹙起眉頭。
  
  這魔界最能得釋天的心的人當選鶴羽,現如今釋天身懷魔嬰,這幾個月內必定兇險萬分。若是有仙靈之氣壓制還好,如若不然恐怕那釋天就要遭殃了。只是釋天已經對他下逐客令,自己倘若還留在這裡,會讓不少人看笑話,如果離開,那釋天隨時有可能被魔嬰吸食掉的可能。
  
  魔影自身的魔力已經夠讓六界頭疼的了,如果再放任它吸食掉釋天的魔力,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只是現在他能怎麼辦?
  
  “仙君可是有心事?”見雁卿眉頭不展,鶴羽好奇的問道。
  
  看著雁卿瞪大眼睛的鶴羽,雁卿心思一轉一計便浮出腦海。嘴裡發出一聲歎息,雁卿看著鶴羽搖頭苦笑一聲。
  
  “尊者有所不知,雁卿與魔尊陛下相互傾慕,只是魔尊陛下礙于雁卿是九天出身,不肯與雁卿長相廝守。但能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不容易,雁卿不想放棄。所以,雁卿想要留在魔界,不知尊者能否幫雁卿隱瞞一下。”見鶴羽眼中滿是戒備,雁卿立刻豎起右手三指,指天發誓道:“本君雁卿向天起誓,若有一絲對魔界不利的心思願天打五雷轟,永生永世墮入地獄不得輪回!”




13

13、囈語 ...


  之後的日子雁卿便一直呆在魔界,因為有了鶴羽的幫忙,雁卿躲避方便了很多,白天找一個靈力充足的地方修煉,晚上無事便隨意亂逛,不時的隱去身形和氣息去看看黑著臉的釋天,或者,驚擾一下私會的小鴛鴦……於是關於魔界王宮內有鬼的消息短短幾天內傳遍了整個魔都。
  
  而此時,負責調查這件事的鶴羽咬牙切齒的看著斜倚在樹身上一臉慵懶的作俑者,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燒出幾個洞。
  
  “上仙大人,這幾天外界傳聞王宮鬧鬼你知道這件事嗎?你晚上沒事能不要到處亂晃嗎?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快鬧瘋了!”
  
  懶懶的伸個懶腰,雁卿低頭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毫不在意眼前已經快要跳腳的鶴羽。
  
  “對於這件事上仙能否給鶴羽一個解釋?你知不知道,若是魔君知道你還留在這裡,鶴羽死罪難逃。”
  
  聽到鶴羽的話雁卿慢慢抬起頭來,臉上也掛著些許笑意,只是若是細看定能發現,那笑意其實並未達到他眼底。
  
  “鶴羽尊者,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本君,只是那些人膽子都太小了,而且他們在的地方都是我休息的地方,若是供與他們偷情之用,那本君去何處休息?”
  
  鶴羽被雁卿的一席話氣的一陣哆嗦,剛想伸手指著雁卿大罵卻見對面的人臉色猛地一變,嚇得鶴羽立刻收斂了氣焰。
  
  “尊者,若是不想被人發現你我,現在就立刻離開,有人朝這邊來了。”
  
  雁卿說完這話已經來不及了,鶴羽轉身就見釋天房裡的兩名侍人端著託盤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扶著另一個的手臂,臉上掛著一個明顯的手印。
  
  鶴羽見到兩人心中猛地一陣慌亂,正待他想要怎麼隱藏雁卿時,卻發現身旁那人已然消失不見了。
  
  知道自己被雁卿耍了,鶴羽心中暗罵一通臉色隨即也恢復了正常。看著已經走過來的兩名侍人,鶴羽負手嘴角含笑著迎著兩人走去。
  
  “小人見過尊者大人。”
  
  見兩名侍人對著自己行禮,鶴羽應了一聲讓他們兩人起身。看到兩人紅紅的眼圈和臉上浮起的五根指痕詫異的問道:“你們臉上這是怎麼了?可是被人欺負了。”
  
  兩名侍人聽到鶴羽的詢問,當即眼淚就下來了。只是仍是兩人搖了搖頭,關於臉上傷痕之事,一個字都未敢提起。
  
  見他們兩人不肯說,鶴羽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負手看著面前低頭不語的兩人,鶴羽冷哼一聲又逼問了一次。
  
  那兩人見鶴羽不肯甘休,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這才說出臉上受傷的原因。
  
  “你們說什麼?是魔君打的?你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鶴羽聲音低沉,兩人見狀嚇得臉色一白忙屈膝跪了下來。
  
  “尊者大人明鑒,小人們只是照慣例這個時間為魔尊陛下送茶,當時見他正趴在桌上一臉痛苦,小人們就上前問問,哪知就被魔尊陛下訓斥了一頓趕了出來。”
  
  鶴羽並不是驚疑兩人是不是說謊,而是這幾天魔尊為什麼會頻繁發脾氣。上次因為用膳,自己好心好意的幫他夾了一塊他最愛吃的菜卻引來了魔尊的一陣大怒,沒想到今日卻又開始發脾氣了。
  
  鶴羽囑咐了兩人一番,然後往魔音殿走去。此時的大殿裡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茶盞的碎片仍的一地都是。站在門口輕聲喚了一聲,見裡面無人應答,鶴羽推開內室的門走了進去。
  
  內室與自己所料相差無幾,被褥被單也是扔了滿地,而那個作俑者卻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彈。
  
  輕輕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鶴羽抖了抖手中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為床上的釋天蓋上。見他沒有動作也沒有醒來,鶴羽便轉身離開。然而就在他即將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床上的釋天開始囈語。
  
  “雁卿,本尊要殺了你,本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鶴羽被還沉浸在睡夢中的釋天嚇了一跳,轉頭見床上的人還未醒,立刻放下心來。同時看著床上一臉痛苦的人不由一陣疑惑。
  
  魔嬰化形的那幾天,他和雁卿上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自從魔尊那日之後會變得反復無常?莫不是魔嬰化形的過程並不順利?若是如此,那,魔尊那天帶進去的那個盒子應該還在呀,為什麼現在卻消失了呢?
  
  站在門口,鶴羽始終想不透這其中發生了什麼,眼看時間不早了,鶴羽回頭看了眼內室的房門,轉身走出內殿。
  
  花園中的雁卿,悠閒地坐在樹上靜靜地看著鶴羽離去的背影。想到剛剛這人被自己氣的那副模樣,雁卿不禁再次笑了起來。
  
  對於鶴羽,雁卿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因為這人的心思太過深沉,加上他一直對自己的敵視,他能幫自己隱瞞行蹤已經不容易了。不過,他幫自己並不代表他不會出賣自己,若是釋天真的發現一點他在魔界的蹤跡,恐怕這個鶴羽下一秒便會將他‘供出’。
  
  剛剛聽聞他們三人在談論釋天,坐在樹上的雁卿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樹上下來往魔音殿走去。
  
  此時,鶴羽正在吩咐著兩名侍人打掃著一片狼藉的大廳,轉頭看向門外,似乎看到雁卿的身影一晃而過。鶴羽被嚇了一聲冷汗,低聲吩咐了一聲打掃的侍人便走到內室門口守著。
  
  只是鶴羽的實力仍是差了雁卿許多,只見雁卿走到他面前時故意顯了□形,而後穿門而過。鶴羽拿他沒辦法,又不能大聲喝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進入魔君的內室。
  
  雁卿來到內室,看到床上一臉慘白的釋天不由皺了皺眉。站在窗前,看著睡的並不安穩的人某人,雁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上他眉間的褶皺。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剛剛碰觸到釋天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看著立在自己床前的人眼睛血紅,雙手緊抓被角狠聲說道:“雁卿,本尊死也不會放過你!”
  
  釋天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雁卿被他弄得一愣,然後站在床前片刻,發現床上的人呼吸悠長,顯然還在熟睡當中。
  
  那麼剛剛魔尊釋天的那一嗓子是……囈語。想到這裡,雁卿臉上不由露出一個囧,虧他還以為魔尊大人發現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雁卿:魔尊陛下,你是有多想念我雁卿,竟然做夢都要念著我的名字【挑眉】
魔尊:滾,本尊恨你都來不及,念你的名字只不過是想著怎麼殺你【咬牙切齒狀】
五呆:不一定喲,有人說很是更深沉的愛,魔尊大人,嘴硬心軟是要吃虧的喲~~~
魔嬰:嘰嘰嘰嘰……【就是,就是】
於是,某上仙大人拖走某魔尊大人回房XXOO,五呆抱著魔嬰請牆角之……

這幾天腰椎疼得厲害,今天起床有點困難,小劇場賠罪




14

14、釋天 ...


  釋天一覺醒來已是華燈初上。因為側躺壓倒手臂,此時他的整個膀子都是麻的,慢慢的坐起身,用右手揉了揉發麻的左肩,剛剛轉過頭就看到站在床頭的鶴羽。
  
  鶴羽見釋天的臉色沉了下來,心中一陣慌亂卻不知道怎麼說,垂著眼瞼靜靜地等待坐在床上的那人發火,只是過了許久對方還是沉默不語。抬頭看著臉上還帶一絲睡意的男子,鶴羽嘴唇動了動依舊什麼也沒說出來。
  
  “鶴羽,出去吧。”
  
  釋天喑啞的聲音聽得鶴羽心裡一顫,身體頓了一下,開口應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臥室。而他背後的釋天看著鶴羽離去的背影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歎息,而後便又重新躺在了床上。右手手臂橫在眼睛上,釋天輕笑出聲,只是那笑聲太過苦澀,細聽裡面還夾雜這一絲哽咽。
  
  釋天並不是純正的魔族,而是魔族和人交合生下的。因為人魔相戀並不能被族人接受,生下他的那對男女在他一歲就雙雙自盡而亡。族人本是要處死這個人魔混血的‘雜種’,然而他卻被禦軒看上收他做了徒弟。
  
  當時禦軒在魔界位高權重,所以,倒沒幾個人敢對他身世說什麼,不過也不親近就是了。一歲時,釋天本還是有些記憶的,對於從父母胸口流到他腳下那鮮紅的血液他一直都記得。因此,釋天很勤奮,他知道魔界的規矩是弱肉強食。自己要想不被人欺負致死,只有自己努力拼搏。所幸釋天資質不是太差,幾年下來修為倒也不錯。
  
  釋天一直以為自己會這麼過下去,但是直到禦軒被人揭出‘私通’外族,被當時的魔尊氣憤之下廢去了一身修為打入地牢。
  
  因為禦軒掌權時曾得罪過不少人,所以禦軒倒臺之後,很多人都紛紛落井下石。雖然那些事情過去很久了,但是釋天至今卻還清楚的記得,禦軒一身血污的坐在地牢內看著門外的釋天對他說,人善被人欺,無論什麼時候,做什麼事都不能夠心軟。
  
  只是禦軒對自己有恩,於是在禦軒被判剮刑的前一個晚上終於動手殺了當時的魔尊,拿到了魔尊手上那柄號令群魔的寶劍,為此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釋天登上魔尊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將禦軒從地牢裡接了出來。對於當年逼死他父母的那些人,釋天卻並沒有下手,因為那些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他們不夠強,不夠堅持!
  
  禦軒被接出來不久便消失了,釋天派人將魔界翻了個個兒也沒有找到關於禦軒的一絲蹤跡。知道禦軒可能是真的厭了魔界的生活,釋天也就放棄了,撤回了找他的所有人馬,從此專心修煉。
  
  當人無聊久了就會生出一些很不著邊際的想法,而釋天便生出了統一六界的野心。妖界向來都是依附魔界,人界又是不堪一擊,冥界是個特殊的存在,能作為對手的只有仙界和神界……
  
  釋天曾經和仙界的人交過幾次手,瞭解過對方的實力,統一六界的野心就被他暫時壓了下來。也許真的是上蒼垂青他,被上古眾神封印在幽冥潭的魔嬰竟然重新有了胎動。他原以為有了魔嬰自己就可以成功一半了,只是釋天卻沒想到中間會發生這麼多變故。原本要種在雁卿肚子裡的魔嬰,卻陰差陽錯的種到了自己的腹中。
  
  那魔嬰在成形期皆以母體的修為做養料,如今魔嬰到了他體內沒多久便強硬的封制了他的丹田,他本身的力量一絲一毫再也發不出來。所以,他才會在醒來時沒有察覺到鶴羽會站在他床前。
  
  釋天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這,是不是就是人界所說的報應……
  
  雙手緊緊抓住衣襟,釋天似乎想要把他體內的魔嬰給拉出來,只是他知道,如果魔嬰此時破體而出,那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若是幸運的話,或許還可以撿回半條命。他釋天可能是幸運的,不過,那魔嬰那麼大的戾氣,他那麼好的母體怎麼可能會放棄。所以,無論怎麼樣,他的下場橫豎都是一個死字。
  
  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床幔上的流蘇。許久之後,釋天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將自己慢慢的蜷縮成一團。
  
  雁卿隱身站在房內,看著床上的釋天始終是面無表情。直到那個裹在被子裡的男人開始微微顫抖的時候,這才緩步上前。
  
  揮袖在釋天周身布了一個結界,釋放出自身的靈力填充滿整個結界。感覺到釋天慢慢平靜下來,雁卿隨即在他旁邊坐下。
  
  看著床上鼓起的那一塊,若非親眼看著這些天釋天的變化,雁卿很懷疑這個人就是當初在幽冥潭邊那個滿臉桀驁張狂的魔尊釋天。雖然心底對他有些同情,但雁卿明白,如果不是釋天,那今天承受這一切的將會是他。所以對於釋天,雁卿只有同情,卻沒有後悔。
  
  命該如此,技不如人只能自嘗苦果,這規矩不止是魔界如此,放置於六界皆是如此。
  
  魔嬰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吞噬釋天本身的力量,從剛剛釋天並沒有發現鶴羽存在這一點兒,雁卿知道那魔嬰恐怕已經控制住釋天體內的魔力。
  
  這段時間是魔嬰最關鍵的一段時間,為了防止它出現什麼變故,雁卿只能想辦法讓釋天隔絕外界的魔力。只是魔界魔力充沛,縱然雁卿不停的用仙靈之氣壓制住也絲毫起不了作用,自己反而還會有危險。可是若是如此,那還剩什麼辦法?
  
  猛然間,雁卿想出一個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卻讓他異常的為難。且不說仙帝不會同意這麼做,那釋天更是不會答應。不過為今之計,他只有這一個辦法,成或者不成全憑仙帝做主。畢竟事關六界,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上仙可以做得了主的。
  
  打定注意,雁卿回頭看著床上再次入眠的釋天,起身走出內室。

作者有話要說:五呆請某大人幫忙評論了一下文,他說感覺行文過於飄忽,因為第一次,可能有點把握不了,以後會儘量改正。
還有就是關於雁卿的性格,其實每個人都有兩面性,在某些時候釋放出真正的自己也是正常的,大大┭┮﹏┭┮,這真的不是我寫崩了【啊喂,你是故意找藉口的吧】
關於魔君,丫就是太自信了,自信過了就自負了,所以才會被雁卿給壓倒,所謂一朝被壓,日日被壓,魔君大人,自求多福吧~~

那個,霸王票已經出來了,某些潛水的霸王們,支持五呆的就投個票吧~




15

15、圍觀 ...


  雁卿回到九天時,仙帝正坐在自己的寢宮品著新茶。抬眼看著站在門口的雁卿什麼也沒說,只是招手讓他在一旁坐下。執起茶壺為他倒了杯茶,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雁卿笑得一臉深意。
  
  雁卿在天界已久,怎會看不出仙帝在笑什麼。知道仙帝已經猜出了一切,雁卿也沒有多說,道了聲謝接過仙帝遞過來的茶輕抿一口。
  
  兩人在殿中靜坐沒多久,便有侍仙通傳紫陽真君和太上老君幾人已經到了前殿。軒轅琪一聽眉頭一皺,仰頭灌下一大杯茶冷哼一聲將茶杯放到桌上。側頭看著旁邊眼中帶著點點笑意的雁卿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哼,他們對你比對本尊這個仙帝都關心,這才剛回來都跑過來看你,真不知道把本尊這個仙帝放在何處?”
  
  “他們自是把仙帝放在第一位,雁卿只不過才剛回來,他們來做什麼,仙帝能會不知?”
  
  雁卿的這句話說的軒轅琪心裡一陣舒坦,那群傢伙在九天閑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那麼件讓他們感興趣的事,不來湊一下熱鬧,他們豈會甘心?
  
  於是軒轅琪面帶笑意的走出寢宮,而雁卿看著他的樣子不由一陣搖頭眉宇間滿是無奈。
  
  這次先讓他們看看熱鬧吧……
  
  軒轅琪與雁卿一前一後來到淩霄寶殿,此時大殿內已經占了不少人,看著眼前平日裡都閉門不出的仙君、真君……雁卿心裡不由一陣苦笑,這些人都把他當成了什麼?極品仙器?
  
  軒轅琪落座在御座上,底下的眾仙行過禮,眾人的視線便有重新回到了雁卿身上。臉皮最厚的太白金星揮著拂塵蹭到雁卿身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問道“雁卿上仙,懷上沒有?”
  
  太白金星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各位哪個不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他們兩人的話旁邊的眾仙又怎麼可能聽不到?
  
  這次不光是殿內的神仙,就連軒轅琪的視線也投了過來。這種情況下饒是雁卿臉皮再厚,也被他們如此炙熱的目光給燒了個臉紅。
  
  雁卿瞥了眼一臉壞笑的太白金星,抬頭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仙側身走到大殿中央,彎腰對著軒轅琪說道“啟稟仙帝,小仙不辱使命已經成功讓魔嬰化形。只是,魔界魔力充沛,那魔尊若是長久居住在魔界,怕會會出問題。”
  
  此言一出,淩霄寶殿一片譁然。眾人看著雁卿的眼神中都滿是不可思議。雁卿旁邊的太白金星更不淡定,手裡拿著的拂塵都被他掉到了地上。
  
  魔尊釋天在六界內出名了的狠戾無情,實力更是和仙帝軒轅琪不相上下。雁卿只是一個小小的上仙,怎麼可能壓倒那麼強勢的魔尊?
  
  御座上的軒轅琪雖然也很好奇雁卿用了什麼手段讓魔尊做了魔嬰的母體,但眼前他更頭疼的是雁卿所提出的問題。放任魔尊留在魔界根本不行,到時候魔嬰吸食更多的魔力出世以後便更難對付,軒轅琪沒那麼傻,會給自己找那麼大一個麻煩。
  
  “仙帝,小仙前幾日查閱典籍,發現那魔嬰懼怕仙靈之力,若是把魔尊接入九天必定能壓制住魔嬰。”
  
  雁卿站在原地等著仙帝的‘聖斷’,然後就聽到有人提出了這個建議。雁卿轉頭見說話的人是紫陽真君,心裡不由一陣激動,差點忍不住開口叫一聲‘摯友’。
  
  淩霄寶殿內因為紫陽真君的一席話再次炸開了鍋,殿內的眾仙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著紫陽真君建議的利與弊。御座之上的軒轅琪垂著眼瞼看著面前的白玉紙鎮,顯然也是在考慮。
  
  紫陽真君的建議不能說不行,只是太過冒險。那釋天向來對五界虎視眈眈,若是讓他在九天久待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就在眾人思考的時候,太上老君走了出來。轉頭看著冷著一張臉的紫陽真君說道:“仙界的仙靈之力雖然可以克制魔嬰,但也並不是一個好方法。小仙倒是想到了一處好地方,也不知仙帝可否同意。”
  
  聽聞太上老君有合適的地方,軒轅琪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小仙覺得人界雲山不錯,那裡不光靈力充沛,而且常人不易發現,若是把魔尊引至此處就再好不過。”
  
  軒轅琪聽著太上老君的話贊同的應了一聲,只是地方找到了,那由誰將魔尊引過去呢?軒轅琪再次犯了難。轉頭看著雁卿,不想對方卻移開了視線。轉頭看著殿內的眾仙,那些人不是咳嗽就是望房頂。唯有一個敢看著他的還是紫陽真君……
  
  這一瞬間,軒轅琪覺得這個仙帝,他做的不是一般的失敗。
  
  “紫陽真君,你可願意……”
  
  “仙帝,你若是讓小仙滅了他,小仙倒是可以一試。”
  
  紫陽真君的一句話成功的讓軒轅琪閉了嘴,若是這會兒讓紫陽真君殺了釋天,日後麻煩還得他收拾,而且,釋天的修為,紫陽真君是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個問號……
  
  “仙帝,小仙覺得引導魔尊下界的人選當屬雁卿上仙,畢竟魔嬰是他放入魔尊體內,若是這件事讓別的仙君去辦,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太上老君此言一出,以仙帝軒轅琪為首的眾仙一齊點頭,那整齊的場面看的雁卿心裡一陣吐血。用眼刀剜了太上老君一眼,成功的看到他縮了縮脖子,雁卿正準備開口推脫,卻見軒轅琪拍了下手,開口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雁卿上仙,勞煩你再跑一趟了。”
  
  說罷,軒轅琪起身離開淩霄寶殿,本來還打算看熱鬧的眾仙看到雁卿黑著的一張臉,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
  
  見太上老君拉著太白金星想要逃,雁卿一個箭步拉住了他的手腕,看著太君一臉賠笑的樣子不由的磨了磨牙。
  
  “雁卿上仙啊,小仙那裡還有事,咱們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改日?哼,老君,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在魔界這幾天本君也甚是想念老君的百花露,不知老君可否割愛請本尊喝一杯啊?”
  
  自知理虧的天上老君哪敢說不,哭喪著臉點了點頭領著雁卿往自家的兜率宮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娃娃愛人的地雷,謝謝坑爹的地雷~你們真是讓我太驚喜了,咩哈哈,興奮的白天都木睡著,全抱著抱抱熊躺床上打滾了,好吧,我又忍不住了,滾一個o~(_△_o~)~。。。
最後,支持五呆的同學請偶爾露個臉,收藏一個,或者上來掛個屍什麼的,MUA~




16

16、返回 ...


  雁卿在兜率宮將太上老君的精心收藏的百花露掃了了個乾淨,然後又把太上老君精心煉製的丹藥又踹走了幾瓶。看著坐在門檻上抱著拂塵一臉肉疼的太上老君,雁卿冷哼一聲又將他藏在懷裡的回魂丹也摸了出來。
  
  心滿意足的從兜率宮出來,雁卿遠遠地就看到梨樹下一身紫衣的紫陽真君。將從老君那里弄來的東西藏好,雁卿笑著朝紫陽真君走了過去。
  
  “真君怎麼有閒情出來賞花,莫不是到了真君釀梨花釀的時候?”
  
  紫陽真君抬頭望著一臉微笑的雁卿,眼神閃了閃開口說道:“梨花釀要過幾日釀才好,現在時辰還太早。”
  
  雁卿見狀,笑著應了一聲便不再接話。伸手從樹枝上摘了一朵潔白的梨花放在掌心細細的觀察著。
  
  “本來以為你回來咱們就能好好聚一聚,讓你再嘗嘗我新釀的酒。沒想到,你剛剛回來又要出去。”
  
  扔掉手裡的梨花,雁卿伸手拍了拍紫陽真君的肩膀。“真君的新釀,雁卿怎會錯過。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在一起飲酒,只盼到時真君不要嫌雁卿煩就好。”
  
  紫陽真君點了點頭,許久之後才應了一聲。雁卿見他如此,一時也沒有了言語,遂轉頭看了看天邊,轉頭向紫陽真君道了聲告辭便往南天門走去。
  
  見雁卿要走,紫陽真君忙伸手拉住了雁卿的衣袖。見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了起來,紫陽真君心中一緊忙鬆開了抓著他衣袖的手。
  
  “真君可還有別的事?時辰不早了,雁卿還要趕緊下界。”
  
  雁卿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紫陽真君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悅。想起剛剛自己的莽撞,紫陽真君心裡一陣暗悔。
  
  “雁卿要下界一段時日,我和那雲山老鬼早些年認識,雁卿若是有什麼麻煩事可讓他捎信給我就是。釋天是個狠辣的人物,雁卿對著他要小心提防,萬不可掉以輕心。”
  
  “真君有心了,雁卿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一定會找真君幫忙。”
  
  說罷,雁卿轉身離開,站在原地的紫陽真君看著雁卿漸漸遠去的背影,蜷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反復幾次之後才低聲念了聲‘保重’。
  
  晃晃悠悠來到魔界入口,雁卿隱去一身靈氣這才僥倖過來。飛身來到魔都王宮的魔音殿,平日裡守在門口的侍衛卻一個都不找不到了。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雁卿快步走進殿內,哪知入耳的卻是鶴羽驚慌的叫聲。
  
  此時釋天正靠在御座上的椅背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雙手緊緊摁住腹部,整個忍不住的顫抖。旁邊的鶴羽焦急的看著釋天卻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只能眼淚汪汪的站在釋天旁邊任他痛苦的掙扎。
  
  “魔君,您真的沒事嗎?魔君。”
  
  “出去,快點出去。”
  
  釋天一手抓著椅子的扶手,一雙眼睛冷然的看著鶴羽,滿眼的殺氣因為蒼白的臉色而顯得有些狼狽。
  
  抬手從旁邊的茶几上端起一個茶盞,釋天用力的摔在鶴羽腳下。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鶴羽身體一顫便慌忙往外走,只是看到負手站在門口的雁卿立刻止住了腳步。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鶴羽的話引得了釋天的注意,抬頭看著門口一臉無波的雁卿,釋天咬牙放下按著腹部的手慢慢坐直了身體。
  
  “雁卿上仙,本尊記得前幾日,本尊已經放你離開了,為何現在又突然轉回來?別以為你是仙界的人本尊就不敢動你,那軒轅琪,本尊還不放在眼裡!”
  
  雁卿聽著釋天的話也不做聲,抬腳就向御座上的釋天走來。伸手觸摸了一下釋天因疼痛而僵硬的肩膀,雁卿歎息一聲,引出體內的靈力慢慢的輸入釋天的體內。
  
  “既然那麼痛苦又何必強忍著?這裡沒人笑你,你不用擔心。”
  
  感覺到手下的身體又是一僵,雁卿不再開口,繼續的為他輸入靈力知道釋天的臉色變得紅潤才緩緩收起了自己的手。
  
  看到釋天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雁卿轉頭看著殿下早已經呆了的鶴羽說道:“鶴羽尊者,幫魔君拿套乾淨的衣服,順便再弄一桶洗澡水。”
  
  鶴羽聽著雁卿的吩咐,轉眼看向釋天,見他沒有開口反駁低頭道了聲是,便下去準備了。
  
  “可以動嗎?要不要我幫你。”
  
  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釋天看著雁卿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冷哼一聲推開起身往內殿走去。而雁卿見狀,勾了勾嘴角也跟了上去。
  
  等釋天洗浴完從裡面走出來,雁卿坐在客廳裡已經灌了一壺茶。見釋天走到自己對面坐下,雁卿微笑著拿出從太上老君那裡搜刮來的百花露為他倒了一小杯。
  
  “這是百花露,是太上老君收藏的珍品,對身體極好,你嘗嘗。”
  
  早在雁卿拿出百花露的時候,釋天就被那股淡淡的清香吸引了。伸手端起那杯百花露放在鼻下嗅了一下,瞬間一股清香便沁入了心脾。張嘴輕抿了一小口,那股淡淡的清液順著嗓子緩緩地滑入胃中,清涼的感覺立時讓整個人一精神,而自己似乎真的像置身於百花叢中,周圍是翩翩飛舞的蝴蝶……
  
  感覺到百花露的妙處,釋天仰頭將剩下的百花露一口灌下,平日裡冷然的表情在此時也柔和了幾分。雁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釋天,突然有一種著了魔的感覺,總感覺這樣的釋天,他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杯百花露下肚,釋天不滿足的看向雁卿,只是雁卿卻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手裡的被子接過來倒扣在桌面上。
  
  “這百花露雖然是好東西,但飲多了沒有什麼好處,每天一杯即可。”
  
  聽到雁卿這麼說,釋天蹙了下眉頭,起身邊往內室走去。只是,當他剛剛走到門口時,便被雁卿開口叫住了。
  
  “魔尊陛下,雁卿這次來是想帶魔尊陛下離開魔界。”
  
  雁卿的聲音落下,便看到釋天猛的轉過身來看著他,眼中的眼神看得雁卿心中不由一緊。
  
  “雁卿,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本尊早就殺了你了。”
  
  見狀,雁卿站起身,看著釋天緩緩開口說道:“雁卿想要帶走魔君並沒有對魔界不利的意思,魔君比本君要瞭解魔嬰,應該知道現在正是魔嬰的關鍵時期,魔界魔力充沛,若是到了後期受苦的只是魔尊陛下你。這件事魔尊陛下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你若不想離開,雁卿也不會強制帶你走。不過時間緊迫,還望魔君陛下早早做決定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昨天有兩個霸王票,【其實坑爹不算有木有】五呆決定雙更……
其實五呆的雙更木人看有木有,留言也木有……




17

17、決定 ...


  一晃時間已是過去了兩天。
  
  兩天裡釋天並沒有給雁卿回復,而雁卿也沒有著急催他。倒是旁邊已經隱隱明白了真相的鶴羽心裡開始替自家主上著急。不過釋天沒有說什麼,鶴羽也不好開口。
  
  倚在魔王宮的樹杈上,雁卿看著西邊緩緩墜落的夕陽,心裡暗暗盤算著時間。確切的說是釋天還剩多少時間。
  
  這兩天內釋天已經被魔嬰折磨的痛昏了五次,若非自己在這裡,那釋天怕已是半殘了。兩天,再給釋天兩天時間,若果他還作出決定,那,到時他會幫釋天選擇!
  
  這兩天運功過度,加上沒有及時補充靈力,雁卿感覺一陣疲乏。抬起雙手懶懶打了個呵欠,正準備跳上樹休息一下,卻意外被突然出現的鶴羽給攪黃了。
  
  看著眼前蹙眉的鶴羽,雁卿挑眉慢慢站直了身體。“鶴羽尊者來有事?”
  
  “魔尊陛下有請上仙去魔音殿。”
  
  鶴羽盯著雁卿看了許久才說出來此的目的,然後見雁卿神色淡然低頭轉過身往魔音殿走去。
  
  察覺到鶴羽的異狀,雁卿轉頭看了他一眼。只是不是關於自己的雁卿也不願多想,遂抬起腳步跟在鶴羽身後往前走去。
  
  沒多久,兩人來到魔音殿外,走在前面的鶴羽突然停住了腳步,雁卿見狀,也跟著停了下來。見鶴羽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便側身繞過他準備進入魔音殿。
  
  “上仙,那日,你對鶴羽說你和魔尊相互傾慕其實是假的吧?你這樣說肯定是有你的目的對不對?仙界和魔界向來勢不兩立,為何不趁現在動手?”
  
  雁卿被鶴羽的話問的一愣,等弄懂了他的意思不由笑了出來。轉身看滿臉疑惑的鶴羽,雁卿輕輕搖了搖頭而後發出一聲輕歎。
  
  “本君以為,鶴羽尊者已經看明白了呢,原來,本尊真的想錯了,呵呵。”
  
  聽著雁卿的輕笑,鶴羽臉上的疑惑更深,見狀雁卿轉頭看了眼空曠的魔音殿,轉身走下臺階帶著鶴羽來到一塊僻靜的地方。
  
  “既然尊者問了,那本君告訴你也無妨。尊者應該知道魔嬰重新有胎動對六界來言意味著什麼。魔尊陛下一直以來想要控制魔嬰來統一六界,但魔嬰豈是那麼容易被掌控的?”
  
  瞥了眼旁邊一臉不甘的鶴羽,雁卿繼續開口說道:“這個時候動手殺了魔尊陛下確實很容易,但是本這時殺了魔尊以後會更加麻煩,再說,那魔嬰已經入了魔尊的腹中,本君若是殺了魔尊只是替自己找麻煩。”
  
  “你家魔尊既然想讓魔嬰化形,那本君就幫他把魔嬰化形,至於魔嬰出世以後保不保得住,這本君就不得而知了。”
  
  鶴羽早就聽聞仙界的人心性單薄,聽完雁卿的話,鶴羽覺得他們已經不止是心性單薄了,而是冷血到了骨子裡。想那魔嬰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他雁卿的骨血,他以後居然想要袖手旁觀!
  
  思及此處,鶴羽不禁嘲諷一笑,而後開口說道:“六界皆傳聞魔族最是冷血無情,依鶴羽看來,其實仙界比之魔界有過之而不及!”
  
  鶴羽的話引得雁卿一陣大笑,見鶴羽一臉氣憤,雁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進了魔音殿。
  
  此時釋天已經在魔音殿等候,見姍姍來遲的雁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做到了御座之上。右手慢條斯理的理了理垂在身體一側的絲絛,左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開口說道:“本尊答應你,跟你離開魔界。不過,本尊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雁卿挑眉問道。
  
  “在魔嬰沒有出世的這段時間,本尊要魔界平安無事,你們仙界也不能趁此對魔界下手。不然,到時就休怪本尊給你們找麻煩!”
  
  雁卿本以為他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聽到只是想要保全魔界便放下心來。仙帝是很想要剷除魔界,但是他還沒有傻到會在這個時候動手。魔尊雖然被魔嬰控制了魔力,但自爆的能力還是有的,到時事情只會變得更加麻煩。
  
  “這個自然,魔尊陛下也請放心,本君不但會保護好你的魔界,更會好好照顧你。”
  
  釋天聽到雁卿的話一雙眼眸瞪得渾圓,片刻之後才咬牙說道:“本尊可否換一個人過來?”
  
  “我也想換一個人過來,但是仙帝說了,魔嬰是本君放入魔尊腹中,這件事本君就要倒楣的負責到底。以後咱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相處,魔尊陛下,還請多多包涵啊。”
  
  “……”
  
  釋天看著殿下笑得燦爛的雁卿,心中不由一陣鬱悶,冷哼一聲便黑著一張臉甩袖離去。而雁卿則看著釋天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能逗得魔尊生氣,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雁卿原以為釋天答應了自己要同他離開便還可能再逗留一兩天,哪知,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好了一切坐在魔音殿內等待著自己。
  
  看著鶴羽手上那個小小的包裹,雁卿表情一愣伸手接了過來,側頭對還端坐在御座上的釋天說道:“既然魔尊陛下已經收拾好了,那咱們就這就出發吧。”
  
  釋天應了一聲,看了沒看雁卿一眼逕自走下階梯往外走去。見狀,雁卿將包裹搭在肩膀上也跟著往外走。鶴羽看著釋天的背影,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快步跑到釋天身邊,雙手抓住釋天的手腕跪在地上哭道:“魔尊陛下,您就帶鶴羽一起走吧,鶴羽真的不想離開您,魔尊陛下……”
  
  釋天轉頭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鶴羽,用力將自己的衣袖從鶴羽手中拉出,抬手一個耳光打在了鶴羽的臉上。
  
  “鶴羽,本尊的話你也敢不聽嗎?忘了本尊昨天晚上對你說過些什麼?若是本尊回來這魔界少了一花一草,屆時就別怪本尊手下不留情!你若再敢說一字,本尊現在就割了你的舌頭!”
  
  鶴羽右手跪坐在地上抽泣著不再出聲,釋天冷哼一聲甩袖走出魔音殿。見狀,站在一旁的雁卿也跟著走了出去,看著走在前面的身體僵硬的釋天,雁卿心裡暗想:看不出來,這魔尊原來還是個面硬心軟的主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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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18、調戲 ...


  出了魔界的釋天格外的沉默,除非必要,一整天不說話也是常有的事。而且整個人也變得無比的乖順,雁卿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給他什麼就吃什麼。若不是他什麼有魔嬰特殊的氣味兒,雁卿還真的以為這個釋天是被人掉了包的。
  
  因為現在釋天情況特殊,長時間的騰雲駕霧就會令他四肢無力,嘔吐不止。所以,雁卿只能帶著他飛一陣,走一陣。這速度,自然慢了許多。速度慢倒也不算什麼,麻煩的是路上不時跳出來騷擾他們的小妖們。
  
  雁卿原以為除了魔界就會一切順利,只是沒想到,他們剛剛出了魔界爬了幾座大的山頭就被一個修為尚可的小妖給攔了。雁卿沒有興趣陪他玩兒,三五下收拾完就帶著釋天繼續上路了。然而,繼續走了沒多遠,就又被人攔下了。
  
  如此幾次之後,雁卿這才隱隱的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抬頭看著被自己扔到樹杈上一臉悠哉的魔尊,雁卿這才明白過來,他這是被釋天和軒轅琪那幫傢伙給算計了……
  
  既然他能感覺釋天身上有魔嬰的存在,不代表他人也感覺不出來。得到魔嬰統一六界就成功了一半,那些貪婪有野心的小妖們怎麼可能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雁卿一邊與面前的小妖們對招,一邊暗罵著九天之上的軒轅琪。等他徹底收拾完那幫不長眼的小妖時,軒轅琪和釋天已經被他在心裡罵了上百遍,然而天也慢慢的暗了下來。
  
  將掛在樹上的釋天放下,雁卿找了個靠近河邊的位置停了下來。釋天此時不同往日,雁卿為他生了堆火,弄了些吃食便去河的下游去洗澡。
  
  雁卿剛剛跳入河中脫□上的衣衫,河岸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靜靜地站在水中,感覺那幾人慢慢向這邊靠近雁卿隱去身形快速的回到了釋天所在的上游。
  
  雁卿前腳剛離開,後腳河岸上便出現了幾個騎馬的人。其中一個一身寶藍色錦衣的男子驀地勒緊馬韁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還泛著漣漪的河面不由一陣蹙眉。
  
  “六殿下,您怎麼不走了?”
  
  錦衣男子右手邊的人看著他停下不由一陣奇怪,忙調轉馬頭回到那人身邊開口問道。
  
  “子玉,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從河裡飛出來?”
  
  被問到的那個子玉回頭看了眼已經靜默的河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探了探面前那個俊美如斯的錦衣男子笑道:“六殿下,你莫不是病了吧,河裡哪有什麼人,還飛出來……您當那人是鳥啊。”
  
  錦衣男子不理會子玉的調笑,翻身下馬走到河邊仔細看了一番,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可以的痕跡便轉身重新上馬往上游走去。而他身後的幾人也都紛紛跟上。
  
  雁卿□著上身攬著釋天坐在樹上,見那些人離開這才放開釋天長長的喘了口氣。
  
  釋天和雁卿所在的那個樹杈並不大,兩個成年男子擠在一起略顯擁擠。釋天解下外衣準備休息了,哪知就被半裸的雁卿突然給弄到了樹上 ,寬鬆的裡衣經過一番折騰也開了大半,加上小小的樹杈兩人□在外面的皮膚總會不經意的碰觸在一起。
  
  雁卿平時清心寡欲關了,倒沒有覺得不適。不過這可苦了釋天,他本不是一個能壓抑自己的人,前段時間因為被雁卿壓了一次有了魔嬰,內心煩躁所以並沒有心情做那些事,如今這種情況下,身體內的某些火苗開始噌噌的往上竄,直燒的釋天有些臉色發紅。
  
  深呼吸一口氣,釋天轉頭看向身側的雁卿。因為剛剛從河裡爬出來,上身的水跡還沒有幹,一顆顆晶瑩的水珠迎著月光沿著雁卿精壯的身體直直的向下滑,釋天這幅場景迷惑的一陣難耐。還沒等他伸手去碰觸雁卿上身的那兩點朱紅,就被面前的人攔腰抱了下樹。
  
  彼此肌膚相貼讓釋天理智盡失,不顧自己還掛在別人身上就吻了上去。右手勾著雁卿的脖子,左手沿著雁卿光滑如玉的脊背向下滑去。
  
  雁卿本來還以為釋天又在想什麼詭計,所以就把他放下來任他親吻,只是感覺到釋天那雙熾熱的手沿著自己的身體向下滑動時,那雙淡如遠山的眉峰便蹙了起來。那抵在他雙腿間的物事,讓他雁卿大為不快。
  
  既然要玩兒,那就陪他玩個痛快!
  
  雙手按壓住釋天欲要離開的頭顱,舌尖挑開釋天的牙關便滑了進去,勾住那條溫軟的舌頭邀它與自己共舞。
  
  感覺到雁卿的回應,釋天更加興奮,努力地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對方臣服在自己的‘攻勢’之下,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雁卿不但沒有敗下陣,自己反而有點呼吸困難身體癱軟……
  
  右手伸入雁卿的褲子裡,手指拉開他的褻褲輕輕的撫摸著那根還在沉睡的分|身,果然,釋天聽到耳邊雁卿的一聲悶哼,連帶的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手指輕撫著雁卿的寶貝,感覺到它在自己手上脹大釋天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拉掉雁卿的褲子,低頭看到那根粗大的東西,釋天的臉也慢慢黑了下來。
  
  被釋天伺候的正舒服的雁卿,感覺到他停了下來不由睜開了眼,看著面前黑著一張臉低頭看著自己□的魔尊陛下,疑惑的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雁卿說著,挺了挺腰。把自己又往釋天手裡送了幾分,同時自己也伸手探向了釋天已經抬頭的欲|望,右手隔著布料輕輕摩擦著那根不算小的東西。
  
  釋天被雁卿的動作弄得呼吸一窒,自□傳來的蝕骨的快感令他雙腿一軟整個人便趴在了雁卿身上。而雁卿就勢攬住了釋天的腰,手上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側頭用唇輕輕點了點釋天通紅的耳垂,雁卿輕笑一聲在釋天耳邊說道:“本君真的沒想到魔尊陛下竟然如此主動,不過,還真讓人欣喜。”
  
  雁卿說完,感覺懷裡的人身體猛的一僵,下一刻自己的□就被人緊緊握在手中。那力道大的雁卿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還沒等他開口,就被對面的人一腳踹到了一邊。
  
  穩住身形,雁卿看著某魔尊陛下離開的背影不由一陣苦笑,這人雖然沒了功力,但是爪子倒是利的狠呢。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聽過畫地為牢麼,昨天這首歌在我的播放清單裡迴圈了一夜,一些畫面總在我眼前出現。那些又萌又虐的畫面弄了我一天都沒睡著= =,其實,我就是想說,老紙沒牙的想開新坑【……|||】好吧,我先憋著,這個寫完再說……

另外,作者前世都是折翼的天使,日點擊二十的作者你們傷不起啊,默默扭頭




19

19、危險 ...


  走走停停,兩人將近雲山的時候已經半月有餘。此時魔嬰在釋天腹中也快一個月了。算了算現在到雲山的大致時間,雁卿不由歎了口氣,想起九天那個算計了自己的仙帝,雁卿暗中磨了磨牙。
  
  等事情解決之後,他若不給那狡猾如狐的軒轅琪找些麻煩,那他雁卿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側頭看向身旁臉色有些蒼白的釋天,雁卿心裡一陣疑惑。感覺這人已經看明白了一切,為什麼還要配合自己?仙界和魔界不合,就算是釋天為了保命必須要離開魔界,他完全可以自己找一處清靜之所,為什麼要接受仙界的安排了?
  
  帶著疑問雁卿和釋天又往前行了數裡,知道旁邊的釋天已經累了,雁卿主動停下腳步讓他坐到一旁的石塊上休息。回頭看著鬱鬱森森的樹林,雁卿隱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小樹林也應該有動物活動的響聲,為什麼身後這個偌大的樹林卻安靜的聽不到一聲鳥叫呢?
  
  神色戒備的拉起坐在石頭上休憩的釋天,雁卿伸手將他護在身後。感覺頭頂上的天色有些陰暗,雁卿便迅速的抬起頭看向頭頂。
  
  等雁卿看清楚盤踞在身側樹頂上的那條巨蟒,整個人一愣將釋天猛的推了出去。見雁卿有所動作,那巨蟒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便張開嘴猛的朝雁卿咬去。
  
  看著那張血盆大口,雁卿只覺一股腥臭迎面撲來,前面沒跑多遠的釋天被這股腥臭刺激的一陣幹嘔。此時雁卿已經顧不了釋天,伸手召喚出仙器敲在了巨蟒口中那顆嬰兒大小的毒牙上。
  
  巨大的力量和強大的仙靈之氣打的那巨蟒猛的搖了搖頭,只見他的巨尾一甩,瞬間幾十棵兩人合抱才能攬住的大樹被他攔腰摔斷,齊齊的倒向一個方向。
  
  知道這條巨蟒道行不淺,雁卿不得不集中起十二分力量對付他。這段時間雁卿遇上了不少的妖精,加上趕時間送釋天去雲山,並沒有時間修煉補充靈力。此時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雁卿一時間招架起來有些吃力。
  
  雙手頂著仙器,努力的抵抗著巨蟒壓下來的巨頭,雁卿只感覺到他腳下的整塊土地都在往下轍。手臂的力量也漸漸的抵抗不住那巨蟒的重量。雁卿想要錯開那巨蟒的腦袋,但是這傢伙似乎是猜到了雁卿內心的想法,不等雁卿動作便身體一曲用尾巴將雁卿卷在了中間。
  
  被巨蟒縛在中間,雙手雖然還可以活動但卻絲毫也用不上力。身體被那條巨蟒越纏越緊,整個身體的內臟都好似要碎裂一般。
  
  那條巨蟒回頭看著不住掙扎的雁卿,巨大的眼瞳似乎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吐了吐猩紅的芯子,那條巨蟒竟然發出人一樣的笑聲。
  
  “我還以為仙界的神仙會有多厲害呢,沒想到竟然只是這種貨色。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因為呼吸不暢而憋紅了一張臉的雁卿,聽到巨蟒的嘲笑聲也不反駁。只見他揚了揚嘴角,伸手拔下頭上的青玉發簪快速的刺向那條巨蟒的七寸處。
  
  被刺中要害的巨蟒仰頭尖叫一聲,下一刻便猛地將雁卿直直的朝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甩去。用盡了全力的雁卿再無力氣釋放出仙靈之力護體。只得憑藉著自身的力量努力的避開身體的要害。
  
  雁卿在砰地一聲從樹身上滾落下來,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不住的溢出,而他整個人躺在地上咳嗽了幾聲便慢慢爬起了身體。
  
  巨蟒努力翻轉這身體,企圖想要甩開刺在自己七寸上的那根青玉發簪,當他看到雁卿再次從地上站起身體時,猛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目光兇狠的瞪著雁卿快速蠕動著身體朝雁卿撲過來。
  
  見狀,雁卿強撐著身體急速向後退了幾步,從懷裡拿出從太上老君那裡順過來的丹藥猛地倒入口中。瞬間一股仙靈之力正快速的修補這體內受傷的地方。只是這丹藥藥效再快也比不上眼前這巨蟒的速度。
  
  雁卿剛剛拿出仙器只覺眼前一黑,那條巨蟒已然到了面前。飛身躲開巨蟒的攻擊,雁卿只覺腳下一陣不亞於幽冥潭的吸力在拉著自己往下墜去。咬牙將法器釘入石壁上,在尋著一個空擋雁卿飛身撲到巨蟒的身上,只往那巨蟒的七寸砸去。
  
  那巨蟒察覺到了雁卿的動作,返身張口就朝雁卿咬去。奈何雁卿像是一條泥鰍一般,快速的滑到那巨蟒的身側。見那巨蟒扭過頭,雁卿再次返身爬回它身上,在和那巨蟒攻擊自己的同時用仙器將剛剛被自己釘入的那根青玉發簪往裡面刺進了幾分。而與此同時,雁卿被那巨蟒摔到一邊,這次再也沒有站起身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白光打在雁卿身側,只見半空中兩個白衣人順著光線落在雁卿身旁。其中一個看到髮髻散亂,一身狼狽的雁卿不由笑了笑,而後轉頭看著身側冷著一張臉的男子笑道:“禦軒,你還說這小仙欺負了你家徒弟,你瞧,人家為了保護你徒弟都快靈魂消散了。”
  
  禦軒瞥了眼微笑的男子,負手上前用腳踢了踢已經不醒人事的雁卿嘴裡發出一聲冷哼。
  
  “本應懷上魔嬰的是他,奈何卻被他硬是轉到釋天身上,如今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
  
  禦軒身側的男子被他這麼一說不由的氣笑了出來,看著面前冷著臉的禦軒搖頭無奈道:“我好像並沒有告訴你作為魔嬰母體的人只能是這麼小仙吧,為何你家徒弟只能壓別人,別人就不能壓你家釋天呢?”
  
  “青染,你什麼意思,就因為魔界和你們不和,你就盼著釋天被人折磨是嗎?那我也是魔族,你為何不連我一起也殺了?!”
  
  “哎,你怎麼又急了?釋天和這個小仙會有此一遭,全是命中註定。就算你不甘心想要從中阻撓也不會改變結果,你這是何必呢。”
  
  青染蹙眉看著禦軒不由的皺眉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這人心裡的結始終都不肯打開,如此也不知苦了誰。
  
  禦軒聽到青染的話氣得臉色通紅,雙手揪住那白衣男子的衣襟咬牙說道:“釋天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他現在被如此折磨,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知道禦軒急了,青染不想讓他生氣,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自己錯了,只是這幅樣子在禦軒眼裡卻變成了敷衍。
  
  鬆開面前青染的衣襟轉身來到雁卿身邊。只見他彎下腰。右手在雁卿身上拂了一下,便扭頭對青染說道:“釋天現在身子不便,我也不讓他好過。現在我封住他的功力,待到事情結束以後我再替他解開。”
  
  對於禦軒的動作,青染歎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同情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雁卿,轉身拉著禦軒便往回走。許久之後,轉頭看著依舊昏迷的雁卿,青染不由一陣好笑。
  
  禦軒本想著釋天不受雁卿傷害,只是為何就想不到這雁卿哪次沒有在釋天危急關頭幫他化解危機?封住他的功力,真的是幫釋天嗎?

作者有話要說:五呆是個打鬥廢,所以打鬥什麼的腦補吧= =
更個文JJ把我踢出去三次重新登錄,輸入密碼點開就把我踢出去= =看我好欺負是吧,魂淡(ノ-_-)ノ┴┴
今天被批了,說這文冷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棄了得了……好吧,文冷是我的問題,但是我強迫症,不完結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所以,同學們,給我力量吧!!!【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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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PS:今天更新早一點,主要是失眠睡不著= =,如果今天晚上留言多,點擊不少,有同學扔雷,那,五呆考慮為你們加更!!




20

20、殺機 ...


  釋天以前從不信命,但是看到將自己從樹林裡領出來的那個老獵戶拖著一身是血的雁卿進入房間時,釋天內心的所有心思在這一刻停止轉動了。心裡自由後的喜悅也在此刻盡數化為浮雲。這一刻釋天覺得,或許就算是他乃堂堂魔界至尊也依舊逃脫不了命運的魔爪。
  
  世人皆道,只要有付出就會有回報,為了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他努力了那麼久,算計了那麼久,甚至,就連自己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做了魔嬰的母體他都可以不在意,可是為什麼命運卻始終不肯給他一次機會?他不甘心,他,不服!!
  
  桌邊,釋天緊緊的揪著衣擺,眼神裡滿是恨意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雁卿心裡靜靜地想道。
  
  正在幫雁卿上藥的老獵戶看到釋天奇怪的表情,不由的回頭看了眼雁卿。而後走到門口洗乾淨手回到房中對著釋天笑呵呵的說道:“小夥子,你們是兄弟吧?”
  
  聽到老獵戶的話釋天慢慢轉過頭看向他,想也不想的便否認了。那老獵戶見他否認笑了笑也沒再開口,伸手取了放在桌上的煙杆用火石點燃慢慢抽了起來。
  
  釋天被那嗆人的煙味熏得皺了皺眉,右手下意識的堵上了鼻子。那老獵戶見狀訕笑一聲,走到門口將煙斗裡的煙絲磕了出來。
  
  “小夥子,你是瞞不了老頭兒我的,你沒注意我在把這個小夥子拉回來的時候你整個臉都變色了。床上的那小夥子一看就是個護短的主兒。你出來的那個樹林經常有野獸出沒,你能安全的從裡面被老頭兒我領出來,若不是這個小夥子,你怕是不死也得半殘了。”
  
  聽著老獵戶的話,釋天將目光轉向雁卿,看到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他確實是為了救我才受傷了。”但如果上過一次床,相處過幾天就算是兄弟,那便是吧。
  
  釋天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呵呵,這就是嘛,我就說我這麼多年看人不是白看的。就算你們不是兄弟也該是過命的摯友,不然誰會為了你拼命啊。小夥子,有這麼一個朋友是你的福分,好好珍惜吧。”
  
  那老獵戶說完便出了房門,釋天看這裡老獵戶離開的背影起身走到床前,看著雁卿那張俊秀的臉笑了出來。
  
  福分?若不是這小仙他怎麼可能回落到這一步?說是他的剋星還差不多。讓他好好珍惜?!他釋天恨不得現在就食其肉飲其血!
  
  看著那張令自己厭惡的臉,釋天慢慢將蜷在袖中的右手伸向雁卿的脖子。感覺到手底還在跳動的脈搏,釋天眯了眯眼露出了一抹微笑。
  
  “雁卿,想不到你這個小小的上仙竟然能從妖王的手裡逃出生天,本尊以前是不是真的太過小看你了?不過你逃出來了又能怎麼樣,最終你還是要死在本尊的手裡。”
  
  釋天的手指慢慢收緊,感覺到手下的脈搏慢慢加快,看著手指縫隙裡的皮膚也漸的開始泛白。聽著那耳邊開始急促的呼吸聲,釋天嘴角的微笑也越來越大。
  
  只要殺了這人一切就都結束了,等到將魔嬰生下,這六界將全掌握在他手中,到時便無人再敢對他不敬,也再無人會記得那個讓他一世蒙羞的一夜……
  
  然而老天或許故意和釋天作對,就在雁卿快要斷氣的時候,釋天感覺腹中一陣劇痛,彎腰用兩手扶上肚子癱倒在雁卿床邊。
  
  劇烈的痛楚讓釋天有些臉色發白,那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頭也慢慢流了下來。咬緊牙關,釋天死死地用手摁住腹部不肯露出半點呻吟。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動了動便有睜開眼睛的樣子。
  
  “哼,你是要阻止本尊殺了他嗎?別忘了,床上躺著的人可是日後要殺你的人。!”
  
  釋天摟著腹部低頭說道,話音落下那腹中的劇痛便消失了。正待釋天站起來想要第二次動手的時候,肚裡的那團東西卻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唔,為什麼要阻止本尊,你忘了幽冥潭邊是這個人要把你繼續封印的嗎?你現在不讓本尊動手,那以後只有被他殺死的下場,你不會好壞不分吧?”
  
  釋天彎腰說完,肚裡的魔嬰又安分了下來,下定決心再動手最後一次,若是不成自己立刻就遠走高飛,覓一處清淨之所安心的等待魔嬰降臨。
  
  抹掉額頭的冷汗,釋天左手撐著床邊站直了身體。感覺這次魔嬰沒有了動靜,釋天再次將手伸到雁卿脖頸間。
  
  慢慢的收緊手指,釋天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輕輕一笑。
  
  “你終於做出了選擇,放心等你來到這個世上幫本尊奪得六界之後,本尊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就在釋天咬牙準備用盡全力掐斷雁卿脖子的時候,床上的人竟然在這時悠悠睜開了眼睛。看著那人迷蒙的眼神,釋天突然忘記了自己的動作。
  
  雁卿感覺到釋天掐在自己脖間的右手,看著床邊那一臉呆滯的某魔尊乾咳一聲,便對他笑了笑。
  
  “本君就知道魔尊陛下是個有良心的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本君被那條蟒蛇咬死不管的,對吧?”
  
  或許因為缺水的緣故,雁卿清亮的嗓音在此時卻顯得有些沙啞,加上他臉上微笑的表情竟透出幾分性感。不過,這份性感卻被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大打了折扣。
  
  “本尊理你去死!”
  
  釋天猛然回神,目光兇狠的瞪了雁卿一眼甩袖離去。
  
  見釋天離開房間,雁卿漸漸地垂下了嘴角的笑容。低頭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雁卿皺了下眉頭,便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來修復。只是這下卻讓他發現了問題。他體內的靈力為何突然地……消失了。
  
  雁卿此時心裡有些慌亂,仔細的回想了下靈力消失的原因,雁卿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那邊是魔尊釋天!只是,魔尊魔力盡失,他是如何能封住自己的靈力?看來,在他和釋天不注意角落,還有人在盯著他們。這人封住自己的靈力到底意欲何為?
  
  這一刻,雁卿感覺心裡猶如一團亂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znp810200806的手榴彈,┭┮﹏┭┮太激動了,五呆會找個時間加更~




21

21、困魔 ...


  雁卿本是九天上仙,身體的恢復自然要比常人快上許多。身上的傷口幾天之內都差不多癒合了,若不是那淡粉色的疤痕,還真看不出他以前是曾受過重傷的人。
  
  午飯時候,出門散步的釋天並沒有回來。老獵戶催促雁卿出門去尋他。雁卿卻只是讓老獵戶自己先吃便出門而去。
  
  慢慢悠悠來的後山,雁卿遠遠的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正在山坡上自己設下的石頭陣裡四處打轉。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走出去,那張冷峻的臉上泛著一絲焦急,眼神裡也滿是不耐。雁卿見他如此也不出言提醒,邁步進入石頭陣倚在一棵歪脖子樹旁靜靜地等著釋天路過。
  
  沒過多久,昏昏欲睡的雁卿終於等來釋天,此時他已是滿頭大汗,衣衫也有幾處破損,頭上的髮髻歪在一邊,那樣子簡直狼狽之極。
  
  看到猛然間出現的雁卿,釋天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右手扶著一棵樹身慢慢的坐在雁卿的對面。
  
  “魔尊大人散步走的可真夠遠的,竟然走到我布的石頭陣裡來了。”
  
  聽出雁卿的話外之音,釋天也不反駁,直愣愣的坐在石頭上呆呆的看著自己怎麼走也走不到的外面。
  
  “為何一直要阻止本尊,你完全可以現在就返回九天,告訴軒轅琪是本尊自己走的,他是不會懷疑你的。”
  
  倚在樹身上的雁卿聽到釋天的話,輕笑一聲動了動身體換了個姿勢。
  
  “魔尊陛下說的是個辦法,但是雁卿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既然仙帝將這個任務交給我,我自當要替他做好。”
  
  “哼,你對他倒是忠心的很,依本尊看那二郎真君麾下的哮天犬也比不上你。”
  
  聽到釋天拿自己跟狗比,雁卿只是笑了笑倒也不生氣,轉頭望著釋天那張黑著的臉,轉身就往外走。見狀,逞了口舌之快的魔尊大人也起身跟了上去。
  
  釋天跟著雁卿走出了石頭陣,等他爬下山坡,回頭看著那幾塊爛石頭心裡不由開始暗悔當初沒有跟禦軒學習陣法。若是如此,他怎會被人困在一個石頭陣裡那麼久!
  
  就在釋天心裡暗自思忖時,前面的雁卿卻突然停了下來。低著頭毫無所覺的釋天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直直的朝雁卿身上撞去.
  
  “魔尊陛下,雁卿知道你心裡感激雁卿從裡面把你帶出來,不過投懷送抱有點太……”
  
  釋天被雁卿的話激的臉色一紅,伸手推開雁卿,自己快步往前走去。雁卿見他如此輕笑一聲,邊走邊說道:“魔尊陛下何必生氣,雁卿剛剛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我只是想說,魔尊陛下若是想離開此處就和雁卿說一聲,偷偷摸摸的走實在有違魔尊陛下的……”
  
  “本尊只是出去散步而已,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尊是要離開?”
  
  見釋天開口反駁,雁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含笑看了他一眼往茅屋走去。聽到背後釋天跟上來的腳步聲,最終還是沒有回頭。
  
  魔尊取的魔嬰六界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是某些道行高深小妖或魔物感應得到魔嬰也不敢出手搶奪。畢竟魔尊威嚴擺在那兒。所以幾次路上攔路的妖怪之後雁卿就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放出魔嬰的消息。
  
  仙界和神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等魔嬰出世然後殺了它,所以根本不會放出消息引起六界震動。而知道消息的冥界是個不管事兒的,而且又聽命於仙界,沒有仙界的允許,他們也自不會說出去。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魔界。
  
  魔界想要控制魔嬰是路人皆知的事,加上魔尊因為魔嬰魔力盡失,想要從他手下逃出去,只能將消息放出去讓那些有野心的小妖們對付他,從而找機會逃走。
  
  雁卿只知道仙帝和魔尊設計了他,卻沒想到他會以身犯險拿自己做賭注。不得不說這計謀釋天使得不錯,若不是在最後一刻雁卿看到那巨蟒身上妖王的標記,或許他依舊會蒙在鼓裡。
  
  雁卿失去靈力的事,釋天並不知曉。若是知曉雁卿恐怕現在早已經沒命了。而釋天一直想要離開的心思雁卿一直都清楚,所以自從能下床雁卿便在這唯一的出口設下了一道石頭陣。釋天也沒有出自己的意料,竟然在兩天內被困裡面三次,而這次已經是第四次了……
  
  俗話有雲,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牆。他把釋天困在這裡已經幾天,也該是時候離開了。不過,恐怕到時他靈力盡失也就瞞不住了,到時……
  
  想到此處,雁卿心裡不禁一陣苦笑。
  
  “魔尊陛下,今天收拾一下明日咱們就離開吧。”
  
  雁卿的話讓快要走到茅屋門口的釋天僵了一下,停住腳步,釋天慢慢的轉身看著雁卿,許久之後才應了一聲。
  
  兩人回到屋裡,那老獵戶還在等他們一起開飯。見他們回來忙起身幫他們擺上碗筷。然後在開飯前,又習慣性的做了一次和事老。不過,兩人依舊沒說什麼就是了。
  
  吃完午飯,雁卿適時的提出了離開的想法。那老獵戶雖然沒說什麼,但眼中卻是掩不住的失落。問清楚離開的時間,便起身忙著為兩人準備乾糧去了。雁卿很想說用不到,只是看著老獵戶佝僂的背影那些話他也沒有說出口。
  
  一個人呆久了,有人陪著總是好的。不過,有聚則有散,時機一到一切還是要回到原點的。
  
  離開的時間本來是算得好好的,但奈何老天卻在這個時候給弄出了岔子。
  
  夜半,雁卿和老獵戶看著門外騎馬闖進來的男子皆是一陣詫異。而後出來的釋天看到那名男子瞬間臉色便拉下了一張臉。
  
  他堂堂一屆魔尊都闖不出的石頭陣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凡人給破了,這讓他顏面何存!!
  
  雁卿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釋天,而是淡定的抬頭看著頭頂忽明忽暗的星空,許久之後歎息道:“明天,不宜出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有同學為五呆寫長評~~~
再過幾天就下榜了,五呆還在末尾徘徊,有心幫忙的同學給寫長評吧,漲漲積分沖一下榜單┭┮﹏┭┮
晚上會有加更,恩,你們注意一下




22

22、井然 ...


  闖進來的那個男子自稱名叫井然,是京城人士。老獵戶或許初次聽到那麼奇怪的姓氏,立刻一口水噴了出來,樂道:“居然有人叫‘竟然’嘿,這名字不錯。”
  
  那井然的臉皮比較薄,聽老獵戶這麼叫,當即紅了一張俊臉。結結巴巴的解釋起來。雁卿沒興趣知道那麼多,對於井然的解釋只是淡笑著點點頭表示瞭解。倒是釋天,拉著一張臉一直盯著那井然看,仿佛別人欠了他銀子沒有還一樣。
  
  等井然說完三更都已經過了,老獵戶見井然一臉疲憊忙出去幫他打水洗漱。而釋天便起身走到井然面前問道:“那山坡上的石頭陣你是怎麼走進來的?”
  
  井然聽到釋天的話便愣了,細細回想剛剛進來時的經過。記憶中那山坡上好似是有那麼一堆石頭。不過,走進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就,就是直接走過來的啊。”
  
  釋天聽他這麼說一臉的不相信,還沒等他再開口問清楚便被一旁的雁卿叫住了。
  
  “釋天兄,我還是告訴你吧。進來那石頭陣沒什麼問題,只是出去的時候那個陣法才會起作用。這位小兄弟什麼也不知道,你還是不要再為難人家了。”
  
  釋天原本對於雁卿叫他‘釋天兄’心裡一陣窩火,現下又說他為難那井然,轉過頭便要衝雁卿劈頭蓋臉的罵過去,可是還沒張口就被人拉著手臂拉了出去。
  
  “釋天兄,你看天色已晚,你身子也不舒服還是早些睡吧。大叔這裡只有三間房,今夜就勞煩你跟我擠一擠了。”
  
  雁卿的表情有些奇怪,從井然進入山谷釋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仔細觀察過那個井然,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身上更沒有一絲的妖氣,這說明這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為何這一個小小的凡人竟然能引起雁卿這麼奇怪的變化?所以,為了為了這些問題,釋天便第一次任雁卿老老實實的拉著去了隔壁房間。
  
  不過,回房間之後雁卿似乎並沒有對他解釋的意思,只見他解下外衣就往床邊走去。指望他自己坦白是沒希望了,所以釋天打算自己開口。
  
  “關於剛剛那個人,你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剛剛坐到床上,聽到釋天的話雁卿脫靴子的動作便停了下來。將腿翹到炕頭的凳子上隨即點了點頭。
  
  “想說的沒有,不過倒是想要提醒你一句。這人怕是不簡單,若是想為自己招惹是非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還有,以後在人界的這段時間,為了方便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莫要讓人家起疑。”
  
  說完,雁卿轉身倒在了炕上,側頭看了眼還坐在桌邊發呆的釋天,拍了拍身邊的炕再次說道:“天色不早了,魔君陛下還是早些休息吧。”
  
  釋天並不喜與人同床,對於雁卿大方的讓出床位釋天卻並不領情。感覺自己還不太困就一個人坐在桌前等天亮,沒想到卻不一小心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釋天已經在床上了,看著旁邊已經空了的地方,還有身上蓋著的被子,一瞬間,釋天腦子裡只是一片空白。
  
  就在釋天坐在床上發呆之際,緊閉的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強烈的光線照進房中直刺激的釋天伸手遮住眼睛。來人看見釋天的動作,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幫他帶上房門。
  
  釋天看著桌上雁卿送來的早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床將東西吃了個一乾二淨。拉開門走出房間,正見房前那個井然站在雁卿身邊輕聲說些什麼,抬頭看向一臉微笑的雁卿時,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羞意。
  
  禍害!此時釋天心中只有這兩個字。
  
  用手大力的撣了撣衣擺,釋天臭著一張臉踱步走到兩人面前,看著對自己微笑的雁卿,釋天蹙眉說道:“你昨天說要離開此處,怎麼剛剛沒叫醒我?”
  
  釋天的語氣中有些埋怨,不過,對於早已經他態度的雁卿並未在意,微微一笑起身讓出自己的凳子往釋天腳下挪了挪。
  
  “今日太陽太大,明天再上路吧。早餐吃完了嗎?”
  
  在魔界被服侍習慣了的釋天並未覺得他們兩個的相處有什麼特別,只是引得旁邊的井然頻頻看著兩人,眼中也有些窘迫。身體僵硬的站起身指著旁邊的房間,意思是要回房休息。雁卿瞭解了他的意思對他笑著點了點頭便率先往釋天的房裡收拾碗筷去了。
  
  因為穀中多了個人,老獵戶大清早的就出門打獵去了。雁卿和井然原本說要陪著他卻被他拒絕了。將近正午的時候,老獵戶還沒有回來,雁卿有些不放心便和釋天說一聲就要出門尋找。恰時出門時遇上井然。聽雁卿要出門找老獵戶,便開口要求同行。
  
  雁卿此時已經沒有了靈力,想到後面的樹林裡可能會有危險就點頭答應了。只是兩人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隊人馬拖著一個人朝茅屋這邊行來。
  
  沒有了靈力,但雁卿的眼力還沒有跟著靈力消失,看到被拖在地上的那個人正是他要尋找的老獵戶,臉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起來。
  
  此時那老獵戶渾身是血,而且已經沒了鼻息,看來是受不住已經氣絕身亡。看著老獵戶的屍身,雁卿臉上並無表情,只是旁邊的井然卻是白了臉頰。抬頭猛的看向騎在馬上的那個少年眼中滿是恨意。
  
  “七殿下,你要抓的是我,何必傷及無辜。”
  
  騎在馬上的那少年看著一臉蒼白的井然,右臂撐在馬頭上手掌托腮笑了笑。“既然你不想傷及無辜,那麼又何必亂跑。說起來這些人的死你也要付一半的責任呢。”
  
  那少年笑得一臉無害,只是吐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一陣發冷。明明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卻因為那句話生生的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這一刻,雁卿不由想到屋內那個臭名昭著的魔君。不過兩人相比,那釋天好像比這少年討喜多了。至少,釋天臉上不會出現令人那麼討厭的笑容。
  
  井然因為少年的話被激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口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那少年似乎也就抓住了井然的這點,一直不停的拿話刺激他。
  
  沒多久,井然便被他刺激到了爆發的邊緣,然而還沒等井然動手,雁卿只聽身後砰地一聲,只見釋天目光冷然的出現在不遠處,腳邊不遠一個木凳已經碎成了木塊……

作者有話要說:不能不留言,要衝榜的噻




23

23、逃離 ...


  雙手被綁的雁卿仰頭靜靜地看著車頂不由歎息一聲。明明昨天夜觀天象今日不宜出門,為何今日就忍不住了呢?如今被人五花大綁像豬一樣扔在車裡說起來還真是咎由自取呢。
  
  井然見雁卿唉聲歎氣心裡不由一陣內疚,轉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釋天,低頭說道:“實在是對不住兩位兄台,若不是井然,兩位也不回落到這種地步。”
  
  釋天聽著井然的道歉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雁卿眼神裡滿是不滿。察覺到釋天的視線雁卿轉過頭來,看到對方視線中的不滿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舒服嗎?”
  
  “被人綁著很舒服?還不快動手解開?”聽到釋天的話雁卿愣了一下,隨即便苦笑了起來。
  
  感情這人還沒看出來他靈力盡失,若是他還能動用靈力,怎會帶那些人走出石頭陣,又怎麼會讓他們讓他們五花大綁的扔進車裡。
  
  見雁卿苦笑釋天心裡猛的一沉,隨即開口問道:“怎麼?”
  
  “呵呵,自從樹林那一站,我好像,武功盡失了……”
  
  聽到雁卿的話,釋天猛的坐起身體。感覺腹裡傳來的不適皺眉低吟一聲,忙又靠到車廂壁上。雁卿見他如此表情,臉色猛的一邊。動了動身體往釋天這邊靠了靠。
  
  “你現在身子不便,情緒切莫大起大落。”
  
  雁卿的關切換來釋天一記眼刀,轉頭看向對面一臉歉疚的井然冷哼一聲將身體背了過去。然後在兩人疑惑的視線中抬起手臂,說道:“給本,給我解開!”
  
  井然心裡本來對她們兩人就覺得歉疚,見釋天冷著臉對自己倒也沒覺得委屈。乖乖的點頭應了一聲彎腰用牙替釋天去解繩子。
  
  所幸的是車外的那群人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捆綁的時候用的都是粗繩子,這倒大大方便的井然,用牙磕了幾下便解開了。井然扭頭吐了下口中的髒東西,轉頭便要去替雁卿解開,哪知剛剛伸過頭就被釋天拉著胸口的繩子扯了過來。
  
  “誰要你假好心,不用理他。”
  
  說著,釋天用手指挑開井然的繩結,然後用眼神警告了下井然便坐起身體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雁卿見狀也不著急,對著惴惴不安的井然安撫一笑便也閉上了眼睛。徒留一臉怪異的井然看著兩人,一時間有些想不通兩人的關係。
  
  在谷中明明像兄弟,為何此時卻有點像仇敵?也不對,倒像是,鬧彆扭的一對……小夫妻。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井然在心中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們兩人明明都是男子,怎麼可能是夫妻,或者只是兩兄弟一時鬧彆扭呢。
  
  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井然釋然的轉過頭,看著垂在面前不停晃悠的車簾腦中開始思索怎麼樣逃跑。
  
  三人沉默沒多久,身下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三人同時的轉頭看了彼此一眼,鬆開繩索的兩人快速的撿起地上的繩子背在身後在手臂上纏了幾道。
  
  井然有些緊張,但是在看到旁邊兩人淡定的表情也慢慢放鬆了下來。車簾被挑開,進來的不意外就是在山谷裡挾制他們三人的那個少年。
  
  李修謹躬身踏進馬車看到三人安然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而後便笑了出來。
  
  “不錯嘛,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那麼鎮定。也不枉我六皇兄那麼看重你。”
  
  雁卿和釋天聽著那人的話一陣雲裡霧裡,不過從話裡倒也判斷出了少年的身份,當朝皇子,具體排行老幾,不詳。
  
  李修謹見井然不搭理他也不惱怒,慢慢坐到井然身邊用手指勾起井然的下巴慢慢抬了起來。
  
  “說起來,你也是個人才,不過跟在他身邊始終是埋沒了。你若投靠於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而且高官厚祿,美女良田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你的這兩位朋友也可以安全無恙。”
  
  井然並不受李修謹的誘惑,用力轉過自己的頭朝李修謹冷哼一聲。
  
  “七殿下也就會這點伎倆,比起六殿下,你終究還是嫩了點兒。”
  
  李修謹最受不得別人拿他跟他那個哥哥比,如今見井然又犯了他的禁忌,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右手快速的掐住了井然的脖子。然而也就在這時,背後的釋天猛然出手一把劈暈了失控的李修謹。車外的人看到釋天的動作,紛紛拿起武器朝他們攻來,只是還沒到跟前就見車內的人便慢慢悠悠的掐上了自家主上的脖子。
  
  見狀,井然也不再裝了,轉身解開雁卿手腕上的繩子站在釋天架著昏迷的李修謹對外面的人喊道:“所有人都退後,不然我就殺了他。”
  
  井然拂開釋天的手扼上了李修謹的脖子,原本昏迷中的人因為呼吸不暢漸漸紅了臉頰,整個人毫無意識的咳嗽了一聲,就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圍在車外的人見此情景也不敢妄動,紛紛對視一眼向後開始向後退去。
  
  井然回頭看了一眼另外兩人,然後拖著李修謹下了車。然而就在這時,遠處馬蹄聲響起,一陣塵煙滾滾中一藍衣男子帶人來到跟前。眾人見到來人臉上的表情一慌,握著兵器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六殿下。”
  
  見到來人,挾制著李修謹的井然激動的喊了一聲,藍衣男子看到井然安然無恙對他點了點頭。
  
  “井然,你抱著我七弟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
  
  井然聽到藍衣男子的話愣了一下,側頭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李修謹忙鬆開了手,低頭對他說了聲得罪便往對面走去。
  
  隨著井然的移動,蹲在他身後車轅上的雁卿自然也就露了出來,那藍衣男子看到雁卿臉驟然變得激動起來,開口沖雁卿喊道:“竟然是你?!”
  
  雁卿被藍衣男子一嗓子吼得有些發懵,仔細看了看那人覺得有些面熟,但是並沒有想起來對方是誰。就在這時,本老老實實的釋天卻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剛剛自由的李修謹……
  
  釋天的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連雁卿也被他鎮住了,愣愣的站在釋天和李修謹身側半天沒有言語。
  
  “皇子是吧,若是不想讓他死就讓你的人往後退。”
  
  釋天扼住李修謹的脖子慢慢移動到眾人中間,那些人看著釋天的動作拿劍指著他卻並不敢真的動手,畢竟握在他手裡的是一個皇子,若是出事他們也不用活了。
  
  雖然釋天已經沒有了魔力,但是若殺一個普通的凡人依舊是易如反掌。此時的釋天見不得血,若是殺人犯了大忌,那以後必定要遭受天譴。對於這點,釋天應該是知道的。釋天是個聰明人,不會在此時為了離開去動手殺一個凡人,而且還是一個皇子。他要的不過是平安離開,如此那雁卿只能順著他的意思,畢竟,魔嬰今後不能有任何閃失!
  
  抬頭對著不遠處的藍衣男子使了個眼色,那人愣了一下便揮手讓旁邊戒備森嚴的侍衛讓開一個豁口讓釋天過去。
  
  在魔界,釋天有自己的專屬坐騎,如今看著眼前這匹棗紅色的小馬駒心裡著實有些不願意靠近它。不過為了能離開,釋天提著李修謹還是翻身坐了上去。
  
  那匹馬聞到生人的味道開始有些暴躁,打了幾個響鼻大力的甩著頭似乎想要把騎在身上的人給甩下去。只是那釋天性子甚是執拗,棗紅馬越是不讓他騎他就偏偏要騎。整個人抱著一臉慘白的李修謹坐在馬上左搖右晃,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李修然雖然表面一片平靜,但內心還是有些慌了,畢竟那個被人挾制的人是他弟弟,縱然那個弟弟對他頗有敵意。而且更重要的一點,若是李修謹死於非命,那他就算是再怎麼清白,也免不了受人猜忌,到時與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小心的護在馬匹旁邊,看對著圍在周圍的侍衛悄悄的打了個手勢。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趁釋天控制馬匹的時候救下李修謹,那匹馬竟然仰頭嘶鳴一聲高高揚起了前蹄,隨即在釋天的一聲喝令之下,猛的撞飛擋在前面的侍衛沖了出去。
  
  見狀,李修然忙命呆滯中的眾人騎馬去追,自己也準備去翻身上馬追趕的時候,只見雁卿皺著一張臉走到剛剛釋天馴馬的位置看了看,看到腳下那暗紅的血滴,雁卿不由微微一笑。
  
  “發現了什麼嗎?”
  
  李修然踱步走到雁卿身旁,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不由激動萬分。只是回想一下時間,那人應該已經不再年輕,隨即也就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不過,在靠近雁卿的時候,心中仍不免一陣緊張。
  
  “沒有,就是奇怪他怎麼突然之間就將馬匹馴服了,看到地上的這幾滴血滴才知道,他原來是用了些手段的。”
  
  聽雁卿說話,去追趕釋天的侍衛們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了。李修然對井然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邊,而後吩咐道:“井然,照顧好這位公子。”
  
  井然本想代替李修然去尋找李修謹和釋天,哪知,李修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說什麼便轉身走了。
  
  井然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看著李修然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那抹修長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點兒消失在視線中才失落的轉過頭來。不想,卻正好對上雁卿那雙清澈的眼眸。瞬間,井然臉紅到了脖子根。
  
  “你很擔心他?為什麼不追上去?”
  
  井然的臉色因為雁卿的話又紅了一層,隨即轉開自己的視線,諾諾的說道:“他,他是我主上,我當然擔心他,主上有命,怎可輕易違抗。”
  
  雁卿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只是仍然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但仔細想想卻也沒有什麼不對。仰頭看了看西方快要落下的太陽,雁卿心裡不由一陣感慨。
  
  看剛剛那位六殿下的意思是不準備讓他離開,如此也好。釋天離開根本不會那麼容易找得到他,人間他又人生地不熟,加上自己現在靈力全無,不如先找個地方停下來等恢復了靈力隨後再作打算。
  
  快要入夜的時候,李修然帶著人回來了。如雁卿所料一般,他們根本沒有找到釋天,不過雁卿本以為他們會帶回李修謹,可是將回來的人全部看了一遍,他並沒有看到李修謹,這讓雁卿感覺到有些奇怪。
  
  照釋天的性子,這個人不會帶上李修謹那個麻煩,可是為什麼他會帶走李修謹?怕李修然的人追上?這個應該不大可能。
  
  這邊雁卿苦思未果,而釋天帶著那個嚇的臉色發白的李修謹已經奔出了數裡之外。仰頭看著頭頂已經暗下來的天空,釋天瞥了眼懷裡冷汗淋漓的李修謹慢慢停了下來。
  
  伸手揉了揉被馬匹顛的發酸的腰肢,那腹中的魔嬰似乎抗議一般的在裡面滾了一圈兒。釋天被魔嬰折磨的悶哼一聲,伸手將李修謹推下馬而後彎下了腰。
  
  李修謹被堅硬的地面摔得呻吟一聲,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兒見趴在馬上的釋天沒有動作便想要偷偷的溜走,哪知剛剛站起身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人發現了。
  
  “想走?”
  
  李修謹的身體僵了一下,而後便轉過身來。抬頭看著馬背上那張冷傲的臉,心裡所有反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釋天看他呆滯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翻身從馬上下來走到一臉緊張的李修謹面前說道:“我知你一心想要打敗你哥哥,這個我可以幫你。甚至,我也可以幫你奪得皇位。”
  
  “你有什麼企圖?”
  
  李修謹雖然不若李修然那般精明,但皇家出來的也沒幾個是傻子,聽到釋天這麼說立刻便知他心有所圖。雖然李修謹心下並不相信他,只是釋天提出那麼誘人的條件他還是想要考慮一下。
  
  知道李修謹已經動心了,釋天不由笑了笑。
  
  “很簡單,這段時間我需要你幫我隱藏蹤跡,特別是對今天和我綁在一起的那個人!”
  
  李修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關於雁卿的所有記憶,而後抬頭看著釋天點了點頭。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考慮一下。”
  
  見狀,釋天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所以也並不著急催他,遂點了點頭牽著馬匹找過夜的地方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合併開始




24

24、心思 ...


  釋天跟李修謹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李修然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但仍舊都沒有任何線索。直到第三天后,京城內傳出消息說,李修謹已經回到了京城,李修然疑惑之下這才帶人動身往京城趕去。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雁卿。
  
  馬車內,雁卿眯著眼睛躺在車廂內閉目養神,感覺李修然打量的視線又飄到了自己身上,於是也就睜開了眼睛。看著那雙眼睛,雁卿有一瞬間是覺得自己回到了人界的那幾天。猛然間,雁卿想起了這個人是誰。只是想不到,當年的那個小娃娃都已經長那麼大了。
  
  想起那次分別是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個小娃兒,雁卿對著眼前的李修然笑了笑。看著對方眼眸漸深,這才暗叫失策。
  
  “你醒了,睡的還舒服嗎?”
  
  雁卿用手臂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對著李修然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六殿下關心。”
  
  李修然除了外貌之外和當年幾乎沒變什麼,不過看得出心智更勝從前。若不然,井然那人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隨他。
  
  “公子今年年方幾何?”
  
  聽到李修然的問題,雁卿愣了一下。認真的想了想他的年齡,好像,大概也有幾千上萬歲了吧。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雁卿不由感慨自己年紀大了。【……|||】
  
  “記不太清了,總之要比六皇子大上許多便是了。”
  
  “哦,是嗎?呵呵”
  
  李修然敷衍的應了一聲笑了笑,隨即眼神便重新回到了手中的書本上。雁卿奇怪的看了李修然一眼,若不是他手中的書半天沒有翻開一頁,雁卿真的認為這人是在看書。
  
  回京城的路上路過雲山之際,雁卿便提出和李修然分道揚鑣之意。對方似乎並不想讓他離開,但卻又沒說什麼,讓井然幫雁卿備了一匹馬,一些乾糧和一些銀兩便走了。
  
  和李修然送的那匹馬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便將它轉送給了雲山腳下的一戶農家,然後自己背著那個小包裹就進了山。
  
  此時正是春季,大地之上一片綠意盎然,那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看的雁卿心中一陣澎湃。感覺到體力的靈力湧動,雁卿忙盤膝坐於一棵大樹之下開始調息起來。只是,讓他失望的是,他雖能感覺到靈力在他體內流動,卻無法調動一絲一毫,仿佛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一般。
  
  雁卿把自己和釋天從魔界出來的這段時間細細回想了一下,只是除了跟妖王打鬥時受了重傷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莫不是就是那一戰留下了病症?
  
  百思不得其解,雁卿也不再多想。從地上起身便繼續往雲山深處走去。許久之後,雁卿看到眼前驀地出現了一間竹屋,房屋周圍雲霧飄渺,那竹屋似乎是浮在煙霧之上一般。
  
  房前花草茂盛,那副蜂飛蝶舞的樣子讓雁卿好生喜歡。同時心想,若是捨棄九天生活,能在此隱居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
  
  就在雁卿思索間,只見住屋門被打開,一個頭髮鬍鬚皆一片雪白的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外不遠處的雁卿踱步走了過來。
  
  “雁卿上仙,老鬼可是在此恭候多時了。”
  
  去年群仙集會的時候雁卿曾見過老鬼一次,而此地也是老鬼管轄,山中的鬼魅魍魎饒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充老鬼的樣子。
  
  老鬼邁步走下臺階,抬頭往雁卿身後看了看,發現只是他一人過來不禁有些疑惑,遂忙開口問道:“雁卿上仙,為何只是你獨自一人,那魔尊釋天呢?”
  
  聽老鬼提起釋天,雁卿不由一陣苦笑。抬頭看著老鬼只道一言難盡。見雁卿表情如此,老鬼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眉頭一蹙學著太白金星平日耍無賴的模樣撲通往臺階上一坐念道:“慘了,這下罪過可大了。”
  
  等老鬼念完,雁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就連自己在樹林中跟妖王一戰靈力盡失的事也一併告訴了他。畢竟事關六界,而且背後還有不明人士插手,這件事雁卿也不敢隱瞞。
  
  聽雁卿說完,老鬼坐在地上思考了一陣。起身走到雁卿身後抬手幫他查找原因,只是讓老鬼想不通的是,他能感覺的雁卿體內靈力湧動卻無法幫他衝開。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修為不夠的緣故,老鬼沉吟一番便打算上天而去。
  
  雁卿此時巴不得九天來人接替他,聽老鬼說要去九天,立刻點頭應允了。
  
  送走老鬼後,雁卿提著李修然送個他的包裹進了竹屋,幾天沒有休息好的雁卿看也沒看竹屋的擺設,逕自走到床邊躺下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雁卿沒睜開眼睛便覺得有人在一直盯著他,感覺到那人的具體位置,雁卿猛的睜開眼便朝那人攻去。坐在床邊的人似乎沒有料到雁卿會突然出手,直直的受了雁卿的這一拳。
  
  聽到熟悉的悶哼聲,雁卿這才看清楚來人居然是遙在九天之上的紫陽真君。見紫陽真君嘴角流血,雁卿忙下床用衣袖幫他擦乾淨。
  
  “雁卿可是做惡夢了?”紫陽真君抬頭任由雁卿幫他擦拭嘴角,眼神卻一直盯在雁卿臉上眼中滿是疑問。
  
  聽紫陽真君如此問,雁卿除了苦笑便只能搖頭了。轉身走到旁邊的竹椅上坐下,抬頭看向依舊在望著自己的紫陽真君問道:“真君不是應該在九天嗎?怎麼下來了?莫不是仙帝交給你什麼任務了?”
  
  “沒有,我是自私下凡,等一下就要回去。”紫陽真君說著站起身體,緩步走到窗口,右手扶著窗櫺看著窗外的景色彎了彎嘴角。
  
  “這裡還真是漂亮,若是能長住於此,死也甘願了。老鬼當初倒是為自己選了個好地方,害得我現在都眼紅了。”
  
  聽著紫陽真君難得的調笑,雁卿也慢慢站起了身。夕陽下,雁卿撐著窗櫺側頭看著一臉滿足的紫陽真君輕聲問道:“紫陽真君,你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傍晚
  
  李修謹帶著一堆的賞賜從宮內回來直接去了王府後院的一套小院子,揮退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李修謹滿面春風的踏進院落。不過,在走到客廳門口時猛的停住了腳步,中規中矩的抬手敲了敲門。待聽到裡面極輕的一句‘進來’時,這才推門走進客廳。
  
  此時,房內的釋天正一身藍衫坐在椅子上看書,見走進來的李修謹走進來慵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
  
  “成了?”
  
  李修謹坐到椅子上,聽到釋天的問話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
  
  “先生真是高見,你不知道,父皇見我將那女子送到他面前時連誇我辦事得力,而且還賞了我一車的賞賜。這幾天父皇交代給六哥的事總是被我搶先一步,呵呵,我看再過不久,六哥在朝裡也就不用再混了!”
  
  李修謹陰冷的眼神閃了閃,周身圍繞的戾氣引得釋天腹內的魔嬰一陣翻滾。蹙眉放下手裡的書冊,釋天用手護住腰腹慢慢靠在了椅背上。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引得了李修謹的注意,只見他忙放下手裡把玩的茶杯,起身快步走到釋天面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滾開。”
  
  釋天猛的拂掉李修謹的手臂,眼中的狠戾讓李修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咬牙克制住自己打顫的身體,隨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你,本殿下好心好意關心你,你別不知好歹。”
  
  見此,釋天放下手臂扶著椅子扶手慢慢站起了身體,高大的身形將李修謹罩在其中,那股強烈的壓迫感逼迫的李修謹不由後退一步。
  
  “我既然能幫你也能夠毀了你,在我面前你還沒有資格大呼小叫。這次算是給你一個警告,若是再敢有下次,到時候……哼。滾出去!”
  
  李修謹雖然是一個皇子,但始終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遇上釋天這種貨色,也只有吃虧的份兒。聽到釋天讓他離開,眼中帶著些許恨意看了釋天一眼,隨即甩袖走出房間。
  
  站在臺階上,李修謹回頭看著屋內一臉冷峻的釋天,很想張口叫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只是他不能這麼做,至少在沒有登上皇位之前他都不能這麼做。
  
  “七殿下,齊王府傳來消息,說齊王殿下已經快要到達京城,還有就是,這兩天齊王殿下一直再派人打聽一個人,小的多嘴問了一句,那人好像叫什麼雁卿。”
  
  聽到這個消息,李修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頭看著面前低頭哈腰的管家說道:“六哥要找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密切注意他的動向,若有消息立刻來報!還有等到六哥查出關於那個雁卿的消息,給本殿下也弄來一份兒。”
  
  說著,李修謹帶著管家邁下臺階向前廳走去。而京城十幾裡外的小客棧裡,李修然手持一張空白的紙張輕輕揉了揉額頭,緊蹙的眉峰和眼下的青暈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疲憊。
  
  怎麼會這樣,那麼大的一個人為什麼連一句小小的話都沒有,整個人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除了他出現在山谷外的任何消息都查不到。莫不是哪裡出現了什麼問題?
  
  李修然很想把井然叫來再仔細問問,只是現在時間已晚,此時叫他過來必定打擾他休息。
  
  想了想李修然還是放棄了,伸手翻開書本,慢慢的打開書裡的夾層,修長的手指從夾層裡抽出一張紙。看那張邊角已經泛黃的紙張,足可以說明已經不短了。一張時間不短的紙能讓李修然保存至今,顯然對他極為重要,亦或許對他有很大的意義。
  
  小心翼翼的將紙張鋪在桌面上,李修然看著紙上清雋的字體不由的笑了笑。看了許久才慢慢的將紙收到一邊,然後拿過筆墨紙硯開始寫。
  
  李修然的信很短,只有三個字——繼續查。細看那信上的字體和那紙上的字極為相似,只是多了幾分霸氣與剛毅,若不仔細觀察根本以為出自一個人之手。
  
  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招來盤旋在外面的信鴿,將信塞到信鴿腿上的竹筒內便放它走了。看著那信鴿快速的融進夜色之中,李修然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關上窗戶往床邊走去。只不過在路過書桌時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看著那張泛黃的紙,抿了抿嘴唇還是走了過去。
  
  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紙上的字跡,腦海中映出字跡當年偷偷藏匿這張紙的窘迫。時隔多年,李修然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當年的那個紅著臉的孩子,亦或許早就將他網的一乾二淨了吧。只是,對於自己來說,那段時候,確實永生難忘的一段記憶。
  
  初掌大權,李修然並不是像別人看樣忙著為自己樹立威信,只是調查一個莫名出現在樹林裡救了他性命的男子。可是半年下來卻是一點線索沒有。慢慢的,李修然也就放下了這件事,如今見到一個和他極為相似的人,卻依舊查無此人。
  
  若說他們是同一個人,李修然根本無法相信,因為他第一次見到那人是在十七年前。那人就算是內功在高也不可能十七年內沒沒有半點兒變化,除非他是九天神仙。只是那神仙向來都是遊記野史裡面杜撰出來的,根本毫無可能。可是,若是如此,那人為何與前幾日碰到的雁卿那麼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也不為過。難道他們是父子?
  
  煩躁的皺了皺眉,李修然將手下的紙輕輕的折好重新放進了夾層。手指碰觸到微涼的桌面讓李修然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兒,眼前映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李修然在心裡暗暗做了個決定。
  
  如果找不到當年的那個人,無論雁卿是不是他,亦或者跟他有什麼關係,此生他李修然永遠也不可能再放他走,這輩子他也休想離開自己半步!
  




25

25、感應 ...


  “雁卿,準備好了嗎?若是待會兒運功過程中你受不住的話一定要開口,這不是兒戲!”
  
  盤膝坐在床上,聽著紫陽真君的警告和他眼中的擔憂,雁卿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瞭解。閉上眼睛感覺到紫陽真君的手貼在自己的後背上,雁卿只覺一股熱流自後背緩緩流入體內。
  
  雁卿試圖調動起自己的靈力引導那股暖流在體內運行,只是那四散的靈氣卻無論如何也聚集不起來。一時間雁卿有些急了,正待他心思煩亂的時候,紫陽真君騰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自己太過心急了,雁卿慢慢靜下心來,放鬆身體任那股暖流在身體內四處遊走。然而正當靈力移動到雁卿的胸口處時,那股靈力卻再也無法移動半分。紫陽真君試圖把靈力往前引導,奈何前面像是豎了一堵牆一般堅硬無比。
  
  用靈識查探了一番,紫陽真君覺得有些奇怪。就算那妖王的法力強得過雁卿,但也不可能在兩人同時兩敗俱傷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封印住雁卿的靈力。而且,這個封印似乎也不像是妖界常用的封印,反倒是和魔界有些相似。
  
  不過釋天被雁卿種下了魔嬰,那他的魔力已經盡失了,怎麼可能會封印得了雁卿,難道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這魔界的人除了釋天之外,魔力高強的人並不多。能封印的了雁卿的又是少之又少。這到底是誰搞的鬼呢?
  
  紫陽真君腦中思考著,但手裡的動作卻絲毫未停。開口讓雁卿集中精力,紫陽真君便開始拼盡全力去沖雁卿胸口的封印。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封印在他的衝擊下是越來越弱了,可是沒想到在最後關頭,那封印居然開始瘋狂反噬。
  
  紫陽真君被那股強大的魔力震得身體一顫,整個人臉色一片蒼白。殷紅的血液溢出喉間卻怕因為血腥味兒讓雁卿分心,所以只能一直強自忍耐著,
  
  仰頭將血液咽下,紫陽真君雙手貼在雁卿後背艱難的說道:“雁卿,現在可否感覺到靈力衝破封印?”
  
  “可以,不過靈力還是很薄弱,真君,你先停下來吧,之後的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紫陽真君並未聽雁卿的話,搖了搖頭對他說了聲沒事,然後又繼續先前的動作。雁卿雖然有心阻止紫陽真君的動作,但他知道若是此時中斷紫陽真君的靈力進入,不光他體內的封印沖不破,就連他們兩人都有受傷的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雁卿感覺到體內有一絲靈力波動,一時間心中不由大喜。而他猛然升起的情緒讓背後的紫陽真君一陣顫抖,雁卿只聽耳邊他一聲悶哼一道鮮紅的血液便噴到了自己身側。
  
  雁卿見狀內心不由大急,只是體內的靈力尚在不停地流動,他倒是想動卻一分一毫也動不了,就連轉頭去看身側已經支撐不住的紫陽真君都是一個奢望。
  
  “紫陽真君,你沒事吧?”
  
  雁卿話音落下許久,旁邊的紫陽真君才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應答。知道紫陽真君傷重,無法動彈的雁卿只能加快體內靈力的流動速度,讓胸口的封印變得更加薄弱。
  
  因為有人在老鬼廟上香祈願,老鬼此時出去了,現在紫陽真君傷重卻沒有一個人幫忙照看。等雁卿可以轉動頭部的時候,看到一身血污的紫陽真君正趴在自己的腿邊不由心裡大急,感覺到之後的封印沒什麼難度了便硬生生停止了靈力的運動,然後伸手將已經沒有了知覺的放平在床上。
  
  幫紫陽真君檢查了一下受傷的程度,知道只是被封印反噬沒有大礙之後便微微放了心。下床絞了一塊兒手帕幫紫陽真君將嘴角的血絲擦掉,順手也將他身上的那身沾了血的白衣也除了下來。
  
  做好一切,雁卿伸手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紫陽真君身上,看著躺在床上因痛苦而糾結起眉峰的人,雁卿微微歎了口氣伸手幫他撫平。
  
  這人有時候總是太過逞強,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內傷,為了安撫自己卻依舊不肯吭一聲,這樣的人真的不知道是該說他傻,還是呆。
  
  猶記得初見紫陽真君那時是雁卿初登九天時,仙帝為自己擺下的慶宴。當時整個大殿內一片歡騰,唯有紫陽真君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靜靜地喝著玉露瓊漿。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性格有關,在看到紫陽真君一個人後,雁卿便不顧在場所有人驚奇的目光端著酒杯坐到了他身邊,之後兩人像是比賽一般喝光了十幾壇仙釀之後才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之後,雁卿便在九天仙界正式待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都忘記了大殿內與人醉酒的事,而那個與他醉酒的那個人卻捧著一壇新釀送給了他。雁卿這才想起這人好像是眾人口中的‘冷面煞神’紫陽真君。
  
  雁卿是個好酒的人,見有人送他新釀當場忍不住解開了酒罈上的封蓋嗅了一下。瞬間,雁卿只覺一股甘冽的酒香撲面而來,仰頭喝下一整壇酒,細想,他和紫陽真君也算是在那個時候真正的認識了。
  
  時間久了,回憶起當年總覺得有些遙不可及。雁卿收起帕子放到門口的銅盆內,轉頭看到明亮的夜空便忍不住走了出去。
  
  正如太上老君先前所說,雲山確實靈力充沛,是個隱藏釋天的絕佳之地。只是此時釋天消失,想要找回他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仰頭歎息一聲,然而就在雁卿轉頭看向西方之際,一股強烈的感覺自他內心產生。他感覺那逃走的釋天就在他身邊不遠!正待雁卿想要感覺清楚的時候,那股波動卻突然間又消失了。這讓雁卿心中不由大驚,想到釋天可能出事,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現在可帶著魔嬰呢,出了事……
  
  轉身回到竹屋留了一張字條給紫陽真君,雁卿隨即調動剛剛恢復一半的靈力往剛剛感應到的地方飛去。然而就在他剛剛離開不久,竹屋內還在昏迷當中的紫陽真君卻突然囈語一聲:“雁卿……”。
  
  雁卿出了雲山魔嬰的氣息就消失了,用剛剛恢復的靈力查探了一番,察覺到釋天此時在西北方向,雁卿猶豫了一下隨即便趕了過去。
  
  許久之後,雁卿擁著釋天回想起那一幕,若是自己當時猶豫之後調頭回去會怎麼樣?或許可能會成為對立,亦或許,他們慢慢的就會成為陌路……
  
  因為一路上靈力消耗過大,雁卿禦風行到一座小鎮時便開始靈力不濟了,加上此時天色已經微亮,若是再禦風而行必定會有人注意到。所以,雁卿只得落到地面開始徒步往前走。
  
  雁卿落下的小鎮較之先前路過的似乎繁華了許多,雁卿找了一個早起的人問了一下才知道,這裡靠近京城,再往西走數裡就可以到達京城。
  
  聽到這裡,雁卿腦子裡猛然想起魔嬰氣息傳來的地方似乎就在京城那裡。京城乃是人界皇族的所居地,那裡向來有龍氣圍繞,怪不得先前他挾持那七皇子李修謹離開之後便再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好一個聰明絕頂的釋天,這次本君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雁卿甩袖往京城走去,路上遇到一個趕車的老大爺見雁卿自己一人獨行,開口搭了幾句訕便讓雁卿坐上了自家的牛車,兩人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往京城走去。
  
  坐在車轅上側頭看著老大爺蒼老的側臉,雁卿猛然想起了在山谷中那個照顧了他幾天的老獵戶。想起他死前的慘狀,雁卿歎息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俗話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世間萬物皆有生命,那老獵戶一生手上染血太多,那天被李修謹拖死在馬下也終究是他的報應,不過好在他心腸不錯,下輩子應該會投生在一個好人家。
  
  將近中午時分,那老大爺停下車吃了點兒東西,看雁卿什麼都沒帶便要分給他些許。雁卿已經位列仙班,不食人間煙火也並無大礙,為了不讓老大爺起疑還是吃了一些,之後趁著老大爺喂牛的功夫去了樹林裡找了些野果過來解渴,只是那些野果對人不一般而已。
  
  兩人一路晃晃悠悠來到城門口,此時天已經近暮色。城門口外站了不少士兵,其中還有幾人頭戴官帽腳蹬雲紋底靴,那陣勢好像是再迎接什麼人。
  
  老大爺和雁卿的馬車剛剛靠近城門就被人攆到一邊,老大爺見狀點頭哈腰的應了幾聲是,隨即將牛車調頭趕到旁邊的城牆下。見那幾個士兵回到了城門口,老大爺這才扭頭對著地面呸了幾聲。
  
  雁卿在人間待的時間並不長,看到眼前這情景並不知為何故。遂指著戒備森嚴的城門問道:“老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開著城門不讓人進去呢?”
  
  那老大爺早在路上兩人閒聊的時候就聽出了雁卿是外地來的,見他奇怪城門之事,不由歎了口氣說道:“小娃兒不是京城附近的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這每次城門口士兵多的時候可能就是要過大官兒,咱們小老百姓只能現在一旁等著。現在當官兒的排場都大,他們怕進城的百姓,還有牛車走在他們的前面給他們臉上抹黑。可是,那些當官兒的怎麼不想想,他們平日吃喝玩樂哪一樣用的不是咱們老百姓的錢,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雁卿被那老大爺的一句‘小娃兒’囧的嘴角抽搐了半天,剛聽他說完還沒等他接話,就見一輛馬車自他們來時的方向緩緩駛向城門口。蹲在車轅上,雁卿隱隱感覺那輛車有些眼熟,直到看到搖擺的車簾下井然的那張臉,雁卿這才想起來這輛車是六皇子李修然的。
  
  想起那日所見的李修然,再看看眼前一層一層得士兵,雁卿心裡對他的好感直線下降。
  
  早聞人界皇族已經奢侈成性,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像這樣的朝廷,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人揭竿而起,屆時看這些皇族再怎麼囂張!
  
  目送李修然的馬車駛進城門,那些士兵頃刻間便收隊往城門裡撤去。見狀,老大爺忙跳下車拉著牛車往城門口靠近。雁卿在老大爺跳下車的時候就已經從上面下來了,跟在馬車後面剛剛靠近城門口就被人一把攔了下來。
  
  雁卿抬頭看著那名尖嘴猴腮的士兵眼中滿是不解,而那士兵在看清楚雁卿的面容時,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驚豔,而後慢慢伸出了手。
  
  低頭看著那只乾燥的猶如老樹枝的手,雁卿抬起頭再次看向了那人,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那士兵見雁卿如此,以為對方是來挑場子的,當即將佩刀往同伴手裡一塞,然後擄了擄袖子叫道:“嘿,我說,你是故意的吧。”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妨明說。”
  
  私下在城門口設卡收取銀兩,這本是有違法紀的事,就算那士兵再怎麼囂張,他都不敢如此大喇喇的說出口。那人見雁卿如此態度不由一陣惱怒,但是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士兵對旁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然後立即有兩人走過來一左一右的拉著雁卿的手臂將他帶到城門的值班室。
  
  旁邊等候雁卿的老大爺見雁卿和人杠上沒等他安置好牛車為雁卿周旋,就看到雁卿被那三人帶走了。就在他想要叫住他們的時候,卻見雁卿側頭對他笑了笑,隨即一束極輕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老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老大爺聽出了是雁卿的聲音,見他離自己那麼遠居然還能跟自己說話,心裡猛然冒出一個想法,這人,不會是神仙吧?
  
  不等老大爺得出結論,雁卿已經被那三人帶入了休息室。剛剛踏進房間,雁卿只聽身後砰地一聲,隨即眼前便黑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已經關上的房門,雁卿再回頭那雙讓他有些嫌惡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臉上。
  
  “你想幹什麼?”
  
  雁卿的問題在此時似乎有些白癡,只見那人聽了之後便笑了出來。聽著那猥瑣的笑聲,雁卿只想把那人的嘴給堵上。
  
  “幹什麼?當然是幹你!沒想到你人長得如此出眾,腦子卻那麼不好使。不過今兒個我就讓你長長腦子!”
  
  說著那雙手又朝雁卿抓了過來。




26

26、點撥 ...


  站在原地,雁卿任那雙手伸向自己的腰間,只是那雙手在碰觸到自己的腰帶時,雁卿看著那人一臉冷然的開口說道“事先告訴你,我身上有毒,若是等下有什麼事不能怪我。”
  
  那士兵聽到雁卿的話,解雁卿腰帶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抬頭看著雁卿那張精緻的臉說道:“嘿嘿,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大爺我這輩子嘗過不少人,不過你這麼漂亮的人還是第一次,只是一次也值了。”
  
  說著,那人猛地撕掉雁卿的腰帶,然而就在雁卿腰帶掉落的那瞬間,只聽那士兵哎呦一聲,那雙枯入幹木的手立刻腫脹起來。只是眨眼間,就已經腫的和熊掌有一拼了。
  
  “我和你說過,我身上有毒。”
  
  看著那人疼的在地上打滾,雁卿彎腰撿起地自己的腰帶重新束到自己的腰間。休息室並不常有人住,角落裡都積滿了一層灰塵,雁卿看了一圈,挑了張比較乾淨的凳子慢慢坐了下來。
  
  那人見到雁卿坐了下來,站起身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準備拿出兵刃威脅雁卿交出解藥。只是,雁卿似乎早就看破了他的想法,右手中指和拇指輕輕一彈,只聽那人哎呦一聲屈膝跪倒在雁卿面前。此時那士兵終於明白這下自己踢到了鋼板,這遭算是折了進去。
  
  看著越腫越高,而且越來越麻木的雙手,那士兵不得不開口求饒,只是雁卿似乎並不想搭理他,逕自坐在凳子上仔細的擺弄著自己的衣擺也不抬頭。
  
  “這位大爺,小的知道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可全靠小的這雙手養活,如果要是這雙手廢了,小的一家就斷了生路了。求大爺開恩,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著那人的哀嚎,雁卿冷冷一笑,隨即開口說道:“你,名叫韓武,孤兒,今年三十七歲。八年前,你害死與你同名同姓的韓武進入御林軍,八年中,你□擄掠犯下一共三十四宗罪。我的對不對?”
  
  雁卿此話一出跪在面前的韓武立刻白了臉頰,抬頭看著雁卿,韓武目光兇狠的看著雁卿說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摸了摸放在茶几上的茶壺,看著那已經被摸成灰色的茶壺頓時沒了喝茶的興致。
  
  “從閻王的生死薄上,不過今日心情好,本君可以好心的告訴你,你還有一年的壽命,若是一年中多做好事,說不定還可以讓閻王回心轉意不將你勾了去。”
  
  這些年韓武仗著自己御林軍的身份幹了不少壞事,其中一些除了被自己殺死的人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對於雁卿所說自己是從生死薄上看來的雖然懷疑,但心裡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見韓武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雁卿也不想再看下去。從凳子上站起身,走到還跪在地上的韓武旁邊瞥了他一眼說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不要以為沒有人看到就可以躲過去,沒事的時候多看看天,那兒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之後的一年自己好好料理自己的後事吧,時間,不多了呢。”
  
  雁卿說完當著韓武的面穿過房門走了進去,看著雁卿的身體消失在門前,韓武這才張口大喊一聲往外跑去。守在門口‘排隊’的兩名小兵聽見韓武的慘叫聲心裡猛地打了個激靈,兩人對視一眼伸手推開門沖了進去。
  
  此時房內的雁卿早就沒了蹤影,獨留下韓武抱著自己那雙堪比熊掌的手在門口的地上打滾哀嚎。兩人將韓武從地上扶起來,環視四周並沒有看到雁卿的身影,內心一時有些急了,忙抓住他的肩膀問道:“韓頭兒,那個美人兒呢?他剛剛不是跟你一起進來的嗎,怎麼不見了?”
  
  被扶起來的韓武見他還心念美人兒不由一陣大怒,靠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一腳將說話的那小兵狠狠地踢了一腳。
  
  “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情問美人兒,還不快給老子備車去七皇子那兒。”
  
  被踢的那小兵愣怔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被踢到的地方,快速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往房外跑去。
  
  從城門處走出來的雁卿一時間靈力消耗的厲害,轉悠了一圈兒找了個沒人的山頭便開始調息起來。
  
  感受著一縷縷的靈氣湧入體內,雁卿疲憊的身體終於輕鬆了許多,就連這幾日煩躁的心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慢慢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旭日從東方山后緩緩升起的場景。起身走至崖邊,看著那輪紅日從血紅變為金黃。
  
  “哼,真好的雅興,居然大清早的跑來看日出。”
  
  驀地,一束冷漠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正沉浸在日出美景中的雁卿被這莫名出現的人驚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距離不遠的兩人,雁卿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歎。
  
  好一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青染察覺的雁卿驚豔的目光,微笑頷首算是打聲招呼,而那旁邊的禦軒看著冷哼一聲便抬步往雁卿面前走去。
  
  見狀,青染腦子裡本來繃緊的弦更是緊了幾分,忙隨著禦軒的腳步跟上前去。
  
  開玩笑,現在雁卿已經恢復了靈力,兩人若是動起手來,傷了誰都不是好事。到時候,後果就算是他也承擔不起。
  
  雁卿負手站在崖邊,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禦軒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暗提起戒備。
  
  這人他貌似第一次見到,為何從他剛剛的話裡卻透出一絲敵意和怨恨。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好像沒有與人結怨。
  
  雁卿暗中查探了一下兩人的修為,只是,讓他心驚的是,他卻看不出來。看他們兩人氣宇非凡,不是人界的教養極好的大戶人家,就是上界他也沒見過的人物。不過這兩種可能,後面那種可能性會比較大些。可是,若說是上界他沒見過的,他們到底是什麼誰呢?
  
  看著已到跟前的黑衣人,雁卿並未有任何動作。靜靜地屏住呼吸只聽到自背後吹來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與先前不同了。雁卿努力的保持靈識,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強烈的痛楚換回了一絲清明,然後繼續抬頭與之對視。
  
  好一個強勁的對手,幸好先前並沒有真的將他當做普通的凡人,若不然此時說不定自己已經魂飛魄散了。
  
  思及此處,雁卿不由舒了口氣,然後就在他放鬆下來的時候,對方的一句話卻再次將他的心提起。
  
  “你來此處是為了尋人吧?不知,你尋到了沒有?”
  
  “閣下怎麼就認定在下來此處是為了尋人呢?我來此處說不定只是路過呢?”
  
  雁卿看著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心裡卻暗暗思索這人怎會知道他來這兒的目的。看這人修為應該在自己之上,氣息又非正非邪,不過從剛剛對自己下陰招來看這人確實是來者不善,若他是沖著魔嬰而來,憑他的修為應當直接去找釋天,而非朝自己而來。可他找上自己的原因是什麼呢?怕不是單純的猜測他的目的這麼簡單。
  
  禦軒聽到雁卿的話也不氣惱,只是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不管你承認與否都無關係,我想問的是魔嬰現世事關六界蒼生,若等魔嬰出世你可會對他們痛下殺手?別忘了,他也算是的骨血。”
  
  這個問題雁卿記得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第一次是在魔界,那鶴羽在魔音殿外問他以後可會動手殺了釋天,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有人再次問到。這人雖然在魔界沒有見過,但看他對魔嬰和釋天的關心程度,他們應該是相識之人。
  
  “既然閣下都說了,魔嬰之事事關六界,那豈是在下能做得了主的。閣下已經知曉我的身份,就不該來此問我這樣的的問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上仙,如此大事還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閣下若想問就該去九天,相信仙帝會給閣下一個滿意的答案!”
  
  雁卿語氣和善,但卻句句帶刺,直激的那禦軒臉色發黑忍不住就要對他動手。旁邊的青染見情況不對,伸手抓住了禦軒的手腕,然後轉頭對雁卿賠笑道:“上仙莫要見怪,他只不過和魔界至尊是舊相識,知道魔尊的事就是忍不住想問問。我們就不打擾上仙在這裡看風景了,告辭,告辭。”
  
  雁卿對那青衣男子還是很有好感,見他出言圓場微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見狀,青染瞥了一眼禦軒,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山下走去。
  
  青染拉著禦軒走到山腰就被身後黑著臉的人甩開了手,回頭看著還在眉頭不展的禦軒,青染也忍不住怒了。
  
  “禦軒,我知道你心疼釋天,但你應該清楚魔嬰現世會給六界帶來多大的災難。保住釋天不是沒有辦法,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為難那個小仙?”
  
  聽到青染的話禦軒猛的抬起頭來看向青染,微紅的眼圈看的青染心裡猛的一緊。想起當年這人為了自己所受的苦,青染不禁有些後悔,只是這次禦軒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他也不得不出手阻攔。
  
  禦軒並未想像中的向自己撒嬌吵鬧,而是低下頭默不作聲。兩人之間的沉寂讓青染有些心慌,但卻又不知此時該說什麼。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禦軒抬腳往山下走去青染這才慌了。伸手拉住禦軒的右臂,青染快步往前走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禦軒,我……”
  
  輕輕掙開青染的手,禦軒看著他搖了搖頭。
  
  “剛剛是我魯莽了,只是釋天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掛心的人,當年他登上魔尊之位只是為了救我,然後我卻為了找你離開魔界獨自丟下他一個人,若當時有人在他身邊教導他,他也不會對魔嬰生出想法。男子受孕本是逆天而行,倘若你們在對他不利,到時釋天只有死路一條。”
  
  “你曾告訴過我,釋天命中會有一大劫。所以我才想看看九天那個小仙是不是就是他命中的那段劫數。你我當年分離多年,我不想再讓釋天重蹈我的覆轍,我只想幫幫他而已。”
  
  聽完禦軒的話,青染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禦軒,忙伸手將人攬入懷中,側頭輕吻著禦軒的耳垂輕輕地在他耳邊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講心裡的話盡數吐出,禦軒頓時輕鬆了許多,伸手回抱住青染的腰肢將頭整個埋進對方的頸窩。雙手慢慢收緊,仿佛只有這樣,心裡對釋天的愧疚才能夠減少幾分。
  
  正在下山的雁卿看到不遠處相擁而立的兩人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而後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兩個俊美如斯的男子半天也沒有動作。
  
  這兩人是……戀人?只是他們應該是上界之人,為何可以做出這種違反天條之事?難道說他們就不怕天譴嗎?
  
  莫名的,雁卿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釋天那張臉。想起那次在魔界的交歡,他們那算是什麼關係?若是以後他們真的要為了魔嬰拔劍相向,那他們會彼此殺了對方吧?畢竟當初對他作出那種事,他怨恨自己也實屬應當。
  
  想起那荒唐的一夜,雁卿的腦子裡突然有些混亂。就像剛剛那人所說,那魔嬰是以他的精血所引送,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魔嬰還算自己的……骨血。若以後仙帝若下令要他誅殺魔嬰,那不就是在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雁卿感情雖然淡薄,但不是沒有。想起以後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心裡仍然是萬分排斥。
  
  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想法,雁卿被自己嚇了一跳。九天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動了七情六欲。然而這一次人間之行他已經動了不少次不該有的情緒,若是在這樣長久下去,自己非墜入魔道不可。看來還是抓緊時間找到釋天,然後將他帶回雲山換人過來看管,自己還是回九天抓緊時間提高自己的修為才行。
  
  抬頭看著遠處還保持剛剛動作的兩人,雁卿轉身另外找路下山去了。然而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瞬間,抱著禦軒的青染卻突然抬起頭,看著雁卿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27

27、邀請 ...


  繞路回到山下時,太陽已經升至半空。此時集市正是熱鬧的時候,雁卿站在街口看著人潮湧動的集市,心裡猶豫不知該不該走進去。
  
  思索中,一輛馬車從身後駛來,雁卿回頭看了一眼忙側身為他們讓路。這時,街頭跑過來幾個玩耍的孩子,其中一個拿彈弓朝拉車的馬匹打了一下便哄笑著四散開去。正在行走的馬兒吃痛立刻嘶鳴起來,同時前蹄高高抬起兩匹馬便要掙開馬韁。
  
  趕車的小廝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兩手抓緊馬韁妄想控制住受了驚的馬匹。只是他越是勒緊馬韁那馬兒掙扎的就越厲害。此時,周圍的人群已經慌了,紛紛向外跑去。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集市就如一鍋滾開的沸粥一般。
  
  雁卿隨著人潮往外移動,突然,一聲孩童的啼哭聲自背後響起。雁卿轉過頭,只見一名大概四五歲大的孩童正坐在地上哭鬧不休,而他不遠處就是躁動不已的馬匹。
  
  眾人聽著那孩童的啼哭聲竟無一人肯出手,無奈,雁卿只得折身往回走。那馬匹此時已經到了那孩童跟前,眼看著就要踩上坐在地上的孩子。
  
  見狀雁卿也顧不上許多,右手摁住旁邊人的肩膀,借力朝那孩童奔了過去。就在雁卿即將要將那孩子拉到一邊時,一名婦人驚叫著一把將那孩子護在了身下。
  
  看著已經沖到跟前的馬匹,雁卿手中靈力暗凝在那馬匹未到跟前之際一掌將它拍翻在地……
  
  “孩子,我的孩子。”
  
  聽著那婦人的哭喊聲,雁卿瞥了眼躺在地上喘息的馬兒回身替那孩子看了看,發現他只是驚嚇過度這才抬頭對那婦人說道:“無礙,只是驚嚇過度而已,片刻就會醒來的。夫人,莫要擔心。”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那婦人抱著尚在昏迷的孩童屈膝便要想雁卿跪下,奈何卻被他伸手阻住了。
  
  “舉手之勞而已,夫人還是抱著孩子早早回家去吧。”
  
  那婦人聽了雁卿的話,再次說了幾聲感謝便抱著孩子離去了,而雁卿則負手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婦人離去的背影腦子裡回蕩的是剛剛那婦人不顧一切從過來護住孩子的場景。
  
  遙想起當年,母親也曾在自己生病時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縱是家中有成群的婢女下人,喂湯喂藥的事也從不假手於人。如今這位婦人寧願自己喪生在馬蹄之下也絕不讓自己的孩子受一丁點兒傷害,如此之愛,足可以感動天地。若是今日換做是自己……
  
  想到此處,雁卿猛的搖了搖頭,而後便皺眉歎了口氣。
  
  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頻頻冒出這樣的想法,莫不是被剛剛山上那兩人的言語刺激到了?
  
  騷亂的集市已經恢復如常,若不是地上那尚有一口氣的馬兒,雁卿真的以為剛剛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雁卿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正待他欲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個身材道袍,手持一藍布招牌的瞎眼道士從慢慢朝這邊走來。
  
  雁卿此時所站的地方,正好與那瞎眼道人相撞,遂雁卿往旁邊挪了挪。而那瞎眼道人也跟著雁卿往旁邊挪了挪。
  
  “咦,怪哉怪哉,剛剛老道明明嗅到一個惡鬼朝這邊走來,怎地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雁卿自剛剛這人讓路之時就已經知道他是假的瞎子,此時聽得這人胡謅不由一陣好笑。轉身正要離去卻被那瞎子一把拉住了手腕。
  
  “惡鬼,休走!”
  
  “老先生,在下並沒有被惡鬼纏身,你找錯人了。”
  
  揮開那人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雁卿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還在做戲的神棍。
  
  “呔,果然是被惡鬼纏身了,看我不收了你。”
  
  瞎眼道人說著從掛在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鈴鐺,然後圍著自己轉了起來。知道是遇上假仙兒了,雁卿負手看著他的動作也不吭聲,直到那人又是鈴鐺,又是桃木劍的耍了一身汗才走到那人面前。
  
  “大仙忙了那麼久可曾從在□上抓到那只惡鬼?”
  
  聽到雁卿如此一問,那瞎眼道人愣了一下隨即捋了捋嘴角的兩撇八字鬍須佯裝高深狀說道:“這只惡鬼已有千年道行,收拾他並非那麼容易的。如今老道暫且將他壓制在你身上,過些日子再將他捉走。”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謝謝大仙了。聖人有言,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大仙既然幫在下驅鬼,那在下就為大仙免費觀一次相好了。”
  
  說著雁卿圍著那道人轉了一圈兒,只看得那道人表情僵硬這才停了下來。
  
  “大仙額頭飽滿本是富貴之相,奈何卻因為鼻尖那點黑痣破壞了整個面相,所以大仙早年父母雙亡,中年妻子紅杏出牆,恩,還有,此痣長在此處耐大凶,今日大仙還將會有血光之災,輕則流血重傷,重則喪命丟魂兒啊。”
  
  早在剛剛那瞎眼道人圍著雁卿又蹦又跳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此時見雁卿反過來為那瞎眼道人算這一卦以為是調侃那人,不由開始掩嘴偷笑。
  
  那瞎眼道人聽得雁卿一席話不禁氣得臉色發青,顫抖著抬起手罵道:“你。你,老道有三清爺爺保佑。怎麼可能會招來災禍?”
  
  聽著他的話,雁卿也不再開口說話,只是輕笑一聲,站在原地任那假道人跳腳。聽他罵完之後,雁卿抬起後看向蔚藍的天空,仿佛那上面有著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一樣。
  
  片刻之後,雁卿臉色猛地一變隨即看向那有些愣怔的假道人。
  
  “小心,來了。”
  
  “啥?嗷……”
  
  那假道人還沒明白雁卿到底在說什麼,只感覺頭頂似乎有什麼落下,然後沒等他弄清楚是什麼東西,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個人給砸在了地上。瞬間,一股殷紅的血液從他嘴裡流出,細看,竟是那假道人趴地時磕掉了兩個門牙……
  
  看著他的慘狀,雁卿挑眉笑了笑,正待他轉身離去時,一抹青色的人影整站在他身後。望著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雁卿無奈一笑。
  
  “咱們,又見面了。”
  
  井然沒想到會在京城遇到雁卿,看著面前不遠處笑的一臉雲淡風輕的人不由的一陣呆滯。
  
  六皇子曾在雁卿離開之後調查過他的身份和去向,只是這人卻消失不見了,如今突然出現在京城著實把人嚇了一跳。
  
  井然還記得六皇子初遇雁卿時臉上的震驚和詫異,雁卿相貌好氣質絕佳,當初就連自己在山谷中初見到他也是一陣驚豔,見六皇子對他面露激動,井然並沒有懷疑,然而讓他疑惑的是,六皇子明明是一個穩重的人,為何在見到那雁卿之後頻頻失態,而且居然還動用所有力量調查雁卿的身份?
  
  這不正常,至少在他眼中,這樣的六皇子是不正常的!
  
  踱步上前,井然看著雁卿也笑了笑。
  
  “公子來京城怎麼沒有說一聲?”
  
  “閑來無事就四處逛逛,沒想到就來到了這裡。你是有事在身吧,如此,咱們就改天再聊吧。”
  
  雁卿剛剛轉身欲走,身後的井然便追了上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就驀地出現在雁卿面前。
  
  “六,公子……”
  
  李修然看了眼井然並沒有理他,只是看著雁卿也不說話,平靜的眼眸裡也看不出他此時是喜是怒。見狀,雁卿只得後退一步,而後開口說道:“多日不見,李公子可還安好?”
  
  這段時間李修然本來為了尋找雁卿的下落有些心煩,如此見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驚喜之下卻又有些憤怒,只是卻不知這憤怒從何而來。
  
  “很好,前幾日我還在想什麼時候能夠請你過府一敘,沒想到今日卻在此遇上你。井然,將地上那個黑衣殺手送回府上,然後去永豐樓定一桌上好的酒席,本公子要請雁卿公子暢飲一杯。”
  
  雁卿雖然不想答應李修然的邀請,只是看他的架勢鐵定是不會讓自己離開了。此時周圍還有不少圍觀的人,若是自己硬要離開騷亂肯定是有一點兒的。想來那李修然也不會害了自己,而自己乃九天上仙,就算他動了手腳於自己也是無礙的,倒不如隨他去一遭,等以後找到釋天離開此處,他們便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再無關聯。
  
  思索間那李修然已經走到他跟前,雁卿看了他一眼含笑點了點頭。
  
  揮退身後的隨從,李修然帶著雁卿來到了永豐酒樓,因為此時還不是吃飯的時候,因此樓內並無多少客人。或許是因為井然事先打好了招呼,雁卿與李修然一進門便被守在門口的小二直接引上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內的飯菜皆以準備妥當,雁卿雖不用食用這些人間煙火,但看到那麼多精緻的菜肴也是勾起了幾分食欲。不過更讓他垂涎的是桌上放置的美酒。
  
  “想不到此地竟然有如此純正的佳釀。”
  
  李修然聽到雁卿的話,抬頭看著他輕笑一聲,伸手拿過酒壺便為他倒了一杯遞到雁卿面前。
  
  “雁卿公子想必第一次來京城吧?這裡有的可不止是好酒,等雁卿公子多待些日子就知道了。”
  
  雁卿向來只對佳釀有興趣,聽李修然這麼說點頭微笑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淺酌了一口。甘洌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到胃裡,那股火辣辣的感覺讓雁卿猛的一精神。
  
  “這酒,當真是不錯。”
  
  李修然看著雁卿回味無窮的表情但笑不語,幫他倒酒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其間也為他夾了幾箸菜肴,那體貼入微的神情就如一個剛剛進門的小媳婦兒一般。
  
  在九天時,雁卿與紫陽真君對飲都在他的紫陽殿,到那裡時殿裡的侍仙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添酒夾菜都是紫陽真君為他代勞,如今被李修然服侍,雁卿也並未覺得奇怪。
  
  不過,這倒嚇壞了立在旁邊的井然,想那六殿下雖然從小在民間長大,但那也是錦衣玉食處處有人照料,什麼時候會為夾菜倒酒?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就連當今的皇帝,六皇子的生父也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這並不是井然心裡不平衡,而是李修然的動作實在是太出人意外了。
  
  酒足飯飽後雁卿側頭看了眼李修然開口說道:“六皇子請我過來想必並非請我喝酒這麼簡單吧?”
  
  李修然和雁卿曾經待過幾天,對於他的性子或多或少總瞭解那麼一點兒。他本以為雁卿不會過問自己叫他來的目的,此時見他這麼直白的問出,心裡不禁一陣詫異。
  
  抬頭看著雁卿挑了挑眉,順手放下手裡的筷子朝井然看去。井然在接到李修然的目光時,立刻躬身退出了雅間,走時還不忘連門都給他們帶上。
  
  雁卿有些不大明白李修然的意思,看了眼已經關上的房門,隨即把視線轉移到了李修然身上,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雁卿公子奇怪,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雁卿公子。”
  
  “如此,那六皇子就問吧。”
  
  雁卿起身走到旁邊的茶几上為自己倒了杯水,順手推開窗子望著遠處的風景。迎面吹來的風吹動著雁卿垂在胸前的頭髮,伸手順了順繞到臉上的髮絲,雁卿慢慢的轉過頭來。
  
  李修然看著窗邊宛如九天謫仙的雁卿不由一陣失神,等他察覺到自己盯了雁卿依舊時,那人已經到了他面前。蔥白的手指在面前搖晃著。這一瞬間,李修然突然有一種很像那只素白的手握在掌心的衝動,只是僅僅殘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想問,雁卿公子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雁卿被他無厘頭的問題問的一愣,然後想到自己早已經作古的家人搖了搖頭。
  
  “沒有,雁卿早已經父母雙亡,如今孑然一身。”
  
  聽到雁卿的話,李修然的臉色猛然一白,隨即站起身體走到雁卿面前大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說什麼?那,那你對你父親的印象有幾分?他以前是否來過京城,他,他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雁卿一臉疑惑的看著李修然,他父親去世之時已經是上千年前,那時候這王朝還不是姓李,更沒有李修然的存在,這人為何總是問起他父親?莫不是……
  
  猛的,雁卿腦子猛的一轉,難道這人還掛念著十七年前的那次相遇,所以就一直打聽他父親的消息?這一刻,雁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我父親去世已久,他也沒有來過京城。”
  
  聽到雁卿的話,李修然心裡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倖。抬頭深色複雜的看了雁卿一眼點了點頭低聲應了一聲。
  
  兩人一時間無話可說,雅間內立時安靜了下來。雁卿倒不在乎,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繼續尋找自己的目標。
  
  不知過了多久,李修然走到雁卿面前突然開口說道:“雁卿公子此次來京城可有地方落腳,若是不嫌棄,就先在我那兒安身吧,我看雁卿公子也是有才華之人,我府上此時正缺一位西席。公子可願意去我的府上待上幾天?”
  
  六皇子在朝中乃眾人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選,能進齊王府那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然而雁卿聽到他的話卻搖了搖頭。
  
  “多謝六皇子美意,雁卿四處漂泊慣了,受不得束縛,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聽著雁卿的拒絕,李修然面上雖然沒有什麼,但心裡著實是有些不悅,知道這人逼不得,李修然也只得順著他的意思。
  
  “既然雁卿公子不喜官場,那我也不勉強,雁卿公子既然來京城,那就多玩兩天吧,”說著,李修然轉頭對著門口,揚聲說道:“井然,在府中為雁卿公子收拾好一件院子。”
  
  李修然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井然的應答聲,見狀,李修然轉身看著旁邊蹙眉的雁卿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雁卿公子先跟我回府吧。”




28

28、入府 ...


  李修然的自作主張讓雁卿很是不喜,表情冷漠的拒絕了李修然的安排便轉身往樓下走去。
  
  李修然看著雁卿離去的背影並沒有開口阻攔,只是在雁卿下樓而去的時候硬生生的捏碎了一隻酒杯。抬頭見井然站在門口一臉不明所以,李修然冷哼一聲踹了腳身側的凳子甩袖往外走去。
  
  “六殿下,可是現在就回王府去?”
  
  井然見李修然臉色不對,便知剛剛雁卿必是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話。雖然心裡很想知道他跟雁卿只見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井然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此時去觸碰李修然心中的這根刺。
  
  側頭瞥了眼身側低眉順眼的井然,李修然將心裡的怒火壓下歎息一聲說道:“直接回府吧,那個刺客的身份還沒弄清楚呢。”
  
  井然躬身應了聲是,等李修然走出門去這才跟在他身後往樓下走去。然而兩人一前一後剛剛走到樓下,正看到雁卿正負手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那個表情有些緊張的李修謹。
  
  雁卿看著面前緊張卻努力裝出淡定的半大孩子很想問出釋天的下落,只是他清楚,這人既然能夠平安站在這裡,釋天對他肯定有所交代。若不然憑他堂堂皇子的身份早就無法忍容自己的‘冒犯’。
  
  “喲,七少爺,您來了,裡邊請裡邊請。”
  
  能吸引皇家皇子都來的酒樓,那掌櫃的必定都不是一般人物。這邊雁卿剛剛看到李修謹沒多久,那掌櫃的便合上帳本迎了過來。
  
  雁卿見到掌櫃的過來並沒有讓路,見狀,李修謹看了他一眼側身便想從雁卿旁邊過去,只是剛剛挪動腳步就被雁卿伸手攔了下來。
  
  那掌櫃的本來想開口圓場,奈何沒等他說出來就聽雁卿沉聲問道:“他人呢?”
  
  李修謹自然清楚他問的是誰,只是他曾答應過那人要對別人隱藏他的下落,如今見雁卿問起,他只能裝作不知。
  
  “本公子不知你說的是誰?你若是吃飽了就不要擋住本公子的路!”
  
  說著,李修謹伸手推了一把雁卿,只是手掌剛剛碰到雁卿的衣角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李修謹此時心裡大急,用力掙了掙自己的手腕卻怎麼也掙不開。
  
  抬頭故作鎮定的看向雁卿,李修謹沒有被制住的左手揚起,就在他對身後的侍衛揮手的前一刻,李修然帶著井然從樓上慢慢走了下來。
  
  “七弟這是做什麼呢?雁卿公子是我府上的貴客,你可不許任性。”
  
  李修謹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李修然話中的警告。放下剛剛抬起的左手,轉眼看向雁卿。“那還真是抱歉了,既然如此,那這位公子可以放開本公子的手腕了吧?”
  
  這段時間李修謹雖然在釋天的幫助下招攬了點兒人心,只是這些力量還遠不夠和李修然對抗。也就是說,他此時必須要忍!京城酒樓不止永豐樓這一家,那他暫且換一家也無妨。
  
  隨即,李修謹轉身帶著眾侍衛就要離去,但是,那雁卿尤其會如此輕易放他離去?就在李修謹剛剛走出兩步遠,眾人只覺面前青光一閃,再回神那雁卿已經到了李修謹的面前。
  
  雁卿宛如鬼魅的身形將李修謹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難看。
  
  “我再問一遍,釋天在哪兒?”
  
  見場面僵持,李修然帶著井然從永豐樓裡走了出來,用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路人,然後蹙眉說道:“有事樓裡說,不要站在這裡引人注目。”
  
  聽得李修然的話,雁卿淡淡的看了眼他並沒有動。見狀,李修然走到李修謹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帶他酒樓走去。或許從來沒有被自家哥哥如此對待,被握著手腕的李修謹愣愣的跟在李修然背後看著那抹修長的身形久久不能回神。
  
  然而或許想到了什麼,李修謹緊咬下唇猛的甩開李修然的手腕,轉身快速的從永豐樓門口的侍從手裡奪過馬匹翻身上馬而去。雁卿有心去追,但此地並不適合施展靈力,遂也就作罷。
  
  反正已知釋天的下落跟這個李修謹絕對有關係,所以雁卿也並不著急了。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李修謹乃堂堂皇子,相信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個釋天而逃跑。看那李修謹被自己逼迫也不肯告訴他釋天的下落,說明這釋天和李修謹之間絕對有事,現在離魔嬰降生還有一段時間,那釋天要折騰那就陪他折騰,他雁卿倒想看看,這魔力盡失的釋天還能使出什麼樣的招數!
  
  轉頭看著站在酒樓門口呆滯的李修然,雁卿上前兩步開口說道:“剛剛六皇子所說的話可還作數?”
  
  失神中的李修然聽到雁卿的問話,眼睛頓時一亮。“作數,當然作數。”
  
  “那好,這幾天雁卿就麻煩六皇子了。”
  
  策馬一路奔回王府,李修謹將馬韁扔給守在門口的侍衛便沉著一張臉往後院走去。
  
  坐在院中曬太陽的釋天遠遠的就看到李修謹臭著一張臉往這邊走來 ,抬頭看了眼他隨即又躺倒在搖椅上。右手輕輕撫了撫腹部,感覺手底下那微微凸起的部分不由皺了皺眉。
  
  此時魔嬰已經兩個月了,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再過一段時間怕是就瞞不住了。恐怕到時這裡的人都會將他當成怪物,畢竟男子受孕,在人間算是奇事一樁了。
  
  因為前些日子被李修謹鬧了一次,所以他就跟魔界徹底斷了聯繫。這幾天他一直心神不安,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李修謹今日並不像往常那般,要麼氣呼呼,要麼眉開眼笑,今天的他似乎沉默的有些過分了。側頭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旁邊椅子上正在失神的李修謹,釋天慢慢坐直了身體。
  
  “有事?”
  
  聽到釋天的聲音,李修謹點了點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李修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今日,我在永豐樓見到了一個人,就是那天你告訴我要對他隱瞞蹤跡的那個。”
  
  釋天聽到李修謹的話,心中猛地一慌。腹中的魔嬰似乎感覺到了釋天情緒的變化,抗議般得在肚裡滾了一周,當即折騰的釋天臉色一白,驟然間額頭上滿是晶瑩的冷汗。
  
  “你怎麼了?”
  
  看到釋天臉色發白,李修謹忙站起身。但是想到前幾天釋天曾說過的話,硬生生的握緊了拳頭立到一邊。不過,讓李修謹意外的是,這次釋天並沒有像上次那般疾言厲色,而是閉著眼睛對他搖了搖頭。
  
  “你可曾對他說什麼?”
  
  “他和我六哥在一起,然後一直逼問我你的下落,我沒有告訴他,你放心吧。”
  
  見李修謹不像是說假話,釋天點了點頭但心裡卻始終都放不下。
  
  雁卿能到找到這裡來,說明他已經認定自己和李修謹有關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他靈力恢復了沒,不過看現在沒有找過來,靈力恢復的可能性應該是微乎其微。
  
  “對了先生,那個一直在找你的人是不是武功很高,剛剛我還真的被他嚇到了呢。”
  
  聽李修謹這麼說,釋天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側頭看向李修謹,釋天急聲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修謹被雁卿突然變換的臉色嚇了一跳,而後便老老實實的將剛剛永豐樓前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聽著李修謹的敘述釋天不由苦笑一聲仰躺在搖椅上,抬起右臂遮住眼睛釋天輕聲歎息道:“當真是天不佑我嗎?既然如此,我還逃什麼?!”
  
  雁卿跟著李修然回了王府,走至門口抬頭看了眼那個高達三尺,上書‘齊王府’的牌匾,雁卿的腳步頓了一下。
  
  看來這昏庸的皇帝還是挺疼愛這個六皇子,若不然怎會賜他齊王’這個封號,如果不出意外,等那皇帝駕崩之後,這龍椅應當就是李修然的了。
  
  蜷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結果並不出雁卿的意料,這李修然九龍纏身乃帝王之命,只是讓雁卿想不通的是,這李修然登基後仍有一龍在側卻仍是平安無事。
  
  走在前面的李修然並沒有發現雁卿走神,而是逕自帶著他來到了王府東院的一座水榭。站在水榭的走廊上,李修然看著水塘之上盛開的荷花微微一笑。
  
  “雁卿公子,此處可還合你的心意?”
  
  雁卿轉頭環視了眼周圍風景堪比九天的庭院後點了點頭,同時心裡對李修然的印象又下降了一分。這人雖然以後會是個明君,但花費這麼一筆血汗錢建造庭院實在是讓人心喜不起來。
  
  “既然雁卿公子滿意,從今天起你就暫且住在這隱仙閣吧,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裡面的下人即可。”李修然說罷,轉頭看向身後一臉呆滯的井然,繼續說道:“井然等下挑幾個手腳伶俐的小廝婢女過來,然後讓繡娘照雁卿公子的身形做幾套衣服過來。”
  
  雁卿本就不打算在此長住,聽李修然如此安排忙對他擺了擺手。
  
  “六皇子不必麻煩了,雁卿只是在府上暫住幾天,待時間到了還是要離開的。六皇子政事繁忙,就不要再為雁卿耽擱時間了。”
  
  聽雁卿這樣說,李修然才想起地牢內還關著一名剛抓到的刺客。轉身對雁卿囑咐了幾聲,李修然便帶著井然離開了。
  
  走出水榭,李修然回頭看了眼還在負手站在走廊裡的雁卿臉上不經意閃過一絲柔情。
  
  這隱仙閣本是為了當年那人而建,如今那人尋找不到,只是尋到一個相似於他的人,李修然心中也是高興萬分。回頭看了眼井然,李修然露出一抹微笑。
  
  “走吧。”
  
  聽到李修然的話,井然默默地跟在其後,抬頭看著眼前那個高大的身形,心中的話幾次都到了嘴邊,但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了。
  
  李修然認識井然那麼久,他現在的反常又怎會看不出來,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身後剛剛抬頭看向自己的男子,李修然關切的問道:“井然今天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不用再侍候我了。”
  
  井然不敢直視李修然的目光,低下頭看著地面輕輕搖了搖頭。
  
  “謝殿下,屬下不累,只是,只是有一事不明。”
  
  被心中的疑惑擾的是在難耐,井然最終還是咬牙決定問個清楚。
  
  “井然但問無妨,有些事別人不能說,對你,我還是不會隱瞞的。”
  
  李修然的話聽得井然僵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殿下,當年建造隱仙閣時你曾說過,此地將是未來齊王妃所居之地,為何,為何殿下卻讓,卻讓那雁卿公子……”
  
  井然心中的疑惑,李修然早已看出。他本以為井然在自己身邊那麼多年,自己對雁卿的感情他會看出來,就算沒有看出以井然的脾氣秉性是不會問出口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說了出來。
  
  “當年我是說過這話,但是我並沒有說,未來的王妃人選一定就要是一個女人。”
  
  “殿下,您將來可是要坐上那個位子的,若是您娶一個位男後,那反對之人肯定不少。您到時打算怎麼辦?”
  
  井然話音落下,只聽耳邊李修然冷哼一聲,瞬間,井然猛的一寒,一層冷汗已經佈滿整個額頭。
  
  “朝堂之事他們大可以說,但是我要娶什麼人為後還輪不到他們干涉。剛剛吩咐你的事抓緊去辦,我先去地牢查明那個刺客的身份,安排妥當之後去地牢找我。”
  
  李修然瞥了一眼井然轉身離去,而井然垂頭道了聲是感覺到面前之人走了之後這才敢抬起頭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井然轉身看了眼還停留在水榭走廊上的雁卿。
  
  走廊上雁卿靜靜地看著盛開在河面上的蓮花,因為距離太遠井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周身那冷清的氣質讓人靠近不得半分。
  
  回想起剛剛李修然說過的話,井然不由苦笑一聲。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雁卿對六殿下無意,雖然那張臉上經常掛著微笑,待人也非常和善,只是那微笑和和善之後透出的距離感,讓人對他莫名其妙的生出一層敬畏。這種人仿佛天生就是受人尊崇,受人膜拜的。
  
  井然初見雁卿之時認為這人心地善良,是個好人。但是當他看到一直照顧他的老獵戶慘死在李修謹的馬蹄之下那人毫不動情的眼眸,井然對他就徹底改觀了。六殿下心裡裝下這樣的一個人,怕是會夠他頭疼的了。只是六殿下的那種性子,若是知道雁卿根本不會喜歡上他,恐怕一定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到時那雁卿會怎麼做?
  
  歎息一聲,井然甩了甩頭便往前院走去。
  
  雲山竹屋外,紫陽真君遙望著天邊眼神一片空洞。身旁的老鬼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不由替他暗暗焦急,但又不敢說什麼。許久之後,紫陽真君動了動身體,側頭看著身旁的雲山老鬼開口問道:“仙帝可曾說了什麼?”
  
  老鬼抬頭看了紫陽真君一眼,輕聲說道:“仙帝說您做的很好,然後讓我帶話催促您會九天養傷……”
  
  紫陽真君聽到老鬼這樣說,揚手打住了老鬼的話,閉上眼睛舒了口氣神情疲憊的站起了身體。
  
  “本君知道了,只是現在雁卿還沒有消息,回九天之事過些日子再說吧。”
  
  見紫陽真君這樣說,老鬼自然不敢多言。低頭道了聲是看著他踱步走進竹屋。腦子裡想起那日月老殿他偷窺到得東西,不由一陣歎息,紅線被掐,日後風波必定不斷,希望這幾人能夠化險為夷。

作者有話要說:




29

29、醉酒 ...


  雖然自己已經明確拒絕了李修然的安排,但是晚上的時候井然仍是帶著幾名婢女和小廝來到了隱仙閣。雁卿本是清靜慣了的人,見眼前突然多出的人不由一陣蹙眉。伸手點了一男一女其餘的便遣退回去了。
  
  之後的幾天,雁卿都靜靜地待在隱仙閣並未踏出半步,無聊時便用靈力感覺一下魔嬰的所在,知道現在釋天跟魔嬰都平安無事倒也不著急了。
  
  既然釋天跟李修謹有關聯,那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追到了京城。如今沒有動作可能是試探自己,亦或許他已經放棄。只是雁卿對釋天的瞭解,這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死心的人,若是將他和魔嬰帶去雲山,釋天一定知道他以後將會面對的是什麼,他算計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托腮坐在水榭中央的涼亭之上,雁卿閉上眼睛慢慢的吸收著空氣中的靈力。
  
  守在涼亭外的侍人看雁卿閉上了眼睛以為他睡著了,兩人看了他一眼輕聲討論著李修然最近的那個通房丫鬟突然有了身孕的事。
  
  雁卿本來對這些是並不感興趣,只是聽到孩子這兩個字,注意力仍是被他們吸引了過去。聽著他們談話的內容,雁卿突然想到,釋天此時身懷魔嬰也已經兩個月了,也不知他有沒有被人看出來?
  
  人界的人從未有過男子受孕的事,若是知道釋天有了身孕會不會將他當成妖怪?他現在魔力盡失,若是有意外也不知他能不能應付?
  
  察覺到有人靠近,雁卿猛的睜開了眼睛。兩名一直注意著雁卿的侍人見他猛的睜開眼睛立刻對視一眼噤聲不再言語。順著雁卿的視線,兩人看到他們剛剛還在討論的那個懷了孕的丫頭竟然帶人朝這邊走來。待那幾人看到涼亭上有人時,便轉身往回走。
  
  雁卿見狀,伸手喚來亭外的小廝請那幾位剛剛離去的人過來。看著站在中央那個小心翼翼的女子,雁卿便猜出這個女人應當就是李修然那個通房丫鬟。
  
  “你不必拘束,這裡我才是客,坐吧。”
  
  那女人原本還有些驚慌,見雁卿如此和善便慢慢放鬆了下來。
  
  “不知公子叫我們幾人過來有什麼吩咐?”
  
  雁卿聽到她如此問微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執起桌上放著的茶壺為那女子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無事,只是看你們來了又走想找你們說說話而已。”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雁卿側頭看著滿河面的荷花,對那女子輕輕笑道:“這裡風景甚好,夫人現在又是懷孕時候,以後多多出門看看風景,心情愉悅對孩子也有好處。”
  
  雁卿說罷,只見那女人臉色驟然一白,隨即雙手快速的撫上自己的腹部,抬頭看著雁卿,眼中滿是懇求。雁卿被她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靜靜的想了一下自己所說的話,以為自己一個男子莫名其妙的對素不相識的女子說這些太過孟浪了,所以立刻對那女子說了句抱歉。然而就在因為雁卿的那句抱歉弄得氣氛越來越僵時,李修然突然帶著井然來到了涼亭。
  
  涼亭內的人見到李修然的到來忙彎身行禮,唯有雁卿負手站在石桌後面看著他也不開口。李修然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看著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蹙起了眉頭。
  
  “盼兒,無事你來這裡作何?偌大的輕煙居待不下你嗎?”
  
  雁卿一聽李修然語氣不對,立刻開口說道:“六殿下,是我在這裡無聊看到夫人路過才叫她過來的。你莫要錯怪了夫人,”
  
  聽雁卿這麼說,李修然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揮手讓一干人等退下,然後在雁卿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李修然輕輕呷了一口。
  
  “雁卿公子怎麼叫盼兒過來?”
  
  聽李修然問起原因,雁卿愣了一下將視線放到剛剛走上岸的盼兒身上。見她小心翼翼的護住腹部,雁卿說道:“我想看看做母親的人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
  
  雁卿的回答李修然並沒有聽懂,見雁卿不再說話李修然也跟著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涼亭內的氣氛慢慢冷卻了下來,雁卿回頭看了眼李修然,起身來到涼亭的欄杆旁坐下,看著水中遊動的魚兒,心念一動將手深入水中輕輕晃了晃。
  
  水面以雁卿的手為圓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正在水中有動的小魚們感覺到水面的的動盪立刻調頭鑽入了水中再也不肯出來。
  
  看著雁卿的動作,李修然這才想到自從雁卿進入隱仙閣便沒有再出來,剛剛叫來盼兒怕也只是陪自己說話解悶兒。一時間,李修然在心中暗暗責備自己的大意。
  
  “雁卿公子在這裡是不是待得厭倦了?你無事的時候可以讓下人陪你出府走走。”
  
  聽到李修然的話雁卿把視線從水面上轉移過來,修長的手指在水中晃了晃,然後抬起用手帕擦了擦。
  
  “無礙的,都習慣了。六皇子若是有事可以先忙去。”
  
  “我今日也是無事,過幾天是我七弟的生辰,父皇讓我幫忙為他慶生,只是七弟與我向來不和,這慶生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為他操辦。”
  
  雁卿聽到李修謹猛的將視線轉移到了李修然的身上。
  
  這幾日他正想出門去一趟李修謹那兒查一下釋天的下落,如今聽李修然說過幾日便是李修謹的生日,雁卿心中不由一陣暗喜。如此倒省了他的力氣,屆時自己突然出現在李修謹面前,看他會不會慌亂之中露出馬腳。
  
  想起多日未見的釋天,雁卿不由微微一笑,雖然心裡知道那個喜歡黑臉的魔尊陛下不願意見到他,但是他現在可是異常的想知道自己如果突然出現在釋天面前,那天的反應是不是還一如從前的那般——可愛。
  
  看著一臉莫名的李修然,雁卿微笑著開口說道:“那,不知七殿下生辰那天雁卿可否能去?”
  
  李修然幾日未見雁卿,心中已是有幾分掛念,今日得閒便吩咐井然做些小菜弄了過來。三人在涼亭飲酒聊天,一時間好不愜意。
  
  井然平日裡很少飲酒,今日被李修然硬是灌了幾杯便醉倒在桌上。李修然怕他著涼,只得差下人將他送回房間。而這一來涼亭內只剩下李修然和雁卿兩人。
  
  因為已是夏季,涼亭內的風並不是很冷,夾雜著荷花的香味,迎面撲在倒讓人覺得幾分舒爽。如此美妙的環境,再配上天上那輪鵝黃的明月,真真是如夢如幻。
  
  李修然已經喝了不少,感覺有些醉意便停了酒杯,右手托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對面還在自斟自飲的雁卿。似乎感覺到李修然的目光,雁卿端起酒杯對他微微一笑。李修然被這抹笑容刺激的有些呼吸急促,托腮的右手險些支撐不住。放在桌上的左手緊緊握緊手掌中的酒杯,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清除心中陡然升起的雜念。
  
  雁卿察覺到李修然急促的呼吸聲,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看著對面臉色微紅的李修然,雁卿抬頭看了眼天色開口說道:“六殿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吧?”
  
  “無礙,明日也沒什麼大事。”說罷,李修然拿過放在桌面上的一壺酒又倒了一杯。
  
  見狀,雁卿也不想再多言,撈起放在腳邊的那壇酒便坐到了涼亭的欄杆上。抬眼看著天邊的那輪明月,雁卿仰頭灌下一口酒。耳邊髮絲飛舞,衣帶也在風中翻飛,那動作頗有幾分瀟灑在裡面。
  
  一壇酒飲罷,雁卿滿足的靠在欄杆上開始閉目養神,旁邊已經喝得頭腦發暈的李修然竟然在此時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雁卿走出。
  
  感覺到李修然的靠近,雁卿緩緩睜開眼睛。此時李修然已經走到他面前,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作何。就在雁卿即將開口問李修然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只見他突然抬起手,然後輕輕的覆到他的臉上。那動作輕柔的仿佛像是碰觸一個易碎的玉器一般。
  
  李修然的手指在雁卿臉上遊動,那輕柔的觸感讓雁卿心裡一陣反感。揮手拍開李修然已經滑到自己嘴唇上的食指,雁卿翻身從欄杆上跳了下來。然而就在他雙腳剛剛落地就被李修然一把抱緊了懷裡。
  
  “我,呃,我終於找到你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整整找了你十多年,你知,知不知道我都差點要放棄了。真好,你終於出現了,真好。”
  
  “六殿下,你喝醉了。”
  
  雁卿蹙眉看著伏在自己胸口的人,伸手將他往外推了推。只是懷中的人甚是堅持,推了幾下仍是不肯撒手。
  
  “沒醉,我真的沒醉。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真的。以後不許再走了,不要再離開我了。”
  
  此時的李修然讓雁卿想起了當年的紫陽真君,那次他也是喝醉了緊緊呃抱著自己不肯撒手。直到他好一陣哄,才將他送回去。於是,雁卿只得用當年哄紫陽真君的招數再次用到了李修然身上。
  
  伸手輕輕拍著李修然的後背,雁卿抬頭望天口氣頗為無奈歎了口氣。“好,好,好,我不離開。乖,快放手回去睡覺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可好?”
  
  “不,不行,明日你肯定就會偷偷走了。我不想你走,你只能留在我身邊哪裡也不准去!”
  
  李修然說著,猛的從雁卿懷裡抬起頭,眼中冷然的目光讓雁卿很是懷疑這人是否真的喝醉了。
  
  就在雁卿失神中,只覺面前李修然的那張臉猛的放大,再回神,他的唇已經緊緊的貼到了自己嘴上。雁卿被唇上傳來的觸感刺激的猛的一激靈。伸手推開李修然,揮袖將他摔在涼亭內的柱子上。
  
  看在趴在地上想動動不得的李修然,雁卿口中發出一聲冷哼。見地上的李修然抽搐幾下便沒了只覺,雁卿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離開了涼亭。
  
  一連幾日雁卿沒有在踏出房門半步,那李修然每次過來都被他給擋了回去,心中也暗暗盤算是不是該離開這齊王府了。
  
  剛剛調息完畢,雁卿起身走到桌邊就聽到小廝的敲門聲。開口問了他什麼事,便聽到井然的聲音傳了進來。
  
  “雁卿公子,今日是七皇子的生辰,六殿下請您一起赴宴。”
  
  應了井然一聲,雁卿猶豫了一下換了套衣衫便走出房門。瞥了眼站在門口的井然,雁卿抬腳往隱仙閣外走去。
  
  往李修謹府上去的馬車此時已經停在王府門外,那趕車的馬夫見雁卿過來忙放下板凳讓他上去。然而雁卿剛剛撩開車簾就看到坐在裡面一臉緊張的李修然。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雁卿抬腳坐進馬車內便抱臂靠在車廂內不再有任何動作。李修然見雁卿如此,心中暗暗懊悔那日自己太過孟浪。
  
  “雁卿公子,那日是我的不對。只因為你長得太像一位故人,所以,我才一時把持不住。”
  
  聽到李修然的話,雁卿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後坐直身體對他點了點頭。
  
  “事情過去了就莫要再提,但是我想請六皇子記住,若是下次再有這種事發生,那在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絕不會可不會再手下留情!”說到此處雁卿頓了一下,看著對面的李修然開口繼續說道:“這些日子多有打攪,明日在下就告辭了。”
  
  李修然聽到雁卿這麼說立刻有些急了,忙伸手握住雁卿的手臂開口說道:“別走,我保證那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只要你不離開王府,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聽著李修然話中的哀求,雁卿只覺一陣頭疼。伸手拂開李修然的手臂,雁卿捏了捏額角。
  
  “六皇子,你要找那個人就請繼續找,我沒有作他人替身的習慣。縱然我長得像你的那位故人,但我仍然不是他,希望六皇子想明白才好。”
  
  李修然被雁卿的這一席話說得愣在了原地,雁卿見他失神也不再開口,撩開車簾靜靜的看著馬車一點點兒的駛向李修謹府上。腦海中想像著釋天見到他的樣子,雁卿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30

30、轉身 ...


  前院燈火通明,絲竹聲不絕於耳,而後院,釋天站在小院中的花架下負手遙望著天邊,許久之後,感覺到兩腿有些酸了,這才轉身往回走。右手習慣性的放在腹部,感覺到剛剛還鬧騰不休的魔嬰已經安分下來,釋天皺眉重新躺回了院中的躺椅上。
  
  魔嬰這幾日鬧騰的有些厲害,才短短幾天下來釋天就已經瘦了一圈。兩個月的時間腹部已經微微凸起,為了防止人發現,釋天便讓李修謹做了幾件寬大的袍子送了過來,鬆鬆散散的長袍罩在身上的雖然看不出來異樣。不過,或許現在還可以隱瞞,再過些時日估計就瞞不住了……
  
  想到以後,釋天不由苦笑一聲。他計算的是很好,但是他心裡明白,雁卿既然已經找到了京城,就絕對不會放任他
  。此時逃已經來不及了,能做的之後再另尋機會。只是,能像上次那樣輕易逃脫……難了。
  
  驀地,一陣孩童的啼哭聲在門口響起,釋天睜開眼睛看了看,只見一個穿著短衫,紮著兩個沖天辮的小娃兒正站在門口哭鼻子。
  
  被那哭聲擾的無法靜心,釋天起身就往門口走去。正在啼哭的小娃兒抬頭看到從院中走出的釋天,揉了揉眼睛哭的更大聲。見狀,釋天不耐的皺了皺眉,冷聲問道:“你在這裡哭什麼?找人去前院!”
  
  那孩子聽到釋天的話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含著淚的眼睛哽咽道:“叔叔,我,我找不到去前院的路了,而且,而且天也很黑,我害怕。我要娘親,我要回家,嗚嗚……”
  
  說著,那孩子便又開始了哭泣,釋天抬頭看了眼前面那條漆黑的小路,剛想開口喊平日裡伺候自己的那位小廝,猛然間想到今天是李修謹的生辰,前院因為人手不夠,那小廝也被叫去幫忙了,想要他送這孩子也是不可能。
  
  瞬間,釋天腦子中萌生出自己送這小娃兒出去的想法,只是今日那見過自己的李修然也肯定會來,自己若是出去必定會碰見他,上次聽李修謹說,雁卿跟那個李修然在一起,自己若是出去見到李修然,那他回去必定會告訴雁卿,到時自己的自由時間便更少了。
  
  “現在都在忙,你先跟我進來,等一會兒你娘親就會過來找你了。”
  
  說著,釋天也不顧那小娃兒作何反應,逕自轉身進了院中。或許是剛剛被嚇到了,那小娃兒見釋天轉身走進庭院立刻抬腳跟了上去。因為那兩條腿兒太過短小,整個人一陣小跑兒的跟在釋天身後,兩條沖天辮還隨著他的動作上下不停地搖晃著,那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那小娃兒走進屋內倒也不認生,爬到椅子上吃掉大半盤點心,灌下兩杯茶之後才打了個飽嗝兒靠在椅子上休息。當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掃到正在書桌旁看書的釋天時,立刻從椅子上滑下來往他身邊跑去。
  
  “叔叔,你在看什麼書啊?”
  
  那小娃兒扒著桌角硬是擠到釋天面前,伸長著脖子往書本上瞄。見書上的字兒自己一個也不認識,那雙大眼睛立刻暗淡了下去,然後老老實實的靠著釋天站好。
  
  釋天原本還不耐這個小娃兒,如今見他如此反應便覺得他還有一些意思。當即放下手裡的書本,對那小娃兒說道:“這書上你能認識幾個字?”
  
  見釋天這麼說,那小娃兒重新湊到釋天面前,伸手拿過那本書表情極為認真的仔細翻了幾頁,伴隨著翻書的動作,那小娃兒的嘴巴也嘟的越高,最後時,只見那小娃兒眼睛猛地一亮指著書角落裡的一個‘大’字叫道:“這個字,我認識,叔叔,這個字我認識。這個我爹爹有教過我。”
  
  見那孩子如此可愛,釋天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兩個沖天辮點了點頭。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習慣性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然而看到面前的小娃兒,釋天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或許是受到釋天的鼓勵,那小娃兒摟著書本仰頭一臉驕傲的說道:“我現在還認識不了幾個字兒,等再過幾天,我就讓我爹娘送我去書堂,然後我就可以跟著夫子學習認字,到時候我再念書給叔叔聽。”
  
  “你為何要念給我聽?”
  
  那孩子對著釋天嘿嘿一笑,用力的往他跟前湊了湊,然後,見釋天沒有動作,便快速的鑽到釋天懷裡將書放到了桌上。
  
  “因為叔叔讓我吃點心,讓我喝茶,叔叔是個好人,所以等我識字了之後,我就念書給叔叔聽。”
  
  釋天被眼前這小娃兒一句好人給說的有些愣了。自從他降臨到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人說他是個好人。六界之內提起他釋天的大名,哪一個不罵他是魔頭。而如今,這六界稱道的魔頭居然被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稱之為好人。如此,也不只是諷刺,還是……
  
  “我可不是一個好人,若是你惹我生氣,我也一樣會把你丟出去,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
  
  那小娃兒聽著釋天的話,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畏懼,不過隨即便恢復了正常。抓著釋天的手臂噌噌的爬到釋天懷裡,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搖頭晃腦的說道:“叔叔也說了我惹你生氣了你才丟我出去,那我不惹你生氣不就好了嘛。總之,叔叔是個好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不知為何,釋天被這個小娃兒說的心裡不由一暖,抿起嘴角右手忍不住摸了摸那小娃兒的腦袋。腹中的魔嬰似乎感覺到了釋天的情緒變化,輕輕的在腹內動了動便沒了動靜。
  
  低頭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這一刻釋天突然覺得,這腹腔內尚未出生的孩子也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討厭。或許,他長大也會如眼前這個孩子一般可愛,亦或許,他也會說自己是個好人……
  
  失神中的釋天感覺到手指上傳來的癢意,低頭卻見靠在自己懷裡的那個小娃兒已然進入了夢鄉。白嫩的小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拇指,那細嫩的手指還無意識的撓了撓自己的掌心。
  
  面前的孩子與統一六界念頭一直在自己腦海中不斷交替不停,內心的那種矛盾讓釋天好似站在岔路口一般無從選擇。手指輕輕梳理著那小娃兒額前的亂髮,釋天靜靜地坐在桌前整理著自己內心矛盾的情緒。
  
  雁卿自隨著李修然進入睿王府後邊跟他分開了,想到釋天應該不會出席這種場合,雁卿便就順著小路在王府裡找了起來。感覺到魔嬰的氣息越來越近,雁卿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許多。
  
  片刻之後,雁卿在睿王府的一處角落裡找到了釋天所在的那個小院,隱身走入其內。入耳的便是一陣稚嫩的童音。不知為何,雁卿聽著那小娃兒的說話聲心中猛然一動,遂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書桌旁的釋天跟那個小娃兒。
  
  當看到釋天的臉色因那小娃的一句話而變了色時,雁卿不由心中一痛。心中某個念頭也更加堅定了。
  
  今夜的天色似乎比往常黑了許多,雁卿抬頭看了看天幕,又將視線轉到了房內的釋天身上。見他抱著已經入睡的小娃兒一臉無措,雁卿勾了勾嘴角而後轉過了身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章節合併了,那個不是偽更。如果要拍我的,請輕點,要掐我的,不要掐臉┭┮﹏┭┮
以後更新都會在三千左右,估計會慢點,你們不要著急,我儘快寫就是了。

最後謝謝jml1560wxj同學的地雷,真的,不要誘惑我……




31

31、紫陽 ...


  雁卿一路禦風回到雲山,腦子裡想起的卻一直回蕩著釋天抱著那個迷路的小娃兒笑的一臉溫和的樣子。細想和釋天在一起的畫面,那人不是面無表情,便是黑著一張臉,饒是侍候了他百年的鶴羽,恐怕也都沒見過他如此相待。此時,釋天已經懷了魔嬰兩月有餘,難道他能有如此的情緒變化都源於魔嬰對他的影響?
  
  看著雲山已近在眼前,雁卿收起靈氣往雲山深處的竹屋飄去。
  
  因為心掛雁卿,紫陽真君還未入眠。負手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靜靜地望著遠方,只見他眼神迷離,顯然是在回想著什麼。片刻,只見紫陽真君眼神驟然一亮,猛的回頭看向西邊。看著站在雲彩上一臉微笑的人,紫陽真君蜷縮在袖中的手慢慢握了起來,努力克制自己上前的腳步,靜靜的看著那人落下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這麼晚了紫陽真君怎麼還沒休息?”
  
  抬腳踏上臺階,雁卿站在紫陽真君對面與他平靜對視著。兩人都是九天風華絕代的人物,此時兩人站在一起,猶如一幅畫卷一般讓人忍不住著迷。
  
  “夜還不是很深,還睡不著。況且,我們不用休息也行,莫不是雁卿在人間呆久了就給忘了?”
  
  雁卿被紫陽真君的話說的一愣,隨即對他笑笑不再言語。想起當日紫陽真君為了他受傷,再次將目光轉到他身上,只是剛剛回頭就看到紫陽真君正看著他,目光裡有些他看不懂得東西。
  
  “身上的傷可都好了?那日我感覺到魔嬰的氣息,所以就沒來得及等你醒來。”
  
  “只是一點點小傷,無礙。找到魔嬰和魔尊了嗎?”
  
  紫陽真君轉身往屋內走去,見狀,雁卿也跟了上去。
  
  落座在桌前,紫陽真君伸手倒了杯茶遞到雁卿面前,抬頭看著他用眼神無聲的催促著結果。看出了紫陽真君的意思,雁卿笑了笑,將剛剛抿了一口的茶杯放下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跟紫陽真君講了一遍。
  
  聽完雁卿的話,紫陽真君坐在凳子上不由的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不贊同。
  
  “雁卿,你既然已經找到魔尊和魔嬰,為何不將他帶回雲山?你就不怕中間再出差錯?”
  
  雁卿低頭擺弄著茶杯,聽到紫陽真君的疑惑無聲勾了勾嘴角,眼中隨之也快速閃過一絲光芒。微微抬起頭,雁卿看著眉頭不展的紫陽真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紫陽真君,我本以為咱們多年交情.你會比別人瞭解我的,你覺得如果我沒把握控制現在的釋天,我會獨自一人返回雲山嗎?”
  
  見紫陽真君張口欲言,雁卿對他搖了搖頭便慢慢站起身來。“釋天現在魔力盡失,他身上的魔嬰的氣息,就算是再遠我都能感覺得到。以前讓他僥倖逃脫過一次,你覺得我會再給他機會讓他逃走嗎?”
  
  “讓他留在人間不是沒有好處,多讓他體會體會人間的酸甜苦辣,或許會讓他放棄控制魔嬰統一六界的荒唐念頭。”
  
  腦海中再次想起釋天抱著那小娃兒時的微笑,雁卿在紫陽真君看不到的角落皺了皺眉,同時心中也不由歎息一聲。
  
  六界皆傳聞釋天生性暴戾狠絕,能為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娃兒口中一句‘你是好人’露出真心的笑顏,這說明釋天也並非他們口中所說的那般。或許等他在人間看盡世間百態,說不定他會有所感悟。
  
  世間萬物皆有靈性,那魔嬰雖然生來就帶有一定的能力,但也並非就擁有毀天滅地的怨恨。只要讓他看到人性純真的一面,讓他瞭解這個世界,接受這個世界,雁卿相信魔嬰會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樣。
  
  雁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釋天腹中的魔嬰有自己一般的精血,他不想看著魔嬰出事。對於釋天,雁卿雖然知道這人留不得,但是內心卻仍不願意對他動手。想起那荒唐的一夜,雖是逼不得已,但無論怎麼說他始終對釋天有著虧欠。若說日後真的動手,那放他一馬也未嘗不可。
  
  “雁卿,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婦人之仁?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想法以後很可能會釀成大禍!屆時,你要跟仙帝怎麼交代?你別忘了,這件事事關六界不是兒戲!”
  
  回頭看著紫陽真君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雁卿慢慢低下頭來。
  
  “紫陽真君,我知道這件事非同一般,所以我也從未大意過。給我一段時間,如果到時釋天仍死性不改,那我便將他帶回雲山,之後的事,隨你們處置,我絕無二話!”
  
  既然雁卿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紫陽真君也不好再說什麼。手指擺弄著手邊已經空了的杯子,眼中卻是一片矛盾。
  
  自從魔嬰現世,紫陽真君心裡就一直不安。果然沒過多久,雁卿便被仙帝派往下界封印魔嬰,然後一連串的出了那麼多事。
  
  那日幫雁卿衝破封印之時,紫陽真君便隱隱的感覺雁卿似乎與之前變得不同了。雖然還像以前一般待人溫文儒雅,溫柔體貼,但似乎多了些東西。至於多了什麼,紫陽自己也說不上來。
  
  自己已經下界多時,仙帝已經差人催了幾次。自己雖有心回九天,但心中掛念雁卿所以一推再推。原以為這次雁卿回來能帶回釋天跟魔嬰,然後九天就可派人接受,但沒想到,雁卿不但沒有帶回釋天,還居然想要放他一馬,這讓紫陽怎麼能不生氣。
  
  若是當初自己是合適魔嬰母體的人選,紫陽決計不會讓雁卿下界,更不會讓他跟釋天有所接觸。釋天跟雁卿之間的事,紫陽不想再去想,他只想現在就帶著雁卿離開人界,從此不再問世間俗事,逍遙自在的做他們的九天上仙。沒有人會插進他們之間,更不會有人搶走雁卿的注意。
  
  感覺內心有些激動,紫陽真君轉頭看了眼旁邊失神中的雁卿,見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心裡猛地松了口氣,同時又不禁有些失落。
  
  發現他對雁卿有異樣的感情,是在有次雁卿醉酒之後。那時,雁卿倚在紫陽殿的花樹之下,左手拎著酒壺,右手強制的將自己摁在他懷裡,動作輕柔的幫他梳理頭髮。靠在雁卿懷中,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紫陽心中一陣紊亂,仿佛有什麼東西從他胸口溢出。
  
  雁卿睡著之後,紫陽為了平復心情偷偷下了次界。剛剛來到一座月老廟,就看到一對男女跪在月老面前乞求能夠長長久久。看著他們相互依偎的甜蜜場面,紫陽猛然想到了雁卿擁著他的時候。那時,紫陽便確定了在自己心中,雁卿是和別的人是不一樣的。
  
  只是九天並不同於凡間,妄動七情六慾輕則貶職,重則抽去仙骨打入輪回生生世世遭受輪回之苦。他跟雁卿都是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若是因為自己無恥的欲望而有什麼意外,紫陽一定會恨死自己。但是現在雁卿似乎開始流連凡間,若是長時間如此必會出事,而,自己也不甘心。所以他只能快些將釋天弄來雲山,讓他跟雁卿斷絕一切關聯。
  
  “紫陽真君,魔嬰之事我心裡有數,你不必替我擔心。你下界這麼久也該回九天了,若是讓仙帝認為你流連凡間,到時就不好了。”
  
  “雁卿不必替我擔心,魔尊一日沒帶回雲山,我心中一日不安。雁卿,你這人向來最怕麻煩,為何就是不肯將魔嬰和魔尊帶回雲山,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見紫陽真君這樣說,雁卿不由感覺一陣奇怪。他除了沒有告訴釋天照顧一個迷了路的小娃兒之外,似乎都已經告訴他了,他怎麼可能是有心事?即便是有,也是在想怎麼才能讓釋天打消那個荒誕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心事,”回頭看了看已經微亮的天空,雁卿緩緩站起了身。“我回來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勢,順便將釋天跟魔嬰的情況告訴你們一聲,如今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京城了。人間不是你多待之地,無事還是趕緊回九天的好。”
  
  說罷,雁卿抬腳就往外走。見狀,紫陽真君立刻起身拉住了雁卿的手腕,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手心的手臂一僵,紫陽真君愣了一下並沒有放開。
  
  “雁卿,莫要忘了我會釀好你最喜歡的酒在等你回來。”
  
  雁卿聽著紫陽真君的話點了點頭,輕輕掙開自己的手腕抬腳往外走去。凝聚靈力騰身飛上一片雲彩,飛出一段距離後,雁卿仍然感覺背後紫陽真君站在竹屋門口正看著自己,催動靈力加快速度看著已經飛過雲山,雁卿這才舒了口氣。
  
  雲山之巔,老鬼握著拐杖遙望著離去的那個人不由搖了搖頭。這幾人如此糾纏,以後,該怎麼辦才好?仙帝自私剪短紫陽真君與雁卿之間的那根紅線,這樣於他們兩人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dreamsylphis同學的地雷~,

最近成績越來越差了,弄得我都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有啊,你們不要養肥了,三千字我要寫五六個小時的,你們居然還養肥我,別養肥了,不然我就沒信心了┭┮﹏┭┮,最近家裡的事兒也比較多,工作也忙,我就快跟老龜一樣翻滾不動了,求給力><


無責任崩壞小劇場
五呆抱著小包子:魔尊大人,吃飯鳥~
魔尊:不吃!!【扭頭】
仙君:怎麼又鬧脾氣了?【溫柔地摸頭】
魔尊:不要把你摸別人頭得手放在我頭上!!!【╰(‵□′)╯】
仙君:我那時喝醉了,那個無意識【眼刀飄向正在角落裡努力保衛頭上呆毛的五呆】
於是,接到命令的五呆‘很是溫柔’愛撫了一把小包子的嫩PP,於是小包子開始河東獅吼……
於是,被發現的五呆被拍飛往天空外,某仙君一臉溫柔的攬著魔尊,抱著小包子一家三口吃飯去鳥~




32

32、暗守 ...


  隱身靠坐在睿王府的花架下,雁卿看著已經陷入熟睡中的釋天心中一陣歎息。望著那張已經消瘦不少的臉,雁卿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這人明知自己已經到了京城,為何不想上次那樣想著逃脫?莫不是他已經放棄了?想起在冥界幽冥潭邊初遇釋天,這人一襲黑衣端的是桀驁不羈,英武不凡,反觀現在的他雙目無神,哪還有一點兒當日的神采?
  
  見釋天的手□在薄毯外面,雁卿伸手幫他將毯子往上拉了拉。手指虛搭在釋天手腕上,感覺他和他體內的魔嬰一切正常便也微微放下了心。抬頭看了眼已經升至半空的太陽,雁卿起身想為他找把雨傘過來遮擋,只是剛剛轉身就看到李修謹往這邊走來。雁卿心中心念一動,一把雨傘從便出現在釋天躺椅旁邊。
  
  李修謹垂頭走到院內,見釋天還在小憩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著。感覺到被太陽曬得有些熱,李修謹側頭便看到釋天躺椅旁邊的雨傘。
  
  看到釋天的臉被曬得有些發紅,李修謹隨即撐開雨傘放在了他旁邊。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釋天動了動手指便悠悠睜開了眼睛。側頭看著李修謹還沒放下的雨傘,釋天眼神一動慢慢坐起了身體。
  
  “你這時候來有事嗎?”伸手倒了杯茶,釋天輕輕抿了一口又重新躺到了躺椅上。
  
  “沒事,就是心理有些不痛快,想來找先生說說話。”
  
  聽著李修謹的話,釋天挑了挑眉。右臂墊在後腦勺下麵望著有些局促的李修謹不由笑了笑。
  
  “是不是又因為你那個哥哥?”
  
  釋天的話讓李修謹臉上的表情猛的一僵,隨即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放在腿上,那副窘迫的表情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看上了就去爭取,整日裡在我這裡抱怨也無濟於事。”
  
  釋天的話音剛落,李修謹猛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漲紅的臉頰猶如一顆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
  
  “先生胡說什麼!本殿下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先生還沒睡醒吧,本殿下也不打擾了,你繼續睡吧。”
  
  李修謹說完,瞥了眼釋天便揮袖裡去了,那急促的步伐好似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一般。見狀,釋天躺在躺椅上看著李修謹倉皇離去的背影也不開口,只是想起那日李修謹醉酒後扒著自己的門框向他哭訴那李修然過去對他如何如何,如今又對他如何如何時眼中快速閃過一抹諷刺。
  
  人啊,總是那麼不誠實,看上了就看上了,大膽直說便是。就算是求而不得也總比現在默不作聲的好。
  
  “求而不得,呵呵,求而不得……魔嬰啊,我現在就是求而不得呢。”
  
  釋天苦笑一聲將手覆在自己的腹部,感覺那魔嬰在自己腹中像是安慰自己般動了動,雖然沒有什麼不適,但被分散了下注意力,自是好了許多。
  
  午飯時間剛到,在小院伺候的兩位小廝便提著幾個食盒走了過來。將飯盒裡的菜肴一一擺放到桌面上,釋天才剛剛夾了一口放在嘴裡,就見他將碗丟下快速的走至門口開始吐了起來。
  
  隱在房間裡的雁卿以為是飯菜有問題,忙走到飯桌旁將釋天剛剛用過的碗筷,和飯菜都檢查了一遍,見並沒有什麼問題便蹙起了眉頭。
  
  這飯菜明明沒有什麼問題,為何釋天會突然嘔吐不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釋天回到房間,一臉蒼白的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喘息著。側頭看了眼桌上的飯食,便皺著眉頭讓那兩位小廝重新把東西收了起來。
  
  “先生,這飯菜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要不然小的再去廚房幫您換幾個菜過來吧?您看,您都沒吃上一口,老是這麼下去怎麼成?”
  
  聽著那小廝的話,釋天捧著茶杯對他擺了擺手。
  
  “不用了,晚上的時候送幾個清淡的過來就行了。另外,這件事不要告訴七殿下。”
  
  見釋天面色不愉,那小廝忙垂著眼睛應了下來。然後說了聲告退便跟另外一個小廝提著飯盒往廚房走去。隱在房中的雁卿看了看釋天,轉身便跟著那兩位小廝往外走去。
  
  “哎,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先生這幾天老是聞到飯菜味兒就嘔吐,若不是知道先生是男的,我還真感覺他跟懷了孩子的婦人一樣。”
  
  聽見同伴的胡言亂語,提著食盒走在前面的小廝猛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人嬉皮笑臉的樣子罵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見過有男人生孩子的嗎?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小心到時候七殿下拔了你的舌頭!”
  
  被罵的小廝顯然也認識到了後果,忙收起臉上的笑容低頭跟在那人身後。
  
  “等下你先回廚房,我將先生的事稟告給七殿下。”
  
  “哎,剛剛先生不是說不讓咱們告訴七殿下嗎?你若是說了,先生生氣了怎麼辦?”
  
  聽那人這樣說,前面的小廝不禁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伸手往那人手上揮了一巴掌,咬牙罵道:“你他媽的豬腦子嗎?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七殿下那麼重視先生,如果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有幾個腦袋賠的?先生不讓說你就不說了,你別忘了咱們是在誰的府上做事兒,端著誰的飯碗!笨蛋!”
  
  說罷,那小廝似乎也沒有了跟他囉嗦的興致,將食盒往那人手裡一塞就往前院走去。見狀,雁卿快速制住兩人,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兩人腦中關於釋天剛剛的部分給封印了起來。拍手讓兩人離開,雁卿猛然間想起剛剛其中一位小廝說過的話。
  
  釋天雖不是女子,但既然懷了魔嬰估計也會跟其他人一樣,那些症狀應該都會有。不過為了確定一下,雁卿還是決定去一趟睿王府的書房,相信那裡應該可以找到他要的資料。
  
  打定主意,雁卿回頭看了眼那個寂靜的小院,然後快速的往書房走去。
  
  右手托著藥典,雁卿仔細的尋找著書上關於孕婦孕期的部分。在差不多瞭解完所有的內容後,雁卿心中對釋天剛剛發生的狀況也明白了幾分。
  
  因為釋天並非女子,書上所說的方法在他身上也不一定全部適用。為了保險起見,雁卿還是決定出府走一趟,看看醫館的大夫怎麼說。隱身出府,雁卿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顯出身形往醫館走去。
  
  在街上看了一圈兒,找了一個冷清的醫館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環視店內的情況,見守在櫃檯邊的小廝和坐台先生都正在打瞌睡,便逕自往先生那裡走去。
  
  伸手敲了敲桌面,正在打瞌睡的大夫被雁卿嚇了一跳險些一頭栽在桌子上。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雁卿,那大夫抬手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說道:“公子即來看病就坐下讓老夫為你診一下脈吧。”
  
  雁卿依言坐了下來,只是並未聽那大夫的話將手臂伸過去。皺眉看了看那個衣著邋遢的大夫,開口說道:“在下來並非看病,而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一下大夫。”
  
  說著雁卿從衣袖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那大夫看到桌上那錠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直了,連忙對雁卿點頭。
  
  “在下想問,若是男子能夠懷孕,那他的反應是不是跟女子並無差別?”
  
  那大夫聽到雁卿的問題,剛喝到嘴裡的茶盡數噴了出來,抬頭看著已經閃到一邊神色未變的雁卿臉上一臉詫異。
  
  “啥,你,你說啥?男人懷了孩子?”
  
  “重點不是這些,在下只想知道男人跟女人是否有所不同,只要先生說了,這錠銀子自然就歸你了。”
  
  將銀子又往那大夫面前推幾分,那大夫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看到這麼一錠銀子放在自己面前,先前所有的疑惑也都被他拋之腦後去了。
  
  “老夫行醫那麼多年,男人懷孩子倒還沒有見過。不過人本身都是一樣的,這女人和男人也應該沒有不同之處。哦,有一點就是,男子那處並非女子,恐怕產子之時要比女子困難上許多。另外,前幾個月胎兒還不穩定,期間切勿行房事啊。現在的年輕人愛衝動,但是要注意對方的身體,記得……”
  
  得到所要的答案,雁卿也不想再聽那大夫嘮叨,起身道了聲告辭便往門外走去。那大夫見雁卿往外走,揚聲讓蹲在櫃檯後面的小廝送雁卿出門,然後自己坐在凳子上抱著銀子又是掐又是啃。就在他準備往自己衣服上蹭蹭時,突然眼前一黑銀子便落到了那小廝手裡。
  
  “我說小白啊,咱們任務完成也該回去了,若是仙帝在九天發起火來,我看你怎麼說。”
  
  那小廝說著,只見他原地轉了一周赫然變成了九天之上的太上老君,而對面那個一身邋遢被他叫做‘小白’的人居然是太白金星……
  
  “在人間蹲了幾天,這銀子剛剛拿到手我怎麼能就這麼回去?再怎麼說也要花完才走。”
  
  見太白金星一副無賴的樣子,太上老君皮笑肉不笑的輕哼一聲,轉眼間他手裡的那錠銀子便變成了一塊石頭。
  
  “你以為雁卿上仙的銀子真的是那麼好賺的?你還是跟我老老實實的會九天吧!”
  
  “……”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ggbb3700001昨天的四個地雷~
話說,我現在只看霸王票視窗的名字,好幾個都不知道是哪個同學,對不上號了,太悲劇了……

今天本來可以存明天的內容的,但是我手賤,摁錯了一個鍵,努力了一上午的成果就讓我給摁沒了,幾千字啊,木有了啊(ノ-_-)ノ┴┴

明天更新不定,歡迎有愛催更……




33

33、現身 ...


  李修然坐在馬車內跟井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感覺車速好像慢了許多便撩開車簾想看看怎麼回事。哪知剛剛將頭伸出馬車外,就看到已經離開齊王府幾日的雁卿,正走在一臉失神的走在人群中。
  
  輕聲讓馬車停下,李修然示意其中一位趕車的車夫跟著雁卿。能進齊王府當差,那自然都是精明幹練的人,如今見李修然的手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著他輕聲道了聲是,便下車尾隨雁卿而去。
  
  一路失神中的雁卿並沒有發現被人跟蹤,直到拐彎走進先前的那個角落時,這才發現有第二個人的呼吸。側頭瞄了眼那人藏身的牆角,雁卿輕笑一聲便隱身在原地,看著那個一臉慘白從角落裡沖出來的侍衛,雁卿轉身走進睿王府。
  
  雁卿本想將書房內的那本藥典帶在身邊好好研究,只是剛剛進門就聽到李修謹訓斥下人的聲音。雁卿並不在意他們這些破事兒,隱著身形大大方方的走進書房抽出書架上的藥典,剛剛要返身回釋天所在的小院,哪知剛剛走到李修謹身側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說那個雁卿前段時間被六哥安排進了隱仙閣?那不是以後齊王妃住的地方嗎?六哥怎麼可能會把他安排到隱仙閣?你的消息準確嗎?你確定嗎?”
  
  李修謹一臉鐵青的揪著面前滿頭冷汗的總管,好似要把他撕成兩半一般。
  
  “七,七殿下,奴才敢用腦袋擔保,這消息千真萬確,您,您先別發火,冷靜一下再說。”
  
  見那老總管畏懼的樣子,李修謹冷哼一聲將他推了出去。轉身對著桌面揮手將上面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總管見狀也不敢作聲,只得縮著脖子站在旁邊看著自家主子發怒。
  
  “他竟然把那個賤民安排進了隱仙閣,是個女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男人!這讓我怎麼甘心,怎麼甘心?!!”李修謹回頭看著身後唯唯諾諾的總管,腦海中想起前段時日李修然在尋人這件事。
  
  “上次六哥要找的人可查清楚了,是不是就是這個雁卿?”
  
  “這,看六殿下對那雁卿公子上心的程度,大抵應該是他……”
  
  李修謹聽著那總管的話不禁眯了眯眼,眼中的狠戾讓在側的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去給我查清楚這個雁卿現在在何處,然後給我……知道了嗎?”
  
  看到李修謹那個趕盡殺絕的手勢,總管愣了一下隨即忙點了點頭。抬頭見李修謹沒有其他吩咐,說了聲告退便躬身退下了。隱在房內的雁卿倒沒有離開,雙手抱著藥典細細思考著這個李修謹為何會如此痛恨自己。
  
  回想起剛剛李修謹剛剛說過的那幾句話,雁卿瞬間明白了過來。李修然邀請自己本來沒什麼問題,但是有問題的是他那幾天所住的隱仙閣。聽李修謹剛剛話裡的意思,那座水榭應該是李修然送給他未來的齊王妃的,但是卻讓自己先住了,所以李修謹才會誤認為李修然對他有意思。
  
  細細將那幾天李修然待他的細節都回憶了一遍,雁卿這才感覺到那李修然對自己確實不一般。細心體貼不說,竟然把未來齊王妃所住的水榭都給他騰出來了。不過若是李修然對他無意,那偌大的齊王府隨便找一間院子給他住也就算了,為何會將他安排進隱仙閣?這未免有點太奇怪了。難道說,那李修然真的對自己心思不一般?
  
  記憶梳理到那個醉酒的晚上,想起李修然抱著自己失態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那人看著自己的目光確實是不一般,若不然,他也不會抱著自己,還吻了自己……
  
  雖然如此,那李修謹在生氣什麼?居然還派人要對自己趕盡殺絕,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雁卿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痛苦的李修謹,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李修謹為了自己入住隱仙閣的事要對自己痛下殺手,難不成,他心屬李修然他自己的六哥?可是,他們不是兄弟嗎,怎麼能生出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
  
  恍然大悟之後的雁卿突然有些接受不了,蹙眉看了眼還在失神中的李修謹抱著藥典走出了書房。
  
  看來還是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裡決計不能再待下去了!!
  
  釋天坐在睿王府的涼亭內,看著滿園的鮮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感覺天色暗了下來,知道是要下雨便站起身想往院中走去。或許是因為站起來的太急了,釋天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便要栽倒在地。右手下意識的托住微微凸起的肚子,左手努力的抓緊涼亭內的欄杆保持住了身形。
  
  被這一動作嚇出一身冷汗,釋天甩了甩頭小心翼翼的沿著臺階走了下去。然而他沒有發現,就在他剛剛所站的涼亭內,雁卿一臉驚詫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果然天底下做了母親的人都是一樣的,寧願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也要換回自己孩子的安全。這釋天以前那麼狠絕無情,如今懷了魔嬰卻也變了幾分,這真的讓雁卿有些意想不到。看來讓他留在人界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抬頭見釋天已經走遠,雁卿忙跟了過去,抬頭看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雁卿忍不住心中大罵老天不作美,居然這幾天要下雨,如此靈氣稀薄,到時他不能補充靈力可怎麼維持身形?
  
  正待雁卿心裡是不是盤算著要離開幾天時,只覺得面上一涼,大滴大滴的雨點便落了下來。前面距小院還有一段距離,看這雨勢怕是走不到小院就要被淋透了。釋天身子剛剛兩個多月,正是關鍵時候,若是此時受涼怕是以後有他受的。思及此處,雁卿聚集靈氣將釋天頭頂那片罩了起來。見釋天一路無事的回到小院這才撤下靈力。
  
  站在雨中,雁卿看著房內釋天坐在椅子上望著門外靜靜出神,自己也開始反省這段時間是不是對他關心太多了。明明有些事情那些小廝婢女可以動手的,但自己看著釋天那副萎靡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伸手幫他去做。再這樣下去,雁卿真的覺得自己快要不正常了。
  
  心中暗暗歎息一聲雁卿轉身欲走,哪知剛剛轉身就見釋天從房內走了出來。伸手接了幾滴雨水,看著眼前空曠的院子沉聲說道:“你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現身吧。”
  
  雁卿雖然被釋天突然發現有些疑惑,但依舊走到了屋簷下顯出了身形。側頭望著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雁卿輕輕笑了笑。
  
  “魔尊陛下是什麼時候發現雁卿的?”
  
  釋天瞥了一眼雁卿,甩袖轉身走進房間。雁卿習慣性的幫他倒了杯水放在手邊,然後坐在他身側等他回答。
  
  “開始只是懷疑,後來才確定了。你這段時間看我不斷出醜是不是很高興,你們的目的也快達到了吧?!”
  
  面對釋天的誤會,雁卿沒辦法解釋清楚,只能面無表情的在心裡苦笑。
  
  幫了他反倒是咬了自己一口,這算是自己活該嗎?不過,隨他怎麼罵吧,既然那些話對紫陽真君已經說出去了,無論怎樣他還是想陪釋天在人界待一段日子,假使釋天真的本性不改,那到時無論他願不願意,自己只能將他強制帶回雲山。屆時等魔嬰生下便廢去他的修為送回魔界。
  
  “呵呵,默認了?人人皆道九天神仙救苦救難,殊不知,脫下那層面皮,你們連我們這些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都不如!!這天地六界本來就是強者生存,我利用魔嬰統一六界有什麼不對,憑什麼要這樣對我?若看我的笑話大大方方的來看便是,隱身在我旁邊這算什麼?哈哈,雁卿啊雁卿,其實你也如此,那張看似清高的皮囊之下,永遠藏著一顆讓人作嘔的心!”
  
  雁卿負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聽著釋天的謾駡,見他自己閉了嘴,這才動了動身體去攙扶他的手臂,只是剛剛碰到他的衣袖就被釋天伸手揮到了一邊。
  
  見釋天如此,雁卿也不在意,無奈的勾了勾嘴角輕笑著低下了頭。
  
  釋天見雁卿低著頭面帶苦笑,冷哼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抓著扶手的手似乎比先前更用力了。就連那雙黑色的眼眸也比先前更深,由此不難看出釋天對雁卿的戒備。
  
  “我知你心中抑鬱,如今罵出來也好,不必一直壓抑在心裡讓自己難受。九天之人是太過冷清,如若不然你們魔界也不會像現在那麼平靜。”
  
  “我來此並非是看你笑話,而是你現在身子不便,不能有一點閃失。魔尊陛下請放心,我們意在魔嬰並非你,只要等魔嬰出世,我雁卿向你保證絕對會將你完完整整送回魔界。相信我一次,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8.1號就要V了,當天沒意外應該是三章,一萬字……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支持與鼓勵,五呆給你們鞠躬了
要你們全部都留下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如果有可能,咱們下篇文再見。
最後唱一次神曲吧,算是一個歡迎儀式,也算是一個告別儀式【開V不是我想開,想開就能開,讓我感動讓我明白,謝謝你的愛~~】




34

34、失控 ...


  客廳內的氣氛因為雁卿的一席話冷到了極點,比起門外越來越大雨聲,屋內寂靜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恐慌。雨還在一直下,屋簷上的雨水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水花,隨即便融入那一汪水窪之中。
  
  雁卿見釋天沉著臉沉默不語,知道他心裡正在猶豫,口中發出一聲歎息便轉身朝外走去。修長的身形擋住門口微弱的光亮,那昏暗的空間突然讓釋天一陣莫名的安全感。不知為何,這一刻,他想留住這個人,留住他擋住射進來的光亮……
  
  努力的壓抑著內心的這股情緒,然而就在下一刻,釋天卻不受控制的站起了身體,直接朝門口的雁卿走去。或許聽到了響動,雁卿慢慢轉過身來,見剛剛對他橫眉怒對的人此時伸手拉著他的手腕,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快速的掩住這抹訝異,雁卿對他勾了勾嘴角。
  
  “魔尊陛下可是有事?”
  
  釋天看著自己的手抓住雁卿的衣袖,他很想讓自己放手,只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右手就跟黏在雁卿衣袖上一般,怎麼也放不開。
  
  知道是魔嬰在作祟,釋天蹙眉低著頭咬牙說道:“沒出息的東西,忘記以前我曾對你說過什麼嗎?這個人以後會要殺了你,你此時留住他純粹是自尋死路。你死可以,但是不要拉上我!”
  
  見釋天一臉慘白的低著頭自言自語,雁卿疑惑之後便想到那次山谷時釋天明明都已經卡上他的脖子,也是如此反復幾次低聲自言自語。
  
  釋天心中對他恨意很深這雁卿知道,而他也不是一個會手下留情的人。當初他沒有掐死自己,現在又伸手挽留自己,這絕對不會是他的本意。此時這所房子內,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的氣息,剛剛釋天的那番話明顯不是對他所說,那如此一來,那他說話的對象豈不是他腹中的……魔嬰?
  
  只是這個魔嬰如今才兩個月大,那釋天對他說話,他怎麼會明白呢?
  
  看著釋天,雁卿左手托住他的手臂,面帶關切的看著釋天問道:“魔尊陛下,你,沒事吧?”
  
  “放開我。”
  
  釋天語氣陰沉,漆黑的眼眸裡滿是恨意與不安,但是右手依舊沒有鬆開。見狀,雁卿道了聲“得罪了”便將他的手腕翻轉過來摸上了他的命門。當他的手指剛剛搭上釋天的脈搏,就感覺釋天體力有一股力量在湧動。釋天現在魔力盡失,能有如此能力的只有他腹中的魔嬰。
  
  此時雁卿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欣喜,很想伸手摸一摸那個懂事的孩子。只是雁卿心裡明白,釋天是不會讓他碰,遂也就作罷了,只是那蜷在袖中的左手卻微微顫抖著。
  
  釋天被雁卿的動作嚇了一跳,剛想出聲質問他想要做什麼,還沒等他說出口雁卿的手指就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明白雁卿是在為他把脈,釋天垂下眼簾,壓下心中的躁動,只見雁卿彎□不知要幹什麼。
  
  “放心吧,我不會走。我會等到你出世,只要你不作惡,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下。所以放開你父親吧,莫要讓他生氣。”
  
  雁卿輕柔的語氣裡夾雜著釋天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和。在自己的印象裡,九天之人大都偽善,然而如此溫和的氣質在雁卿身上卻毫無違和之感,仿佛他天生就是如此。
  
  闔上眼簾掩住眼中複雜的情緒,微微轉頭看著雁卿如玉般得側臉,釋天心中一跳,不由暗罵一聲妖孽。右手握著雁卿的衣袖更加用力,力氣之大好似洩憤一般。然而,就在釋天心裡覺得痛快了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好像已經歸自己控制了。
  
  低頭看著那片已經被自己抓的皺的不成樣子的衣袖,釋天試著一點一點鬆開了手指,當手指完全從雁卿衣袖上拿開是,整個人猛然松了口氣,俊逸的臉上也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雁卿也沒想到他剛剛的那番話真的起了作用,抬頭望著帶著笑意的釋天,雁卿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轉頭見門外的雨還在一直下,雁卿向門口退了一步。
  
  “魔尊陛下剛剛在花園內坐了那麼久也該累了,雁卿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若有什麼事直接喚我一聲便可。”
  
  雁卿說罷,直接消失在門口。而釋天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雁卿消失的方向愣愣出神。蜷縮在袖中的雙手慢慢抓了抓,掌心的空落落的感覺直達心底,門外吹進來的微風撲在身上,釋天竟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轉身,腳步踉蹌的走進內室,釋天褪去鞋子緊緊的把自己包進被子裡,兩隻修長的手掌緊緊拉住被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口。
  
  “你可知道他是我們的敵人,雖然你身上,你身上流著他的血,縱然他想放你一馬,但是九天那些人會放過你我嗎?神界的人會放手嗎?最終,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輕輕翻了個身,釋天左手摁住腹部躁動不安的魔嬰,右手搭在了臉上遮擋住了那雙黑色的眼眸。
  
  “你真的是魔嬰嗎?傳聞魔嬰暴戾成性,嗜血如命,為何你卻如此這般?你放手好不好?只要你放手,我答應你以後統一六界之後,我會放他一條生路。”
  
  釋天見腹中的魔音許久沒有動作,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雁卿隱在房中,見床上的人呼吸悠長顯然已是進入了夢鄉。顯出身形為他拉好被角,便在釋天床邊坐了下來。側頭看著釋天用手護住的腹部,雁卿抬手輕輕的撫摸著被子生怕驚擾了裡面的魔嬰休息。
  
  轉頭看向進入夢鄉還依舊眉頭緊蹙的釋天,雁卿歎息一聲點了他的睡穴,伸手將他眉間的褶皺撫平。
  
  “為何總要那麼固執,你做你的魔尊,六界之內和平共處不是很好嗎?你既然已經知道上界的人是不會罷手,你又何必頑固與之對抗?”
  
  雁卿的手指順著釋天的眉間輕輕滑動著,等到他回過神來,自己的手已經撫在釋天那張俊逸的臉上。滑膩的觸感從指間一直傳入大腦,那柔軟的觸感有些讓雁卿放不開手。
  
  腦中不自主映出那日釋天□著身子在他身下流淚掙扎的場景,一股熱流順著心臟直達小腹。見狀,雁卿忙收回手掌閉上眼睛默念起了清心咒。
  
  齊王府內,李修然一臉怒火的握著手裡一張空白的宣紙直接砸到面前的黑衣人臉上。見李修然發怒,那名黑衣人立刻俯身跪了下來,修長的身形不禁微微顫抖。
  
  “屬下無能,請主子恕罪。”
  
  聽暗衛這樣說,李修然怒極反笑。來來回回走了幾次,抬腳將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踢倒在門邊。只見那暗衛脊背碰到門框,整個人悶哼一聲又快速的爬回李修然面前重新跪了下來。
  
  “無能?!無能?!讓你們調查一個人,這都幾天了,交給我的居然是白紙一張。我養你們不是讓你們白吃飯的,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若是再沒有一點兒消息,那你也不用來見我了,滾出去!”
  
  那暗衛道了聲是,隨即躬身退出房間。李修然看著那暗衛的樣子,冷哼一聲走到書桌後坐下,伸手端過放在桌上的茶盞,低頭喝了一口,那苦澀的茶水讓李修然一陣火大。伸手將茶盞扔到門邊,揚聲叫了聲守在門外的小廝。
  
  李修然表情不耐的伸手解開脖頸間的扣子,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立刻抬頭準備罵人,當他看到進來的是井然,所有的話便有咽了下去。
  
  井然看著地上一片狼藉並沒有說什麼,蹲□將碎了一地的瓷片一塊塊撿起放在手中。喚來門口戰戰兢兢的小廝,井然將碎瓷片交給他,倒了杯茶端在手中便朝李修然走了過來。
  
  “殿下何鬚髮那麼大的脾氣?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哼,交給他們的事這都幾天了,到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你若讓我怎麼能不發火?”
  
  李修然說著,伸手接過井然遞過來的茶盞,臉上寫滿了不耐。見狀,井然笑了笑走到書桌前,細心的幫他見桌面上整理乾淨。末了,見李修然餘怒未消,這才開口說道:“殿下,我仔細盤問過那天跟蹤雁卿公子的那個侍衛了。當時,他們是在睿王府外不遠,所以,井然猜想,雁卿公子是不是就隱藏在睿王府內?”
  
  井然的話讓李修然愣了一下,他那位弟弟從一開始就跟他不合,現在自己如此在意雁卿外界肯定也傳聞不少。那李修謹的眼線府裡不止一個,這樣的話他知道雁卿的存在,然後拉攏他也不奇怪。只是以雁卿的性格,他會接受李修謹的拉攏嗎?
  
  井然見李修然不說話,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遂繼續開口說道:“殿下,我在穀中遇到雁卿公子時,他身邊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天劫持七殿下然後消失的那個釋天。依井然看來,那個釋天並不簡單,七殿下能平安回到京城,然後又在幾天內得到皇上的歡心,井然覺得一定是那個釋天在背後出謀劃策。而雁卿公子跟釋天是相識,若是釋天躲在睿王府,那雁卿公子消失在睿王府外那也就沒什麼奇怪了。”
  
  聽著井然的話,李修然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抬頭對井然說道:“備車,去睿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跟過來,總之跟過來的朋友謝謝你們~~
留言超過二十五個字,可以送分~然後晚上還有兩章




35

35、流血 ...


  心情抑鬱的李修謹聽到管家稟報說李修然來到睿王府時,整個人雲裡霧裡簡直就跟做夢一樣。那人平日裡跟自己一句話都懶得說,看一眼都覺得費事,如今怎麼可能會來到睿王府。
  
  拉過管家的衣領仔細的確認了一遍,得知消息無誤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往前廳沖去,獨留下那位老管家提著衣擺跟在他後面氣喘吁吁的移動。
  
  一路飛奔到客廳門外時,李修謹止住了腳步,見裡面那人正坐在上座上喝茶,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伸手又摸了摸發冠,見沒有什麼問題方才踏入客廳。
  
  “不知六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李修謹走到李修然旁邊的椅子前,守在旁邊的婢女見狀,立刻走上前幫他倒了杯茶放在李修謹手邊。聽著李修謹的話,李修然瞥了他一眼並未開口。伸手捏著茶蓋刮了刮茶盅內的茶葉輕輕呷了一口。
  
  李修謹愣愣的看著李修然的動作,見他不開口不由咬了咬牙,雙手攥緊垂在兩側的腰帶,努力的平復著內心的怒火。直到許久之後,李修然心滿意足的喝完茶,抬頭看著臉色發青的李修謹這才乾咳一聲放下茶盞。
  
  “無事,就是閑來無事路過七弟的門口進來討杯水喝,七弟不會不歡迎吧?”
  
  被李修然的話說的一愣,李修謹隨即搖了搖頭。
  
  “六哥說哪裡話,一杯茶而已,我的王府再窮也是管的起的,六哥儘管喝便是。”
  
  李修然瞄了眼對面那人嘟著一張嘴一臉不情願,不由輕笑一聲。見引得對面的李修謹一臉不滿,立刻用手掩了掩嘴。
  
  這孩子就算是已經成年,脾氣秉性也依舊沒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跟自己過不去,但是李修然感覺得到,這個兄弟對他是沒有惡意的。所以這麼多年來,自己才會忍著沒有動他。
  
  自從幾年前他們之間突然失和,李修然和這個七弟之間就很少來往。成年後,李修謹搬出皇宮,李修然也只是來過幾次。如今見這個偌大的王府,被這個當年拉著自己衣角流鼻涕的弟弟管理的井井有條,李修然心中既欣慰,又心酸。
  
  俗話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作為一名皇室子孫,他們又何嘗不是早當家呢。看著他們表面光鮮亮麗,身份尊貴,其實連一名普通的百姓都不如。身上的重擔與潛藏的危機,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們要勤奮努力,要謹言慎行。普通人家的孩子都知道要相互幫持,而他們卻要處處提防,時時算計,生怕一步走錯丟掉性命。
  
  見李修謹看著自己一臉不滿,李修然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神很久了。從椅子上起身,李修然負手走到客廳門口,看著庭院內的花花草草,轉身對李修謹笑道:“說起來,七弟這園子我還是沒有好好地看看,若是七弟不介意,可否帶皇兄逛逛?”
  
  李修然這樣說,李修謹哪裡還會拒絕,遂點了點頭也站起了身,那張略帶稚嫩的臉上雖然毫無表情,但那雙眼眸裡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李修然跟在李修謹在睿王府裡轉了轉,兩人雖然無話,但也難得的如此相處。跟在李修然身後,李修謹望向他的背影中,不時露出幾許柔情。
  
  兩人逛了許久,兩人在後院的一處涼亭內坐下,跟在不遠處的管家見狀,忙吩咐婢女沏了一壺茶送了過來。抬頭看著遠處的亭台樓榭,坐在涼亭內的李修然只覺鋪在眼前的是一幅畫卷,如此精緻,如此動人心魄。
  
  側頭看著旁邊低頭不語的李修謹,李修然起身走到涼亭邊,隔著那片湖泊眼神迷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李修謹見他長時間未動,疑惑之下便起身走到了他身邊。
  
  “六皇兄,”
  
  聽到李修謹的聲音,李修然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微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看到小七將王府管理的那麼好,六皇兄心裡真的很欣慰。雖然這些年你與我不怎麼親近,但你始終是六皇兄最疼愛的弟弟。看著這段時間你很長進,六皇兄真的很為你高興。”
  
  李修謹被李修然的一番話說的眼睛一熱,忙快速的轉過頭去眨了眨眼睛。右手抓住涼亭的扶手,許久才轉過頭來。
  
  “那又如何,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在他們眼裡我始終不及六皇兄。”
  
  看著李修謹臉上的微笑,李修然剛想開口安慰他就看到一抹青色的人影朝涼亭不遠處得小路走去。瞬間,李修然臉色一變,轉身跑出涼亭朝著那個人影追了過去。
  
  雁卿端著一些新鮮的水果回到小院時,釋天已經醒來,看到他手裡端著的託盤眼神動了動,側頭將視線轉移到面前的屏風上,眉宇間滿是不耐。
  
  “我看你不想吃飯就替你尋了些果子過來,這些都是剛剛採摘的,你試試吧。”
  
  雁卿將已經洗乾淨的果子放在釋天旁邊的茶几上,轉身就往外走去。只是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就被背後的釋天開口叫住了。
  
  “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想讓我跟你回去,我答應便是。每日送水送飯,你真當我是女人嗎?”
  
  聽到釋天咬牙切齒的質問,雁卿慢慢轉過身來。平日裡溫柔的表情不見,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眸看的釋天不由一呆。
  
  “魔尊陛下,雁卿從未把你當成女子,仙帝是吩咐過雁卿,讓我把你帶去雲山,只是魔尊陛下既然喜歡人間,那待在這裡也毫無差別。若是這個院子你待煩了,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這人界隨你挑選,若是魔尊陛下起了回魔界的心思,那恕雁卿不能遵從!”
  
  釋天瞥了眼一臉淡然的雁卿,揮袖將擺在手邊的果盤打落在地上。碎裂的碎片向四周飛濺,毫無戒備的雁卿被飛起的碎片割破了臉頰,瞬間,一股殷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蹙了下眉頭,低頭看著滴在地上的血滴,雁卿神色未動的伸手擦了擦臉頰。手指摸了摸被碎片劃出的傷痕,微微的刺痛引得雁卿心裡有些煩躁。
  
  血液的味道引得魔嬰一陣躁動,釋天被他鬧得無法,只得脊背靠著椅背努力穩住身形。從腹部傳來的一陣陣劇痛讓釋天有些受不住,但面對雁卿的目光,仍兀自咬牙強撐著。
  
  雁卿看著面色慘白如紙的釋天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隨著他的移動,釋天腹內的魔嬰越來越動的厲害,好像隨時要破體而出一般。
  
  等雁卿走到跟前時,釋天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因為太過用力,釋天的下唇已經被咬的有些發白,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狼狽。
  
  雁卿慢慢抬起手,然後在釋天絕望的眼神中輕輕覆在他的腹部,一股股純正的仙靈之氣緩緩地渡入釋天體內。腹內的魔嬰被仙靈之氣安撫漸漸的安分下來。釋天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好似重新活過來一樣。
  
  “魔尊陛下,這段時間切忌情緒大起大落,不要沾到血腥。至於要不要離開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去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一趟,若無意外,兩日之後便歸。”
  
  釋天依舊神情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沒有抬頭亦沒有言語。雙手抓住椅子扶手,力氣之大手指的骨節都微微泛著白色。若不是他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真的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尊雕像。
  
  見他沒有反應,雁卿轉身便往外走。看著滿地狼藉,手中暗凝靈力,將地上的東西恢復原狀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這些果子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就算是你再怎麼怨恨,也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若想報復,那也要等到身體恢復了之後才有能力。”
  
  聽到雁卿的話,釋天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中一般,猛的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雁卿,眼眸裡滿是恨意。伸手從旁邊的果盤裡抓過一隻青色的果子,釋天洩憤似的一口咬掉了一半。酸甜的果汁順著食道流入胃裡,那清爽的感覺讓釋天好了許多。
  
  見釋天開始吃東西,雁卿不由彎了彎嘴角。抬腳走到門口,遠遠的雁卿就看到李修然跟李修謹兄弟兩人往這邊走來。看著李修然的那張臉,雁卿當即皺下眉頭。
  
  在釋天不解的目光中隱去身形,雁卿暗暗的返回釋天身邊囑咐他小心應對李修然。沒過多久,李修然在李修謹的阻攔下強制推開了門,此時釋天正坐在椅子上剝這手裡的果皮,抬頭看到氣喘吁吁的李修然和麵帶畏懼的李修謹,冷哼一聲將水果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李修然環視一周並沒有發現雁卿的蹤跡,快步走到里間也沒有看到雁卿的身影。轉身走到釋天面前,李修然沉聲問道:“雁卿公子人呢?”
  
  釋天拿起桌上放著的手帕細細的擦了擦手,而後慢悠悠的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看著李修然滿是不耐和不解。
  
  “你找錯地方了吧?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們若無事,不要打攪我休息。”
  
  說著,釋天起身邊往內室走去,李修然見狀,伸手抓住了釋天的手臂。然而,就在釋天轉身準備動手之際,李修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先生。”
  
  釋天轉頭看著李修謹,眉宇間滿是不耐。見識過釋天怒氣的李修謹,看到此時的釋天不由一抖,不過,看到仍是堅持不肯放手的李修然,李修謹咬牙將他的手從釋天手腕上扯了下來。
  
  “六皇兄,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先生是我府上的貴客,還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打攪他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OMZ,原諒我標題無能,本來這章應該在下午發的,但是我一不留神,睡著了,對不起,對不起
二十五分可以送積分,長評也可以送~




36

36、暗殺 ...


  是夜。
  
  天地萬物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而此時睿王府的小院裡燭火搖曳,屋內的人顯然還沒有入睡。鵝黃的燈光透著暖色,穿過薄薄的窗紙照到窗外,那猶如陽光一般的燈光,讓這片空間顯得一片溫馨。
  
  一連幾日的大雨下的人有些煩心,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慢慢住了點兒。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清香彌漫在整個空間,那股清新的味道直讓人不覺一陣心曠神怡。
  
  屋內,釋天躺在窗口的躺椅上一臉慵懶的看著如墨般的夜空,眼神迷離也不知是在想什麼。片刻,只見躺在躺椅上的釋天突然臉色一變,雙手立刻撐起扶手往外走去。
  
  忍著內心的翻湧,釋天剛剛走到門口不遠就忍不住吐了起來。直到再也吐不出來任何東西,釋天直起身,用手帕擦了擦嘴便轉身往屋內走去。
  
  這幾天這些反應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就連睡覺也睡不安穩。如此下去該怎麼辦才好?釋天伸手撫了撫起伏的胸口,目光掃過桌上放著的那盤青果停下了腳步。桌上的青果依舊新鮮,青色的果皮上還掛著清洗時的水珠,看著籠罩在果盤外的那層青光,不用說一定是雁卿離開前設下的。
  
  雁卿已經離開將近四天了,想起他臨走之時說的兩日便歸,釋天忍不住有些欣喜,同時也希望這人永遠也不要再回來。只是釋天知道這不可能,雁卿那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自己於他就如自己統一六界一般,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想起自己的目標,釋天不由歎了口氣。如今自己已經淪落為這般,要扁要圓全憑他們一句話。逃跑不是不想,這個時候他逃不掉,或者說,這六界已再無他的容身之處。
  
  慢慢的走到桌邊,釋天忍著腹中那陣幹嘔之感捏了一枚果子過來。低頭嗅了一下,瞬間一股酸甜之氣沁入脾胃。吞了口嘴裡的唾液,釋天張嘴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順著食道滑入腹中,那充滿口腔的清香讓釋天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心裡的翻湧一時間也好了很多。
  
  釋天沒有想到這果子居然有這種效果,心中暗悔自己先前居然浪費了那麼多。不知不覺吃下半盤果子,釋天這才停了下來。轉身走到視窗的躺椅邊,重新躺進裡面開始閉目養神。片刻,就在釋天快要入睡之際突然聽到視窗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微微將眼睛睜開了條縫兒,正見一名黑衣人手裡拿著一根手指粗細的竹管順著視窗插了進來。
  
  能在這時進入這裡加上身上這身打扮,足可以說明這人來者不善。快速的起身,釋天伸手將竹管冒著煙的另一端用手堵上。那黑衣人見突然醒來的釋天不由嚇了一跳,忙鬆開竹管已經來不及了,那竹管裡的藥粉已經順著他的呼吸進入體內,等他鬆開竹管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隱藏在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顯出身形,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漠然的釋天提刀沖了過來。
  
  釋天因為懷了魔嬰魔力盡失,但是身手依舊不差。就算是沒了魔力的幫持,在人界他的身手依舊是眼前這些二流高手無法比擬了。
  
  看著快要衝到面前的黑衣人釋天動也未動,直到那人的刀刃距自己僅僅只有幾寸之差這才微微側了□。快速轉身尋了個殺手的空擋,釋天抬腳將那人踢出了房間。然而沒等釋天轉過身,只聽一陣破空的聲音自耳後傳來,釋天蹙了下眉,躬身躲過腦後的刀刃。伸手格擋住那黑衣人的拳頭,釋天左手抓起他的腰帶,將他從窗戶裡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那人猶如麻袋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只見他手腳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釋天看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的人不由冷哼一聲,兩眼掃過堵在門口的幾人快速的閃過一絲鄙夷。
  
  “就你們這幾個人還想打我的主意?!本尊很久沒動手了,今日就陪你們玩玩兒也好。”
  
  領頭的黑衣人剛剛見識了身手,雖然心裡被他的話激的一陣惱火,幾人對視一眼便要動手。但是他們帶來的人轉眼間已經被釋天撂下了三個,倘若還跟剛剛那樣行動,那跟自取滅亡沒什麼兩樣。
  
  俗話說一拳難敵四手,武功再高的人也招架不住人多。如今對方一人,而他們這邊還剩下五人,若是小心應對,對付他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對著旁邊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見他們意會,各自手持自己的兵器朝釋天呈扇形包圍了過去。
  
  釋天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們聯合起來對自己不利。轉頭看了下自己周圍並沒有能作為武器的東西,臉上漠然的表情這才微微有了些變化。
  
  “勸你還是束手就擒跟我們走,不然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那人的話聽得釋天冷哼一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也暗中握了起來。見他們慢吞吞的往自己面前靠,釋天快速的移動身形朝離他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沖了過去。所有人被釋天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在釋天動手了結那人之前圍在了釋天周圍。
  
  因為沒有兵器,釋天困難的招架著他們的進攻,劈手打暈其中一個黑衣人,釋天用腳尖將他掉落在地上刀踢起來握在了手裡。
  
  “哼,單憑你們這些小嘍囉,想讓本尊束手就擒,你們還不配!”
  
  釋天話音剛落,只覺腹內魔嬰又開始不住的翻滾。被他折磨的有些吃不消,釋天悶哼一聲便伸手撫向了自己的腹部。抬起頭看著圍在自己周圍不敢動作的人,釋天低聲罵道:“你若想害死我,大可以繼續折騰。大不了咱們一起死就是了!”
  
  釋天的幾句低語弄得幾名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所謂。不過,看他面色蒼白,必定是撐不了多久,遂幾人交換了眼神,同時開始對釋天發起了圍攻。
  
  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釋天咬牙硬是堅持,但心裡確實一陣莫名的輕鬆,仿佛此時面對的不再是生與死,而是解脫……
  
  釋天下手的動作越來越狠,黑衣人雖然人多,但被釋天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弄得一陣手忙腳亂。掄刀斬斷其中一個人的手臂,聽著那人痛苦的哀嚎聲,釋天心中說不出的暢快,下手的力道也更重了。
  
  小院雖然偏僻,但這麼大的動靜還是驚動了王府的侍衛。釋天看著眼前已經被自己砍倒在地的幾人,在王府侍衛驚恐的眼神下扔下刀,一臉淡然的走到客廳內休息。
  
  剛剛入睡不久的李修謹聽到管家稟報,說釋天院子裡進了刺客,忙從床上爬起來衣衫不整的往小院跑去。
  
  釋天這人性格雖然很不討喜,但說起來也算是一個有才華的人。再加上現在他對自己幫助不小,如果真的出事了,那真的太可惜了。
  
  思忖間,李修謹已經跑到小院前,站在門口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李修謹抬腳踏入院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兒。伸手揉了揉鼻子。李修謹快步往屋內走去。此時房內已經沾滿了王府的侍衛,看到李修謹忙單膝跪在地上。
  
  李修謹看也未看跪在地上的一干侍衛,逕自走到主座上正在喝茶的釋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釋天並沒有受傷不由的舒了口氣。
  
  “看到先生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釋天聽著李修謹的話,端著茶盞的手不禁頓了一下。抬頭看著面前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慢慢垂下了眼簾,手指輕輕撫摸著杯口圓潤的弧度,開口說道:“這麼晚了你不是已經睡下了嗎,來這裡做什麼?”
  
  “我聽下人說先生這裡出現了刺客,我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瞧瞧。”
  
  李修謹話音剛落,幾名侍衛便抬著幾具死屍從內室走了出來。李修謹看著那幾名黑衣殺手的屍身起身走了過去,伸手翻了翻那刺客身上的衣服,李修謹轉頭問那侍衛道:“可從他們身上發現了什麼?能查出是哪家豢養的死士?”
  
  領頭的侍衛見李修謹問話,抱拳行了一禮恭聲答道:“回王爺,這幾人身上並無標識,而且他們所用的武器全都是一樣,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所以,屬下並沒有認出是哪家的死士。”
  
  聽到侍衛的回話,李修謹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什麼線索都查不到,那這些人是不是釋天進府以前所結的仇家。就在李修謹沉思之際,王府的管家突然出現在門口。
  
  “王爺,老奴在視窗發現了些東西。”
  
  說著,老管家把從視窗見過來的竹管和一些殘存藥粉遞到李修謹面前。
  
  伸手接過那些東西,李修謹看著老管家遞上來的東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但轉念一想,既然老管家能把這些東西給他看,其中必定有不尋常的原因。
  
  於是,李修謹伸手撥了撥手心的藥末,然而只是這一眼,李修謹便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抬頭看著面前老管家,李修謹開口說道:“這間院子近期是不能住了,等下幫先生把翠竹園收拾出來,本殿下就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這章寫了三次,第一次我把釋天的臉想成了林姐姐版的教主大人= =|||,然後不讓自己扭了,我推翻重寫了……第二次我發現打鬥無能,推翻重寫了,然後發現,沒差別┭┮﹏┭┮
然後,三更完成,以後日更之~




37

37、真相 ...


  雁卿回到睿王府之時,已經是七天之後。看著小院緊閉的大門,雁卿心裡不由一陣奇怪。此時這個時間,釋天都應該在院子裡休憩,為何今日卻大門緊閉?
  
  穿過門板,雁卿走進客廳,縈繞在鼻間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讓雁卿心中不禁一凜。推開內室的門,地面上雖然沒有想像中的狼藉一片,但卻是積了薄薄的灰塵,而屋內的人早已經沒了蹤影。
  
  見狀,雁卿第一反應就是釋天殺人逃走,只是他釋放出靈力感受釋天和魔嬰的存在,卻感覺到他們就在自己身邊。雁卿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如果說這人殺人之後離開,那怎麼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呢,依釋天的心智,他根本不會,也沒必要做出這個愚蠢的事。
  
  轉身走出小院,雁卿順著魔嬰的氣息開始尋找,大約在睿王府找了一刻鐘的時間,雁卿終於在一座竹園內發現了釋天的身影。
  
  此時的釋天正躺在竹陰下休息,只見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口中還喃喃低語著,似乎是被噩夢纏身了。雁卿走到他身邊本想伸手幫他把一下脈,只是剛剛拿過釋天的手腕就被他一掌打在了左肩處。
  
  因為沒有魔力,釋天這一掌對於雁卿如同撓癢一般。伸手將釋天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雁卿翻轉過來他的手腕看了看。感覺釋天和他體內的魔嬰都一切正常,又輕輕的把手放回到釋天自己腿上。
  
  “小院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回去的時候有一股血腥味兒。”
  
  釋天重新躺回搖椅上,抬手漫不經心的撫摸上頭頂的那片竹葉。修長的手指劃過綠色的葉面,那強烈的對比感讓雁卿不由一愣,然而還沒等他回神之際,就聽釋天有些喑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不過是前幾天殺了幾個不長眼的刺客罷了,那裡髒的沒辦法住了,所以就搬到這裡來了,上仙還有什麼要問的?”
  
  釋天的話略帶諷刺,但雁卿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雙眼失神的看著滿不在乎的釋天一臉震驚。
  
  前些天自己臨走之際似乎告訴過他,他現在無論怎樣都不能見血。而這人非但沒有聽,居然還要了別人的性命。男子生子本就是逆天而為,加上他期間竟然傷人性命,以後他該如何躲過天劫?不過,看這人一臉不在乎,估計就算知道後果再嚴重,他都不會理會的吧。
  
  “沒有,你好好休息吧。”
  
  釋天以為雁卿會對他破口大駡,哪知對方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把那件事給帶過去了。看雁卿眉宇間帶著些許清愁,這人顯然是有事在瞞著他,只是到底是什麼事?要帶他離開這裡嗎?
  
  莫名的,釋天看著雁卿離開的背影有些心慌,雙手緊緊揪住衣擺,努力想要平復這份不安。
  
  睿王府書房內,李修謹眉頭緊蹙的看著桌面上褐色的藥粉,右手無意識的撫摸著桌面似乎是在矛盾著什麼。
  
  因為從小見過自己母妃受過一次傷,李修謹就對醫術比較感興趣。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普通的病症並不是什麼問題。記得當時跟著太醫院的太醫們學醫的時候,李修然經常跟在他身邊,對於醫術他也耳聞目染了些。在醫術方面,李修然似乎天賦極高,常常一點就通,為此自己也曾嫉妒過他好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李修然因為某些事跟自己分開,他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而自己的興趣也慢慢淡了。
  
  還記得有一次太醫一臉欣喜的拿著李修然胡亂中配出的一個藥方,誇獎他資質極好。因為自己心中當時嫉妒,便將那個藥方記了下來。後來慢慢明白了各種藥的藥性,這才知道那個配方其實是一副藥效極強的迷藥,它不但可以讓人昏迷,而且可以使人產生幻覺,然後不知不覺的被人控制。
  
  釋天被人行刺的時候,老管家曾在窗戶下找到了一種迷藥。經過他這幾天的檢查比對,這個迷藥就是當初李修然無意中配出來的一模一樣。知道這個配方只有三個人,自己,李修然跟那個老太醫。而那個老太醫又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自己又從來沒有配過這種迷藥,如此,這種迷藥應該是出自李修然手中。那,那天的幾個黑衣死士也應該是他派過來的,為的應該就是問出那個雁卿的下落!
  
  或許因為第一次行動失敗了,這幾天李修然並沒有再派出第二波人,看來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李修謹知道,這件事絕對是他扳倒李修然的絕好機會,但是李修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這麼做。因為那人是他六哥,雖然恨他,嫉妒他,但心裡卻始終不願意他死。只是如此以來,就要委屈釋天了。
  
  想起釋天,李修謹微微歎了口氣。近幾日伺候他的小廝不斷回報,說他身體似乎抱恙,只是自己過去的時候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細細的想了一下,這人比起剛剛入府的時候,似乎是瘦了不少。看來,還真得幫他檢查□體了。
  
  回頭看了眼窗外,此時天已經近暮色,過一會兒就該是吃晚飯的時間了,想起已經兩日沒有見過釋天,李修謹對著守在門外的老管家吩咐了一聲便往翠竹園走去。
  
  釋天端著飯碗一臉不滿的看向對面正在看著他吃飯的雁卿,手中的竹筷洩憤似的敲了敲盤子。而對面的人聽到響聲只是眨了眨眼睛,卻依舊我行我素。見狀,釋天立刻把飯碗放在了桌子上,沉聲說道:“你若是想吃便自己動手,你沒事老是盯著我做什麼?”
  
  雁卿自他吃飯開始,就一直坐在對面盯著他。釋天不在乎別人對他如此關注,但是一連幾刻鐘都被人這樣盯著任誰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而且還是在他吃飯的時候……
  
  聽著釋天的話,雁卿挑眉動了動身體換了個坐姿,而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釋天的臉。“魔尊陛下不必理會我,你自己吃便是。”
  
  釋天被雁卿的話氣的右手一抖,抬手就要把握在手中的筷子朝他砸過去。只是他剛剛抬起手,就見雁卿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兩眼靜靜的盯著釋天的臉。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幾寸,釋天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雁卿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不知為何,釋天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發緊,抬頭看著那張已到跟前的臉就連呼吸也給忘了。
  
  “魔尊陛下,你這段時間好像清減了。我說怎麼看你都好像有些不對勁。看來這段日子要好好的幫你補一補。”
  
  釋天被雁卿激的臉色一變,握著竹筷的右手漸漸收緊,仿佛手心裡握著的不是竹筷,而是面前的這個人。
  
  對於釋天的情緒,雁卿似乎毫無所覺,表情淡然的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幫釋天盛了一碗湯放在他跟前。側頭聽到門口有人靠近的聲音,雁卿轉頭看了眼釋天,隨即隱去了身形。
  
  知道是有人來了,釋天深呼吸一下壓下胸中的怒氣,端起主上已經有些發涼的飯吃了起來。沒多時,李修謹進入客廳,看到釋天正在吃飯就在一旁坐了下來。看了眼桌子上擺放著的幾道菜肴,李修謹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先生每天就吃這些?!”
  
  釋天不知李修謹的意思,聽到他的話伸手加了根青菜放入了口中便點了點頭。見釋天回答,李修謹當即站起了身走向門外,看著守在門口的老管家,怒聲喝道:“你這個管家是怎麼做的?先生每天就吃這樣的飯菜難道你不知道嗎?”
  
  見李修謹發怒,老管家立刻躬身說道:“七殿下莫惱,老奴這就去幫先生換一桌。”
  
  李修謹見老管家進屋撤下桌上已經涼透的飯菜,甩袖冷哼一聲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釋天見李修謹如此,也不想跟他開口解釋什麼,剛剛被雁卿激了一肚子氣倒也不覺得怎麼餓,如今見管家撤下飯菜也就放下碗筷隨他去了。
  
  “府上招待不周,讓先生受委屈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面對著面無表情的釋天,李修謹面上微微有些歉疚。這人雖然對自己態度不怎麼樣,但為自己出謀劃策卻從沒有推辭過。在王府內自己已經不止一次強調了這人是自己的貴客,沒想到卻被府上的人如此對待。
  
  “無礙,吃什麼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兩樣。你今日過來何事?”
  
  釋天低頭倒了杯茶,連續喝了幾口直到肚子裡舒服了些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李修謹。
  
  “前幾日府裡出現了刺客,我一直在忙著調查也沒時間過來看看先生,今日得閒就過來瞧瞧。”
  
  聽李修謹這樣說,釋天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直到老管家帶著幾位小廝婢女提著食盒走過來這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坐在桌邊,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餚,釋天依舊沒有多大胃口。只是視線轉移到老管家手裡托著的那瓶陳年花雕這才微微有了點兒精神。
  
  見釋天目光落在那瓶酒上,李修謹笑著揮手讓老管家幫釋天拿了過去,而自己卻伸手拿了兩個杯子放在自己和釋天面前。
  
  “這酒是我生辰的時候,我父皇派人送給我的。說起來長這麼大,父皇還是第一次送我禮物。這段時間對先生諸多抱歉,這一小壺御賜的酒,就權當為先生賠罪了。”
  
  說著,李修謹端起老管家已經斟滿的酒杯站起了身,雙手執起酒杯對著釋天拱了拱手,而對方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慢慢的端起了杯子。將酒杯送到嘴邊,釋天淺淺的嘗了一口。那入口淡如白水的味道讓釋天一陣皺眉。
  
  李修謹明明說這是御賜的陳年花雕,而且他剛剛也聞到了酒香,為什麼到了嘴裡卻變成了白水?隨即,釋天想起了隱在這房中的雁卿,此時也只有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酒調換成水。想通緣由的釋天望著手中淡而無味的白水,右手不自覺用力,直到那只杯子在自己手中碎裂兩半……

作者有話要說:跟過來的人真的很少┭┮﹏┭┮
點擊木有了,留言木有了,收藏也掉了,於是五呆杯具了
昨天因為更新完第一章就忍不住睡著了,然後遭到編編的QQ催更,捶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拋棄我,千萬不要拋棄我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38

38、意外 ...


  自從上次李修謹在翠竹園喝過一次酒之後,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只要一有空便會提著尋來的好酒往釋天這裡跑。那股勤快勁兒引得全府上下眾說紛紜,後來這個消息被某位元長舌的下人傳出府去,於是便衍生出了各種各樣的版本。
  
  然而被議論的當事人似乎並未將這些人的議論放在心上,總之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不過,李修謹不在意,倒是釋天卻有些煩了。每次看到李修謹來,便將他轟出門去。
  
  這些日子和釋天熟識不少,李修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懼怕他,每次被他轟出門,都死皮賴臉的扒著門框不肯走,直到趴在門口念叨的釋天煩了將他放進來才算完事。
  
  今日,李修謹得閒再次提著酒來到了翠竹園,對李修謹已經習慣了的釋天並沒有趕他走,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被無視的李修謹站在旁邊尷尬的摸了摸挺翹的鼻樑,伸手將手裡提著的酒罈遞給旁邊侍候的下人,然後撩起衣擺坐在釋天旁邊。
  
  “先生今日怎麼沒有出門曬太陽?”
  
  趴在茶几上,李修謹將自己的手臂墊在下巴處望著對面的釋天,那顆碩大的頭顱每次都隨著他的嘴巴的張合上下一頓一頓的,兩隻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像極了等待主人順毛的小寵物一般。但釋天顯然不為他可愛的表情態度好轉,而是抬頭看了眼門外大大的太陽,轉頭瞥了李修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那眼神好似在看著一個智障一般。
  
  看到釋天的眼神,李修謹一愣隨即轉頭看向了門外。發現此時門外的太陽可以把人曬出一層油時,臉上閃過一絲赫然,伸手撓頭傻笑了幾聲便不再言語。
  
  午飯時分說是要出門走走的雁卿並沒有回來,釋天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感覺少了他在旁邊看著也輕鬆了許多。於是,沒有人約束的某魔尊陛下便拿過李修謹帶過的好酒開始開懷暢飲。
  
  李修謹見到釋天飲酒覺得有些怪異,這人平時只是小酌兩杯,今日卻為何喝起來那麼豪爽?
  
  李修謹本來也是一個愛玩鬧比拼的人,見釋天如此能喝便起了攀比的心思。揮手招來守在門口的老管家,李修謹吩咐他從酒窖裡拿出幾壇陳釀送了過來。
  
  李修謹酒量自然比不過釋天,剛剛喝完兩壺就已經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醉醺醺的用手撐著腦袋,李修謹看著對面的釋天不停地傻笑。見其不理他,嘟著嘴巴慢慢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來到釋天面前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
  
  “想,想不到你酒量竟然這麼好,呃,下次我,我還要找你喝酒。”
  
  被李修謹晃得有些心煩,釋天甩手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甩了下去。身體完全沒有平衡力的李修謹猛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因為喝的太多,李修謹坐在地上試了幾次也沒能爬的起來,最後也就索性放棄了。整個人躺平在地上呆呆的睜著兩隻眼睛看著頭頂的房梁。
  
  釋天突然奇怪李修謹為什麼會突然安靜了下來,隨即回頭看了看還躺在地上沒能起身的李修謹。然而這一眼卻讓釋天吃了一驚。
  
  此時的李修謹雙眼無神的看著房頂,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傷心死。整個人抽了抽便哭了起來,眼中的眼淚順著眼睛慢慢的流入髮絲,整個人躺在地上狼狽的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見狀,釋天放下手裡的酒杯,起身走到李修謹旁邊用腳踢了踢他。
  
  “別鬧了,喝多了就回去睡覺,別在我這裡發酒瘋。”
  
  釋天的話喚醒還在流淚的李修謹,只見他用手背擦了擦臉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兩眼愣愣的看著面前的釋天,然後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見站在他並不是自己的幻覺,隨即叫了一聲便一把抱住了釋天。
  
  “六哥,六哥,你別不理我,我以後會好好聽你的話,我會好好上進,你別不理我,別不理我好不好……”
  
  釋天被李修謹抱的有些難受,伸手掙了掙發現毫無作用。伸手將那張對自己噴酒氣的嘴巴推開,釋天屈膝用力頂在了李修謹的腹部。
  
  李修謹吃痛,鬆開抱著釋天的雙手,兩隻猶如兔子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釋天不肯挪動半分。
  
  “六哥,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對那個賤民那麼上心?他有什麼地方好,讓你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如果你喜歡他,那麼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你讓我情何以堪?”
  
  看著面前一邊哭,一邊對著他喃喃自語的李修謹,釋天心中不由一陣不耐。轉頭想要叫來守在門外的管家,卻發現對方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對面的李修謹還在流著眼淚,面對此事的情景,釋天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李修謹,你喝多了,看清楚我不是你六哥李修然。”
  
  難得有一次好心情,卻被這只醉鬼打擾,釋天一時間有些暴躁。負手站在淚水不斷的李修謹面前恨不得伸手給他幾個耳光。
  
  想他堂堂一屆魔族至尊,淪落為今天這個地步被九天的人看笑話也就罷了,居然會被人一個人界的小鬼頭當做別人的替身哭哭啼啼!若是傳出去,這讓他的顏面何存?!
  
  李修謹看著釋天那張怒不可支的臉,絲毫沒有任何危機感,吸了吸哭的通紅的鼻子再次撲了上去。這次的被抱住的人並沒有推開他,這讓喝醉的李修謹不由一陣驚喜。雙手撫摸著懷中人挺拔的脊背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釋天一直在注意著李修謹,此時見他因為飲酒過多的原因呼吸急促,面色緋紅,不由心中一動。說起來這小鬼雖然比不了雁卿那張皮囊,但還算是不錯的。若說‘滋味’也應該是不差的。
  
  自從跟雁卿那次荒唐之後,釋天就再也沒有跟人發生過關係,此時見李修謹如此誘人,也漸漸動了別樣的心思。伸手摸了摸李修謹那張白皙的臉無聲笑了笑……
  
  而睿王府小院中,雁卿站在臥室的視窗細細觀察著窗臺上留下來的痕跡。手指輕輕擦了擦桌上那層薄薄的灰塵,腦子裡不由一陣疑惑。
  
  釋天在六界雖然與不少人結仇,但他們縱然得到釋天失去魔力的消息,也絕對不敢在此時對他出手。而且看這留下來的痕跡,並不像是施法後留下來的。而且有妖孽利用妖法傷害釋天,那釋天也絕對沒有還手的餘地,恐怕那天小院裡受傷甚至送命的將是釋天了。
  
  不過,釋天剛剛來人界沒多久就進了李修謹的睿王府,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跟人界的人結仇。如果說是李修謹招來的,那也應該是沖著李修謹去,為何那些人會沖著釋天而來呢?就算是那些刺客再怎麼愚蠢,也決不可能弄錯要刺殺的對象啊。
  
  思考一番,毫無頭緒的雁卿不由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午時已經快過了。想起還在翠竹園的釋天,雁卿轉身消失房間內.。
  
  進入客廳,雁卿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看到釋天冷著的那張臉,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卻沒有人在。桌下的酒罈倒了一地,那股濃濃的酒味兒讓雁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正待雁卿正要出門尋找釋天時,驀地,從里間裡突然傳出了一陣異樣的響動。聽著那聲響動,雁卿心中一凜,腦海裡隨即映出釋天那張俊逸的臉。這些天釋天的反應很是強烈,擔心是受不住釋天受不住出事的雁卿快步走到內室門前。
  
  然而當雁卿大力推開緊閉的房門走進其中,入目的並不是釋天痛苦的模樣,而是一地淩亂的衣衫和兩條□裸的身體。這一瞬間,雁卿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此時的兩人交疊在一起,雖然已經渾身□,但還沒有進入正題。見雁卿走進來,清醒的釋天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慌亂,而神智不清的李修謹卻一直抱著釋天的脖子不停地摩擦著兩人的身體。
  
  “這個人,你不能動。”
  
  雁卿負手看著釋天,平靜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怒。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釋天臉上露出少許不耐。瞥了眼還躺在自己身下一臉緋紅的李修謹,不由冷笑一聲。
  
  “這,輪不到你來管吧?上仙,你沒有看人上床的雅好吧,如此,就請多多回避!”
  
  釋天語氣裡帶著一種強硬,但就是那種強硬激起了雁卿心底的執拗。踱步走到床前,雁卿低頭看著釋天微微凸起的肚子,隨即將視線轉到釋天臉上。
  
  “他,不能動,不然以後會很麻煩。還有,有需求就開口,憋著,傷身體。”
  
  “幫我?你能幫我什麼?躺下乖乖的任我上?”
  
  聽到釋天挑釁的話語,雁卿依舊眼神無波,伸手拉過床上薄薄的毯子披在了釋天身上。手指順著釋天厚實的胸膛往下滑去……
  
  或許因為懷孕的關係,釋天的身子變得格外敏感,雁卿的手指僅僅在他胸膛滑動,剛剛軟下的子孫根便再次站了起來。釋天氣惱自己的身子,但又無可奈何。剛想伸手揮開雁卿的手,卻被他猛的抓住了‘重點’。
  
  “魔尊陛下,相對于你上我,我倒比較喜歡上你。口舌之快逞一下也就罷了,但是勸你別動歪腦筋。”
  
  雁卿的手指輕輕揉搓著手裡的物事,低頭看了眼已經挺起的小釋天不由輕聲一笑。
  
  “魔尊陛下的反應永遠是那麼的討人喜歡,不過,李修謹真的不能動。還有,準備一下,過幾日咱們就離開這裡。”
  
  說著,雁卿加快手中的速度,而釋天也跟著雁卿的速度達到了頂端……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以前點擊,收藏什麼的比較多,然後猛地一V,各種都猛然下降所以心裡有些難受,昨天發發牢騷各位別介意,不過請各位放心的是,這文不會坑!!
另外謝謝baobao040408同學的地雷,我沒想到我都V了還會有人給我地雷,真的很謝謝你,很感動,謝謝。

無責任崩壞小劇場【關於小六小七上下問題】
五呆:小六,小七到底誰攻誰受呢,糾結= =
仙君:順其自然吧╮(╯▽╰)╭
魔君:你讓誰攻誰就攻,
仙君:【點頭】這倒是,【斜眼看魔君】
魔君:o(╯□╰)o
恰時,小包子正拎著一貫銅錢滿地打滾o~(_△_o~)~。。。,於是五呆頭上呆毛猛地一立,一計便上心頭。
五呆:就拋銅錢來決定了,字的是小六攻,符號的是小七攻!!
第一次,因為某魔君用力過大,銅錢消失在天空中不見鳥~~
第二次,某仙君往地上一拋,銅錢順著下坡掉臭水溝了……
第三次,小包子肥爪子一揮,恰好一直過路狗正好叼在嘴裡飛快的跑走了……
第四次…………
第五次……
……
五呆:咱不拋了┭─────┮ ﹏ ┭─────┮,實力與觀眾票數決定攻受。
於是乎,小六小七的攻受仍沒解決,於是乎,看官們,交給你們了~~~
另外,昨天的留言,今天來不及回復了,晚上一起回復~~




39

39、混亂 ...


  雁卿本來打算這幾日便要帶著釋天離開睿王府,但是某位心理和自尊心傷受到極大打擊的魔尊卻在此時意外病倒了。看著釋天燒的臉色發白,雁卿不得已也只能暫時先留下來了。
  
  因為身懷有孕,釋天不能用藥物來散熱,雁卿有心用靈力,但有考慮到他身子現在虛弱,怕是承受不住靈力湧動。還好翠竹園的小廝伶俐,見釋天臉色不對便稟告給了李修謹,隨後沒多久李修謹便帶著管家,提著藥箱來到了翠竹園。
  
  說起來自那天喝醉酒之後,李修謹還是第一次來到翠竹園。李修謹是個藏不住心事,沒有多少心機的孩子,看他進門便眼神飄忽,雁卿和釋天便知道對於那天的事,李修謹的記憶裡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走進內室的李修謹示意老管家把藥箱放在桌上,自己站在門口咬牙猶豫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來。抬頭瞄了依著床欄臉色蒼白的釋天,李修謹快速的將視線從他身上轉開低頭走了過去。
  
  隱身站在床邊的雁卿看著李修謹不由有些發笑,想當初這人能將一個活人活活拖死在馬下,而後又在書房對手下一臉狠絕的下達命令。為何今日卻見到釋天卻猶如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只是因為兩人那次沒有進行到底的交歡?
  
  抱臂靠在床欄,雁卿看著紅著臉走近前來的李修謹腦子裡閃過一陣疑惑,只是在他想到治病要把脈的時候,心裡就再也輕鬆不起來。
  
  床上的釋天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只見他剛剛還面帶笑意,此時卻是一臉凝重,臉色比剛剛更是蒼白了幾分。
  
  “先生,你把手腕拿出來一下,我幫你把脈。”
  
  釋天看了李修謹一眼,面無表情的拉了拉蓋在腿上的薄毯,開口說道:“只是有點發熱,並不是什麼重疾,修養幾日就好了。”
  
  聽到釋天的話,李修謹立刻板起了臉,稚氣未脫的臉配上嚴肅的表情真真讓人忍俊不禁。若放于平時,李修謹的這幅表情還能引得釋天一笑,但是今日他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因為,只要他一伸出手放在李修謹面前,那他這段時間所有的隱瞞都將會暴露。到時,恐怕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他是怪物。
  
  李修謹從小在太醫院受到感染頗多,見釋天如此心中不由一陣惱火。
  
  “先生切莫諱疾忌醫,小小的發熱也很可能要了人命,只是把脈而已,先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李修謹執拗,但釋天的脾氣豈會輸他半分?一時間兩人便僵持了下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老管家卻突然神色慌張的走進屋內,伸手指著門外,結巴道:“七,七殿下,六王爺,他,他來了。”
  
  聽到李修然來了,李修謹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了身。伸手看了看空曠的門口,忙側頭看向老管家。
  
  那老管家看著李修謹的目光,忙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說道:“回稟王爺,六王爺在翠竹園外,老奴剛出門就看到六王爺帶著井然公子朝這邊來了。”
  
  老管家此話一出引得眾人紛紛看向門口,雁卿回頭看著一臉沉思的釋天走向門口,見李修然果真帶著井然已經來到門口不由蹙了蹙眉頭。
  
  自他所知,這李修然跟李修謹原本不和,為何李修然卻兩次來到李修謹府上?若說來敘敘兄弟之情,雁卿還不相信李修然會有那個閒心。
  
  李修然負手跨進門欄,側頭看著站在內室門口的李修謹不由微微一笑。那臉上的溫和看的李修謹一陣失神,踱步走上前,李修然伸手將李修謹額頭的劉海撥正,屈起手指彈了下他的腦門。看著李修謹雙手捂住腦門發出的一聲哀嚎,不由笑出聲來。
  
  “看到六哥也不打招呼,沒事發什麼呆?”
  
  李修然逕自走到上座撩起衣擺坐了下來,見狀,候在一邊的老管家忙躬身倒了杯茶放在李修然手邊。李修然側頭看了眼手邊的青花茶盞,轉頭看向李修謹說道:“聽說你這裡鬧刺客了,你有沒有受傷?還有,外面傳言你在外面搶了一個男寵,可有此事?怎麼前幾天剛誇了你長進,你就得意忘形了?”
  
  聽著李修然的話,李修謹愣了一下便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衣擺,痞裡痞氣的坐到李修然旁邊的椅子上,大喇喇的將腿伸到旁邊的椅子上。雙臂撐著椅子不停地晃著。
  
  “托六哥洪福,本王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倒是那個派人來我睿王府的笨蛋,也不想想我睿王府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說著,李修謹笑著側頭看向了旁邊神色未變的李修然,伸手從盤子裡拿出一隻蘋果張嘴咬了一口。口齒不清楚的說道:“六哥就是愛操心,我自小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我搶了一個人怎麼了,我看上他是他的福氣。我說這是我的事兒,和他們有什麼關係?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看著李修謹滿不在乎的樣子,李修然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隨即大力的拍了下桌子,猛的站起身來。
  
  “你什麼時候這麼糊塗?你也清楚你的身份,你堂堂一個皇子不以身作則,居然無視綱常法紀做出這種事,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李修謹被李修然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勉強用手撐住扶手起身,抬腳將面前的椅子踢倒在地。
  
  “我明不明白與你何干?別以為你是我叫你一聲六哥,就想壓制住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當年我母妃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怎麼對她的,皇后一條白綾送她上路的時候,在場的你怎麼不像現在這樣對皇后大聲?當年我被那個女人差點一杯毒酒灌到嘴邊時,你怎麼不告訴她,我是你弟弟,外面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她?李修然,你這麼多年來你就不問心無愧嗎,你就不做噩夢嗎?”
  
  李修謹的話音剛落,一臉鐵青的李修然便揮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毫無防備的李修謹被這一耳光打得向後退了兩步,整個人撞到了身後的茶几上。桌面上擺放著的茶盞掉落到地上碎了一地,李修謹就這樣怒視著李修然任嘴角的血絲滴落到胸前。
  
  李修然看著面前泫然欲泣的李修謹臉上滿是悔意,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動了動,但是看到李修謹臉上的恨意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小七,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行嗎?”
  
  李修然聲音喑啞,俊逸的臉上帶著些許懇求,微微顫抖的身形絲毫不見他先前的意氣風發。然而李修謹見到這樣的他似乎異常的興奮,仰頭大笑一聲扶著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李修然,你也知道後悔,你也知道難過?不要提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嗎?這些都是你欠我的,這輩子你都還不完!”
  
  李修謹冷笑著擦掉嘴角的血絲,血紅的雙眼和猙獰的表情猶如地獄修羅一般。這樣的李修謹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懼,唯有隱身在其中的雁卿看著他們幾人忍不住歎了口氣。
  
  執念太深便成魔障,終會害人害己……
  
  沒等雁卿回神,只聽內室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從高處掉落下來。雁卿心中猛地一凜,快速返身往內室走去。
  
  客廳內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內室的動靜,特別是李修謹,在聽到聲音是內室傳來的時候,慌忙起身往里間跑去。回頭見李修然跟在身後,猛地停住腳步關上了內室的門。
  
  進入房間的李修謹猛的頓住了腳步,看著那抹青色彎腰抱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釋天時,更是指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房間剛剛還一個人沒有,為何突然之間卻冒出一個人來?難道他一開始就已經躲在了房間裡?
  
  可是,這樣也說不通啊,睿王府的每天都會有侍衛巡邏查看,這個一個大活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府裡怎麼會沒有被人發現呢?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此時的雁卿也不在乎暴露不暴露蹤跡,雙手托著釋天將他輕輕地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比先前更加燙了幾分便伸手指著李修謹示意他上前。
  
  李修謹看懂了雁卿的意思,快步走到伸手床前握著釋天的手腕開始為他把脈。只是在手指碰到釋天脈搏的幾秒鐘後,李修謹整個人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為了確定是不是自己診斷錯了,李修謹幫釋天再次把了一次,但卻顯示的是相同的脈象,喜脈,換而言之,就是懷了孩子……
  
  這一刻,李修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是被李修然打到的臉頰和撞得生疼腰肢都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怎,怎麼可能?先生,先生他不是男人嗎?怎麼可能會是,會是喜脈?”
  
  李修謹呆呆的望著雁卿等待對方給他答案,只是雁卿看也沒看他一眼,伸手將釋天的手腕從李修謹手中拿出來,順勢將李修謹也拎到了一邊。
  
  “開方子抓藥吧,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有,這件事不准說出去,不然到時候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著,雁卿回頭看了李修謹一眼,見他臉色發白猛的向後退了一步,便回頭開始為釋天輸送靈力。
  
  釋天能昏倒一定是剛剛李修謹兄弟二人爭執時,身上的戾氣太過強大了,所以才引得魔嬰一陣騷動,加上這幾天釋天體弱,才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
  
  現在魔嬰一直不安分,想要讓他平靜下來只能用純靈之氣鎮壓。就算此時釋天體虛也沒辦法,畢竟比起魔嬰破體而亡,受些苦還是劃得來的。
  
  抬頭看著仍舊愣怔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李修謹,雁卿沉聲說道:“七殿下,時間不早了,你若不嫌麻煩,就幫釋天煎副藥來。”




40

40、盜藥 ...


  釋天從混沌中醒來,入眼的便是李修謹神情憔悴的臉。看著他越咧越大的嘴角,釋天無力的抬起手指著桌上的杯子,示意李修謹倒杯水過來。
  
  李修謹倒了杯水端到釋天面前,看著他喝完一整杯水便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接過釋天遞過來的杯子,李修謹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先生醒了我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已經睡了兩天了?”
  
  聽到李修謹的話,釋天慢慢轉頭看向窗口。
  
  他本以為只是睡了一會兒,沒想到兩天已經兩天了。
  
  記得他昏倒前看到的人是雁卿,怎麼這會兒卻不見他人影?莫不是有事又出去了?釋天本想問問李修謹,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李修謹開口說道:“先生是在找雁卿公子嗎?他說他要去那什麼萬仞山幫先生采藥,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聽到李修謹說雁卿去了萬仞山,釋天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
  
  萬仞山乃上屆妖王斷離的棲身之所,這人別的不愛,獨獨對藥材情有獨鍾。那斷離法力高強,縱然是神界之主青染能和他打個平手就不錯了。這雁卿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去萬仞山去草藥,他若有命回來,那真是天降奇跡了。
  
  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嘗試著聯絡魔界,相信再過幾天就應該有消息了。只要那斷離解決掉雁卿,等鶴羽一到便讓他找一處隱秘之所,安心的等魔嬰降生下來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了。之後九天上那些虛偽到極點的人再和他叫板,就該好好掂量掂量他們的分量了。
  
  心情猛然轉好的釋天剛剛轉頭對著李修謹微微一笑,突然腹中驟然一痛,好似被誰在裡面大力的踹了一腳一般。知道是腹中的魔嬰在作祟,釋天靠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冷笑一聲。
  
  “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是在誰肚子裡!雁卿今日是死定了,你再鬧也已經晚了,想要為他報仇就等以後你幫我完成我要做的事之後,我會帶你去萬仞山。”
  
  腹中的魔嬰慢慢安靜下來,同時一股股暖流順著釋天的筋脈流向身體各處。瞬間,釋天只覺自己身體好了許多。右手輕撫著自己的腹部,釋天讚賞似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李修謹已經被釋天的自說自話給嚇到了,看著釋天神情怪異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見釋天轉頭看向他,臉上的表情猛的一僵,隨即快速的低下頭去。
  
  “相信雁卿已經告訴你該怎麼做了,不過我還是要再提醒你一遍,管住自己的嘴,不然,你心愛的六哥可就有危險了!”
  
  李修謹聽到釋天的話,猛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釋天,雙手緊緊抓著□的衣擺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這個先生不必多說,我知道該怎麼做。先生剛剛醒來,身體虛弱,我晚上再過來打擾。”
  
  說著,李修謹轉身離開房間。釋天倚在床欄上看著李修謹的背影不由冷哼一聲。
  
  李修謹雖有野心跟心機,但太過心軟,這樣的他難成大器,怪不得總被那李修然壓上一頭。
  
  李修謹離開沒多久,以前伺候釋天的小廝便端著一碗熱粥送了過來。或許因為心情好,釋天看著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粥頓時胃口大開,直到一碗粥吃完才算作罷。
  
  擺手揮退守在門口的小廝,釋天下床來到院中,仰頭望著頭頂那片蔚藍的天空不由的笑了笑。再過不久,這天地六界邊都是他釋天的掌中之物了。
  
  而千里之外,雁卿正攀在斷崖上艱難的伸手去取長在石縫裡的那株齊元草,然而正待他就要摘到的時候,一條手臂粗細的花斑毒蛇從石縫裡露出了頭。這齊元草五百年生根,五百年發芽,五百年方才成熟。乃六界都不可多得的聖物。既然是聖物自然就會有毒物守候也不奇怪,只是如此一來卻是麻煩了許多。
  
  雁卿在剛剛進入萬仞山時,不小心吸入了山內的瘴氣。逼出體內的瘴氣以後,雁卿體內的靈力還剩下三成,為了能夠采到齊元草保存靈力順利回去,雁卿之後便再也沒有用過靈力,就連下崖用的都是自身的體力。那條蛇的顏色鮮豔,一看便知道是至毒之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就是大羅金仙也難救命,所以就當雁卿準備出手時候只覺眼前一花,那條蛇已經躥到了他的面前。鮮紅的蛇芯不停地來回吞吐著,仿佛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雁卿可以用靈力,這條蛇修為不淺,手段也應該不少。雁卿看面前的那條蛇沒有妄動,就連呼吸也都放的很輕。於是,斷崖半腰一人一蛇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雁卿的定力和耐力雖然都不錯,但始終還是有個限度。兩個時辰之後,雁卿便感覺自己的雙臂已經開始發酸發麻,若不是靠自身的意志力在咬牙堅持,恐怕早就掉入那萬丈深淵了。
  
  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遲早就會耗盡力氣。那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先下手了,只是那蛇是在自己的頭頂,若是自己有所動作,恐怕它會直接撲向自己。縱然到時它咬不到自己,而自己也會沒有支撐掉入身下的懸崖。這萬仞山是上屆妖界之王斷離的地盤,山中自然不會那麼平靜。那萬丈懸崖下不知會有多少毒蟲毒物等著他。
  
  剛剛下來的時候,雁卿就注意到這個懸崖的石壁很平滑,除了自己頭頂上的這幾個凸起的石陵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若是想要就這樣上去,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驀地,雁卿的視線落在那條蛇剛剛棲身的石縫。如果等下動手之時,自己的動作快些,興許可以化險為夷……
  
  雁卿眼神靜靜地盯著那條毒蛇,暗中悄悄的召喚體內的仙器。就在仙器從體內飛出來的前一刻,雁卿凝聚靈力猛的往旁邊的石縫兒跳去。那毒蛇見雁卿動作,忙飛身跟了上去。
  
  用上靈力,雁卿的速度已是極快的了,然而那毒蛇居然在轉眼間就跟到了雁卿身後。雁卿回頭,那蛇已是張開嘴巴露出長長的毒牙朝雁卿手腕上咬來。
  一手扒著石壁,雁卿努力側身躲開那毒蛇的攻擊,仙器在轉瞬之間化為匕首,快而准的揮向毒蛇的脖子。那毒蛇剛剛落在石壁上正準備再次反擊,哪知剛剛轉過身就撞到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上。只是那一瞬間,那條色彩斑斕的毒蛇便身首異處掉下了懸崖。
  
  沒多久,雁卿便聽到崖下一陣野獸的咆哮聲。聽著崖下那群野獸的嘶吼聲,雁卿當即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掉下去的不是他,不然,以那群餓紅了眼的野獸的速度,縱使是他有靈力護體,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側頭看著那株迎風搖擺的齊元草,雁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露出了一抹微笑。伸手輕輕地將齊元草連根拔起,小心的放入懷中,然後順著來時的地方慢慢爬了上去。
  
  雁卿剛剛爬到崖頂,這時頭頂的天空猛的暗了下來。聞著那重重的妖氣,雁卿知道是斷離來了,起身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揚聲說道:“雁卿在此見過妖王。”
  
  雁卿說完,只覺一團黑氣慢慢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黑壓壓的霧氣在雁卿面前凝聚成形,不多時一個身穿紅紗,披頭散髮的妖豔男子從黑霧裡走了出來。抬眼看到面前一臉淡然的雁卿,笑著往雁卿這裡靠了過來。
  
  “喲,我說我門口的喜鵲怎麼一大早就開始嘰嘰喳喳亂叫,原來是九天的貴客臨門啊。我記得我已經隱居這裡多年了,難道九天又要找我過去喝茶?”
  
  斷離說話間已經貼到了雁卿身上,右手執起雁卿的一撮頭髮舉止曖昧的在耳邊輕輕掃了掃。左手貼在雁卿的脖頸間輕輕地畫著圈圈。
  
  雁卿曾和斷離見過幾次,知道這人就是這樣愛鬧,所以也不為所動。任他怎麼撩撥就是沒有動作,甚至連一個表情都不曾露出。
  
  或許覺得沒意思,斷離自己慢慢的就收斂了。收回搭在雁卿脖子裡的手臂站直了身體。
  
  想當年,因為軒轅琪,斷離曾大鬧過九天。後來斷離離去後,軒轅琪就下令九天之人不准靠近萬仞山。斷離記得這個雁卿是個恪守本分的人,既然軒轅琪當年已經下過命令,他自然不會不知道。所以他今日踏進這萬仞山,必有什麼重要的事。既然如此,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寧願違背軒轅琪的旨意也要來他這萬仞山呢?
  
  踱步走到崖邊,斷離低頭看向崖底,這才猛然發覺長在崖邊的那株齊元草居然不翼而飛了,而那條被他下令看守齊元草的靈獸也居然不見了。
  
  猛的轉身看著雁卿,對方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這崖邊的齊元草可是你摘走的,你來這裡是不是就是為了盜取齊元草?”
  
  見斷離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雁卿心裡雖然壓力很大,但是面上卻還一如既往的輕鬆。伸手探了探衣擺的褶皺,雁卿點了點頭。
  
  “是,人命關天,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我本想等醫好了人在過來給妖王陛下賠罪,沒想到卻被你那麼快發現了。”
  
  斷離看著雁卿氣的臉色發青,伸手指了指雁卿氣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伸手摸出纏在腰間的長鞭,立刻朝雁卿甩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來更新了~
昨天有人留言說我這文跟《揚書魅影》設定很像,揚書是我去年看的,廣播劇也一直在追,但是除了同是反派受生子之外,同學們可以看看我這文哪裡還有一點兒跟揚書相像的地方!!我早上六點下的班,回去之後我又重新把揚書和廣播劇重新看了一下,但是我沒有發現我的設定跟它有相似的地方。

每一個讀者都有棄文的權利,我沒辦法讓她看完全文再說話,但是我想說的是,不相信我的,你們大可以拿揚書一句話,一個情節跟我的來做對比,看看我的文到底和揚書像不像!!!
我是一個比較愛認真的人,朋友說我認真起來就是一禽獸,所以說話激動的地方我很抱歉,請大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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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斷離 ...


  斷離的離魂鞭名震六界,無論是神還是妖,能在離魂鞭下逃生的六界之內還沒有幾個。
  
  堪堪躲過斷離揮過來的鞭子,雁卿暗暗盤算著該怎麼說服斷離,畢竟這株齊元草是為釋天修補元氣用的,而這齊元草對那魔嬰也好處頗多,所以就算今日在離魂鞭下毀去一半的修為,也一定要將齊元草帶回去。
  
  兵器中,鞭子最忌諱近身作戰,因為敵人一旦靠近身體,那長鞭便發揮不出原有的威力。加上這離魂鞭滿是煞氣,硬拼是絕對不可能的,縱然仙靈之氣與它相克也不能抵擋多久。如此,只有想辦法靠近斷離身邊,這樣自己還能堅持一會兒,找機會離開這裡。
  
  仰身躲開離魂鞭,雁卿睜大眼睛看著那鞭尾貼著自己的鼻尖險險擦過。直起身體,雁卿快速的往斷離身邊靠去。那斷離似乎看出雁卿的想法,向後急速退了十幾步,手裡的鞭子又朝雁卿抽來。離魂鞭速度極快,縱然雁卿拼盡了全力也被那鞭尾掃到了手腕。
  
  感覺到手腕上的劇痛,雁卿咬牙壓抑著已經沖到了喉間的呻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顫抖著身體,雁卿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離魂鞭打裂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鞭上所帶的煞氣正順著傷口往裡面鑽去,縱然是紅色的血液流滿了整個手面也掩不住那快速蔓延的黑色。
  
  見狀,雁卿心中一陣著急,想要逼出煞氣卻被斷離再次迎面而來的鞭子給打斷了。靈力的過渡消耗使得雁卿的速度慢了許多,知道雁卿已經被自己逼到絕路的斷離不由笑了笑。原本妖豔的臉上因為這抹笑容平添了幾分猙獰。快速的操控著離魂鞭在雁卿反抗之前捆綁住他的手腳。
  
  雁卿雖然實力不俗,但在一邊要護住齊元草,一邊與斷離交手,再加上前面靈力消耗巨大,就算他有無窮無盡的靈力也會吃不消。原本他想僥倖瞞過斷離盜取齊元草,但是現在,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幸運。
  
  踱步走上前,斷離俯身看著躺在地上喘息的雁卿笑道:“我本想看在軒轅琪的面子上不想動你的,但是你卻如此冥頑不靈。‘寧走閻王殿,不過萬仞山’這句話你真當是假的嗎?”
  
  斷離伸手摸了摸雁卿的臉,手指順著雁卿的輪廓慢慢滑到脖頸間。蔥白的手指輕撫著脖頸左側的大動脈笑道:“雁卿,說真的,我真的不想毀了你這幅皮囊。所以,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齊元草交出來我留你一條性命,不然……”
  
  斷離說話間,指尖快速的在雁卿脖頸間劃了一道血痕。那絲絲的痛感和血液流下時那種粘膩的感覺讓雁卿不禁蹙起眉頭。
  
  “那齊元草對雁卿極為重要,恕雁卿不能照做。”
  
  “你……雁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既然那麼不識時務,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這柄離魂鞭嘗過各種妖魔鬼怪的精魄,就是沒有嘗過仙人的滋味兒,今日就讓它嘗嘗!”
  
  說著,斷離催動妖力慢慢收緊纏在雁卿身上的離魂鞭。
  
  鞭子隨著斷離的動作漸漸收緊,一圈圈的離魂鞭猶如一張大網緊緊的纏在雁卿身上讓他呼吸不得。原本白皙如玉的臉因窒息而變得絳紅一片。體內的靈力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任憑雁卿怎麼努力,就是無法凝聚起來。
  
  離魂鞭已經慢慢勒入皮肉,為了不讓自己因痛苦而呻吟出聲,雁卿努力咬牙忍耐著。鮮紅的血絲順著嘴角流下,那滿臉堅韌的執拗表情看的斷離熱血沸騰,臉上亦露出了癲狂之態。
  
  “好,很好,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斷離一臉興奮的看著雁卿隱忍的表情,那雙素白的手卻在雁卿身上四處摸索了起來。等把雁卿身上都翻了一遍仍沒有找到那齊元草的影子時,斷離不由開始暴躁起來。
  
  右手輕輕撫了撫離魂鞭,只見眨眼間那鞭身上竟然生出了一圈倒刺。尖銳的倒刺齊齊的刺破雁卿的衣服直接沒入肉身,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溢了出來,青色的長袍瞬間被鮮血染成了另一個顏色。
  
  雁卿咬牙閉著眼睛努力念著清心咒,試圖將那刺骨的痛楚給忘在腦後。只是他越想忘記,那痛楚就越清晰,清晰的讓他無法忽視。
  
  “雁卿,齊元草到底在哪裡?快給我交出來!”
  
  緩緩睜開眼睛,雁卿蒼白著一張臉看著表情急躁的斷離輕輕搖了搖頭。
  
  “妖王陛下,那齊元草對我甚是重要,恕雁卿不能交給你。”
  
  聽到雁卿再次拒絕,斷離腦子裡那根弦徹底崩斷了。就在斷離剛剛要伸手解決掉雁卿時,只聽一陣笑聲從半空中傳來。一掌將雁卿打暈,斷離猛的起身看向天空。
  
  “神帝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藏在暗中可是在看戲?”
  
  斷離話音剛落,只見崖頂白光一閃,一個身穿白衣的儒雅男子出現在斷離面前。兩人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紅色如火,從遠處看去宛如一幅畫卷一般。
  
  “多年未見,妖王陛下風采依舊啊,看來這些年應該過得挺不錯。”
  
  聽到青染的話,斷離看著他冷笑一聲轉過頭去。
  
  “神帝也不錯啊,瞧你膚色紅潤,目光有神,這麼多年來,禦軒那個小賤人沒有把神帝你榨幹真的讓人意外啊。”
  
  青染聽到斷離提起禦軒,眼眸裡快速閃過一絲殺意。不過想到今日來此不是為了打架,所以就硬生生的將那股怒火壓制了下來。
  
  負手走到斷離身側,青染看到地上一身血污且毫無意識的雁卿時,蜷縮在袖中的手不由顫了一下。踱步走上前,青染俯身看了看雁卿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不由搖了搖頭。
  
  “妖王陛下真是狠心,竟然把人給折騰到這種程度。咦,這人一身仙氣,應該是九天軒轅琪的人吧。妖王陛下敢動仙帝的人,你就不怕他更不會理睬你。我記得當年妖王陛下好像為了軒轅琪還曾大鬧過九天,怎麼今日就對他的人動起手來?”
  
  斷離聽到青染提及軒轅琪,側頭看了眼地上的雁卿抬腿踢了踢他,見雁卿沒有反應,冷哼一聲看向一臉微笑的青染。
  
  “當年之事我早已經記不清了。今日這小仙居然敢來我的萬仞山盜取齊元草,不管他是誰座下的,統統把命給我留在這兒!神帝若是來做客的,斷離很是歡迎,但是來當做老好人的,對不起,斷離可不吃你這一套!”
  
  青染看著斷離仰頭一陣大笑,直笑的斷離咬牙一臉鐵青。
  
  “斷離啊斷離,你說我什麼時候會好心當老好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個小仙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日後魔嬰現世,你斷離可就不止是損失一株齊元草這麼簡單的了!”
  
  “你說什麼,魔嬰?魔嬰不是被封印在幽冥古潭嗎?為何會突然出現?你如此關心這個人,那這個小仙跟魔嬰什麼關係?”
  
  面對斷離一連串的問題,青染笑而不言。直等的對方快要與他動手時,才轉頭看向地上早已昏迷多時的雁卿。
  
  斷離與青染相識多年,怎會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伸手收回纏在雁卿身上的離魂鞭,快速的轉過頭來看向青染。然而青染似乎依舊沒有告訴他的意思。逕自走到雁卿面前,伸手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才微微的松了口氣。
  
  “你每日都呆在這萬仞山中,難怪外面的事你一點兒也沒有察覺。魔嬰早在十五年前就衝破了封印。仙帝察覺到之後便派人將其封印。哪知,魔界的那個魔尊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利用魔嬰一統六界。之後發生了一些事,那魔嬰就被陰差陽錯的送進了那魔尊的腹中。這個小仙來萬仞山盜取齊元草,就是因為想要鎮住魔嬰。今日我剛好路過此地,看到這裡煞氣沖天,所以就下來看看,順便也看看你這位老朋友,沒想到被你折騰的這人竟然是他。如此,倒也是天意。”
  
  “仙帝一直很重視魔嬰,你也知道那魔嬰戾氣很重,對付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若是因為一株小小的齊元草,將這小仙害死,到時不但是魔嬰要找你尋仇,那仙帝恐怕對你也……”
  
  青染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倒是斷離一聽便傻眼了,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雁卿,頓時心中慌亂如麻。這人也不說清楚他,若是直接說明了那還會對他動手?中了離魂鞭,就算是修為再高的人也要休養一段時間,而這小仙被自己如此折騰,還不得半殘了?他若死了,自己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返身蹲在雁卿,伸手扒開雁卿的衣服,看著那身上已經開始泛黑的傷口,額頭上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伸手將雁卿傷口處得煞氣吸出,忙將自己珍藏已久的草藥敷在雁卿的傷口處。
  
  青染站在斷離身後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已經升到頭頂的太陽,輕輕搖了搖頭。
  
  “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這小仙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等下就勞煩你把他送到京城的睿王府吧。”
  
  青染說完不待斷離有所反應就消失在原地,徒留下蹲在雁卿身邊的斷離大力的揪著腳下的野草洩憤。
  
  心中掛念著齊元草,斷離在青染離開後,不死心的又在雁卿身上又找了一遍,但依舊沒有找到齊元草的影子。洩氣的蹲在雁卿身邊,伸手戳了戳雁卿的手臂心裡暗暗咒駡了幾句。抬頭看著天邊即將落下的太陽,斷離一屁股坐在地上歎了口氣。
  
  萬仞山內每到黃昏的時候,毒氣就開始四溢。雁卿此時身受重傷根本不能在這裡久呆。而且讓他醒來自己走回去一時半會兒也絕無可能,恐怕也只能自己送他回去。
  
  那人界有斷離太多的回憶,他把自己困在萬仞山那麼多年,只是不想然自己看到那些熟悉的畫面掛念不該掛念的人。如今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卻要為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小仙再次出山。
  
  察覺到四周毒氣開始彌漫,斷離苦笑一聲抓過地上昏迷不醒的眼前往京城方向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更新了,風好大,我們家的網線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今天明天因為颱風休息,我會在這段時間多多碼字,然後儘量多更。
最後,仰頭球獎勵~~~




42

42、傷重 ...


  京城,睿王府
  
  “還手,快點還手啊……”
  
  李修謹看著床上一直在囈語的釋天不由歎了口氣,伸手從管家手裡接過帕子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便站起來身。
  
  兩個時辰前,釋天突然昏倒在地。李修謹幫釋天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大的問題。然而,就在李修謹離開的時候,床上的釋天便開始大喊大叫起來,那樣子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一般。
  
  “王爺,銀針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施針嗎?”
  
  聽到老管家的話,李修謹輕輕搖了搖頭。“再等等吧,施針對先生的身體有些不好,再等等吧,看看他能不能自己醒來。”
  
  老管家聽到李修謹的話,應了一聲躬身退出房間,而李修謹則看著面色蒼白的釋天再次落座到釋天床前。
  
  從認識釋天開始,李修謹就覺得他並非一般人。因為那一身氣質和頭腦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王孫貴族,就是世族大家出身。開始李修謹以為釋天不喜人在身邊伺候,是因為這人和那些世族大家的人不同。然而直到看出釋天脈象顯示的是喜脈,這一切就都明白了。
  
  初見釋天時,他與那雁卿公子在一起,挾持自己離開之後第一就是告誡他對外隱瞞自己的行蹤,現在看來先生要躲開的只是那雁卿公子。而先生費盡心思躲了那麼久,卻依然沒能躲得過雁卿。看那雁卿對先生那麼上心,想來先生肚子裡的孩子也應該就是他的。只是像先生如此高傲的人,怎會屈於人下為他生子,難道也是愛極了雁卿?若是如此,那他又怎會逃開呢?
  
  陷入沉思的李修謹並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來,直到釋天從床上坐起身下床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
  
  伸手扶住釋天的手臂,李修謹忙說道:“先生做什麼?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好好休息。你若需要什麼,開口我讓人幫你做便是。”
  
  甩開李修謹的手臂,釋天扶著床欄站起了身體。眼睛直直的盯著已經門口,沉聲說道:“雁卿可有回來?”
  
  李修謹被釋天的話問的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先生不用擔心,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釋天聽到李修謹的回答抓著床欄的手不由一僵,輕輕落座在床邊上不由的笑了起來。李修謹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就傻愣愣的站在釋天面前看著他,直到釋天再也笑不出來才默默地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端了過來。
  
  “死了好,死了也好,這樣就再也沒人敢多管本尊的閒事了。原本還真的慢慢相信你會是我的勁敵,沒想到你去如此的不堪一擊。雁卿,本尊到底是高看你了!”
  
  閉上眼睛,釋天腦海裡浮現出剛剛在夢中雁卿一身血污的趴在地上的畫面,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樣的畫面,只是釋天心裡隱隱清楚這件事應該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回想起夢中雁卿倒下時眼中堅毅的眼神,釋天心裡的某個角落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難受……想讓他起來還手,可是釋天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無論他如何努力,他的嘴裡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之後,他看到雁卿望著他所在的方向微笑著閉上了眼睛,而後他便醒了。
  
  釋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在剛剛聽到李修謹回答雁卿沒有任何消息時,他竟然有一絲擔憂,他突然有些害怕那個夢是真的,他擔憂那人或許真的回不來了。
  
  揉了揉僵硬的臉,釋天側頭接過李修謹手中的茶杯對他道了聲謝,右手端著茶杯卻又陷入了失神中。
  
  李修謹見他這樣也不敢離開,轉頭看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幕不由歎了口氣。
  
  自古多少英雄豪傑折到在情字之下,想要真正的擺脫七情六慾的困擾,怕是九天神仙也難以做到吧。
  
  斷離扛著雁卿一臉煩躁的飄在京城上空,想到自己不但折了一株齊元草,還惹得一身麻煩心中不由一陣暗悔。若是他知道這個雁卿跟魔嬰有關係,別說是一株齊元草,就是割掉自己身上的一塊肉他都情願。
  
  當年,魔嬰禍亂人間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六界慘烈的畫面這輩子他斷離都不會忘記。最後魔嬰雖然被六界眾人合力封印在幽冥古潭,但付出的代價實在是讓人膽寒。那雁卿乃魔嬰另一半精血的來源,若是此次自己將他殺死,那日後魔嬰出世自己怕是難逃他的手掌心。
  
  想起魔嬰折磨人的手段,斷離不由打了個寒噤,右手扛著雁卿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
  
  在空中飄了一刻鐘,斷離依舊沒有找到睿王府的影子。感覺扛著雁卿的右臂有些酸了,斷離輕輕落在一輛馬車頂上休息了起來。
  
  靠在車廂壁上,李修然神情疲憊的捏了捏鼻樑,抬頭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井然,李修然歎息一聲開口說道:“井然,這幾天小七,沒事吧?”
  
  “沒有,我聽睿王府的人說,這兩天七殿下都在翠竹園那個男寵院子裡沒有出來。”
  
  聽到井然的話,李修然不由再次歎息一聲。想到那日自己竟然對李修謹動了手心中不由一陣暗悔。
  
  當年之事,自己確實愧對他們母子,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如果不那樣做的話,恐怕現在自己早就不在了。李修謹這麼多年來恨他,怨他,李修然心裡都明白,為了補償當年的事,李修然處處包容他,避免兩人之間再有什麼矛盾衝突。只是那天自己還是失控了。
  
  李修謹的脾氣自己很明白,他現在如此,也純粹是在氣他。既然那日自己有錯在先,今日就再去看看他吧。
  
  撩開車簾讓車夫調頭去睿王府,李修然猛的聽到車頂突然發出一聲響聲。側頭和井然對視一眼,李修然便重新靠在車廂壁上休息了起來。
  
  此時,車頂上的斷離心裡一陣激動,沒想到自己竟然歪打正著坐上了去睿王府的車,早知道就該找輛車坐下來休息的,這樣也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跟精力了。
  
  馬車走了沒多久便停了下來,趴在車頂上的斷離抬頭看到門口懸掛睿王府的匾額時,拖著雁卿從車頂上跳了下來。然後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睿王府。
  
  李修謹雖然並不是很得寵,但有著一個皇子的頭銜府邸建造的依舊比一般人大上許多。當斷離扛著雁卿在睿王府裡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徹底讓他忍不住了,伸手將雁卿放在地上就坐到石階上休息。
  
  想到青染離開的時候只讓他把雁卿送到睿王府,並沒有告訴他交給誰,所以斷離解開雁卿身上的隱身咒起身就準備離去,只是剛剛走出去幾步就見一個少年領著一位管家模樣的老人往這邊走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在翠竹園照顧釋天的李修謹。
  
  李修謹聽到老管家稟報說李修然又來了睿王府,說什麼也不願再見他,最後老管家好說歹說,終於說動了李修謹跟他去前院,還沒等他鬆口氣便看到一個人躺在前面涼亭邊得臺階邊。以為是刺客的老管家當即便扯開嗓子叫來了侍衛,然而李修謹看到那個血污的人,立刻愣了下來。
  
  快步走到那人身邊翻過他的身體,入目的便是雁卿那張熟悉的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時。立刻吩咐剛剛趕來的護衛把人送往翠竹園。
  
  因為老管家的那聲‘有刺客’,引得睿王府一陣大亂。原本坐在前廳的李修然臉色一變。立刻帶著井然往後院走去。
  
  此時,李修謹命人帶著昏迷不醒的雁卿來到了翠竹園,噪雜的人聲惹得釋天一陣心煩,剛剛從屋內走出便看到,李修謹吩咐幾名侍衛抬著一個一身血污的人往內室走來。
  
  釋天與雁卿相處的日子,怎會認不出雁卿的身形。這一刻,釋天突然覺得眼前猛的一暗,整個人雙腿一軟靠在了身後的門板上。
  
  死了,竟然真的,死了……
  
  釋天說不出此時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抬著雁卿放在內室的床上。扭頭看著眼前那張蒼白的臉,釋天站在門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手指抓著門框不自覺用力,等他感覺到疼的時候,手指已經在那扇朱紅色的門板上摳出了幾個指痕。
  
  救人心切的李修謹此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釋天,吩咐侍衛打盆水過來便讓所有的人都趕出了內室。右手虛搭在雁卿的手腕上,那微弱的脈搏讓李修謹不由一陣蹙眉。轉頭剛想吩咐侍衛去催老管家拿藥箱過來,抬頭就看到釋天正站在門口發愣。
  
  起身走到釋天面前,李修謹輕聲叫了他幾聲,釋天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李修謹,釋天的眼中空洞而茫然,臉色蒼白的跟床上的雁卿差不了多少。
  
  李修謹見釋天如此,心中一陣不忍,伸手拉了拉釋天的衣角輕聲安慰道:“先生放心,那位雁卿公子還活著,不過受傷比較重,治療起來比較麻煩而已。”
  
  聽到李修謹的話,釋天眼神猛的一亮,猛的轉頭看向床裡,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果真是禍害遺千年,去萬仞山你都能活著回來。”
  
  說話間,李修然提著李修謹平常用的藥箱慌慌張張闖進內室,見李修謹安然的站在門口,懸在半空的心立刻落了下來。然而,當李修謹看到李修然走進來,這才想到床上的雁卿正是李修然苦苦尋找的雁卿,如此一來,自己竟然自己把他送到了李修然面前。
  
  看著已經丟下藥箱跑到床邊的李修然,李修謹站在門口不由閉上了眼睛。
  
  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標題無能湊合著看吧OMZ……
本來說昨天晚上更新的,但是坑爹加班回來之後,我們倆就一起聊了會天兒,打了會遊戲,沒想到就十點多了,咳咳,好吧,拍我的不能拍頭,掐我的,請不要掐臉┭┮﹏┭┮
成績越來越悲催,碼字都木多少動力了,昨天連續掉收藏,雖然很早就聽說V了之後會掉收,但這也掉的太慘烈了點兒OMZ,然後同群得人曬收益,我被刺激到了,因為我除了各位送我的霸王票,老紙一樣拿出手的也木有!!!!果然,我只能跟他們拼勤奮,至於其他的,都是浮雲吧,


最後呐喊一聲:老紙日更,老紙驕傲,【臭屁的飄走~】

PS:謝謝空中樓閣的歌詞串燒,揉臉,真的很歡樂,我跟坑爹研究了一下,就聽過其中的幾首,咳咳。




43

43、錯綜 ...


  李修然原本打算放棄了尋找雁卿,但是沒想到對方卻這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一時間,李修然站在床前說不出自己內心是憂是喜,就連該有什麼反應都給忘了。只是愣愣的站在床前,看著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許久不能回神。
  
  見李修然愣愣的站咋雁卿床前許久麼有任何動作,李修謹不由怒火叢生。將手裡的藥箱扔到地上轉身就往外走去。藥箱落地巨大的響聲,驚醒了屋內失神的兩人。
  
  回過神的李修然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雁卿,快速的走到李修謹身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小七,此時宣大夫已經來不及了,六哥請你救他。”
  
  李修然帶著懇求的語氣聽得李修謹身體一僵,回神來著一臉哀求的李修然慢慢露出一抹微笑。右手用力拉開李修然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轉過身看著他說道:“救他?我與他非親非故為什麼救他?他突然憑空出現在我府上,沒有將他亂刀砍死,已經算是我開恩了。”
  
  見李修謹這麼說,李修然不禁有些心冷。握了握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深深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門口的井然,李修然走到門邊揚聲說道:“井然,命馬車在睿王府門前待命,咱們這就回齊王府。”
  
  說罷,李修然轉身走進內室,揭開雁卿身上的薄毯作勢想將他帶走。當他看到雁卿身上那身看不出顏色的衣服,雙手輕輕顫了一下。
  
  李修謹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氣頭上的他哪裡會如他的意,快步走進內室,伸手將李修然攔了下來。
  
  “六哥,好歹他現在也是在我府上,縱然你是我皇兄,不打聲招呼就想把人帶走,似乎不合情理吧?”
  
  知道李修謹這是在為難自己,但帶人走心切的李修然隨即就把那句帶走雁卿的話用懇求的語氣對李修謹說了一遍。見他目瞪口呆沒有反應,李修然俯身抱起雁卿便準備離開,這時突然又一隻手橫在了自己面前。
  
  “把他,給我放下!”
  
  ……
  
  九天之上,紫陽真君神情恍惚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就被不知道在想什麼。側頭看著身側空空的座位,紫陽真君不由眼神一黯。
  
  從雲山剛剛回到九天,就被仙帝一道命令召到了琉璃殿,看著殿內眾位仙家談笑風生的樣子,紫陽真君眨了眨眼睛看向門口。
  
  高坐在御座上的仙帝看著魂不守舍的紫陽真君不由歎息一聲,想到紫陽真君心裡那不該有的心思,更是一陣頭疼。
  
  紫陽與雁卿本有一段孽緣,仙帝曾用玄光鏡窺視過他們兩個的將來。那悲慘的結局看的軒轅琪不由的惋惜。軒轅琪原本想要幫助他們兩人走回正途,但卻苦無良策。哪知卻在此時遇上魔嬰之變,然後竟然意外的牽扯出了魔尊釋天。
  
  軒轅琪原本想借魔嬰的事斬斷雁卿與紫陽之間那根隱隱可見的紅線,但是他沒想到,這個決定會是一個錯誤,而且錯的很是離譜……
  
  仰頭喝了侍仙剛剛倒得酒,軒轅琪猛的將杯子扣在桌面上。抬頭看著熱鬧非凡的大殿,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光芒。
  
  既然錯誤已經無法糾正,那只能想辦法去彌補,只希望這一切都還來得及。
  
  “啟稟仙帝,下界出了些意外。”
  
  見太上老君一臉凝重的走過來,軒轅琪心中猛然一凜。快速的起身走到太上老君面前,當即開口問道:“出什麼事?是不是魔嬰有什麼意外?”
  
  太上老君見仙帝如此急切,抱著拂塵低了低身子回答道:“下界出事並非魔嬰,而是雁卿上仙。前些日子魔嬰反映強烈,雁卿上仙為了能夠鎮住魔嬰便一個人去了萬仞山,結果在萬仞山遇到了妖王斷離……”
  
  在太上老君說道萬仞山的時候,軒轅琪就隱隱明白了。斷離雖是一屆妖王掌握整個妖族,但卻對那藥材情有獨鍾。雁卿進萬仞山盜藥必是被斷離抓到,照斷離那性格,雁卿落到他手裡現在必定凶多吉少。
  
  就在軒轅琪準備找人下界助雁卿一臂之力的時候,太上老君繼續開口說道:“雁卿上仙跟斷離交手之後身受重傷,之後卻不知為何,那妖王竟然把雁卿送回了他暫居的地方。小仙本想查查清楚,但是怕暴露,所以就先回來跟先帝陛下通報一聲了。”
  
  “那雁卿上仙現在傷勢如何?可有危險?”
  
  軒轅琪語氣急切,若不是有那個仙帝的身份怕早就揪住說一半留一半兒的太上老君問個清楚了。但軒轅琪不這樣做,不代表別人不能這麼做。
  
  琉璃殿內的眾位仙家正在聽太上老君的回答,眾仙只覺得眼前人影兒一晃,一個人身穿紫袍頭戴紫玉金冠的俊雅男子沖到了太上老君面前。待眾仙仔細看過之後,才發現剛剛那道影子居然就是坐在角落裡的紫陽真君。
  
  “老君,雁卿怎麼樣了?他受傷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太上老君被紫陽抓的一陣生疼,伸手甩了甩手臂,見他沒有鬆開的意思,便忍著痛開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因為那妖王法力高強,我也不敢靠太近。不過,雁卿上仙受了一頓斷離的離魂鞭,不好受是肯定的。”
  
  紫陽一聽到雁卿受了離魂鞭,臉上的血色眨眼間褪盡,整個人不自知的握緊太上老君的手腕,直握的他一陣齜牙但卻不敢吭聲。
  
  那斷離視草藥如生命,雁卿盜取草藥那斷離豈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離魂鞭一鞭離魂,一頓鞭子下來雁卿還有活路嗎?
  
  鬆開太上老君的手臂,紫陽轉向同樣是一臉焦急的仙帝面前開口說道:“仙帝,紫陽懇請仙帝讓小仙下界。”
  
  紫陽真君的話打斷了軒轅琪的沉思,抬頭看著面無血色的紫陽真君,軒轅琪負手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紫陽真君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你還是多多休息吧。下界的事本尊找人做就可以了。”
  
  說著,軒轅琪揮手遣退大殿內的眾仙,之後便帶著太上老君去了淩霄寶殿。站在琉璃殿內,紫陽真君看著軒轅琪離開的背影握緊了蜷在袖中的雙手。直到感覺雙手已經快要沒有知覺了才慢慢放開。
  
  雁卿身受重傷,仙帝居然還不准他下界,為了雁卿,今日就算仙帝要除去他的仙籍他都要下界一次。
  
  雲山離京城很近,此時雁卿身在何處,老鬼都應該知道。於是,紫陽真君混出南天門直接來到雲山,問清楚雁卿的所在地之後便直接趕了過去。
  
  雁卿的傷引得天界幾人一陣慌亂,在人界更如一鍋亂粥。只見此時釋天進負手站在床邊,用手格擋住李修然欲要碰觸雁卿的手,臉上冷漠的表情讓在場的人忍不住一顫。
  
  見李修然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釋天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殺意。翻轉手腕就往李修然的命門扣去,那李修然自小練武,見釋天與他動手,眼神一動便縮手躲了去。然後在釋天未曾防備之際,快速的抓住了雁卿的肩膀,將人往自己面前帶了帶。
  
  見兩人動手,李修謹是又氣又急,剛想走上前阻攔,就感覺身後一陣巨大的力量將自己掀翻在地。
  
  李修謹趴在地上,著地的雙手真的有些發麻,回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後不由一陣奇怪。但沒等他弄明白那股力量是怎麼來的,床前的兩人已經拉開了架勢。不得以,李修謹只能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沖到了兩人中間。
  
  “這是本王的睿王府,本王在此,你們誰敢動手?!”
  
  此言一出,李修然與釋天停了下來,兩人看了他一眼紛紛側過頭去。
  
  “六哥,這裡不是你齊王府,要耍威風也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是在我睿王府出現的,如何處置也是我睿王府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前幾日的刺殺事件本王還沒有揪到幕後真凶,但是別以為本王就什麼也不知道!如果六皇兄再如此放肆,就被怪我去父皇那裡,讓他幫忙定奪!”
  
  李修然就算再怎麼得寵,終究還是個皇子,在沒有坐上那把椅子之前他還是有些顧慮的。聽到李修謹這樣說,隨即也就冷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依舊沒有轉醒的雁卿甩袖走出房間。
  
  走出門口時,恰好遇上準備好一切的井然。見李修然一臉慍色的走出來,心中雖然疑惑但什麼也沒說跟在他身邊往外走去。
  
  李修謹見李修然離開,整個人不由松了口氣。轉頭看著旁邊的釋天,抬步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的手臂。
  
  “先生,剛剛失禮了。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他帶走雁卿公子的。”為了你,更為了我自己。
  
  最後的話李修謹沒有說出口,見釋天依舊沒有動作,喟歎一聲撩起衣擺坐到了床邊。右手翻轉過雁卿無力的手腕,李修謹剛剛撩開他的衣袖,就被手臂上那條泛著黑氣的傷口嚇了一跳。
  
  右手手指搭在雁卿的脈搏之上,察覺到那越來越微弱的脈搏,李修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釋天站在一邊,呼吸中竟然嗅到一絲煞氣。轉頭看向雁卿,入目的便是雁卿手臂上那條長長的鞭傷。
  
  釋天乃一介魔尊,雁卿手臂上是什麼兵器留下的傷痕,他豈會看不出來。快步走到床邊,釋天猛的將李修謹推到一邊,伸手拉下雁卿身上的薄毯解開了他身上看不出顏色的衣服。
  
  當雁卿上身的衣衫盡數褪去,釋天看著那橫列在他身上一條條的鞭傷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那一條條的鞭傷,或許是因為痛了,昏迷中的雁卿身體猛的顫了一下,嘴裡發出一聲呻吟。
  
  李修謹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夫,但各式各樣的傷倒也見過不少。如今看到雁卿身上那一條條泛著黑氣的傷著實有些懵了。看著雁卿身上那詭異的傷痕,側頭看著釋天,口吃的問道:“先生,這,這到底是中毒了嗎,為何,為何這傷口是這樣的?我剛剛替他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很弱,怕是有生命危險,這樣的傷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該怎麼醫治?”
  
  釋天似乎沒有聽到李修謹的話,雙眼緊緊的盯著雁卿身上那一條條的鞭傷,黑色的眼眸漸深。雙手將薄毯為雁卿蓋在身上,而後慢慢的站起了身體。
  
  這一瞬,站在旁邊的李修謹猛然覺得一股壓力從釋天身上散發出來,直壓得自己有些呼吸急促,臉色泛白。然而,就在李修謹支撐不住的時候,房內的空氣開始慢慢發生變化,那詭異的感覺讓李修謹一陣心驚膽戰。雙手摁住狂跳的心臟,李修謹只看到房內的空間突然被撕裂一個口子,一個身穿紅衣,頭髮散亂的妖冶男子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淩晨蹲門口看颱風看的太H了,然後現在的下場就是鼻涕橫流= =
今天更新送上,鼻涕豬睡覺了。




44

44、蘇醒 ...


  斷離看著房內呆滯的李修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感覺自床邊傳來的那股迫人的壓力,繼而將視線轉到一臉冷然的釋天身上。
  
  移步上前,斷離看著釋天頷首微笑。如此端莊的容顏上他那身衣服真是萬分的不得體,而且加上那舉止更是讓人大跌眼鏡。
  
  只見斷離繞著釋天轉了一圈兒,發現釋天那微微凸起的腹部輕輕笑了起來。
  
  “原來真的有了啊,看來那個雁卿還算不錯。”
  
  斷離說罷,抬頭看著眉頭緊皺的釋天伸手將他的手腕抓了過來,右手三指虛搭在釋天的手腕之上,只是一下便又放了回去,那速度讓釋天反應都來不及。
  
  “最近肝火過旺,注意過焦過燥,這樣生出來的寶寶才會漂亮嘛。”
  
  釋天聽著斷離的話面色立時變得鐵青一片,負在背後的雙手緊緊的揪住衣角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瞥了眼釋天,斷離輕笑著坐到雁卿床前,伸手掀開蓋在雁卿身上的毯子將手覆在雁卿受傷的手臂上,催動妖力將裡面還在流動的少許煞氣吸出,然後才拿出藥粉幫雁卿撒上。
  
  “他此時沒什麼大礙,不過煞氣多了終究還是傷身的。煞氣與仙靈之氣相克,你要儘快找一個九天的人用仙靈之氣,化解他體內殘留的煞氣才行。”
  
  斷離的話讓釋天一愣,明明是這人打傷的他,現在反過來竟然要他去找九天的人為雁卿療傷,這算什麼道理?再說,這九天之人現在恨不得要殺了他,就算他讓救的人是雁卿,恐怕也會被轟出門外。
  
  見釋天面色猶豫,斷離站起身笑道:“魔界魔尊向來冷血無情,現在看來果然不假。你私自逆天盜取魔嬰,而這人為了你冒死闖進我萬仞山盜走齊元草,若不是本尊開恩,這廝早就死在我的離魂鞭下了。現在雁卿傷重,讓你去找一個幫他療傷的你都猶猶豫豫,這雁卿果然白費心思了。”
  
  “你……”
  
  斷離見釋天被自己氣的臉色發黑,臉上的笑容不禁越來越大。就在斷離再要出言刺激釋天時,只覺屋內空氣再次出現波動。
  
  察覺到來人的具體位置,斷離猛的向那個方向抓去,隨即只見斷離快速的扭轉身形,一個身穿紫袍,頭戴紫玉金冠,腳蹬雲紋底靴的俊美男子出現在斷離面前。
  
  看著那人冷漠的臉,斷離慢慢卸下了防備。伸頭仔細看了看那人那人毫無表情的臉,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紫陽真君,你也是來湊熱鬧的?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你的這位摯友受傷了,你幫他將傷口邊得煞氣排出來。”
  
  紫陽真君心掛雁卿,聽到斷離的話,看了沒看他一眼逕自往床邊走去。目光觸及到雁卿身上那縱橫交錯的鞭痕時,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殺意。猛的轉身看向旁邊一臉毫不在意的斷離,當即就要與之動手。
  
  斷離見紫陽真君如此,雙手做出防禦的架勢,對紫陽真君說道:“這事不能怪我,是你這位摯友擅自盜取我萬仞山的草藥,我才對他動手的。那齊元草我已經等了上百年,如今我留他活命,已是格外開恩了,你們不能恩將仇報。”
  
  聽著斷離的解釋,紫陽真君不禁冷笑一聲。
  
  “格外開恩?恩將仇報?只是為了一株小小的齊元草,你就將雁卿打成重傷你還有臉說格外開恩?”
  
  房內剛剛降下去的火藥味兒因為紫陽真君的到來再次升起。眼看著兩人已經到了弩弓拔劍的程度,釋天劈手將旁邊的凳子扔到了兩人中間。
  
  “若要動手,滾去外面。若不想他死,就快點兒伸手幫忙。”
  
  釋天的話提醒了紫陽真君,回頭瞥了眼斷離,然後快速的走到雁卿床邊。看著雁卿滿身泛著黑氣的鞭痕,紫陽真君將手貼在雁卿身上,開始為他清除體內殘留的煞氣。
  
  釋天見紫陽真君為雁卿療傷並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雁卿身上那一條條泛著黑色的鞭痕慢慢變成紫紅色心裡莫名的松了口氣。不過在看到那身上細小的小孔時,那淡如遠山的眉峰又皺了起來。
  
  雁卿身上只有鞭痕,那細小的傷口不用說一定是鞭傷的倒刺留下來。如此密集的傷口,加上煞氣的侵蝕,雁卿能堅持到現在已算是個奇跡。
  
  齊元草乃六界聖物,是靠天地靈氣為養料才得以生長。因為存活艱難,這六界恐怕也找不出幾株出來。雁卿那人雖然很不討喜,但待他還算是不錯的,想來他盜取齊元草也是為了他將養身體所用。那齊元草根葉莖都是純仙靈之氣所化,對他來說,那齊元草能幫助他減少很多魔嬰的折磨。
  
  但齊元草於他雖然有些用處,但也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雁卿居然能為了那株小小的齊元草甘願被妖王折磨,這讓釋天心裡多多少少對他還是有些改觀的,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抗拒了。
  
  紫陽真君幫雁卿將體內的煞氣清理乾淨,那斷離早就找不到人影兒了。知道現在不是找他算帳的時候,紫陽真君氣氛的冷哼一聲側身在雁卿床邊坐下。看著雁卿臉上有些污垢,轉頭對室內依舊愣怔的李修謹開口說道:“那盆乾淨的清水和帕子過來。”
  
  李修謹開始見到斷離憑空出現在房間,緊接著又是紫陽真君,這讓他震驚的畫面讓他久久不能回神,恍然中聽到紫陽真君的話,整個人猶如癡兒一般愣愣的抬起了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紫陽真君所說過的話,連忙應了幾聲轉身去吩咐守在門外的老管家。
  
  紫陽真君與釋天相看兩厭,彼此對視了一眼便轉過頭去。沒多久,老管家端著一盆水走到門邊,紫陽真君這才站起身來。
  
  伸手接過李修謹遞過來的盆子,紫陽真君細心的將帕子沾濕,然後擰乾才開始為雁卿擦拭臉上的灰塵。然而就在他打算幫雁卿擦拭身體的時候,昏迷中的雁卿竟然醒了過來。
  
  “雁卿,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轉醒的雁卿看到面前紫陽真君那張焦急的臉,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雁卿作勢要坐起身來,哪知剛剛動了動無力的右臂就被一隻手拍到了腿上。
  
  “才剛剛醒來就想活動,你是嫌命太長了嗎?”
  
  雁卿開始就心裡掛念釋天,如今聽到他中氣十足的吼聲。側頭看了眼釋天有些蒼白的臉,隨即便放下心來。感覺紫陽真君的手還在自己的肩膀上,雁卿慢慢的抬起手覆在了紫陽真君的手面上。
  
  “你怎麼來了?仙帝准許了嗎?”
  
  紫陽真君不想讓雁卿知道他私自下界的事,聽他這樣問便順勢點了點頭。
  
  “你不用關心我,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再說。你身體裡的煞氣雖然已經清除,但仍是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復原。”
  
  自己身上的傷,雁卿又怎麼會不清楚。見紫陽真君關切的眼神,雁卿對他笑了笑。只是這一笑卻引來了旁邊釋天的一聲冷哼。
  
  聽到釋天的冷哼,雁卿這才想起齊元草還在自己身上。只是現在自己身體虛弱,想要拿出那株齊元草也只能靠紫陽真君的幫忙了。
  
  “紫陽真君,麻煩你催動靈力幫我拿出被我隱藏在胸內的齊元草。”
  
  雁卿此話一出驚了屋內的兩人,九天之人是仙靈之體沒有錯,但除卻一身仙靈之氣幾乎跟凡人沒什麼兩樣。人的心臟只有一顆,雁卿冒險把齊元草藏在胸間,那實屬搏命的行為。
  
  雁卿等了許久沒有見紫陽真君有所動作忙出言提醒道:“紫陽真君,我真的沒事。這齊元草過了時辰再服用就沒用了,你不會想看著我冒死弄來的東西就這樣浪費掉吧。”
  
  聽到雁卿這麼說紫陽真君眼神動了動,最終所有的心裡所有的責備都化作了一聲歎息。將凝聚滿仙靈之氣的手貼在雁卿胸口,沒多久,一株朱紅色的小草便從雁卿胸口慢慢鑽了出來。等到那株齊元草全部從雁卿身體裡冒出來的時候,雁卿的額頭上已經凝滿了一層汗水。
  
  長長籲了口氣,雁卿微笑著抬頭看向旁邊已經愣了的釋天。“魔尊陛下,趁著齊元草的藥效還沒過,你趕緊吃下吧。這東西對你很有好處。”
  
  拿著齊元草的紫陽真君聽到雁卿的話,眼神不甘的將東西遞給了釋天。將他伸手接過側頭看向了雁卿。然而拿著齊元草的釋天卻並沒有如雁卿所說的立即吃下去。而是看著那株散發著微光的齊元草內心一片震盪。
  
  禦軒待他雖好,卻每次親近都帶著淡淡的疏離。而雁卿與他不同,雁卿雖然令他討厭,但是這人對待自己卻是無怨無悔的付出,或許他對自己的好存在著內疚,還有對魔嬰的憐惜,饒是如此,今日的雁卿卻著著實實讓自己感動了。無論是為誰,有什麼原因,今日的自己真的是感動了……
  
  伸手摘下一片齊元草的葉子,釋天看著雁卿的臉慢慢放入口中,瞬間,一股苦澀自口腔溢滿整個心頭,而這苦澀的背後一股細細的清涼之氣慢慢沁入到他身體的每個角落。
  
  見釋天吃下齊元草,雁卿笑著點了點頭。抬頭看著眉頭緊蹙的紫陽真君,雁卿還是慢慢坐起來身體。
  
  “今日有勞紫陽真君出手相助了,你還是趕快在仙帝沒有發現你私自下界之前,趕緊回到九天去吧。”
  
  紫陽真君聽到雁卿的話,心裡猛的一驚,想要開口解釋,看到雁卿眼中的眼神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本以為雁卿不會發現,沒想到卻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紫陽真君的話引得釋天猛的抬起頭看向他,然後隨即看向了雁卿,握著齊元草的右手也不自知的捏在了一起。
  “我來,是要帶你回九天的,看守魔尊跟魔嬰的事完全可以交給別的仙家去做,今日,無論如何你也必須跟我回去!”
  
  雁卿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轉頭將視線放到床尾臉色不善的釋天身上時,開口說道:“紫陽真君,我任務尚未完成,怎可就這樣離開人界?再說,我和魔尊陛下這段時間相處的也不錯,你莫要擔心。倒是你,若你下次再敢私自下界,就莫要怪我不顧情面,押你返回九天!”

作者有話要說:堅持日更的話,我食言了,抱歉。
相信很多同學都看到文下那一片壯觀的負分了,我想說,我很氣憤,我很生氣,我特麼的想掀桌,但是我知道沒用。斷離這個名字,我開始真的不知道有一個當紅CV再用,後來朋友告訴我,我才去百度的。昨天早上刷了三十二條,昨天晚上刷了四條。一條負分留言要扣很多分,36×2200,再加上其他的,我這一章等於是白更新的,因為我更新了估計積分還不夠扣除的。
最後,謝謝空中樓閣和wowohaiyang的地雷,於是,你們又被我網羅進後宮了,咩哈哈,小萌物啊,一聽就是受,現在老紙後宮裡已經十幾個小受了~~~來讓小爺調戲下~~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灰心,負分打擊不了我,打擊我的,只有你們的拋棄,謝謝昨天為我說話的同學,謝謝~~




45

45、出府 ...


  紫陽真君離開沒幾天,雁卿身上的傷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已經沒有大礙了。除了李修然三五不時的過來探望一番,每日裡陪釋天在翠竹園坐坐,說說話,這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說起釋天,雁卿不禁一陣奇怪。自從他從萬仞山采藥回來,釋天對他的態度就開始有了變化。雖然還是經常冷面相對,但有時會主動找雁卿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戒備了。或許他們之間的相處感染了還未出世的魔嬰,那小傢伙兒現在也很少折騰,這讓雁卿省了不少心。
  
  雁卿不知道這樣的釋天是不是已經準備放棄了過去的恩恩怨怨,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雁卿真的覺得很好,相信再過不久,等釋天感受到了人性純善的一面,或許他的那個統一六界的計畫就能放下了。
  
  一場大雨落下,給這片天地帶來一份涼意。就連釋天那張已經崩了兩天的臉也露出一絲笑顏。坐在翠竹園的院子裡,雁卿手捧醫書坐在釋天身側,抬頭看著翠綠的竹葉,心中猛然一動。
  
  放下醫書,雁卿伸手從茶几上的盤子裡拿了一個蜜桔剝了起來,嗅到了蜜桔的清香,釋天緩緩睜開眼,瞥了眼面帶微笑看著他的雁卿,複又閉上了眼睛。
  
  “魔尊陛下已經呆在這個小院裡多日,今日天氣涼爽,不若我帶你出去走走吧,這樣對你身體有好處。”
  
  “不去。”
  
  釋天聽到雁卿的話,眼睛睜也未睜的就拒絕了雁卿的提議。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腹內的魔嬰卻在此時突然翻轉一周,直折騰的釋天雙手托著肚子彎下腰來。
  
  見狀,雁卿忙放下手裡的蜜桔站起身來,扶著釋天的肩膀讓他重新躺回躺椅上。伸手拿開釋天抱著肚子的手,雁卿道了聲‘得罪了’便將右手覆到釋天的肚子上輕輕揉了起來。
  
  說來也怪,雁卿的手剛剛放在釋天肚子上揉了幾下,那魔嬰就安分了下來。然而雁卿的手只要一停下,手底那團圓鼓鼓的東西又開始動作起來。
  
  雁卿被魔嬰的無賴動作鬧得不由一陣苦笑,抬頭看了眼臉色發黑的魔尊不由搖了搖頭。手掌重新覆到釋天的腹部,將靈力凝聚到手掌上慢慢輸送到釋天身體內。
  
  “你若真的想讓你父親出門,就別再鬧了。不然,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雁卿的話音落下,釋天只感覺腹內的魔嬰立刻停止了動作,一股暖暖的熱流也自他的腹部向四肢蔓延開去。知道今天自己非出去不可了,釋天低頭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不由一陣頭疼。同時,心中也不停地咒駡著雁卿跟肚子裡那個沒有出世的‘小叛徒’。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出門?你就不怕外面那些人把我當怪物抓起來?”
  
  釋天在睿王府窩了許久,早就有了出門的心思,只是那已經鼓起的肚子讓他提不起那個勇氣。如今見雁卿提起,心中既心動,又排斥。
  
  雁卿似乎明白了釋天的顧慮,笑了笑將剛剛剝好的蜜桔放到了釋天手中。“我靈力雖然尚未恢復完全,但小小的障眼法還難不倒我的,若是靈力失效,就告訴他們魔尊大人是女扮男裝出來遊玩兒的。”
  
  釋天聽到雁卿的調笑,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黑了下來。見雁卿此時站在自己旁邊,釋天抬腿便踢了上去。而早有防備的雁卿見惱怒的魔君陛下踢過來的腿,當即用手托了起來。
  
  “魔尊陛下,雁卿只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如此當真呢?”
  
  釋天也不跟雁卿多說廢話,見自己的一隻腳被抓住,立刻抬起另一隻腳準備踢了過去。哪知還沒等他抬起來,就聽到翠竹園門口李修謹的咳嗽聲。
  
  轉頭看向門口,李修謹紅著臉正站在門口掩嘴一副進退兩難的表情。
  
  動了動腳示意雁卿放手,釋天抖了抖自己的衣擺重新躺回了躺椅上,那氣定神閑的表情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而雁卿側頭看了眼釋天,自己也在剛剛的椅子上落了座,絲毫不管進門而來的李修謹。
  
  李修謹見兩人的態度,不由一陣氣結。這翠竹園好歹也是他睿王府的,他兩個人怎麼說都是暫居的客人,怎麼現在看來,反倒是自己才是客人一般。
  
  氣鼓鼓的走到兩人旁邊坐下,李修謹看到桌上有剝好的蜜桔當即吃了起來。對於李修謹如此幼稚的行為,雁卿和釋天並未理會,只是坐在椅子上低頭各自沉默著。
  
  等李修謹吃飽喝足之後,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翠竹園的目的。抬頭看著面前面色淡然的兩人,不由窘迫的撓了撓耳朵。
  
  “剛剛,剛剛有點兒渴了,那個,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今天有個古廟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出去看看?”
  
  聽完李修謹的話,雁卿轉頭看了眼釋天笑了笑。
  
  “我們是打算出去走走,不過就不跟七殿下一起了。”
  
  見雁卿這樣說,李修謹也不再強求,三人在翠竹園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雁卿看著李修謹離去的背影不由笑了笑,隨即讓釋天起身換了套衣服,兩人便出門而去。
  
  釋天原本還擔心別人會看出些什麼,但是當雁卿帶著他直接走出睿王府,守在門口的侍衛那恭敬的表情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看著睿王府門前不時走過的路人,釋天與雁卿踱步走下臺階。剛剛走到睿王府拐彎的一條街,兩人出眾的容貌就引來街上行人的頻頻回頭。
  
  雁卿與釋天都是受人矚目慣了的人,此時見這種場面絲毫不受影響。兩人一冷一熱,直惹得那些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一陣臉紅心跳。
  
  從禦書房出來,李修然抬頭看了看頭頂已經快要黑了的天空,疾步往宮門口走去。此時井然已經等在門外多時,看到李修然出來,忙放下木凳等李修然坐上馬車立刻往宮外走出。
  
  馬車並未回齊王府,而是直接來到了睿王府。守在門口的侍衛看到齊王殿下的馬車,立刻俯身跪下來行禮。李修然從車上跳下來看也未看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快速的往翠竹園走去。然而,李修然剛剛走到前廳門外,正好遇到從裡面出來的老管家。
  
  老管家看到李修然忙俯身行禮,見他往翠竹園方向跑,忙開口叫住了他。
  
  “六王爺,您是要找雁卿公子吧?他一早就跟先生出去逛廟會了。”
  
  聽到老管家說雁卿出門,李修然原本是有些不信的。因為在齊王府的那幾天,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雁卿出門,甚至連隱仙閣都沒有踏出半步。
  
  李修然原本想去翠竹園探個明白,但是想到老管家原先是從自己手上出來的人,向來也應該不會騙他,所以回身對老管家點了點頭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沒有找到人的李修然心情不由一陣失落,負手走在熱鬧的人群中,看著百姓臉上幸福的笑容,李修然不由舒了口氣,心中的那股失落也漸漸消退了許多。
  
  被行人撞了一下,李修然停下了腳步,透過層層的人潮,李修然看到前面一處賣面具的小攤。回想起小時候,李修然向那個賣面具的小攤走去,目光觸及到掛在最上面的那個娃娃臉的面具,還沒等他開口讓老闆拿下來,就聽到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老闆,把那個娃娃臉的面具幫我拿下來。”
  
  ……
  
  釋天雖然是一代魔尊,但這樣的場面著實是第一次見到。沒有了身體的顧慮,釋天便不再顧忌什麼,碰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便停下來看看。跟在他身後的雁卿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不過,看到釋天難得如此高興也就隨他去了。
  
  感覺人越來越多,為了顧及釋天的安全,雁卿慢慢的湊到了釋天身邊。因為人太多了,旁邊的人突然一個側身將釋天擠到了一邊。身體失去平衡的釋天向旁邊摔去,雁卿見狀忙用手拉住釋天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抬頭看著彼此的眼睛,雁卿突然笑了出來。伸手幫釋天將垂在胸前的頭髮捋順,側頭往前方看去。
  
  “這會兒人很多,你身子不便,要不咱們先找一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等人少的時候再看可以嗎?”
  
  釋天也被剛剛那人撞得興趣全無,見雁卿這麼說點了點頭朝前走去。想起剛剛看到雁卿那張臉自己紊亂的心跳不由蹙了蹙眉。
  
  自己這輩子又不是沒見過美人,剛剛怎麼會被雁卿吸引住了目光?難道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發洩的緣故?
  
  疑惑中的釋天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雁卿已經被人群與自己隔開,而站在人群中的雁卿,看著釋天一臉失神的往前走,揚聲叫了他幾聲就被人潮給淹沒了。雁卿有心想要飛身去追與自己越走越遠的釋天,但是面前的人群讓他施展不開武功,更無法施展法力。
  
  奮力擠開擋在面前的人,等他來到剛剛釋天走過的地方時,而對方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快速擠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雁卿凝聚靈力用心感受釋天與魔嬰的存在。但是他發現,對方此刻就在他身邊,只是因為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雁卿無法確定釋天具體在哪個位置。
  
  而與雁卿失散了的釋天,走出去很遠的一段距離回頭才發現身後的人並沒有跟上來,正待他返身準備回去尋找時,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將他拉到旁邊的角落裡。釋天心中猛地一驚,正待他動手反擊,只覺頸後突然一痛,整個人立刻沒有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栗子大哥和3516469妹妹的地雷。OMZ,栗子大哥二進宮了哈
關於地雷,咱能不送還是別送了,這個挺浪費錢的。昨天在群裡和人說了這事兒,咱直接被拍回來了。現在掙錢都不容易,你看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也就掙不了幾個錢,寫文入V也是為自己掙個零花錢。你們現在很多人都是學生,大家都是無產階級,那些不必要的,咱們就算了吧,好不好~

關於積分,因為【嘩—】規定不能送積分,OMZ這個不讓說的,但是我不解釋心裡不舒服。我有時候會偷偷的送一兩個人,如果沒收到的,請你們也別生氣,畢竟頂風作案,那感覺真的像做賊一樣= =
估計因為刷負,咱這周榜單輪空,沒壓力沒動力啊,歡迎有愛催更,躺倒翻滾o~(_△_o~)~。。。




46

46、綁架 ...


  昏迷中的釋天被一股刺鼻的香味兒熏醒,想起剛剛小巷中遇襲的場景,釋天猛的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坐在床邊的鶴羽見釋天醒來不由松了口氣,當看到釋天眼中的殺意,鶴羽臉色一白,忙俯身跪倒在地上。
  
  “鶴羽剛剛多有得罪,還請魔尊陛下恕罪。”
  
  釋天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鶴羽那張滿是惶恐的臉,應了一聲便讓他起身了。鶴羽剛剛下手時的力道並不是很大,但饒是如此,釋天仍覺得此時脖頸間一陣酸疼。伸手剛剛捏了捏被鶴羽用手刀砍倒的地方,就見鶴羽站到了自己身側,見狀,釋天便放下了自己的手讓鶴羽服侍。
  
  鶴羽跟在釋天身邊多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差不多都能明白對方想要什麼。見釋天放下手,鶴羽立刻伸手幫釋天揉著剛剛被自己砍到的脖頸,見那塊已經紅腫了一片,鶴羽眼中閃過一絲歉疚,下手的動作也越來越輕柔了。
  
  享受著鶴羽舒適的服侍,釋天眯了眯眼睛,環視了一下這件破舊的房間。側身拉下鶴羽還放自己脖頸上的手,回頭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停下手裡的動作,鶴羽兩手垂在身體兩側,低頭恭敬的說道:“回魔尊陛下,這裡是離街市很近的一座小宅子,鶴羽怕離太遠那雁卿上仙會起疑心。現在門外有那個妖王守著,不會有什麼問題,魔尊陛下就放心吧。”
  
  聽到妖王那個蠢貨守在門外,釋天心中不由一陣詫異。但隨即因為鶴羽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雁卿能感應出他跟魔嬰,看著如此寒酸的屋子,釋天原以為鶴羽帶著他離開了京城。聽到他還在那條街上不遠,立刻就放下心來。轉念想起自己離開這麼久,還不知道魔界的情況,遂轉頭叫過鶴羽將自己這段時間牽掛的事情問了一遍。
  
  等兩人說完,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知道這個時候雁卿已經發現他失蹤,釋天便站起身來,將問題在囑咐鶴羽一遍,便抬腳往門口走去。哪知他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被身後的鶴羽一把拉住了衣角。
  
  回身看著鶴羽,只見他微微低頭,眼中目光閃爍,那副猶豫的樣子讓釋天不由疑惑。片刻之後,鶴羽抬起頭,那張妖豔的臉上寫滿了堅毅與懇求。
  
  “魔尊陛下,您不要回去了行嗎?鶴羽已經命人在人界幫您找了一個地方,您直接跟鶴羽回去,鶴羽就是拼死也會保護您的安全。”
  
  “那九天的人肯定對您不好,您看您才離開魔界多久,就已經如此消瘦了。以後魔嬰降生,他們根本就不會放過您的。魔尊陛下,您就跟鶴羽一起離開吧。”
  
  看著眼含淚水的鶴羽,釋天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向他也是六界中叱吒一方的人物,如今淪落到這種處境不想自由那些都是違心的鬼話。但是縱然想要離開又能如何,只怕九天那些人一旦確定他離開,立刻舉兵攻打魔界。到時魔界毀了,那麼他那麼久的忍辱負重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釋天伸手覆上鶴羽溫熱的手面,感覺手下鶴羽的手一僵。釋天臉上連上了露出了進屋以來第一個微笑,同時,也用力將鶴羽的手從自己衣角上拉了下來。
  
  “無礙,鶴羽莫要為本尊擔心,你只要做好本尊交代給你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魔嬰再有五六個月就要出世了,屆時待本尊統一六界,是絕對不會虧待你。”
  
  釋天說完看了一眼鶴羽便轉身出了房間,剛剛踏出房門就見現任妖王武陽站在門口。因為武陽太過自大,釋天並不欲與他交談,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未曾對他露出,逕自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魔尊,小心那個雁卿,上次我就差點折在他手裡,此人心機深沉的很。”
  
  武陽的話讓釋天轉過頭來,看著那張陰沉的臉不由揚了揚嘴角。“本尊與那雁卿相處多日,他的心機城府本尊比你瞭解的清楚,不過,妖王好心提醒,本尊還是要謝謝你的。”
  
  說罷,釋天抬頭看了眼武陽輕笑一聲,接著說道:“既然妖王提醒本尊了,那本尊也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人界比不得妖界,若是沒有必要,勸你還是收斂一下你身上的妖氣,莫要暴露你與鶴羽的行蹤,給本尊惹不必要的麻煩!!”
  
  “你……”
  
  武陽被釋天的一席話激的面色赤紅,陰冷的雙目緊緊盯著釋天,似乎想要將他拆入腹中一般。然,釋天是何許人也,見武陽如此憤怒,只是淡然一笑轉身便要離開。只是還未走到門口,拉開門上的木栓就聽到門外有不平常的響動。隨即,釋天臉上的表情猛的一變,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鶴羽和武陽二人,揮手對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快速離開。
  
  自從發現釋天消失,雁卿就不停的四處尋找。然而,等雁卿翻遍了整條街,也沒見到釋天的影子。想想釋天以前相處中耍的各種手段,雁卿突然有些後悔帶他出門。若是因為這次出門而讓釋天有機會逃走,自己怕是百死也不足以贖其罪。
  
  慌亂中,雁卿來到一個角落裡召喚出冥界的百鬼,讓他們幫忙尋找。就當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就快要翻遍的時候,其中一個修為頗高的小鬼兒告訴他,前面的一座宅子裡有些不尋常。
  
  跟著幾個小鬼來到那座宅子,雁卿站在門口,望著面前斑駁的大門隱隱的嗅到一絲妖氣。
  
  雁卿早就路過這所宅子,當然也嗅到那絲妖氣,看這所宅子能如此荒蕪,雁卿原以為是因為宅子裡的妖物作祟。然而百鬼說這所宅子不同尋常,那肯定是有些問題。加上釋天此時身懷魔嬰,若是被任何一個妖物抓到,逼出釋天身上被魔嬰壓制的魔力,那妖物雖說不能橫行六界,但稱霸一方還是有可能的。如今在這所充滿妖氣的宅子裡發現異常,那是不是說明釋天也很可能會在這裡出現?
  
  帶著百鬼隱身穿過大門,入目的便是釋天被堵上嘴巴五花大綁在堂屋門前的一根柱子上。見雁卿帶著百鬼出現,釋天眼神一亮開始奮力的掙扎起來。
  
  看著釋天狼狽的樣子,雁卿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也就冷靜了下來。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兩隻小鬼幫釋天解開繩索,而自己則踱步走到釋天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我還以為魔君陛下只是想要自己逛逛,沒想到居然給人綁到這裡來了。你讓我說什麼好呢?”
  
  等到旁邊那兩隻小鬼顫顫巍巍的幫自己解開繩子,釋天側頭看了那兩隻小鬼一眼,見他們一抖立刻飄到一邊,釋天冷哼一聲甩掉自己手臂上的繩子走到雁卿面前。
  
  “不知道說什麼,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居然磨磨蹭蹭的到現在才來,你是不是存心看本尊出糗?”
  
  今日的月光很好,雖然經過剛剛的事情,釋天的衣衫比較淩亂,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瑩白色的月光照到釋天的臉上,突然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雁卿心中隱隱有些懷疑雁卿這個人的身份,但是他看不出這個釋天的破綻,也沒有證據證明釋天是個假的,所以他不敢冒然出手,因為如果一旦眼前這個人是真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仔細看了看釋天,雁卿伸手替他理了理亂了的衣衫,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釋天皺起的眉頭,心裡又有些相信這個人是真正的釋天。因為每次自己靠近他的時候,這人的表情總是這個樣子的。雖然厭惡,卻努力忍耐。
  
  理好釋天的衣服,雁卿對他笑了笑說道:“魔尊陛下,人界最近也不太平,你還是跟在我身邊就好。我知道魔尊陛下你受不了拘束,不過最近幾個月是真的不行,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你也只好忍忍了。”
  
  釋天聽到雁卿的話,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去,圍在旁邊的小鬼被釋天的動作嚇了一跳,紛紛向四周分散開去。看了眼百鬼懦弱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回身看著自己身後面無表情的雁卿,笑道:“雁卿,你就找來這樣一群貨色來幫你?說真的,我有些為你汗顏。”
  
  “魔尊陛下又何必說這種話,你魔界的一些小嘍囉或許還不如我手下的百鬼。五十步笑百步,你還是先看看自己吧。”
  
  對於雁卿的反擊,釋天除了抽了抽嘴角再也沒有任何反應,然而就是因為他的沒反應卻讓雁卿看出了破綻。
  
  快速出手拍向面前披著釋天表皮的妖孽,只見那人快速的後退了幾步,右手在臉上一揮原來的真面目便露了出來。
  
  雁卿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只覺得這人似乎有些面熟,但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他。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是追究面前這人的時候,更重要的是,他要找到釋天,確定他安全無虞。
  
  “釋天在哪兒?你把他怎麼樣了?”
  
  聽到雁卿的話,面前那人仰頭笑了起來。轉頭斜眼看了雁卿一眼,那眼中的寒光立時讓雁卿明白了這人的身份,只是他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活著……
  
  “沒怎麼樣,就是給他點顏色看了看。不過,你放心,他還不會死。魔嬰嘛,一般人還是不能亂動的。”
  
  聽到釋天可能被這人用過刑了,雁卿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頭看著圍在周圍的百鬼,雁卿伸手指著中央那個笑得一臉欠抽的人沉聲說道:“給本君抓住他,死活不論!”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調戲10086太H了,然後今天睡過頭了,我勒個去,送上更新~




47

47、同歸 ...


  雁卿除了一柄破天劍聞名六界之外,他手上的百鬼陣更是無人可破。
  
  猶記得雁卿剛剛練成百鬼陣之時,仙帝見其陣法厲害一時心癢難耐便要雁卿與他過招。畢竟對方身份地位比他高,雁卿縱是不願,也不容許他拒絕。望著對面已經摩拳擦掌的仙帝,雁卿無奈,只得召喚出百鬼。
  
  百鬼見到仙帝,個個嚇得不停地發抖。若不是雁卿壓陣,怕是早就四散跑開了。然而雁卿看著百鬼如此懦弱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用一個手勢,那些剛剛還唯唯諾諾的小鬼便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瘋狂的撲向仙帝,或抓,或撓,總之是招數各異。
  
  開始,仙帝對付百鬼還綽綽有餘,然而拖了一段時間之後,仙帝漸漸明白了百鬼陣的厲害。臉上的表情也從剛剛的漫不經心變得凝重起來。手上的靈力雖然比剛剛強多了,但是卻被逼的施展不開。
  
  半個時辰後,仙帝從百鬼陣裡狼狽招手示意雁卿暫停。等雁卿制止住百鬼的進攻時,仙帝剛剛那身衣服整潔的都快被撕成布片了,就連頭上戴的發冠都被扯歪了。
  
  看著仙帝衣冠不整的從百鬼陣裡走出來,雁卿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仙帝並不在乎自己這身狼狽,而是驚奇的看著雁卿和他的百鬼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些小鬼別看懦弱無膽,但若是組合到一起,不管修為再高深的神魔仙道,都能將對方磨得骨頭都不剩。兩軍對陣,最要不得的便是輕敵,當初仙帝就是太過輕視百鬼陣所以才會敗得那麼慘烈。如今又面對一個同樣的人,雁卿只能無奈以對。
  
  得到號令的百鬼瘋狂的向那個假的釋天撲去,而雁卿看著並沒有動作,只是遠遠地看著那人在百鬼陣中狼狽掙扎。
  
  沒過多久,那個假的釋天被幾隻小鬼壓在地上,高抬著頭顱,面上仍是一片桀驁。踱步走上前,雁卿俯身看著那張略顯陰柔的臉抿嘴微笑,直到他眼神裡滿是怒火這才漸漸收起笑容。
  
  “雁卿,你休想從我嘴裡問出釋天的下落!”
  
  挑眉輕笑一聲,雁卿搖頭微笑著後退了幾步。伸手撲了撲有些褶皺的衣擺,開口說道:“妖王陛下,你不肯告訴我也自然有辦法知道釋天的下落,你,威脅不到我。”
  
  “上次在樹林破了你的七寸,本君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了,沒想到你的運氣倒是好得很!勸你不要妄動,不然,本君不介意幫你們妖界尋找下一任妖王。”
  
  雁卿語氣輕柔,但從他口中吐出的話卻讓趴在地上的武陽生生打了個寒噤。轉頭瞪了眼壓在自己身上的小鬼,沒等他轉過頭就被那小鬼一爪子招呼到了臉上。
  
  武陽咬牙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抬頭看著面前一臉風輕雲淡的雁卿咒駡幾聲。
  
  “果然都是一群假仙兒,不要以為披上那個所謂清高的皮就能掩蓋住自己一身腥臭,你們也不過爾爾。居然用冥界的百鬼煉陣法,雁卿,你讓人不齒。”
  
  武陽的話並未激起雁卿的半點憤怒,黑色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武陽,直到對方冷汗冒出這才動了動已經快要僵硬的手掌。轉頭看著這所破敗的庭院,蕭索的景色被包裹在一片漆黑中,看起來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妖王說的不錯,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你們可以不擇手段,我們也同樣可以用些計謀。你既然都瞭解了魔嬰對六界的影響,何必還要摻和其中?還是,你想跟魔尊分一杯羹?”
  
  見武陽臉色猛的一僵,雁卿忍不住歎了口氣。“統一六界真的有那麼好嗎?高處不勝寒啊,為何偏偏都知道這句話,卻還為了那點兒權力趨之若鶩呢?妖王陛下,本君上次也算欠你師傅斷離一個人情,這次本君就暫且放過你。若是你再有下次,百鬼陣隨時恭候你……”
  
  揮手示意幾隻制住武陽的小鬼放開他,雁卿隨即轉身就往那間結滿蜘蛛網的房間走去。武陽見雁卿離去,伸手甩了甩身上的塵土轉身消失在原地。
  
  推開那扇門,雁卿從懷裡掏出一隻夜明珠拿在手上。看著被困住四肢,塞住嘴巴扔在牆角的釋天,雁卿心中莫名的一酸。將夜明珠放在房中積滿灰塵的桌上,雁卿快步走到釋天面前俯□幫他拿下嘴裡塞著的布片和身上的繩索。拉過釋天的手腕,發現他沒有大礙也就放心了。
  
  將釋天從地上攙起來,雁卿替他消下紅腫的勒痕為他找了塊兒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魔君陛下,你怎麼會被弄到這兒來?”
  
  釋天聽到雁卿的話冷哼一聲,伸手捏著被綁的發酸的手臂蹙眉看著雁卿身後的幾隻小鬼也不言語。
  
  見狀,雁卿轉身揮退身後的那幾隻小鬼,伸手將旁邊的凳子擦拭乾淨也坐了下來。揮袖拂掉桌面上的塵土,手腕翻轉,眨眼間一壺冒著熱氣的茶就這樣憑空出現在雁卿的手上。
  
  釋天冷著臉看著雁卿將自己面前的白玉杯填滿,微微有些口渴的釋天也客氣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知道雁卿是在等自己的回答,釋天睨了他一眼便放下了杯子。
  
  “剛剛在街上時,那武陽化成了你的樣子。本尊一時不察就被他騙到了這裡。本來還以為你能很快發現,居然那麼久帶著一群廢物找過來,這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
  
  釋天的挑剔讓雁卿一陣無奈,知道此時的釋天喜怒無常,受不得刺激,於是笑了笑也就沒再多言。
  
  此時已經將近三更,窗外的月亮也已經西斜。於是雁卿叫過釋天兩人便慢慢的往睿王府走去。經過剛剛一番折騰,街面已經不復剛剛的熱鬧。回頭見釋天眼中微帶著些許失望,雁卿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釋天不知他要做什麼,抬頭看著他面上一片不解。
  
  “其實,魔尊陛下也喜歡人間這樣的生活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求富貴,只求安寧。”
  
  雁卿的話讓釋天呼吸猛地一窒,看著雁卿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複雜。暗暗的握緊縮在袖中的雙手,釋天並未說話直接從雁卿面前走過。
  
  如此彆扭的釋天引得雁卿一陣輕笑,見走在前面的釋天脊背越挺越直,伸手摸了摸垂在腰間的絲絛慢慢跟了上去。街上的蟋蟀長鳴,月光下那一雙被拉長的影子慢慢重疊,直到合成一個。這樣和諧的夜晚讓街上的兩人莫名的心安,這種感覺像是一種預兆,也,似乎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回到睿王府時,老管家正一臉焦急的在大門口處徘徊。見雁卿與釋天回來,向兩人行了一禮便找小廝將他們送回了翠竹園。雁卿看著守在門口的那群人只覺得一陣奇怪,因為寄人籬下也沒有多打聽,隨即與釋天一起回了翠竹園。
  
  天色微亮的時候,翠竹園突然有人砸門。守在外間的雁卿看著還在熟睡的釋天,小心翼翼的來到大門口,為門外的人打開門。見門外站著的是一臉憔悴的老管家,忙對他使了眼色兩人一起來到了外面。
  
  剛剛在竹林外站穩腳步,老管家突然抓住雁卿的手腕說道:“雁卿公子,七王爺從昨天出門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您昨天在街上有沒有碰見他?老奴已經將七王爺常去的地方找了一遍,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影子,可急死老奴了。”
  
  老管家說罷,又記得搓了搓手,額頭上的汗也慢慢淌了下來。
  
  “別急,你想想還有什麼地方漏下了,如果想不起來,我也幫你一起尋找。”
  
  聽罷雁卿的話,老管家敲了敲自己的頭,然後蹙眉對這雁卿搖了搖頭。見狀,雁卿安撫的對他笑了笑便跟著老管家一起往外走。哪知,兩人剛剛走出翠竹園拐彎的地方,就看到守門的小廝朝這邊飛奔而來。
  
  “管家大人,管家大人,王爺,王爺他……”
  
  因為跑得太快,那小廝結巴了幾句便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喘息起來。老管家聽到有關於李修謹的消息,立刻一溜兒小跑到那小廝面前,雙手猛的揪起他的衣領大聲喝道:“王爺他怎麼了?你這個小兔崽子給老子說完再喘氣兒!!”
  
  那小廝被老管家揪的雙腳離了地,雙手抓住老管家的衣擺喘息著說道:“王爺,王爺回來了,就在大門口。”
  
  老管家一聽到有李修謹的消息,雙手立刻鬆開那小廝就往大門口跑去。站在一邊的雁卿伸手拉起被老管家摔在地上的小廝也負手跟了上去。
  
  正要往大門口去的老管家被告知李修謹已經回了臥室,雁卿也只得跟在他身後一起往李修謹臥室走去。
  
  兩人踏入臥室,一個青玉茶盞便落在了兩人腳邊。而作俑者則正一臉鐵青的扶著桌面繼續拿桌上的幾隻茶盞發洩。見有人進來立刻大聲罵道:“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聽到李修謹的罵聲,雁卿立刻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那李修謹看到雁卿,也不知是發了什麼神經,快速的走到床邊扯下掛在床邊的佩劍便朝他刺了過去。
  
  李修謹是人,而雁卿則是九天上仙,就算是李修謹速度再快也無力傷他。劍尖劃破空氣直接刺向雁卿的眉間,強大的劍氣激的兩人衣袂翻飛。
  
  老管家被眼前突發的狀況嚇的跌坐在地上,而雁卿神色未動的站在原地,直到李修謹的劍來到了他的眉間,雁卿這才慢騰騰的伸出右手,張開兩指將離自己不到一寸的劍尖夾在手縫間。
  
  “敢問七殿下為何對雁卿出手?”
  
  雁卿語氣無波,平靜的眼神讓人有些膽寒。李修謹努力用力將劍往雁卿面前推,猙獰的臉上滿是恨意。
  
  “要問就去問李修然吧。”
  
  聽到李修謹嘴裡吐出李修然的名字,雁卿隱隱明白了怎麼回事,想到自己又無辜卷到他們兩人中間,雁卿心裡一陣不耐,揮手將李修謹摔到了一邊,然後闊步走出房間。
  
  返回翠竹園的途中,雁卿看到李修然帶著井然慌慌張張的向李修謹臥室的方向走去,昨天冒出離開的想法,此時更加堅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家裡的路由器壞了,以三秒掉一次的速度摔老子下去,更個文跟便秘似的=_,=
這幾天留言驟減,我不知道是不是跟JJ抽風有關係,OMZ希望是吧。
仙魔更到這裡已經是三分之二還多了,6.23號開的文到現在8.14號,咱們速度也不慢了。希望能在一個月內把坑填完吧,下一個大綱已經在動筆了,本來是打算繼續開古耽仙魔的,但是寫文就跟吃東西一樣,多了會膩,所以思量一下決定開現代,到時候新文出來了,第一章會貼在作者有話裡試讀。
咱不奢望每個人都喜歡咱的文,但如果對咱有興趣的希望你們可以收藏一下作者收藏,這樣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我開文的時間。
PS:不要打著推到五呆的想法,因為咱會讓你攻不起~~~咩哈哈哈




48

48、改變 ...


  雁卿將搬出睿王府的想法告訴釋天,釋天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雁卿有心遠離京城,奈何釋天的身子已經不適合長途跋涉,所以,雁卿就在京城外找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小村落。
  
  釋天再過不久身子就要顯出來了,雁卿不敢將他放到人前,於是挑選了在距離小村落不遠處的地方搭了幾間竹屋。看著空空如也的竹屋,雁卿施法弄出幾件傢俱這才讓有點兒家的感覺。
  
  因為那次李修謹的無理取鬧,雁卿不願再搭理他,所以臨走時只告訴了老管家一聲便帶著釋天一起搬了出來。
  
  釋天並不是一個特別講究食宿的人,饒是如此,看到如此精緻的竹屋,眼中仍是露出了一絲欣賞。回頭看著負手一臉微笑的雁卿,釋天難得打趣道:“想不到你雁卿居然如此多才多藝,其他方面就不說了,木工方面做的也如此精細。”
  
  因為釋天說話向來綿裡藏針,雁卿自是沒有聽出釋天話裡的調侃。只是對著他微微一笑便將目光轉向遠方。
  
  這竹屋背靠竹林,旁邊依水,溪水下游便是山下的山民。站在溪水邊就可以看到山下一座座的茅草屋,傍晚時分,在田裡耕作的人們趕著牛兒回家,一座座茅草屋上飄著朵朵的炊煙,再配上那輪血紅的夕陽,那樣的畫面真是美麗到了極致。就是因為這畫面貼近生活,雁卿才會決定在這裡落腳。
  
  見雁卿站在溪水邊望著山下發呆,釋天便四處看了看。聽著屋後的竹林隨風沙沙作響,看著清澈見底的溪流,嗅著旁邊野花的芳香,釋天的心裡一陣莫名的安寧。這一刻釋天覺得,如果能在這裡終老,也算是美事一樁。而心裡的那個目標,在這一瞬間竟然有些動搖。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釋天猛的驚出了一身冷汗。站在竹屋在心裡自我反省了半天,便轉身走了進去。
  
  新砍得竹子還帶著一絲清香,上好的紅木傢俱有序的擺放在房內,讓房間顯得格外的整潔。靠窗的書桌上,那只小巧的香爐還不時的飄出一縷縷青煙,整個房間雖然簡單了點,但卻處處透著高雅。
  
  無論是魔界的魔音殿,還是睿王府的翠竹園,房內的擺設的都極盡奢華,此時面對如此雅致的房間,一股舒心慢慢從心底飄出。
  
  看到桌上放著的瑤琴,釋天移步上前右手兩指放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只見緊繃的琴弦顫抖,一個個音就這樣傳了出來。
  
  瑤琴的聲音驚醒了屋外的雁卿,回身走到窗口,見釋天正站在瑤琴前發呆就笑了笑。手掌在空中一拉,一柄閃著寒光的寶劍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
  
  “沒想到魔尊陛下還懂得彈琴,都說瑤琴和佩劍是絕配。既然有人彈琴,又怎麼少的了長劍應景兒呢?”
  
  說著,雁卿將手中的劍猛的刺出,銀白色的劍身映著陽光發出耀眼的光芒。劍氣劃破虛空,周邊的竹葉被劍氣震得從上面紛紛落下。只見一身白衣的雁卿伸手靈活的穿梭在下落的竹葉中,那矯健的身手猶如一條置身在碧浪中的銀龍一般。
  
  釋天站在視窗,望著竹葉中的那個白色的身影,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手指無意識的放在琴弦之上,手指或挑或勾,一曲動人心弦的曲子便從他的手下慢慢的蕩了出來。
  
  一曲結束,雁卿也壓著最後一個音調收回了長劍。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彼此,流淌在眼中的情緒讓對方都深深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東西在這一瞬間慢慢的破土而出。
  
  轉眼間,雁卿和釋天在山上已經過了四個月,天氣也從燥熱的夏季慢慢進入了深秋。此時的釋天,腹部已經明顯的凸起,就連寬大的長衫也都罩不住了。不僅如此,那魔嬰似乎預感到自己即將出世,每日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釋天。
  
  看著釋天每天夜裡被魔嬰折騰的冷汗淋漓,雁卿也不顧什麼身份之別,將他抱住慢慢將靈力渡入釋天體內來緩解他的痛苦。俗話說習慣成自然,每天太陽下山,釋天就習慣性的讓雁卿呆在自己身邊,若是一會兒不見雁卿,必是要狠狠地發一場脾氣。
  
  當初離開睿王府時,雁卿告訴了老管家自己現在的位置,然而在他們搬出來兩個月後,那李修謹便帶人上了山。雖然看到雁卿面上依舊不忿,但比起臥室那次已經好太多了。
  
  釋天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們兩人之間如此的怪異又怎會看不出什麼。不過,釋天並不在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感覺,李修謹如此看不過雁卿,原因定還在那李修然身上。
  
  今日天氣甚好,正坐在溪水邊說話的釋天和雁卿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往這邊走來。兩人都是眼力極好的人,一眼便看出來人是李修然和李修謹兄弟二人。
  
  雁卿也不怎麼待見李修謹,見他來了起身和釋天說了一聲便回房了。釋天見狀也不開口,只是躺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著椅子點了點頭。
  
  沒多久,李修謹與李修然來到釋天面前,那李修然手裡還帶著一個包裹。聽到兩人近前,釋天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到李修然手裡的那只包裹,冷哼一聲說道:“來還帶著行李,難道要在這裡常住嗎?”
  
  釋天的話讓蹲在椅子旁邊的李修謹尷尬的撓了撓鼻子,抬頭瞥了眼身後的李修然,說道:“我倒是想在這裡常住,但是先生屋裡的那個人不歡迎,我才不來自討沒趣。這包裹裡裝的是先生以前在睿王府最愛吃的點心,還有一些乾果和酥糖,先生沒事想吃的時候,就可以吃一些。”
  
  李修謹說完,伸手將包裹從李修然手裡拿出,見對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身後的竹屋上,不由的冷哼一聲側過頭去。李修然聽到李修謹的冷哼,回頭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釋天看著李修然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陣不喜。伸手叫過李修謹,指著遠處的那片核桃林說道:“山后那片核桃已經熟了,你們既然無事就摘一些回來吧。”
  
  自小被人一群人看著長大的李修謹從來沒有玩兒過這些,聽到可以摘核桃,立刻眼神一亮。回頭拉著李修然往後山走去。
  
  見兩人走遠,雁卿從屋內慢慢走了出來。看到茶几上放著的那個包裹,伸手打開看了看,見沒什麼異常便挑了幾樣點心遞到了釋天手裡。
  
  “本來以為搬出睿王府就能清淨幾天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找到了。看來等魔嬰出生以後,咱們還是要找一個清淨點的地方,省的為自己找麻煩。”
  
  釋天聽著雁卿的話,臉上的表情不由一僵,手上也不覺用力,等他回神,手心裡的點心已經被他捏的粉碎了。
  
  雁卿似乎沒有注意到釋天的反常,抬頭望著下游小溪邊那個大腹便便洗衣的婦人不由笑了笑。這竹屋已經被他布下結界,一般人是看不到他們的。雁卿起身走到溪水邊,用手摸了摸沁涼的溪水不禁皺了皺眉。
  
  “這天氣已經轉冷,這戶人家怎地讓一個身子不便的婦人出門洗衣服?”
  
  雁卿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面色黝黑的,身材壯碩的男子一臉焦急的跑到了那女人身邊。伸手奪下她手裡的衣服,沉著臉說了那婦人幾句。那婦人靜靜地聽著並不生氣,反而笑的一臉甜蜜。
  
  釋天顯然也看到了山下的兩人,同樣是出神的望著他們似乎在想什麼,就連雁卿回頭看著他都沒有發現,直到那雙纖長的手覆蓋到自己的手面上這才抬頭看著他。
  
  “他們很幸福呢,對吧?”
  
  釋天斂起臉上的表情瞥了他一眼,攏了攏披在身上衣服起身往後山走去。
  
  來到後山,釋天在那片核桃林裡並沒有發現李修謹和李修然兄弟二人。想到回去又要面對雁卿,釋天決定還是在後山四處走走。
  
  然而就在他走入竹林中時,突然聽到前面有一陣怪異的響聲。釋天沒有感應危險,但是看到前面的依舊在晃動的竹竿,心中不由一陣好奇。
  
  放晴呼吸和腳步,釋天往那片依舊在晃動的竹林走去。然而等他看清楚竹竿晃動的原因,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回頭不再去看那兩個肢體交纏的人,釋天不顧自己會不會暴露快步走出竹林。
  
  因為走路的速度太快,釋天有些感覺氣喘的厲害。靠在身後的石塊上右手輕輕的托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腦子裡靜靜地回想著剛剛的畫面。
  
  對於李修謹和李修然之間的事,釋天早就知道,但是猛的見到他們暴露自己面前,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暴露在自己面,釋天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抗拒的,那段被自己塵封的記憶也漸漸浮出腦海。
  
  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釋天臉色有些蒼白,無力的順著石塊慢慢滑坐在地上,內心兩股情緒在不停的糾結著。
  
  雁卿曾經保證過他不會傷害自己跟魔嬰,那很可能他們以後將會是對立。以前自己是很想他死,但是在這段時間的慢慢相處中,釋天發覺雁卿並不是令人討厭的人。雖然這人有時候讓人很無語,但是那股細心體貼卻是無人可及的,就算是鶴羽也無法給他那種感覺。
  
  一時間釋天的內心分裂成了兩方,每一方都讓自己無法忽視,無法抗拒。
  
  就在釋天矛盾萬分的時候,一雙白色的的鞋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順著那具身體往上看,在看到雁卿那張熟悉的臉時,釋天咬牙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雁卿上前伸手攙住釋天的手臂,看著那張已經不見了脆弱的臉不由的笑了笑。
  
  “看你出去那麼久沒有回來,心裡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聽罷雁卿的話,釋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眼神不著痕跡的劃過身後的那片竹林,然後和雁卿慢慢走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螢幕壞了,整個屏花了一道。問了一下一個筆記本的螢幕換下來大概要八百多,OMZ,大半個月的工資沒了……
昨天手賤去百度搜了這篇文,因為這文太冷,而且寫的不咋滴目前還沒發現盜文,但是那滿屏求V的讓老紙森森的蛋疼= =
這文用不了多久就要完結了,整篇文下來不過是一塊錢多一點點,我知道學生手裡都不寬裕,但一塊錢還是有的吧,你不想浪費,但至少尊重一下五呆吧,哎,不說了,越說越沒意思。
最後,向全體買V的同學表示感謝,謝謝你們的支持,你們的尊重,五呆寫文雖然不怎麼樣,但我保證,我會盡最大努力寫好每一篇文。




49

49、情動 ...


  李修然和李修謹在竹林的時候顯然發現了釋天,等他們出來看到看到釋天和雁卿一臉淡然的樣子,兩人不僅一陣窘迫。而雁卿和釋天也似乎沒有注意到兩人情緒,留他們在竹屋待了一下午就讓他們離開了。
  
  深秋的天色總是暗的很快,讓釋天吃完晚飯,外面的天已經黑的不見五指了。雁卿幫釋天弄了一桶洗澡水過來,然後就走出了房門。站在門口,看著山下稀稀疏疏的燈光,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再次冒了出來。
  
  雁卿已經說不清這是第幾次有這樣的想法,不過細細想來,這種滿足感是跟釋天下界之後才出現的。九天的生活雖然無憂無慮,但那種千遍一律的生活總是少了種東西。
  
  自從認識釋天以後,看著他發怒,看著他隱忍,看著他對自己用盡各種心機,耍盡各種手段。雁卿這才覺得,原來一個人瞭解下來可以這麼有趣。回想起以前那種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雁卿突然有些捨不得現在的生活。雖然九天之人最忌諱這些不該有的情緒,但是已經動了的心思,卻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了。
  
  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出問題,但事已至此雁卿也無力改變自己的心意,而且他也不想改變。妄動七情六欲是要受到天條的懲戒,現在自己除了這身修為,已經喪失了一個九天上仙該有的資格。若是可以,待到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後,那便向仙帝請辭離開九天,就像雲山老鬼一般,在下界當一個小小的土地也是不錯的選擇。
  
  然而還沒多久,就聽到屋內突然傳出一個物體落地的聲音。站在門外的雁卿聽到聲音心中猛地一凜,當即快速的轉過身向屋內走去。
  
  雁卿快速走進房間,然而入目的卻是釋天赤|裸著身體趴在桶沿上一臉緋紅的模樣,以為是他出了什麼事,雁卿三步並兩步走到浴桶旁邊忙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面對突然闖進來的雁卿,釋天一時間有些不解,抬頭看著他伸手將雁卿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拉了下來。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聽到釋天中氣十足的怒吼聲,雁卿猛的舒了口氣。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沒事就好,剛剛在外面聽到有些聲音,以為你不舒服,所以就進來看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洗澡吧,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說著,雁卿轉過身就往門外走去,然而他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被釋天開口叫住了。
  
  “胰子掉椅子下面了,你,幫我撿一下。”
  
  和釋天相處多日,雁卿知道他性子要強,即便是身子不便也從不請別人出手幫忙。如今聽到釋天的話,雁卿轉身應了一聲,便走到浴桶旁邊的椅子下幫他將胰子拿了出來。
  
  釋天剛剛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將胰子弄掉到椅子下,本來他是想自己撿的,奈何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沒想到還差點將椅子碰倒。釋天沒想到雁卿會站在他門外,更沒有想到他會沖進來。
  
  所以,對於雁卿剛剛的突然闖入,釋天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或許腹部內的魔嬰不喜釋天的情緒變化,就在雁卿將胰子遞給釋天時,用那強勁有力雙腳猛的在釋天腹內踹了一腳。
  
  魔嬰那腳的力道讓釋天有些吃不消,靠在浴桶的身體突然一軟向桶底滑去。雁卿見狀,快速的拉住釋天的手臂將他從桶底撈起。看著靠坐在浴桶邊一臉驚魂未定的釋天也不由的松了口氣。
  
  “是不是魔嬰又在你肚中鬧騰?”
  
  驚嚇過度的釋天靠著浴桶應了一聲,低頭看著水下鼓鼓的腹部不由蹙了蹙眉,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陣不耐。
  
  知道釋天這會兒難受的厲害,雁卿挽了挽衣袖將手伸入水底摸上了釋天的肚子。
  
  算來魔嬰已經在釋天腹中已經七八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可以來到這個世上。想像著魔嬰出生的那天,雁卿心裡既期待,又為難。期待的是,守了那麼久,他終於可以目睹這個乖巧的孩子究竟長什麼樣子。然而為難的卻是,若是魔嬰經過教導依舊魔性未消,怕到時將會禍亂不斷。到時以自己這小小的力量,能阻擋得住六界與魔嬰對立的局面嗎?
  
  有了身孕的人,身子普遍的敏感。初開始雁卿的手在自己腹部遊走,那溫熱的感覺讓自己從內而外的舒服。然而沒過多久,自己的身體竟然隨著雁卿的撫摸漸漸有了反應。心裡升起的火苗在用文火慢慢煎烤著他的心臟,就連身體也開始慢慢升溫。□的某個部位更是不爭氣的起了反應。
  
  緊咬著下唇,努力遏制住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低吟,釋天抬頭看向這一切的作俑者,然而那人目光呆滯的望著水面,那模樣顯然是在走神。釋天拿開雁卿的手,想要將自己已經動了情的身子往水裡浸入幾分。
  
  剛剛回神的雁卿右手往下一碰,哪知剛好碰到釋天已經立起的部位。雖然只是小小的碰觸,但對於釋天異常的敏感的身子猶如燎原之火,那快感迅速的竄遍了整具身體,整個人雙手雙腳再次一軟滑入水中。
  
  雁卿將釋天從水裡撈起抱在懷裡,感覺到小腹處有什麼硬物相抵目光不由向下移去。當目光觸及到那個已經挺起的部位,愣怔之後也就笑了出來。然後右手在已經黑了臉的釋天發火之前,用手握住了那個抵住自己的物件兒。
  
  “唔,恩……放,放手!”
  
  釋天用手奮力的推開雁卿,奈何那強烈的快感擾的釋天身體無力,手上的力道對於雁卿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被手掌包裹的地位快感一波波的襲入大腦,這時間,自己就連站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若放手,你定會更惱。這種事忍太久會傷身,適當的發洩一下沒什麼。”
  
  釋天顯然不信雁卿的這番話,赤|裸的身子推搡著雁卿妄圖逃脫對方的鉗制。然而奮力掙扎的某魔君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引出了某仙君身體裡隱藏的最深的欲|望。
  
  聽著耳畔粗重的呼吸中,釋天漸漸停止了自己掙扎的動作,僵硬如鐵的身體卻依舊情|潮不退。流淌在血管中的欲火在越燃越旺,直燒的理智有些不清楚。
  
  抬頭吻住面前那張薄唇,因為用力過大,牙齒咬破對方的唇瓣,聽著對方發出的那聲輕哼,釋天身體微微一顫。濃濃的血腥味兒充斥在喉間,那宛如罌粟般得東西讓他忍不住著迷。
  
  何時跨出浴桶,釋天不知道。何時來到床邊,釋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對面那個人,已經被他的雙手扒的寸縷未著,那宛如白玉的身子讓自己著迷,想要他,現在就想要他……有個聲音一直在釋天心中回蕩不退。
  
  雁卿側趴在釋天身邊,右手快速的撫弄著手裡越來越硬的物件兒。感覺那東西在自己手中顫抖了幾下,知道是釋天快要到了頂端,立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果然身邊的人嘴裡發出一聲悶哼,高溫發燙的身子一僵,一道乳白色的液體便湧出體外。
  
  發洩出來的釋天顯然已經沒多少力氣了,雁卿低頭吻著他的側臉慢慢移向他微張的唇瓣。右手的手指順著腿根輕輕愛撫著,直到來到那兩片挺翹臀瓣中央的那處自己曾經‘造訪’過的幽谷……
  
  理智慢慢回籠,感覺股間一陣不適,釋天扭動身子這才發現雁卿的兩指已經沿著那處探入到自己體內。異物填充的感覺讓釋天的記憶一下回到了魔嬰化形的那個晚上,那撕裂般的痛楚仍讓釋天記憶猶新。瞬間,釋天臉色的紅潮漸退,隨即猛的抬腿踢向在自己身體上開拓的雁卿。
  
  雁卿的手指感覺到那處溫軟的地方緊縮了一下就知道釋天已經清醒過來,見釋天對自己動腳,立刻騰出左手架住了釋天踢過來的腳。因為身體的慣性,釋天的身體猛的向下一沉,而探入他體內的雁卿的手指正順著這股力道碰觸到他體內的那塊凸起的部位。
  
  巨大的刺激引得釋天身體一顫,就連那雙黑色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把你的手拿出來。”
  
  天咬牙說著,而雁卿似乎並未聽到一般,修長的手指退出幾分,隨即有快速的探入其中,準確的點到自己剛剛碰觸到得那塊兒。
  
  見雁卿並不停手,釋天一時間有些慌了,雙手護住腹部,當即開口說道:“雁卿,你不顧及本尊,難道還不在乎本尊肚子裡的魔嬰嗎?”
  
  雁卿聽到釋天的話,抬頭愣了一下便笑了出來。
  
  “魔尊大人說哪裡話,雁卿當然是兩個都在乎。現在魔尊已經有七八月的身子了,此時多做些這種事會對你以後生產有好處的。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手上的動作未停,說罷雁卿俯□覆蓋住了釋天還要欲言的嘴,見他成功的迷失咋自己的吻中,雁卿微笑著撤出自己的手指,側身挺腰進入釋天體內……
  
  屋內春意盎然,而屋外秋風瑟瑟。昏暗中下一個身材修長,身穿斗篷的男子負手站在窗外。透過青色的床幔,看著床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那人黑色的眼眸漸深,俊逸的臉上滿是怒火。蜷縮在袖中的雙手緊握,就連指甲刺破手心都未曾察覺。秋風挑落他的帽檐,只見帽檐之下那張熟悉的臉赫然是早已返回九天的紫陽真君!!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情|事方歇,守在門外的紫陽真君深深看了眼那個躺在釋天身側一臉滿足的雁卿不由的身體一顫,裹緊身上的斗篷,紫陽真君轉身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算不算驚喜= =,好吧,燒香保佑這章不會被鎖不會被舉報\|/
如果被鎖的話,看不到的同學請留下你的客服號和郵箱,五呆會發給你們。
無責任崩壞小劇場
魔君:混蛋,快出來,你都做了多少次了?
仙君:╮(╯▽╰)╭這種事會上癮的不知道麼?你看我多愛你,都那麼多次,我都興致不減,這說明你對我多有吸引力
魔君:【咬牙】這種吸引了不要也罷,你再不完事,小心老紙就這樣把你兒子生出來!!!
仙君:你生吧,我等了好久了,做那麼多次就是想看看,這種方法能不能讓我家兒子早點出來見我
五呆:(ノ-_-)ノ┴┴ 這貨太猥瑣了
魔嬰:……【努力拱土中】




50

50、風起 ...


  “老鬼,這世上可有讓人忘卻一切的靈藥?”
  
  雲山之巔,紫陽真君負手迎風而立遠遠地望著京城方向。想起竹屋內雁卿與釋天肢體交纏的畫面,紫陽真君不由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老鬼垂頭並未注意到紫陽真君的異常,腦子裡將紫陽真君的問題想了一遍,開口回答道:“回真君,這六界內能使人忘記一切的靈藥不在少數,其中效果最好的當屬萬仞山妖王斷離的斷腸草是其一,神界清心散是其二,冥界忘川河的忘川水是其三。然,後者,凡人使用只會讓人忘記一切,然而仙人和妖魔與凡人不同,若是擅自取用忘川之水,那乃是逆天之行,這一身的修為也就廢了。”
  
  聽著老鬼的話,紫陽真君不由冷笑一聲。驟然間狂風忽起,天地間一片昏暗。整個雲山之巔彌漫著一股迫人的力量
  
  突如其來的變化,雲山老鬼站在紫陽真君身後努力的穩定著自己的身形,抬頭看著眼前那抹修長的背影,心裡不由發出一聲歎息。
  
  不知過了多久,紫陽真君轉身下了山剛剛還狂風大作的山頂慢慢恢復了先前的寧靜。見紫陽真君下山,雲山老鬼想起仙帝的話,忙走到紫陽真君身側,抬頭看著那張淡漠的臉說道:“真君,仙帝已經第三次問起真君的歸期,您下界時間已經不短了,若再不回去,仙帝那裡恐怕不好交代。”
  
  剛剛抬起腳步的紫陽真君聽到老鬼的話猛的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俊逸的臉上滿是不悅。
  
  “下次仙帝再問你,你便說不知。設計把他應該承受的附加到了雁卿身上,現在居然有閒心管起本君的事了。老鬼,等下你去趟萬仞山,告訴斷離,就說仙帝最近納了一個新寵。”
  
  雲山老鬼聽到紫陽真君的話愣了一下。前任妖王斷離愛慕九天仙帝軒轅琪這事在當年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因為仙帝並不喜這斷離,傷心之下這位妖王便下界去了萬仞山。世人皆道萬仞山乃產靈藥的寶地,殊不知,那裡曾經是仙帝軒轅琪未成仙之前所居之地。
  
  斷離的黯然離去是因為受到打擊之後放棄了軒轅琪,然而只有他和紫陽真君知道,斷離的離開不過是他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他們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如今那斷離已經在萬仞山沉寂了近五百年,恐怕早已經忍得滿腹怒火,現在紫陽真君的這些話傳入斷離耳朵裡,那九天怕將會被斷離攪得一團亂。
  
  想起上界那些上仙真君們一個個愛看笑話的嘴臉,老鬼突然覺得,如果讓那斷離鬧一鬧,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待雲山老鬼暗暗想像著九天那些人看到斷離,一個個避而不及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還沒等他開口應下紫陽真君的話,就見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算了,這件事還是本君親自去吧,九天那麼多人中,那斷離最信我,你去他怕是不會信的。”
  
  說著,紫陽真君又囑咐了老鬼幾句,隨即往萬仞山方向走去。
  
  萬仞山青岩洞
  
  剛剛採摘到一株齊元草的斷離正一臉興奮的趴在床上把玩著,忽而聽到洞外有不尋常的氣息逼近,斷離快速的收起手裡的草藥起身走下床。
  
  尋常人是不敢上山的,這萬仞山上的小妖沒有事是從來不敢來打攪他。如今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擅闖他的青岩洞!
  
  衣著淩亂的斷離赤腳站在地上,精緻的臉上滿是戒備。離魂鞭隨著斷離的意念淡出體內,輕輕地圍在斷離的肩上。看那離魂鞭乖順的掛在斷離肩上,若不是六界有人識貨,怕真的會把它當成一根樹藤。
  
  片刻,那股氣息逼近洞口,斷離眼神一暗快速的將離魂鞭向洞口方向甩去。那來人似乎早就料到斷離會要出手,仰身躲過離魂鞭後快速移到斷離身側。
  
  “斷離,對我你居然也敢動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斷離猛的一愣,隨即忙收回離魂鞭笑的一臉諂媚的湊向來人。
  
  “紫陽真君不要生氣,我這不是沒看見嗎?”
  
  紫陽真君側頭睨了斷離一眼,輕哼一聲走向洞內的石桌旁。看到上面擺放的新鮮水果,眼神不由一亮。若是這些可以釀成過久,那雁卿必定喜歡。
  
  想起雁卿,紫陽真君的臉立刻跨了下來,伸手從盤子裡拿出一顆葡萄放入口中。那汁液甜蜜的味道一直從口中滑入胃裡,只是卻消不去他心中的苦澀。
  
  斷離是何等精明的人,紫陽真君如此不同他又怎會看不出來?能讓他露出如此表情的只怕是九天他那個摯友,雁卿是也。
  
  當初斷離曾調侃紫陽真君看上雁卿,紫陽真君當即將他轟出了門,而後沒多久這人便提著一壺酒向他大膽承認了。沒多久,軒轅琪將斷離轟出九天,而這個向他吐露真心的紫陽真君自然而然成了他在軒轅琪身邊安插的‘眼線’。而如今這人再次登門,怕還是為了那雁卿而來。
  
  “是不是因為上次雁卿的事兒來跟我算帳?齊元草我已經給他了,你不能這麼不厚道一直生我的氣啊?”
  
  看著斷離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紫陽真君心裡的壓抑驟然間也輕鬆了不少。吐出果核,紫陽真君故意擦了擦嘴,原本沉著的臉拉得更長。
  
  “厚道?你不是不瞭解本君的為人,雁卿對本君來說意味著什麼你不是不知道。你那日如此待他,讓本君如何咽下這口氣?”
  
  斷離雖然和紫陽真君認識已久,但因為紫陽真君從來都只有一個表情,他分辨不出此時的紫陽真君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氣。如今聽他這樣一說,立刻就跳了起來。
  
  “喂,護短也不是這樣的好吧?怎麼說也是那雁卿偷我草藥在先,一頓離魂鞭算是客氣了,沒要了他的命,我算是你給面子了。別仗著我請你幫我看著那軒轅琪,你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我告訴你,沒門!”
  
  聽著斷離的話,紫陽真君微微的揚了揚嘴角,見斷離轉頭看向他又快速的恢復了先前的表情。
  
  “你斷離的離魂鞭厲害之處不用本君說罷,別說是雁卿,就是仙帝一頓離魂鞭受下來會是什麼滋味兒?!本君今天本來是想告訴你關於仙帝的事,現在看來,妖王好像不需要了。既然如此,那紫陽就告辭了。”
  
  斷離聽到關於軒轅琪的名字兩隻耳朵已經都豎起來了,如今見紫陽真君賭氣要走,當即走到紫陽真君面前伸手將他攔了下來。剛剛還一臉堅決的臉上,此時卻矛盾不已。
  
  紫陽真君負手瞥了他一眼,口氣略帶為難的說道:“看妖王確實很想知道,那讓本君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告訴你。”
  
  “什麼條件?”
  
  斷離收回擋在紫陽真君面前的雙手,眼神戒備的看著他,眼神不著痕跡的飄到自己床上的那株齊元草,立刻又轉到了紫陽真君身上。
  
  “你想要什麼,不要想打我草藥的主意。”
  
  見狀,紫陽真君歎息一聲,側過身子說道:“本來本君打算跟你討一株斷腸草的,既然你不肯給,那就算了。”
  
  “斷腸草?你要斷腸草做什麼?那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紫陽不想跟他解釋太多,遂理都不理他就往外走。那斷離一看紫陽真君要走,一時間也急了,忙答應了下來。
  
  拿到斷腸草,紫陽真君不禁笑了出來。回頭看向旁邊一臉疑惑的斷離說道:“前幾日,我聽聞太上老君說,仙帝最近跟一個剛剛飛升的仙女走到很近。本君怕妖王你等了那麼多年一場空,所以就特意來告訴你一聲,順便來跟你討一株斷腸草。現在事情說完了,我就告辭了。”
  
  說罷,紫陽真君對他頷了頷首走出青岩洞,徒留下一臉憤怒的斷離站在原地消化著剛剛紫陽真君說的話。
  
  竹屋內,雁卿在釋天的怒視下幫他整了整衣服,伸手將放在身旁茶几上的茶盞端過來,感覺溫度適中這才遞給釋天。
  
  “魔尊陛下,小心身子。那日我所言都是真的。七八個月的時候可以行房事,這以後對魔嬰降生有好處,而且還可以幫你發洩發洩堆積在身體裡的欲火,以後多多注意就是了。”
  
  釋天剛剛喝了口水,聽到雁卿的話當即將手中的杯子砸向站在床前的雁卿。
  
  “下次?你居然還想有下次?”
  
  端著釋天扔過來的茶盞,雁卿挑了挑眉。
  
  “無論什麼事只要對你跟魔嬰有好處的,那我就會做,哪怕日後你殺了我也無所謂。”
  
  雁卿的話說的釋天一愣,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見狀,雁卿對他笑了笑。
  
  “天氣轉冷了,我讓那李修然幫你做了幾件披風,還有一些滋補的藥材。等下我就下山去取,晚上就回來。我不在,你就先在竹屋吧。桌上茶水跟點心我都替你準備好了。”
  
  說罷,雁卿轉身走出房間,而釋天看了他一眼便闔上雙目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釋天只覺一股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起身下床,釋天來到屋外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皺了皺眉。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如此躲躲藏藏,也不怕被人知道了恥笑?”
  
  釋天說罷,眼神緊緊的盯著四周。就在釋天慢慢放鬆戒備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出現在他的面前,直取他的咽喉……
  
  




51

51、挑撥 ...


  和雁卿約定好的李修然已經早早的等在大廳內,聽到下人稟報說雁卿來了,忙放下手裡的茶杯迎出門去。站在客廳門口,看著越來越近的雁卿,李修然努力克制著內心複雜的情緒。
  
  自從跟李修謹在一起之後,李修然答應過他要忘記雁卿,確切的說要忘記十多年前他記憶裡的那個人。只是那人已經在他心裡住了十幾年,輕輕說一句忘記,談何容易,即便是雁卿這個‘影子’,也是那麼刻骨銘心。
  
  轉眼間,雁卿已經來到客廳門口,見李修然一臉失神便在他面前停住了腳步。旁邊的井然看到李修然的走神,忙上前用手推了推他。
  
  “六殿下,雁卿公子來了。”
  
  井然的提醒讓李修然從失神中醒過來,仰頭看著雁卿,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笑了笑。
  
  “抱歉,剛剛在想事情。雁卿公子交代的東西,我已經幫你弄齊了,如果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趁時間還寬裕,我讓下人這就去採辦。”
  
  雁卿把想到的已經全部列出來了,聽到李修然這麼說又仔細想了想,好像沒什麼需要的便搖了搖頭。想到他這次要買的東西不少,應該用去李修然不少銀子,自己心裡著實有些過意不去。不過,以這人的身份,如果自己給他銀子的話,這人是斷不會要的。雁卿想了想既然不要銀子,那不如送他其他東西。
  
  想到這裡,雁卿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外形看起來雖然不怎麼起眼,但行家只要一看便知道,這把匕首絕非一般的材料製成。
  
  李修然也是一個練武的人,見到雁卿手裡的那把匕首當即眼睛就直了。見雁卿將匕首遞給自己,立刻接了過來。將匕首拔出刀鞘,立時一股寒氣迎面撲來。李修然用手指在那把匕首上滑動,只是輕輕一碰,鋒利的刀刃便將自己的手指劃破了一層皮。
  
  “看來六殿下很喜歡這把匕首啊,那我就把它送給你了。”
  
  聽到雁卿的話,李修然忙將視線從匕首上轉到雁卿身上。將手上的匕首和刀鞘合在一起,忙遞到雁卿手上。
  
  “我怎麼能收雁卿公子這麼貴重的禮物?你還是趕緊拿回去吧。”
  
  見狀,雁卿將匕首往他面前推了推說道:“六殿下與我不用客氣。先前拜託六殿下那麼多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償還,這把匕首雖然是件好東西,但放在我手裡始終是埋沒它了。六殿下若是拒絕,那麼我請六殿下置辦的那些東西也不好意思再拿走了。”
  
  雁卿把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李修然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隨即點了點頭將匕首收了起來。回頭見井然還站在旁邊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們,忙對井然揮了揮手,示意他將雁卿要的東西搬上來。
  
  李修然府上採辦的東西,雁卿當然放心。看了看自己要的東西都已經齊全便要向李修然告辭,畢竟釋天自己一個人呆在山上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李修然本想留住雁卿,但見他態度堅決也就同意了。讓井然套了一輛馬車過來,然後讓下人們把這些東西都搬到了車上。
  
  剛剛在馬車上坐穩的雁卿只覺得眼前一暗,抬頭看向門口,只見那李修然也跟了進來。看架勢李修然是要隨行,原本想拒絕的雁卿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李修然給搶了先。
  
  “雁卿公子,我知道要斷了對你的心思,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容許我最後送你一次。我保證,從此之後,我會努力把你當成普通朋友來看待。”
  
  李修然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雁卿在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於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雁卿與李修然同坐在馬車內,或許是因為剛剛李修然說的那些話,馬車內的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直到李修然看著馬車駛出城門,這才轉頭看向雁卿笑了笑。
  
  “雁卿公子,你就從來沒有好奇過我為什麼會對你動心嗎?”
  
  聽到李修然的話,雁卿愣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雖然那個原因雁卿是知道的,但是因為身份的緣故,他不能暴露。十幾年前的事算是個錯誤,如今這個錯誤有糾正的機會,那雁卿絕對不能讓這個錯誤再繼續延續下去。
  
  “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找到了合適自己的人,有些事該放手的就放手吧,太過執著辛苦的總是自己。”
  
  “雁卿公子說的對,太過執著了辛苦的總是自己。”李修然說著點了點頭,“我六歲以前是在民間長大的,當時在回京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跟雁卿公子你很像,無論是相貌,氣質,說話,每個方面都很相像,幾乎說一模一樣也不為過。雖然當時他身受重傷,但在我心中,他就像是個神。”
  
  “後來他傷好了之後便離開了,而我也就這樣將他記住了。後來,我掌權之後努力地找他,可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出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之後雁卿公子便出現了,同樣的相貌,同樣的氣質,而我,也同樣的再度淪陷。呵呵,這一切都是命啊。這些天,我也已經看清楚了,辜負了小七那麼多,我也該還他了。你又那麼愛那位釋天公子,我也就死心了。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吧?永遠的朋友。”
  
  李修然的話,讓雁卿不知道怎麼介面,於是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點了點頭。
  
  靠坐在車廂壁上,雁卿思考著李修然剛剛說的話。愛釋天……他是愛上了釋天嗎?看不得他煩惱,看不得他被魔嬰折磨,看不得他矛盾糾結的樣子……
  
  原來這就是愛嗎?
  
  雁卿所在的那座山山勢還是比較陡的,馬車走到山腳下就上不去了。雁卿也不想讓這些人上山看到釋天此時的樣子,便讓他們把東西放下自己往山上弄。李修然本想讓下人幫雁卿收拾好了在離開,只是拗不過雁卿只得作罷。
  
  竹屋內,紫陽真君負手環視著竹屋內的一切。想到這一切都是雁卿為釋天準備的,紫陽真君心中不由一陣憤怒。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淡然喝茶的釋天,紫陽恨不得剛剛一掌拍死他。
  
  “紫陽真君,你大駕光臨寒舍不會就是來看本尊的住所吧?還是來看雁卿?如果是來看雁卿的,那真不湊巧,他人下午就出去了。”
  
  釋天手執茶杯看著紫陽真君,所說的話裡話外都是送客的意思。然而這次紫陽真君意不在雁卿,所以對釋天的話充耳不聞。踱步走到釋天面前坐下,紫陽真君看著釋天不由冷哼一聲。
  
  “他對你倒是真夠好的,也不知魔尊陛下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對你那麼死心?居然連我他都拒絕。”
  
  聽到紫陽真君的話,釋天愣了一下隨即便挑了挑眉吧茶杯放到了手邊的茶几上。
  
  “手段?呵呵,本尊肚子裡的孩子算不算?”
  
  釋天開始就不滿這個紫陽真君,加上剛剛對自己出手更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說話自然也客氣。
  
  “你……”
  
  見紫陽真君被自己氣的臉色一白,釋天扶著椅子慢慢站了起來。
  
  “紫陽真君,你來此若是有事就快說,沒事就請便吧,本尊沒精力招呼你。”
  
  說罷,釋天轉身往床邊走去,而紫陽真君卻坐在椅子上並未動彈半分。就在釋天剛剛坐到床邊,還沒來得及脫下鞋子就聽紫陽真君說道:“他雖然在乎你,但是正邪不兩立,你們始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肚子裡的魔嬰雖然可以留住雁卿,但是六界內容不下魔嬰。難道你要他親眼看著魔嬰被誅嗎?”
  
  “九天那些人的想法你應該清楚,只要魔嬰一出世,你魔尊也無法活命。但是雁卿和我說,他要留下你性命,就算拼盡所有他也要保住你。魔尊陛下,雁卿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上仙,縱然他在魔嬰這件事上立了大功,但是他怎麼可能保得住你,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再換啊!相信你魔尊也是良知未泯的人,他對你那麼掏心掏肺,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你送命?”
  
  “本君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矛盾,所以,本君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那時候魔嬰也該出世了,那時候本君會再來一次。”
  
  “他既然鐵心要護住本尊和魔嬰,你能有什麼辦法阻止他?”
  
  釋天抱臂倚在床欄上看著紫陽真君,平靜的表情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臉色卻比剛剛蒼白了幾分。
  
  紫陽真君聽到釋天的話,以為他會答應自己,於是忙抬頭看向釋天開口說道:“本君已經拿到了斷腸草,只要到時魔君陛下你騙雁卿吃下,那麼他腦子裡關於你的記憶就被洗去了。”
  
  話音落下許久,床上的釋天才點了點頭。見他如此,紫陽真君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兒。轉頭透過窗戶看到山腰處那個提著大包小包的人,紫陽真君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為別人掏心掏肺,而自己對他卻勞心費力。自小他紫陽也不曾對人做過這種事,如今為了他雁卿,他什麼都做了。紫陽瞭解雁卿的個性,這件事若是讓他知道了,以後怕是無法再原諒自己。只是為了雁卿能活命,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先愛上便是輸了,他紫陽早在千年前對雁卿就已經輸得什麼都不剩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水晶之痕FFF大人的地雷,加更的木有【扭頭】
魔君快要生孩子了,為了這個我查過資料,也問過醫生OMZ,我覺得我都快神經了。

今天跟朋友聊天談論到父母心情不大好,上面的內容我檢查的不夠仔細,請你們多多見諒。
活了那麼大,五呆只有一個願望—努力賺錢養我爸媽,為了這個願望,我已經努力了兩年,雖然沒攢下多少錢,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

好吧,我又開始話嘮的,抱歉

PS:這是誰那麼坑爹!!如果不是前面的文名,我絕對不會承認這個是說我= =




52

52、坦情 ...


  這幾天釋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沉默寡言,但整個人卻透出一種溫和。不像是跟只炸了毛的刺蝟一樣,稍有不順意便立刻豎起自己身上的那身倒刺。不過這樣的釋天雖好,但是卻讓雁卿感覺到一陣陌生,仔細想了半天這幾天發生的事,好像這幾天中除了下了趟山,他好像也沒做什麼。
  
  釋天的個性雁卿不是說很瞭解,但總也摸得七七八八。如今他會如此變化,這幾天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或者是見到了什麼人跟他說了些什麼。細想之下,除了那次下山,他一直跟釋天呆在一起。他能有機會見到其他人,也只有那個下午。
  
  忍了幾忍,雁卿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踱步走到書桌邊正在練習書法的釋天面前,伸手將毛筆從他手裡拿了過來,隨即放在旁邊的硯臺上。
  
  “練字很費神的,你練了那麼久,休息一會兒吧。”
  
  釋天抬頭看著雁卿,輕輕點了點頭便跟著雁卿來到旁邊的桌子旁坐下。伸手接過雁卿遞過來的茶低頭也不言語。
  
  見狀,雁卿歎息一聲開口說道:“魔尊陛下,那天下午,你是不是這裡是不是來過什麼人?他們跟你說了些什麼?”
  
  對於那天的事,釋天也不欲隱瞞什麼,見雁卿問出來隨即也就點了點頭。
  
  “是,你的好友紫陽真君來過了。他跟我說,你要不惜一切保我跟魔嬰平安。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雁卿到底在打算什麼”
  
  聽到來人是紫陽真君,雁卿也就慢慢放下心來。不過面對釋天的質問,雁卿不由苦笑一聲。
  
  如今他釋天一無勢力,二無財力,三無功力 ,這樣的他,他雁卿能圖謀寫什麼?本來以為相處那麼久,這人會慢慢的對方放下戒心,會接受他,沒想到這麼久了,他居然還是如此的不信任自己。
  
  “若說我愛上了你,你相信嗎?”見釋天一臉震驚無法言語,雁卿起身走到門口,仰頭看著門外蔚藍的天空。
  
  “其實,我也不信的。開始,我只想補償那一夜,但,越到後來我越發現我看不得你受苦,不想你皺眉。雖然愛看你黑著臉的樣子,卻並不想讓你真的生氣。李修然告訴我,我愛上了你。現在回頭想想,或許我真的愛上了你吧。”
  
  “你,你該明白我們兩人的身份跟立場,你這樣做,不怕被軒轅琪知道判你一個反叛的罪名嗎?”
  
  釋天的心裡此時一片慌亂,就連端著茶杯的手也隱隱的有些顫抖。他沒想到雁卿會對他存了這種心思,不知為何,聽到雁卿說他喜歡自己時,自己心裡竟然是猛地一陣放鬆,同時又有淡淡的欣喜縈繞在心間。
  
  “怕,當然怕,但是我更怕的是保不住你們。魔嬰對於六界來說雖然是一個危險,但他那麼聽話,那麼乖巧,我相信若是好好教導他,日後他必定跟常人是一樣的。九天之人也並非全是呆板頑固之人,若是好好的解釋,他們會給我們一次機會。”
  
  上次釋天沒有跟鶴羽離開,是因為釋天確實感覺到了雁卿是真心實意的對他。所以,能在雁卿的庇護下順順利利誕下魔嬰,然後找機會回到魔界,這本是他利用雁卿當擋箭牌設計的計謀,但是現在雁卿能對他說出這番話,釋天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統一六界的目標是他畢生所願,無論是什麼原因也不能擾亂他的想法。雁卿他不想殺,但又不能留他在身邊,因為面對雁卿的時候,釋天也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也開始亂了。
  
  紫陽真君的計畫,釋天本來是不屑一顧的。但是今天因為雁卿的那句他愛上了自己,釋天決定,他要跟紫陽真君合作。讓雁卿吃下斷腸草,洗去他心裡關於自己所有的記憶!
  
  突然間,釋天心中一陣悶痛,那壓抑的痛感讓他不禁有些呼吸困難。抬頭看向雁卿,看著他關切的目光,釋天起身伸手抱住了他。
  
  雁卿站在原地任釋天擁著,許久之後才淡淡一笑伸手攬住他的肩膀。
  
  “魔尊,我可以叫你釋天吧,統一六界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美好。魔嬰是個好孩子,不要讓他的手上沾滿鮮血。”
  
  釋天不是笨人,雁卿的話,他自然聽得明白。只是為了魔嬰,他已經放棄的太多了,而且有些已經開始的計畫已經收不了手,無論以後有多困難,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見釋天睡著後,雁卿拂了他的睡穴禦風就往雲山飛去,
  
  雖然已經知道那天過來的人是紫陽真君,但是他太熟知釋天的個性了,紫陽真君那日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他有如此大的變化?這一切現在就像是一個謎團一樣,讓雁卿不得不搞清楚。
  
  就當雁卿快要飛到雲山時,遠遠地只看到兩人站在雲頭向這邊張望。看到雁卿,兩人對視一眼便往這邊飛來。
  
  雁卿看著那兩人隱隱的覺得眼熟,等他們來到跟前才發現,這兩人原來就是上次京城郊外遇到的兩人。對兩人頷首示意,雁卿準備繞過兩人飛過去,只是剛剛走到他們二人跟前就被其中那個白衣人開口叫住了。
  
  “兩位兄台可有事?”雁卿停下腳步看著右手邊的兩人。
  
  “是有一些小事,算一下時間,再有五十多天魔君肚子裡的魔嬰就要降生了。男子生子乃逆天之為,到時怕是困難重重。我這裡有一柄淩天劍,到底可以抵擋一陣。”
  
  說著雁卿看著那白衣人手裡淡出一柄長劍。淡黃色的靈光包裹著劍身,一看便知是上品。只是東西雖然是好東西,但目前對方身份和目的自己都不甚清楚,雁卿無論如何是不能接受的。
  
  似乎看出了雁卿拒絕的意思,那黑衣人舉步上前,拿過淩天劍扔到了雁卿懷裡。
  
  “你不用懷疑我們,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禦軒,乃釋天的師尊,我旁邊的是青染,也就是神界帝尊。”
  
  禦軒的話猶如一記平地炸雷炸的雁卿有些站不住。六界傳言,禦軒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上任魔尊廢去修為,如今這人道行高深,哪裡像沒有修為的樣子。而且,早聽仙帝將神界與仙界聯手一心剷除魔嬰,怎會在現在出手幫他?
  
  “兩位兄台,你們就不要在騙小仙了。那魔界禦軒早就被廢去了修為,又怎麼可能站在雲頭跟小仙說話?還有這位‘神帝’,仙帝曾告訴過小仙,神、仙兩界早已聯手,神帝又怎麼會出手幫釋天渡劫?”
  
  禦軒被雁卿的話氣的臉色一陣發青,回頭看著一臉無奈的青染,立刻指著他說道:“你,證明給他看,我沒有說謊!”
  
  青染聽著禦軒的話不由一愣,回頭看了眼雁卿忙伸手將禦軒拉到一邊。兩人嘀嘀咕咕在那邊說了一通之後,最後青染一臉鬱悶的低頭回到雁卿面前。攤開雙手,只見眨眼間一隻毛茸茸的白虎崽兒就出現在了雁卿面前。
  
  雁卿早就聽說過神界帝尊乃白虎化身,但他沒想到這只白虎竟會如此的……可愛。
  
  幻形術乃最基本的法術,雁卿自是不信的。只是當他看到那只小白虎在雲層上翻滾一周露出肚皮上的標識後便立刻確定了。
  
  拱手對那只憨態可掬的白虎行了一禮,雁卿這才放心的收好淩天劍。繼續和兩人寒暄一陣後,雁卿告辭準備繼續趕往雲山,然而還沒等他行出多遠,那禦軒便再次追了上來。
  
  “我知你是真心待釋天,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我跟你道歉。釋天自小在我身邊長大,他的個性我最清楚。他雖然是魔尊,但其實心地並不壞,只是那不服輸的性子著實讓人頭疼,所以你就多多包容他。”
  
  禦軒見雁卿點頭,轉頭看向雲山的方向繼續說道:“你那位摯友紫陽真君似乎在跟釋天密謀些什麼,不過想來是因為你,你注意一下便是了。”
  
  目送禦軒和青染離開後沒多久,雁卿便禦風來到了雲山。此時紫陽真君和老鬼正坐在屋前下棋,見到雁卿前來便立刻停了手。
  老鬼將棋子裝回棋笥,進屋泡了壺茶向兩人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坐在棋盤前兩人相對卻相顧無言,端起茶盞嗅著茶葉的清香,雁卿輕呷一口開口說道:“為什麼不回九天?”
  
  原本沉著臉的紫陽聽到雁卿的這句話不由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伸入棋笥撫摸著圓潤的棋子,那沁涼的溫度讓紫陽真君提了提精神。
  
  “我在等你,九天若沒有你在,哪裡都了無生趣。”
  
  雁卿不是傻瓜,紫陽真君如此直白的話他又怎麼會聽不明白。只是他心裡已經裝了一個人,已經沒有第二個人的位置。他們可以做朋友,做知己,但惟獨給不了紫陽真君所要的那種關係。
  
  “紫陽,你這又是何苦呢?普天之下,並非我雁卿是適合你的人。”
  
  “但是我紫陽卻只喜歡你雁卿一人,那釋天乃魔界至尊,而你是九天上仙,你們的身份立場從開始就是對立的,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那釋天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認為他會為了你放棄那個願望嗎?雁卿,你醒醒吧,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難道真的比不上你和釋天這短短的幾個月嗎?”

作者有話要說:表白與被表白,於是請給力~~~




53

53、降生 ...


  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此時離魔嬰降生也只有短短的幾天了。從幾個月前,雁卿就開始準備釋天生產時用的東西,可是等他把所有東西都理一遍時,卻發現少了一個最重要的,那就是……接生婆。
  
  釋天乃男子之身,而人界大部分的接生婆有都是女人,若是讓她們看到釋天產子,且不說釋天會受不了,就連雁卿自己想想都接受不能。
  
  九天的人釋天是不願意見的,那人界他認識的懂醫的唯有李修謹這個半吊子,而他又是知道釋天身體秘密的人之一,所以雁卿跟釋天商量了一下便將李修謹接上了山。
  
  在山上呆了兩天,閒不住的李修謹就有些呆不住了。整天不是在門口打轉,就是圍著釋天打轉。一邊打轉一遍盯著釋天的肚子喃喃自語,那模樣好像生孩子的是他自己而不是釋天。
  
  早飯剛過,李修謹又照例開始了在門口轉悠。當他在轉第一百二十三圈兒的時候,坐在竹屋門口的釋天突然悶哼一聲猛的彎下腰去。正在旁邊與他說話的雁卿見狀不由嚇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釋天側頭看了雁卿一眼,咬牙忍了許久才說道:“肚子有些痛,我想,他怕是要等不及出來了。”
  
  蹲在門口的李修謹聽到釋天的話,一把放開抱在懷裡的木柱整個人猶如一直飛奔的兔子,快速的朝屋內跑去。拉過釋天的手腕,李修謹將自己的三指搭在釋天手腕上。
  
  片刻,李修謹面色陰沉的抬頭看向釋天,沉聲問道:“先生,你這陣痛多久了?”
  
  雁卿的靈力緩解了釋天的陣痛,釋天長長的舒了口氣慢慢直起腰來。“大概,有幾個時辰了。”
  
  釋天話音落下只見在場的李修謹和雁卿都變了臉色,李修謹看了眼釋天,轉身將釋天早上換下的衣服從屋內抱了出來。翻了翻那藍色的褻褲看到那片被染成紫色的地方,不由轉頭看向一臉不自在的釋天。
  
  “先生,你可知生孩子這種事不是兒戲?你這樣忍著不說,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想起這幾天內背的有關生子方面的醫書,李修謹忙讓雁卿把釋天扶到床上,然後檢查他宮口是否開了。當聽到雁卿說宮口已經開了四指,李修謹囑咐了他幾句自己便紮進了廚房去燒熱水去了。
  
  雁卿也曾看過這方面的醫書,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對釋天是做好的。於是讓他從床上起來,撫著他的手臂開始在屋內行走。陣痛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快,腰腹脹痛得難受,被雁卿拖著在房間裡走了好一會,整個大腿都被壓得酸脹,釋天被折騰得煩躁又疲累,此時見雁卿還要拖著他走,就更是覺得有股氣憋悶在心裡,直想對著雁卿發一通脾氣。奈何被肚子裡快要出世的小東西折騰得連說話罵人都覺得是種負累,乾脆放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釋天此時正靠在雁卿身上皺眉喘氣,卻突然感覺身下一熱,接著一股熱流從身下流了出來——羊水破了。
  
  釋天僵著身體,臉一陣紅一陣白,雁卿見狀,忙焦急詢問,釋天只是鐵青著臉,最後低頭看了一眼,雁卿這才發現,忙給他換了褲子。
  
  又過了兩個時辰,釋天已經被折騰得大汗淋漓,陣痛越來越厲害,他也沒力氣再走動了,任雁卿將他抱到床上,旁邊早已經等待多時的李修謹便走了過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經變得烏雲密佈,那黑壓壓的烏雲堆積在頭頂,讓人有種滅天的錯覺。閃電劈開雲層,隨後一聲巨響在竹屋上空響起。
  
  屋內的三人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李修謹不知其中原因,撓頭嘿嘿一笑便繼續開始忙活。而床邊的雁卿看著釋天,鬆開了握著他的手。
  
  “天劫已至,我去外面守著,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知道嗎?”
  
  雁卿說完轉身走出竹屋,仰頭看著黑壓壓的頭頂,雁卿外布了個結界將竹屋全部罩住,召喚出體內的仙器。隆隆的雷聲在靠近,自頭頂而來的那股強大的壓迫力壓得雁卿身形微顫了下,爾後雖然站的筆直,但衣袂卻似被強風吹過一般,不住的擺動,簌簌作響。
  
  似是不滿雁卿的反抗,空中的烏雲翻騰得愈加厲害,爾後,耀眼的閃電帶著無與比擬的氣勢朝雁卿劈下,雁卿早已戒備,飛身用仙器將之頂了下來。
  
  頂下第一道天雷雁卿落回地面,左手捂著左胸閉著眼睛努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飛劍在身側,斜斜指著地面,握劍的右手隱隱在顫抖,只見一滴鮮紅的血液自他被震裂的虎口流了下來。
  
  釋天逆天生子引下的天劫本已不是一般仙眾能承受,再加上睿王府時他曾動手傷人性命,更是加重了天劫的威力。
  
  剛剛這一阻擋雖看似俐落,但卻是雁卿全力出擊。如今只是第一道天劫就如此厲害,只怕越往後越難支撐。
  
  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雁卿想起自己在飛升之時幫助渡劫所用的陣法。仰頭看了看,第二道天雷還沒到,雁卿快速的圍繞著竹屋布下了八卦陣。八卦陣對天雷雖然起到一定作用,但主要還是看雁卿的。然而釋天的此次兩重天劫加身,要扛下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轉眼間第二道劫雲已經到了跟前,比之剛才愈加的粗大。
  
  接完第六道天雷,雁卿光潔的額頭如今密佈汗珠,呼吸淩亂,嘴角殘留著一抹鮮血,被數次衝擊的內臟與身體都在叫囂著疼痛,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若非用手中長劍撐地支撐自己,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回頭看竹屋外的結界依舊牢固,雁卿不由松了口氣,聽著屋內李修謹焦急的叫喊聲也微微提起了些精神。
  
  天雷幾次被人擋住,似是被激怒了般,隆隆的雷鳴震天響,已近純黑的烏雲不住的翻騰,醞釀著。
  
  第八道……雁卿吸了口氣,拔出陷進地面的劍尖,染血的手腕一翻一抖,劍上的污垢與從雁卿手上滑落到劍身的血就被震落,全心迎接這第八道雷劫。
  
  這時卻見李修謹從屋內跑了出來,臉上盡是焦急。他看到屋外一身狼狽的雁卿,愣了一下,開口喊道:“快,快,先生支撐不住了,你快來幫幫他。”
  
  李修謹的話像道天雷直接擊在雁卿心裡,雁卿本就不太穩的身體晃了一下,仰頭看了眼凝聚在頭頂的劫雲,雁卿咬牙往屋內走去。
  
  雁卿一進屋內,就聞到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此時釋天身下一片暗紅,正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揪著枕在頭後的被褥。看到一身狼狽的雁卿進來,釋天眼神一亮,一絲雁卿看不懂的情緒從他眼中快速劃過。
  
  見釋天睜開眼睛,李修謹猛的松了口氣,右手扶著釋天的一條腿說道:“先生,加把勁啊,孩子的頭已經快露出來了,再加把勁兒就可以出來了。”
  
  釋天似乎沒有聽到李修謹的話,只是眼神直直的看著雁卿搖了搖頭。“我沒力氣了,不用替我忙活了。我,我放棄了。”
  
  聽到釋天的話,雁卿轉頭看了眼黑壓壓的窗外,而後走到床邊凝聚身體裡唯有的靈力慢慢輸入釋天的體內。
  
  “不能放棄,你不能放棄。你是魔界至尊,你忘了你那夜是怎麼被我壓在身下折辱嗎?你說你要用魔嬰統一六界,如今魔嬰正在出生,你怎麼能說放棄了?九道劫雲已經被我接了七道,再有兩道就可以撐過去了。只要你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說什麼我都答應,統一六界我也不再阻攔。”
  
  “哢嚓……”
  
  就在雁卿說完最後一個字,第八道天雷自頭頂劈了下來。結界在天雷面前猶如一個脆弱的蛋殼,輕輕一碰就這樣碎了。見狀,雁卿猛的起身,從體內召喚出青染贈送與他的淩天劍提起迎了上去。
  
  從剛剛雁卿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幾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如今九道天雷已經落下第八道,想來這最厲害的就是這最後兩道了。
  
  持著淩天劍迎上第八道天雷,那強大的力量壓的雁卿快速落去。淩天劍的神力與天雷相撞,巨大的撞擊力形成巨大的氣流向旁邊壓去。
  
  瞬間,竹屋旁邊的大樹被氣流齊整整的攔腰截斷,握著淩天劍的雁卿也被這強大的氣流衝擊的身形不穩,手臂也不住顫抖,淩天劍脫手而出掉落到地面上。
  
  雁卿雖是九天上仙,但也知道疼是什麼感覺。躺在地上,雁卿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凝眉靜靜的忍受著腹內五臟移位的劇痛。感覺有人在注視著他。雁卿緩緩地將頭轉向竹屋方向。
  
  當他看到釋天光裸著□一臉蒼白的站在窗口,雁卿忍不住對他笑了笑。
  
  釋天站在窗口,看著滿臉是血的雁卿忘記了呼吸。扶著窗櫺的右手不自知的用力,就連出血了也不知道。看著雁卿,釋天只覺心裡的某一處隱隱作痛,雖不劇烈,但卻讓他難以呼吸。
  
  “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身份,但是你看雁卿他為了你甘受雷打之苦,難道為了他,你就不可以努力把孩子生出來嗎?孩子被卡在產道這麼久,再這樣下去,不止孩子有危險,就連先生你也是性命難保啊。”
  
  聽到李修謹的話,釋天慢慢靜下心來,轉頭對著他點了點頭。
  
  第九道天雷已經快要到了,原本趴在地上無力動彈的雁卿也慢慢開始站起身來。看著雁卿搖晃的身影,釋天只覺胸口有些溫熱,一股力量從胸口慢慢的流向他身體的各處。
  
  躺倒旁邊的軟榻上,低頭看著自己下垂的腹部,釋天用手摁上自己的腹部,而後對李修謹說道:“等下看到他的頭,用力把他拉出來,不用管我。”
  
  李修謹聽釋天這樣說不禁嚇了一跳,還沒等他拒絕,就看到釋天咬牙咬牙推著自己鼓起的肚子往下擠。
  
  此時,李修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站在釋天身後靜靜地盯著釋天那處等著那個磨人的小傢伙露頭。
  
  釋天眼神看著窗外,雙手壓在腹部感覺那團圓鼓鼓的東西在慢慢向下移動,那撕裂般的痛楚讓釋天緊緊咬住下唇,不露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李修謹已經被釋天的忍耐震撼了,看著他□不停流出的血水,眼睛也被水汽覆蓋了。看著已經露頭的孩子,李修謹快速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對釋天說道:“先生,你且忍忍。”
  
  說罷,李修謹托著已經露頭的孩子,微用力將他從釋天身體里拉出來。與此同時,盤旋在天空已久的第九道天雷已然落下。
  
  釋天一直看著窗外,眼睜睜的看著嘴邊仍在吐著血,卻迎著天雷沖上去的雁卿,看著他被天雷擊中,破布袋一般重重掉落在地上。
  
  轉頭看著被李修謹抱在懷裡一聲不吭的孩子,釋天緩緩闔上了雙眼,那滴血色的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入了髮絲……




54

54、雁回 ...


  釋天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是一片昏暗。此時屋內亮著燈卻毫無一人。試著動了動身體,釋天只覺整個身體像是被人拆開重裝了一般,身體的各骨節都僵硬的無法動彈。
  
  無力的躺在床上,兩眼靜靜地盯著青色的床幔腦海裡回憶起昏迷前雁卿倒地的畫面。釋天還記得雁卿倒下的時候正看著他的方向,一張一翕的嘴巴叫著的好像是他的名字。
  
  九道天雷加身,這饒是大羅金仙也無法全身而退,他雁卿只是一個小小的上仙,又如何能夠支撐的過去呢。心中的某個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僵硬的手臂撫摸著胸口慢慢閉上了眼睛。
  
  門外腳步聲響起,只聽那人在門口停留了一陣便推門走進屋內。釋天感覺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兒,隨即在窗前的桌旁坐下。
  
  來人的氣息釋天似曾相識,在腦子裡想了一圈兒最終沒想出是誰。聽著那人的熟悉的歎息聲,釋天猛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禦軒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看到釋天醒來,禦軒愣了一下便起身朝他走來。伸手摸了摸釋天的髮絲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你醒了?身上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動了動乾裂的嘴唇,釋天看著禦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師尊走了那麼多年,今日為何突然出現?”
  
  釋天可以說是禦軒一手撫養長大的,他的脾氣秉性自己怎麼會不瞭解?窘迫的錯開釋天的視線,禦軒低頭理了理蓋在釋天胸口的被子許久沒有回答。
  
  見狀,釋天不由微微一笑,抬手掀開身上的被子強撐著身體坐起身來。兩股接觸床面,那羞於啟齒的地方立時傳來一陣刺痛。輕輕皺了皺眉頭,釋天側身倚在床欄上抬眼看向坐在床邊的禦軒。
  
  “師尊來有什麼事?”
  
  釋天疏離的語氣讓禦軒心裡有些難受,雙手緊緊地揪著衣擺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釋天的目光裡也夾雜這幾許歉疚。
  
  “沒,沒有,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禦軒見釋天表情沒什麼變化,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奶娘已經喂飽了那孩子,他現在就在隔壁,你要看看嗎?”
  
  提到孩子,釋天臉上的表情猛的一僵,快速的轉頭看著窗外搖了搖頭。不過想到突然冒出來的乳娘,釋天還是轉頭開口問道:“孩子的乳母是李修謹找的嗎?”
  
  想起自己到來的時候,那個抱著孩子手足無措的少年,禦軒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不光是乳母,還有一些補品。看那少年一身貴氣,想來不是一般人吧。哦,對了,醒了那麼久,你該餓了吧,火上煨著得有粥,我這就幫你拿過來。”
  
  禦軒說著起身就往外走,只是人剛到門口就被釋天開口叫住了。禦軒僵硬著身子不敢回身,生怕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師尊,他,怎麼樣了?”
  
  聽到自己為難的問題,禦軒忍不住歎了口氣。感覺釋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禦軒越發的不敢回頭。
  
  右手扶著門框僵直著脊背,禦軒垂眼機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便快速的走出門去。
  
  看到禦軒搖頭,釋天只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地上。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釋天心裡還是無法接受。右手支撐住身體,釋天慢慢的躺回床上。
  
  右臂遮擋住眼睛,釋天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裡有幾許苦澀,幾許痛苦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許久之後,釋天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臂,抬頭看著頭頂的床幔輕聲笑了笑。
  
  “雁卿啊雁卿,你說要保我和魔嬰的周全,如今這魔嬰剛剛出世你卻死了。這場賭,你終究還是輸了。你若在天有靈,就睜大眼睛看著我是怎麼一步一步的利用魔嬰來統一六界!”
  
  釋天說完,李修謹便端著託盤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神情有些憔悴的釋天,李修謹複又將頭低了下去。
  
  走到桌邊放下託盤,伸手摸了摸碗邊感覺不太燙了,這才捧過來送到釋天枕邊。
  
  “先生,你身子還好嗎?我讓廚子做了些粥,在火上煨了好幾個時辰,你先吃點兒吧。”
  
  釋天側頭看了眼李修謹手上的粥,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餓了便重新坐起了身。伸手從李修謹手裡拿過飯碗慢慢吃了起來。
  
  床邊的李修謹看著釋天慢條斯理的喝著粥,兩隻白皙的手緊緊地握緊又鬆開,好似在矛盾著什麼。片刻,等釋天吃完,李修謹將空了的碗接過來放到了桌上,重新站回了釋天面前。
  
  抬眼看了面前一臉糾結的李修謹,伸手扯了扯胸口的被子,問道:“你還有事?”
  
  李修謹聽到釋天的話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釋天的表情,發現沒什麼不妥的地方便舒了口氣。然後撩起衣擺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瞪大眼睛說道:“先生,你想不想看看寶寶,他就在隔壁。前兩天看著還是紅通通的,跟只小猴子一樣,才幾天的功夫就吃得白白胖胖。特別是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很討人喜歡。就連我不輕易親近人的六皇兄抱著他都愛不釋手。”
  
  李修謹的話讓釋天在心裡不由冷笑一聲。李修然喜歡那個孩子,大半是因為那孩子身上有一半的血是雁卿的,也只有李修謹這樣的人才會傻乎乎的認為李修然是喜歡那孩子。
  
  側頭看著李修謹興奮的表情,釋天不禁有些驚奇。這李修謹雖然有些心機和手段,但在這黑暗的皇室,他的那些伎倆對別人來說還不夠看,也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是怎麼在這個皇室生存下來的。想來那個李修然是真的護了他不少次。
  
  “你不知道,那孩子真的很乖,每天吃飽了就睡,從來都不哭鬧。看那小模樣長的,也不知日後像你多一點,還是像雁卿公子多一點?”
  
  說完,李修謹的臉色猛的一變,轉頭看向的釋天,見他神色未變,眼中仍是藏不住的忐忑。揪著系在腰間的絲絛,李修謹斷斷續續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提到雁卿公子的。先生,你,你別傷心,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他葬在什麼地方?”
  
  “啊……”
  
  李修謹聽到釋天的問題睜大眼睛看著他,隨即看著釋天的眼神開始飄忽。見他如此,釋天也不欲再追問他。閉上眼睛捏了捏額角便翻身對向床裡。
  
  見狀,李修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從凳子上起身逃也似的快步向門外走去。直到走到門口回頭看到床上的釋天這才忍不住紅了眼睛。
  
  那日,釋天昏迷後李修謹抱著孩子準備去讓雁卿幫忙,哪知,剛剛出門就看到雁卿一身狼狽的倒在地上。懷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立時哇哇大哭起來。
  
  李修謹乃皇族出身,哪裡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懷抱著孩子站在門口先救哪個都不是。最後被懷裡的孩子哭煩了,李修謹咬牙便進屋將孩子安置好,這才顧得了早已昏迷的兩人。
  
  然而,就當李修謹正欲要救雁卿時,卻發現地上的人早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這一刻,李修謹慌了,正待他想要通知山下的人請李修然過來時,兩個人青年男子從山下走了上來。兩人看到地上的雁卿,當即臉色大變。其中一個摸了摸雁卿頸邊的大動脈,隨即起身跟旁邊的人說一聲便抱著雁卿去了後山。
  
  床上的孩子似乎是餓了,一直不停地啼哭。李修謹看著旁邊的那人也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和他說了一聲,立刻下山讓守在山腳下的侍衛通知李修然找一位乳母過來。
  
  沒多久,李修然帶著乳母和一些補品過來,這才解了李修謹和禦軒的燃眉之急。等李修然派人將周圍的狼藉收拾好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帶走雁卿的青染這才回來,只是身後卻不見雁卿的身影,而釋天也沒有醒來。
  
  李修謹雖然心智比不過他人,但是看人臉色還是不錯的。見到青染和禦軒臉上的沉重的表情,心裡隱隱猜測那雁卿多半是沒救了。
  
  因為李修然,李修謹對雁卿的印象並不怎麼好。但想到如此俊秀的一個人從此消失在這個世上,心裡多少有些遺憾。他與釋天之間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如今雁卿突然離世,這讓釋天無論怎樣都是無法接受的。所以李修謹怕釋天問他有關雁卿的問題,而自己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聽到李修謹離開的腳步聲,釋天慢慢轉過身從床上坐起身,察覺到周圍確實沒人了這才扶著床欄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書桌前,在幾本書下拿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打開盒子,釋天從裡面拿出一塊羊脂玉,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圖案,釋天將視線放到窗外。
  
  依稀中,釋天似乎回到了那天,同樣的位置,那人一身手持仙器站在屋外看著他微笑,耳畔迴響著許久之前他那句他愛上自己了。心中某個角落仍然在為他那句話悸動,只是想到那個人從此之後徹底的消失在六界,心中卻泛起一陣陣疼痛。
  
  收好玉佩,釋天慢慢走到隔壁。此時正守在孩子旁邊的幾人看到他都不由一陣詫異,在場的幾人看到釋天忙站起身來。
  
  “你身子不便怎麼過來了?有事叫我們一聲就好了。”
  
  禦軒上前想要扶住釋天的手臂,但是想到釋天的性子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腳步。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抬頭對他微微一笑。
  
  “你是來看孩子的吧,正好,他現在正醒著。”
  
  說罷,房內的幾人對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禦軒在軟榻上幫釋天放了一床被子,然後也跟著他們幾人身後走了出來。
  
  回頭看著房門被關上,釋天慢慢走到床邊,看著軟榻上那個睜大眼睛看著他的孩子心中不禁一軟。握了握手掌,釋天最終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兒。想起自己懷裡的那枚玉佩,釋天拿出來為他帶上。
  
  “這塊玉佩是他為你留下的,可惜沒來得及取名字。你是他拼了命換回來的,你就隨他的姓就叫雁回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雁回的含義,你們懂得……




55

55、夢境 ...


  半月之後,釋天的身體徹底恢復,就連被魔嬰一直壓制的魔力也恢復了七八成。青染和禦軒自那天之後就沒有離開,李修謹雖然時常下山一趟,但是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山上照顧小雁回。
  
  說起來雁回出世已經半個多月,但是釋天從來沒有抱過他一次。也只有他哭鬧的眾人無法的時候釋天這才出現,只是厭惡的的看他一眼,然後就立刻回房。那雁回也奇怪,每次鬧得凶的時候,看到釋天立刻就會止住哭聲,然後轉動著一雙大大的眼珠好奇的看著他。
  
  雁回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是李修謹在照顧,每次見到釋天冷著臉來,冷著臉離開,心裡就異常的埋怨他。但想到雁卿,所有的埋怨又都變成了同情。終於,在幾次之後,李修謹抱著雁回來到了釋天的房間。見他正面無表情的坐在視窗,伸手將雁重播到了他懷裡。
  
  “說起來,這孩子從出生先生一次都沒有抱過他,現在先生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這孩子你先帶著適應適應吧。他很乖,只要不是餓了,或者尿濕尿片他是不會哭的。”
  
  釋天兩手僵硬的抱著懷裡的那個軟乎乎的孩子,見他正瞪大著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釋天眉頭一皺便要將他丟給李修謹。早就看出他意圖的李修謹,見釋天伸手將孩子遞給他就往後退了幾步。
  
  “先生,雁卿雖然不在了,你不是應該更加的疼愛他嗎?為何要對他如此冷漠?這孩子是雁卿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你不在乎他,難道你還不在乎雁卿嗎?別忘了,這孩子也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就算你再怎麼厭惡他,他是你的血肉這個事實你永遠都改變不了。你們都是這樣,既然不想要又何必要生下來,你們永遠也不知道被人丟棄的滋味,永遠也不知道。”
  
  說罷,李修謹轉身走出房間,徒留下釋天抱著孩子呆滯在原地。
  
  許久之後,釋天動了動身體,懷裡的孩子也跟著他的動作伸了伸腿。感覺到懷裡軟趴趴的孩子,釋天的動作立時一頓,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好慢慢坐到到旁邊的椅子上。
  
  半個月大的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只是看著釋天伸伸胳膊伸伸腿,粉色的嘴唇動了動往釋天懷裡蹭了蹭。許是釋天的頭髮掃到了他的臉上,只見他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往釋天懷裡又貼近了幾分。
  
  看著懷裡那張與雁卿有些相似的臉,釋天不由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臉,見那孩子側了側頭,嘴角不自知的往上揚了揚。
  
  把孩子抱來之前,李修謹已經讓乳娘喂飽了小雁回。在釋天接手沒多久,小雁回就在釋天懷裡睡著了。起身將孩子放到床上,釋天伸手扯過旁邊的被子輕輕搭在雁回的身上,見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在視窗坐了許久,釋天也有些乏了,如今見床上的小雁回睡的如此香甜,隨即也褪了鞋子在他身邊躺了下來。腦海裡回想著李修謹的話,釋天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恍惚中釋天看到雁卿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自己和雁回,雁卿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夢境中,釋天看著雁卿幫他們蓋好被子,然後在床邊坐下。
  
  雁卿的手摸了摸釋天的臉,那手上的溫熱一如從前。那輕柔的動作讓釋天真的以為雁卿回來了。他想說話,他想質問,只是卻開不了口,只能看著雁卿坐在自己旁邊眼神溫柔的看著他,看著雁回。
  
  無法動作的釋天只能緊緊地看著雁卿,雙手死死的抓住被褥。那雁卿也算死了解釋天,可這一次他卻仿佛沒看懂他的眼神一般緩緩站起身來,俯身在雁回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目光放在釋天身上。
  
  “釋天,今生你我緣分已盡。從今後你要好好照顧他,好好保重自己。我們,後會無期。”
  
  看著雁卿轉身離去,釋天心裡一陣焦急,只是任他怎麼叫喊,怎麼掙扎,他無法動彈半分,也無法說出一個字來。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在床邊抓的流血,死死瞪著的眼睛酸痛的流下了眼淚,而那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始終決絕的沒有回過一次頭。
  
  直到雁卿走出房門,釋天頓時一松。整個人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而這時他才發現,旁邊的雁回早已經醒來,此時正舉著兩隻小腳丫睜大眼睛看著他。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釋天不由舒了口氣。伸手撫摸向胸口時,卻發現手指真的被床邊的床欄磨破了皮。魔力恢復傷口,釋天起身抱著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的雁回走出房門。
  
  踏出房間,釋天看到站在門口已經恢復了的李修謹瞥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去。李修謹伸手看了看趴在釋天懷裡的小雁回,忙小跑兒跟了上去。
  
  “先生,這孩子聽話吧?只要吃飽了就睡,那麼好的小孩兒,你居然不樂意照顧他?”
  
  釋天似乎沒有聽到李修謹的話,走到小溪旁邊便停了下來。看著潺潺流動的溪水,釋天抱著雁回慢慢轉過身來。
  
  “李修謹,雁卿的墓建在什麼地方?”
  
  正一臉微笑的李修謹聽到釋天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來。抬頭看著面前不見喜怒的釋天說道:“我只知道那位青染公子帶雁卿的屍體去了後山,之後他便回來了。雁卿具體葬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見李修謹不像是說假話,釋天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間,然後便將孩子塞到了李修謹懷裡。李修謹愣愣的看著釋天將孩子放到他手裡,然後聽釋天說道:“照顧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抱著孩子的李修謹看到釋天已經遠去的背影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正啃手指的雁回,氣憤的跺了跺腳,隨後抱著孩子回了房間。
  
  深秋本是大地蕭條的季節,一場秋風刮過,地上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堆落葉。枯黃的葉子被太陽曬成褐色,腳步輕輕壓在上面立刻發出一聲沙沙的聲音。
  
  獨自走在後山的小路上,釋天環視著周圍,卻沒有發現雁卿墓碑的所在地。然而,就在釋天準備放棄時,前面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
  
  釋天的魔力已經恢復了七八成,聽著那怪異的響動倒也不怕遇上山裡的猛獸。尋著那聲音往前,走入樹林沒多久,釋天就看到一個新堆砌的土堆。想到帶雁卿走的是神帝青染,釋天便確定了這個土堆就是雁卿的葬身之所,畢竟他們不同於人界的人那樣講究,人死之後一定要立碑紀念。
  
  看著那封土堆,釋天心裡一片寧靜。緩步來到土堆面前,釋天伸出手,一個朱紅色的酒罈立時出現在他的手上。伸手拍開上面的封泥,立時一股純正的清冽的酒香飄了出來。只見釋天提著壇口,手腕翻轉將酒罈內的酒慢慢灑在土堆前。
  
  樹林內的風卷起釋天披在身後的頭髮與衣袂,沉靜無波的表情讓人不禁為之心顫。在土堆前站了許久,釋天如墨的眼眸動了動,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即撩起衣擺在土堆前坐了下來。嗅著溢在空氣中的酒香,釋天再次手腕翻轉再次拿出一壇酒來。
  
  拍開上面的封泥,釋天仰頭灌了一口酒。撫摸著壇口圓潤的弧度,隨即看著面前的土堆便笑了出來。
  
  “你說這九天怎會有你這樣的傻得仙人?明明與你無關,卻被無辜捲入其中。明明有機會脫身,卻自己陷入其中不肯回頭。如今你命喪天劫之下,換回的究竟是什麼呢?”
  
  又一口酒再入腹中,釋天從地上抓了把土緩緩灑在土堆之上,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水漬繼續說道:“我雖恨你,也想過要殺你,只是卻沒想到你真的死了。如今你死了也好,省的等我要收復九天之時,還要考慮要不要賣你面子。”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釋天坐在土堆前抱著酒罈自言自語地說著。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樹縫散落在釋天身上,那聖潔的光芒讓釋天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釋天的動作從面對土堆變成了背靠土堆,腳邊也多了幾個空了的酒罈。自言自語了那麼久,釋天想說的話也早已經說完了,此時整片樹林裡安靜的也只聽得到蟋蟀的叫聲。
  
  月光下,釋天靠著土堆眼神迷離,那模樣一看便知是他喝多了。只是他本人似乎毫無所覺,只是依舊保持者灌酒的動作。
  
  無力在拿出下一壇酒,釋天靠著身後的土堆輕聲笑了出來。“都說人死如燈滅,不知你,這九天的神仙是不是也是如此。只是人都有輪回,而你,怕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吧。雁卿啊雁卿,你口口聲聲說愛上我了,這就是上蒼對你的懲罰啊。仙與魔本就是相對立的存在,怎麼會有感情呢,所以,天不容,天不容啊……”
  
  背靠著土堆,釋天慢慢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釋天似乎感覺有人正在注視著他,那熾熱的視線燒的釋天無法無視。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那已經死去的人此時正蹲在自己面前。
  
  上午已經夢到過了雁卿一次,釋天搖搖晃晃的直起身看著雁卿笑了笑。
  
  “雁卿,你不是說後會無期嗎?為何,為何又回來了?莫不是那酆都的閻王老兒不肯收你?”
  
  釋天面前的雁卿一如白天夢境中的那般,聽到他的話連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只是右手撫摸著釋天的側臉微微的笑著。
  
  看的那笑容有些煩了,釋天伸手揮開了雁卿的手掌,隨即扶著土堆慢慢站起身來。
  
  “誠如你所說,咱們此別之後後會無期,以後你莫要再入我夢境來糾纏我。”
  
  說著,釋天踉蹌這腳步就往回走,而身後的人卻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釋天眼神迷離的轉過頭看著身後的人,然後只覺他微微用力將自己整個人重新拉回來抱到了他的懷裡。
  
  釋天看著他伸手自己他撫了撫嘴角的水漬,只見那人眼神頓時變得炙熱,而後便勾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失眠,今天晚上起晚了,沒過十二點,不算是明天的……




56

56、續夢 ...


  雁卿用力攬著釋天這幾天細了不少的腰身,努力親吻著懷中已經醉的摸不著東南西北的人。十幾天的想念像蠱蟲一般一點點吸食著他的骨血,似乎要沾滿他全部的心思。懷中的人此時也已然忘記一切,雙手回抱住雁卿的肩膀努力回應著他,直到無法呼吸。
  
  右手挑開釋天的衣帶,雁卿的雙手沿著他的下擺探入衣內。手裡溫熱滑膩的皮膚像是一塊磁石一般,緊緊地吸引著雁卿無法挪開自己的雙手。
  
  以前看過那麼多的春宮圖,雁卿自然知道挑逗一個男人哪裡會讓他享受到極致的快感。如今見釋天在自己的愛撫下眼中已經覆了一層水光,於是彎了彎嘴角將釋天的外衫脫了下來。
  
  山裡的秋天還是有些涼的,被脫下外衫的釋天經風一吹立刻打了個哆嗦。抬起醉眸看著頭頂的雁卿,口齒不清楚的說道:“你,脫我衣服幹什麼?你不是說,說後會無期了嗎?為何,為何又回來了?”
  
  聽著釋天的醉言醉語,雁卿不由有些無奈,扭頭看了眼旁邊空了的幾個酒罈更是一陣扶額。那些就都是雁卿存了很久的上好的仙釀,普通的一個小仙一壇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這人喝了這麼多沒有睡死過去倒算是他酒量大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後會無期?那是你在做夢吧?”
  
  “沒有,我沒有在做夢,上午就跟現在一樣,你就坐在我床邊,笑著跟我說後會無期。既然都說了後會無期,為何還要回來?雁回我會好好照顧,以後用不著你操心!”
  
  聽到雁回兩個字,雁卿在釋天身上的手不由頓了一下。低頭看著釋天已經癟了下去的肚子,驟然間明白了。揮手將釋天的外衫鋪在地上,雁卿橫抱起釋天俯身將他放在外衫上。釋天的衣服早在剛剛就被雁卿剝的差不多了,等他躺倒地上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赤條條了。
  
  朦朧的月光照在釋天身上,那白皙的皮膚像是鍍上一層螢光一般聖潔而唯美。看著那具身體,雁卿只覺一股熱流從他的胸口緩緩往□流去。而身下喝醉的那人還偏偏不知覺得做出一些誘惑的動作,看的雁卿身體更是一陣發熱。
  
  抬手扶上那具讓自己癡迷的身體,輕輕揉捏著釋天身體上的敏感點,聽到他動情的喘息雁卿輕輕覆蓋到釋天身上,張嘴含住他微紅的耳垂。
  
  “你為他取名叫雁回,是不是想讓我回到你身邊?釋天,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釋天的理智早已經被酒精和□湮沒,雖然還能思考,但是卻忘記了隱藏。雙手攀著雁卿的肩膀,雙腿難耐的摩擦著雁卿的身體。
  
  “沒,沒有,只是心裡有點,有點兒難過而已。我沒有愛上你,不要妄想我會愛上你。”
  
  聽著釋天的話,雁卿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有些欣慰的。能為他難過,最起碼這人已經不再抗拒自己,不再把自己拒在千里之外。
  
  分開釋天的兩腿,雁卿右手探向釋天已經挺起的部位,輕撫著他已經漲起的物件兒,努力將釋天送上頂峰。
  
  借著釋天釋放出來的液體,雁卿將他後面的幽谷擴張到三指就再也忍不住將自己埋入他體內。甬道內的高溫讓雁卿感覺似乎要融化在裡面的感覺,努力克制著欲望,雁卿等待著釋天的適應,右手扶著釋天的腰身,左手輕輕揉搓著已經軟了的部位,幫助他獲得更多的快感。
  
  男子那裡並非天生的承歡之所,儘管雁卿事先已經做足了擴張工作,但進入的那瞬間釋天仍然疼的臉色發白。張口咬住雁卿的肩膀,兩股間的那處幽谷也隨之而收縮。
  
  雁卿被釋天突然的動作激的差點丟盔棄甲,不過顧及釋天的身體就那樣硬生生的忍住了。伸手抬起釋天的下巴,眼睛微紅的雁卿低頭吻上了他的唇瓣。將釋天的雙腿盤在自己腰間,雁卿往裡挺了挺身體,似乎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他的身體內。承受不住雁卿的巨大,釋天開始微微掙扎起來,只是他越是如此,越能挑起雁卿的□。
  
  “出去,出去!”
  
  推搡著雁卿的胸膛,釋天試圖從雁卿身下爬出去,只是他剛剛退出去一點,下一刻又被雁卿拉了回來。埋在體內的巨大因為雁卿的動作猛的又往裡進入了幾分,哪知,卻剛好頂到隱藏在他甬道深處的凸起部位。強烈的刺激激的釋天身體一軟,就連呼吸也粗重了幾分。
  
  知道自己頂到了釋天的妙處,雁卿喘息著動了動埋在他體內的物件兒,見釋天眉頭蹙起,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說道:“不要怕,我會很輕的,相信我。”
  
  聽著雁卿的話,釋天忍不住橫了他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瞥徹底點燃了雁卿體內不住翻騰的欲火,將釋天的雙腿儘量分開到最大,然後握著那強韌有力的腰肢開始大力的□起來……
  
  面對雁卿突然的動作,釋天有些招架不住,雙手攬著雁卿的脖子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喉嚨也在不斷的頂弄中控制不住的溢出似痛非痛的悶哼。
  
  雁卿大抽大送了好一會,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速度,每次都淺淺抽出隨即將自己送入釋天體內更深處。許是醉酒的緣故,漸漸嘗到甜頭,釋天開始慢慢迎合雁卿的動作,口中也不時的泄出一聲低吟。映著銀白色的月光,雁卿看著釋天享受的表情不由自主吻上他的嘴唇,而此時釋天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微張著嘴巴任雁卿的舌頭滑入自己口中,身體儘量抬高迎合著雁卿的所有動作。
  
  釋放之後,釋天愣愣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雁卿,目光裡透出一些不確定。伸手撫上那張俊逸的臉,釋天歎息一聲開口說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境?為何會這麼真實?”
  
  聽著釋天的話雁卿不由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就著這個姿勢,雁卿抱著釋天的身體翻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雙手輕撫著他光滑的脊背,留戀著他身上溫熱的體溫。
  
  “若說這一切都是夢境,那,等夢醒了你會忘記我嗎?”
  
  早已經沒了力氣的釋天趴在雁卿胸口,看著他那雙期待的眼睛彎了彎嘴角。
  
  “會,我不想記得我人生曾經有一個污點存在。因為這個污點能影響我的情緒,我更加不容許它存在!”
  
  聽著釋天的話,雁卿心中不禁有幾分失落。仰頭望著漫天的星斗,雁卿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趴在雁卿身上的釋天動了動身體,低頭望著兩人仍未分開的結合處,眉頭一蹙慢慢向後挪了挪。只是剛剛將臀部抬起,無力的雙腿便支撐不住重新落了下來。剛剛退出體內的巨大,又重新頂進了體內,甚至比剛剛進入的更深。
  
  強烈的刺激讓兩人同時悶哼一聲,雁卿看著雙手拄著自己胸口的釋天輕笑一聲。
  
  “魔尊陛下想要開口說一聲便是了,怎的對雁卿如此熱情,這真是讓雁卿受寵若驚啊。”
  
  說罷,雁卿見釋天轉頭欲張口反駁,忙雙手撐起釋天的腰身往後退了幾分又重新捅了進去。見釋天徹底的沒有力氣在開口反駁,雁卿這才放開他,在他體內淺淺的動作著。
  
  不同以往的速度,雁卿慢吞吞的動作讓釋天有些難耐,但為了顧及顏面硬是咬唇不肯吭聲。見狀,雁卿愈加的想要折磨他,那動作在原本的基礎上又慢了幾分,右手手指順著釋天完美的腰線來到兩人結合處。
  
  釋天的幽谷處已經被雁卿的巨大撐得一絲褶皺也沒有,順著兩人結合的地方,雁卿又探了一隻手指進去,撫摸著裡面濕滑的內壁,雁卿不由歎了口氣。
  
  嬌嫩的內壁被雁卿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那強烈的快感讓釋天有些微微顫抖,包裹著雁卿□和手的甬道也更加緊致了幾分。側頭看著胸前釋天隱忍的表情,雁卿既心疼又無奈。最後只得加快速度放棄對釋天的折磨……
  
  兩次情事之後,釋天已經被累的睡著了。雁卿從他體內退出,撕下他的裡衣將釋天股間流出的液體擦拭乾淨。伸手幫他整理好衣衫,雁卿看著他恬淡的睡臉認命的歎息一聲,俯身抱起釋天走向樹林外。然而,等他剛剛走出樹林,就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樹林入口。
  
  抱著釋天走到那人面前,看著他被風吹臉的頭髮,雁卿不由無奈的歎息一聲。
  
  “紫陽真君,回九天吧,我跟你只是摯友,我敬你,感激你,但是除此之外,我對你真的沒有一絲其他的感情。普天之下並非我雁卿適合你,你若放寬眼界,說不定會找到一個比我好一百倍的人。”
  
  紫陽真君愣愣的看著雁卿沒有開口,直到片刻之後,紫陽真君指著,雁卿懷裡還在熟睡的釋天問道:“雁卿,若是沒有他,你有可能跟我在一起嗎?”
  
  “或許有吧,都說日久生情,我跟你同在九天那麼多年,若是時間久了,可能會真的又不一樣的感情。”
  
  聽到雁卿的回答,紫陽真君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為雁卿披在了身上,就連雁卿懷裡的釋天也細心的包裹在裡面。
  
  “山裡風大,你抱著他還是趕快回去吧,我聽你的話,這就回九天,此生不會再踏入凡間半步!”
  
  說罷,紫陽真君不待雁卿有所反應,轉身直接消失在原地,徒留下雁卿抱著睡的正香的釋天呆呆的看著紫陽真君消失的方向許久沒有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三千多字的肉,算不算是驚喜,於是球獎勵>m<




57

57、緣由 ...


  竹屋內,李修謹和禦軒抱著小雁回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倒是青染端著杯茶,氣定神閑的坐在桌邊喝茶。知道勸不動他們兩人,青染也不想多費口舌,靜靜地看著他們原地打轉。
  
  半個時辰後,青染起身來到門邊,禦軒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忙來到院中不停地屋後張望著。片刻,雁卿抱著釋天從屋後走出來。看到一臉焦急的禦軒微笑著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站在門口抱著小雁回的李修謹看到雁卿差點將懷裡抱著的孩子給丟出去,只是看到旁邊青染淡定的表情,李修謹硬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雁卿看了李修謹懷裡的孩子一眼,然後抱著釋天走到隔壁的房間。見房內盆裡有些清水便順便將釋天的身體清理了一下。等做好這一切已是半個時辰後。淨手來到隔壁房間,旁邊的人猶如三堂會審一般,都一臉疑問的坐在椅子上等待雁卿。
  
  走到李修謹面前接過快要睡著的孩子,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小臉,然後對著李修謹道了聲謝。血脈相連,那雁回到了雁卿懷裡睜大著眼睛望著雁卿,兩隻胖乎乎的小爪子努力抱著雁卿的手指,生怕他再次離開。看到孩子的動作,雁卿心中一酸,伸手握住那小小的手掌將他又往懷裡抱了抱。
  
  禦軒見雁卿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轉頭看向旁邊的青染,見對方單手托腮正一臉微笑的看著雁卿哄孩子,不由冷哼一聲,開口說道:“青染,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
  
  聽禦軒叫到自己的名字,青染應了一聲忙轉過頭來,見旁邊的禦軒正一臉慍色的看著自己,忙乾咳幾聲坐直了身子。
  
  “這個,呃,其實,當時雁卿確實已經魂飛魄散,我只是用了聚靈石幫他將魂魄收集起來,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
  
  青染見禦軒面露懷疑,忙伸手指向雁卿說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雁卿。我若說的有一句假話,今日你可以不讓我上床。”
  
  禦軒被青染的話氣的臉色通紅,但知道這兒並不是發火的時候,遂咬牙瞪了青染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到雁卿身上。
  
  雁卿過來就是解釋這件事,只是看到孩子心中已是激動,所以就沒有開口。如今見禦軒問到自己,於是便將自己復活的原因對著他們講了一遍。
  
  第八道天雷時,雁卿已經拼盡了所有的力氣,頂下第九道天雷全憑著青染送與他的淩天劍。不過,最後那道天雷實在是超出了雁卿能承受的範圍。天雷砸在雁卿身上直接震斷了他的心脈,就連精魄也都震散了。
  
  青染和禦軒來時,雁卿的魂魄剛剛散開沒多久,於是青染便抱著雁卿的真身來到了後山,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用聚靈石將雁卿四散的魂魄聚集在一起。魂魄是回來了,但是被震碎的心脈卻是極難恢復的。
  
  青染想了想,最受只得靠最原始的方法,將雁卿的身體封印在結界裡,讓他吸收日月精華慢慢的來修復心脈,不過此舉最少要百年才可完成,但這卻是不損傷雁卿身體最好的辦法。
  
  布完結界後,青染便回來打算告訴禦軒和釋天這件事,只是後來看到那個又哭又鬧的孩子,一時間又給忘了。而他不知,在他走後沒多久,那後山又去了一個人,那人便是九天真君——紫陽。
  
  紫陽真君看到躺在結界內毫無生氣的雁卿,當即去了萬仞山。此時的斷離正在九天之上找仙帝軒轅琪算他的‘風流帳’,早已無暇顧及萬仞山上他那些寶貝草藥。於是,紫陽真君便在崖邊采了一株齊元草回到後山讓雁卿服下。
  
  齊元草對療傷雖然有奇效,但若是天雷的威力簡單,雁卿當初對抗天劫的時候也用不著費那麼大的氣力,花那麼多心思。吃下齊元草,雁卿直到十天后才蘇醒過來。心脈雖然已經修復的七七八八,但靈力卻喪失大半。所以,雁卿便在紫陽真君的照顧下,在後山找了一個靈力充沛的地方,一邊修復心脈,一邊聚集靈力。
  
  等他修復好身體,雁卿就迫不及待出了後山,只是沒想到他剛剛踏出後山,就在樹林裡遇見了醉酒的釋天。站在旁邊聽了那麼久釋天的喃喃自語,直到他忍不住這才走了出來。
  
  聽到雁卿的解釋,旁邊的人點頭都表示瞭解,唯有李修謹臉上的表情愣怔,仿佛那日的天雷劈到的是他一般。禦軒對李修謹印象不錯,見他如此,便伸手推了推李修謹的腦袋,開口問道:“愣小子,發什麼呆?”
  
  “啊,沒什麼……”
  
  被禦軒嚇的一個趔趄,李修謹忙坐直身體,神色複雜的看了圈兒屋內的幾人。禦軒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大舒服,蹙眉說道:“有什麼你就問,這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別人看到以為我們幾個欺負你了。這麼大個黑鍋,我們可背不起。”
  
  禦軒的話鬧了李修謹一個大紅臉,抬眼看了看面前一臉不耐煩的禦軒,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不是跟道觀裡那些道士差不多?”
  
  李修謹的話一說出口,青染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就全部噴了出來,就連抱著孩子的雁卿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放下茶杯,青染用手背擦了擦嘴,乾咳一聲看向了一臉茫然的李修謹。
  
  “小娃娃啊,看你幫雁卿他們這麼多的份兒上,告訴你也無妨,但是一定要保密。”
  
  青染見李修謹點頭,轉頭看了禦軒和雁卿一眼,見他們沒有反駁便繼續說道:“天地分六界,分別是人,仙,神,魔,妖,還有冥界,也就是你們說的人死了之後,都要去的那個地獄。釋天是魔界至尊,禦軒是他師尊,不過已經嫁入我神界。雁卿是九天上仙,來人間也都是為了釋天的事。”
  
  青染說完就被禦軒踢了一腳,被踢的青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帶著一臉賤兮兮的笑容看著禦軒,直到他紅了臉這才作罷。而李修謹被青染的話砸的有些暈,表情傻傻的看著屋內的幾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那,那神魔仙鬼什麼的不都是人家杜撰出來的嗎?怎麼會,怎麼會真的存在呢?若是真的分六界,那人間每次向上天祈福,為何還是有些地方死那麼多人,乾旱洪澇一樣也沒少?”
  
  聽著李修謹的話,在場的人都不由露出幾分無奈。幾人對視一眼,苦笑一聲便低頭各自沉默著。
  
  雁卿轉頭見李修謹依舊滿臉疑惑,歎息一聲解釋道:“生老病死生命的規律,誰也無法左右。其他的問題我們沒辦法回答的太多,畢竟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但你有時候你只要記住一句話‘人定勝天’。”
  
  李修謹知道自己再往下問他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所以也不打算再問什麼。想起上午跟釋天提過離開的事,於是對雁卿說道:“先前是擔心先生,我這才留在這裡幾天,如今你也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畢竟我是一個皇子,京城那裡雖然有我六哥再幫我隱瞞,但是若長時間不露面,還是會有人懷疑。”
  
  聽李修謹這麼說,雁卿抱著孩子點頭再次向李修謹道謝。
  
  李修謹擺了擺手,眼睛一直盯著雁卿懷裡安靜的孩子臉上滿是不舍。起身走到雁卿面前,伸手從雁卿手裡接過孩子,又抱了抱,說道:“我知道你們身份特殊,但是我實在是喜歡這個孩子,若是可以,你們臨走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聲,讓我再看看他。”
  
  在場的幾人聽著李修謹的話,心裡百味具雜。他們都是高居慣了的人物,而且心裡那些七情六慾已經淡的可以忽略不計,如今猛的聽到這些話,一時間心裡既感動,又心酸。
  
  這段時間李修謹在這裡幫了他不少忙,又加上這幾天一直在照顧小雁回,更是讓雁卿心裡感動。而雁卿也不是一個喜歡欠人人情的人,如今看著李修謹抱著小雁回一臉不捨得樣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臨走之前,我會抱著孩子讓你看看。幫了我們這麼多次,我們也應該回報你一次,只要你有事便去雲山的土地廟去上柱香,屆時我便會下來,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會幫你完成。”
  
  李修謹雖然不喜雁卿的這幾句話,但也知道他是好意,遂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低頭親親小雁回的臉,然後將孩子交給雁卿便轉身回房去了。見狀,青染也拉著旁邊一臉感慨的禦軒離開了房間。
  
  小雁回早在剛剛幾人說話的時候就睡著了,雁卿本想將他放到床上。只是沒想到他那雙小手不知何時死死地抓上自己的衣襟。本想去看看釋天的雁卿,無奈只得抱著他一起去。
  
  這麼多天不眠不休的修煉,雁卿也是有些累了,看著床上釋天恬淡的睡臉,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睡的嘴巴半張的小雁回,立時也感到一陣困倦。
  
  旁邊的房間已經被李修謹和青染他們三人占完,屋外的軟榻又太窄小,根本睡不下他們兩人。看著釋天外側還有很大一塊空隙。雁卿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雁回褪下鞋子躺到了床上去了。




58

58、間隙 ...


  釋天醒來,入眼的就是小雁回那雙圓圓的小眼睛。感覺胸口有些涼涼的,釋天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裡衣已經被拉開,自己□上正閃著亮亮的水漬……瞬間,釋天有種想要殺人的欲望,只是在目光對上自己胸前正拉著自己頭髮一臉好奇的孩子時,所有的怒火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釋天轉頭看向門口。看到進來的人是雁卿,當即臉色一僵,然後一把裹好衣服飛身向雁卿襲去。雁卿見釋天向自己撲過來,忙用靈力將手裡的東西送到桌上,整個人後退一步,抬手擋下了釋天的這一掌。
  
  釋天似乎是動了氣,這一掌竟然用了七成的力道。雁卿在功力上始終跟釋天差了一截,接下釋天的這一掌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體內的靈力被釋天的魔力震得四散,剛剛修復好不由的心脈受到震動痛的雁卿悶哼一聲,右手扶上胸口,一絲殷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脊背抵著身後的門板,雁卿伸手擦了擦嘴角嘴角溢出的血液開口問道:“什麼事發那麼大脾氣?”
  
  釋天跟雁卿動手只是想發洩一下,看著他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液,這才明白自己下手似乎有些過重了。雁卿久居高位,從沒有向人低頭認過錯。此時心中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總能為自己找到藉口。
  
  伸手指著躺在床上舉著腳丫玩的不亦樂乎的小雁回,釋天臉色不自然的說道:“他怎麼會在我的床上?不是李修謹在一直照顧他嗎?”
  
  用靈力在身體內走一圈兒,雁卿乾咳一聲走到桌邊坐下。
  
  “今早李修謹就下山了,令師尊還有神帝都一起離開了。我起來想為你熬些粥,但是不放心孩子一個人,所以就把他放在你身邊了。”
  
  聽到雁卿的解釋,釋天嘴角抽了抽什麼也沒說出來。想起剛剛醒來時,自己敞開的衣襟,臉色不禁又黑了幾分。走到床前,伸手將睜大眼睛的小雁回提到雁卿懷裡,沉聲說道:“下次不要讓他在靠近我,沒什麼事,你也不要來打擾我。”
  
  看著態度突變的釋天,雁卿不由苦笑一聲。抱著什麼也不懂的小雁回起身出門,當走到門口時,卻忽然轉過了身。
  
  “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九天之人也該行動了。自己這些天小心些,我帶著孩子下山了。”
  
  站在窗口,釋天看著雁卿抱著孩子一步步往山下走,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同時又希望,他能一直這樣走不要回頭。
  
  看著雁卿抱著小雁回消失在半山腰,釋天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屋內驀然出現的人,釋天瞥了他一眼,走到軟榻旁慢慢躺了上去。
  
  “魔尊陛下,魔界已經萬事俱備。妖界和冥界已經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等魔尊帶魔嬰回去號令一聲,我們便可以立刻想仙,神兩界進攻。”
  
  閉著眼睛,釋天聽著躺在搖椅上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鶴羽不知其意,只是站在原地等待釋天定奪。片刻,釋天腳尖點地,正在搖晃的搖椅猛的停了下來。將頭轉到鶴羽這邊,睜開眼睛,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鶴羽緩緩做起了身體。
  
  “現在回魔界還不是時候,本尊等的一樣東西還沒到。你們帶領人馬先不要妄動,等我回去一切聽本尊號令!”
  
  鶴羽雖然不明白釋天還要推遲計畫,但既然釋天說了,鶴羽還是應了下來。見釋天沒有要說的,便俯身向釋天行了一禮消失在竹屋內。
  
  下了山的雁卿在集市上逛了逛,見周圍的人都對他一個男子抱著孩子露出疑惑的眼神,雁卿隨即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用披風將小雁回包了起來掛在身後。
  
  那小雁回平時被人抱習慣了,猛的換了一個抱法,頓時新鮮無比,趴在雁卿肩膀上從披風裡露出一雙圓滾滾的小眼睛從披風的縫隙中偷瞄著外面的情景。察覺到小雁回的小動作,雁卿側頭看了眼他笑了一下,也不吭聲,只背著他來到小鎮外不遠處的三清觀。
  
  來到三清觀,雁卿伸手從旁邊的桌案上抽出三炷香,手指輕彈香頭,立時一股青煙便從雁卿指縫中溢出。將三炷香插入中間道德天尊的香爐內,雁卿俯身一拜,開口說道:“太上老君,雁卿有事相請,請速速下界。”
  
  說罷,雁卿解下披風,小心翼翼的將包裹在披風內的小雁回接到懷裡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魔嬰雖然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但現在始終還是要吃東西的。拿出剛剛在集市上買的米粥,雁卿試了一下溫度便開始喂小雁回。
  
  片刻,大殿上中央的那尊神像突然動了一下,雁卿抬頭,只見太上老君正手持拂塵端坐在大殿上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瞥了眼太上老君,雁卿低頭將最後一口米粥喂小雁回吃下,然後伸手將保暖的竹筒扔到一邊。
  
  太上老君見到雁卿隨手亂扔垃圾,嘴角的鬍子氣的猛的往上一翹。但是看到雁卿懷裡那個死死瞪著他的小娃娃,立刻恢復了表情,抱著拂塵從上面走了下來。
  
  “雁卿上仙,你,你這是抱的魔嬰?”
  
  聽到太上老君稱呼小雁回魔嬰,雁卿眉頭不由一皺,抱著雁回站起身對太上老君點了點頭。
  
  “恩,他現在叫雁回。九天現在怎麼樣了?仙帝對釋天跟雁回有什麼打算?”
  
  聽雁卿提起九天,太上老君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然後長長歎了口氣。見雁卿抱著孩子挺不方便,老上老君拉了拉雁卿的衣袖,用拂塵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雁卿坐下。
  
  “雁卿上仙,你就別提了九天了。那隱居在萬仞山的斷離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帶著離魂鞭就沖到了淩霄寶殿大鬧。口口聲聲罵仙帝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你也知道他跟仙帝的那段過往,咱們下屬也不便插嘴,所以聽到你叫我,我就趁亂跑了出來。”
  
  聽到斷離竟然去了九天,雁卿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這幾天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見雁卿不說話,太上老君湊到他面前看了看。見雁卿懷裡的那個孩子正瞪大眼睛看著他,太上老君一時心癢難耐伸手便摸了摸他的臉,只是還沒等他的手拿開,只見小雁回腦袋猛的一轉,然後迅速的張口將太上老君的手指給咬到了嘴裡。
  
  魔嬰不同于凡間孩子,雖然才十幾天身體就同凡間七八個月大的孩子差不多了,同時也開始慢慢長牙。小孩子向來不知輕重,這一口咬下去自然是用了全力的。瞬間,只聽三清觀內傳出一聲哀嚎,只見太上老君左手拎拂塵,右手被小雁回咬在嘴裡上下跳竄著。
  
  雁卿見太上老君一臉痛苦,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小雁回的肚皮說道:“乖雁回,快放開這個爺爺吧。”
  
  雁卿話音剛落,只見小雁回立刻張大了嘴巴,見狀,太上老君立刻將自己的手指從小雁回嘴裡拿出來,哭喪著一張臉在離雁卿最遠的那個蒲團上面坐了下來。
  
  “雁卿上仙,你家兒子也太厲害吧,老君我是喜歡他才摸摸他,他怎的上來就咬人。”
  
  將懷裡看著太上老君樂的哈哈大笑的小雁回往上抱了抱,雁卿低頭替他擦乾淨嘴角的口水彎了彎嘴角。
  
  “好了,老君,估計仙帝安撫好斷離,必定要追究釋天和雁回的事,仙帝最是信任你,到時還要麻煩你在仙帝面前多多說幾句好話。這孩子雖然是魔嬰的化身,若是好好教導他,相信以後他不會惹出什麼禍端。”
  
  看著坐在蒲團上太上老君詫異的表情,雁卿不由苦笑一聲。
  
  “老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無法體會我現在的心情。血濃於水是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我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孩子,我不想看著他有什麼意外發生。老君,不瞞你說,這孩子和魔尊釋天,我雁卿是護定了。活了那麼久,這種日子我早就過得厭了,這孩子對我來說意義不同,哪怕仙帝到時定我的罪,我也絕不反悔。”
  
  雁卿話音剛落,懷裡的小雁回努力伸手扒著雁卿的臉,嘴裡還依依呀呀的說這些什麼。知道是小雁回在安慰自己,雁卿低頭看著他摸了摸他的腦袋笑了出來。
  
  看到雁卿跟雁回那種濃濃的感情,太上老君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看著兩人喟歎一聲慢慢站起身來。
  
  “雁卿上仙,你都已經想好了嗎?你要想清楚這不是兒戲,你努力了那麼久,如今終於飛升成仙,難道真的要為了這魔嬰和魔尊放棄自己的一切?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不悔,就算是剔掉這身仙骨,毀去這萬年的道行,我也絕不後悔!”
  
  看雁卿堅定的表情,太上老君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動搖不了雁卿的決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想他雁卿能做出這個決定,必定是深思熟慮過得。況且這也是他自己的事,既然他自己做了決定,以後後不後悔也都只是他自己的事別人無法干涉。
  
  望著那個倚在雁卿懷裡前仰後晃的孩子,還有雁卿眼眸深處的懇求,太上老君嘴邊拒絕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誠如雁卿所說,每個人生來也不是大奸大惡之徒,若是往好的方向引導,日後說不定有大作為也不一定。




59

59、忘情 ...


  鶴羽走後,釋天坐在搖椅上陷入了沉思。想到以後,釋天歎了口氣,慢慢躺倒躺椅上。
  
  雁卿很早以前就已經明言不會跟自己對立,但他是九天的人,若是如此便是與九天為敵。釋天不是沒有想過讓雁卿加入魔界,只是他料想雁卿的個性是不會答應的。這樣一來雁卿被夾在他跟九天之間,到時怕是保命都困難了。
  
  自己對雁卿的心意已經不同,這釋天已經看明白想清楚了,若非如此,那日在後山他也不會如此放縱自己與他沉淪。看著雁卿死,釋天自認為有些困難,只是……
  
  再次歎息一聲,釋天只覺屋內的空氣一陣異樣的波動。緩緩睜開眼睛,釋天伸手向自己不遠處抓去。然而當他碰到如漣漪一般的空氣時,一隻紅木拐杖擋住了自己的手掌。
  
  早上雁卿帶著小雁回離開的時候曾經提醒過釋天,九天的人最近會有所動作,但釋天沒想到他們會來那麼快。拍開橫在自己面前的紅木拐杖,釋天突然矮□引動魔力攻向來人的下盤。正待他想要變換招式攻擊來人時,對方忙顯出身形躲到一邊。
  
  “魔尊陛下且慢動手,老朽乃受人之托與魔尊陛下送東西來的。”
  
  聽來人這麼說,釋天便收了手。伸手從那老者手中接過一木盒仔細想了想才知道,這是他與紫陽真君約定讓雁卿吃下的斷腸草。
  
  “你是何人?那紫陽真君呢?”
  
  雲山老鬼聽到釋天的話,歎息一聲對他說道:“紫陽真君答應雁卿上仙此生不再下界,所以就回九天了。他在臨走前將斷腸草交給了老朽,說是一定要讓老朽親自交給魔尊陛下您。”
  
  雁卿與那紫陽真君有過約定?這個問題讓釋天隱隱覺得心裡不安。伸手打開木盒,入眼的便是一株銀白色的植物。斷腸草釋天曾經見過一次,一眼便認出這株斷腸草是真的。
  
  拿著木盒,釋天心裡有些難受,貌似握著這個東西,他平生最重要的東西就快要離他遠去了。大力的合上木盒,釋天伸手對雲山老鬼做了個手勢。
  
  老鬼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釋天送客的意思。只是心中的有些話還沒有說,老鬼自然不會這麼輕易離開。
  
  “魔尊陛下,老鬼本不想多管閒事,但事關紫陽真君,有些話老朽不得不說。”
  
  見釋天神色未動,老鬼不由搖了搖頭。轉頭見門口並無一人便繼續說道:“紫陽真君在人間之時是我親眼看著他長大的,我瞭解他比自己都多。他對雁卿上仙的心思,老朽看的很清楚。只要雁卿上仙一句話,紫陽真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他們之間原本是有一段緣分的,但是被仙帝從中作梗斷了他們之間的那條紅線。正好雁卿上仙遇到了你,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我知雁卿上仙對你用情不淺,若非這樣,他也不可能違抗仙帝命令放任你在人間這麼長時間。但是魔尊陛下,你若對雁卿上仙無意,就請立刻將這株斷腸草讓雁卿上仙服下。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各歸各位,中間也不會再有那麼多曲曲彎彎。”
  
  老鬼說完看了釋天轉身消失在原地,而釋天則呆呆的望著手裡的盒子許久沒有回神。
  
  釋天打開裝有斷腸草的盒子,手指輕輕撫摸著盒中那株斷腸草,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釋天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再顫抖,只是他越是克制自己,他的指尖抖得越厲害。心中某些情緒在擴散,讓釋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盒子收到懷中,釋天握緊雙手快速的向外走去。
  
  溪流邊,釋天望著水面上熟悉的那張臉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因為他無法相信水面上那個滿臉痛苦,神情癲狂的人就是自己。雖然以前自己的修為還沒有達到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但最起碼的鎮定還是有的。而如今他為了已經小小的雁卿竟然亂到這種程度,在這樣下去不要說統一六界,就連魔界那群人他都無法控制得住。
  
  運功將心中的雜念清楚,釋天伸手摸了摸懷裡的盒子,歎息一聲往山下走去。
  
  此時,雁卿抱著小雁回已經從三清觀出來,抬頭看了看天色還早。雁卿便抱著小雁回來到了旁邊的小鎮。
  
  隱身走在街上,雁卿抱著小雁回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仔細的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見小雁回兩眼冒光的盯著街上的每一樣東西,雁卿不由笑了笑。
  
  “雁回,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壞人,只要你心中分的清善惡,辨的清是非,做人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他們就不能那你怎麼樣。從你一次次的保護你爹爹,我便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父親能保護你和你爹爹的時間不多了,你是個好孩子,所以以後的時間你會照顧好你爹爹的對吧?天地間存在六界,是一種相互制約,你爹爹妄想打破這種平衡統一六界,乃是不可能的事。你萬不可助紂為虐知道嗎?”
  
  懷中的小雁回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努力的直起身子抱住雁卿不肯撒手。粉色的嘴唇緊緊地撇著,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沒有掉下來。
  
  雁卿看著他的樣子心中莫名一酸,伸手拍了拍小雁回的脊背輕聲笑了笑。
  
  “乖孩子,父親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有些事你一定知道怎麼去面對。乖乖的跟你爹爹地等父親回來,到時你想做什麼父親都陪著你。”
  
  雁卿說完,只覺肩膀一痛,轉頭看向小雁回,只見他正趴在自己肩膀上死死地咬著自己不肯鬆口。此時血液已經溢出,那雁回嘗到血液的滋味,黑色的眼珠立時變成紅色,身體也比剛剛大了不少,宛如一個兩歲的孩童一般。
  
  見狀,雁卿心中猛的一慌,還沒等他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一個稚嫩的童音在耳邊響起。
  
  “父親,我,我會聽話,你別走,別走。”
  
  雁卿驚奇小雁回的變化,俯身將雁重播到地上。低頭見他還正光著腳,忙將手裡的披風墊在小雁回腳下。
  
  伸手摸了摸雁回的頭,雁卿對他笑了笑。捧著雁回的小臉,用拇指將他臉上的眼淚擦乾淨,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好孩子,父親不會離開你太久,只是幾天,幾天之後父親便回來陪你,到時候父親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得到雁卿的保證,小雁回抱著雁卿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又在集市上逛了逛,順便換下雁回身上那套已經不合身的衣服便往山上走去。
  
  雁卿抱著雁回剛剛走出集市,就看到釋天負手站在街口。見到一臉微笑的雁卿,瞥了眼他轉身就往回走。見狀,雁卿忙快步追上去。
  
  小雁回將頭插|在雁回懷裡,屁股撅在外面哭的正慘,察覺到釋天的氣息忙直起身看向旁邊的釋天,伸出兩隻小手示意釋天要抱抱。
  
  釋天猛然看到大了一號的小雁回不禁嚇了一跳,但目光轉移到他臉上立時接過孩子看向雁卿。
  
  “你對他做了什麼?”
  
  聽到釋天的怒吼聲,雁卿心裡不由一陣苦笑。轉頭見四周的路人頻頻回頭觀看著他們三人,雁卿抬腳就往前走。走出集市,見釋天抱著小雁回已經跟上來,這才停住腳步。
  
  轉身看著旁邊抱著孩子黑著臉的釋天,雁卿歎息一聲說道:“釋天,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們不利。這孩子突然之間長大,我不可能讓他光著身子。本想替他去裁縫鋪買身衣服,但是沒想到這孩子這麼怕生人。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拐角那家裁縫鋪的老闆,驗證一下我是否說謊。”
  
  雁卿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釋天心裡雖然懷疑但也絕對不可能回頭去跟人求證。回想這些日子雁卿對雁回的種種,釋天心裡的那點兒懷疑也漸漸打消了。
  
  見釋天臉色緩和,雁卿也不再說什麼。伸手從釋天手裡把小雁回接過來,三人這才往山上走去。
  
  雁卿跟釋天自是不用吃東西的,但是雁回還小,乳娘又被雁卿打發走,不得以雁卿只能自己下廚幫雁回熬米糊,順帶的也做了幾個小菜也一起端了上來。
  
  釋天從來沒有見過雁卿下廚,如今見雁卿在廚房裡竟然端出幾樣小菜一時間不由驚奇萬分。撚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嘗了嘗,居然發現那味道還不錯。
  
  “既然你做了菜,又怎麼少的了酒?”
  
  說著,釋天起身往屋內走去,片刻便拎著一壇酒走了出來。
  
  看著釋天將酒擺到桌上,雁卿不由的笑了笑。伸手拍開壇口的封泥,拉過釋天面前的碗便滿滿的到了一碗。
  
  “說起來,我們兩人認識那麼久,還未曾在一起好好地喝過一次酒,今日無風無月就讓我們不醉不歸。”
  
  聽著雁卿的話,釋天端著酒碗的手不由頓了一下,抬頭看著雁卿臉上並無奇怪的表情,於是點了點頭,而心中卻是百味具雜。
  
  這酒中早在剛剛就被摻了斷腸草,只要沾上這酒一滴,前塵過往便會忘得乾乾淨淨。看著雁卿仰頭將一整碗酒喝下,釋天蜷在袖中的手早已握的骨節泛白。他很想上前將雁卿手中的酒碗打掉,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他不能這麼做!!
  
  壇中的酒一點點的減少,雁卿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看著釋天的眼神中也摻雜了幾分困惑。就在雁卿再次倒酒時,旁邊的釋天卻再也無法沉住氣了。
  
  伸手摁住壇口,釋天冷著臉看著雁卿說道:“別喝了,這酒裡面被我摻了斷腸草。”
  
  雁卿聽到釋天的話只是笑了笑,臉上並未露出一絲驚訝,或者憤怒。將釋天的手移開,雁卿起身就著酒罈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釋天,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為你辦到的,我都會給你。你想讓我忘了你,我成全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後悔。從明天開始,我們便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了,在這最後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釋天心裡,可有我雁卿的位置,哪怕一分也好。”
  
  東流的溪水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了,風也不再吹動,世界萬物都仿佛是靜止的一般。望著雁卿那雙滿含深情的雙眼,釋天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見狀,雁卿不由一陣苦笑,收回望著釋天的視線慢慢站起了身。
  
  “到底,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魔尊陛下放心,雁卿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望著雁卿離開的背影,釋天心裡又開始隱隱作痛。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走上前,留住他。釋天很想就這樣轉開視線,只是他的靈魂和身體仿佛再一次分離,他清楚的看著自己起身,朝著雁卿走過去,無聲的抱住了他的腰。看著他被雁卿吻著,看著自己慢慢閉上眼睛接受雁卿給他的一切……
  




60

60、離開 ...


  從睡夢中醒來,釋天習慣性的用手摸了摸旁邊,然而這一次入手的卻是一陣冰涼。心情猛的往下一沉,釋天快速的從床上坐起身,昨日使用過度的地方立時傳來一陣刺痛。
  
  抑制住到了嘴邊的悶哼聲,釋天快速的從床上起身。透過窗戶看著空曠的院落,安靜的氣氛讓釋天心中猛的一慌。伸手從床頭拿過一件裡衣披上,釋天快速的往隔壁小雁回的房間跑去,然而那空空如也的房間,險些讓釋天癱倒在地上。想起昨晚雁卿的失態,釋天隨即便明白過來。
  
  “雁卿,你好狠的心,你竟然騙了我,你怎麼能騙了我?!”
  
  心中的憤怒在翻湧,釋天一掌拍在身後的門板上,立時竹門就被他手上的魔力震碎成末。
  
  回憶起雁卿對自己的種種,釋天心中仍抱有一絲僥倖。或許,雁卿只是抱著雁回去玩兒了,或許他們現在正在別的地方等自己去找……
  
  飛身走出屋外,釋天將後山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但依舊沒有看到雁卿和雁回的影子。不死心的釋天來到山下,看著面前形形色色的路人,釋天心中的憤怒被無限放大,當即催動魔力想要滅掉面前所有的人。然而就在他引動的魔力想要動手的前一刻,一聲孩童的尖叫從頭頂傳入釋天的耳中。
  
  釋天本能的抬頭向上看去,只見一個大約五六歲大的孩子正快速的向地上摔去,見狀,釋天猛的起身沖過去將那孩子接到了懷裡。
  
  看著那孩子抱著自己的脖子,紅著眼睛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釋天猛的醒悟過來。將孩子放到地上,不顧旁邊眾人的圍觀,禦風就往睿王府飛去。
  
  因為昨晚李修然留宿,李修謹此時正抱著李修然睡的正香。哪知還正做著美夢的他被人突然從床上拎了起來。等他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李修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子,驚呼一聲忙拉過旁邊的被子裹在身上。
  
  只是這下可苦了李修然,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被李修謹拉走,回頭發現床上已經沒有蔽體的東西,忙翻身將鋪在床上的被單裹在了身上。
  
  釋天沒有心情欣賞他們手忙腳亂的情景,只是雙手抓著李修謹的肩膀沉聲問道:“李修謹,那雁卿抱著孩子可有往你這裡來?”
  
  聽到釋天說雁卿和小雁回一起失蹤,李修謹也不顧的害臊。單手抓住被子揚聲說道:“什麼,雁卿公子和小雁回都不見了?他們沒有來我這裡啊,你後山去找了嗎?他們是不是去街市了?”
  
  見李修謹的反應,釋天也知道他沒有說謊,無力的搖了搖頭,放下了李修謹。
  
  “沒有,後山,山下的的集市和附近的幾個小村,我已經都找過了,沒有,全都沒有。”
  
  想到釋天跟雁卿不平凡的身份,李修謹當即皺起眉頭。
  
  “先生,雁卿公子那麼在乎你,不可能就這樣帶著小雁回厲害,你想想是不是還有其他可能?或者九天的人來逼迫雁卿公子,他不忍心傷害你,所以帶著小雁回獨自去面對了。”
  
  聽到李修謹的話,釋天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想到雁卿的性格,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樣做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雁卿那麼喜歡雁回,回九天乃是死路一條,他怎麼可能會帶著雁回呢?
  
  “不,不對,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了,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了。”
  
  關於釋天和雁卿的事,李修然聽李修謹講了不少,對於釋天跟雁卿之間的感情,李修然心中既羡慕又感動。這些日子他是將雁卿淡忘了不少,但是,就算是他在努力,雁卿在他心中始終還是佔有一個位置。如今聽到雁卿失蹤,李修然心中也是一陣焦急,胡亂的套上衣服,走到李修謹和釋天面前站定。
  
  “雁卿公子武功高強,就算是遇到壞人,也應該可以應對。我現在就去調動人馬,全力搜索雁卿公子和令公子的下落,你們不必太擔心。”
  
  李修謹從來沒有告訴過李修然關於雁卿的身份,聽他這樣說李修謹心裡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釋天並不喜李修然,聽到這樣說,不由冷哼一聲瞥了眼他。
  
  “若是你的幾十個人馬能找得到他,他也就不叫雁卿了!多謝六皇子好意,我還是到別的地方找找。”
  
  聽出釋天話裡濃濃的火藥味兒,李修謹愣了一下忙出來打圓場。奈何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站在房中的釋天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下將李修然嚇了一跳,逼問之下李修然才知道釋天乃魔界至尊,而雁卿則是九天上仙。想起十幾年前那場邂逅,想起雁卿與那人同樣的音容笑貌,李修然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他找了十幾年的人正是幾個月前剛剛出現的人,猶記得自己曾經對他說過傾心於雁卿的原因,那時候雁卿應該就已經知道,為什麼他不肯對自己說,難道真的是對自己無意?
  
  想到自己曾在雁卿面前說過的話,李修然心中不由一陣懊悔。只是時間無法倒退,發生過的也已經無法挽回。自己現在就算是再怎麼後悔也都已經無濟於事。
  
  釋天離開後,還沒走到山腳就被突然出現的人給攔了下來。釋天目光冷然的看著眼前的人,手掌自左向右橫拉,只見紅光閃現後戰天戟就這樣出現在他手掌中。輕撫著戰天戟的戟身,釋天眼眸漸深,嘴角也不由泛起一絲冷笑。
  
  “小傢伙兒,今日就再讓你嘗嘗鮮血的滋味,你可要給本尊爭氣啊。”
  
  說罷,釋天揚手將戰天戟拋到頭頂,只見血紅色的長戟猶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在上空盤旋一周後快速的沖向擋在釋天面前的人。
  
  此次帶人下界的乃是九天太白金星,見到戰天戟已經破空滑到自己面前。許久未曾與人動手的太白金星看到面前的戰天戟不由熱血沸騰,只是想到自己臨下界時太上老君的囑咐,太白金星不由苦著一張臉抖了下拂塵將戰天戟格擋開去。
  
  戰天戟被格擋到一邊,調頭轉了個方向又沖太白金星飛來。努力克制自己不動手的太白金星看到再次飛回來的戰天戟心中不住的哀嚎,抬頭看著旁邊不遠處的釋天,對著旁邊的天兵天將揮了揮拂塵大吼道:“小子們,還愣著幹什麼,跑啊。”
  
  眾天兵天將聽到下界要捉拿魔尊釋天,本以為將會有一場惡戰,哪知,剛剛見太白金星與魔尊釋天動手就聽太白金星招呼退散的吼聲。眾人不明太白金星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他向後跑也都跟著他向後跑。
  
  許久之後,當仙帝軒轅琪問到太白金星與釋天的這鈔戰役’,太白金星搖著頭曰‘慘烈’,然而眾天兵天將卻說,‘吾等只見太白金星抱頭鼠竄,未曾與魔尊釋天動手,所以結果未知。’
  
  而後太白金星被關思過崖自省,對著前來探視的太上老君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要作弊得事先串好口供,如此一邊倒的形式,吃虧的只是老子啊……”
  
  釋天見太白金星帶人離開後,立刻收起戰天戟回到山上,只是那竹屋內依舊空無一人。愣愣的坐在門口,釋天抬頭望著遠方,記憶拉回了昨晚。
  
  斷腸草的藥效六界皆知,雁卿喝了那麼多混了斷腸草的酒,沒道理還能記得以前。若是如此,對於莫名出現的孩子和陌生人,雁卿該有的反應是什麼?
  
  釋天自己是魔界至尊,他的身份氣息應該很好辨認,所以雁卿為了保持六界的平衡,並沒有對自己下手。而魔嬰氣息也太過濃烈,雁卿以前本意就是殺死魔嬰。服下斷腸草後的雁卿,應該忘記以前的種種,那魔嬰化身的小雁回,雁卿自是能狠下心。
  
  若是殺死小雁回,他體內的魔氣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化解,必須找人幫忙。而人間雁卿熟識的底層小仙並不多,其中關係好的當屬雲山的雲山老鬼。
  
  思及此處,釋天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運起魔力禦風往雲山趕去。
  
  雲山離京城並不太遠,而釋天又心急如焚,拼盡全力不到一刻鐘便到了雲山。
  
  撤下雲霧,釋天來到老鬼廟前用戰天戟搗毀了寺廟的一角。不多時,老鬼便猴急的跳了出來,抬頭站在廟前的是魔尊釋天,臉上暴怒的表情當即緩了下來。
  
  “不知魔尊陛下來我雲山有何貴幹?”
  
  見雲山老鬼提著一根紅木拐杖一臉淡然的看著他,釋天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手便卡上了他的脖子。
  
  “雁卿來過這裡吧?他把魔嬰帶到哪裡去了?不說的話,今日別說你這老鬼廟,就連你老鬼真身,本尊也一點一點的給你拆了!”
  
  老鬼被釋天掐的乾咳一聲,沒拿拐杖的左手拉了拉釋天的衣袖,發現沒能拉動也就作罷。
  
  “不瞞魔尊陛下,魔嬰現在確實在我這裡,但,雁卿上仙臨走前曾囑咐老朽不能把他交給任何人,所以恕老朽不能把他交給你。”
  
  確定魔嬰此時在雲山,釋天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兒。將老鬼封印在原地,便闖入雲山內找了起來。然而在釋天離開沒多久,老鬼廟的一角突然走出一個人來,而那人一身青衫,面容俊秀,赫然是釋天正在尋找的九天上仙雁卿。
  
  解開老鬼身上的封印,雁卿對他歉意一笑。
  
  “剛剛讓你受委屈了。”
  
  拍了拍褶皺的衣擺,老鬼對雁卿擺了擺手說道:“上仙說哪裡話,不過,就這樣讓魔尊帶走魔嬰真的沒問題嗎?仙帝那裡你怎麼交代?”
  
  雁卿轉身看著釋天離開的方向,無聲的笑了笑。
  
  “自是以命換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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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61、調|教 ...


  雁回剛剛回到南天門,遠遠的就看到紫陽真君負手站在門口看著他所在的方向。看到雁卿的身影,紫陽真君微笑著向他走來。
  
  “你終於回來了。”
  
  雁卿聽著紫陽真君的話對他頷首笑了笑。見守門的仙將上前,雁卿對他打了聲招呼便同紫陽真君一起去了淩霄寶殿。
  
  兩人剛剛踏入大殿,只見太上老君忙對自己擺了擺手。雁卿不明其意回頭看了眼紫陽真君。而紫陽真君對著太上老君點了點頭,拉著一臉不明所以的雁卿返身走了出去。
  
  推開紫陽真君的手,雁卿看著他蹙眉問道:“剛剛老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仙帝因為斷離的事正在鬧心,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攪他。”
  
  聽到紫陽真君的話,雁卿微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向他的慶雲殿走去。而紫陽真君站在原地,握了握空了的手心,心中猛的一涼而後又快步跟了上去。
  
  知道雁卿近日就要回來,紫陽真君早已命慶雲殿的侍仙收拾好了一切,自己新釀的那幾壇酒也搬了過來。
  
  看著桌上擺放著的酒罈,雁卿蜷縮在袖中的手不由一抖。想起那晚釋天勸酒,雁卿慢慢轉過身將視線放到紫陽身上。揮退殿中的侍仙,雁卿伸手示意紫陽真君坐下。
  
  拍開酒罈上的封泥,雁卿低頭嗅著自壇中飄出的酒香不由笑了笑。
  
  “紫陽真君,你先我一千年飛升,可還記得我剛剛上天時,你我相見的情景。”
  
  雁卿對紫陽真君不同一般,他的事紫陽真君自是記得清清楚楚。只是,紫陽真君不明白雁卿會這樣問,愣了一下隨即便點了點頭。
  
  “剛剛上天,是紫陽真君讓我適應了九天的生活。對於你,我早已說過,我有的只是感激,我上天六根並未斷清,這才惹下釋天這樁情債。我知你紫陽真君對我很好,但是你要的我真的給不起。”
  
  “你去萬仞山幫我採摘齊元草我感恩,但是,你為何讓老鬼送去斷腸草給釋天?我對你無意,難道讓釋天騙我服下斷腸草,讓我忘了釋天,我就會對你有意了嗎?我早已經告訴過你,你我之間不可能,除非時光倒流,天地逆轉!”
  
  “那我就去南海,倒轉時光之輪,你遇不到釋天,你就不會愛上他,你和我還是會在一起,沒人能插進你我中間。”
  
  聽到紫陽真君的話,雁卿不由苦笑一聲。起身走到紫陽真君面前,自上而下望著那雙堅毅的眸子然後搖了搖頭。
  
  “時光之輪倒轉,萬物將會滅亡,你若想看著六界毀滅大可以去做。”
  
  紫陽真君起身,看著雁卿的眼眸慢慢低了下去,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直到沒有知覺方才鬆開。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釋天抱著熟睡的小雁回站在竹屋內,看著屋內熟悉擺設讓他突然有些不舍。
  
  許久之後,站在門口的鶴羽看著依舊未動的釋天說道:“魔尊,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鶴羽的聲音讓釋天猛的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懷中拉著他衣襟睡的正香的小雁回應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口,鶴羽伸手欲要接過釋天懷裡的孩子,但是卻被釋天側身躲了過去。抓了個空的鶴羽愣了一下,見釋天抱著孩子已經走遠,忙快步跟了上去。
  
  釋天魔力已經完全恢復,回頭招呼了一聲鶴羽,便自己禦風往魔界入口趕去。
  
  半個時辰後,釋天回到魔界,此時魔音殿已經站滿了人。見到釋天抱著一個孩子出現在場的眾人一陣交頭接耳。正在熟睡的小雁回被噪雜的討論聲驚醒,抬起白嫩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他看清楚大殿內站著的各式各樣的‘人’之後,粉色的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雁回的哭聲,釋天不由蹙了蹙眉,伸手止住大殿的議論聲,熟練的抱起拉著自己衣襟大哭的小雁回哄了起來。大殿內的人看到釋天的舉動詫異的嘴巴大張,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片刻,釋天被雁回鬧得難受,招過鶴羽將小雁回抱了下去。環視了一眼大殿內已經回魂兒的群魔,釋天彎了彎嘴角發出一聲冷哼。在場的眾人聽到釋天的冷哼,臉色一變忙俯身跪了下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妄想打魔尊這個位子,本尊可還沒死呢!若不是六界大戰在即,本尊絕不輕燒!”
  
  見大殿的群魔集體俯身求饒,釋天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著御座的扶手,慢慢站起了身。
  
  “剛剛你們也都看到了,魔嬰已經到手,只待本尊控制住他六界就盡在本尊的掌握之中,本尊奉勸你們不要起什麼歪念,不然不要怪本尊手下無情!”
  
  說罷,釋天甩袖離開魔音殿。想到剛剛被鶴羽抱走的雁回,快步往寢宮走去。
  
  等釋天回到寢宮,鶴羽正抱著還在大哭不止的小雁回在宮內來回走動。聽到腳步聲,鶴羽見進來的是釋天忙抱著孩子迎了上去。
  
  “魔尊,這孩子怎的如此鬧人,鶴羽都哄了他那麼久還是依舊哭個不停。
  
  釋天伸手接過小雁回,看著他紅腫的雙眼心中不由一陣心疼。抬頭看向還在抱怨的鶴羽,釋天沉聲說道:“命人溫一小碗米糊過來,要快。”
  
  鶴羽抬頭看了眼蹙眉望著懷裡孩子的釋天,應了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在走出門口時再次回頭看了他一眼。
  
  魔尊要的東西,送來的動作當然迅速。抱著仍在抽泣的小雁回,釋天耐心的一勺一勺將米糊送到他口中,直到小雁回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這才放下手裡的調羹。
  
  “鶴羽,本尊讓你找調教魔嬰的資料你可都準備全了?”
  
  垂頭站在門口的鶴羽聽到釋天的召喚忙轉身走了進來,等釋天說完,這才走到躬身回答道:“回魔尊,已經準備好了。魔嬰每天要以新鮮的人血餵養,七天之後他就會喪失本性。若是魔尊想要完全掌控他,須用自己的鮮血餵養兩天,而且還要確定,在此之前魔嬰並沒有沾過其他人的血液。”
  
  聽到鶴羽的話,釋天點了點頭,右手輕輕拍打著懷裡昏昏欲睡的小雁回應了一聲。
  
  在魔界,最不缺少的就是新鮮的血液,而自小雁回出生以來,李修謹從來沒有讓他接觸過血液,雁卿知道雁回的原身,自是不可能讓他碰觸帶血氣的東西。如此一來,要統一六界的願望再等幾天之後就可以實現了。
  
  這一刻,釋天只覺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在沸騰,低頭看著已經入睡的雁回微笑著抱起他將他放入床裡。
  
  “鶴羽,從明天開始,魔嬰就交給你調教了,但是不可傷害他知道嗎?”
  
  鶴羽沒想到釋天會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驚喜之後忙答應了下來。
  
  翌日,小雁回剛剛醒來釋天就將他交給了等在門外的鶴羽,而後自己便飛身出了魔界。見釋天離開後,鶴羽抱著小雁回來到刑房,此時一個小妖正在鞭打著一名剛剛從人間捉來的壯年男子。見鶴羽抱著一個孩子進來,忙俯身跪了下來,然後對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讓其將已經準備好的人血端了上來。
  
  鶴羽懷中的小雁回剛剛還因為新的環境而一臉興奮,然而嗅到血腥味兒臉色猛的一變,伸手就要去抓放在桌上的人血。見狀,鶴羽忙將碗遞到雁回面前。哪知剛剛遞到他面前,就被小雁回一爪子掀翻在地。
  
  鮮紅的血液潑灑在地上,濃濃的血腥味兒讓在場的幾個小妖激的紅了眼睛,貪婪的望著地上還沒浸入地面的血液舔著乾燥的嘴唇。
  
  見血液被小雁回打翻,鶴羽揮手讓旁邊的小妖又取了一碗過來。然而剛剛遞到小雁回嘴邊依舊被他掀翻。
  
  鶴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早上的時候魔尊喂魔嬰自己的鮮血他是親眼看到的。那時候魔嬰並沒有出現什麼排斥的動作,為何現在卻這麼反常?
  
  仔細觀察了小雁回的表情,鶴羽發現他的眼睛一直是盯在地上的,他眼中的渴望也不是假的,只是為何卻是不肯喝?莫不是血液有問題?
  
  吩咐旁邊的小妖重新換一個人取血,可是結果卻依舊和剛剛那般。
  
  就在鶴羽一籌莫展的時候,妖王武陽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灑滿了鮮紅的血液,轉頭問鶴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鶴羽便將剛剛發生的事跟武陽說了一遍。
  
  武陽俯身仔細看了看小雁回,伸手端過旁邊小妖手裡的血液,抬起小雁回的下巴便往裡面灌。鶴羽懷裡的小雁回奮力的想要掙脫武陽,只是身體和力量懸殊太多,他根本無法從武陽手裡掙扎出來。就這樣,一碗血就被武陽灌入了腹中。
  
  血液剛剛進入雁回肚子裡沒多久,只見他眼睛猛地閃過一束紅光,臉上的表情瞬間也變得陰沉狠戾。抬頭看著站在前面的那幾個戰戰兢兢的小妖,雁回冷哼一聲快速的從鶴羽懷裡飛出,右手如勾直接取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小妖的脖頸。
  
  那小妖看著瞬變的魔嬰,驚叫著往後退去,可惜剛剛退後兩步便被武陽用妖力定住了身形。魔嬰飛身來到那小妖面前,如勾的五指直接沒入了他的脖子裡,鮮紅的血液立時噴濺到魔嬰的臉上……




62

62、被關 ...


  九天之上的雁卿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剛剛在慶雲殿小憩竟然夢到小雁回變成了一個嗜血如命,狠戾無情的怪物。
  
  坐在天河邊,雁卿撫摸著胸口暗自的問自己,就這樣把雁重播到釋天身邊是不是一個錯誤。釋天會不會真的為了統一六界而傷害雁回?
  
  在人界時,雁卿看得出釋天對孩子是有感情的,若是將雁回變成一個六親不認,殺戮成性的妖物,他應該會不舍的吧。只是現在的不安是從何而來?難道釋天真的對雁回動了手?
  
  想到這裡,雁卿有些坐不住了。剛剛起身想要下界一探究竟,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一隊天兵天將朝自己走了過來。看著那些人,雁卿不由覺得有些疑惑,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那領隊的人說:“雁卿上仙,仙帝淩霄殿有請。”
  
  見幾人嚴肅的目光,雁卿心中頓時一陣不妙。跟著眾人來到淩霄寶殿。剛進入殿門就看到仙帝一臉慍色的坐在御座之上。而旁邊的太上老君垂頭,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小仙雁卿,見過仙帝。”
  
  軒轅琪見殿下的雁卿仍舊一臉淡然,心中的火氣立刻又往上升了幾分。
  
  “雁卿,本尊命你等魔嬰生下來就帶回九天,如今魔嬰人呢?”
  
  雁卿早已經做好了仙帝處罰的準備,如今聽到仙帝的質問聲,也沒有把事情隱瞞,直接把事實告訴了他。果然,仙帝一聽立刻勃然大怒,手上大力的拍了下擺放在他面前的禦案,揚聲說道:“雁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三番兩次違背本尊的旨意。那魔嬰事關六界蒼生,你就這樣讓他被魔尊帶走,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難道跟魔尊呆了一段時間裡,你莫不是被他收買了?”
  
  聽到仙帝的話,雁卿緩緩的直起了身。看著大殿上暴怒的仙帝,雁卿說道:“仙帝,雁卿之心天地可表。釋天雖為魔界至尊,但並不是沒有良知之人,他對魔嬰感情不淺,應該不可能把魔嬰變成他的工具。至於那魔嬰。”
  
  說著,雁卿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的太上老君笑了笑繼續說道:“每個人生來並非大奸大惡之徒,經過小仙這段時間在人界的觀察,那魔嬰本性至純,只要是好好教導,成為六界的福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哼,你有多少把握,那是魔嬰,若是當初可以感化,上古眾神也不會將他封印在幽冥潭。你如此放任他,若是以後出了什麼事,你拿什麼負責?”
  
  “雁卿願意以命抵命。”
  
  雁卿的話激的仙帝冷笑一聲,起身從御座上站起身,踱步走到雁卿面前,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雁卿。
  
  “以命抵命?呵呵,你雁卿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六界之內,有多少生命,你雁卿一條命有多重要能換他們?本尊限你一日之內把魔嬰帶回來,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本尊不留情面!”
  
  聽到仙帝的話,雁卿搖了搖頭抬頭看向面前面色鐵青的仙帝。
  
  “仙帝陛下,恕雁卿不能照做。”
  
  仙帝沒想到雁卿會拒絕,看著雁卿堅定地眼眸,軒轅當即揮袖叫來守在門口的仙將將雁卿壓入了天牢。太上老君本想上前勸解,只是剛剛上前一步,就見仙帝的目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太上老君,本尊命你帶領三萬天兵天將,全力將魔嬰給本尊帶回淩霄寶殿。”
  
  太上老君聽到仙帝的吩咐,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仙帝就怒氣衝衝的往後面寢宮走去。
  
  紫陽殿
  
  紫陽真君正將洗乾淨的青梅放入壇中,隨即便看到一個侍仙高喊著跑進大殿。紫陽真君向來不喜歡有人大聲喧嘩,如今聽到那侍仙的叫喊聲,當即站起了身體。
  
  “何事如此驚慌,有什麼話不能慢慢說?!”
  
  那侍仙見紫陽真君面露不喜,當即臉色一白伏地說道:“真君,不好了,剛剛我出去幫真君倒掉撿剩下青梅,看到仙將押著雁卿上仙去了天牢。”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紫陽真君不由一愣,當即扔下手裡的青梅往淩霄寶殿走去。
  
  此時仙帝已經離開了淩霄寶殿,紫陽真君自然是撲了個空,不過倒是遇到了一臉為難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到紫陽真君什麼也沒說,只是擺弄著手裡的拂塵一臉無奈的往殿外走。見狀,紫陽真君忙伸手拉住了太上老君的衣袖,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說雁卿被仙帝打進了天牢。”
  
  聽到紫陽真君的話,太上老君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雁卿上仙是鐵了心的要護魔尊釋天和魔嬰,仙帝因此大發雷霆。雁卿被打入天牢,而我,被仙帝派下界帶魔嬰回九天。”
  
  見紫陽真君沉思不語,太上老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去。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回頭看著依舊在走神的紫陽真君說道:“紫陽真君啊,相信仙帝將雁卿上仙打入天牢也是一時衝動,若是可能,等下你就進去勸勸他。別人的話,沒用,你紫陽真君的話,仙帝總是會聽進去幾分的。”
  
  說罷,太上老君駕著祥雲便下界而去。大殿門口愣了一會兒,紫陽真君回神便立刻往軒轅琪的寢宮走去。
  
  來到仙帝寢宮,往日守在門口的幾位侍仙統統不見了蹤影。紫陽真君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想到雁卿,便逕自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只是剛剛踏進房間,就看到一身□的斷離和軒轅琪吻得火熱。
  
  見狀,紫陽真君忙背過身去,而軒轅琪也快速將斷離擁進錦被裡。
  
  “紫陽,你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軒轅琪的話,紫陽真君腦子裡回想著剛剛進門看到的畫面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果我猜的沒錯,紫陽真君應該是為了那個雁卿來的吧?”
  
  床上的被軒轅琪裹進錦被裡的斷離單手撐著頭,看著站在門口背對著他們的紫陽真君不由笑了笑。而後抬頭見站在床邊的軒轅琪不悅的皺起眉頭,斷離冷哼一聲從床上坐起了身,身上的錦被滑落,露出身上一片片淫靡的吻痕。
  
  斷離的話打破紫陽真君腦海裡的畫面,想到現在已經被關進天牢的雁卿立時轉過身體看向仙帝軒轅琪。
  
  “是,仙帝,紫陽想要懇求你放了雁卿。”
  
  軒轅琪原本不相信紫陽真君是真的來為雁卿求情,聽到紫陽真君真的說出來,剛剛消下去的火氣立時又竄了出來。踱步走到紫陽真君面前,軒轅琪看著他那副堅定地樣子不由怒極反笑。
  
  “紫陽,你和雁卿交情匪淺,他雁卿做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事關六界,如果他雁卿一步算錯,六界蒼生就會毀在他手裡。我是給他機會,但是他執意不肯回頭,我不得不這樣做。讓我放了他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勸他回頭,將魔嬰帶回九天,我立刻放了他!”
  
  仙帝的話讓紫陽真君無法再繼續說什麼,抬頭看著仙帝,紫陽真君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不自知的來到天牢門前,紫陽真君站在門口一時間猶豫萬分。他很想說服雁卿妥協,把魔嬰帶上九天,但是他心裡清楚,雁卿為了釋天跟魔嬰已經做好了被仙帝懲罰的準備,此時無論自己怎麼勸說,雁卿也應該都會聽不進去。
  
  “紫陽真君,你是來看雁卿上仙的嗎?怎麼不進去?”
  
  就在紫陽真君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聽到太白金星的聲音從牢裡傳了出來。於是,紫陽真君歎了口氣便向牢裡走去。
  
  “太白金星,你這是要幹嘛去?”
  
  看著太白金星左手提著一個包裹,右手拎著一壺好茶,那怪異的舉止讓紫陽真君不由感覺一陣奇怪。
  
  見紫陽真君面露好奇,太白金星哈哈笑了起來。“沒事,沒事,聽說雁卿上仙被關進來,我是就進來陪他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聽到太上老君的話,紫陽真君不禁一陣無奈。伸手替太白金星拿過左手上的包裹兩人一齊往關押雁卿的那件牢房走去。
  
  因為雁卿在九天的地位不低,加上人緣也不錯,所以牢裡也並沒有人虐待與他。只是找了間乾淨的房間讓他住了進去。
  
  坐在房間內,雁卿透過天牢那個小小的窗子仰頭看著外面的世界,眼中滿是思念和牽掛。聽到門口有腳步聲響起,雁卿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是嬉皮笑臉的太白金星和一臉擔憂的紫陽真君,雁卿笑了笑挪步來到門前。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兩人手上的東西,雁卿笑道:“怎麼還拎這麼多東西?你們是要進來陪我,還是等一下要送我去斬仙台?”
  
  見雁卿還有心思開玩笑,紫陽真君心裡的石頭多少往下放了放。從牢門的縫隙中將東西遞過去,紫陽真君抿了抿嘴角,卻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倒是太白金星,拎著茶壺蹭到門前,將茶遞了過去。
  
  “首先,我不是來當說客的,血濃於水的道理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自私,魔嬰嗜殺成性,若是放任他對六界來說,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你心疼他,你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可是你將六界置於何地?到時候事情發生,並不是你一句以死謝罪就能解決的了得。你為何就不能站在六界這個位置來想一想?雁卿上仙,你以前的睿智和果斷去哪兒了?”
  
  太白金星的話激的雁卿臉色一白,低頭看著手裡的茶壺不由一陣苦笑。
  
  這些他何嘗沒有想過,只是面對雁回他無法狠下心,他相信雁回一定會是個好孩子。若是真的會發生向太白金星所說的,那他會解決掉雁回,就算是拼盡了一切,他也都會親手解決掉他。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可不可以不寫,那個真的好難,打滾,我死了,不寫了




63

63、對戰 ...


  釋天剛剛踏入魔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就迎面撲來。心下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釋天快速的來到魔音殿想要找鶴羽瞭解清楚怎麼回事,但是到了魔音殿卻沒有發現鶴羽的蹤影。拉過旁邊的侍衛問了下鶴羽的所在,當他聽到鶴羽帶著魔嬰去了地牢,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提氣奔向地牢,遠遠的釋天就聽到地牢內傳來的哀嚎聲。心中的不安一點點的擴大,剛剛落到地牢門口,只見一個東西瞬間朝自己飛了過來。將那個不明物體打落,釋天定眼看去,竟然發現那個東西竟然是一隻血淋淋手臂,看那手臂的傷口,並不像是利器所為,反倒是像被人生生撕下來的。
  
  抬腳走進地牢,入眼的便是滿地面血肉模糊的屍體。快步走進其中,只見一個守在地牢門口的侍衛已經全部集中在牢內圍成一個圈兒,而鶴羽和武陽就站在圈外冷眼看著裡面。
  
  “鶴羽,雁回人呢?”
  
  聽到釋天的聲音,鶴羽不由打了個哆嗦,而後伸手指向被一干侍衛圍住的地方。
  
  釋天的心猛的往下一沉,忙往那邊走去。透過縫隙,釋天看到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正站在圈內。只見他雙目赤紅,身上的衣服成布條一般的掛在他身上。十指成鉤狀的對著面前的小妖,指尖還不停的滴著未幹的血液,只一刻,這個孩子說他是地獄的修羅也不過分,或者說,他比修羅更恐怖……
  
  “全部給我停手!”釋天沉聲喝退圍在雁回身邊的小妖,而後轉頭看向身後的武陽和鶴羽。“給本尊解釋清楚,為什麼本尊只是剛剛出去一會兒,雁回他就變成這個樣子?!”
  
  釋天眼神中的狠戾嚇的鶴羽身體不停地顫抖,武陽見狀,瞥了他一眼隨即便走了過來。
  
  “魔尊陛下不是要調|教魔嬰嗎?這就是調|教的過程。讓他忘記人性,只記得血液的味道,只有這樣他才能為我們所用。”
  
  武陽的話音剛落,釋天便忍無可忍的伸腳踹了過去。毫無防備的武陽被釋天的一腳踹的悶哼一聲,隨即退幾步才站穩身體。回頭看了眼不出已經被血液染得本色的雁回,釋天心中一痛上前走了兩步。而已經沒有了本性的雁回見釋天上前,雙手快速的朝他抓了過來。
  
  釋天側身躲開雁回的雙手,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將雁回帶到自己懷裡。還沒等釋天有下一步動作,雁回張口就咬在釋天的胸口。瞬間,釋天只覺一股劇痛從胸口襲入大腦。
  
  咬牙忍住從胸口傳來的劇痛,釋天儘量放柔自己臉上的表情,用輕柔的聲音說道:“雁回乖,你看清楚我是誰?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釋天話音落下,趴在自己胸口的雁回嘴上又用力了幾分。仰頭忍下那股劇痛,釋天深呼吸放開了雁回的手腕,然後用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脊背。
  
  地牢內的人靜靜的看著魔尊的動作都紛紛為他懸起了心,就連呼吸也都放得很慢,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出什麼響動驚到那個已經喪失本性的‘怪物’。
  
  或許是釋天身上熟悉的氣息,亦或許是他的血液,剛剛還是一副癲狂的小雁回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眼中的戒備也消退了幾分。見狀,釋天用衣袖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他的臉。只見雁回輕輕顫了一下,便主動將臉湊了過去。
  
  知道雁回已經沒有了攻擊自己的意思,釋天用衣袖將雁回臉上的血液擦乾淨,而後將自己胸口的那塊肉從他嘴裡拔出來。然而釋天的手剛剛離開雁回的肩膀,只聽雁回驚叫一聲,伸手摟住了釋天的腰身。
  
  “爹爹,我怕。”
  
  雁回的一句‘爹爹’讓釋天心中一酸,俯身將雁回抱到懷中,冷眼掃了周圍還不退下的守衛帶著雁回離開了地牢。
  
  或許是累了,雁回剛剛被釋天抱到懷裡沒多久便睡著了。跟在他身後的鶴羽跟武陽見狀不由松了口氣,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驚喜。
  
  只是一碗血就能讓魔嬰失去本性變得兇猛無比,若是能按照書上的方法調|教,幾天之後便可以舉旗攻打仙、神兩界,到時候一切一切便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只是此時,魔尊對魔嬰的態度,他真的有可能狠下心嗎?
  
  回到內殿,釋天命人打來幾盆清水親自用布巾將雁回身上的血污擦乾淨,看著床上那張恬淡的小臉,釋天歎息一聲起身來到門口。見鶴羽跟武陽都守在門外,冷哼一聲向外走去。見狀,武陽跟鶴羽忙跟了上去。
  
  “妖王陛下,你不是應該呆在你妖界嗎?出現在我魔界合乎禮儀嗎?”
  
  武陽聽到釋天的話,臉上的表情不由一僵。想到剛剛地牢內的事,知道他此時心裡不痛快也沒說什麼。倒是旁邊的鶴羽,看到釋天身上還穿著那件血衣,低聲說道:“魔尊陛下,趁這會兒小少主睡著了,您還是清洗一下換件衣服吧別到時候等他醒了,您身上的血氣再讓他狂性大發。”
  
  想起雁回沾到血液的樣子,釋天沉默了下便點了點頭。然而還沒等他挪動腳步走向內殿,只見一名小妖驚慌失措的往這邊跑來。
  
  “何事這麼驚慌?”
  
  聽到鶴羽的話,那小妖單膝跪倒在地焦急的說道:“回稟魔尊陛下,鶴羽尊者,仙界太上老君帶領幾千人馬已經來到門外。”
  
  小妖的話讓三個人不由一驚。妖魔兩界雖然已經聯手,但與仙神兩界仍有差距,這也是他們為什麼非要等到魔嬰完全控制的的原因。
  
  釋天和武陽都是自負的人,平日裡也是最是吃不得虧,魔嬰雖然還沒有完全控制住,但是人家已經帶人打到了門口,若是讓他們拒不迎戰,那絕對不是他們的性格。
  
  釋天轉頭,看到武陽眼中同樣的想法,當即沉聲說道:“鶴羽,帶領兩萬人馬,咱們就到門口會會九天來的‘貴客們’。”
  
  得到命令,鶴羽立即調遣兩萬兵馬來到門口。而釋天也跟著他們來到了城門口。遠遠地看著雲端並非那人,釋天心中既慶倖又失望。斂去眼中的情緒,釋天緩步從隊伍中走到前列。
  
  站在雲端的太上老君看到釋天走出,立刻從雲端降了下來。揮動了幾下拂塵,太上老君走到釋天面前輕輕點了點頭。
  
  “魔尊陛下,別來無恙啊。”
  
  “本尊謝謝你太上老君的關心。不知今日太上老君帶領這麼多人馬來魔界何事?若是做客的話,那還真是抱歉,魔界地界小又寒酸,怕接待不了這麼多人。”
  
  聽到釋天的話,太上老君心裡不由一陣苦笑。抬頭看到釋天身後的隊伍裡的武陽,太上老君愣了一下頓時覺得不妙。想到臨下界前仙帝的吩咐,還有被關在天牢裡的雁卿,太上老君為難的咂了咂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片刻,武陽從隊伍裡沖出,直接將裡自己最近的那個天兵斬殺,整個隊伍立時亂了起來。見狀,太上老君忙伸出拂塵與釋天纏鬥在一起。
  
  分神布了個結界,太上老君俐落的彎腰躲過釋天的攻擊,然後用拂塵纏住釋天的手腕說道:“想必魔尊陛下也猜出了我的來意,其實我還有另一件事要告訴你。雁卿上仙為了魔尊陛下你和魔嬰頂撞仙帝,現如今已經被打進天牢,若是雁卿上仙不肯鬆口帶回魔嬰會九天,怕是將會被送上斬仙台。老君我言盡於此,等下我會帶人撤離,魔尊陛下你好生想一想。”
  
  說罷,太上老君鬆開拂塵,然後撞上釋天的手掌,驚呼一聲向後倒去。眾天兵見太上老君受傷,忙收手接住他,而後聽到太上老君的一聲撤退,神情不甘的看著已經快要追過來的妖魔鬼怪快速的往天庭飛去。
  
  武陽跟鶴羽收回兵器,來到釋天身邊,卻發現釋天正在走神。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將釋天叫醒。
  
  “魔尊陛下,仙界的人已經撤退,我們要怎麼辦?”
  
  聽到鶴羽的話,釋天深呼吸了口氣下令收兵便往魔音殿走去。無視身邊的武陽和鶴羽,釋天滿腦子裡都是太上老君剛剛所說的話。
  
  雁卿說話幾乎從來沒有失言過,當初本以為他真的會帶雁回去九天,沒想到去把他安置在了雲山。相處那麼長時間,雁卿瞭解自己,自己又何嘗不瞭解他。他把雁重播在雲山的目的也是讓自己找到,然後自己帶在身邊。魔嬰他都敢留給自己,那頂撞仙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斬仙台是處罰重罪的仙人的地方,凡事犯了天條的仙人都會被壓到斬仙台,在天雷的加身的折磨中,硬生生的抽出他身體裡的仙骨,而後將他的三魂七魄驅逐天外,就連墜入輪回之中的機會都沒有。
  
  雁回沾血的模樣,今天他已經見到了,那副兇狠的樣子,就連他自己也都心驚膽戰。今天才是他剛剛第一次喝血,而第一次喝血就有這樣的反應,那七天后,雁回會變成什麼樣子,釋天真的無法想像。雖然他一開始的爭奪魔嬰的目的是統一六界,但是他不想讓雁回變成六親不認,嗜血如命的魔鬼。
  
  一邊是統一六界,一邊是雁回,此時釋天的心裡已經開始亂了。想像著雁卿被軒轅琪推上斬仙台的場景,釋天心裡更是開始慌了。
  
  揮退鶴羽跟武陽,釋天一個人來到雁回房裡。此時的雁回還沒有醒來,釋天坐在床邊看著那張酷似雁卿的小臉心中不由一痛。伸手輕輕地觸碰著雁回的側臉,釋天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喊了一句:“雁卿……”




64

64、逃獄 ...


  釋天一直坐在雁回床前發呆,知道鶴羽過來敲門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坐在這裡很久了。微微的嗅了一下茶香,釋天淩亂的腦子這才清醒了一些。
  
  看到床上的雁回還在睡,鶴羽上前將他胸口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轉身看到又陷入失神中的釋天,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走上前,拿開釋天手上的茶杯,鶴羽看著釋天疑惑的眼神笑了笑說道:“魔尊陛下已經在這裡做了一個下午了,鶴羽讓人替您準備了晚餐,您好歹去吃一點兒吧。”
  
  聽到鶴羽說吃的,釋天這才感覺到有些餓了。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起身,回頭看了眼雁回便帶著鶴羽去了前殿。
  
  此時前殿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釋天走到桌旁撩起衣擺變坐了下來。見狀,鶴羽忙走到釋天背後,伸手撚起放在旁邊的竹筷用潔白的布巾輕輕擦了擦這才放到釋天手中。
  
  “今日魔尊打了勝仗,原本該慶賀一下的。但是鶴羽看魔尊您心情不太好,就沒讓人辦。”
  
  釋天剛剛夾了一根青菜,聽到鶴羽的話便有重新放回了盤子裡。
  
  “慶功宴該辦還是要辦的,你下去吩咐吧,本尊又不是三歲大的小娃兒,吃個飯還要人照看。”
  
  聽釋天這麼說,鶴羽應了聲是就躬身退出殿外,揮手叫過守在殿外的小妖,忙快步向外面走去。
  
  看著桌上的菜肴,釋天猛然想起他跟雁卿分別前的那個夜晚。只是同樣的夜,沒有多大差別的菜色,但是人卻是不同了。夾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同樣是淡淡的味道,只是總覺得少了什麼。
  
  輕輕眨了眨眼睛,恍然中,釋天似乎看到雁卿有重新坐到他面前,微笑著幫他布菜盛湯。咽下喉間的苦澀,釋天再也沒有了胃口。
  
  斷腸草,人斷腸,除卻相思,兩兩相忘。只是沒想到騙雁卿服下斷腸草他竟然什麼都沒有忘記。釋天不知道雁卿為什麼沒有忘記,但是知道他還記得自己心裡竟然有些淡淡的竊喜。魔同仙一般,同樣是忌諱妄動七情六欲,如今他卻已然陷入深淵無法再坦然脫身。
  
  這一刻,釋天很希望當日服下斷腸草的人是他自己,或許他就可以忘記一切,只是專心自己統一六界的願望。他不會再記得雁卿,也不會記得雁回……
  
  不知過了多久,釋天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門外,仰頭看著虛空不由發出一聲喟歎。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身後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
  
  釋天心裡一顫,腦海中隨即映出了一張俊逸的臉。快速轉身,但看到的卻是鶴羽含淚的眼眸。
  
  掩下心中的失落,釋天瞥了眼鶴羽沉聲說道:“都辦妥了嗎?不是讓你下去休息,怎麼又過來了?”
  
  見釋天轉身,鶴羽快步走上前,拉著他的衣袖,望著那雙悵然若失的眼睛搖了搖頭。
  
  “魔尊陛下,你在人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若非每日伺候您沐浴,鶴羽真的會懷疑是不是九天的人將您掉包了。”
  
  “從鶴羽跟在您身邊開始,鶴羽從來沒有見過像今天這麼關心過一個人。這些話本來不是鶴羽能說的,但是鶴羽希望魔尊您能夠把持好自己的感情。魔嬰是我們統一六界的工具,他的雙手遲早是要染滿鮮血,在鮮血中恢復到他的本性。您不能再在他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否則接下來的調教根本無法完成。”
  
  鶴羽的話將釋天的記憶拉到剛剛地牢中的那一瞬間,想起雁回一身是血的被圍在中間,釋天不由閉上了眼睛。
  
  誠如李修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雁回無論怎樣都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思想,靈魂,但他的肉體始終是自己所給,那份特殊的感覺讓他怎麼割捨得掉?可是九天已經主動打上門,六界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若不趕緊將魔嬰調教成功,就算是魔界與妖界聯手,估計也不是仙界和神界的對手。
  
  此時的釋天猶如站在一個四通八達的岔路口,看著面前一條條蜿蜒伸向遠方的路,他不知道路的盡頭到底是絕境,還是成功。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他選擇的這條路的盡頭是絕壁,那,恐怕就不是粉身碎骨那麼簡單的。這個賭他賭不起,也不能賭,但是若是讓雁回變成那種嗜血如命,六親不認的怪物,釋天心中實在不舍。
  
  這一刻,釋天心中有的不止是為難這麼簡單。
  
  看得出釋天的猶豫,鶴羽低頭輕笑一聲。“鶴羽此生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親眼看著魔尊陛下您能夠統一六界。您若是對小少主下不去手,那就請求魔尊將他交給鶴羽……。”
  
  抬手止住鶴羽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釋天看著表情決絕的鶴羽側過頭去。
  
  “調教雁回的事以後再說,你先替本尊辦一件事。去打聽一下關於雁卿的所有消息。”
  
  九天之上,雁卿與紫陽真君隔著牢門席地而坐,兩人臉上淡然的表情絲毫沒有受到環境的影響。握住衣袖幫紫陽真君倒了杯茶,雁卿輕笑著推到他面前。
  
  “嘗嘗吧,進一次天牢能讓太白金星拿出一壺好茶,看來我的面子還是不小的。”
  
  紫陽真君此時想著怎樣救雁卿出去,根本沒有心思聽他的玩笑話。抬頭瞥了一眼對面的人,伸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雁卿看到淡褐色的茶水流進紫陽真君嘴裡,端著茶杯的手不由頓了一下,而後便恢復正常。
  
  摸了摸茶杯底部,雁卿將茶杯放在地上斜靠在牢門上看著面容清俊的紫陽真君淡淡的笑著,直到紫陽真君的臉上泛起薄薄的紅暈,握著茶杯的手幾乎泛白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紫陽真君,你為什麼不問一下為什麼釋天讓我服下斷腸草,我還記得所有的事。”
  
  “問你你會說嗎?若是你回答,那為什麼?”
  
  歎息一聲,雁卿伸直左腿,側頭看向牢房牆上的那個小窗。“因為你。”
  
  “因為我?”紫陽真君訝異雁卿給出的答案,驚詫之下便失手將茶杯掉落在地上。
  
  那套白玉杯雖然是仙家之物,但始終還是沒有地面結實。白玉杯掉落在地面,相撞中碎裂成片。淡褐色的茶水濺了紫陽真君一身,但他毫無所覺一般緊緊盯著看著窗口的雁卿。
  
  “對,因為你。我替釋天渡過天劫,你曾用齊元草救過我,加上釋天放在酒中的斷腸草分量並不足,所以我並沒有忘記他。”
  
  “紫陽,執念太深,便成魔障。我不想成為你的魔障,更不想因為我讓你變得不開心。你為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在臨上斬仙台之前看著你再為我做出什麼傻事,所以我就讓太白金星在這壺茶裡放了斷腸草。”
  
  回頭看著紫陽真君詫異的表情,雁卿先他一步封住了他體內的靈力。望著癱坐在地上的紫陽真君,雁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感覺到手心下的眼睛中有滾燙的液體流出,雁卿顫抖著身體將紫陽真君貼著牢門靠近自己。
  
  “紫陽,別怪我。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但是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我不想再虧欠你了。我心裡不是沒有你的位置,但是你在我心裡只是摯友,與情愛無關。我們相處已久,我瞭解你的個性,所以我只能選擇這個辦法讓你忘記我,紫陽,別恨我。”
  
  靈力全失的紫陽無力掙脫雁卿,只能無力的靠在牢門上感受著意識漸漸開始模糊。
  
  “雁卿,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不求你回應我的感情,為什麼非要讓我忘了你。記憶中缺了雁卿的我不是完整的我,我想做一個完整的我。雁卿,我求求你放開我,解開斷腸草的藥性,雁卿,我不想忘記你,不想……”
  
  聽著紫陽真君的低語聲,雁卿有那麼一絲後悔。但是他心裡清楚,一旦現在自己放開他,紫陽真君依舊會像從前那般對他無怨無悔的付出,心中的執念也會越來愈深,到時候便會一發不可收拾。而自己很可能在不久以後就會被送上斬仙台,到時候依紫陽真君的性格,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魂飛九天。他寧可現在讓他痛苦,也不願看著紫陽再為他做傻事。
  
  手底下的紫陽真君不再掙扎,雁卿也就移開了自己的手。此時紫陽真君還有一絲意識,看著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眸,雁卿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而紫陽真君開始低聲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要把那兩個字刻到心裡。
  
  片刻後,紫陽真君完全失去意識。雁卿深呼吸一口氣,伸手將紫陽真君放到在牢門外的地面上揚聲叫來了守在牢門口的小仙。
  
  守門的小仙見到紫陽真君無意識的躺在地上不由嚇了一跳,還沒等他開口問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一道白影從面前飛過,而後便軟軟的倒在地上。
  
  來人看著躺在地上的紫陽真君歎息一聲,而後便彎腰從守門的小仙身上將牢門的鑰匙找了出來,為雁卿開開門讓他出來。
  
  “雁卿上仙,太上老君帶領三萬天兵天將攻打魔界搶奪魔嬰,結果失敗而歸。太上老君靈力高強,若是用盡全力應該可以和魔尊不相上下,他們失敗而歸,是不是代表魔尊已經開始控制魔嬰,利用魔嬰來對抗天兵天將?”
  
  從牢裡走出來,雁卿俯身將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紫陽真君抱了起來。回頭看著身側的雲山老鬼雁卿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我也不確定。等一下我要去魔界看看,你將紫陽送回紫陽殿,以後關於我的部分一個字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
  
  雲山老鬼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點頭應了一聲兩人就往外面飛去。只是剛剛走出牢門,遠遠的就看到仙帝帶著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往這邊走來。
  
  見狀,雁卿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隨即靈機一動右手快速的掐上了紫陽真君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恩,這個就是紫陽真君的結局,要拍的儘管拍吧
和很多事情一樣,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一定有回報。雁卿這樣做雖然有些渣,但對紫陽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紫陽對雁卿的執念已經太深了,如果任他看著雁卿以後怎樣,我覺得釋天魔尊的位置就要讓賢了……

這幾天因為家裡的事心情一直不大好,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到絕望,第一次覺得自己傻得很天真,呵呵




65

65、斬仙 ...


  軒轅琪聽到太上老君敗陣而歸不由大怒,而後便要聯絡神界聯合攻打魔界。然而軒轅琪轉念想到還被壓在天牢裡的雁卿,隨即眼神一轉一計便上心頭。於是便帶領著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來到天牢,只是才剛剛走到天牢門口,就看到雁卿挾持著昏迷不醒的紫陽真君從牢裡走出來。
  
  紫陽真君原本和軒轅琪是同門,兩人在眾師兄弟中時關係最好的一對。因為軒轅琪的天賦較高,很快便飛升上九天,因為資質過高被上屆仙帝看重,接下了仙帝這個位子。而後不久,紫陽飛升上界,兩人這才有聚在一起。因為從前的關係,軒轅琪對紫陽的關心自然較多一些 ,如今看到雁卿劫持紫陽,當即大怒,揮手讓旁邊的太白金星朝雁卿圍了過去。
  
  雁卿絲毫不在乎慢慢靠近自己的太白金星,只是轉頭看著太上老君。因為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釋天的消息,想要知道雁回到底有沒有被利用。
  
  太上老君早在人界的時候就已經跟雁卿長談過一次,見他現在看著自己,自然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動了動嘴唇,太上老君用手指了指天,然後搖了搖頭,伸手悄悄的畫了個圈繼而又搖了搖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雁卿不由猛的松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懷裡歪著頭昏迷不醒的紫陽真君,雁卿抬頭看著面前不遠處的太白金星說道:“不要再上前了,不然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見狀,軒轅琪飛身來到雁卿面前,但顧忌雁卿手上的紫陽真君沒有妄動。
  
  “雁卿,你居然為了釋天背叛九天,紫陽真君平日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動手傷了他,雁卿,試問你的良心何在?!”
  
  拖著紫陽真君後退一步,雁卿輕輕搖了搖頭。
  
  “仙帝,我雁卿沒有背叛九天,我只是想讓你給魔嬰和釋天一個機會,天地既然孕育了魔嬰,那他也有生存的權利,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壞人,更何況壞人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為何仙帝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給他機會?給他機會誰又能給六界一次機會?到時六界變成人間地獄,這責任你雁卿可能承擔的起?勸你乖乖放了紫陽真君,本尊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若執意不肯回頭,就莫要怪本尊不留情面!”
  
  聽到仙帝這麼說,雁卿心裡明白,他們是談不攏了。想到小雁回和釋天,雁卿不由一陣心疼。微微放開掐住紫陽真君脖子的手,雁卿略帶一絲希冀的看著仙帝。
  
  “仙帝,若是日後捉到魔嬰與魔尊,能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哪怕是將魔嬰重新封印到幽冥潭也行。”
  
  “本尊向來做事不留後患,雁卿,你莫要在執迷不悟了。”
  
  軒轅琪見雁卿走神,伸手示意太白金星動手。而旁邊的太上老君見狀,一把拉住軒轅琪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仙帝,您都說了,這件事事關六界,若是打起仗來,到時候六界同樣也是亂成一團,為何我們不能想出一個簡單的辦法,即能讓魔尊放棄計畫,又能不點起戰火。”
  
  聽太上老君這樣說,軒轅琪自然知道他心裡已然是有了主意。轉頭看著面帶微笑的太上老君,軒轅琪瞥了眼抱著紫陽真君愣神的雁卿,示意太上老君旁邊說話。
  
  太上老君隨著軒轅琪來到旁邊,而後說道:“不瞞陛下說,小仙曾在人界見過那魔嬰,那小娃娃和傳聞中的完全不同。他雖然是魔嬰,但是卻是靈慧至極。就像是雁卿仙君說的,若是好好教導以後未必沒有用處。仙帝若不放心,大可以將魔嬰帶在自己身邊,若是魔嬰稍有不對,你也可以立刻解決掉他。至於那個魔尊嘛……”
  
  說著太上老君停頓了一下,回頭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央的雁卿仙君笑的一臉意味深長。“至於魔尊釋天,雁卿仙君一人足矣。”
  
  軒轅琪雖然信任太上老君,但事情非同一般,他自然不能輕信。就在軒轅琪猶豫的時候,淩霄寶殿的侍仙突然來報,說神界至尊青染神帝駕臨。
  
  聽到神帝青染來了,軒轅琪心中一喜。而後便帶著太上老君來到淩霄寶殿,不過當軒轅琪看到青染身旁的禦軒時,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神帝當真是自在。”
  
  青染是何許人物,怎會聽不出軒轅琪話裡的意思。只是青染並不在意旁人怎麼說,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便擁著禦軒走到了軒轅琪面前。
  
  “仙帝羡慕大可以也找一個,何必吃我這幹醋。我聽聞太上老君大敗而歸,所以特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魔嬰本是六界的事,軒轅琪不傻,自然不可能一個人扛起來。所以便將事情的裡裡外外對青染講了一遍。
  
  青染聽完後並沒有說什麼,沉默許久才抬頭一臉鄙夷的看向軒轅琪。“不是我說仙帝你,手下的小仙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居然還能這麼寬容,你九天的斬仙台是放著好看的嗎?”
  
  青染此話一出,把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其中反映最大的當屬禦軒,畢竟他是釋天的師尊,雁卿對釋天和雁回怎麼樣他是親眼見識過的,如今讓他看著雁卿被送上斬仙台,禦軒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側身看向身側一臉冷笑的青染,禦軒本想替雁卿辯解,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青染瞥了一眼。
  
  “禦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最好保持沉默。”
  
  看著青染眼中的警告,禦軒的心猛的往下沉了幾分。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由一陣苦澀。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禦軒點了點頭,回頭深深看了眼青染,而後轉身就往外走去。
  
  軒轅琪本打算抱著一副看戲的態度,看到禦軒走出淩霄寶殿,他原以為青染會去追,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青染非但沒有去追,反而從旁邊拉了把椅子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見狀,軒轅琪指著門口,問道:“我說神帝,他都生氣了,你不去追?”
  
  “追?為什麼要去追?事關六界蒼生,自然是要做到以防萬一。仙帝,那雁卿斷不能留下,還是早早除掉的好。免得等和魔界交起手的時候,生出什麼禍端。”
  
  軒轅琪憐惜雁卿的才華,本還心存一絲希望能夠勸他回頭,但回頭想想神帝所說的並沒有錯。若是那雁卿背叛九天加入魔界,到時對付起魔界便更加困難。遂,軒轅琪吩咐太上老君將雁卿制服押上斬仙台,等待傍晚靈氣最弱的時候便要剔除雁卿的仙骨,打散他的精魄。
  
  氣憤至極的禦軒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即將被押上斬仙台行刑的雁卿,心中又是一陣不忍。他有心想將雁卿救出來,奈何敵眾我寡,硬拼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思來想去他只能去魔界讓釋天幫忙。
  
  打定主意來到魔界,守門的小妖見到禦軒不由嚇了一跳,隨即連滾帶爬的往魔音殿跑去。
  
  此時的釋天正端坐在御座之上跟眾妖商量怎麼樣進攻九天的策略,聽到小妖說禦軒回來了,心中又驚又喜,忙帶人去魔界門口迎接。
  
  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禦軒沒有心思搭理俯身跪拜的眾妖,當即拉著釋天往內殿走去。釋天不知道禦軒為何會如此著急,知道這個時候問他他也不會說,所以就乖乖的跟著禦軒來到了內殿。
  
  “釋天,我要問你一句話,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雁卿?”
  
  禦軒的一句話驚得釋天猛的一精神,而後面色疑惑的看著禦軒問道:“師尊,你問這個做什麼?”
  
  禦軒不是個喜歡繞圈子的人,見釋天問起原因就將剛剛發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對釋天說了一遍。
  
  “現在雁卿已經被軒轅琪和青染那個混蛋押上了斬仙台,傍晚便會動手。你若對雁卿有心,現在就去救他,你若無心,那為師就當做沒發生這件事。但是,為師要提醒你,千萬不要後悔。”
  
  此刻釋天的心已經亂了,想起雁卿被仙界的人押上斬仙台便一陣擔心。只是想到自己努力了多年的目標心中便猶豫了。心裡的矛盾讓釋天一陣心煩,想要發洩卻無從發洩。
  
  而這時,隔壁房間的雁回突然哭了起來。腦子裡所有的想法在這一瞬間停止,釋天丟下等待答案的禦軒快速往隔壁走去。
  
  釋天推開門,抬頭便看到鶴羽站在床邊,右手還拉著雁回的手臂。見到這情景,釋天不由怒火上升,快步走到鶴羽面前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鶴羽,本尊告訴過你,雁回讓你不要妄動,你膽敢將本尊的話當成耳旁風?!”
  
  被打的鶴羽捂著臉無聲的笑了笑,抬頭看著一臉憤怒的釋天慢慢端正了身子。
  
  “魔尊陛下,鶴羽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好。鶴羽不想看著您這麼多年來的努力都因為那個雁卿而付之東流。我們想要打贏神界和仙界,就必須依靠小少主,鶴羽說過,魔尊陛下您下不了手的鶴羽替您完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鶴羽也絕對要替您辦到。”
  
  聽到鶴羽的話,釋天再次猶豫了,而原本在隔壁房間的禦軒卻突然冷笑著走了過來。看著站在床前一臉決絕的鶴羽,禦軒用手抬起鶴羽的下巴,笑道:“鶴羽,理由真的很夠冠冕堂皇,但是你告訴我,你可有幾分真心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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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66、入天 ...


  面對禦軒的逼問,鶴羽被抬高著下巴,眼神轉了轉看向了釋天,水潤的眼眸裡滿是心酸和委屈。
  
  “大公子,鶴羽敢指天而誓,我對魔尊陛下絕無二心,否則願遭天譴加身。”
  
  鶴羽的發誓並沒有讓禦軒鬆開手,而是看著那雙夾雜著委屈的眼眸冷冷的笑了笑,見鶴羽看著自己白了臉色,禦軒瞥了一眼他,伸手將鶴羽甩在地上。
  
  “鶴羽,你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但是你瞞不了我。既然你說你對釋天忠心不二,那你就老老實實告訴釋天,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他嗎?”
  
  禦軒話音落下,倒在地上的鶴羽當即抬起頭看向他,眼中滿是詫異。見狀,釋天站在鶴羽不遠,負手看著倒在地上的鶴羽,心中不由歎息一聲。
  
  踱步走到鶴羽面前,釋天看著他沉聲問道:“鶴羽,你究竟做了什麼?”
  
  “魔尊陛下,我……”
  
  “這廝從一開始跟在你身邊就居心叵測,趁你去人界更是在魔界大肆收買人心,不但如此,他還勾結妖界武陽企圖篡位,鶴羽,我說的對也不對?!”
  
  禦軒不容鶴羽開口,當即將他所瞭解的全都說了出來。見鶴羽慘白著一張臉無法辯解,禦軒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釋天。
  
  在魔界,釋天最信任的人可以說就是鶴羽。只是沒想到,鶴羽竟然會有這種心思。怪不得當他回到魔界時,這裡的氣氛都是怪怪的,怪不得,武陽能夠自由出入魔界?怪不得鶴羽這麼急著調教雁回,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釋天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最信任的人。深深的看了眼地上看著他,轉頭讓禦軒幫忙抱起床上剛剛轉醒的小雁回便往門口走去。見狀,鶴羽忙拉住釋天的衣擺。
  
  “魔尊,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武陽喜歡妖王斷離,我跟他來往只是商量兩界聯手的事,我真的沒有想過背叛你,你要相信我。”
  
  釋天看著腳下淚流滿面的鶴羽,歎了口氣蹲□看著他。看著鶴羽眼中湧現出的希冀,釋天緩慢且堅定的搖了搖頭。
  
  “鶴羽,本尊相信你,但是你卻並不相信本尊。你想要稱王可以在本尊去人界那段時間就動手,不過你沒有。拉攏武陽你說是增加我們的實力,但是歸根結底,你對本尊還是沒信心。今日,本尊不殺你,但是你必須離開魔界,我不想留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在身邊。”
  
  見鶴羽表情呆滯,釋天起身走出房間。此時禦軒已經抱著雁回走出房間。看到釋天走出來忙將懷裡掙扎不已的雁回塞入了釋天手裡。
  
  雁回到了釋天懷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將頭擱在釋天肩上偷偷瞄著禦軒。見禦軒看向他立刻將頭又重新埋進釋天頸窩裡。
  
  禦軒自雁回出生就很喜歡這個孩子,見到雁回對他如此好奇也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一番,只是想到回來魔界的目的,禦軒的笑臉又垮了下來。抱著雁回的釋天正在走神,眼神愣愣的盯著門口的那盆盆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抬頭看了下時間,看著已經快移動到頭頂的太陽,禦軒心裡不由暗暗著急。傍晚雁卿就要被送上斬仙台,屆時軒轅琪只需要動動手指剔出雁卿的仙骨,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只是他了解釋天的性格,若是現在催他不要說考慮,恐怕想都不想就會直接拒絕。
  
  “師尊,我累了,你想幫我照顧一下雁回,我去休息一下。”
  
  說著,釋天將雁回抱到禦軒懷裡,而後便向自己的寢宮走去。雁回離開釋天雖然有些不大樂意,但是仰頭看到禦軒,嬉笑一聲便伸手去拉禦軒鬢角的頭髮。
  
  坐在桌邊,釋天捧著尚有餘溫的茶盞腦海裡又映出雁卿那張俊逸的臉。回想起雁卿照顧他的那幾個月,雖然有時候雁卿會讓他很生氣,但是那段日子卻是自己最充實的日子,也是回憶最多的日子。雁卿帶給他的一切,釋天抹煞不掉,但如果說要是接受他,心裡還是很抗拒的。
  
  從開始,釋天就只把雁卿當做擋箭牌,雁卿如此聰慧,他不會看不出來。只是這樣他還能為自己擋下一切,甚至失去性命。難道只是因為那句……他愛上了自己嗎?
  
  愛,釋天心裡一直很排斥這個字眼。因為那兩個生他的人,為了見證彼此間的愛,他們丟下了自己。照顧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師尊,為了找回自己的愛,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自己。在釋天的印象中,這個字就是禍害,因為他給自己帶來的總是無止盡的痛苦跟磨難,要相信這個字對於釋天來說真的很難。
  
  只是,為了自己雁卿寧肯被軒轅琪送上斬仙台,這種愛若是不相信那也是不可能的。此時,釋天覺得,自己又被逼入了死胡同,只是這次,他卻沒有了多餘的選擇……
  
  “哢嚓……”
  
  就在釋天陷入兩難的境地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轉頭看向窗外,那黑壓壓的烏雲立時把釋天的思緒拉回到雁回出生的那天。
  
  那天雁卿為了自己頂下原本該是自己的天劫,那天,他矮身蹲在自己床前告訴自己,若是自己可以堅持下來,他就什麼都答應。那天,他魂飛魄散……
  
  承諾過自己的,雁卿都做到了,他把雁回留給了自己,默許了自己的計畫。這樣的人若是失去,不說別人會替自己感覺惋惜,饒是自己也覺得以後可能會後悔。
  
  思及此處,天雷已經是響過兩聲。窗外的烏雲已經完全遮住了陽光,釋天猛的起身往外面走去。此時,禦軒正抱著懷裡玩兒的正高興的雁回正在門口不停的打轉兒,看到釋天從房間裡出來,趕忙迎了上來。
  
  “釋天,你休息好了沒,天雷已經響了兩聲,你若是再猶豫下去,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我知道,我會去的。”
  
  從禦軒手裡接過雁回,釋天將雁重播在背上用腰帶紮住轉頭看向旁邊詫異不已的禦軒。“師尊,若是我遭遇不幸,那魔界就拜託你了。”
  
  禦軒聽這釋天的話愣了一下,隨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拉住轉身欲走的釋天,禦軒看著他那張決絕的臉,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然,你別去了。軒轅琪和,和青染可能是用雁卿當誘餌,你若是去了……”
  
  “不管是不是陷阱,今天我都得去。師尊,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罷,釋天背著雁回消失在原地,徒留下禦軒望著釋天消失的方向一陣咬牙。而後,想起還在屋內的鶴羽,轉身朝房間走去。只是當他推開門,入眼的便是一片血污,而鶴羽倒在血污中已經氣絕身亡。歎息一聲,禦軒揚聲叫來守在外面的護衛將鶴羽的屍體拖下去了。
  
  釋天背著興奮的哇哇大叫的小雁回來到南天門,守門的仙將見來人身份不明,正準備讓他報上名來,只是剛剛上前就被釋天的戰天戟給挑到了一邊。側頭見雁回伸著頭往外看,釋天將裹著雁回的披風當頭為他蒙上,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安撫了一下。抬眼看著面前越來越多的天兵天將,釋天沉著臉將衣擺掖到腰間,手持戰天戟右腳向右橫跨一步,拉開了陣勢……
  
  軒轅琪與青染相對坐在斬仙台對面,兩人無言的看著斬仙台上一臉淡然的雁卿,一個凝眉不展,一個笑而不言。兩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站在旁邊的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懂。
  
  斬仙台上,兩條白龍在雁卿頭頂不停地盤旋,口中還不時的嘶鳴一聲。碗口粗細的閃電不時的落在雁卿身邊,捆住雁卿雙手的捆仙繩感應到雷電立時冒出一陣火花。然而雁卿似乎感受不到這一切一般,只是淡然的看著遠方的虛空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片刻,一個身形狼狽的天兵突然出現在斬仙台前,見狀,太上老君忙從太上飛身而下,問清楚怎麼回事兒之後當即臉色大變。抬頭看著凝眉不展的軒轅琪身後耳語道:“仙帝,魔尊釋天已經獨身來到南天門,您看,我們是不是要迎戰?”
  
  睨了太上老君一眼,軒轅琪放下手中把玩多時的茶盞開口說道:“既然找上門來,當然是要迎戰。命太白金星帶領三千精兵將釋天給本尊拿下!”
  
  太上老君領命,對著一旁唉聲歎氣的太白金星揮了揮手。見太白金星來到面前,太上老君壓低聲音說道:“魔尊來到了南天門,仙帝有命,讓你帶領三名精兵將釋天引到斬仙台。”
  
  既然太上老君說是仙帝的命令,太白金星自然不會起疑,當即對旁邊的三名天兵揮了揮手便帶著人往南天門走去。
  
  所謂誘敵,自然是邊戰邊退,被蒙在鼓裡的太白金星按照‘仙帝的指示’,對著圍在釋天周圍的天兵天將使了個眼色,而後揮動著拂塵與釋天交起手來。
  
  太白金星看到釋天背上那鼓鼓的一塊覺得有些奇怪,當他看到釋天腰側突然蹬出的一隻小腳丫立時嚇的一個趔趄,因此釋天尋著機會,將戰天戟一把橫在太白金星的頸間。
  
  “斬仙台在什麼地方,帶本尊過去!”
  
  太白金星小命兒握在釋天手裡,加上剛剛太上老君所說的,於是太白金星揮了揮拂塵便一臉無奈的帶著釋天去了斬仙台。

作者有話要說:萬能的傳送門,別再崩了= =




67

67、結局 ...


  挾持著太白金星來到斬仙台前,釋天只是一眼就看到被捆綁在斬仙台上的雁卿。萬人之中的相望,糾纏的目光,天地之間仿佛之剩下彼此,就連呼吸也都感受不到了。
  
  釋天鉗制著太白金星的手慢慢鬆開,目光灼灼的看著斬仙台上雖然狼狽,但依舊風華絕代的雁卿眼眶有些酸意,心中有一股感覺在慢慢擴大,一直從胸口流滿全身。
  
  斬仙台上的雁卿看著台下的釋天突然笑了出來,靠著身後的銅柱,雁卿穩住身體慢慢站直身體。頭頂上的兩條銀龍和閃電察覺到雁卿的動作,紛紛咆哮著朝雁卿沖了過來。巨大的嘶鳴聲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掩住了耳朵,而臺上的雁卿似乎毫無所覺一般,只是愣愣的看著釋天,似乎一眼萬年。
  
  “來人,還不趕快把魔尊給本尊抓住。”
  
  軒轅琪的怒吼聲震醒了在場的所有人,看著站在斬仙台不遠的釋天,守在旁邊的天兵天將立刻握著兵刃將釋天圍在了中央。然而釋天並不在意眼前的人,只是靜靜地看著臺上對他微笑的人移不開視線。
  
  “釋天,你不該來這裡的,回去吧。”
  
  收回目光,雁卿神情疲憊的順著身後的銅柱艱難的側過了身體。垂下眼瞼,雁卿不想再去看釋天眼中的失望。然而就在這時,釋天背後的包裹裡突然傳出一聲孩子的叫聲。
  
  看著雁卿的釋天,聽到背後雁回不滿的叫聲,伸手將蒙在他頭上的披風拿了下來。注意著周圍驚奇的目光,釋天冷笑一聲將目光轉移到了軒轅琪身上。
  
  “仙帝,我跟魔嬰都來了,斬仙台上的雁卿你可以放了吧?”
  
  軒轅琪看著釋天正待說話,雁卿開口說道:“仙帝切勿信他,這個魔嬰是假的,您若不信可以問一下神帝,那孩子神帝也是見過的。”
  
  雁卿話音落下,只見釋天背上的雁回興奮的掙扎了起來,兩隻胖乎乎的小爪子奮力的對著雁卿揮舞著。見自己無法從釋天身上掙脫,小雁回抱著釋天的肩膀一直搖晃個不停,一邊搖還一邊喊著父親。
  
  青染沒想到雁卿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驚慌之下被喝到嘴裡的那口茶給嗆了一下。掩嘴乾咳一聲,青染環視了一下注意著他的人,心中暗暗叫駡雁卿的不講良心。用眼角瞥了眼軒轅琪,青染擦了擦嘴角坐直身體。
  
  “其實,那個魔嬰,我也只是在他出生的時候見過一次,不過現在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他到底長什麼樣子,我還真的記不得了。不過雁卿上仙既然決心不肯把魔嬰交給仙帝你,想來魔尊懷裡的這個孩子真的有可能是假的。但是,魔嬰是魔尊生下來的,他也沒可能不認識,這個我真的說不清。”
  
  青染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軒轅琪心中一陣窩火。腦子裡想過讓那孩子喝上一口血試試,只是若他真的是魔嬰,想到他喝下血的後果,軒轅琪又開始猶豫了。
  
  這時,釋天已經放開雁回,任他邁著兩隻短短的小腿兒往雁卿所在的方向走去。圍在釋天身邊的天兵天將看著小雁回一點點的靠近,很想伸手將他制住,但是又怕自己粗手粗腳的傷了這個粉嫩的娃娃,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扯著面前人的衣擺,小雁回努力往斬仙台前湊去,臺上的雁卿看著慢慢靠近的雁回,既擔心又感動,他很想伸手去抱過那個孩子,只是他心裡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條件也不允許。
  
  場中的眾人愣愣的看著小雁回拖著身上長長的披風往斬仙台走去,伸手夠了一下臺階,見那高度不是自己能夠爬上去的,隨即轉過身,看著身後的釋天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雁回站在臺階下嚎啕大哭,站在斬仙台對面的軒轅琪猛的從失神中驚醒,側頭看向神帝,見他正盯著自己小的一臉意味深長,軒轅琪的表情不由的一僵。
  
  “其實魔嬰和平常人是一樣的,如果不是經過大起大落,有父母的疼愛,他會想普通孩子一樣。仙帝或許不瞭解雁卿上仙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護著他,我想,如果你跟雁卿的位置互調一下,或許能夠體會他的心情。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一點點的變化,這種心情不是旁人能夠體會的。我雖說那麼多,可是瞭解的卻並不多。我只知道,為這個孩子,雁卿付出的心甘情願。釋天雖然不甘,但他心裡早就認了。仙帝,你何不給他們一次機會?”
  
  見軒轅琪想要說話,青染輕笑一聲慢慢站起身體,眼神看著臺階前還在抹淚的雁回笑著搖了搖頭。側頭看著軒轅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身為神界帝尊,我明白自己身上擔負的是什麼。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上古眾神將魔嬰封印在幽冥古潭真的是沒有能力毀掉他嗎?他們不想多造殺戮,所以他們將魔嬰封印是在等一個機緣,感化魔嬰的機緣。”
  
  青染說了那麼多,軒轅琪聽不明白那他也就不配當這個一界之尊了。靜靜地看著眾人中央,那個看著他一臉桀驁的釋天,軒轅琪不由冷笑一聲。
  
  緩步走下臺階,軒轅琪慢慢的向雁回走去,見狀,釋天當即變了臉色,飛身化作一道紅光將雁回抱在懷裡飛上了斬仙台,亮出戰天戟挑開雁卿手腕上的捆仙繩,伸手扶住雁卿搖晃的身體將雁重播到了雁卿懷中。
  
  “上次你替我頂下天劫,這次我為你攔下軒轅琪,以後我就不再欠你什麼了。”
  
  釋天的話,讓雁卿心中猛的一涼,抱著雁回的手也不由顫了一下。懷中的雁回感覺到雁卿的心思,兩隻胳膊摟著雁卿的脖頸不停地來回的蹭著。
  
  見軒轅琪走向斬仙台,台下的天兵天將忙讓開一條路讓軒轅琪通過。釋天與雁卿看到軒轅琪上前,當即變了臉色,只見雁卿一把將雁重播到釋天懷裡,雙手護住他們兩人。
  
  “仙帝,魔嬰之事,雁卿願一力承當,六界平衡不能打破,我懇請您三思。”
  
  聽著雁卿的話,軒轅琪瞥了他一眼揮袖將雁卿阻到一邊。在斬仙台上捆了那麼久,那捆仙繩和雷擊都耗了雁卿不少的靈力,如今被軒轅琪這麼一揮,當即撞在了旁邊的銅柱上。
  
  “父親。”
  
  見雁卿到底,雁回不禁哭了起來,看到雁卿嘴角溢出的鮮血,雁回的臉色猛的一變隨即將目光轉向軒轅琪。看到雁回的臉色驟變,雁卿心中暗叫糟糕。快速的擦乾淨嘴角的血跡,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慢慢從地上站起了身。而雁回也突然大力的從釋天懷裡掙脫撲向了面前的軒轅琪。
  
  軒轅琪看著面前飛撲過來的雁回,一股強大的壓力也隨之迎面撲來,軒轅琪強忍著那股迫人的壓力,伸手擋下了雁回抓過來的右手,翻轉手腕,正待軒轅琪想要抓住雁回的手臂時,只聽耳邊雁卿和釋天同時叫喊出聲。而雁回聽到兩人的聲音便立刻停了手。
  
  被叫住的雁回慢慢的轉過身,看著身後並排而立的雁卿和釋天,臉上的狠厲之色慢慢退了下去。伸手指著對面的軒轅琪,雁回斷斷續續說道:“他,他打傷父親,要報仇。”
  
  雁回的話聽得雁卿心裡一暖,走上前蹲在雁回身邊,伸手摸著他的腦袋笑了笑。
  
  “他打傷父親,因為父親做錯了事。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記得嗎?”
  
  見雁回點頭,雁卿不由笑了笑。正待他準備起身,這時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回頭向後看去,見釋天正別著臉看向別處,雁卿輕笑一聲握著釋天的手站起了身。
  
  釋天瞥了眼仍是一臉笑意的雁卿,冷哼一聲往前走了一步。“軒轅琪,怎麼樣你才肯放了雁卿?”
  
  見釋天妥協,軒轅琪輕歎一聲揮袖撣了撣衣擺,而後才開口說道:“條件很簡單,只要你放棄統一六界,魔嬰以後留在仙界,只要這兩條件本尊就立刻放了雁卿。”
  
  帶著雁回來九天之時,釋天心裡還在猶豫,而就在雁卿讓他離開時,看到雁卿眼中的擔憂和不舍,釋天突然覺得,統一六界跟雁卿的人比起來似乎一點意義也沒有。比起那張冷冰冰的椅子,有人噓寒問暖,這種兩種感覺似乎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比起那些,或許自己要的只是一個人。
  
  釋天的沉默吊起了在場幾個人的心,牽著雁回手的雁卿不自覺用力,直到雁回輕輕掙扎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已經被自己抓到通紅的手面,雁卿暗暗盤算著最壞的打算。畢竟釋天對那個目標的追求他是見識過的,若是想讓他放棄,真的是沒那麼簡單的。更何況自己還曾經傷害過他,就算釋天心裡多少有一點他的位置,但雁卿真的沒自信自己可以重要到讓釋天放棄自己的願望。
  
  就在雁卿心情跌落穀底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讓他無法置信的回答,釋天說,可以。
  
  猛的抬頭看向那個面無表情的人,雁卿努力的看著那雙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一絲假意,但是對方鄭重的表情和堅定地眼神讓雁卿無法懷疑。
  
  似乎是讓雁卿安心,釋天又重複了一次,看到雁卿臉上欣喜的表情,釋天將臉別到一邊只露出了通紅的耳垂。這一刻,雁卿很想上前擁住面前這個人,但是想到釋天注重面子,於是也就作罷了。
  
  “既然魔尊同意了,那本尊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本尊希望魔尊能夠信守承諾。至於雁卿,本尊雖然同意放了你,但是你幾次違抗本尊旨意不能不罰。從今日起,你就去靈霧山做一方小小的土地,沒有本尊傳召,永生不得踏入九天半步!”
  
  靈霧山與魔界相鄰,禦風也不過是半刻鐘的時間,仙帝能將他派往靈霧山,雁卿豈會不懂他的意思。遂向仙帝俯身表示謝意。
  
  事情既然圓滿的解決,那釋天和雁卿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兩人抱著雁回相攜下界而去。見三人漸漸走遠,青染與軒轅琪對視而笑。
  
  “我沒想到你會答應,釋天能為了雁卿獨闖九天,也不枉費了我攛掇你將雁卿押上斬仙台的苦心啊。”
  
  聽到青染的感慨,軒轅琪長歎一聲笑了笑說道:“既然是神帝的苦心,自然是不能白費,誠如你所說,那個孩子確實挺可愛,以後九天不會再那麼枯燥無趣了。”
  
  “既然覺得那孩子可愛,何不讓斷離幫你生一個豈不更好?”
  
  “神帝說的有理,本尊也有這個打算……”
  
  ……
  
  風雨盡消,萬籟皆寂,九天之外,一行兩人抱著一孩童向遠處飛去,兩人之間雖無話,但其中的氣氛真真是羨煞旁人。
  
  萬年之後,靈霧山的竹屋外雁卿擁著一臉慵懶的釋天,靜靜梳理著他的頭髮。情到濃處,雁卿回想起當年便笑問釋天可曾後悔當日的選擇,而躺在雁卿腿上的釋天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淡淡的說道:“若是後悔,今日我也不會躺在這裡。”
  
  兩人目光相交,眼神中的情感讓對方為之一顫,雁卿俯身抱住釋天,地上一雙影子最終重疊為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自己撒花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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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大,晉江很深,若是有緣,咱們下篇文再見.謝謝你們的支持,五呆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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